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養你這隻哈士奇還不如養塊叉燒。

　　發覺自己超常天賦居然比不上自家哈士奇，王重陽不禁趴在桌上自暴自棄好一陣子。

　　但是直到王重陽用碎碎念發洩完怨念，勉強拾回平常心後，卻發現天降系少女還在一臉呆滯地盯著哈士奇，彷彿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不過王重陽對此表示理解，畢竟一頭狗的魔法才能居然比人類還要高，這種事情不管放到哪都很難讓人接受。

　　王重陽才不承認自己內心有過羨慕自家哈士奇才能的念頭，這是一個狗主人所必備的驕傲──身為一個狗主人跑去羨慕狗生你好意思？

　　然而王重陽並不知道，天降系少女震驚的原因不僅是眼前哈士奇具有魔法才能，更重要的是這份天賦優秀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先前天降系少女給自己加上的認知遮蔽魔法，普通人要破除必須是當場叫破或是讓自己受傷，讓其他人認知到『自己存在於此處』才會解除。但是方才哈士奇是在破除自己的認知遮蔽後才叫出聲音，換句話說：眼前這頭哈士奇除了有魔法天賦以外，還疑似具有『破魔』的才能。

　　想到這裡，天降系少女突然回憶起來一件事情。

　　確實，一隻狗能同時擁有魔法才能與破魔天賦，可說是非常稀有的存在，但這並非是毫無前例。在自己家鄉的歷史中曾紀載，一百年多年前也有過類似的案例。

　　【我記得史書裡記載，那條神犬之後的下落不明，很多人都猜測是因為破魔天賦太過危險而被暗中處理掉。可如果不是被處理掉，而是流落到這個世界──】

　　雖然說因為『禁天鎖地』的力量，在自己家鄉出生的生命或存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力量會被壓製得非常嚴重，但其他生理機能方面依舊正常，說不定眼前這條還在傻笑的狗，就是一百年前那條神犬的後代。

　　一想到這裡，天降系少女轉頭看向王重陽，露出了殷切期望的眼神。

　　「那、那個！可不可以告訴我，這隻狗的父母親或者是其祖先在哪裡？」察覺自己這種反應太過失禮與急躁，天降系少女連忙補充道：「我、我願意給出情報費或委託金的！」

　　「我不收那種東西，這裡又不是偵探社或徵信公司。」

　　話雖如此，王重陽還是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書櫃裡拿出一份文件夾，並把其中一份交給天降系少女觀看。

　　「這是？」

　　「我家這隻哈士奇的血統證明書，我大概猜出來你在想什麼，但很可惜旺旺他祖宗五代都是哈士奇。雖然有些有混血到，可是這些狗也幾乎都可以追溯其祖先或血統，所以旺旺牠祖宗應該不是從你的故鄉穿越過來的。」

　　「連這一點都被你看穿了嗎……」

　　「也只能看穿這一點。」王重陽聳了下肩膀：「旺旺擁有魔法才能，無非是血脈遺傳或是天賦突變，雖然前者我覺得不太可能，所以才給你血統證明書要你死心。」

　　「為什麼……能這麼肯定？」

　　「我有肯定嗎？不是都說了我覺得嗎。」王重陽似笑非笑地說道。

　　「既然你會說出口，那你應該是有一定程度的把握才對。」

　　縱使跟王重陽接觸不久，但天降系少女還是隱約摸清了王重陽的一部分性格。不會無的放矢，會說出口的話幾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極少有脫口而出的話語──跟旺旺這隻狗有關的事情例外，天降系少女默默在心裡補上這句話。

　　王重陽點了點自家狗的血統證明書，指著上頭那些有名有姓的狗名字說道。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禁天鎖地』是何時出現，但即使有也無法完全阻止你們來到這個世界吧？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果是血脈遺傳，那麼這些狗至少會有一隻莫名失蹤或是來歷不明，但……多虧網路時代降臨，要追查這些狗狗的來歷或下落還是挺方便的。」

　　聽完王重陽的說明後，天降系少女失望地低下了頭顱。

　　而天降系少女低頭的動作，也導致令人遐想萬分的鎖骨從衣領裡露出。正當王重陽剛張口想說些什麼安慰時，天降系少女猛然抬起頭來，神情疑惑地問道。

　　「可是不對啊？我昨天才跟你見面，連我都誤以為我要找的目標是你，你怎麼會馬上就去查你家狗狗祖先的下落與來歷？」

　　王重陽立刻閉上嘴巴，表情也立刻變回撲克臉。宛如突然來了靈感般，天降系少女用著試探般的語氣小聲問道。

　　「該不會……你以前就調查過這些事情了？」

　　「…………」

　　雖然王重陽繼續閉口不言，但額頭的些許冷汗已經出賣了他的此刻情緒。

　　【冷靜點，王重陽！眼前的少女不可能知道理由的！只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就好，以你的智慧，你一定能想到藉口忽悠少女，渡過眼前的難關──】

　　「……難道是中二病發作，以為自家狗狗是傳說中的神獸？」

　　【──嘖，忘了這個天降系少女對網路文化很熟。】

　　先前曾提過，王重陽有過一段時間的中二病發作時期，那段時間王重陽甚至跑去調查有關自家哈士奇的來歷與血統，但結果也只得到『這是隻很純的哈士奇』這跟吸毒患者沒兩樣的結論。

　　在心中罵出髒話的王重陽，以心死大於哀莫的口氣說道。

　　「現在你知道了旺旺這隻哈士奇有魔法才能，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這個──」

　　天降系少女第一時間就把『強奪』這方法從腦中排除，雖然得知對方有過中二病時期有點形象崩壞，但從昨晚的初遇一直到現在，對方的行為舉止幾乎都是最優解──至少以天降系少女的思考邏輯，她想不出更好的應對手段。既然如此，與如此聰敏的對方為敵絕非好主意，尤其是對方還是哈士奇的主人，要是因為殺害其主人引起哈士奇反噬，那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即使只是一隻狗，但光是具有魔法才能就是一種戰力，再加上疑似『破魔』的驚人天賦，這隻狗在故鄉裡的價值可能比自己還高。確定了這一點後，天降系少女便朝著王重陽詢問道。

　　「我可以帶走這隻狗嗎？當然，我願意補償你的一切損失。」

　　「先不提心靈與情感上的傷害能不能被補償，如果旺旺牠願意的話，我就不反對。」

　　王重陽神情淡然地說著。

　　這並不代錶王重陽冷血，只是對於如今的王重陽而言，他沒有任何手段或方法可以阻止眼前的天降系少女，只能依靠天降系少女自己的自律。如果天降系少女的目標是王重陽自己，那王重陽自然可以坐地起價、待價而沽，用言語讓天降系少女不敢與不願動手。

　　可是當天降系少女的目標換成哈士奇時，王重陽也只剩下用言語讓對方認為『使用暴力並不划算』這一手段罷了。要是對方直接搶走哈士奇再把牠洗腦，王重陽就真的完全束手無策──既然會認知遮蔽魔法，遮蔽掉哈士奇對主人的認知想必也不難。

　　也因為雙方各自擁有的情報不同，使得王重陽跟天降系少女都各有顧忌。

　　不過對於自家哈士奇，王重陽還是對牠很有信心。畢竟都養了牠五年，主人跟寵物之間的羈絆怎麼可能說斷──

　　「旺旺，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可以準備很多小牛排給你吃喔。」

　　「嗷嗚──！」

　　「牠同意了耶。」

　　──就真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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