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5
本章節 6289 字
更新於: 2019-10-22
「下手太重了吧？」
「不過是讓他膝蓋脫臼，再把他勒暈而已。這個身體太瘦小了，怎麼打都不太有傷害。這種程度剛好而已啦！」
小愛旋轉手臂、活動肩膀舒緩肌肉的緊張。
「這傢伙再一下可能就會醒來……怎麼辦？做掉？」
小愛的思考也就只是依照過去自己以齊家平的靈魂寄宿在斗愛思體內的狀況推測，只要破壞肉體就可以強制讓惡靈剝離。
「不行啦！他只是被附身而已。」
「那要怎樣？把他抓到廟裡驅邪？」
「只要把靈趕出來再強制升天就好了。」
「就用這個！除靈水蛭君！」
妞妞從胸口掏出一個黑到發亮又柔軟的圓錐體，其尾端還像生物般擺動。的確如其名，就像水蛭的樣子。
「等等，妳傢伙隨身帶著這種東西？那是活的嗎？」
「放心，這只是生物擬態設計！」
「擬態？」
就是像生物的意思嗎？現代的用語還真是讓人搞不懂。我學得還不夠呀？
「總之，把這個放上去就會把惡靈吸出來，強制傳送到冥界了！」
「那就快點辦吧！」
聽了小愛的催促，妞妞便將水蛭君不停開闔的瓣膜狀嘴巴貼到刺青男的光頭上。看起來就像帶了個奇怪的大帽子，同時還伴隨著滋溜滋溜的吸附聲，讓小愛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傢伙哪裡不好放偏偏放在那種地方，要是連那個傢伙的髮根都吸乾淨了怎麼辦？會禿頭的啊！」
「糟糕，這下要是連髮根也除了這個人會很可憐……」
咕嗚咕嗚……
「喂喂，這傢伙是不是哭了啊？」
咕葛咕葛……嘎嘎嘎嘎……
刺青男的嘴邊不斷吐出白沫，渾身痙攣。四肢一邊抽蓄著又一邊擺動，有如被翻過來掙扎的金龜子，讓小愛有股生理上的嫌惡。
「妳的水蛭君是不是連這傢伙的腦漿也要吸出來了？」
「怎麼會，好奇怪喔，一切都正常運作才對？」
「好恨……」
刺青男張口說話。但是語音非常的奇怪。就像是嘴裡被塞了蜜蜂一樣，聲音帶有奇怪的共鳴。
異相已如此明顯，小愛與妞妞也不敢再輕慢。
「喂，笨妞，妳該不會拿錯東西了吧？」
「哪有！人家拿得絕對是水蛭君！」
就在她們爭吵時，刺青男身上噴散大量的烏黑霧氣。害怕是毒氣，小愛拉了妞妞，一瞬間退後好幾步，用手摀住她與妞妞的口鼻。
烏黑霧氣包圍了男人的身體，隨後霧氣收縮，凝集成塊並且變成了某種熟悉的昆蟲姿態。
蜘蛛。然而是十隻腳。
細長的腳尖端磨利得像鐮刀。插在地上的十隻腳長約三公尺，最終匯集在圓渾的身體處。刺青男昏睡著，只有一張臉露出來，其餘身體與四肢都被包裹在蜘蛛體內。在蜘蛛的腹部有一張臉的輪廓。
雖然說是臉，但其實更像是揉皺的衛生紙團，只是看在小愛與妞妞眼裡勉強辨識出了類似人臉的模樣，因為只是像所以也無法分辨臉的性別，只有依稀看出它一直擺著哭喪的表情。
「大家都欺負我……」
蜘蛛說了話。
雖然是「說」，但其實是話語直接在腦內回響一般的感覺，也像是蜜蜂在腦內鑽動。
這讓小愛與妞妞聽見的時候立刻抱住頭。感覺都要發狂了。
「笨妞！這是怎麼回事？本來不是很順利嗎？」
「這是……大概是惡靈的靈力突然增強了，太過龐大的靈體沒辦法透過除靈水蛭君傳送到冥界。」
仔細一看，水蛭君像個奇怪的小裝飾依舊黏在刺青男的光頭上，沒有發揮作用的跡象，只是繼續擺動它的尾巴。
糟糕，好像有點可愛。
不對，不是想這種蠢事的時候。小愛把異想拋到腦後，追問妞妞：
「靈力這種東西還可以突然就增加的啊？」
「人家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是第一次發生的嘛！」
「殺……欺負我的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全部去死！妳們都是壞人！去死、去死！殺殺殺殺！」
惡靈的強烈意念像在腦子裡塞了擴音器般直接作響。
她們忍著昏頭的噪音，也因為對方主動通知殺機，而在第一時間立刻避開了鐮刀尖足的刺擊。小愛是翻滾，妞妞則發揮異常優秀的體能直接跳開。
尖足直接插進了地板，將柏油翻挖出來，讓底下的泥土久違的接觸新鮮空氣。要是小愛與妞妞她們慢一步，就是她們的內臟要通通風。
小愛爬起身，對躲到身邊的妞妞說：
「這下怎麼辦？」
「嗚嗚……如果人家認真的話，這種惡靈一擊就會贏了。」
「少耍嘴皮子，妳要是能做到幹嘛還不做？」
「那樣的話，累積善行值得就是我了，這樣就沒意義啦！」
在她倆妳一句我一句瞎聊時，蜘蛛惡靈也沒有發呆，隨即衝過來用尖足一陣亂刺。
做法簡單而粗暴，就只是挪動軀體到小愛與妞妞附近，再讓它的十隻腳跳踢踏舞而已，但足夠讓她們拚上老命左閃右避，最後奮力一躍才逃出死亡舞踏，接著躲到工廠的承重柱後面。
過一段時間，蜘蛛看著腳下只有翻亂的柏油與泥土。用著空虛的聲音說：
「為什麼要逃呢……乖乖被刺死不就好了……」
接著它在原地轉圈顧盼試圖找出仇敵。
躲在牆後的小愛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不管怎麼說，已經是經過好幾場惡戰，這個身體的體能已經臨近極限。
「要讓我來嗎？」
妞妞的眼中還有星彩，絲毫不見疲憊。剛才說能夠一擊打倒惡靈，大概不是在開玩笑。
對於這個甜美的要求，小愛搖頭拒絕。
「要逃嗎？我背大家一起走。」
腿早就像灌鉛般的重，反正妞妞的力氣很大，這大概也是說到做到。
小愛還是搖頭。
「難得的機會就在眼前。」
已經和混帳閻羅王約好了，要是累積相當的善行就能交換妹妹的情報。當然，沒有任何保證對方會遵守，但如果能夠除掉惡靈，或許可以做為交涉的條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不爽。
今天的爛事太多，她只想找個揍了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混蛋揍上幾拳。
沒錯，憤怒起來！
站起來！
「既然惡靈變強，那隻要削弱它就好了吧？」
「說是這樣說……妳這樣子……」
「少囉嗦！有沒有能夠讓我打倒惡靈的道具？」
「有是有……」
「那就不要快點交出來！是胸部嗎？又藏在胸部了嗎？」
「啊！請不要伸手亂摸！」
擋著已經疲勞到失去基本判斷能力的小愛，妞妞把空下的手探進裙底，接著抽出細細長長一條大約十公分的金屬棒。接著一甩又讓它伸長到三十公分。
「幹這三小！到底是藏在哪裡？」
前世還是純情好青年的小愛無比震驚。
蜘蛛惡靈當然沒漏聽她的驚叫，迅速衝來把柱子劈開，打算連柱帶人大卸八塊。當然，小愛與妞妞也不是傻站在那裡隨它料理，老早就跑遠十幾公尺再止步回身看著崩潰的柱子，以及在其之後扭動身軀揮舞利爪，不停威嚇的蜘蛛惡靈。
小愛搶下了妞妞手中的棒子，輕輕一甩確認手感。
「這個怎麼用？」
「這個叫做言靈教鞭。是可以把持有者的語言帶有的意念轉換成殺傷力的靈界武器。靈是用生前留存的意念維持自我存在，如果被更強力的意念衝擊就會逐漸消散。正好適合沒有靈力，不能直接傷害靈體的小愛。」
「說這麼多，反正就是要我一邊嗆那個傢伙一邊用這個東西扁它吧？」
「嗯……對。」
小愛聽了，扯開嘴角露出邪惡笑容。她再次揮動手中教鞭，發出擦破空氣的聲響，接著又迴轉著手腕手臂，在空中畫起八字。
「唉呀，咱啥都不會，就罵人最靈活。」
「雖然您好像很得意，不過口德也算在善行值裡喔！」
妞妞在旁邊苦著臉說道。
「我知道啦！」
嘴上那麼說，小愛的表情倒是躍躍欲試不打算保留口德，而且也因為得到了這件武器而神采飛揚，直到剛才還累積的疲勞因為精神上得到些許的優勢而緩解，不如說是處於有點奇怪的興奮狀態。
「妳去保護那些傢伙避免被波及，其他就交給我吧！」
說著，小愛快步迎向惡靈。
惡靈也察覺了她的動靜，擺動著十隻細腳將地面切翻開來突進。
「欺負我的人……去死去死去死……」
「誰要死呀！傻逼！虎哨子！」
面對襲來的利刃，小愛邊側身閃避，邊甩出教鞭。
然而小愛被彈開好幾步，而蜘蛛的細腳卻好像一點傷害也沒有。
「喂！這不管用呀！」
「東北腔罵人會聽不懂吧！」
妞妞遠遠的吐槽。
「哇擦，這東西還有文化問題呀？」
嘴裡抱怨的同時小愛彎腰避開了銳足的橫掃。
「突然要我換一套國罵很難的啊！」
「不是罵人就好的呀！重要的是讓對方的意志動搖。」
「說得簡單……嗚！」
蜘蛛惡靈前面兩隻腳一屈拉近距離，換後面四隻腳輪番連刺。
面對過於密集的攻勢，小愛捨身向前跳進蜘蛛身下。
然後在這緊急時刻，她腦袋裡閃過的很傷人的話是──
「我你個小熊維尼！」
揮出的這一鞭卻也不甚有效。咋了舌，她趕在蜘蛛用十隻利足亂踏前跳出去，翻滾三圈後俐落起身。
「喂！這根本沒用啊！」
「小熊維尼哪裡傷人了！」
「可是我之前看新聞好像很多人聽了都很不高興啊！」
「那也是要看國情的！要更加針對啊！」
「唉，越來越搞不懂！」
蜘蛛惡靈調換方向重新面向小愛，兩隻腳輪番的刺擊。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垃圾！去死！殺殺殺殺殺殺！嘎啊啊啊啊啊啊！」
逼得小愛又退後好幾步，不知不覺已被逼到牆角。面對高三公尺的怪物，小愛突然想到以前在老家追趕過的老鼠可能也和現在的自己是相同處境。
誰是老鼠呢！
這種程度的劣勢又不是第一次，跟以前被槍指著的日子比起來輕鬆……你個鬼！
難道是來到這個和平的現代變成傻子了嗎？
現在快死了啊！
讓腦子轉起來呀！
讓身體動起來啊！
動啊！
銳利的刺刀捅了過來。小愛只是往前踏了一小步錯過身。蜘蛛腳從她的肩膀與耳邊擦過，把漂亮的金髮劃斷一大截以後深深刺進了水泥牆壁。
不能死。
要活下去！
為了惠茹……還沒確認她的下落以前還不能死。
就算是很渺小的機會，就算現在被逼到絕境了，我也不會死。
小愛抬起了頭看向蜘蛛腹部的那張臉。
它仍在碎念著。
「都是你們的錯……去死……這樣我就不會再被欺負了……」
惡靈再刺揮出了它的腳，如刀刃般，如刺槍般，只要被切到、被刺中就必死無疑。只是小愛沒有再退讓了。她雙手握著教鞭往前推出去。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尖腳撞到教鞭的瞬間像是乾燥的土塊碎開。
惡靈一邊尖叫著一邊退開。
「稍微聽了一下你說的屁話，是怎樣啊？我是不知道你這傢伙生前遇到什麼事情，但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嗎？」
小愛把手裡教鞭高高舉起以後，往肩膀旁的蜘蛛腳一劈，直接把那隻腳砍斷。
面對突如其來的戰力轉變，惡靈迅速地與小愛拉開距離。剛才受傷的腳也即刻再生復原。小愛則是頗有餘裕的冷眼看向對方，但她自知已經要到極限了，不過做做樣子。其實腳已經在發抖了。
妞妞在遠處守著昏倒的他人，邊觀望這劇烈的轉變。
「……不愧被閻羅王大人選上，小愛的意志力突然變堅強了呢……」
這時，阿亮、羅力田還有其他人也甦醒過來。混混們想都不想就拔腿跑了，但阿亮卻是先跟妞妞搭話：
「這是幻覺嗎？」
剛才已被妞妞被鬆綁的羅力田爬起來，不自覺地說：
「那是什麼怪物？居然在跟那種東西戰鬥嗎？那個臭老師腦袋壞了嗎……」
小左、小右則抱在一起強忍恐懼。
「放心吧……小愛會贏的！我也會保護你們！」
妞妞用溫柔的目光望向他們，其中帶有的母性撫慰了他們。接著她重新看向小愛與惡靈的戰鬥。
只見惡靈仍然揮舞著它的腳，狂亂又慌張，迫不急待要把小愛幼小的身體撕裂。
可是小愛更快，提前看穿了惡靈的動作進行迴避。行動精簡，簡直是她身旁的虛空擁有引力把蜘蛛腳吸過去，就是如此神妙。那些落空的攻擊，更是還來不及收回就被教鞭攻擊。
「說起來你這傢伙一直喊著去死去死，要殺要殺，動作真是有夠慢的。好弱，太弱了。說起來你還是人模人樣的時候還老抓著小刀，就這麼需要武器來保護自己嗎？變成怪物還要長得這麼大？以為有體型就能變強嗎？那就是弱小的象徵啊！狗東西！」
太過銳利的話語，除了化為言靈教鞭的殺傷力，也隱隱刺痛著惡靈的心。
「啊啊啊啊，去死！我！我啊！因為你們欺負！反擊！正當的！反擊！我沒有錯！」
「沒有錯喔！被傷害了就要反擊回去，說著以德報怨的傢伙都是傻子，所以你要是不夠強就得挨打！但除了殺害就沒有手下留情的選擇，只知道殺害的你就只是因為弱所以才殺！從來不去選擇其他手段，只會抱怨只會把錯推給別人只會忍耐，接著又裝出自己很寬容的樣子說都是因為我忍住了你們才活著的，真是了不起！精神勝利法啊！」
配合運動小愛的腦袋也疲勞得幾乎說不出符合文法的話語，然而還是傳達到了，傷害了惡靈的意志。
只見惡靈一點一點被削弱，原本的龐大身軀也逐漸縮小，被擊斷的腳也無法復原。
可是它仍然在掙扎，仍然用殘餘的腳抵抗。
不知為何，在旁邊看著阿亮心裡甚至產生了同情的感受。
我們到底在做什麼？這個畫面太奇幻了吧……而且……那個怪物……好可憐……
然而旁邊的其他人卻是高聲吆喝為小愛助威。
小愛也深呼吸一口氣，勉力打起精神猛力揮舞教鞭。
「反正你變強以後不也在欺侮他人嗎？我才是正當防衛啊！你……哈……哈啊……真累……我！看不過你這種只會滿嘴藉口的混蛋啊！是我比較強！然後，因為我很弱！所以我不會手下留情，我會殺了你！這不是威脅，我……殺過很多人！那怕你這傢伙死過了我也會再殺一次！所以……」
小愛喘著氣，雙手握著教鞭，用盡全身的力量高舉雙手後奮力揮下──
「給我成佛吧啊啊啊！」
教鞭落在只剩下一團黑色圓球的惡靈之上，將它打出了刺青男的體外。
在地上彈了幾下重新爬起的惡靈，成了一隻拳頭大的人面蜘蛛，屁股揹著水蛭君掙扎著。
「啊……好恨……」
它還能說話，然而聲音卻非常得細微，不如原本那樣在腦內轟響，卻還是令人感到幾分嫌惡。
「我還沒輸……我要殺了你們！殺啊啊啊啊──」
接著它極為快速的貼地奔逃。
「糟了！」
小愛勉強反應，蹲下來揮出教鞭卻被閃過。
惡靈穿過失手的小愛，直直往妞妞、阿亮那裡衝，藉由跳躍攀附到羅力田的臉上。
「你這傢伙就成為我的新宿主吧！你體內有著很龐大的憎惡，我能感受到你我的共鳴！」
「啊啊，不要，快把這傢伙拔下來！」
羅力田用渾身的肌肉奮力抵抗，但蜘蛛腳卻扣在他後腦勺扎痛他，甚至刺進頭皮，令他不敢用力。
阿亮與小左、小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妞妞倒是很快揮出一拳要往蜘蛛身上砸，然而被制住了。
制住她的，正是羅力田。他以一隻手接下了拳頭，手臂的肌肉也爆出數條青筋，甚至於不自然地隆起。
然後他將妞妞甩開。妞妞踩了幾步重新取得平衡，小愛也衝過來湊到妞妞身邊。阿亮與小左、小右也趕快散開後重聚在小愛等人背後。
羅力田，或說惡靈雙手抱頭，仰天說道：
「太好了……只要有這副新的身體……再說這是妳的學生，妳肯定不敢打他……咕嗚！」
教鞭砸在蜘蛛的人面上，直接把那張臉打歪。
「為什麼？妳不是要救他嗎？為什麼下手還這麼重？」
「正好……我也正好想扁這個臭小鬼。兩個一起打！」
「咿咿咿……」
伴隨輕快的抽甩聲，惡靈被打得歪七扭八。
站在小愛後頭的一干人等，妞妞是摀著臉於心不忍；阿亮的嘴巴嚇得張大到快掉下來；小左每看到羅力田被連著惡靈痛打就哀鳴一聲；小右則是渾身顫抖，恍神得嘴邊流出一句「真棒」，此舉招來其他三人用異樣眼光對待。
「幹嘛！我是說把惡靈打爛很棒啦！人家才沒有覺醒奇怪的興趣！」
三人決定無視小右。
抽打聲仍在工廠裡繼續回響。
終於，惡靈從羅力田臉上剝落。
「嗚嗚……人家才沒有錯……錯得是這個世界……人家要投胎轉生啦……」
說著，惡靈被水蛭君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愛也累得癱坐在地上，看著被打成豬頭滿臉瘀青的羅力田。雖然他本來就已經有傷，現在則是更加慘不忍睹。
覺得自己完成一件好事，小愛扯開嘴大笑，回頭望向妞妞，說：
「怎樣？這樣就做了一件大善事了吧？」
妞妞歪著頭，皺起她的粗眉，用把手指彎起來，成貓手擺在嘴邊，猶豫地說：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啊……」
待續～
「不過是讓他膝蓋脫臼，再把他勒暈而已。這個身體太瘦小了，怎麼打都不太有傷害。這種程度剛好而已啦！」
小愛旋轉手臂、活動肩膀舒緩肌肉的緊張。
「這傢伙再一下可能就會醒來……怎麼辦？做掉？」
小愛的思考也就只是依照過去自己以齊家平的靈魂寄宿在斗愛思體內的狀況推測，只要破壞肉體就可以強制讓惡靈剝離。
「不行啦！他只是被附身而已。」
「那要怎樣？把他抓到廟裡驅邪？」
「只要把靈趕出來再強制升天就好了。」
「就用這個！除靈水蛭君！」
妞妞從胸口掏出一個黑到發亮又柔軟的圓錐體，其尾端還像生物般擺動。的確如其名，就像水蛭的樣子。
「等等，妳傢伙隨身帶著這種東西？那是活的嗎？」
「放心，這只是生物擬態設計！」
「擬態？」
就是像生物的意思嗎？現代的用語還真是讓人搞不懂。我學得還不夠呀？
「總之，把這個放上去就會把惡靈吸出來，強制傳送到冥界了！」
「那就快點辦吧！」
聽了小愛的催促，妞妞便將水蛭君不停開闔的瓣膜狀嘴巴貼到刺青男的光頭上。看起來就像帶了個奇怪的大帽子，同時還伴隨著滋溜滋溜的吸附聲，讓小愛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傢伙哪裡不好放偏偏放在那種地方，要是連那個傢伙的髮根都吸乾淨了怎麼辦？會禿頭的啊！」
「糟糕，這下要是連髮根也除了這個人會很可憐……」
咕嗚咕嗚……
「喂喂，這傢伙是不是哭了啊？」
咕葛咕葛……嘎嘎嘎嘎……
刺青男的嘴邊不斷吐出白沫，渾身痙攣。四肢一邊抽蓄著又一邊擺動，有如被翻過來掙扎的金龜子，讓小愛有股生理上的嫌惡。
「妳的水蛭君是不是連這傢伙的腦漿也要吸出來了？」
「怎麼會，好奇怪喔，一切都正常運作才對？」
「好恨……」
刺青男張口說話。但是語音非常的奇怪。就像是嘴裡被塞了蜜蜂一樣，聲音帶有奇怪的共鳴。
異相已如此明顯，小愛與妞妞也不敢再輕慢。
「喂，笨妞，妳該不會拿錯東西了吧？」
「哪有！人家拿得絕對是水蛭君！」
就在她們爭吵時，刺青男身上噴散大量的烏黑霧氣。害怕是毒氣，小愛拉了妞妞，一瞬間退後好幾步，用手摀住她與妞妞的口鼻。
烏黑霧氣包圍了男人的身體，隨後霧氣收縮，凝集成塊並且變成了某種熟悉的昆蟲姿態。
蜘蛛。然而是十隻腳。
細長的腳尖端磨利得像鐮刀。插在地上的十隻腳長約三公尺，最終匯集在圓渾的身體處。刺青男昏睡著，只有一張臉露出來，其餘身體與四肢都被包裹在蜘蛛體內。在蜘蛛的腹部有一張臉的輪廓。
雖然說是臉，但其實更像是揉皺的衛生紙團，只是看在小愛與妞妞眼裡勉強辨識出了類似人臉的模樣，因為只是像所以也無法分辨臉的性別，只有依稀看出它一直擺著哭喪的表情。
「大家都欺負我……」
蜘蛛說了話。
雖然是「說」，但其實是話語直接在腦內回響一般的感覺，也像是蜜蜂在腦內鑽動。
這讓小愛與妞妞聽見的時候立刻抱住頭。感覺都要發狂了。
「笨妞！這是怎麼回事？本來不是很順利嗎？」
「這是……大概是惡靈的靈力突然增強了，太過龐大的靈體沒辦法透過除靈水蛭君傳送到冥界。」
仔細一看，水蛭君像個奇怪的小裝飾依舊黏在刺青男的光頭上，沒有發揮作用的跡象，只是繼續擺動它的尾巴。
糟糕，好像有點可愛。
不對，不是想這種蠢事的時候。小愛把異想拋到腦後，追問妞妞：
「靈力這種東西還可以突然就增加的啊？」
「人家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是第一次發生的嘛！」
「殺……欺負我的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全部去死！妳們都是壞人！去死、去死！殺殺殺殺！」
惡靈的強烈意念像在腦子裡塞了擴音器般直接作響。
她們忍著昏頭的噪音，也因為對方主動通知殺機，而在第一時間立刻避開了鐮刀尖足的刺擊。小愛是翻滾，妞妞則發揮異常優秀的體能直接跳開。
尖足直接插進了地板，將柏油翻挖出來，讓底下的泥土久違的接觸新鮮空氣。要是小愛與妞妞她們慢一步，就是她們的內臟要通通風。
小愛爬起身，對躲到身邊的妞妞說：
「這下怎麼辦？」
「嗚嗚……如果人家認真的話，這種惡靈一擊就會贏了。」
「少耍嘴皮子，妳要是能做到幹嘛還不做？」
「那樣的話，累積善行值得就是我了，這樣就沒意義啦！」
在她倆妳一句我一句瞎聊時，蜘蛛惡靈也沒有發呆，隨即衝過來用尖足一陣亂刺。
做法簡單而粗暴，就只是挪動軀體到小愛與妞妞附近，再讓它的十隻腳跳踢踏舞而已，但足夠讓她們拚上老命左閃右避，最後奮力一躍才逃出死亡舞踏，接著躲到工廠的承重柱後面。
過一段時間，蜘蛛看著腳下只有翻亂的柏油與泥土。用著空虛的聲音說：
「為什麼要逃呢……乖乖被刺死不就好了……」
接著它在原地轉圈顧盼試圖找出仇敵。
躲在牆後的小愛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不管怎麼說，已經是經過好幾場惡戰，這個身體的體能已經臨近極限。
「要讓我來嗎？」
妞妞的眼中還有星彩，絲毫不見疲憊。剛才說能夠一擊打倒惡靈，大概不是在開玩笑。
對於這個甜美的要求，小愛搖頭拒絕。
「要逃嗎？我背大家一起走。」
腿早就像灌鉛般的重，反正妞妞的力氣很大，這大概也是說到做到。
小愛還是搖頭。
「難得的機會就在眼前。」
已經和混帳閻羅王約好了，要是累積相當的善行就能交換妹妹的情報。當然，沒有任何保證對方會遵守，但如果能夠除掉惡靈，或許可以做為交涉的條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很不爽。
今天的爛事太多，她只想找個揍了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混蛋揍上幾拳。
沒錯，憤怒起來！
站起來！
「既然惡靈變強，那隻要削弱它就好了吧？」
「說是這樣說……妳這樣子……」
「少囉嗦！有沒有能夠讓我打倒惡靈的道具？」
「有是有……」
「那就不要快點交出來！是胸部嗎？又藏在胸部了嗎？」
「啊！請不要伸手亂摸！」
擋著已經疲勞到失去基本判斷能力的小愛，妞妞把空下的手探進裙底，接著抽出細細長長一條大約十公分的金屬棒。接著一甩又讓它伸長到三十公分。
「幹這三小！到底是藏在哪裡？」
前世還是純情好青年的小愛無比震驚。
蜘蛛惡靈當然沒漏聽她的驚叫，迅速衝來把柱子劈開，打算連柱帶人大卸八塊。當然，小愛與妞妞也不是傻站在那裡隨它料理，老早就跑遠十幾公尺再止步回身看著崩潰的柱子，以及在其之後扭動身軀揮舞利爪，不停威嚇的蜘蛛惡靈。
小愛搶下了妞妞手中的棒子，輕輕一甩確認手感。
「這個怎麼用？」
「這個叫做言靈教鞭。是可以把持有者的語言帶有的意念轉換成殺傷力的靈界武器。靈是用生前留存的意念維持自我存在，如果被更強力的意念衝擊就會逐漸消散。正好適合沒有靈力，不能直接傷害靈體的小愛。」
「說這麼多，反正就是要我一邊嗆那個傢伙一邊用這個東西扁它吧？」
「嗯……對。」
小愛聽了，扯開嘴角露出邪惡笑容。她再次揮動手中教鞭，發出擦破空氣的聲響，接著又迴轉著手腕手臂，在空中畫起八字。
「唉呀，咱啥都不會，就罵人最靈活。」
「雖然您好像很得意，不過口德也算在善行值裡喔！」
妞妞在旁邊苦著臉說道。
「我知道啦！」
嘴上那麼說，小愛的表情倒是躍躍欲試不打算保留口德，而且也因為得到了這件武器而神采飛揚，直到剛才還累積的疲勞因為精神上得到些許的優勢而緩解，不如說是處於有點奇怪的興奮狀態。
「妳去保護那些傢伙避免被波及，其他就交給我吧！」
說著，小愛快步迎向惡靈。
惡靈也察覺了她的動靜，擺動著十隻細腳將地面切翻開來突進。
「欺負我的人……去死去死去死……」
「誰要死呀！傻逼！虎哨子！」
面對襲來的利刃，小愛邊側身閃避，邊甩出教鞭。
然而小愛被彈開好幾步，而蜘蛛的細腳卻好像一點傷害也沒有。
「喂！這不管用呀！」
「東北腔罵人會聽不懂吧！」
妞妞遠遠的吐槽。
「哇擦，這東西還有文化問題呀？」
嘴裡抱怨的同時小愛彎腰避開了銳足的橫掃。
「突然要我換一套國罵很難的啊！」
「不是罵人就好的呀！重要的是讓對方的意志動搖。」
「說得簡單……嗚！」
蜘蛛惡靈前面兩隻腳一屈拉近距離，換後面四隻腳輪番連刺。
面對過於密集的攻勢，小愛捨身向前跳進蜘蛛身下。
然後在這緊急時刻，她腦袋裡閃過的很傷人的話是──
「我你個小熊維尼！」
揮出的這一鞭卻也不甚有效。咋了舌，她趕在蜘蛛用十隻利足亂踏前跳出去，翻滾三圈後俐落起身。
「喂！這根本沒用啊！」
「小熊維尼哪裡傷人了！」
「可是我之前看新聞好像很多人聽了都很不高興啊！」
「那也是要看國情的！要更加針對啊！」
「唉，越來越搞不懂！」
蜘蛛惡靈調換方向重新面向小愛，兩隻腳輪番的刺擊。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垃圾！去死！殺殺殺殺殺殺！嘎啊啊啊啊啊啊！」
逼得小愛又退後好幾步，不知不覺已被逼到牆角。面對高三公尺的怪物，小愛突然想到以前在老家追趕過的老鼠可能也和現在的自己是相同處境。
誰是老鼠呢！
這種程度的劣勢又不是第一次，跟以前被槍指著的日子比起來輕鬆……你個鬼！
難道是來到這個和平的現代變成傻子了嗎？
現在快死了啊！
讓腦子轉起來呀！
讓身體動起來啊！
動啊！
銳利的刺刀捅了過來。小愛只是往前踏了一小步錯過身。蜘蛛腳從她的肩膀與耳邊擦過，把漂亮的金髮劃斷一大截以後深深刺進了水泥牆壁。
不能死。
要活下去！
為了惠茹……還沒確認她的下落以前還不能死。
就算是很渺小的機會，就算現在被逼到絕境了，我也不會死。
小愛抬起了頭看向蜘蛛腹部的那張臉。
它仍在碎念著。
「都是你們的錯……去死……這樣我就不會再被欺負了……」
惡靈再刺揮出了它的腳，如刀刃般，如刺槍般，只要被切到、被刺中就必死無疑。只是小愛沒有再退讓了。她雙手握著教鞭往前推出去。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尖腳撞到教鞭的瞬間像是乾燥的土塊碎開。
惡靈一邊尖叫著一邊退開。
「稍微聽了一下你說的屁話，是怎樣啊？我是不知道你這傢伙生前遇到什麼事情，但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嗎？」
小愛把手裡教鞭高高舉起以後，往肩膀旁的蜘蛛腳一劈，直接把那隻腳砍斷。
面對突如其來的戰力轉變，惡靈迅速地與小愛拉開距離。剛才受傷的腳也即刻再生復原。小愛則是頗有餘裕的冷眼看向對方，但她自知已經要到極限了，不過做做樣子。其實腳已經在發抖了。
妞妞在遠處守著昏倒的他人，邊觀望這劇烈的轉變。
「……不愧被閻羅王大人選上，小愛的意志力突然變堅強了呢……」
這時，阿亮、羅力田還有其他人也甦醒過來。混混們想都不想就拔腿跑了，但阿亮卻是先跟妞妞搭話：
「這是幻覺嗎？」
剛才已被妞妞被鬆綁的羅力田爬起來，不自覺地說：
「那是什麼怪物？居然在跟那種東西戰鬥嗎？那個臭老師腦袋壞了嗎……」
小左、小右則抱在一起強忍恐懼。
「放心吧……小愛會贏的！我也會保護你們！」
妞妞用溫柔的目光望向他們，其中帶有的母性撫慰了他們。接著她重新看向小愛與惡靈的戰鬥。
只見惡靈仍然揮舞著它的腳，狂亂又慌張，迫不急待要把小愛幼小的身體撕裂。
可是小愛更快，提前看穿了惡靈的動作進行迴避。行動精簡，簡直是她身旁的虛空擁有引力把蜘蛛腳吸過去，就是如此神妙。那些落空的攻擊，更是還來不及收回就被教鞭攻擊。
「說起來你這傢伙一直喊著去死去死，要殺要殺，動作真是有夠慢的。好弱，太弱了。說起來你還是人模人樣的時候還老抓著小刀，就這麼需要武器來保護自己嗎？變成怪物還要長得這麼大？以為有體型就能變強嗎？那就是弱小的象徵啊！狗東西！」
太過銳利的話語，除了化為言靈教鞭的殺傷力，也隱隱刺痛著惡靈的心。
「啊啊啊啊，去死！我！我啊！因為你們欺負！反擊！正當的！反擊！我沒有錯！」
「沒有錯喔！被傷害了就要反擊回去，說著以德報怨的傢伙都是傻子，所以你要是不夠強就得挨打！但除了殺害就沒有手下留情的選擇，只知道殺害的你就只是因為弱所以才殺！從來不去選擇其他手段，只會抱怨只會把錯推給別人只會忍耐，接著又裝出自己很寬容的樣子說都是因為我忍住了你們才活著的，真是了不起！精神勝利法啊！」
配合運動小愛的腦袋也疲勞得幾乎說不出符合文法的話語，然而還是傳達到了，傷害了惡靈的意志。
只見惡靈一點一點被削弱，原本的龐大身軀也逐漸縮小，被擊斷的腳也無法復原。
可是它仍然在掙扎，仍然用殘餘的腳抵抗。
不知為何，在旁邊看著阿亮心裡甚至產生了同情的感受。
我們到底在做什麼？這個畫面太奇幻了吧……而且……那個怪物……好可憐……
然而旁邊的其他人卻是高聲吆喝為小愛助威。
小愛也深呼吸一口氣，勉力打起精神猛力揮舞教鞭。
「反正你變強以後不也在欺侮他人嗎？我才是正當防衛啊！你……哈……哈啊……真累……我！看不過你這種只會滿嘴藉口的混蛋啊！是我比較強！然後，因為我很弱！所以我不會手下留情，我會殺了你！這不是威脅，我……殺過很多人！那怕你這傢伙死過了我也會再殺一次！所以……」
小愛喘著氣，雙手握著教鞭，用盡全身的力量高舉雙手後奮力揮下──
「給我成佛吧啊啊啊！」
教鞭落在只剩下一團黑色圓球的惡靈之上，將它打出了刺青男的體外。
在地上彈了幾下重新爬起的惡靈，成了一隻拳頭大的人面蜘蛛，屁股揹著水蛭君掙扎著。
「啊……好恨……」
它還能說話，然而聲音卻非常得細微，不如原本那樣在腦內轟響，卻還是令人感到幾分嫌惡。
「我還沒輸……我要殺了你們！殺啊啊啊啊──」
接著它極為快速的貼地奔逃。
「糟了！」
小愛勉強反應，蹲下來揮出教鞭卻被閃過。
惡靈穿過失手的小愛，直直往妞妞、阿亮那裡衝，藉由跳躍攀附到羅力田的臉上。
「你這傢伙就成為我的新宿主吧！你體內有著很龐大的憎惡，我能感受到你我的共鳴！」
「啊啊，不要，快把這傢伙拔下來！」
羅力田用渾身的肌肉奮力抵抗，但蜘蛛腳卻扣在他後腦勺扎痛他，甚至刺進頭皮，令他不敢用力。
阿亮與小左、小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妞妞倒是很快揮出一拳要往蜘蛛身上砸，然而被制住了。
制住她的，正是羅力田。他以一隻手接下了拳頭，手臂的肌肉也爆出數條青筋，甚至於不自然地隆起。
然後他將妞妞甩開。妞妞踩了幾步重新取得平衡，小愛也衝過來湊到妞妞身邊。阿亮與小左、小右也趕快散開後重聚在小愛等人背後。
羅力田，或說惡靈雙手抱頭，仰天說道：
「太好了……只要有這副新的身體……再說這是妳的學生，妳肯定不敢打他……咕嗚！」
教鞭砸在蜘蛛的人面上，直接把那張臉打歪。
「為什麼？妳不是要救他嗎？為什麼下手還這麼重？」
「正好……我也正好想扁這個臭小鬼。兩個一起打！」
「咿咿咿……」
伴隨輕快的抽甩聲，惡靈被打得歪七扭八。
站在小愛後頭的一干人等，妞妞是摀著臉於心不忍；阿亮的嘴巴嚇得張大到快掉下來；小左每看到羅力田被連著惡靈痛打就哀鳴一聲；小右則是渾身顫抖，恍神得嘴邊流出一句「真棒」，此舉招來其他三人用異樣眼光對待。
「幹嘛！我是說把惡靈打爛很棒啦！人家才沒有覺醒奇怪的興趣！」
三人決定無視小右。
抽打聲仍在工廠裡繼續回響。
終於，惡靈從羅力田臉上剝落。
「嗚嗚……人家才沒有錯……錯得是這個世界……人家要投胎轉生啦……」
說著，惡靈被水蛭君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愛也累得癱坐在地上，看著被打成豬頭滿臉瘀青的羅力田。雖然他本來就已經有傷，現在則是更加慘不忍睹。
覺得自己完成一件好事，小愛扯開嘴大笑，回頭望向妞妞，說：
「怎樣？這樣就做了一件大善事了吧？」
妞妞歪著頭，皺起她的粗眉，用把手指彎起來，成貓手擺在嘴邊，猶豫地說：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啊……」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