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菜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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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1-19
正當我要下山,手機忽然響起,拿起來一瞧是母親,她時間算的可真準,不過忘記報平安是我的疏忽,總不能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她報告,弄不好還以為我中邪。
「渺渺,身體沒事了嗎?我剛剛打到妳辦公室,公司說妳請假。」
「沒事,就是累壞了,不好意思,媽媽。」
「媽媽還是希望妳能找到個好人家,雖然現在大家都在講女權,但現實還是很殘酷,單身女子在外還是一直吃虧。」
又不是說有了男朋友,就不會被性騷擾,剛剛才有一位流氓神仙偷捏我耶。
看來媽媽又再自責了,照她的邏輯一定是認為昨晚工作完,還逼我相親所以才搞到今天累倒之類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這講緣分的嘛!」
「所……所以昨天怎樣?如果梅阿姨今天問我,我該怎麼回?」
「妳就回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自己處理就好。」這就是我一貫的標準回答。
「那……那實際情況怎樣?」
媽媽妳有前科,所以請原諒我不能說實話,妳看連菩薩都沒抽我。
「普普啦!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上C社協理,可能連談戀愛的時間都在工作吧!再看看。」
「是喔!那還要不要繼續找人介紹?」
「暫停,暫停,最近爆忙,再相下去妳女兒會過勞。」
「那好吧!要記得好好吃飯,要不要晚上回來,媽媽幫妳補一補。」
「周末吧!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比方說我的鐵欄桿。
「那好,自己保重,掰掰。」
「嗯,媽媽也是,掰掰。」
我搭乘貓纜下山,想要不要順便去看一下動物舒壓,小時候蠻喜歡逛動物園的,長大以後就漸漸不去了,因為總覺得牠們不快樂,最後一次去,差不多是十年前去看熊貓。
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子芸。
「渺渺,妳在家嗎?」
「大編劇,怎麼啦!聽起來這麼緊張。」
「我剛剛去辦公室找妳,想請妳吃午餐,結果櫃台說妳請假。」
「那我們現在可以一起去吃呀!妳在哪裡?我去找妳。」
「呃……渺渺有人在妳家陽台上鬼鬼祟祟的,要不要報警呀!?」
「他是不是紅頭髮?」很可能是軌方私闖民宅。
「嗯,是妳認識的人嗎?」
「妳……妳先去巷口的牛肉麵等我,我二十分鐘內趕到。」
「要先報警嗎?」
「不……不用,等我。」
今天是破財日嗎?又要拜託小黃了,果然飯不能亂吃,禮不能亂收。
*
我飛車回到巷口的牛肉麵店,並沒有看到子芸,急忙打手機給她。
「喂,子芸,妳在哪?」
「我在監視他,他現在好像在幫妳修欄桿,他有看到我還跟我揮手。」
「呃……妳要吃什麼?我先買,等等回我家吃。」還揮手勒,等等我要怎麼解釋呀!
「隨便。雖然臉看不太清楚,但是體格很好耶!妳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好的天菜,也不跟我說。」
別別別進入饑渴模式,我知道妳也空窗很久了,但是那不是妳能駕馭的對象。
「那是我嫁到荷蘭表姑的小孩。」
嗶嘰~腦中一陣痠麻。菩薩拜託別現在抽我,我正在思考。
「是喔,那妳等下要介紹給我認識,之前嚇死我了,還以為妳被闖空門。」
「妳先在樓下等我,我買好回去。」
結速通話,我明顯感到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心跳加速、呼吸加劇、肌肉繃緊,具體而言我想要揍人。
我跟店家買了一碗半筋半肉,一份小米粥,兩塊牛肉餅和滷味海帶,兩步併一步趕回公寓。
「渺渺,妳回來啦!」
子芸一看到我就給我一個深深擁抱,這是她受委屈時的特有行為。
「今天真不好意思,害妳白跑一趟辦公室。」我拍拍她的背說。
「妳知道我有多悶嗎?我的新劇泡湯了。」
她依舊抱著我,不肯放開。
「好了,好了,我們上樓說。」還要順道處理那位闖空門的變態。
這棟老公寓是魏家祖宗留下來的產業,後來分家,爸爸分到了五樓,又因為離我大學近,所以我就自然而然的搬到這裡住,逍遙自在地在這裡過了十幾年,也是我跟姊妹淘們聚會的好基地,這個習慣就算畢業之後依舊維持著,真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沒有電梯。
沒想到進個家門壓力會這麼大,我無法預料現在的子芸遇上軌方會迸出怎樣的火花,我吸口氣,不安地推開大門。
「姐姐,歡迎回家。」軌方站在玄關,燦爛地迎接我和子芸。
軌方打著赤膊,帥氣的臉龐帶著三分稚氣,厚實的胸肌連結著明顯的八塊腹肌被完美的夾在腰邊人魚線之間,精實的身材一覽無遺,身高約一米八,最不可原諒地還是濕身,你是Ab牌的櫥窗麻豆嗎?
「你……你好,我是渺渺的朋友,趙子芸。」子芸跳過我這位中間人,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
「您好,我叫彭軌方,是姐姐的——。」軌方風度翩翩的舉起右手,伸向我的後方,看似要和子芸握手。
「哇!軌方表弟,你突然跑來幹什麼啦!」我大叫一聲,拍下他的手,我不能讓你對子芸出手。
軌方轉手,將兩指放在眉梢,瀟灑地對子芸比了一個兩指禮。然後對我說:「幫妳修欄桿呀,畢竟昨天是我——。」
「哇!謝謝呦!我們先吃飯吧!」我好累,我感受到右後側的子芸已經開始散發出濃濃的費洛蒙,連鞋都忘了脫。
「嗯,好呀!一起吃吧!」子芸柔聲附和說。
死了死了死了,我可能擋不住。
「軌方,先擦一擦身體,把衣服穿上。」我要先控制受災範圍。
「遵命!」軌方走向浴室。
「子芸,記得穿拖鞋。」我先把誘惑源頭支開,幫助她回神。
「渺渺,他好優呀!」子芸讚嘆道。
「他才二十一呦。」我潑冷水說。
「這種禁斷的滋味,或許可以為我帶來更多的靈感。」子芸陶醉說。
「先吃東西吧!幫我擺盤。」我再次把她拉回現實。
我和子芸準備了餐具,將菜色平分好放在茶几上。
「有個男生在,這樣會不會太少呀?」子芸憂心問。
我其實沒有想要請軌方吃飯,我恨不得他現在馬上消失。
「他吃不飽,自己會想辦法。」
「妳幹嘛欺負小弟弟。」子芸不滿的頂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對我說。
「他就是這樣啦!不用為他操心。」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呀?他現在住這裡嗎?」
我聽見軌方走出浴室的聲音,不由得往他的方向看,發現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件紫色雷絲繡花的——。
「姐姐,妳的——。」
「SHIT,SHUT UP!」我從坐墊上跳起來,飛撲越過茶几,一掌直接抵住他的嘴,另一手迅速搶奪他手上的內衣褲,連我自己都訝異自己的爆發力。
「渺渺,妳幹什麼?都打翻了啦!」子芸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打翻的牛肉麵吸引。
「不好意思,幫我擦一下,我有話要對軌方說。」我把軌方拉進我的臥室,把門關上。
「彭軌方,不要太過分。」我怒氣沖沖的說。
「我做了什麼會讓姐姐生氣的事嗎?公主是不會這樣生氣的。」
他露出如小貓求救的無辜眼神,抑制了我想殺人的衝動。
「呼~,軌方跟我約法三章,只要你不再犯我就不會對你生氣。」我深深吐了一口氣說。
軌方委屈的點點頭。
「第一、沒有我的許可,不準進到我家裡。第二、沒有我的許可,不準隨便碰我的私人物品。第三、沒有我的許可,不准你隨便和女人上床。」
「為什麼?祖師爺都沒管這麼多。」軌方面有難色的說。
「你聽不聽,不聽我就叫你祖師爺把你換掉。」
「呶……我最討厭被開除,好吧!我答應姐姐。」
叩叩~
「你們兩位沒事吧?」子芸敲著房門問。
我隨手把內衣褲丟到床上,打開門。
「不好意思子芸,自家私事。」
「不……不會。」子芸的視線又穿透我,望著軌方。
勉強上了一道保險,如果軌方真的對子芸認真,那就再說吧!
「這樣保證不夠吃。」子芸看著只剩下半碗的牛肉麵說。
「姐姐,我可以先吃一口嗎?」軌方突然開口問。
不知道他想搞什麼花樣,我下巴一抬,允許他。
軌方走到茶几前,把所有的菜都試了一口。
「嗚,牛肉有打針,海帶有防腐,小米有基改。」軌方劈頭評論說。
「姐姐妳這樣吃不健康,而且又沒有蔬菜。」軌方回頭對我說。
「你吃的出來?」子芸驚訝問。
最好是,如果你敢裝神弄鬼,看姐我怎麼整你,不過我的確忘了叫一盤燙青菜。
「你不吃我們吃,你自己解決。」我就偏不信你有這麼神。
「不準吃,等我一小時。」軌方不顧我的意願,把我買的食物一樣樣裝回外賣盒。
「喂,你不要太——。」
「渺渺,看看軌方弟弟想幹什麼,蠻有趣的。」子芸拉著我的手,阻止我發飆。
軌方提著外賣,走到玄關穿鞋,我擔心他不會是要拿回去跟老闆理論吧?
「不準浪費食物,不準吵架,就等你一個小時。」反正才中午十二點,還不太餓,就看看他想變什麼花樣。
「遵命!姐姐、子芸小姐,待會兒見。」
軌方一溜煙的跑出門。
「他好有趣呀!而且好養眼!」子芸拍手讚嘆說。
「是……是嗎?就是個缺乏常識的小鬼。說說又受什麼委屈啦!」
「哈哈哈哈,妳看看我,真是一帥解千愁。」子芸臉紅的自我調侃說。
「唉,我寫的新劇被迫停拍,因為製作人的性侵案,今天被起訴了。」
哇!全球的#Me Too旋風不只吹到了南韓、日本,連台灣也開始了,十幾年前拍過幾次校刊照,還有攝影師想拉我、子芸和鈺芬進入演藝圈,我和子芸婉拒,而身材最好的鈺芬當上了平面麻豆,勉強也算是第一代的網紅。
子芸鉅細靡遺的把這次創作是多麼的艱辛,導演選角有多麼的龜毛,最後竟然被一樁十幾年前製作人的性侵案破局,導演當場氣到站不直,而她自己則是震撼到腦子空白了十幾分鐘,因為暫時又失業了,所以才來找我吃飯抒發一下。
此時電鈴響起。
「姐姐,開門是我。」門鈴對講機顯示了軌方的大頭。
嗯,很乖,孺子可教也。
「我來開,我來開。」子芸搶著起身開門。
軌方跑出去三十分鐘,不知道幹了些什麼?
「呼~謝謝子芸小姐,午餐的菜單是開陽白菜、腰果蝦球、金針豆腐,廚房借一下。」
軌方看我點了個頭,直間衝進廚房,他似乎在和時間賽跑,深怕無法在期限內完成對我的承諾似的。
「需要幫忙嗎?」子芸問。
「不用,妳陪姐姐聊天就好。」
我搖搖手,示意子芸讓他弄,看看他真能搞出什麼名堂。
我和子芸雖然繼續閒聊著,可是眼角還是不自覺的朝廚房偷瞄,剛剛軌方進門,那額頭流下的汗珠,搭配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結實如大衛像的肉體,稍微強硬的說話口吻,深深插中兩位輕熟女的心,如果煮出來的東西又好吃,那可能真要沉船了。
又過了三十分鐘,三道菜準時端上,色香味樣樣俱全,子芸在用餐時至少說了十遍『OH!MY GOD』。
這位老神仙轉世果真有一套,小女子拜服也!
大快朵頤之後,軌方還自動收拾碗盤,儼然就是一位超級執事,如果把這一幕畫成漫畫,子芸的眼睛一定呈現愛心型,周圍塞滿粉紅色花辮。
「太優啦!他有女朋友嗎?」子芸趁軌方在洗碗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偷問。
「就……就我所知沒有。」其實我也被他卓越的執事力震攝中。
「嘿嘿嘿嘿嘿嘿……靈感來啦!」子芸發出腹黑的笑聲。
「愛妳喲!渺渺。軌方弟弟,我先走囉!下次請你吃飯。」子芸親了我臉頰一下後,對著廚房喊道。
她如一陣風一片雲從我家裡消失,看來這次的作品跑不了是以姊弟戀為主軸的題材。
「啊,子芸小姐走這麼快?」軌方洗好碗盤走出來說。
「怎樣,對子芸姐姐有意思?」我隨口打探道。
「子芸小姐充滿著知性美,人也很可愛。不過……我只是想跟她拿午餐的工本費。」
「噗~。」我嘴邊的水噴了出來,工本費?有沒有聽錯?把我碎滿地的少女心還來。
「她是姐姐的好朋友吧!那妳幫她出,總共一千一百元含稅。」
軌方攤開右手,重重的給予我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