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3
本章節 3020 字
更新於: 2018-06-29
「以盾擋招，左臂別躲。」
對打中出聲指導，薩喀爾在這點上倒是和守衛大叔一模一樣，不過仍維持他一貫惜字如金的風格，看見梅耶為了閃避會不自覺把空餘的左手縮到身後，他不大苟同。就算這句話省略了主詞，已習慣薩喀爾說話方式的梅耶還是理解了他意指自己必須模仿騎士，因為騎士通常會一手持盾擋住敵人的武器，所以他手臂不能垂下、也不能縮起。
「我現在又沒有拿盾，手臂不閃的話難道要給你砍嗎？」梅耶無奈反駁這名要求標準奇高的惡魔。
看來他的夥伴不只出乎意料的毒舌，還莫名其妙的龜毛。
薩喀爾當然不到被嫌棄苛刻的程度，只是他稍微高估了梅耶實力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幸好薩喀爾並非真的腦子一根筋不轉彎，收到梅耶抱怨後，他刀勢就不再那麼犀利了。「不讓攻擊進入防線。」
好樣的，所以是要我自己想辦法守住安全距離，不給你機會剁掉我的手嗎？
梅耶察覺到惡魔有意放水，不過仍在心底習慣性抱怨。
單純防守無濟於事──心裡這般催促，跨開腿繃緊肩，梅耶接連打出四次斬擊，他決定不讓自己被對手牽著鼻子走，想把薩喀爾拉進他的節奏裡。
十字形與叉字形組合，這是他一邊回憶守衛大叔使招的樣子一邊施展的，守衛大叔曾靠這招把他打倒。閃耀劍芒的鋒刃臨頭而至，即便面對青年轉守為攻，薩喀爾仍舊鎮定自若，先不論威力和速度，梅耶那生澀的動作就是最大破綻。
架式形似，內蘊不足。
同樣四連擊，梅耶的每一劍都被薩喀爾靈巧地架開，但梅耶並沒有灰心，因為雖然沒辦法造成損傷，但至少達到他預期的效果了──他成功讓薩喀爾停留在原地三秒，終於不再是自己節節敗退的一面倒。
梅耶相當不滿他剛才被薩喀爾逼得不斷往後退，現在反擊的時候到了。
他已經發現能夠反剋薩喀爾的方式，便是「動」。他必須動起來，腿腳、手臂、腰背、肩頸，全部都得像薩喀爾一樣進行最大限度的利用，否則他只會被人壓著打。
梅耶蹲跪於地，將劍尖轉為垂直方向，由下而上猛力突刺。
薩喀爾反應極為快速，身子後傾揚起腦袋，擦過臉前的銳劍沒有傷到他分毫，而這情況也在梅耶預料之內，或者說，若躲不過去就不像薩喀爾了。
但接下來惡魔所做行為卻脫離梅耶的判斷。
梅耶以為薩喀爾會藉他重心不穩的瞬間揮出側斬，不料薩喀爾竟先以兩個後空翻拉開距離，再壓低軀體，一手撐地、一手打直，將彎刀平舉於身側──這副姿態宛如潛伏草叢中準備撲食的黑豹。梅耶連思考對策都來不及，他就腳底一蹬衝上前來，惶恐中，梅耶唯一的應對只有提劍抵擋。
交鋒的劍與刀發出清脆鏘響，梅耶承受不住薩喀爾的斬擊力道，整個人被掃飛出去。
居然還有這種攻擊方法！
摔得有點懵，梅耶一雙愕然的翠綠眼眸頓時睜大，不知所措地瞪著薩喀爾趁勝追擊的身姿，閃耀寒光的刀刃霎時就逼近眼前。
幸虧在最後關頭總算取回身體的操控權，他就地翻滾，險險避開劃出半月弧度的彎刀。
不要怕！冷靜下來！
梅耶深吸口氣，拚命幫自己鼓足氣勢。
不要退縮！眼前人是薩喀爾，不是那些殘酷無情的瓦列士兵！
他跳起來想格擋薩喀爾的再次攻擊，劍刃卻事與願違和刀身錯開，彎刀在梅耶的袖子上割裂出一道長口子，還好薩喀爾的把控力難以想像地精準，並沒有傷到梅耶的肌體。
梅耶深切感受到被人貼身的危險，連忙使出突刺欲重新築起防線。
唰！
薩喀爾腰一扭，避過了梅耶的劍尖。同時間順勢繞到梅耶的背後，右手猛然向前伸，抓住對方持有兵器的那隻手腕，而他彎刀的刀鋒也貼上了喉嚨，令這名青年完全被他禁錮住。
即使知道薩喀爾不會真的傷了他，被鋒刃輕輕碰著的皮膚還是能感到讓人寒毛直豎的森冷，梅耶使勁忍住不讓身體發抖。
千萬別小看薩喀爾的武器，那把彎刀的銳利程度，完全沒有供人開玩笑的餘裕啊！他連喘氣都不敢用力，深怕稍有不慎脖子就被劃開一道血口。
薩喀爾沒有維持這動作多久，使梅耶認清自己已經徹底敗北後，就隨即收手。
「太大意了。明明是真刀實劍的演練，我的危機意識卻還不足，老想著你會多讓我幾分，結果我反而因此鬆懈了。」梅耶垮下肩膀，苦澀中摻雜欽佩地笑了笑。「薩比以前我練習對象都難纏許多，你真的好靈活，我幾乎無法判斷你下一招會從哪裡進攻，就算察覺了也趕不上。」
「行動跟不上思緒，思緒跟不上視物，正常。」薩喀爾凝視著梅耶，沒有再特地幫他做缺失總結，青年有劍術底子，薩喀爾相信只要對戰當下指點一二即可，梅耶能夠自行融會貫通。
「不過還是很驚險啊，好端端的袖子變成這副德性，唉！如果我以前有跟加尼恩學一下針線活就好了……」梅耶有些懊喪地拉起破損處，整隻袖子的裂口從手肘延伸至肩頭，可見薩喀爾刀功之純熟，破成這樣不縫起來可不行。
梅耶沒有縫補衣服的經驗，然而罪魁禍首對此表示不成問題。
「我縫。」
「哦，謝謝。」
「你冬衣不夠厚，也幫你修改。」
「修、修改？」梅耶呆滯。
聽起來和單純縫補不是一個檔次，難道薩喀爾很擅長女紅嗎？……覺得對方越來越像他的專屬保母，應該不是錯覺？
＊
每晚到了就寢時間時，梅耶總會煩惱怎麼爬樹。
正常人在野外過夜最多擔心的就是猛獸或蚊蟲的侵襲，但比起那些潛在威脅，梅耶的問題更加迫切，這都必須歸功於他的神隊友薩喀爾，不只擅作主張把柴火熄滅，還會爬上樹睡覺。
梅耶首次見識到這個情形時傻眼了整整兩分鐘。
熄火是因為烏鴉從來不需要火焰保護自己，爬樹也是因為烏鴉就是在樹上棲息的生物，總之，薩喀爾所有脫離常人的舉動，都跟烏鴉息息相關。磨合期剛開始，梅耶堅持不上樹睡覺，但他很快便發現待在樹上比地上安全多了──至少他不會睡到半宿被吵雜聲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幾隻飢餓的狼正在和薩喀爾對峙，而且自己臉頰旁的地上還插著一把短刀。
那當下梅耶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跳起來逃跑，而是怔怔地在腦裡把整個事件還原：沒有火焰的庇護，一群狼趁機摸黑靠近他，若不是薩喀爾第一時間警醒過來，在樹上擲出短刀逼退了近在咫尺的狼，自己絕對成為野獸的嘴下亡魂。
模擬完當時情景後，梅耶忍不住心驚膽顫，一半是因自己差點被餓狼咬死，一半是慶幸薩喀爾準頭好，不然被插刀的就會是他的腦門了。
那之後，梅耶總算願意嘗試跟薩喀爾一樣爬到樹上睡覺。只是爬樹的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可練成的，原先薩喀爾打算直接帶著他上去，但被很有骨氣的拒絕，梅耶認為學會最重要。當然，還沒成功前只能窩在樹下睡的時候，梅耶也慎重要求薩喀爾不要把火熄掉。
這種每晚都在琢磨如何上樹的日程便持續到了現在。
『啊呀啊啊啊嘎。』寇拉碰了碰梅耶的耳朵，梅耶知道這隻渡鴉在勸他不要硬脾氣，直接讓薩喀爾幫忙就好。
不是梅耶已經能聽懂了烏鴉的語言，而是這齣勸告戲碼每晚都會上演，同一件事被翻譯了兩三遍，梅耶早曉得寇拉會說哪些話了。
而且說實話，梅耶也無法想像薩喀爾究竟該怎麼拉著累贅爬樹。「不行，學到了就會是自己的，不能一直依靠別人。」
即使第N次攀不到四分之一便無法更進一步，梅耶也沒有灰心。寇拉對於梅耶的「冥頑不靈」感到無奈，搖了搖頭便飛上樹，與薩喀爾待在一塊。
薩喀爾雙眸掃過梅耶磨蹭得發紅的四肢，發現他甚至有些小地方已經刮下了薄薄一層皮，不久前才洗完澡的人又變得髒兮兮的，這個人類為了學會爬樹把自己整得有點悽慘，屢屢失敗卻仍舊堅持不懈。
在許多事情中，薩喀爾會先旁觀梅耶的情況一陣子，然後才適時地採取應對方式，這次也不例外──
「哇啊！」
梅耶差點倒栽蔥摔下來，幸好有驚無險，即使告訴自己必須持之以恆，但嘗試了那麼多次仍無法成功，梅耶不禁還是有些洩氣。
就在他拍去身上的塵土落葉時，眼角餘光瞄到旁邊突然閃現了一個身影，轉頭望去才發現原來是薩喀爾下樹了。身手了得的薩喀爾落地動作相當輕巧，安靜宛若梟、靈敏如同貓，旁人幾乎難以察覺。
薩喀爾會下來，這很不尋常。
「怎、怎麼了？」
對打中出聲指導，薩喀爾在這點上倒是和守衛大叔一模一樣，不過仍維持他一貫惜字如金的風格，看見梅耶為了閃避會不自覺把空餘的左手縮到身後，他不大苟同。就算這句話省略了主詞，已習慣薩喀爾說話方式的梅耶還是理解了他意指自己必須模仿騎士，因為騎士通常會一手持盾擋住敵人的武器，所以他手臂不能垂下、也不能縮起。
「我現在又沒有拿盾，手臂不閃的話難道要給你砍嗎？」梅耶無奈反駁這名要求標準奇高的惡魔。
看來他的夥伴不只出乎意料的毒舌，還莫名其妙的龜毛。
薩喀爾當然不到被嫌棄苛刻的程度，只是他稍微高估了梅耶實力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幸好薩喀爾並非真的腦子一根筋不轉彎，收到梅耶抱怨後，他刀勢就不再那麼犀利了。「不讓攻擊進入防線。」
好樣的，所以是要我自己想辦法守住安全距離，不給你機會剁掉我的手嗎？
梅耶察覺到惡魔有意放水，不過仍在心底習慣性抱怨。
單純防守無濟於事──心裡這般催促，跨開腿繃緊肩，梅耶接連打出四次斬擊，他決定不讓自己被對手牽著鼻子走，想把薩喀爾拉進他的節奏裡。
十字形與叉字形組合，這是他一邊回憶守衛大叔使招的樣子一邊施展的，守衛大叔曾靠這招把他打倒。閃耀劍芒的鋒刃臨頭而至，即便面對青年轉守為攻，薩喀爾仍舊鎮定自若，先不論威力和速度，梅耶那生澀的動作就是最大破綻。
架式形似，內蘊不足。
同樣四連擊，梅耶的每一劍都被薩喀爾靈巧地架開，但梅耶並沒有灰心，因為雖然沒辦法造成損傷，但至少達到他預期的效果了──他成功讓薩喀爾停留在原地三秒，終於不再是自己節節敗退的一面倒。
梅耶相當不滿他剛才被薩喀爾逼得不斷往後退，現在反擊的時候到了。
他已經發現能夠反剋薩喀爾的方式，便是「動」。他必須動起來，腿腳、手臂、腰背、肩頸，全部都得像薩喀爾一樣進行最大限度的利用，否則他只會被人壓著打。
梅耶蹲跪於地，將劍尖轉為垂直方向，由下而上猛力突刺。
薩喀爾反應極為快速，身子後傾揚起腦袋，擦過臉前的銳劍沒有傷到他分毫，而這情況也在梅耶預料之內，或者說，若躲不過去就不像薩喀爾了。
但接下來惡魔所做行為卻脫離梅耶的判斷。
梅耶以為薩喀爾會藉他重心不穩的瞬間揮出側斬，不料薩喀爾竟先以兩個後空翻拉開距離，再壓低軀體，一手撐地、一手打直，將彎刀平舉於身側──這副姿態宛如潛伏草叢中準備撲食的黑豹。梅耶連思考對策都來不及，他就腳底一蹬衝上前來，惶恐中，梅耶唯一的應對只有提劍抵擋。
交鋒的劍與刀發出清脆鏘響，梅耶承受不住薩喀爾的斬擊力道，整個人被掃飛出去。
居然還有這種攻擊方法！
摔得有點懵，梅耶一雙愕然的翠綠眼眸頓時睜大，不知所措地瞪著薩喀爾趁勝追擊的身姿，閃耀寒光的刀刃霎時就逼近眼前。
幸虧在最後關頭總算取回身體的操控權，他就地翻滾，險險避開劃出半月弧度的彎刀。
不要怕！冷靜下來！
梅耶深吸口氣，拚命幫自己鼓足氣勢。
不要退縮！眼前人是薩喀爾，不是那些殘酷無情的瓦列士兵！
他跳起來想格擋薩喀爾的再次攻擊，劍刃卻事與願違和刀身錯開，彎刀在梅耶的袖子上割裂出一道長口子，還好薩喀爾的把控力難以想像地精準，並沒有傷到梅耶的肌體。
梅耶深切感受到被人貼身的危險，連忙使出突刺欲重新築起防線。
唰！
薩喀爾腰一扭，避過了梅耶的劍尖。同時間順勢繞到梅耶的背後，右手猛然向前伸，抓住對方持有兵器的那隻手腕，而他彎刀的刀鋒也貼上了喉嚨，令這名青年完全被他禁錮住。
即使知道薩喀爾不會真的傷了他，被鋒刃輕輕碰著的皮膚還是能感到讓人寒毛直豎的森冷，梅耶使勁忍住不讓身體發抖。
千萬別小看薩喀爾的武器，那把彎刀的銳利程度，完全沒有供人開玩笑的餘裕啊！他連喘氣都不敢用力，深怕稍有不慎脖子就被劃開一道血口。
薩喀爾沒有維持這動作多久，使梅耶認清自己已經徹底敗北後，就隨即收手。
「太大意了。明明是真刀實劍的演練，我的危機意識卻還不足，老想著你會多讓我幾分，結果我反而因此鬆懈了。」梅耶垮下肩膀，苦澀中摻雜欽佩地笑了笑。「薩比以前我練習對象都難纏許多，你真的好靈活，我幾乎無法判斷你下一招會從哪裡進攻，就算察覺了也趕不上。」
「行動跟不上思緒，思緒跟不上視物，正常。」薩喀爾凝視著梅耶，沒有再特地幫他做缺失總結，青年有劍術底子，薩喀爾相信只要對戰當下指點一二即可，梅耶能夠自行融會貫通。
「不過還是很驚險啊，好端端的袖子變成這副德性，唉！如果我以前有跟加尼恩學一下針線活就好了……」梅耶有些懊喪地拉起破損處，整隻袖子的裂口從手肘延伸至肩頭，可見薩喀爾刀功之純熟，破成這樣不縫起來可不行。
梅耶沒有縫補衣服的經驗，然而罪魁禍首對此表示不成問題。
「我縫。」
「哦，謝謝。」
「你冬衣不夠厚，也幫你修改。」
「修、修改？」梅耶呆滯。
聽起來和單純縫補不是一個檔次，難道薩喀爾很擅長女紅嗎？……覺得對方越來越像他的專屬保母，應該不是錯覺？
＊
每晚到了就寢時間時，梅耶總會煩惱怎麼爬樹。
正常人在野外過夜最多擔心的就是猛獸或蚊蟲的侵襲，但比起那些潛在威脅，梅耶的問題更加迫切，這都必須歸功於他的神隊友薩喀爾，不只擅作主張把柴火熄滅，還會爬上樹睡覺。
梅耶首次見識到這個情形時傻眼了整整兩分鐘。
熄火是因為烏鴉從來不需要火焰保護自己，爬樹也是因為烏鴉就是在樹上棲息的生物，總之，薩喀爾所有脫離常人的舉動，都跟烏鴉息息相關。磨合期剛開始，梅耶堅持不上樹睡覺，但他很快便發現待在樹上比地上安全多了──至少他不會睡到半宿被吵雜聲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幾隻飢餓的狼正在和薩喀爾對峙，而且自己臉頰旁的地上還插著一把短刀。
那當下梅耶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跳起來逃跑，而是怔怔地在腦裡把整個事件還原：沒有火焰的庇護，一群狼趁機摸黑靠近他，若不是薩喀爾第一時間警醒過來，在樹上擲出短刀逼退了近在咫尺的狼，自己絕對成為野獸的嘴下亡魂。
模擬完當時情景後，梅耶忍不住心驚膽顫，一半是因自己差點被餓狼咬死，一半是慶幸薩喀爾準頭好，不然被插刀的就會是他的腦門了。
那之後，梅耶總算願意嘗試跟薩喀爾一樣爬到樹上睡覺。只是爬樹的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可練成的，原先薩喀爾打算直接帶著他上去，但被很有骨氣的拒絕，梅耶認為學會最重要。當然，還沒成功前只能窩在樹下睡的時候，梅耶也慎重要求薩喀爾不要把火熄掉。
這種每晚都在琢磨如何上樹的日程便持續到了現在。
『啊呀啊啊啊嘎。』寇拉碰了碰梅耶的耳朵，梅耶知道這隻渡鴉在勸他不要硬脾氣，直接讓薩喀爾幫忙就好。
不是梅耶已經能聽懂了烏鴉的語言，而是這齣勸告戲碼每晚都會上演，同一件事被翻譯了兩三遍，梅耶早曉得寇拉會說哪些話了。
而且說實話，梅耶也無法想像薩喀爾究竟該怎麼拉著累贅爬樹。「不行，學到了就會是自己的，不能一直依靠別人。」
即使第N次攀不到四分之一便無法更進一步，梅耶也沒有灰心。寇拉對於梅耶的「冥頑不靈」感到無奈，搖了搖頭便飛上樹，與薩喀爾待在一塊。
薩喀爾雙眸掃過梅耶磨蹭得發紅的四肢，發現他甚至有些小地方已經刮下了薄薄一層皮，不久前才洗完澡的人又變得髒兮兮的，這個人類為了學會爬樹把自己整得有點悽慘，屢屢失敗卻仍舊堅持不懈。
在許多事情中，薩喀爾會先旁觀梅耶的情況一陣子，然後才適時地採取應對方式，這次也不例外──
「哇啊！」
梅耶差點倒栽蔥摔下來，幸好有驚無險，即使告訴自己必須持之以恆，但嘗試了那麼多次仍無法成功，梅耶不禁還是有些洩氣。
就在他拍去身上的塵土落葉時，眼角餘光瞄到旁邊突然閃現了一個身影，轉頭望去才發現原來是薩喀爾下樹了。身手了得的薩喀爾落地動作相當輕巧，安靜宛若梟、靈敏如同貓，旁人幾乎難以察覺。
薩喀爾會下來，這很不尋常。
「怎、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