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纏亂
本章節 2208 字
更新於: 2019-10-11
悠生沒再見過艾芬，不知道是上班日忙碌艾芬自覺不該打擾，或者另有隱情；也知道可以去寵物旅館看看艾芬的近況，可是他不認為太接近艾芬是好事，也許為了自個兒的膽小找理由開脫；那天他們一起去遊樂園，乾淨俐落地結束沒有殘存一絲渣滓，就像一齣太接近天堂的美夢。
月色朦朧，悠生和往常一般，回到公寓順便往地下停車場巡視自己的座車，昏暗的燈光下，有人輕喚悠生的名字。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來很熟悉卻想不起究竟在何處見過面。
「悠生，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你應該記得我才對。」
停車場不知何時冒出一位男子，照那高大的身材，進停車場不可能全然無知才對。是想著艾芬心有旁騖的緣故嗎？
「你找我有什麼事？」悠生問。
那男人和馬戲團帳篷內見到的一模一樣，同樣的外表相似的笑容，卻與舞台上所見相距甚遠。第一次見面悠生說不出其中模糊的差異，再次相見，悠生差不多可以形容，眼前之人有股適合存於陰暗狹小空間的氣息。
「是冷靜？還是神經大條？」男子緩緩走近，稍微彎腰說：「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悠生竟沒疑惑這件事，他迅速回想，一定在某個時刻男子曾聽過他的名字，「那時，在馬戲團，有個朋友來找我，你聽到她喊我的名字了。」
男子困惑的表情一閃而過，旋即笑道：「好像有這回事喔？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他正色，「電轉魔的原型，完成了嗎？」
聽聞這句關鍵字，悠生心底一陣驚惶，更訝異的是，烈日馬戲團居然與商業竊密案有所牽連？
時間不算太晚，地下室卻沒有一部車經過，似乎形成專為男子量身訂製的空間；和那日一樣，燈光不甚明朗且只有他與悠生共處，現在也不能期待忽然冒出第三者打斷他們接下來的對談。
「不過問個問題，有那麼值得害怕嗎？」男子輕鬆地笑。
「憑什麼認定我會告訴你？」悠生撇頭道，暗想眼前這名男子究竟是主謀，或是巨大計畫裡的一顆小小組件？
「你願不願意說都沒關係。」男子的笑容不存有一絲反諷，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帶來壓力的存在此刻給人異常溫柔的感受，「電轉魔裝置我不需要了，恭喜你從這不明不白的角色中解脫。」
悠生完全不相信男子真心祝賀他。
彷彿看出悠生的不信任，男子竊笑著，「你的疑惑理所當然，何況我另有事情拜託你。」
會有什麼事？悠生看向男子高深莫測的表情，忽焉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關於東久邇吾彥，不久之前你才和他見過吧？依你們的交情，要約他出來肯定非常容易。」
心臟猛地遭受重擊怦怦狂跳，罪惡感宣洩、蒸發成氣體壟罩住悠生，發送簡訊時，早設想拖著吾彥一起體會那灰黑不安的世界，可是當想像變成現實，雜音在耳邊從喧嘩變成吶喊，已經不能再找藉口說明自己的作為實屬正當。
「我不可能答應你。」悠生說。
男子猛然向前一步，悠生一個慌張、下意識往後退。
「現在不是你答不答應的問題，告訴吾彥，他一定會和我見面的。」
確實是一個狹小空間，緊迫盯人跟循男子前進，待男子向後靠，悠生終於不再感到壓迫，放鬆憋緊的胸腔而能夠順暢呼吸。
男子瞧了悠生一會，他的眼睛依舊在笑，卻毫無溫度可言，「你如果不告訴吾彥，我會一直糾纏你。」
確實感受冰涼的悚然之意席捲，悠生不自覺低下頭。
「騙你的啦！」男子刻意開朗地說：「不要露出困擾的表情，否則我以為我在威脅你。」他握起拳頭輕碰悠生胸膛，如同哥們間常見的舉動，「吾彥會很高興你告訴他，畢竟，國際刑警組織追我追了好久。」
「我們就約在月圓之夜，當雁群座和獵手座最接近的時刻。」男子行過悠生身側，不知朝往何處離去。
悠生茫然杵在原地，直到一輛車鳴起喇叭聲，才驚覺自己站到車道之中，他退了一步，看車子轉入停車格，心想：剛才是不是中了幻術而不自覺？
思索一整天，悠生決定照實跟吾彥說，他走向公用電話亭，雖然明白就現下而言，這行徑似乎多此一舉。
「吾彥，我昨晚……見到烈日馬戲團的團長。」悠生說。
電話另一頭沒有馬上回應，等待悠生接下來的話未果，才開口詢問，「烈日馬戲團很早以前就解散了，你為什麼會遇見他？」吾彥的聲音帶點困惑以及驚訝。
悠生緊接著問，「吾彥，那個人是你們懷疑的對象嗎？」
「你心裡有答案了吧？」
被一個問句反詰，悠生遂有些難以啟齒，「那個人說，他不需要原型了，還要我約你出來見面。」雖然模擬這對白無數次了，真說出口又像親口坦承罪刑，內心惴惴不安，就認為是自己的錯，卻沒有顏面向吾彥道歉。
耳邊是一片死寂，不知道吾彥作何感想，幾秒鐘之後，傳來十分冷靜的語調，「你說真的？」
「是真的。」悠生說：「吾彥，你真要答應這種要求嗎？」
「我會往上呈報，再來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不往上呈報也沒人知曉這件事。」悠生多麼希望吾彥倖免於因他而起的事件，如果他別老想著要退出，還會牽扯進吾彥嗎？
「這是國際刑警第一次如此接近核心。」吾彥淡然答道，有如安慰的言語，刺向悠生滿懷罪惡感的胸口。「有了機會一定要抓住，在尚未擬定對策之前，先不要臆測事情往不好的方向走。」
悔恨做了錯事，愧疚的思緒翻湧漫溢，靜靜流淌一地；悠生卻無法發聲，害怕被別人指責出錯誤，又寧願聽見一些明白斥責他大錯特錯的語句。
「上田，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絡你。」電話那端繼續說：「我們可能……又重回同一艘船上了。」
不知是否為悠生的錯覺，他聽見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
艾芬沒聽過烈日馬戲團，但她說不定認識那名男子，難道她也涉入這些勾當？
思及此處，悠生不願想下去，是不是艾芬別有目的接近他？
月色朦朧，悠生和往常一般，回到公寓順便往地下停車場巡視自己的座車，昏暗的燈光下，有人輕喚悠生的名字。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來很熟悉卻想不起究竟在何處見過面。
「悠生，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你應該記得我才對。」
停車場不知何時冒出一位男子，照那高大的身材，進停車場不可能全然無知才對。是想著艾芬心有旁騖的緣故嗎？
「你找我有什麼事？」悠生問。
那男人和馬戲團帳篷內見到的一模一樣，同樣的外表相似的笑容，卻與舞台上所見相距甚遠。第一次見面悠生說不出其中模糊的差異，再次相見，悠生差不多可以形容，眼前之人有股適合存於陰暗狹小空間的氣息。
「是冷靜？還是神經大條？」男子緩緩走近，稍微彎腰說：「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悠生竟沒疑惑這件事，他迅速回想，一定在某個時刻男子曾聽過他的名字，「那時，在馬戲團，有個朋友來找我，你聽到她喊我的名字了。」
男子困惑的表情一閃而過，旋即笑道：「好像有這回事喔？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他正色，「電轉魔的原型，完成了嗎？」
聽聞這句關鍵字，悠生心底一陣驚惶，更訝異的是，烈日馬戲團居然與商業竊密案有所牽連？
時間不算太晚，地下室卻沒有一部車經過，似乎形成專為男子量身訂製的空間；和那日一樣，燈光不甚明朗且只有他與悠生共處，現在也不能期待忽然冒出第三者打斷他們接下來的對談。
「不過問個問題，有那麼值得害怕嗎？」男子輕鬆地笑。
「憑什麼認定我會告訴你？」悠生撇頭道，暗想眼前這名男子究竟是主謀，或是巨大計畫裡的一顆小小組件？
「你願不願意說都沒關係。」男子的笑容不存有一絲反諷，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帶來壓力的存在此刻給人異常溫柔的感受，「電轉魔裝置我不需要了，恭喜你從這不明不白的角色中解脫。」
悠生完全不相信男子真心祝賀他。
彷彿看出悠生的不信任，男子竊笑著，「你的疑惑理所當然，何況我另有事情拜託你。」
會有什麼事？悠生看向男子高深莫測的表情，忽焉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關於東久邇吾彥，不久之前你才和他見過吧？依你們的交情，要約他出來肯定非常容易。」
心臟猛地遭受重擊怦怦狂跳，罪惡感宣洩、蒸發成氣體壟罩住悠生，發送簡訊時，早設想拖著吾彥一起體會那灰黑不安的世界，可是當想像變成現實，雜音在耳邊從喧嘩變成吶喊，已經不能再找藉口說明自己的作為實屬正當。
「我不可能答應你。」悠生說。
男子猛然向前一步，悠生一個慌張、下意識往後退。
「現在不是你答不答應的問題，告訴吾彥，他一定會和我見面的。」
確實是一個狹小空間，緊迫盯人跟循男子前進，待男子向後靠，悠生終於不再感到壓迫，放鬆憋緊的胸腔而能夠順暢呼吸。
男子瞧了悠生一會，他的眼睛依舊在笑，卻毫無溫度可言，「你如果不告訴吾彥，我會一直糾纏你。」
確實感受冰涼的悚然之意席捲，悠生不自覺低下頭。
「騙你的啦！」男子刻意開朗地說：「不要露出困擾的表情，否則我以為我在威脅你。」他握起拳頭輕碰悠生胸膛，如同哥們間常見的舉動，「吾彥會很高興你告訴他，畢竟，國際刑警組織追我追了好久。」
「我們就約在月圓之夜，當雁群座和獵手座最接近的時刻。」男子行過悠生身側，不知朝往何處離去。
悠生茫然杵在原地，直到一輛車鳴起喇叭聲，才驚覺自己站到車道之中，他退了一步，看車子轉入停車格，心想：剛才是不是中了幻術而不自覺？
思索一整天，悠生決定照實跟吾彥說，他走向公用電話亭，雖然明白就現下而言，這行徑似乎多此一舉。
「吾彥，我昨晚……見到烈日馬戲團的團長。」悠生說。
電話另一頭沒有馬上回應，等待悠生接下來的話未果，才開口詢問，「烈日馬戲團很早以前就解散了，你為什麼會遇見他？」吾彥的聲音帶點困惑以及驚訝。
悠生緊接著問，「吾彥，那個人是你們懷疑的對象嗎？」
「你心裡有答案了吧？」
被一個問句反詰，悠生遂有些難以啟齒，「那個人說，他不需要原型了，還要我約你出來見面。」雖然模擬這對白無數次了，真說出口又像親口坦承罪刑，內心惴惴不安，就認為是自己的錯，卻沒有顏面向吾彥道歉。
耳邊是一片死寂，不知道吾彥作何感想，幾秒鐘之後，傳來十分冷靜的語調，「你說真的？」
「是真的。」悠生說：「吾彥，你真要答應這種要求嗎？」
「我會往上呈報，再來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不往上呈報也沒人知曉這件事。」悠生多麼希望吾彥倖免於因他而起的事件，如果他別老想著要退出，還會牽扯進吾彥嗎？
「這是國際刑警第一次如此接近核心。」吾彥淡然答道，有如安慰的言語，刺向悠生滿懷罪惡感的胸口。「有了機會一定要抓住，在尚未擬定對策之前，先不要臆測事情往不好的方向走。」
悔恨做了錯事，愧疚的思緒翻湧漫溢，靜靜流淌一地；悠生卻無法發聲，害怕被別人指責出錯誤，又寧願聽見一些明白斥責他大錯特錯的語句。
「上田，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絡你。」電話那端繼續說：「我們可能……又重回同一艘船上了。」
不知是否為悠生的錯覺，他聽見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
艾芬沒聽過烈日馬戲團，但她說不定認識那名男子，難道她也涉入這些勾當？
思及此處，悠生不願想下去，是不是艾芬別有目的接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