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賽亞宮位於芬蘭西北方曼賽爾凱丘陵的地底下，這裡位處內陸，在同一時間週和四周環海的冰島相比這裡冷得超乎大家想像。而且此時正值芬蘭一年之中的永夜，就算時間走到了中午時刻，也沒有太陽來溫暖這塊土地，使得聖德芬學院的一行人沒有一個人習慣這裡的冰冷。
　　最後在蕾蒙娜的努力下，她總算替奈莉和札克爭取到了待在以賽亞宮七天的權力，恰好三天在聖誕節前，三天在聖誕節後。
　　「妳會冷嗎，奈莉，需不需要加一點衣服？」蕾蒙娜擔心的問道，雖然今天已經是一行人待在以賽亞宮的第二天了，但室內的氣溫也還是讓人很不適應。
　　這個問題蕾蒙娜從下飛機就開始不停地詢問，如果奈莉有細數蕾蒙娜詢問的次數的話數量或許已經超過五十次了，雖然奈莉的答案每次都她很好，但蕾蒙娜總是想多詢問幾次。
　　「我已經穿四件衣服了，而且這裡有火爐，非常溫暖。」雖然已經被問了無數次，但奈莉還是很有耐心的溫柔回應蕾蒙娜，她懶洋洋的躺在札克身上，看上去的確不像是會冷的樣子。
　　蕾蒙娜還是不放心的多看了幾眼，最終忍下了要奈莉再多穿一件的慾望。
　　明天就是聖誕節前夕了，蕾蒙娜和奈莉找了她們的父親老蘭開斯特先生吃晚餐，老蘭開斯特小時候長期生活在蘇格蘭北部的老家中，思想上比較保守，家庭聚餐就是屬於家庭的時間，不應該有外人餐與，就算是女兒的男朋友也一樣，所以奈莉正窩在札克的懷裡為晚上的分離而感到不捨。
　　「不過就是吃個晚餐而已，有必要這麼捨不得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要分開很久呢！」蕾蒙娜有些無奈的說道，自從奈莉住院之後他就越來越年札克了，札克每每出現奈莉就會貼近札克懷裡，兩天以上沒有見到札克奈莉就會渾身不對進。
　　「我完全不介意妳靠著我。」札克寵溺的摸了摸奈莉的腦袋，完美展現了熱戀情侶對於對方各種行為的無限寬容。
　　「札克就像是這裡的第二座暖爐，靠在她身上我不僅絕得很溫暖，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很熱。」奈莉笑著說道，快速在札克臉上啄了一下。
　　很熱。妳以為我聽不出其中的雙關涵意嗎？蕾蒙娜對著黏在一起的二人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撇過頭不想理會奈莉和札克的相互調情。她從沙發上起身，拿了一件夾克便要離開這裡。
　　「我也覺得這裡挺熱的，那我就先出去讓自己涼快一下好了。」她丟了這句明顯有另一層涵義的話後便離開了。
　　其實走出來後蕾蒙娜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她只是個訪客，沒有特別預約的話能任意出入的地方實在不多，隨意拐了幾個彎之後蕾蒙娜決定再去以賽亞宮的文物館走走，蕾蒙娜來以賽亞宮的第一站就是文物館，那裡大到要分好幾次才能走完全程，而文物館也是以賽亞宮中少數不用預約就可以進入的地方。
　　走道文物館時裡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位管理員座在門口的櫃台內，蕾蒙娜出將她的訪客證放入機器裡感應之後很快就被放行進去了，進去之後她直接走到第四展區，這裡剛好接續她上次沒有看完的地方。
　　第四展區的內容是歷代領導者們和外界簽署的一些重要文件還有當時他們在簽屬文件時的油畫，隨著年代走過，到二十世紀那區時油畫已經逐漸被相片而取而代之。夜行者第一份和人類簽署的文件可以追朔回大約西元八百年前後，當時的文件大多和維京人簽屬，文獻上是以拉丁文和盧恩符文雙語言構成，這份文獻正是夜行者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就遷移到極北方生活的證據。
　　「馬丁．巴薩拉布……」蕾蒙娜的手輕輕滑過玻璃，嘴巴同時喃喃唸出這個名字。
　　這塊玻璃之下放的是兩張十九世紀末的合約，合約內容是當時夜行者的國王和幾個商家簽署的交易條款，一份普通的買賣合約看似沒有什麼特點，但事實上這張紙卻救了以賽亞宮一命。
　　合約簽署後沒多久歐陸隨即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原本長期和夜行者交易的俄國也加入了戰爭，但不幸的是因為這場戰爭，俄羅斯本土也爆發了大面積飢荒，最終引發一連串革命，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賣糧食給以賽亞宮。在戰爭爆發之後，合約中的幾個海商也毀約不再履行交易，但最後還是有兩三家公司持續和以賽亞宮交易，這才使得以賽亞宮的夜行者們在冬天的漫漫長夜中免於挨餓受凍，而這幾家有履行合約內容的公司中，其中一家公司的當任總裁正是馬丁．巴薩拉布。
　　馬丁這個名字在歐洲很普遍，歐陸的各個小村落裡可能都有一位馬丁，但巴薩拉布這個姓氏就不同了，米哈伊屬於德古拉家族，而德古拉家族正是巴薩拉布家族的一條分支，蕾蒙娜住在米哈伊的宅邸時曾經在米哈伊的藏書中看過這個姓氏幾次，每每都對這個姓氏有著深刻的印象。
　　馬丁．巴薩拉布，他會和米哈伊有什麼關係嗎？或者是他其實就是米哈伊？蕾蒙娜好奇地想著。雖然蕾蒙娜從小被教導血族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血足總想殺死夜行者，但之前蕾蒙娜對米哈伊提出這樣的觀點時米哈伊卻是嗤之一鼻，完全不以為然，他甚至還說過全夜行者都應該感謝他的話。
　　馬丁．巴薩拉布會不會就是米哈伊在那個一戰時期的人類身分？
　　「蕾蒙娜！」蕾蒙娜想到這裡時忽然有人從後面叫了她的名字。
　　轉過頭後，蕾蒙娜看到的伊佐和黛安娜外婆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看到蕾蒙娜轉過來後黛安娜朝蕾蒙娜揮揮手，和她打招呼。
　　「晚上好，黛安娜外婆。妳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朝伊佐和黛安娜外婆走過去。蕾蒙娜記得伊佐是黛安娜外婆的傳聲筒，他講出來的話有一半以上都是黛安娜想表達的。
　　「黛安娜外婆說她很高興可以看到妳，歡迎妳蒞臨以賽亞宮。」黛安娜坐完一連串動作後伊佐接著替黛安娜解釋她剛剛所比出的意思。
　　「我也很高興能看到妳，黛安娜外婆。」蕾蒙娜給了黛安娜外婆一個大大的擁抱。「上次見面時實在是太趕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請你解答呢！」
　　上次黛安娜對蕾蒙娜說的結語困擾了蕾蒙娜許久，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同時失去也同時得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難道是一物換一物的概念嗎？
　　「黛安娜外婆不能和妳解釋她看到的東西，不過她可以替你再看一次未來，然後再給你一句叮囑的話。」伊佐替黛安娜重述了他們身為加布利爾應守的一些基本規則。
　　黛安娜也在一旁點頭，認同伊佐說的話。在時間加布利爾的守則中清楚寫到上帝願意賜予我們改變的機會已經是極大的禮物，有沒有機會改變就看各個夜行者自己的行為，千萬不可以自身的能力強勢扭轉人的命運，歷代時間加布利爾都守著這條至上的理念。
　　「好吧，那黛安娜外婆妳可以在替我看一次我的未來嗎？」蕾蒙娜問，她能理解黛安娜外婆不願意硬性破壞每個人的人生，但蕾蒙娜畢竟還是凡人，又有誰能止住好奇心對自己的未來絲毫不感興趣呢！就算沒有辦法得到解釋蕾蒙娜還是想在聽一次黛安娜外婆給自己的叮囑，或許時間隔了幾個月，這次黛安娜外婆看到的會和上一次不一樣。
　　「當然可以，」伊佐跟著黛安娜的手勢同步翻譯。「但是黛安娜外婆不喜歡在公共空間進行，在一個密閉的空間比較能幫助黛安娜外婆進入你的靈魂。」
　　「所以我們回去黛安娜外婆接待人的房間如何？」伊佐進一步詢問。
　　難怪上一次在馬塞爾的辦公室時辦公室的窗被關上，窗簾也被拉的緊閉，原來是需要密閉空間。蕾蒙娜點點頭，同意跟黛安娜外婆和伊佐去黛安娜外婆她常用的房間。
　　伊佐和黛安娜帶著蕾蒙娜搭電梯搭到一個代號為Ｇ的樓層，這裡對蕾蒙娜來說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區域，最初來以賽亞宮時協助聖德芬學院的一行人熟悉環境的介紹人員完全沒有提過以賽亞宮有這個樓層。
　　伊佐告訴蕾蒙娜這個樓層是所有加布利爾學習的地方，基本上不會對外公開，所以蕾蒙娜才不知道這個樓層，不過伊佐也說了既然蕾蒙娜是黛安娜外婆帶進來的訪客，那肯定沒有人敢阻攔，黛安娜外婆擁有的權威遠比蕾蒙娜想像的還大。
　　這裡和蕾蒙娜想像的相差很大，在蕾蒙娜還沒進來這層之前Ｇ層在她的想像中應該有一個廣大的大廳，能力差不多的加布利爾們會聚集在大廳的一區一起練習魔法，就像小說《哈利波特》中上課的情景一樣，但實際上蕾蒙娜從離開電梯到現在只看到一扇又一扇的房門，完全沒有出現她想像中的大廳。
　　他們最後停在一間號碼為四一七的房門口，黛安娜拿出鑰匙後一左熟練地接過鑰匙，替黛安娜開門。
　　這裡真是簡陋，這是蕾蒙娜看到房間裡面後的第一個想法。裡面只有三張圍成三角形的灰色三人沙發，中間擺放著一個小茶几。
　　「這裡雖然簡陋，但很安靜，平時有人來找黛安娜外婆求助時黛安娜外婆習慣在這裡接待客人們。」伊佐看出蕾蒙娜心中對於這間房間的想法，好心地替她解惑。
　　當伊佐在和蕾蒙娜講話時黛安娜已經走到其中一張沙發前坐下，她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要蕾蒙娜坐在她身邊。
　　走過去後，蕾蒙娜熟練的把雙手交給黛安娜外婆，然後閉上眼睛。
　　「別忘了淨空思緒。」伊佐在一旁提醒著。
　　接下來的時間一片寂靜，連根針掉在毛毯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約莫幾十秒後黛安娜外婆輕輕鬆開蕾蒙娜的雙手，這次她的反應沒有像上次那樣激烈，反而是平靜地如一潭死水。
　　「命運之輪已停止轉動。」在蕾蒙娜張開雙眼的同時，黛安娜外婆輕聲道出這句，黛安娜外婆的語氣篤定，但其中卻帶著淡淡的哀傷。
　　蕾蒙娜覺得這句話莫名的熟悉，好像在那裡聽過似的，但想了很久，蕾蒙娜還是想不出有誰和自己說過這句話。
　　「妳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著蕾蒙娜苦惱的臉色，黛安娜情不自禁的破例多和她說了幾句。「時間不多了，希望妳能盡快想起來。」
　　伊佐和蕾蒙娜皆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黛安娜外婆，兩人動作一樣，但心裡想的卻不盡相同。伊佐已經跟在黛安娜外婆身邊將近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黛安娜外婆一連說了三句話，黛安娜外婆看過的命運數不清，蕾蒙娜的影像肯定不是最好也不會是最壞，但這次黛安娜外婆卻破例講了三句叮嚀，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
　　而令蕾蒙娜感到吃驚的是這三句話她一句比一句熟悉，自己彷彿不久前才聽過好幾次的樣子，但同樣的，蕾蒙娜再怎麼努力回想也想不出有誰和自己說了這幾句。
　　「妳看到了我忘記的事情，是嗎？拜託妳告訴我好不好黛安娜外婆，我求求你告訴我！」蕾蒙娜直覺黛安娜外婆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忘記的記憶，才有辦法這麼精準地講出自己熟悉的句子，她抓著黛安娜外婆的手哀求，希望黛安娜外婆能再為她破例一次。
　　三句話就已經超過太多了，再講下去就會直接透漏未來。黛安娜遺憾地搖搖頭，不願再回答任何問題。
　　「思考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吧，答案通常都藏在細節裡。」倒是伊佐好心地給出他自己的建議。
　　最近發生的事嗎？蕾蒙娜閉上眼，仰靠在椅背上，認真思考她最近有沒有遺忘任何比較重要的事。從去米哈伊的大宅開始，一直到現在……沒有！一切正常！這已經是蕾蒙娜第三次回想了，但她還是不覺得自己的記憶上有任何缺失。
　　碰！碰！碰！一連三聲敲門聲打斷了蕾蒙娜第四次思考的念頭。接著，又是一陣敲門聲。
　　「黛安娜外婆！我可以進來嗎？聽說妳帶了一個聖德芬學院的姊姊來這裡玩！」一個稚嫩的女童聲從門外響起。
　　黛安娜朝伊佐比了幾個手勢，從一佐隨後起身去開門的動作可以看出，黛安娜外婆剛才想要表達的是他同意讓那個女孩進來。
　　伊佐才剛把門拉出一個小縫隙，那個小女孩變機靈地從門縫中鑽進來，她一蹦一跳地往黛安娜的懷裡衝去，跳上沙發窩在黛安娜的懷抱中。
　　這位小女孩看起來約莫九或是十歲左右，頭髮紮成兩條短短的小辮子，她一蹦一跳地衝過來時兩邊的辮子也跟著上下左右跳動，十分活潑可愛。
　　「黛安娜外婆，妳今天有想我嗎？」她認真地詢問黛安娜外婆。
　　黛安娜外婆溫柔的笑了幾聲，慈祥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接著又是比了一連串蕾蒙娜看不懂的手語和小女孩對話。
　　「大姊姊，妳叫什麼名字啊？我是吉兒，是煉金加布利爾喔！」小女孩吉兒用力親了下黛安娜外婆的臉頰後轉過身往另外一邊貼過去，黏在蕾蒙娜的手臂上。
　　「我叫蕾蒙娜．蘭開斯特，」蕾蒙娜回答吉兒，她喜歡這個小女孩，軟軟嫩嫩的像一團麵團，皮膚也格外滑嫩好摸。「煉金加布利爾，妳的能力是變出黃金嗎？」
　　「我的能力是在人的皮膚上變出金屬喔！」吉兒驕傲的宣布。「老師總是希望我把這種能力拿來攻擊敵人，但我比較喜歡拿來裝飾打扮，像是這樣。」
　　說完，吉兒抓著蕾蒙娜的手，她的小手用力朝蕾蒙娜的手背按下去，蕾蒙娜隨即感到一陣輕微的頭痛。當吉兒把手拿開時，疼痛也跟著消失了，剛剛被壓住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水滴型的藍寶石，蕾蒙娜輕輕摸了摸自己手上那顆大小不過半公分的水藍寶石，心中感到十分不可思議，那顆水藍寶石就好像打從出生就跟著蕾蒙娜似的，和皮膚間沒有一絲縫隙，用手無法拿掉，而蕾蒙娜現在也沒有任何異物感帶來的不舒服。
　　「真的是很……令人驚豔。」蕾蒙娜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示自己的驚訝，比起黛安娜外婆和伊佐非直接表現的能力，吉兒的能力更像傳說中的魔法，一眨眼的工夫，就憑空變出了個寶石。
　　「很厲害吧，我可以變很多不一樣的寶石喔！」吉兒再相同的位子一壓，藍寶石就從手上消失不見了。
　　「蕾蒙娜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婚禮，妳何不幫她做一點造型呢？」說話的人是伊佐，但先有這樣想法的人明顯是黛安娜。
　　「大姊姊你明天要去參加婚禮！還不快讓我來幫你變漂亮！」一聽到蕾蒙娜要出席盛裝打扮的場合，吉兒的雙眼都亮了起來。
　　她爬到蕾蒙娜身後的沙發椅背上坐下，把蕾蒙娜的頭擺正，開始梳起她長至屁股的頭髮，蕾蒙娜的頭髮雖然長，但卻不毛躁，用手指就很容易整理。吉兒梳好頭後，把整頭頭髮紮成一團圓球固定在腦後，讓蕾蒙娜整顆頭乾淨的漏出來。
　　「別弄得太花俏，新娘可不是我。」蕾蒙娜提點吉兒，這個點子很好，蕾蒙娜也很想試試看在臉上做裝飾，但明天，米希才是主角。
　　吉兒笑嘻嘻地回答她知道了，隨後便開始著手替蕾蒙娜做造型。吉兒很有天分，她下手的位置完全是按照她自己的直覺，沒有事先設想或是特別設計。
　　她的速度也非常迅速，不用幾分鐘吉兒就完成了。
　　「好了，我現在沒有鏡子，所以妳就拿妳自己的手機照個相來看吧！」吉兒說道，蕾蒙娜也同樣很想知道自己被改造後的模樣，她毫不猶豫地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吉兒。
　　拿到蕾蒙娜的手機之後吉兒先是替自己拍了好幾張扮鬼臉的照片，然後才跳下已被為蕾蒙娜拍照。她的能力再度讓蕾蒙娜驚豔，吉兒這次運用的礦石是一種水晶，這些小水晶放在臉上並不是特別顯眼，但在燈光的照射下卻可以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能在亮光的聚焦處綻放光芒又能在黑暗中隱藏收斂，這剛好符合蕾蒙娜先前不要太顯眼的要求。
　　吉兒從蕾蒙娜的眼尾往後拉出一個曲線，一連放了六顆圓型小水晶來延伸眼部的線條，第二個被加工的地方則是額頭，吉兒引用了古代中國和古代印度都會用的傳統技巧再結合芬蘭最常見的自然產物，放了一個六角雪花瓣在蕾蒙娜的額間。
　　我看起來就像是個精靈，這是蕾蒙娜看到照片後對於照片中自己的感想。
　　「謝謝妳！我真的絕得很好看。」蕾蒙娜笑著感謝吉兒。
　　照片中帶著異域美的自己又讓蕾蒙娜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眼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模樣就如照片中那般，不過手中的觸感不會欺騙自己，照片中的那些部位的確有著一群冰冰涼涼的小顆塊狀物。
　　「婚禮之後記得要回來找我拿掉水晶，水晶不能放在皮膚上太久。」吉兒提醒蕾蒙娜，她差一點就忘了這件事。和吉兒的能力相似的其他加布利爾大多都把能力用來當作武器攻擊，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變出的水晶都帶著些微腐蝕皮膚的能力，一但放在皮膚上太久，水晶就會開始侵蝕皮膚，進而造成不可抹滅的破壞。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蕾蒙娜忽然覺得自己可以問吉兒這個問題，或許吉兒能想到一些自己想不道的答案。「妳會完完全全忘記一件事嗎？我的意思是其實這件事確實有發生在妳的生活中，但後來妳卻徹底忘了這件事。」
　　或許是人長大後真的失去了某些小孩子才有的單純和直覺吧，這個問題完全沒有給吉兒帶來任何困擾，聽到問題後吉兒想都沒有想就道出答案來。
　　「有阿，就是夢境阿！我常常醒來就忘了自己剛剛做的夢，怎麼想都回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