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加更之２－０５

　　旁人完全不知道他是在點什麼頭，不過耶里佳已經習慣他動不動陷入自個兒思緒中，她很乾脆地選擇無視，逕自坐回原先的位子看起菜單來。一旁的里爾吉對此景象早已見怪不怪，知道得給玥一些時間回神，他忍不住呵呵笑幾聲，順手拿過一條抹布擦拭像是被轟炸過的桌面。

　　「對了，藍澤王大人，聖戰似乎快到了。」等待玥回神期間，里爾吉很自然地跟耶里佳攀談，「這次是史上第五次出現五王制度，而且還是唯一一次連續舉辦的聖戰，肯定會空前盛大吧！聽說已經出現各王的擁護者，目前是焰王與您的支持者最多而且勢均力敵，不管誰當上都不意外－－不過您放心，我敢保證最後絕對會是您當上王！」
　　耶里佳斂下眼簾，啜飲一口冰茶。
　　「雖然焰王年紀較長、力量強大且待人也溫文有禮，的確擁有王者該有的器量；但是，您的實力和氣度絕對絲毫不遜色，再加上您非凡的氣勢，簡直就是當王的料！不是我在說，我里爾吉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看看玥就知道了，您也是我看了七年長大的，我敢用所有家當來掛擔保，成為王的人只可能是您－－」
　　「里爾吉。」耶里佳放下玻璃杯，發出沉悶的「叩」一聲，「說過了，喊我名字就行，不需要那樣稱呼。」
　　「那怎麼行！您可是至高的五王，像我這種小小百姓怎麼能夠直呼名字呢！不成不成，這可是大不敬，我堅持喊您藍澤王大人。」里爾吉揮舞著手中的抹布，不容妥協地撇撇嘴。
　　「好吧，那就隨你喊了。」
　　「當然！我可是相當有原則的。」里爾吉搓了搓黏滿煙灰的鬍子，快速瞥了眼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客人，朝耶里佳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得去忙了，等等再來收菜單，您先看看吧！呦，好咧，來了、來了！」

　　望著里爾吉離去的忙碌背影，耶里佳收回視線，改為放在對面仍陷在自己思緒中的傢伙身上，沉吟片刻後，她放下手中打發時間用的菜單，以右食指指背輕敲了下桌面。
　　「呃？」玥聞聲抬起頭，迎上那雙明顯有話要說的眼睛，「什麼？怎麼了？」
　　「你有事想問吧。」
　　「咦？啊、對欸，我差點忘了！」玥激動得一掌拍上椅背，接著頓了下，不解擰起眉，「等一下，妳怎麼知道我有事要問？」
　　耶里佳啜了口冰茶，視線仍舊停在他身上，「我知道你那天沒回去，躲在旁邊某處，正常人－－尤其是你－－看到那副景象肯定有許多問題想問。很好推測。」
　　「……蛤？」
　　「兩星期前，深夜，聖地，你違反規定躲起來聽不該聽的事情。」
　　「兩星期前……」他錯愕低喃，思索了下，這才會意過來她在說些什麼：「哦哦，那個啊！原來妳是指那個大預－－唔！」
　　「想太久，而且不準大聲嚷嚷。」她加重摀住他嘴巴的力道，待他露出明瞭神情才移開手，靜默幾秒後，她輕嘆口氣，改用無奈的臉斜睨他。「看來你早就忘了。」
　　「不是忘了，是一時轉不過來妳在說什麼啦。」他搔了搔頭，拉開椅子坐下，一面向她傾身一面壓低音量：「所以說，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前老長者後面說的什麼『他們的故事會影響到整個故事』又是什麼？」
　　前老長者？她蹙了下眉頭，但沒有糾結太久，反正之後再問也不遲，現在得先解決更為要緊的事。「我會告訴你，但不許告訴任何人，即使是阿堺也不能。發誓。」
　　「連阿堺也……欸，這個大預言感覺比我想像的還嚴重？」
　　「發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在此鄭重發誓，以性命與名譽做上擔保，絕不會洩漏任何接下來的談話內容，直到另一方應允能夠訴說。」玥以右手搭在自個兒左肩上鄭重說道，而後恢復成既緊張又好奇的模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預言跟前老長者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跟你們五王又有什麼關聯？」
　　耶里佳靜默幾秒，握住攪拌棒在杯子內發出響亮的撞擊聲，看著棒身緩緩擦過杯緣。

　　「還記得預言內容吧。」
　　「啊，記得，什麼聖戰、王者、結尾的，還有一堆隱喻，不過我只解讀得出第二句應該是指聖戰當天，畢竟惑月跟天星會一起出現只有三月三那段期間嘛，剛好是這次聖戰舉行的時間。怎麼，妳要解讀給我聽嗎？妳知道意思？」
　　耶里佳抿抿唇，停頓半晌，這才開口：「嗯。我大致弄明白了，你聽聽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喔、好。」
　　「首先，第二句的確是指聖戰的開始時間，而最後一句是指整件事情結束、下一任王者選出時間，同樣是惑月與天星同時出現的時候，我想多半是下一次三月三，也就是這次三月三的三個月後，儘管並不合理，因為聖戰只有為期三天，但這件事可以稍後再議。再來，裂縫和分歧代表牽扯於其中的人的關係，老長者事後說『他們的故事將影響到整個故事』大概就是指這個，不光是五王間的事，五王各自的夥伴也牽涉其中，甚至可能影響整件事的發展。」
　　玥屏息聆聽著，感覺心跳愈發快速。
　　「接著是第一、三句，『聖潔之靈』將被某股勢力利用而背叛五王或最後提到的『他們』，『傀儡』應該也是受同樣的勢力所控制，至於『有名字的空殼』，我認為是指眾所皆知的人物，因此推測是五王之一或是宮內官員－－以及阿堺，或者是你。」
　　玥愣了下，「什、我？」
　　「對，你。你的身世並非秘密，又在最近成為頭一位五階影，愈來愈多人會將焦點放在你身上，因此將你納入考量內是理所當然的。」

　　說到這，耶里佳頓了下，攫起茶杯便將冰水一飲而盡，連碎冰也不放過，只留下幾塊完整的冰塊。因為一次接收過多冰冷，她的太陽穴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下，卻仍被玥眼尖地發現了，只見他伸手倒了杯半滿的水，接著將之推至她面前，她看了眼微微冒著熱氣的水面，輕輕啜了口。

　　「然後是名詞的猜測。」放下玻璃杯，她取了點一旁免費的檸檬片放入水中，用攪拌棒輕悠悠地轉了轉，「聖潔之靈、傀儡、影盾還有最後提到的他們，這些人的真實身分不能準確推測，但我已經有了個範圍，只是無法再縮小。」
　　「範圍是？」
　　「五王及其各自帶領的小隊夥伴。」
　　玥瞪大雙眼，突如其來的震撼令他一時接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