39-1　女性們自相殘殺時男士請走開

第三十九戰


　　在首都車站下車後，諾肯立即又感受到全面開戰的影響──平日人潮洶湧的火車站如今冷清許多，這就表示軍方對恐怖組織的大規模掃蕩，已造成整個社會的不安氛圍，連奉公守法的普通人也不敢任意外出，以免被這波反恐行動無故牽連。

　　才剛踏出車站大門，諾肯眼前的景色就不斷變換，梅麗思藉由影子進行好幾次瞬移，最後我方三人終於停在一個定點；此處正是梅麗思所說的據點，但這地方的環境及內部陳設，讓諾肯深刻意識到目前狀況的嚴苛。

　　陰暗潮溼的此處顯然位於地下，低矮的天花板與牆壁打磨得十分粗糙，會議桌也像是用木板臨時拼湊而成；老舊油燈顯示出這裡缺乏電力，灰暗光線亦透露自由之翼的近況──軍政府的掃蕩令大多數據點都無法再用，只好退守到這種窄小簡陋的地方。

　　修一、敏旭和艾斯克都站在桌邊，這兒唯一的椅子是墊在菲爾妮屁股下，而修一馬上熱情洋溢地飛撲大叫：「諾肯先生～～！歡迎回來，你取回力量了吧？我超想念你啊啊啊啊！」

　　「噢、嗯，是啊……幸好你們也平安無事。」諾肯依然很難適應粉絲的崇拜眼光，於是他轉而瞟向艾斯克跟敏旭，艾斯克兩人則以微笑示意打招呼，使諾肯直覺感到他們倆似乎有所改變，但究竟是哪裡變了，諾肯卻又說不上來。

　　「不管怎樣，快把解毒劑喝了吧！我得先提醒，它真的很難喝。」基利希快速從背包取出三瓶藥劑，瓶高雖只有五公分，裡頭的藍綠色液體卻極為搶眼；其實基利希有多做兩份解毒劑，即使不小心喝到吐也還有備用品。

　　失憶的三人拿起解毒劑就喝了，不過由他們嗆咳的反應及扭曲的表情可知，屎尿恐怕還比那瓶解藥來得美味。這個當兒，梅麗思才朝靜默不語的菲爾妮蔑笑道：「搞什麼？實質首領，瞧妳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哼，去北方避暑好幾天的人有資格講風涼話嗎？民間贊助者都不曉得被抓走幾個了。」菲爾妮仍有力氣反唇相譏，可她的抱怨也顯現出情況有多惡劣。「對了，解毒劑要多久才會發揮效用？」

　　「呃……各人情形會有差異，但最快要兩三個小時才會見效。」基利希邊答邊遲疑地望向敏旭三人，由他們又是嗆到又是咒罵的模樣來看，被噴出來的藥劑大概比喝下去的還多。

　　「很好，那就先彙整現況給你們聽。」菲爾妮向剛回來的諾肯三人說，雖然她頗在意修一是否能恢復記憶，但當前局勢不容許多談兒女私情。

　　於是乎，菲爾妮報告自由之翼這幾天的境遇──在最後一位七聖「隱者」的號令下，軍政府不顧民眾觀感動作頻頻地抓人，而平民贊助者就是最容易到手的軟柿子；組織裡的次要戰力與後勤人員，也只能勉強阻止軍方處死人民，除此之外，菲爾妮等人亦決定入伍日不去軍隊報到，換言之一開始就當個逃兵。

　　「最後那個七聖感覺挺麻煩的，先幹掉他比較好吧？」梅麗思聽完以後沈吟說道，這時艾斯克三人也剛喝完解毒劑，他們都面色鐵青地摀住嘴以防嘔吐。

　　「我也這麼認為，但想除掉隱者就必須再度潛入皇宮，到時八成又會碰上其他七聖。」菲爾妮點出我方戰力必定會分散的問題。

　　「皇帝陛下呢？要是遇到陛下那該怎麼辦？」梅麗思毫不避諱地提起最壞的情形。

　　「我打算三天後就入宮對付隱者，以現有的戰力和剩餘時間來看，我方應該沒餘裕去殺皇帝陛下──假如陛下真的主動找上我們，那逃跑撤退可能是我方唯一的選項。」菲爾妮講這段話時顯得不太甘願，她也明瞭這種做法太過消極保守。

　　梅麗思吐出質疑的聲音後暫不開口，使得菲爾妮煩躁地白了她一眼，而諾肯這時也尷尬起來，可他個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經過回首都的車程和剛才的討論，諾肯跟約瑟講好的時間亦逐步接近，考慮到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衝突，諾肯必須現在就啟齒表態。

　　「那個……對、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應該留下來開會，可是……我得去跟某個人見面。」諾肯支支吾吾的同時只敢看著男性夥伴，講到後來他索性低頭瞅桌子。

　　「嗚噁、你跟誰有約嗎？」艾斯克強忍著作嘔感問道。

　　「其實──我是要和約瑟碰面，因為我的義父……似乎遇上了什麼不好的事。」諾肯說出口的當下已做足覺悟，果不出其然，他隨即聽見菲爾妮搥桌面的聲響，磅！

　　「如果我沒記錯，你義父應該是副軍事總長，而約瑟是他的親生兒子吧？你現在要跟軍方高官的兒子碰面，不覺得風險很高嗎──？」菲爾妮一字一語充滿警告地沈聲問。

　　「喂！對我的男人說話時，麻煩妳放尊重點。」梅麗思語帶恐嚇地替諾肯發聲，緊繃氣氛彷彿令室溫急降至冰點。

　　「這麼說來，妳願意負全責囉？就算約瑟是代替軍方來探聽情報，妳也要放妳的男人去洩露我方機密？」菲爾妮拉高聲調斜睨梅麗思，事實上，諾肯本身也找不到充分理由可反駁。

　　「講難聽點，我方根本沒什麼重大機密可外洩吧？至今還討論不出任何有效的戰術，該負責的是妳這個實質領導人才對。」梅麗思的毒辣話語更是不留情，菲爾妮的身周霎時迸放殺氣，現場的男士們則驚恐退開，任憑那兩位女性自相殘殺。

　　然而出乎意料的，片刻後修一居然大膽地啟口：「抱歉，菲爾妮──由我陪諾肯先生去赴約，妳覺得如何？」

　　「蛤～？這是什麼餿主意？約瑟在校慶中的確稍微幫過我們，但這並不代表我方可以信任他！」在這緊要關頭，菲爾妮對心上人說話也顧不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