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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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24
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怎樣的人生才有價值?
好像曾經有人這般說過:人之所以活著就是要完成某個被上天安排的任務。
那麼,我自己呢?我又怎麼了?上天安排了個怎樣的任務給我?還是說那就是我老爸給我指定好的人生目標?
小時候,每當我靜下來像這樣躺著仰望天空,總會思考著當時自以為的人生道理。
老實說,怎樣的人生我是沒所謂啦~可是呢,我討厭被安排的、被指定的生活…雖然,我的確是沒什麼目標啊、夢想啊之類的去追求。
忽然,兩道冷風由地襲來,我立時彈起避開,只見我老頭對我罵道:「臭小子,你就這種程度嗎?還要躺到什麼時候,快給我起來﹗」
「你不會先叫了再刷劍嗎!?混帳老頭﹗」
這就是我的老頭子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劍、劍、劍…
真不明白老媽是如何受得了的﹗

劍嘛…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呢?我也忘記了,反正就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吧。
每天都在練劍,從來沒有一天停止過,對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身邊的人通通如是。
老老實實的說,學劍,我沒有半點的好感,被迫著練的嘛,而且每天都輸給我那老頭,還要次次都累得沒命,連眼睛都眨不動了才放過我﹗
當時要說有什麼心願的話,肯定就是盡快的逃離我老頭的教導之下了。
相比之下,還是學鍊法的好,一來真姬老師從不嚴格,又不強人所難,二來還有我後來,溫柔的妻子做學伴。再說這裡的人個個都誇我有當鍊法師的天份…雖說也是之後的事。
後來我發現我喜歡上愛。愛是個鍊法師,跟我一樣,一出生就在學習家裡維生的事,她母親真姬是她老師,也是之後教我鍊法的人。
於是乎,我的人生目標出現了,有理想、有希望、有將來,而且宏大、美麗,喔﹗多麼美妙的一個人生目標啊﹗
為了愛,我決定當個鍊法師。因為聽那邊人說,由於法力的承傳原因,鍊法師的另一半最好也是個鍊法師。
能夠有個像愛這樣子既溫柔又體貼的女生為妻,這輩子還有何求?
這一切也多得神環轉動,裂出缺口,一道需時百年平復的裂縫,我才得以來到這異界,冬之都,認識到愛。
記得那個時候,我剛練完劍,就四處走走,見到又有裂口出現就順道進去轉一下新的世界,這麼一個打算;才沒走多久就出現了一只鬼怪向我襲來,那鬼東西的攻擊比起我老頭的劍弱得沒法形容,我根本沒當回事,但見牠攻得可憐,於是我就隨手拾根樹枝和牠玩一會。
其實當時卻是有趣~
不過開心沒幾分鐘,真姬老師和愛就出現了,她們迅速的收服了我的「玩具」。見我呆住望著她們,以為我嚇傻了就救我回去。
唉…現在是遲了好多年,但也得說聲感謝,那隻築起我幸福的「小玩兒」。不但讓我跟愛相遇,還生了嬰這樣可愛的女兒。
啊,說起愛呢,真姬老師說,自從我來了之後愛變了,臉上的表情柔和多了,也喜歡笑了。之前的愛是怎樣我是不清楚啦…愛學鍊法的時候就一臉認真、消滅妖魔的時候呢就威風凜凜…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陽光,看著她我的心就暖洋洋的,幸福極了。
啊,說起來,這個幸福也不是毫無付出的喔,我自己。
為了做個鍊法師,我也是相當的努力了,最初的時候每個人都以為我只是小孩子鬧著玩的,後來就通通反對,說什麼鍊法師是很危險的工作,而且和愛的事也是人生大事,要我父母決定等等。真姬老師知道我和愛的事後只是慢慢的講解鍊法師的事與我,並教授我法鍊等基本東西。
現在想起來,還是我家的老頭強悍,記得那一年我總算學了基本,拿到青耀,就順便跟我老頭說:「我要娶個鍊法師當老婆。」
老頭他立馬:「哦。」就完了。
想也沒想,啥都沒問。
只要我沒荒廢了劍,老頭就沒意見。不過這樣子一邊練劍,一邊學鍊法真的是殺得了我。
幸好,我有愛一直的支持著我,還有嬰…記得嬰出生的那天啊…

「好了…接下來的事你已經說過。」
「咦?」
「…千由里前輩,不是我想打斷你…只是咧…太,太長篇了。」安傑士終於忍不住了。
千由里啐道:「什麼啦~?我才說了沒多久啊。」
安傑士道:「不,足夠了,你妻子愛的事我已經聽夠了,再說你鍊法師那邊的事我根本就沒興趣知道。」完話後就起身。
由於千由里已經很久沒有與其他人說話了,見安傑士起身要走立時阻止。千由里:「別急著走嘛,多坐一會不行嗎?難得重逢的說。」
安傑士不語,只默默地拿起手中一劍,盯住千由里看,千由里明白,說道:「也是咧,這很耗精神力呢~」

終於歸回到現實…
話說嬰、七條、姬、不倒四人為了徹底消滅在學校附近為害的吸血鬼,一連數個月,已經幹掉了不少,剩下的級數都相當之高。
這次追殺一只吸血鬼及其手下來到一港口。
連續幾天收拾吸血鬼用妖氣製造出來的小妖,嬰已累透了,眾人因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他們在一個貨場裡歇下來,忽然的安傑士出現。
這趟安傑士清晰的說明來意,之後就用心介進入了昏睡的嬰的意志地域中,很快的找到了千由里。
完事後…安傑士心下盤算了一下會,說道:「聽莉絲說你們在追殺一只吸血鬼呢,作為回禮我也加入幫忙吧。」
本來安傑士毫無法力是應該拒絕的,但眾人皆知他的厲害,不倒雖沒親眼見過,但光看他走動也知他本事。姬只道:「隨得你。」
這時,嬰兒床上風玲轉動,姬說:「那隻吸血鬼移動了﹗」
可是嬰仍是累昏中,姬急道:「喂﹗不倒老頭,我和真流先追上去,免得那隻死蝙蝠逃掉,你們之後趕來吧﹗」
不倒答道:「明白﹗」
安傑士說道:「我也去。」
姬只看了一眼沒說話。
三人太重,結果姬載住安傑士,七條則是用跑的跟在電動車旁。

目送三人離去,不倒就回去嬰的身旁。
附近擺放的都是些傢具,因而有床、被等物,但知道嬰的性格,因此不倒是在嬰睡著後才抱上床上再蓋被的。
見嬰兩手縮在胸前睡得毫無防備,知道這次真的是累透了。不倒深深一個嘆息,心想:幸好這趟居然遇上了姬和真流二人,多得他倆的幫忙,要是只得嬰這小女娃一個話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面對妖魔鬼怪等,即便是老經驗且道行高的鍊法師也是會盡量的以兩個至數人等行動的,但嬰自從師成後,一直只得作為侍衛的不倒跟著。
嬰的任務都是其老師即外祖母—真姬給予的,每次都只有她獨自一人,沒人主動加入,嬰亦不會去邀別人入伍。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嬰仍是感覺到,族中的人都是刻意的避開自己的,甚至是真姬在教授完鍊法後,也不再與嬰見面了。
嬰雖是很想問清楚原因,但每次見到真姬時她總是目無表情的,雙眼不帶半點感情看嬰一眼,然後就從旁而過。
於是,嬰就忍住了。
不單只是學業成績,甚至是國家的軍訓,家務日常的煮食、洗衣、清潔等的雜事,嬰也是完美的,鍊法師方面更加是十一歲之齡師成,並在同年掌握一族特有之鍊法—狼游之術。
嬰並非希望這能得到別人的注視、認同、關懷等,只是很簡單的清楚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不會有任何人對自己伸手。
嬰學會了獨自一人,默默的面對一切。
每當靜下來,看著嬰那冰冷的神情,知道答案的不倒總會覺得那木訥的臉背後是,渴望。
嬰不斷武裝自己,連睡覺也會防備住四周的氣息。
這久違的睡相想來已經是嬰仍在地區學校,放學回家學完鍊法之後軟趴在床上的事了。
這不禁令不倒又想起愛和千由里二人還在真姬門下學習鍊法的時光,當時的情境,一一浮現。
低下頭,再次注視到嬰的臉,不倒搖頭嘆道:「真姬大人,愛大人啊,這倔強的性格,真的百分百的傳承到這女娃身上。」
蹲下,撫摸著嬰的額頭,不倒嘆息說道:「你們兩位請安心,拼了這老骨頭也會守護好嬰的。」
卻忽然想起嬰出生當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千由里臨終的話。
不倒漸漸模糊雙眼,哽咽道:「不管將來發生了任何事…」接住就手伸腰後抽出雙旋棍,轉身向後站起來擺好架勢。
這時,嬰兒床上風玲抖動,向住的方向出現了一高大身影,咧嘴笑道:「嘿,有趣的老頭子,居然比那玩兒更快發現我的來臨。」
不倒見其雙眼血紅、滿口尖牙,也知是只吸血鬼,但卻不是這次追殺的那隻。
不倒心想:是同伴嗎?
不倒沒有法力,是傷不到吸血鬼的,且見其尚未有攻擊態勢,因而就先行戒備著弄清其來意。
「我的名字是矣卡德菲洛,就如你所見,是吸血鬼…」
不倒跟過幾個鍊法師做侍衛,因而知道這類型的吸血鬼一般都是最高級數,心中叫苦。
能讀心的矣卡德菲洛知道不倒想的,只「嘿﹗」的笑了一下,續道:「我可不是來打架的,武夫﹗」
「!?…」不倒微驚。
「為表誠意,先帶來見面禮。」矣卡德菲洛說話同時手一招來,一大群蝙蝠圍做一團然後散去。
「你…!!?」不倒大驚,竟見其手抱的正是莉絲﹗

先看姬這邊。三人極速追趕那開溜中的吸血鬼,不消一會就出了貨場,姬見其逃跑路線竟返回頭,往城去。
由於正是放工時候,從港口這邊工作的都開始回城,姬不斷超車,七條更跑在旁邊,「險象環生」,嚇得人又驚又怒。反正就是叫罵聲不絕。七條道歉、安傑士沉默、姬叫囂。
天,黑掉大半,細長的彎月下,數道淡淡的澄黃色,那吸血鬼快速飛過…將進城前總算追上了。
安傑士問道:「怎樣?要動手嗎?」
姬答:「不,沒有法力的劍傷不了牠,我們除了死跟等那三八之外就什麼都做不了。」
安傑士:「你不也是個鍊法師嗎?」
姬:「曾經而已﹗再講像這種級數的我可沒十足把握…」手摸在衫袋,續道:「哼﹗那『保碌洛亞牌』的銀彈就只剩下一盒了…混帳。」
七條卻說:「在城裡不好動手啊,無辜的人太多了。」
姬應道:「對﹗要是迫瘋了這死蝙蝠到處咬人就麻煩了,特別是這個城聽說有十萬人口,一城的喪屍要干到什麼時候?」
七條聽後瞬間凝固,然後對姬說:「我、我也知道城裡的人和鄉村的人在那方面是…有點不同啦~但是,好歹也…你看,不是有小孩子嗎?小孩子不可能變喪屍的啦﹗」
七條長篇大論,聽得姬也煩了,姬說:「好了,好了,不會一城的喪屍,這樣行了吧!?你,這害羞個屁啊!?」
由於安傑士不懂得只有親身體驗過什麼是「大人的滋味」的人被咬才會變喪屍,因而徹底的沉默中。
追著空中的吸血鬼,地上姬三人就少不免的闖進別人家後花園或是逆行車。
結果嘛…
七條驚道:「糟了﹗姬,後面有巡警﹗」
安傑士立馬轉後,手按劍柄,問:「幹掉嗎?」
姬二人齊答道:「不,這砍不得﹗」又隨即分別說,七條:「這,會砍死人的﹗」姬:「砍死的多,來的更多﹗」
安傑士轉回來自個唸…
七條就問:「怎樣?姬,要停下來嗎?」
姬想也沒想,說:「我可不是那死三八,感應範圍沒那麼廣,也區分不了妖力是誰跟誰的﹗這符也是我依附過那八婆的風鈴才有用,要是在這裡跟丟了,到時候這死蝙蝠隨便做些小妖出來分頭逃那怎麼辦!?」
七條急道:「這…!?」
煩惱之際卻聽見安傑士碎唸中:「…能砍的砍不死,砍得死的不能砍…」
「…!?」一股無名火,姬叫道:「無視﹗無視﹗」
也不知道是指無視什麼。
巡警在驚訝居然有「人」用跑的貼著一輛時速200以上的機動車旁後,就慣例的…
「前面的…快停下﹗你已經…」
前面的甩不開後面的,後面的追不上前面,結果愈來愈多的巡警來圍捕姬三人。
姬好羞也算是個人,原也不想引起太大騷動的,再說要是真的沒辦法,在城中收拾這吸血鬼也得找個少人的地方。這時聽安傑士說:「沒砍過也愈來愈多…」
姬立馬怒火中燒,抽出長槍朝天上的吸血鬼就打。
姬破口大罵:「你這性無能的快給老子我滾下來!!」
七條先是一驚,然後急道:「姬,別這樣,牠飛得這麼高打不著的﹗」
巡警見姬抽來長槍開火,都被驚動了。「…再不停下來可要開槍嘞﹗」
安傑士卻冷靜的:「…吸血鬼…都性無能嗎?」
姬只氣得臉通紅,三角形黑框白眼,轉向後。
七條:「不…只是,沒干過那些事情嘛~」
姬大喝:「小偷抓不到、土匪不敢打的跟屁蟲少來煩你爺我﹗」槍打過去。
七條吃驚得眼也瞪得要掉下來:「姬…!!?」
巡警車前輪被打,後面的紛紛剎不住,通通撞了。
姬一臉舒暢,平常的道:「總比砍死強多了。」
這…無言。

最後,吸血鬼飛進了一大宅中。
這大宅共有十數棟建築,被二、三米高的石牆、鐵欄圍住。大閘外的名牌寫有主人名字,是一貴族,為這一處的領主。
七條跑近,望去名牌,心想:啊,是卡莉婭的家。
姬:「喂,劈開。」加速向前。
安傑士會意,劍刺向天,喚起一道藍光,自劍尖左右展開,撥前,就把圍牆轟掉。
七條叫道:「喂,不用這樣闖入吧,明明門就在一旁﹗」但也只好由那缺口進入,跟上。
姬道:「難道你要按門鈴嗎?等到開門的時候那個可是只喪屍了哦。」
七條無奈:「你明明知道喪屍是不懂開門的。」
三人就沖向吸血鬼降落的那屋去。
這大宅現在的負責人是卡莉婭,與七條‧真流同為學生會成員,加入學生會的原因是希望能夠為同學們服務,能夠幫助到別人正是她的心願,因而由地區學校時起就已經是學生會了。
本來在自我和身邊的人對自己的認同一直都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可能性去幫助他人了,但在升上凱得聖菲爾國立學校後就在學生會裡與七條‧真流相遇了,在見識過其樂於助人的熱心和廣泛程度後立時變得自愧不如…不單只是同學、老師,甚至是校工、進入學校的人,更恐怖的是全天候廿四小時,連假期也不放過。唯一能讓他說出拒絕的就是已經有先約了。
結果卡莉婭在注視七條的過程中漸漸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一股新的沖動…於是,在這個暑假中,她實行了一系列的計劃。
學業成績亦可說沒有因此而落後,雖被嬰以滿點的成績壓下了一位,但仍有全級第二位、全校第十一位(剛好被擠出公佈排名榜)。今年亦當選學生會副會長,同時在向學校提出升班制度的改革後成為今年二年一班的班代表。
作為改革的試點…今年的二年級將會重新分班,按照期未的成績由高至低排列,以分數線和人數等劃分了九個班。不再全班同學一齊升上同一班了。
在風紀管理方面,每班中成績最好的為班代表,一班的還有對全級的紀律問題有管理的義務和責任。
雖然學校方面已經讓學生會另行書面通知各二年級的同學,但卡莉婭為了讓同學們在開學前先行認識以及交代自己從嬰處接任班代表的原因等等理由,就在開學前於自己家中搞了個聚會了。
正當卡莉婭在台上發表種種新安排時,一下人走上台與其私語。
「打斷您說話真的十分抱歉,四小姐,收到防衛塔的報告,有三名入侵者,炸開了圍牆闖入,已經有幾個保安受傷了,而且從警方那邊的通知,入侵者好像有槍械和持有大殺傷力的武器。」
卡莉婭雖是大吃一驚但仍保持冷靜,問:「他們沒什麼大礙吧?」
「啊,多謝四小姐您的關心,雖然受了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
卡莉婭鬆口氣:「呼…那就好了~」
由於預定的活動中,沒有需要離開這會場,同學們的休息室亦在這大樓裡,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卡莉婭並沒有將入侵者的事告知同學。
到得了防衛塔,卡莉婭即以領主身份調動軍隊,國防軍出動保護平民安全、警隊巡邏維持秩序;至於家裡面,防衛塔派出守衛隊包圍宴會大樓,巡邏隊自防衛塔起搜索各棟建築物,守衛隊則隨之封鎖各建築和室內要道、庭外大道、再到林間游道。由於林木和花園面積太大要全面封鎖是不可能的,搜索方面亦是最後進行。因而姬三人就只好躲在那吸血鬼藏身建築後的一個花園裡蹲。
七條讚道:「哈…卡莉婭還是這麼有活力啊,這麼快就已經將整個家都封鎖起來了。」
安傑士劍橫放在大腿,一手摸住另一手肘,這只手就托住下巴,沉聲道:「不管哪裡的貴族都一樣啊,家裡的守衛真多…這都可以說是一支軍隊了。唔嗯…不過這女人的反應還真快,我們入侵到現在不過三十分鐘而已,居然就封鎖到這個地步。」
姬沉住怒氣:「呵啊,你倆個真夠悠閒啊。」
七條:「這也沒辦法啦,現在走出去絕對會被捉的,幸好那隻吸血鬼現在也躲在房子裡沒動作。」
安傑士則說:「再說你不是說我們也只有跟住牠等嬰趕來而已嗎?」
姬一聽,就只:「唔…!!」忍住叫聲。
七條苦笑:「就…忍一下嘛,姬,只要見到卡莉婭解釋一下就沒事的了。」
姬一臉不忿:「嗚…那個死三八﹗」
安傑士望住生氣的姬,心裡也不知這次的死三八是指誰,就說別樣的:「安心囉,剛才那幾個守衛我有刻意的留力,不會傷得很嚴重的。」
「…?」姬答道:「啊,知道了。」
七條半蹲走到安傑士旁,對他說:「其實,卡莉婭對姬的態度不太好…所以…就這樣嘞。」
安傑士不作聲,心裡想道:我見除了你們幾個之外其他人都是這樣的啊,再說瑪杜‧姬的脾氣也是太易爆發了…
之後的時間三人也都不再廢話了。姬低頭注視感應住吸血鬼的紙符和與嬰聯絡用的通訊器,都沒個反應。
七條和安傑士都抬頭望天,只見那零落的數顆殘星,餘光擺動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伴著晚風帶來身旁的濃烈花香味…老實說,對這三人著實沒什麼感覺的。
忽然風變了,一輪明月出現,緩緩的氣息自天上降下,盡退花香。
姬猛抬頭,紅光自月照下,帶來三人熟悉的味道,血。一道月光明確照下,有著歌頌死亡的感覺…三人不其然的站起,手執兵刃。
月詠血色。挽月。
「你們三個還在這悠閒的等著的話,那個驅魔狼族的鍊法師可就死了。」

時光倒流,先回到嬰那邊。當矣卡德菲洛抱出莉絲時,不倒吃驚得愣住了。
這時,矣卡德菲洛將莉絲往前一送,莉絲瞬即出現在嬰身旁同睡,不倒立時過去,只見莉絲並無損傷。
矣卡德菲洛:「安心,她沒有受傷,只是嚇暈而已。」
不倒:「…?」內心正疑惑著,莉絲究竟出了什麼事。讀出其想法的矣卡德菲洛笑道:「嘿…這個修女獨自一人闖入了我的地盤。」
不倒只吃驚的目瞪口呆。
「哼﹗」的一個笑聲,矣卡德菲洛嘴角上揚,露出了滿口的利齒,他目光閃爍,望住昏睡中的莉絲,續道:「明明是如此膽小…卻也有意想不到的堅強哪…」正當不倒因莉絲和矣卡德菲洛,弄得莫名其妙的,矣卡德菲洛忽然失聲狂笑:「嘿哈哈…!!」一手按住額頭仰天笑了好一陣,然後:「武夫,你說這女子是大膽啊,或是膽小咧?居然異想天開的對我們夜族說希望大家能夠和平共存。」
這雖叫不倒再次大吃一驚,但也覺得這才符合莉絲這善極的個性。
矣卡德菲洛:「的確呢,嘿…果然是那兩個傢伙的同伴,嘻…有趣極了…」
不倒:是瑪杜和七條吧。
再次注意到一直戒備住的不倒,矣卡德菲洛依舊保持住那裂起的嘴臉,只道:「失禮了。」腳退一步,化作黑影消失。只留下餘聲:「那些既不能變作蝙蝠、青蛙,又不能變成煙霧、血流,而且膽敢瞞住我和那些低等生物搞小動作的,嘿﹗簡直就是我族的恥辱…消滅那群敗類,就辛苦了。」
不倒確認其離去,才鬆一口氣,就感應到另一人的來臨。
一堆貨箱上的椅子出現一小孩。他笑容天真爛漫的:「呵啊~你們就是伯爵經常提起的那些有趣的人?」
不倒見他是個十歲左右、穿著打扮故裝老成的孩子,且又毫無敵意,看來應無需擔心。
「咦?那兩個姐姐怎麼了嗎?」
不倒一臉祥和的:「姐姐們太累了,要好好睡一會。」
「這可不成啊,哥哥們那邊可是十分緊急了~」
不倒像是意識到什麼:「咦?」
這小鬼雙眼突然變得詭異,笑道:「呵呵,我就做下好心,稍~稍幫一下你們吧。」
嬰和莉絲各自被四個不明的光構術式上下左右的圍住。
不倒見狀大驚:「這!?」
莉絲那時鐘圖案上的分針轉了不到半圈,她就醒過來了,她忽然大聲尖叫:「不、不要過來——!!」用力睜開眼睛卻見嬰的睡臉,她:「…咦?」
嬰的,那時針轉了大半圈,亦醒過來了。莉絲見嬰睜開眼睛,雙手輕輕拉過嬰縮在胸前的兩手,高興的微笑道:「早上好,嬰。」
嬰驚見自己竟和莉絲睡在同一床上大被同眠,趕忙縮過雙手,坐起來,問:「我們…」卻說不下去了。
二人不消數秒都睡醒了,不倒大吃一驚,轉過去小鬼那邊,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啊,你怎麼現在還問這些無關要緊的事啊~?哥哥們那邊可是已經和那些保安的干起來咯~」小孩見不倒驚魂未定,嘆口氣說:「唉…好嘞,告訴你吧,法蘭比昂,三時魔之一,葉子,唔嗯,名字呢…是秘密喔~」手指「啪」聲一響,白色火焰自腳下燃起,被燒盡的小鬼只違下餘音:「那邊舞台都準備好了,就差你們啦,好好地再加油努力一下吧。拜拜~」

不倒先將事情發展扼要敍述,然後莉絲也說明一下自己的狀況,原來幾天前,莉絲和嬰等人在寧寧港分別後並沒有回去,因為她感受到對面海岸上的一座古老教堂隱藏住龐大妖氣,前去打探後發現是矣卡德菲洛,學校附近為害的一群吸血鬼,就萌生了勸和的念頭了。
嬰見莉絲說話時,停頓的瞬間都望向自己,又隨即轉移視線,知道是怕自己怪罪她這次的行動。
嬰心裡笑道:嘻,這膽小的性格和秀麗、菲莉雅真像…
雖說如此,但仍少不免說教一番…
嬰捉住莉絲說道:「聽好了,莉絲,我也知道這是你們的教義,但是你這樣的行為是很危險的,你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吧。」
莉絲低著頭,細聲應:「嗯…」
嬰摸下莉絲前額留海,柔聲道:「你啊,不要把每隻妖怪也當成是七條同學才行啊。」
莉絲這一聽,只瞳孔放大,抬頭望到嬰那笑臉,就開心的應聲:「嗯~」
三人商量後,不倒和莉絲二人留下,嬰獨自一人用飛仙陣,站在嬰兒床上飛去卡莉婭家去。

這時,正在防衛塔的卡莉婭收到了王國特務軍到訪的消息,就匆忙的趕去正門的招待室去。
途中,卡莉婭心裡想道:這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我只不過是想為新學年開始做下準備而已,光是追捕入侵者已經夠麻煩的了,怎麼居然連王國特務軍都來了呢?那三個入侵者到底是什麼來頭啊!?真是的,偏偏選在爸媽出國、三個姐姐又都不在家的時候搞這種事來﹗實在氣死我了﹗
見面後各自寒暄幾句,那軍官就簡單解釋一會,只聽得卡莉婭也不知給個什麼反應是好。
軍官說:「有吸血鬼出現且躲進了閣下府中的這種事的確是難以接受的,可是事態緊急,在我們來的時候,途中已經出現了數名受害人了,所以還望閣下見諒和明白。」說完就稍作鞠躬。
卡莉婭貴族腔調:「不必多禮了,再說既然都下達了王命,那無論什麼事都得接受了。」卡莉婭再次的查看王命上書寫的,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這獨有的布質材料和印章都是真的,字跡亦是國王陛下親書無誤。卡莉婭續道:「反而是偏偏父王不在,只得由我履行義務了,還請各位特務軍包容。」
「閣下言重了。」幾名帶頭的軍官都彎下腰去。九十度。
卡莉婭:「只要我家守衛配合這幾名的…修士去收拾那吸血鬼就行了,對吧?」
「是的。」手向那幾人,請前一步。
「您好,公主閣下,我們是穆帝德的修士,菲爾德保碌洛亞大教堂專門對付吸血鬼的特殊部隊。」一行幾個古裝打扮的修士向卡莉婭行禮。
本來就不相信這不科學的東西,卡莉婭只覺得說是要收拾吸血鬼,可是要收拾這些不存在的東西,一來不知道究竟要搞到什麼時候才算收拾掉,二來這也可能是父親在官場上權力角力中,敵人趁其不在的一次攻勢…種種猜想,只弄得卡莉婭頭也大了。
卡莉婭隨意的「哦。」了一聲,就將所有事都交給管家,自己去和同學們交代今晚由於王國特務軍全面封鎖,人人有家歸不得的事。
安頓好一切,卡莉婭已是累得直接躺在床上,懶得洗澡了。無視自己貴族身份,不顧儀態的,躺著脫衣,弓起身體袪掉下身衣物後,就只剩內衣褲了。
夏夜涼風,伴著大地餘溫,卡莉婭一臉享受模樣,閉上眼睛,耳邊的,是夜晚林間的聲音…卡莉婭低聲呤道:「唔…好舒服的風啊…就讓我這樣睡著好了,拜託。」
這時候,陽台的一把女聲:「若你真的就這樣睡著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卡莉婭雖被嚇到,但仍保鎮定,心想:是誰竟能避過看守爬上我陽台!?
卡莉婭彈起身,望去陽台,只見那人剛走進來房中,禮貌的說:「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看來不是那三個入侵者,安心過後,就亮了房間大燈,終於看清楚了。是一穿著古裝的女子,白色長袍,衣領、手袖處皆有咒文,各處的古怪圖案。從神學系的學科中,卡莉婭知道這人應是鍊法師。雖說服飾上有些許不同。
其實這就是嬰,我皇氏的鍊法師服飾上是特為鍊法陣而設的,此外,嬰更加是一身上下的銀器。因而卡莉婭一時間也沒認出此人是嬰。
見卡莉婭呆然望住自己,嬰說道:「抱歉,這麼晚了,仍闖進您房中…」
一貫的認真嘴臉,禮貌的言語,這是卡莉婭對只見過兩次的嬰最大的印象。
「呀—」終於認出來了,卡莉婭不覺打斷的嬰說話,半爬跪的移至床邊,嬰的面前,喜道:「原來是我皇同學~﹗」感覺涼快,這才記得自己只著內衣褲,趕忙扯過大被遮起:「對…不起~」
嬰就說:「不,該道歉的是我,拒絕了你的邀請卻又到訪,而且更在這種時間擅自闖入你房中。」
卡莉婭笑道:「我皇同學不用道歉啦,你能來我很歡迎啊。」
道歉過後,嬰就將入侵者三人其實是姬等人,而他們是協助自己追捕吸血鬼等事略說給卡莉婭。
嬰正色說:「所以希望你能撤消封鎖,無關的人太多會構成不必要的危險的。」
入侵者其中一人竟是瑪杜‧姬,光是這點已經教卡莉婭氣忿得彈起;惹事生非、目無紀律,更經常的纏住七條‧真流…種種的事,沒有半點好印象的,這次更拉住七條擾亂交通、破壞、非法入侵、傷人,而且原因竟然是消滅那本應就不存在的東西。
卡莉婭愈想愈氣,見到嬰一臉凝重的望住自己,只:「這…」氣得沒話說了。
嬰雖不知道卡莉婭與姬的事情,但她當了幾年的鍊法師,再加上驅魔狼族在同行中,名聲不小,別說只是瑪麗絲列古王國,連拉姆那大陸以外的地區,當地貴族的邀請也都接過,卡莉婭這難以接受、匪夷所思的表情,亦見過不少,嬰亦猜想得到卡莉婭作為貴族自身的難處。
嬰就說:「不會在你家領地引起任何事端的,亦不會傳到其他貴族的耳中,再者鍊法師的工作本身就應避開世人的耳目,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完成工作。」這時瞄一下卡莉婭的臉,看她的神情。
聽到嬰的話,卡莉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放底怒氣,說:「不,其實…我也不是完全否定鍊法師做的事,再怎樣說我家族也是因為祖先身為先王的御用鍊法師才得以成為貴族的,而且鍊法師在信仰方面團結民眾等的確是有很大幫助…只是…」卡莉婭只見過嬰兩次,第一次是因嬰遲到加失蹤,在校長室見面,第二次則是從其手中接替班代表在學生會辦事處中。雖然當其時已親耳聽過嬰本人說是因為鍊法師除魔滅妖的工作而遲到和失蹤的,但與其交談時只覺得她完全就是個現代人,思想、言行等各方面都不像是會迷信這等沒科學根據的人,嬰這模樣來幹些沒有意義的事,壓根就沒想像過;卡莉婭見嬰仍舊耐心的聆聽著就:「只是…那些東西,我始終沒見過嘛,要因為這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東西搞出這麼多過份的事實在有點…」
嬰說道:「我也明白,而且卡莉婭你亦沒必要去在意或是認同我的工作,你就保持這樣子就好了,反正現在問題是你家中的守衛太多,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那三個不是什麼入侵者就足夠了。」說完就轉身走回陽台。
卡莉婭見狀急道:「等、等一下。」
嬰回過頭:「現在這世界,那些妖魔鬼怪根本就不應存在,願你能一直這樣,遠離邪魔。」肅殺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只嚇呆了卡莉婭。嬰再唸了幾句經文就跳出陽台,消失了。
回過神後,卡莉婭碎唸:「你不請自來的原因和七條同學入侵的原因什麼都好,通通不是重點,撤消封鎖,就是因為入侵者其中一個是瑪杜‧姬才不能撤消呀~而且現在封鎖的還有王國特務軍的人…嘛~算了,算了,交給管家處理好了。」
卡莉婭一邊唸一邊走去陽台,見嬰己不知去哪了,至於樓下看守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如常的守住。卡莉婭就回到床上,心中嘀咕…
她心想:我皇同學究竟是怎樣爬上來的吖~?而且一跳出去人影都不見了,那些看守的還誰都沒有發現到﹗
又想:說回來瑪杜那傢伙,居然拉著七條同學武力闖進我家,到底是什麼事啊!?
終於想起改了升班制的事。卡莉婭心裡叫:難道是!?
按照原來,姬和七條同班,但卡莉婭搞了改革後,他們二人就分開了,變成自己與七條同班。
想起姬平時老纏住七條,這個入侵理由愈想愈靠譜,不禁大罵:「瑪杜你這混蛋,有種就滾出來﹗」嬌叱後,卻因自己粗言而害羞,抓起被單遮臉。
愈睡愈迷糊,卡莉婭心裡仍在想:七條同學怎麼樣了…?我皇同學…那麼有禮貌,又會突然衝出去…不要出什麼危險就好…
卻不知道被危險迫近的正是自己。一頭叫作綠又蛙的低級妖怪嗅到了她的氣味而前來。
至於嬰卻是注意到一股龐大的妖氣而衝了出去。

夜盡的陰沈晚空看不清高度,泛起藍光的大地,那墨綠的林木傳來不祥的低鳴…
在深入林中、遠離建築的地方,寂靜無聲,漆黑得不見一物,偶而的蛙鳴迴響在林間。
這只有數顆殘星照亮的地方,一道銀光流星般閃過樹梢。嬰唸盡了法咒,亮起了全身銀器,踏上嬰兒床,極速的飛向那股龐大的怪異妖氣。
嬰當然有注意到林中那些妖怪,但由於卡莉婭封鎖的關係,各建築物都仍有護軍,且林中的妖怪是那有實體、極度低級,只要破壞肉體就可以消滅;再講,現在林間游道等地方盡為王國特務軍負責封鎖,而且更有穆帝德的修士在。
按照修行者之間的不成文規定,凡與吸血鬼有關的一切妖物皆由穆帝德的修士負責的。
其實早在半年前嬰就已經通知了穆帝德的修士前來消滅學校附近的吸血鬼,可是穆帝德方面因為人手不足,拖至今日。嬰早在與卡莉婭見面前就已與其管家和王國軍及穆帝德交代好事情了。
本來打算與姬三人會合後就回去的,卻偏偏遇上一個特殊的妖氣。
這股妖氣不光只是龐大,而且感覺更是特別,有別於一般妖怪,嬰甚至不能從鑑別書中辨別出這是什麼東西。
尚有相當距離,這股妖氣強大得有如海浪般湧將過來…遠處,那千米高空的妖物,散發著血的味道,湧來的妖氣圍住了嬰,感覺…彷彿置身於死亡中。
一直以來的經驗,嬰這鍊法師的身軀只默默的告訴嬰一個事實,毫無勝算。
極速飛行的嬰停了下來,銀光消逝,嬰靜靜的感受這駭人的妖氣…
「… …」忽然,嬰察覺到什麼,她從背袋裡拿出一木盒,打開,手探去裡面的羅盤上,唸咒,羅盤邊上咒文亮起,環開旋轉,指針直指前方。
「這…!?」嬰猛怔。
原來這只不明正體的妖怪正是這次真姬給予的任務目標。
嬰心裡想:…很強…我到底要…
徬徨之際,嬰注意到了嬰兒床上那記錄吸血鬼妖氣的風玲以及與姬聯絡用的無線通訊器。
找姬三人幫忙。
這麼的一個念頭自行掠過嬰的腦中。
遲疑半晌,嬰只道:「不…吸血鬼的事也就算了,這次的…是師父交我的任務,不能將瑪杜和七條也扯進來…」說完後,心道:我…究竟在想些什麼?
稍微整理心情,嬰就打算先行親眼見識一下這未知本體的妖怪的真面目,之後再作打算。
嬰作為鍊法師已經是十分優秀,雖說對妖氣的感應力不如莉絲,但除非有矣卡德菲洛般控制妖氣的能耐,不然是絕對逃不過嬰的,再說任務的目標更是有族中用占星術進行妖氣確認、捕捉、鎖定的搜索用羅盤。
可是嬰到此已半年,卻從未能掌握其行蹤。原因很簡單,這東西不是什麼妖怪,而是神與魔的結合體,上級惡魔,鬼神,挽月。
嬰望著那府視自己的祂…徹底驚呆了。
嬰心想:這不就是書中記載的鬼神嗎…怎麼會…師父,您到底是…
挽月:「驅魔狼族的鍊法師嗎。」
嬰心叫:糟了!!
口唸咒,銀十字架化作銀鍊劍。
注視嬰的挽月:「是…叫我皇‧愛‧嬰…無錯吧?」
「!!?…」聽到挽月的話,嬰心問:這…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挽月:「仍不是時候,你仍沒完全,我再等多一會吧。」就化作月光,逝去了。
一頭霧水的嬰只呆呆的浮在那樹梢上。
平復心情後,嬰就決定先與姬三人會合,就向風玲所示的方向飛去。不多一會,卻於腳下一大片林木中發現了一殘舊木屋,樓上陽台有一衣著極盡華麗的女子,且更有數個妖氣從那建築中傳來。
嬰:想不到這地方竟會有建築﹗
本想去救出那女子的,但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嚇住了。
正當嬰降下去,飛近那女子時,從身旁的窗望到屋裡面,數頭的綠又蛙被抓起來,困在牢中,還有幾名的穆帝德修士以及十多個王國特務軍軍人。
「這…!?」嬰滿腦子疑惑,這些妖怪沒有被消滅,而是抓了起來,而且還有個毫無關係的女子在場…這到底…什麼原因?
那女子轉身向後,說道:「怎樣了?還沒好嗎?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甚是不滿。
一軍官恭敬答道:「不,其實事情出了點狀況,現在的當家那小姑娘請了一大堆人到來,都是她的同學,大半數都是貴族,不小心傷到他們可不是小事啊。」
另一個軍官:「再講因為入侵者的關係,現在建築物都有守軍,即便將這些綠又蛙通通放出去,只怕也…」卻不敢說下去,只看那女子臉色。
女子大罵:「蠢貨﹗」一把扇子扔向那人的臉上,接住罵道:「你們這些傢伙不會想點辦法嗎!?以為究竟是誰養住你們啊!?呀—」
軍官們連聲陪罪。
女子稍消口氣,續道:「真是的,你們都是些只知道吃的豬嗎?」這時望到站在綠又蛙那邊的幾個穆帝德修士,就說:「喂—你們幾個,可是拿了不少錢的啊~﹗別什麼都不做啊﹗快,給我將這些妖怪通通放出去﹗」
軍官趕忙說:「不,大小姐,那宴會的大樓有很多的貴族,這…會出大問題的啊。」
那女人伸手拿起軍官帽子再拍回去,罵:「本來就是要在這裡引起問題的,事情當然愈大條愈好啦,這麼簡單的事怎麼都不懂!?」
軍官們只驚訝得面面相覷。
女子指住修士們,續道:「快給我通通放出去,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和金錢怎可能以失敗終結﹗」
一修士說:「不,這…保護的軍隊人數眾多,光是這幾十隻的綠又蛙,是不太可能的啊。」
「什麼!?」女子大怒:「搞了幾個月了,你現在才說不行!!」
「不是這樣的,如果那些守備軍沒戒備著的話再多也不成問題,可是他們現在都成副武裝戒備四周,而且還這個人數,光是這些最低級的妖怪實在是…」
女子聽後更氣,扯住那修士頭髮:「混帳﹗那當初就別抓這些青蛙啊﹗可惡…可惡﹗」突然的,手用力丟開那修士的頭,大叫:「對﹗對啊﹗那隻吸血鬼呢!?哪裡去了!?快,去叫他過來啊﹗快—」
忽然的數顆鋼珠射穿玻璃擊殺牢裡的綠又蛙,一眾人大驚,帶頭的軍官喝問:「什麼人!?快出來﹗」
嬰一臉嚴肅的,嬰兒床降下落在陽台,嬰走進來,說:「社會敗類。」
那女子見到幾只綠又蛙被殺,氣上心頭,大罵:「你﹗哪裡來的野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吖—氣死我了﹗」
嬰打量這氣得面目猙獰的女子和其身後的人,心想:卡斯蘭斯主教說的,穆帝德內部有問題就是指這些吧?只是沒想到居然連王國特務軍內部都出了叛徒。
嬰望著那主謀的女子,禮貌的問道:「啊姨,您收集這麼多的妖怪究竟有什麼目的?」
「啊姨—」那女子聽後倒抽好大一口氣,激動得眼皮抽搐:「我說呢,臭丫頭,別以為自己長得年輕就可以口沒遮攔的…本小姐我…本小姐我…」這時大聲叫道:「本小姐我只不過是芳齡26歲而已~!!」
只見她叫得眼也紅了,且一脖子的青筋,嬌喘過後,從手袋中取出鏡子,補妝中。
眾人都沉默…卻是嬰知道自己說了失禮的話,道歉:「十分抱歉,我失言了,沒注意到您的年齡是我洞察力不足。」
「…!!」那女人沉默半晌,說:「…嘛,也罷了,就告訴你吧。這霍恩海姆家和我家都曾是先王御用鍊法師,說白一點就是敵對關係啊,明白了嗎?」說完就轉身走:「好了,你們給我順手收拾這不知從哪裡來的野丫頭吧。」一眾人送下樓去。
一穆帝德修士:「看這身打扮和小姑娘你的模樣,應該就是那位近年聲名遠播、我皇族百年一遇的天才鍊法師我皇‧愛‧嬰吧。」
嬰望住這人,一臉正氣,責道:「同為修行之人,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嗎?」
「啊…啊…呀~」那修士耍手擰頭,嘆道:「我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當然清楚知道啊,我們都已經是些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屁孩,你說對嗎?小姑娘喲~」
嬰見這人剛才明明就只縮在一角不說話的,現在卻喋喋不休…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嗤」的一笑:「我們這些修道者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小姑娘你知道嗎?」
嬰:「… …」
「簡單的說就是要消滅這些害人的東西。」腳踢去那消亡中的綠又蛙,那鐵牢。他續道:「一千年了,足足一千年了,因為這些害人的妖怪,所以我們這種修道之人才存在、才有意義、才為世人需要。」兩手張開,大聲道:「時至今日,你看,與我們為敵的妖怪幾乎被我們消滅掉,人類的數目因此而衝破十億大關…可是呢,我們這些用性命拚搏的修道者呢?愈來愈少了,不旦難以生存,而且還被一些無知的人說我們騙吃騙喝的、神棍…」這時蹲下去,撫摸那死去的綠又蛙的頭:「比起那些人類,這些低智商又低級數的妖怪可愛多了,我說…」
嬰見他的衣著,是最低身份的修士,身旁幾個有緞帶的都要高級,而且王國軍的人亦在,可是他說了一大堆的,誰都沒出聲,只站著。
綠又蛙的屍體徹底消逝去,他站起來:「那女人雖然醜,可是比起主教大人和你們我皇氏家族的都要聰明多了。我說…」
嬰:「你說的不過都是你個人意願和各自的意志不同罷了,無論怎樣也好,現在的世界科技的發展的確是為人類社會帶來進步,過去的被淘汰也是理所當然,重要的是你們的行為…是不會被允許的。」
「嘿嘻…不愧是天才鍊法師啊,鍊法師也好,正常人也好,都有超人般的能力,哪個時代,你都會這般出色吧。我說…」
嬰:「… …」
「那就說些實際點的,小姑娘啊,你知道為什麼低級的妖怪有這麼多,為什麼偏要選這難以發現的綠又蛙嗎?」忽然的變得鬼駭,笑得整張嘴裂起:「嘿﹗是繁殖能力啊﹗」
嬰:「…!?」
「人類的歷史中,有好幾次的戰爭都曾經試過,把綠又蛙當作武器…」

夜深盡,澪星更見明亮。
大地餘情盡去,涼風冰冷刺骨…
任誰也想不到夏季夜裡能如此寒冷…星光閃耀,房裡一切鋪上淡淡螢白。
床上的少女凍得纏住被單,身姿扭動,單薄的大被蓋體卻又極盡貼服盡顯曲線,被單滑動露出螢白膚色。
加上只脫剩內衣,老實說…確是誘人。
凍醒的卡莉婭亦是這般想法。
她張眼就見全身鏡裡躺好的自己。輕摸自己臉蛋,感覺…特別,忽然臉發燙,只覺指尖冰冷。順著摸下,脖子直滑至大腿…自己注視這色色的畫面,害羞起來,卻想起過去的幾個男友,和當時的「事」…
卡莉婭心想:記得,第一次,我也是這樣躺在床上,他突然就…
「嗚~~!!我這是在想什麼啊!?」愈想愈不好意思,卡莉婭兩手抓著被單就遮住臉蓋過頭。
被下蠕動,反來覆去,良久,總算冷靜了自己。
卡莉婭想:再過兩年就要畢業了…我,是否應該好好的找個人…了呢?
曾經有過4段感情,可都因學生會的活動佔完了時間而告終了。
卡莉婭躲在被下,說得靜悄悄、就像是會有人偷聽似的:「不如,這次就由我自己做主動好了~」心裡不禁自我妄想,去表白的情況。
「嗚…!!吼嗚﹗」低沉的吼叫聲,這絕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
卡莉婭只聽得心驚肉跳,全身抖了一下,她想:這…!?什麼東西啊!?
卡莉婭害怕得不敢掀開被子看個究竟,兩手抓住被單只望沒有被發現。
「嗚嗚…﹗」又傳來喉間的聲音,像是什麼野獸之類的,卡莉婭雖是害怕,但亦開始轉動腦袋,想道:這﹗是什麼猛獸啊?怎麼闖得進我房間的啊!?老虎?熊?…不可能﹗那些守衛幹什麼去啦?整隻猛獸闖進來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還有圍牆隔著那森林啊!!
這時忽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那低吼,明顯是走近了﹗
卡莉婭只驚得一手掩住自己的叫聲,突然想起姬三人闖入的時候把圍牆給炸了,卡莉婭只怕得眼泛淚光,心裡哭著罵:嗚~~!!要是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瑪杜‧姬,你這大壞蛋﹗
已是怕得忘記姬三人破壞的是正門對著城鎮那邊得二、三米高的圍牆。
全身蓋住被的卡莉婭害怕得被子也在抖動,兩手緊按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全身冒汗。心中叫道:誰也好,快來救我~~
隨住那愈來愈近,腳步聲和喉聲更是清晰,除此之外卡莉婭就只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卡莉婭心中只祈求道:不要過來啊,不要﹗求求你別發現我~
「嗚—」一個叫聲,床褥猛烈震動。卡莉婭心中猛叫:呀啊~﹗跳上來了,明顯是發現我了﹗
危亡中的卡莉婭忽然想起桌子抽屜有槍,立時萌生想法:突然的揭開被大聲尖叫嚇住牠,然後衝去拿槍﹗
床單震動,告訴著已沒有考慮的餘地,隨那野獸的靠近,移至卡莉婭正上方,卡莉婭也猛吸一口氣,兩手急扯下被單,叫到喉嚨已驚呆住了。
卡莉婭一扯開被就見成米闊的墨綠色青蛙頭對著自己,那爬蟲類的眼睛青黃青黃的,這根本就是只怪獸﹗
被盯得心裡發毛,剛要尖叫出聲,那怪物猛吐出舌頭,纏住卡莉婭脖子,高高吊起。
在星光之下看清全貌,蛙頭蛙背、猩猩般的身體和四肢、黑色的毛髮。噁心死了~
怪物吞舌,拉近距離,卡莉婭見其嘴巴稍張,只道要被吃掉了,哭了,淚水滾滾流下,更失禁了,瞬即濕透的內褲,滴下尿水。
卡莉婭這時更驚見牠沒長半顆牙,不用被咬死、撕開,卻要被生吞,得在只這麼恐怖、醜陋的怪物肚中,活生生的等死,感受著肉體被化掉﹗
卡莉婭心罵道:老天爺,我恨你,就算我幫的人不夠多,但我這輩子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我要死得這麼慘~﹗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吖~!?
「咦—!!?」卡莉婭再次心驚,那地方被磨蹭著﹗低頭一看,這怪物正抓住自己雙腿,掰開,嘴鼻不斷隔住內褲磨擦自己私處﹗
「嘿—﹗」卡莉婭驚得倒抽一口氣,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她心想:這是…
尿濕的底褲令怪物的嘴和鼻都沾上卡莉婭的尿,只見這怪物用力嗅了幾下,用長舌抹掉尿水,又來磨蹭卡莉婭的私處。
「咦吖—!!!!」卡莉婭終於放聲尖叫,見這怪物的行為,她心裡驚問:這怪物該不會是想…!!?
本身緊纏卡莉婭脖子的舌頭忽然鬆開,少了兩圈,來到了卡莉婭的正面,她見後只一怔,那舌頭突的伸進嘴中,而且更大量分泌著口水﹗
「!!?…」那口水又腥又臭,卡莉婭已是要嘔出來,可是大量的口水猛流進口中,灌落胃裡。
「唔嗯…!!」含住這作嘔的噁心舌頭,卡莉婭幾慾瘋掉。那長舌再吐出一截,壓下卡莉婭於床上,卡莉婭一見,心中驚叫:果然!!!
怪物下體就像螃蟹般向下揭開一蓋,那條東東伸長出來。
本想夾緊雙腳,卻被扯住了,更拉得高一高,下半身根本發不了力,只好兩手去遮,按實自己私處。
「嗚~嗚﹗唔嗯!!」卡莉婭望住那東東伸向自己下面,只猛叫不要﹗
那條東東強行鑽到卡莉婭兩手底下,刺穿內褲。插進來了,更一貫到底、直達子宮,大量灼熱液體狂噴﹗
「嗚—﹗」的一聲慘叫,已完全的進去了。由於不是人的粗幼,鮮血直流。卡莉婭痛得幾乎暈死過去。
卡莉婭被倒著扯起似的,那液體熱得像是要將肚子裡的內臟都要溶掉,其噴射的力道又猛,像是要從天靈蓋爆發出來﹗口中又腥又臭、下身又熱又痛,這持續了一分鐘,卡莉婭由最初猛叫「不﹗」「救命﹗」變成了徹底的沉默…
後仰的頭,望住倒轉的畫面,失去光芒的眼珠沉下那半閉的眼皮裡…眼角處,從側面的全身鏡映進自己這副模樣。
再幾下的晃動,完事了。那怪物丟下卡莉婭雙腿,鼻再探向那流著血和鬼駭液體的地方,嗅幾下,就離去了。
違下本身又驚又怕的卡莉婭,曲起身,手按住那極痛的部位…默默的發呆…靜靜的落淚。
時間慢慢流逝,卡莉婭冷靜得心裡空無一物,這時,稍一抬頭,見那全身鏡…被施暴了,而且是只怪物…
「嗚—﹗」卡莉婭突然坐起,用力瞪大眼死盯住自己那地方,盛怒的精神遠超肉體上的痛楚,手狂挖,血亦狂流。卡莉婭叫得喉也破裂:「出來﹗出來﹗都給我出來!!」
不久,卡莉婭起來,從衣櫃中取出大褸穿上,帶上槍就衝下樓去了。
「殺了牠﹗殺了那怪物﹗」卡莉婭只不斷唸著,狂衝至樓下,卻彷如落到了地獄…
遍地的血,窗戶、牆上…還有穿著守衛制服的殘肢,望到這景況的卡莉婭再次冷靜了下來,驚住了。
卡莉婭雙唇發顫:「太慘了,太慘了…」卡莉婭衝出大門,就見遍地的,都是那種怪物,正在爭吃保護自己的守衛以及被守衛打死的同類屍體。
卡莉婭瞪著眼:「這…!!」
忽然,一只怪物落在卡莉婭身旁,手一撥就放倒了卡莉婭。卡莉婭叫道:「啊﹗」這一叫,全場幾十隻的怪物都圍上來。
卡莉婭猛開槍,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滾開—」槍打去,但皮厚極,傷不了多少。
怪物撲上來,壓住卡莉婭,卡莉婭慘叫道:「不、不、不—」這次要被吞掉了?還是又再被強暴多次?
哪知這怪物只在她下身嗅了幾下,就離開了,其餘的怪物見狀也回頭繼續吃那些屍體。
「!?…」卡莉婭驚問:「這…?」門外牆上大燈、遊道街燈,看得更清楚,這種怪物的外貌…忽然的,想起小時候拿過一本書當圖書來看。猛然醒悟﹗卡莉婭拔足狂奔,一路跑至林中一棟殘破極致的舊式大樓。
樓中藏書,上記:綠又蛙,低下妖物,破壞肉身即可消滅…
卡莉婭望那圖示,正與那些怪物一模一樣,她心裡驚道:這!?真的存在…這個世界真的有這種東西…
驚呆了一個瞬間,卡莉婭隨即想道:不﹗現在重要的是…
續看下去。綠又蛙,無雌性,需以人類女性繁殖…
看到這,卡莉婭只瞳孔收,腦子天旋地轉的。她一臉慘白,手不禁摸去腹部,已鼓起來了﹗
卡莉婭低頭一望,脹得像是有了幾個月似的,這肚子只教卡莉婭發瘋的狂笑:「啊哈哈~﹗哈…!!」淚,雨下,手,將那書狂丟。心只叫:我居然懷孕了﹗而且居然是和這麼噁心的妖怪﹗
卡莉婭手指猛抓向自己正慢慢變大的肚,抓得流血,她慘叫:「哈﹗有了,有了﹗要生出來啦~就快生出來嘞﹗」突然,感受到了,腹中的胎動。卡莉婭雙手扯住頭髮:吖啊啊—!!!」
發癲好一會,半躺地上的卡莉婭再次拾起被自己弄爛的書看下去…內容再次震驚心靈。
這時,映入眼中的是,木箱中,鍊法師用的銀鍊劍和作結界用的布條。

綠又蛙,低級妖怪易於控制,且戰鬥力可觀,又以人類適齡女性打種繁殖,及以其餘人類為捕食對象,且由打種到新生綠又蛙可繁衍只需十至十五分鐘,因而歷史上有數次被利用作為戰爭兵器。
被告知陰謀的真相,嬰從未感受過的忿怒…
自小,嬰就被教導凡是妖物皆害人,都得消滅,自己父母亦是被一只大頭怪所殺的,再加上多年鍊法師的工作,所見所聞,自然對妖物恨之入骨…
但這種「恨」就像是天然、天性…妖怪本性害人,鍊法師除魔滅妖是天命。雖說自己雙親是被妖物所害,但,也許是從未與千由里和愛相處過,這種「恨」,不帶半點忿怒。
嬰一臉肅殺的表情對這修道士說道:「無恥、卑鄙…居然為了私慾而做這種事情﹗」
「哈啊,隨得你怎麼說吧。」修士一臉不在乎的神情,轉過身背住嬰,續道:「我啊…有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慾望,才不需要任何人來認同啊,我說。」
嬰責道:「你們這行為…別說違反修道者的守則,這,根本就是有違人性、天地不容的事﹗」
那修士應道:「好啦,好啦~」只轉過頭來:「別管我們做的事守不守修道的法則和有沒有人性…」神情忽然嚴肅起來:「我說,小姑娘啊…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嬰一下錯愕,就見王國特務軍的人拔出佩槍。
嬰立時回頭、跳出陽台、唸起咒文、乘上嬰兒床逃去。心想:這事必須要告知卡莉婭,已經不是這世界究竟有沒有妖怪存在的問題了﹗
「這小姑娘身手也相當好嘛~再講逃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這飛仙陣。」
一王國軍官問這修士,問道:「長官,要追擊嗎?」
這修士只笑道:「嘿,你們要去殺這麼一個好姑娘嗎?」
「這…」王國軍和修士都沒了反應,只四眼互望。
「就算被罵做敗類啊~這,人渣還是有人渣的『尊嚴』的~我說。」這時兩手分別比去修士和王國軍兩邊人去打個手勢:「收隊。」
幾個穆帝德修士:「是,院長。」
一眾王國軍軍人:「是,長官。」
這既是穆帝德修士又是王國特務軍軍人的裝菜鳥的傢伙說:「驅魔狼族的小姑娘就交給那婆娘外請的殺手大人好了,我們管我們的。明白嗎?」
「明白。」

腳踏嬰兒床,全速飛向卡莉婭個人樓宇,嬰:「!?…」急猛將向右傾,「啪」的一響,正中嬰兒床,嬰心想:是從背後面來的…狙擊手嗎?
微弱光線下,果見剛逃出的那大樓頂上有一人影。劃空飛來槍聲,嬰連番閃避,急降下去,躲在林中。嬰:只好跑過去了﹗
林中漆黑不能目視,嬰想道:剛好,來試下那招吧。
唸起咒文,「銀鍊法。」手鏈上兩顆中空銀珠發亮,變作球狀油燈,圍住嬰轉動,嬰用手指拭開燈芯位置的硃砂,寫成符咒,再唸法咒,亮起鬼火。
這就是嬰對自己特有的鬼焰之術作改良的新版本,事由上次對付七條,由手中紙符發出的鬼火燒向七條時,都被他輕易躲過了,在最後,見七條救人時,鬼火直攻向七條,又不忍消滅他,卻幾乎來不及收手。
因而就開發了新的版本來了。
這兩盞點著鬼火的球形油燈圍住嬰轉呀轉,勾起了嬰的童心,不禁淺淺笑了出來…嬰靜靜的凝視鬼火的光芒。她心想:明明就是妖怪的東西…為什麼會這般美麗呢?
這時,林中的一堆妖氣喚回嬰,她想:要快點將事情告知卡莉婭和正門那邊的修士及特務軍。
跑了幾分鐘後,就見卡莉婭私用樓宇,卻亦感到有為數不少的妖力,從妖力判斷出:低級妖怪,有實體,想來應是那綠又蛙了。
嬰只心驚問:怎麼圍了這麼多的?卡莉婭沒事吧?
立即加快跑去,卻亦感到最接近自己的十多隻向自己衝來。
嬰想:是嗅到我的氣味了吧。
從書中所知,綠又蛙雖然低級,但行動極致迅速,嬰立即從背袋摸出數條布條作法,形成數個結界。用以限制其移動。
這正面就剛好造了一個,一頭綠又蛙二話不說直接撞上,「啪」的大聲一響,十多隻的綠又蛙撞上各處的結界,後面同類又至,進退不得,嬰抓出鋼珠,也懶得去瞄,作好手印,就霰彈槍般打去。
後面來的綠又蛙得悉嬰是鍊法師,火速撤退。嬰只冷冷的道:「哪有走得這麼容易?」身邊一油燈追上,鬼焰直射,貫穿綠又蛙的身體,化作灰燼…
出得林來,就見一堆綠又蛙伏於地上,地上盡是屍骸殘肢。牠們圍住中間的一人說:「是驅魔狼族的我皇‧愛‧嬰吧?」
嬰打量這人,只見他奇裝異服的,絕非本地人,衣服上卻有鍊法師陣式,其中兩個更是未曾見過,想來應是門派或是族中的獨有鍊法。
嬰心想:是這人驅使這群綠又蛙的吧…也對,穆帝德的修士根本不懂操控小妖、養鬼、求雨等法…
「命令可是要把你殺掉啊,小妹妹,別怪叔叔哦。」控走綠又蛙退去。
「!?」嬰望那些綠又蛙逃去,就踏前一步。
「哈,別急,還要等那些王國特務軍的被『自己人』退去才能出擊啦﹗」
嬰心想:現在還是先去確認卡莉婭的安危優先,好﹗
嬰唸咒,嬰兒床從後飛來,嬰踏上去直飛卡莉婭陽台。
那人一見,讚道:「呵,原來你也知道,壇愈高愈能提升法力﹗」口即唸咒,踢出一壇,躍上,就是飛仙陣。

鍊法師相互鬥法之時,這個壇愈高愈能提升法力,特別是雙方道行相當時,尤其重要,飛仙陣就是為此目的而創的。
這是因為鍊法師是按照黃道之氣入「和」來發動鍊法的,在黃道中,五道氣:風﹑火﹑雷﹑雨﹑電,皆繞山而行,山愈高,所累積的量就愈大,而壇就代表山,因而就創出飛仙陣來把壇升高了。
順帶一提,嬰自身是不知道這事的,雖說概念都學到了,但她從未與其他鍊法師鬥過法,飛仙陣亦一直以為是用於移動用的陣式。

因而嬰飛仙陣的速度舉世無雙,她火速飛上,進到卡莉婭房中,人卻不見了,嬰叫道:「卡莉婭、卡莉婭﹗」想打開房燈,但那人亦上來了。
他抽出一雙手握的長鐵鞭,衝向嬰,嬰根本沒心思與他糾纏,逃出房間,「啪嘞」一響,見嬰兒床被打爛了。
嬰一心只想著先救出卡莉婭要緊,用不了飛仙陣也不管了那麼多,嬰一路衝下樓去,一路喊卡莉婭,只望她是藏身這樓中某處;落得樓下,也沒有發現,嬰心想:難道是逃出去了?
嬰再叫聲:「卡莉婭,你在嗎?我是我皇‧愛‧嬰﹗」
那手持長鐵鞭的大叔也衝下來,大叫:「什麼時候了,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命吧﹗」鐵鞭狂掃。
嬰立即閃開,那人亦跟上攻來,這一支雙手握的長身鐵鞭是嬰未曾見過的武器,但其大咧咧的攻擊,根本就不可能打到經驗甚豐的嬰。
嬰閃躲的同時分析其攻勢:這武器…左右揮動像是棍棒,但就較短,因而攻擊比較快速和靈活…可是就這攻擊模式休想打到我﹗

這人所使的武器—一長身鐵鞭,是鐵鞭的變化形,由兩把變成了一把,長度亦增加了,因而攻擊在專注程度和力量都提升了,特別是力量方面,除了因增長而提升攻擊之外,亦因為變成了雙手握,更使力量集中。
這一撃打在牆角上,直轟出一道缺口﹗
嬰一見:力量卻是一流,被打中就糟了﹗
總算走出卡莉婭的私人樓宇,嬰心想:這下該怎麼辦?卡莉婭到底去哪裡了?
這卡莉婭沒有找到,但自從落到底樓,出大堂後,就見遍地鮮血的,這出了門口、燈光照亮下,亦見原來這大門附近也同樣景況;這也不難想像之前守在這裡的保護軍死得有多麼慘烈,更叫嬰著急了。
嬰再思考多幾秒,那大叔也破門而出,一撃打碎大門,喝道:「死丫頭還想逃到什麼時候!?」
嬰雖自小培養良好的容忍和禮儀,但想到這人一路追殺自己、一路胡亂叫罵,而且其目的又是十分歹毒、天地難容的陰謀,也著實按不住怒火了。只站住狠狠盯住這傢伙…那人見嬰站好不逃了,又怒目而視的,想來是打算和自己幹一場了,就一躍上到自己起的壇上,大叫:「好的,決勝負﹗」就收起鐵鞭,打算和嬰鬥法。
雖然失去了飛仙陣對嬰是不利,但她根本就不知道鍊法師在同行鬥法時會比壇,誰的開得高,再說嬰除了自身所承傳幾千年我皇氏的血統外,還有父母臨死時各自傳入的法力,因而嬰這麼多年在外面從未遇過比自己道行高的人。
嬰見這人壇上銀器作動、唸咒、腳走陣法、羅盤亮起、掛住的唸珠轉動…也想得到他是向南、北兩斗借法,其身後五大道符升起,正是風﹑火﹑雷﹑雨﹑電五道黃道之氣。
光這連串動作,也知道他修為不少,嬰也不知怎地,忽然想起瑪杜‧姬,就突然的無名火起。
嬰罵道:「擁有這等道行居然放棄鍊法師的修行去為匪作歹…不能夠原諒﹗」
那人鍊法劍刺起五道紙符,往嬰刺出,一道黃道之焰燒出。
嬰只手往前擺動,點起鬼火的油燈向前擋去,就擋下了飛射過來的黃道之火。
那人見後亦是一驚,先向南、北斗借法,又是全黃道之氣所燃起的火焰,竟被「簡單」的銀鍊法擋下了。
嬰劍指鬼燈,鬼焰迎那火柱冒出,衝破黃道之火像長鞭打去,那人一見也心知這火焰不一般,也不去擋,急忙跳下來,其壇被鬼焰鞭從中打斷為兩截,燒毀。
「媽的,道行不小嗎﹗」只見他銀鍊劍舞動,腳走八門之陣,衣服上一不明鍊法陣發動。
嬰想:是其獨有的鍊法陣﹗
實際如何,當然不知道,但一般情況,各門各族的獨創鍊法都會比一般已知和普及的強,因而嬰也不敢小覤。
嬰急唸咒語,手鏈上立轉出數個球形油燈,這邊手握紙符,冒起鬼火,紙符掃過去,全都著了。
嬰心想:管你是什麼陣法,我就用帶妖力的鬼火燒,法力妖力相抵消去,你這鍊法陣有再厲害的效果我也不怕﹗
只見這人腳踏奇門循甲之術,隨獨有的鍊法陣發動,依次升起一團由法力構成的氣團,開、休、生、傷、杜、景、驚、死,這大叔大叫:「去—!!」八團氣衝向嬰,嬰也同時讓身邊的鬼燈盡數迎擊。
猛烈的「霍霍霍!!」聲,緊接就是連續的爆破聲。
見這況,嬰先行退後幾步,只見這對轟弄出大量的煙末未能散去。
忽然,煙霧中飛出十來把木劍,力道甚猛,直釘在樹身,嬰立時躲去。其身後就衝來那大叔,突破濃煙而來,他又抽出那鐵鞭,另一不明鍊法陣已經發動,左肩上一排的木劍凌空飛起跟隨。他大叫:「看來你這小妹妹跟人對戰的經驗不多嘛﹗」
嬰:「!!?…」說的雖是事實,但這被人看不起的眼神、言語,自小就什麼都自己一個的嬰是最討厭的了。
嬰只轉身怒視這人,又想:放棄鍊法師的身份,高強的修為…用來作姦犯科…可惡。
不知怎地,姬的臉又重現嬰的腦中。
嬰:「銀鍊法﹗」十字架化作銀鍊長劍,就迎向這人。
這大叔見嬰竟持銀鍊劍就前來迎擊,一個術法也沒作準備,心中暗喜。原來他見嬰不旦能用鬼火之常人不能擁有的術,且道行修為又是在自己之上,深知若光比鍊法是絕鬥不過的,因而就用武術分勝負,嬰自行送上,實是最好不過。
至於嬰,則是因為她作為鍊法師一直都是學習與妖物等對抗的,先前又未曾與人鬥過法,再來她只打算教訓對方,根本沒打算將其置之死地,這突然衝上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了一下就乾脆用劍術壓制對方。
嬰知其力量驚人,因而手中長劍舞得像是刺劍,不斬、劈,這一連幾招,刺、挑、點等動作,再配上靈活走動,前後的高速突刺和急退,再者那大叔攻擊嬰的身體,可嬰卻是攻那人的手,這十多回下來,根本毫無還手之機,更被刺傷數道傷口。
這大叔罵道:「臭丫頭,哪兒學來的劍術!?這根本完全不是鍊法師所使的﹗」
嬰盯住他,強壓怒火:「你沒資格說我﹗」
嬰再強攻十多招,搶前數步,立時唸咒猛頓足:「銀鍊法﹗」
那大叔一見,猛怔,趕忙要躲﹗
嬰這腳上一腳鏈整條縮中地去,爆出大量銀色荊棘。
這大叔只注意腳下,剛躲開來就見嬰手已拋來一物。
嬰又道:「銀鍊法。」那四方掛飾變作一銀制牢房困住這人。
這大叔不斷用鐵鞭去敲也沒用,大罵:「死丫頭﹗一句咒語居然能用兩次的鍊法﹗」
嬰只一臉嚴肅,言語冰冷:「等查明你出處,再將你送回師門發落好了。」
「唔…!!」這人大怒:「可惡﹗你這算是什麼態度啊!?死丫頭,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前輩啊﹗在我還做鍊法師的時候只怕你還未出世﹗」
嬰也不想與他多費唇舌,只道:「住口﹗你還有什麼顏面自稱鍊法師?再者要當我前輩的話還是等你回到師門接受應得的處罰後再練個十年才說吧。」就轉身離去。
那大叔只氣得大罵,嬰也不去管了。
由於油燈都沒了,嬰只好用紙符光作個火照明,這一亮,前面就出現兩人。
只見他二人穿著打扮、就連外貌都十分相似,一男一女二人,都黃眼、白髮、肌膚雪白,身穿純白禮服;男的口袋飾有淡黃的手巾,女的胸前冰藍的花邊領帶,且她手中更捧住一特大的紅酒。
這女的雖沒上妝,所著之禮服亦是純白色,胸前的領帶亦為幽雅款式,但卻透露一種妖艷;至於男的,雖然和女的長相一樣,可是其毫無感情的臉孔卻與嬰有幾分神似。
女的看清楚嬰的樣貌後隨即說:「啊,真可惜呢~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居然是要殺死的目標吖。」
嬰心即道:敵人!?
舉劍相向。
哪知這人全無和嬰打鬥的意思,見到嬰的反應後竟笑呵呵的:「呵~在雪,你看、你看,這妹妹和你一樣的表情咧,嘻,好可愛~」
嬰只心裡無奈、表情冰冷、和在雪一同冷眼盯住這女人。
這時候,牢中的那個大叔叫道:「喂﹗是法蘭比昂的人吧﹗快來放我出去﹗」
嬰立時想起那叫葉子的孩子,心道:法蘭比昂﹗這二人也能控制時間嗎!?
這女的卻說:「喂喂喂,我說大叔,你連一個小妹妹都搞不定吖~也太沒用了吧?」
那人大罵:「閉嘴﹗還要你這三八來多事﹗」
女的說:「這算是怎麼個態度啊?再說要不是你太沒用了我們才不會被叫來幫忙咧~」
那人雖然不斷叫罵,但嬰一問:「法蘭比昂…你們和那個叫葉子的小孩是一夥的吧,你們…請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之後,這女的就不理那牢中人了。
女的說:「喔~是啊,我,惜風,還有這位…」手比去在雪,接道:「在雪,還有那個葉子,都是組織—法蘭比昂的成員,身份是三時魔…」
這時,在雪說道:「沒必要跟她說太多,趕快了結回去吧。」
惜風朝在雪貓手一下:「吖啊~難得這妹妹長得像你一樣可愛,讓姐姐我逗一下嘛~」突的雙眼一閃,笑道:「還是說在雪你吃醋啦~?」
在雪盯住惜風,道:「什麼姐姐啦,我們是兄妹啦。」
惜風:「不,姐弟。」
「不,是兄妹﹗」
「不,姐弟。」
二人一路爭論,那牢中的大叔一路吵鬧,在雪道:「吵死了。」手往他一點,那不明光構圖再次出現,時間,停住了。
嬰一見心想:!?就是這個﹗果然能夠控制時間的能力﹗
嬰見這二人沒有與自己相鬥的意思,就說:「我還有急事,先告辭了。」
「啊,不行不行~」惜風急道:「雖說小妹妹你的確是可愛到爆,令我想抱回家,但是任務還是任務啦~」
嬰見她說是這樣說了,但就沒動手的意思,也就直接走人,心只道:這個姐姐的腦袋絕對有問題﹗
嬰正離去,卻聽見後面惜風說道:「啊~走了,真冷淡呢,這態度。」隨她再「嘻~」聲一笑,嬰立覺氣氛改變,急轉身一望。
嬰見到只大嚇一驚,惜風將手中那巨形酒杯傾斜倒出紅酒,甫一落地竟頓時如海浪般湧來﹗
整片大地為紅酒所覆蓋,瞬即變成紅海,嬰心裡驚道:這怎麼可能!!!
只見惜風、在雪二人站於酒面之上有如平地,惜風走前幾步上來:「妹妹乖~我們呢~也不是一定要殺你哦~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的話,也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畢竟叫我們來的那個男人也是這般交帶的嘛~」
嬰:「??…」心想:他們…不是一夥的?
嬰毫不猶疑、斷言答絕:「不,我是不會向任何人屈服的﹗」
見嬰一臉凜然的樣子,惜風興奮尖叫:「吖呀—這冰冷絕情的樣貌…實在太美妙啦,對不起了,讓姐姐抱一下吧。」惜風突然消失,一個瞬間移動的來到嬰的身後,從後攬住嬰,抱出酒面,雙手環在嬰胸前托起、緊緊抱住、臉不斷蹭嬰的臉。
雖說同為女性,但突的被托住這種部位,又抱又磨臉的,嬰也禁不住害羞的尖叫:「哇﹗啊—放、放我下去﹗」
惜風陶醉的說:「好啦、好啦,再讓我抱多一會嘛~」
在雪冷冷一句:「惜風,這、你是在性騷擾。」
惜風一聽,就立刻放過嬰,瞬即來到在雪身邊,手指點他的臉一下:「嘛~別吃醋啦~最多今晚姐姐我抱著你睡覺啦。」
在雪轉過身去:「你給我長眠去。」
惜風「嘻嘻」笑幾聲,卻見嬰用游的已逃了好一段距離。惜風讚道:「呵呵,運動神經不錯哦。」又瞬間來到嬰面前。
嬰停下望住惜風,心想:真的是能夠瞬間移動…再加上控制時間的能力…要怎麼辦才好!?
先別說嬰從未打算殺人,她所學的鍊法連法鍊等基本的加起來有百餘個,這對人有效的少之有少,再者,現在泡在酒裡,這紙符之類的都肯定泡爛了;劍術方面,現在雙腳地都踩不著,根本想都不用想,嬰想來想去,都只有逃了﹗
那嬰兒床被打爛,嬰現在心中叫苦﹗
惜風這時手指彈動,笑道:「乖乖別動能死得舒服點喔。」這附近的酒旋起化作酒龍卷,如繩梭衝擊嬰,快速刺去。
嬰一見大驚,仍未思考已經本能去躲,但這酒海裡又如何完全避過?
數道小型酒龍卷瞬即貫穿嬰的身體,鮮血四濺﹗
惜風望住忍耐痛楚、竭力爭扎逃之的嬰,笑嘆道:「啊啊啊,太可憐了。」手指連撥過去。
嬰:來了!!!
漆黑的夜裡,只有那反射燈火而成的酒紅光芒陪著嬰淒厲的慘叫聲…
終於…
嬰不斷喘息、雙手抱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眼皮撐住崩潰的精神…惜風雙手捧住自己臉蛋,一臉痴迷、心痛的神情望住嬰,說:「啊,這上等的紅酒,美麗姑娘的鮮血,矣卡德菲洛在的話一定爽死了。」
嬰心裡只想道:糟了,已經…不可能再避開要害…我,要死在這裡嗎?
惜風來到嬰身旁蹲下,手撫摸嬰的頭,柔聲道:「乖乖,已經很努力了…」這溫柔呵護漸漸奪去嬰的意識…
嬰:「這…」忽然,胸口噴出一道鮮紅,血花散去後,是惜風那細膩的手…「!!?…」嬰遲緩的低下頭。
惜風抽回手臂,一道光穿過嬰的胸口落在身前酒面上…嬰:心臟…沒有了。
嬰只看到惜風那晶瑩的嘴唇說:「倒下吧,小妹妹。」躺下去了。
慢慢沉下一片紅的酒海之中。

我…要死了,什麼也結束了。
鍊法師的工作一直都伴隨死亡,嬰亦已有過心理準備,更甚者,還有過就這樣…在某次的任務中被妖怪殺掉,了結一生的這麼一個想法。可是…
之後,嬰卻認識了見野、真琴二人,兩個會主動走近自己的人、兩個不會因自己的沉默而離去的人,能夠坦率表達真實的自己、無需半點虛偽、接受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見野‧長香,真琴‧秀麗,這倆個多少使嬰內外都有了變化。
地區學校畢業後,嬰只覺一切都要失去了,只平靜的和她們二人道別…
回到原來孤獨的嬰卻因真姬給予的任務,以及冬之都人口減少,當地高校關閉的原故,三人再次聚在一起,來到凱得聖菲爾國立學校。
與更多的人相遇了…
浸泡在紅酒中,嬰心想:結束了…全部都…長香、秀麗、莉絲…大概菲莉雅也…哭得很傷心吧,對不起呢~
人生最後的時刻,嬰想起仍有會關懷自己的人,笑了,同時亦放縱自己,讓淚水痛快的流出,滲進酒裡…
嬰:不倒爺爺,一直以來,多謝了…還有,真姬婆婆,其實你究竟是…
之後,七條、瑪杜、安傑士、奧知之、亞紀、幽二,班上幾個沒介意嬰的零反應、主動找自己說話的同學,面孔,都一一閃現。
他們的臉孔就像是得悉嬰的死亡,守護在她身旁迎接最後時刻的神情,看著嬰。
嬰望住他們,勉強擺出笑臉,微笑不語,心裡想:抱歉,還有…謝謝你們。
嬰再想自己這一生十幾年來一直都以鍊法師為己任,除魔滅妖,其它事從未考慮過。
嬰:如果,我不是鍊法師的話…會是怎樣呢?應該可以好似長香般,開心的時候大聲笑,傷心的時候就像秀麗盡情喊…隨著性情,吵吵鬧鬧,遇到困難也可以有人幫忙了吧…想怎樣就怎樣的…說不當鍊法師就不當的…瑪杜‧姬,嘻,任意妄為的傢伙,真好呢~
終於,嬰發覺,都差不多成分鐘了,怎麼還沒死?
這才發現,原來除了紅酒外其餘都是幻覺來的。
嬰等惜風、在雪二人去解救那牢中大叔時,靜悄悄開溜去了。
卻被發覺。
惜風讚道:「吖啊,好堅強的意志力呀,明明都『死』了,居然還沒暈過去吖~」

嬰未死,任務不用假手於人,對這大叔來說正是最好不過,立時去追,卻被惜風拉住。
惜風:「等一下、等一下﹗」
「混帳,快滾開﹗」
惜風裝作可愛:「什麼嘛,我們的僱主不是合作關係嗎?我們是來幫忙的吖~」
大叔責道:「剛才是誰騙我這小丫頭死了嘞!?」
「嘻嘻﹗」惜風吐出舌頭:「好啦~好啦~你也不想想是誰救你的。」
大叔哼的一聲,不再理了,自去追嬰。
惜風站在原地,搖頭嘆息:「唉,沒辦法啦,只好真的把小妹妹殺掉咯~」

派惜風、在雪二人前來的正是那個既是穆帝德的院長,又同為特務軍軍官的那個男的。
他在見到嬰後,不禁想起自己最初加入特務軍、成為修士前的自己,因而給惜風、在雪二人的命令是:若能制止嬰對任務的妨礙就不要殺她。
再來惜風的確是喜歡嬰那與在雪相似的神態,於是就胡弄了一番。

至於嬰,剛「死裡逃生」,心神稍亂,她只一心想見到七條等人,別的什麼也沒有想。
她逃離出來後,就感應七條那獨特且微弱的妖力,向著狂奔,也沒理遊道轉向,取直線,衝入叢林裡。
嬰釋放法力驅趕叢林中的綠又蛙,只靠微弱的星光在漆黑得五指不見的林中極速奔馳,無視樹枝、荊棘的傷害。
跑得好一段距離,總算突出叢林,回到遊道上…在街燈下可見,嬰不單是法袍被劃破、手腳亦界損了,臉蛋上除了焦急外,還有數道血痕。
嬰停下來,喘氣,心想:我最速逃了這麼遠,應該不至於一下子就被追上吧?
雖然全身都泡過紅酒,這紙符一類的是泡壞了,但其餘的道具還是能用的。
嬰取來羅盤,想確認自己與七條的實際距離…
突然,數把木劍從林中飛出,嬰只剛好避過,手中羅盤卻是被擊中,貫穿了。
嬰:「嘖—」望過去就見那大叔從林中沖出。
「死丫頭,竟然一面逃一面放出這麼強的法力呀﹗」神速的衝至嬰前。
嬰一怔:好快!!
鐵鞭一擊打來,嬰只來得及喚出銀鍊劍擋格,卻被連劍帶人打飛﹗
這一擊,不旦打斷銀鍊劍,亦砸斷嬰左邊肋骨。
嬰竭力撐起身體,忍住痛楚,心道:肋骨斷了四…五…糟了。
這時更是驚見大叔腳下的光構圖﹗
嬰:「這…﹗」
「乖點,別作無謂抵抗﹗」身體一動,這大叔就衝至,嬰扶住左肋的手連鍊法的手印也沒擺好就被其鐵鞭擊中,凌空飛起,高出樹梢。
嬰雙手護住,抵住鐵鞭刺擊,仍不斃命。
這鐵鞭的刺擊令嬰雙手骨折、胸骨盡碎、飛至半空、劃空飛行數十米之遠。
在只得幾顆澪星的夜空下,架起一道血紅的橋樑…
嬰就這樣墜落,跌在林中少有的平原上一石塊之上,大量出血加上這麼一撞令嬰全身失去感覺,毫無痛楚。
已是動彈不得了。
仰望夜空的嬰,忽然見到漆黑的空中多了一輪極盡鮮紅的圓月…
這不禁令人想起死亡。
嬰嘗試去感受身體的存在,但,現在除了眼睛外就沒有其餘感覺。
這次,真的是要死了…
親友的臉容再次呈現,使嬰更想見到七條等人…垂死的嬰微弱的聲音:「真流、姬,救我。」淚水自行落下。
那大叔總算來到,他走出叢林就見嬰躺在平原的石塊之上,他:「下輩子若是不幸地又當上鍊法師的話,就好好的叫我聲前輩,到時候我再教你與人鬥法的技巧吧。」
他來到嬰的身旁,望到她的淚光,只道:「作為鍊法師連死的覺悟都沒有嗎?喂—」
看著這大叔舉起鐵鞭,嬰竭盡力方能搖頭,輕音道:「不,我不想死…」心想:長香、秀麗…你們…哪裡…
這大叔瞄準了嬰的頭顱:「這一切都是錢作怪,別怪叔叔哦。」
嬰望住這要命的鐵鞭,砸下來要敲碎自己的頭顱,流淚、顫聲哭道:「長香、秀麗…你們在哪裡…」
「抱歉。」大叔雙手使勁:「死吧。」一鐵鞭就敲下去。
嬰只瞳孔收縮、盯住鐵鞭,口唸道:「死了,不,我不想死…」

我、
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

這大叔驚訝道:「這…!!?」
鐵鞭打在一團突然出現的紅光上,被猛烈的彈回,大叔退幾步方能站穩。
龐大的魔力震懾全場,散發血味的鮮紅光線,有著暴力的驚慄感,令人寂靜得內心鼓譟不安…就是死亡前漫長的瞬間…一頭惡魔就在眼前,那背後月環抖動、化作彎月大刀,劃破空氣,「錚、錚。」響動。
大叔只驚呆地凝視祂,挽月。
「再等多會,她,快完整了。」
大叔卻是嚇得沒個反應、沒聽明白,被傳來這歌頌「死亡」的氣息壓迫得不由自主地退卻幾步。
此時,一股來自地獄的感覺,是慾望、是吞噬…微弱,但尖銳,就來自嬰。
嬰仰望夜空放聲尖叫,高頻、刺耳:「呀啊——」
挽月忽然消失,嬰猛一個彈起,盯住大叔狂叫、瘋狂的叫喊著…她全身發抖、滿臉驚慌、害怕的神情,死死的盯住大叔看。
眼淚、口水,不斷流出,嬰望住大叔搖頭、悲鳴:「啊,嗚…﹗」隨著每下的搖頭,就發出一下哀求的叫聲…嬰的臉盡是緊張、害怕,「嗚…」的叫聲像似是在乞求什麼…
這有二十年鍊法師經驗的大叔已清楚知道,嬰,不是人類。
大叔對住全身散發著不斷暴升妖氣的嬰,說道:「妳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嘞?小妹妹…」拿著鐵鞭戒備。
看到鐵鞭,嬰忽然雙眼眨動,眼白盡去、全黑眼球,狠盯著鐵鞭,她猛抽一口氣,身體抽搐…「吖呀——!!!!」嬰彎下腰,沖著鐵鞭長聲尖叫著,帶著害怕、緊張及不忿,還有…憤怒。

這‧是慾念,對生存的貪慾…這頭還未出世就面臨死亡的大頭怪有著無比強烈,對生存的渴求。

由黃昏之海孕育的大頭怪,就是
慾望

頭迅速膨脹數十倍,凸出全黑眼球,張大的嘴立時長出又長又細的數排尖牙,牙齒後漏出口水,冒起黑煙…裡頭黑漆漆的不見底。
嬰先立直身,再向前傾,一聲尖叫就衝向大叔,飛快的留下一行筆直的殘影,只數個閃身就到大叔門面,大叔只一怔,嬰張口咬下﹗
幸好大叔自小習武,本能的矮身閃開,以惜風加持的「速度」,閃人了,躲入林中,爬上樹。
而嬰的身後,七條等三人抵達。
驚見到這身穿紅酒色的我皇氏鍊法師服裝的大頭怪,姬抓狂:「不用這樣來證明給我看吧﹗喂~」
安傑士安然自若,指住嬰:「看吧,我沒有說謊啊,她真的有一半是只妖怪。」
七條傻眼愣住、望著嬰,問:「現在…現在怎麼辦好啊!?」頭轉向姬叫:「姬—」
「我才想知道呢﹗」姬立即轉去安傑士那邊對他吼道:「喂,死長毛,現在究竟怎麼辦啊—!?」
姬竟會問自己,安傑士亦是意想不到,對住他發呆,然後才:「做過鍊法師的不是只有你嗎?」
「唔!!…」姬:「你也太冷靜了吧,見到這三八變成這樣就沒半點吃驚嗎?」
這倒是問起安傑士了,他又一呆,答:「嬰是什麼東西…沒關係吧?」
另一邊的七條在連續叫了幾聲「嬰﹗」後,又轉來拉姬的衣袖:「姬,嬰沒事的吧?」
姬猛轉過頭就見七條又急又困惑又擔憂的表情,也就發作不了,只得說:「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吧…」心則想:什麼時候由我皇同學變成嬰了?
至於又出現了好一會兒、在一旁待著的挽月…祂,也是第一次被人無視了,而且還這麼久…只有嬰被嚇住了。
挽月見這三人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就說:「你們三個也太慢了吧。」
姬一聽,立時心裡有氣,衝挽月大喝:「我操,你他媽的以為我們能像你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爺爺我可是用腳跑的!!知道嗎!?你這龜孫子、畜生﹗你這畜生—」
聽到姬的語無倫次,七條知道姬心中已是急壞了,至於能讀心的挽月卻是因姬竟敢喝罵自己而沉默。
遠處的大叔看到此境,心想:是這丫頭的同伴吧。
他殺意全消,望住嬰的眼多了同情、憐憫…
我皇‧愛‧嬰
在鍊法師中,以名門,驅魔狼族,百年難以一遇的天才聞名,冷酷無情、面對妖魔殺無赦的她,自身卻是只妖怪。
這大叔看得出嬰對自己不是人類的事毫不知情,而其家族竟然將她培養成這樣一個鍊法師,還誓要滅盡天下的邪道。
「哼,什麼個名門了啦?驅魔狼族…呸。」他從樹上下來,逕自走人,將鐵鞭托於肩上、顯得是一臉灑脫:「嘿,所以說啊,這個世界除了錢之外,沒有什麼是信得過的。」
總算退場了。
至於惜風因不忍看到嬰被殺的場面,已拉在雪回去。

挽月緩緩升上空中,化作月光:「好了,讓我見證吧,你‧大頭怪,還有你‧鍊法師,所存在的意義、價值何在。」
姬對天吼道:「快消失吧﹗混帳東西—」
挽月的消失,沒有了壓迫,嬰見到七條三人只笑嘻嘻的…
七條稍走前靠近嬰,輕聲道:「嬰…嬰…你,沒事嗎?身體沒受傷吧?」
「嘻、嘻、嘻…」嬰發出嬰兒的笑聲,狀甚是高興,標準大頭怪的頭顱,那裂至耳邊的大嘴只張開著不動,黑得似是深不見底,裡頭傳來:「真流、姬、安傑士…」
七條三人一聽也是猛怔:「!!?…」
只見這比人頭更大顆的黑色眼珠直勾勾的盯著七條三人,映出三人身影,裂開近兩米闊的嘴、滿口尖牙利齒卻發出嬰孩逗樂的歡笑聲;七條又上前幾步,說:「嬰,嬰…」嬰只站在原地不動,笑嘻嘻的望住三人,不時叫喚七條等人的名字。
別的先不管,看來嬰至少是仍認得了人是沒錯的了。
安傑士問:「姬…」
姬應道:「嚇?」
安傑士:「嬰,能變回去嗎?」
姬:「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在鍊法師的層面上,是不可能的。」
二人對話都一直注視著嬰,看她有沒有什麼變化之類的;聽到姬的話,七條立即轉過頭來,驚訝:「嚇—那嬰只有一直都保持這個樣子啊?那麼她以後怎麼辦!?」
安傑士卻是摸住下巴,盯住嬰的頭,自個說:「唔…頭這麼大顆…將來找嬰比試的時候對她很不利咧。」
七條無奈說道:「你腦裡除了劍就沒別的了嗎?多少也關心一下嬰的狀況吧~」

其實像安傑士這種法古德的劍士,身體是什麼組成的、是哪個種族、所謂的好、所謂的壞,一切一切都不如是不是一名劍士重要。
再者,安傑士所屬的世界裡,什麼半人半魔的,其實很普遍,再奇怪的生物都有,法古德的劍士更有不少是只有靈魂的鬼在練劍的。
因而他對嬰是半人半妖的身體根本毫無想法。

忽然,姬叫道:「真流,快閃開﹗」
七條回頭一看,只見嬰身軀不斷冒出升起大量妖氣,且不停縮小,直到變回初生嬰兒狀態…就只有頭顱依舊大得駭人。
嬰,她細小的身軀從鍊法師的法袍中爬出,對住七條三人發出「嘰嘰」的連笑聲…那凸出的黑色眼珠有著細小的白色光環,映出七條三人的臉容…張開裂到耳邊的嘴、上下尖牙拉著口水絲…嬰,突然極速的衝向七條,一口噬去﹗
「哇啊~!!」七條立時閃避,嬰向三人猛咬噬來,嬰兒的身軀頂住巨大的頭顱,行動卻極是迅速,好幾下幾乎咬中。
三人中七條被攻的次數最多,嬰在「嘰嘰」笑時,不忘叫喚七條的名字。
七條慘道:「哇~大頭怪不是只吃人類的嗎!?我明明也是妖怪啊﹗嬰~」
嬰攻勢凌厲,三人相互為引餌,誘開嬰的攻擊,姬被攻得氣急敗壞,罵道:「死三八,還要瘋到什麼時候!?既然認得我們就別咬啊﹗」
嬰那張大嘴只笑著的叫道:「嘻…!!姬﹗嘻…」狂咬過去﹗
「哇啊﹗」姬急避開叫:「再來,再來小心我宰了你喔—」
這樣下去,難保不失,安傑士問:「能先…稍微傷她一下嗎?」
姬:「不,這婆娘仍有一半是人,你劍砍下去不知會有什麼後果﹗」又到嬰咬向姬的回合,這次嬰從下一躍咬來,姬猛是心驚,大罵:「死三八你這是發什麼瘋呀!?」雙手抵住嬰的頭、兩腳撐住下唇:「你這是要咬哪個頭嘞~!!?」
安傑士、七條望住嬰不斷搶進向前,姬就不斷的罵:「還來!?再來我真的宰了你﹗臭婊子﹗」
望著二人的這個姿勢,安傑士輕嘆說道:「唔嗯,這個畫面倒是滿色的吖…」
嬰猛將姬推向一棵樹去,七條、安傑士只是愣著看,姬眼冒火光:「他媽的﹗你這慢條斯理的傢伙,現在是說這種廢話的時候嗎!?快救我啦﹗混帳—」
在將要撞到樹上,姬兩腳一跳、踏在樹上,先後的用力撐,身向前翻、落地,到了嬰的背後,才一轉頭,嬰亦已轉身飛撲咬來,姬立馬一側閃去,才剛要站住,叢林裡突然衝出一只早已渾身是傷,臉上血肉模糊,就只有兩顆牙是仍能辨別的吸血鬼。
牠一出叢林就見活人,立時想要補充一下,向姬張口咬去。
姬是早已憋了一整天的怒火,又見嬰變成這樣自己卻無能為力,更是惱得非筆墨能形容的了,這時候突然殺出一只吸血鬼,對他來講只不過是發泄工具。
姬才剛站住就一手伸去用力捏住吸血鬼的嘴,猛一個急轉身避開嬰又一次的攻擊同時將吸血鬼狠狠的撞去樹上,然後瘋狂的對牠一輪的拳打腳踢;這時候,剛從叢林趕來的幾名修士也是愣住了…天底下居然有人會赤手空拳的蹂躪一只吸血鬼,實叫人傻眼﹗要到嬰撲去姬時候才有反應,向嬰和黏住樹身的吸血鬼開火。
菲爾德保碌洛亞大教堂的十字架特製銀彈頭,打得那吸血鬼幾欲直接升天。
嬰吃彈後,倒地慘叫﹗
七條、安傑士立時上前,姬向他們二人伸手攔住,然後手作印,另一手快速的抽來銀鍊劍,示向修士們。
修士們會意,與姬點個頭打個照面就去追那又逃的吸血鬼。

這吸血鬼正是被嬰等人一路追殺、逃入這大宅的那隻,嬰在與穆帝德的修士接觸後就將牠交還給修士們了。
這是修行者之間的法則,以吸血鬼、狼人等為主,血族、夜族、不死族一類的妖怪都為穆帝德負責;這是因為穆帝德就是專門為消滅這三族妖怪而成立的,至於大頭怪這一類的則由鍊法師負責。
那幾個穆帝德的修士見到姬三人和姬「作法造出」的銀鍊劍,知道是嬰所提過的幫手三人,因而就將大頭怪交給他們處理,又哪會想到這大頭怪就是嬰本人!?
修士們離去,七條立即上前察看嬰的狀況,只見她表情痛苦,在地上滾著哭道:「嗚~!!痛啊—好痛啊—」嬰兒的哭喊聲有著大頭怪那尖銳、刺耳的聲調。
七條半跪下去想要扶起嬰,卻是無從入手;嬰的身體雖是變回嬰孩的身軀,但始終是女生,而且現在更是全裸,要扶這最容易扶的部位—這顆頭嘛,又甚為失禮…一時間,七條雙手在擺了兩個要攙扶的姿勢後,就…定住了。
嬰注意到身旁的七條,頭轉來、一臉悽涼地對他哭訴:「嗚嗚~好痛哦~真流,真的好痛喔~」臉頰貼地,嬰兒的身軀被巨大的頭顱翹起,細小的雙手伸向七條索抱;嬰雖是一臉大頭怪惡相的可怕臉容,但,由於七條本身也是只妖怪,自然沒有人類對妖怪的恐懼了,他見到嬰哭得這麼可憐,又一把眼淚、鼻涕的喊痛,只令他心也溶化了,就什麼也不管,伸手去想抱起嬰。
感受到七條的憐憫與關切,嬰突然瞪大眼望住七條,緊隨姬的一聲叫喊「喂﹗」嬰雙眼一閃,張滿口、包抄七條左右就咬,七條也是被嚇一跳,火速的一躍,展開手腳撐住;嬰就這樣叼住橫著的七條狂奔,興奮的叫道:「真流、真流,嘿嘻嘻~~!!真流、七條‧真流﹗」
七條只急道:「嬰,快躺下來、別亂動,你的槍傷還未癒合啊﹗」
姬與安傑士從後追來,姬:「真流就這樣抓住這瘋婆娘的嘴,死長毛你來封鎖行動﹗」
二人雖不知姬救嬰的方法卻同時應聲:「好﹗」
安傑士衝至嬰面前,一劍插入地裡,直崩裂出一道坑來,嬰嬰兒的身軀就這樣落下去,但巨大的頭卻是托在地上,再來安傑士用劍鞘挾制住嬰的雙腳。
「做得好—」姬猛撲嬰的頭上,說道:「雖然不是專門對付大頭怪的法器,但也是有法力的,必須將彈頭取出來﹗」用小刀將打進肉的銀彈挑出。
「吖啊——!!!」嬰只痛得放聲尖叫、猛烈掙扎,哭道:「痛、痛、痛啊~~!!姬,好痛哦…姬…﹗」
這時雖是看不到嬰的臉容,但也想像得到她必然是哭喊得似是嬰兒般的模樣,二人同時說話。
七條只說:「姬,輕點、輕點,你輕點嘛。」
安傑士:「姬,下手溫柔點好嗎?」
姬猛吸口氣,差點沒被氣瘋,連聲應道:「好、好、好—!!」卻是管不了弄得嬰有多痛,只求速度,刀子麻利地劃下去成勢挑﹗
嬰痛得叫道:「不—痛死了~痛死了~救救我,姬啊—姬﹗」
七條、安傑士聽不下去,同時叫:「姬﹗」
姬拍打嬰的頭:「堅持、忍耐﹗現在我不是在救你了嗎!?少來給我喊得這麼慘,是要我怎麼下手啊﹗你—」終於,劇痛令嬰盡力逼出身上的妖氣,將姬和安傑士二人震飛,倒是七條憑食屍鬼的蠻力死抓不放。
七條見二人飛得甚遠,亦只好鬆手先去看二人狀況。
「姬、安傑士,你們沒事嗎?」七條才剛跑近,就見安傑士用劍插地定住自己,至於姬,由於他爬到嬰的頭上關係,被拋上樹,撞斷大堆樹枝才停得下來。
姬從樹上跳下,一身的樹枝、綠葉的。
七條、安傑士走上去,七條問:「姬,你沒受傷吧?」
「混帳…」姬拍打身上的雜物,說:「還差那死三八那張臭嘴裡的子彈呢﹗真流,快給我去撬開她的嘴啦—」
安傑士聽後說:「不,嬰不是要咬我們嗎?她的嘴自會打開,不用用強去撬。」
七條:「對哦~姬,嬰已經夠慘的了。」
「唔—!?」姬:「胡…好嘞,總之給我上﹗」
安傑士卻問:「問題是之後要怎麼辦?總不可能一直這樣永無休止地和嬰打下去吧。」
姬急得不換氣應道:「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我們就是要這樣耗光這八婆的體力再將她抓住然後去找莉絲想辦法讓她還原啊﹗」看到遠處的嬰向這面衝過來,姬不禁想起嬰穿住法袍,一臉凜然、神情冰冷的模樣…他頓了一下,神態嚴肅的望住嬰說:「哼,怎可能讓嬰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啦?一定要令她變回來啊,絕對。」
嬰殺至,三人亦同時衝上。
就在這時姬察覺到一個事實,他急道:「要快—這三八的妖力已經玩完啦,她的傷口已經停止復原﹗」看到嬰身上多處還有大片傷口,三人是著急了,神速的瞬間拿下嬰、撐住她的嘴唇,姬探身入去:「只怕一直這樣下去,嬰真的會死掉…」姬想找槍傷位置卻竟找不著,他想:我明明見到有兩顆子彈打進來的啊…
這刻,一個奇怪的感覺。
姬心驚道:這…!?
是一種意念,是一種想法…
就像是聲音,在腦中…
姬忽然整個人跳進嬰的嘴裡,七條、安傑士只驚道:「姬!!?」
嬰就全身向四周猛烈噴出大量怪異氣體,強行將七條、安傑士二人推開。
似是哀傷時的悲鳴,
似是憤怒時的怒氣,
似是絕望時的怨恨,
是死亡前的吐息。
安傑士心想:這氣息是… …很討厭的感覺…

姬,來到了…黃昏之海。
他原地四處張望,終於有所發現—他要帶回去的人…姬向那跑過去;水至腰際,隨著姬的跑動,身後帶起黃昏之海對其泛起的騷動,姬雖是覺得這裡環境、氣氛怪異,但也通通無視,來到他要找的人身旁,叫道:「臭婆娘,還未死吧?未死就趕快起來﹗」一手拉住嬰的手:「你還要讓人擔心到什麼時候嘞?」
本是一臉死寂的嬰見到姬,即時水汪汪的雙眼,眼泛淚光的,淚水不住流下,她一臉可憐模樣,被姬拉著的手亦拉住姬,哭道:「姬~救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去~嗚…帶我回去、帶我回去~」
這樣子的嬰確是把姬給嚇傻了…終於,姬柔聲答應:「啊,回去了,現在我們就回去吧。」

夏未,醞釀秋意。
清晨時分,感覺清涼,正是好眠。
尤其一直疲於奔走、又剛死裡逃生的嬰,她睡在床上已昏睡三個小時。
至於姬三人,各自去完成分配的工作。

話說嬰變回人形後,全身光脫脫的,令姬三人瞧個手忙腳亂的好一陣,終於三人脫下外套,胡亂地蓋在嬰身上;冷靜下來後,安傑士戒備四周,姬用從莉絲處學來的法術為嬰補充妖力治療傷勢,七條則去拾回嬰的衣物… …
三人就這樣蹲在嬰身旁守著,看了好一會,估計傷口都癒合了,覓得一荒廢樓宇,找來床、被,讓嬰睡好休息。
三人候在床邊,直至嬰臉色漸見紅潤、亦無異狀,猜她應不會又變大頭怪,終於安心。
及後,七條留守嬰,安傑士則到樓頂放哨,姬巡視樓宇。
姬於樓中四處張望,只見盡是些熟悉的討厭之物,心道:什麼嘛,原來這死三八是鍊法師之後啊,怪不得這麼討人厭了,混帳﹗
姬本身就對鍊法師無好感,再來卡莉婭又因七條而對自己抱有敵意,也就懶理卡莉婭的事了,倒是擅自取走物資為自己與嬰作補給。
搜掠中,發現不少罕有、甚至是稀有的高檔貨,姬只帶勁地搜刮,心讚道:嘿~不愧是有錢人家啦,全是上等貨﹗有些還是有錢亦不一定買得到的珍品…
「舊是舊了點~」姬偷歸偷,卻是留下那些不可能買得到的珍藏法器。
由於樓宇日久失修,少有照明,是環境昏暗,靠手電筒探索,十分費時…
正當姬蹲在一巨大皮匣前,咬住電筒、雙手不斷翻弄,霎時間,一股使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從後傳來,姬只覺背心忽然絲絲發涼,本是蹲著躬身的姬上身一直:「!!?…」心裡疑惑這莫明的驚慄。

曾為鍊法師的姬自問見過不少邪魔外道,加之本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姬是從不知害怕為何物,但此刻,這從後襲來的恐怖,竟令姬是怕得背脊發涼、手心冒汗。

只覺氣氛突然變得肅殺,寂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佔據腦袋,一下一下的心臟跳動:「卟、卟、卟…﹗」
姬轉過頭來、盯住背後那傳來不祥之氣的黑暗,手摸起掉在皮匣裡的手電筒… …他緩緩站起,手照過去,那角落只疊放了幾個木箱。
敏銳的姬立時注意到異狀,木箱…有最近被郁動過的跡象。
隨之,無名的恐怖,愈是強烈。
也許是出世至今也從未有過害怕、緊張,人生的第一次就是如斯強烈,是打敗了姬的理智,他心裡厭惡,想盡快擺脫這討厭的感覺。
姬低聲罵道:「可惡﹗」拔出手槍、裝上手電筒,口咬銀鍊劍,再抽出軍刀在手,強忍心裡恐懼,跨步前進,於一步之遙止步;姬已是一身的冷汗、全身發毛,呼吸、心跳是愈來愈響,姬猛吸口氣、屏住呼吸,半跪下去,要看個究竟。
是血。
就是散發恐懼的氣息源頭。
凝望血跡,姬是愈加害怕,他用力緊握武器,冀圖冷靜…自問:「我…這是怎麼了?」
除了木箱,地板上亦有血跡,血路伸延去房間的另一道門去,外走廊…
稍為冷靜的姬察看血跡:「…還未乾…」姬取來紙符,沾起些這血,置於圓法鏡中、唸咒,姬神情凝重:「果然…是人血。」再用槍照去血路的轉角處、走廊外,問:「倒是怎麼會有妖氣散發出來?」
姬往外走廊那門走去,才剛跨得一步,背後「咣噹﹗」一響,房間忽然明亮,就見一黑影於牆上高速掠過。
姬隨即轉身,用槍指去。
原來是內走廊的掛燈掉落,半天吊的自個兒在那自轉中…
姬往掛燈走去幾步,罵道:「哼,原來是盞燈。」
卻忽然感到一龐然巨物的落下,拚命的低聲怒吼:「胡…﹗」
姬:「!!…」火速側身閃過,用腳一伸,就將那未見到的東西踢飛。
感知到微弱的妖氣,妖怪無誤;姬本想著這小妖要反擊過來,誰知道竟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姬望去,原來是只受傷不輕的綠又蛙。
只見這只綠又蛙身上插住一古舊之物,一家族的銀鍊劍;姬辨別得出,這劍是這大宅的物品,卡莉婭家族的。
望到這染紅的銀鍊劍,姬是愕然了。
終於知道了,
自己內心不安、難耐的原因。
卡莉婭…也許出事了。
姬是突然想起自己的預感每每都是好的不靈,偏偏壞事是百發百中,面對這種霉運,姬忽然罵:「哼,誰要管那個三八那麼多啊?死吧~死吧~死了少來煩我…」再次望住眼前這佈滿家族特有的咒文之銀鍊劍,姬是連自己也感到厭煩的低聲罵:「可惡。」就衝前一手拔走這劍、轉身就走,也懶理身後發出悲鳴的綠又蛙後襲的可能。

姬用手槍照住地上血路,沿著這令其內心不安煩躁的血痕、氣沖沖的急步走,口裡一面罵著:「可惡、可惡、可惡…!!」
戶外,東方,晨光初現,姬就憑此暗淡光芒防備四周,走在長長的外走廊上,過得好些時間,就由外走廊的石道轉進樓中庭園裡的木道上,而姬亦由暴動變成謹慎,反倒是其內心是愈來愈焦慮不安,腳步加快;沉默下來的姬,頭腦冷靜,心裡也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一個不願承認的事實…他心問:卡莉婭…沒有事吧?
就在此時,迎面而來一股妖氣,同時伴著初生野獸痛苦撕裂的悲鳴。
隱約見到眼前不遠處,地上匍匐一物…
姬立即用光去照,是猛然一怔、愣住;眼前是一不能分辨是何種妖怪的嬰孩。
本是寒背前進的姬只愣看得站直身、瞪大眼,拿住軍刀的右手手背掩向自己嘴巴,咬住銀鍊劍的口輕輕的漏出了一聲驚訝…

滿身羊水的牠不旦多處身體部位尚未成形,而且更是慘被人斬成兩截,只餘頭顱和半邊上半身及左前肢…拖行一道血路,就用這唯一的前肢爬行,姬,不覺地被逼退後一步。
這只只得一邊眼皮的小妖盯住前方光源,瞇起一眼,另一眼則是瞳孔收窄成一直線,對住姬手中的光叫:「嗚…﹗耶—嗚…啊呀—﹗」那前臂張指伸向姬,就似是竭力的要索取什麼。
面前這慘狀,姬先是心裡複雜,然後勃然大怒:「唔…﹗媽的﹗」衝過去舉起軍刀,就要劈下,卻見這小妖一臉乞求、舉起唯一的前肢擋著,哀嗚:「耶啊~」
姬凝望住這只全身微微顫抖的小妖,也不知是因為身體虛弱或是心裡害怕…被強行拖離母體、尚未成形的軀身慘被斬成兩截,伸手想要抓住光芒和這乞求生存的模樣。
姬知道,牠餘下不多的日子是絕不好過,是殺掉讓牠痛快,還是…
姬只覺得自己是惱得快要瘋掉,喝罵:「可惡﹗可惡﹗可惡——!!」亦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坐著一人身影,穿著裙子,應是一女子。
姬輕聲叫道:「卡莉婭—!?」

姬只不顧一切的衝過去,跑前幾步,似是來到了另一空間…腳下傳來異樣感覺和突如其來的腥味…踏進了一血泊。
未能用電筒看清,姬已確認了一些事情,眼前這女子已經死了,唯一慶幸的是穿著女僕裝,不會是卡莉婭。
姬走近屍體,想進一步確認。
手槍上的光源照去,「唔…!!?」看清楚了,這女僕背靠路邊的一棵樹,M字腿的坐著,開膛破肚,內臟瀉滿一地…
只見這女僕的全身裙從正面撕開,只餘頸上的兩顆扣子系著左右,裡面胸罩完整著好,內褲卻是袪去了,與其內臟同泡在血中…
姬蹲下,軍刀去撥走遮擋女僕下身位置的腸臟,只見這一大道傷口連上陰唇,左右張開,體內子宮亦被剖開,且盡是抓痕、破爛不堪…
姬看得出,這是被劏了好幾刀造成的切口,至於上開至胸口下裂去陰唇以及裡頭被抓得血肉模糊的原因一目了然。
亦是剖腹原因。
姬用手扶起女僕的頭,只見兩行淚痕的雙眼、瞳孔失焦放大,一臉慘白的臉沒有太多的恐懼,有的只是姬熟悉的痛苦、慌亂、無助的神情。
「真勇敢哪…」屏息呼吸的姬低聲說道,然後將電筒照近,想從她眼睛確認一件重要的事。
「沙沙…」眼前一片灌木是突然傳來動靜,姬急忙望去,驚見前方葉子堆裡有張倒著擺的人臉﹗
「!!!?…」姬吃了一驚,咬住的銀鍊劍跌下:「…卡、卡莉婭…」
眼前這一張白得鬼駭的人臉嘴巴稍動,遲緩地:「瑪杜…姬…」隨即猛瞪雙眼、瞳孔收縮,這張倒過來的臉就急速旋轉縮入葉中。
「!!?…」姬才回過神來,急道:「等、等下﹗喂—」
雖就只得約莫一秒,但那張臉的眼睛射來妖氣,姬是心知不妙,慌忙之際,卻是突然感受到手中人頭傳來視線,姬火速轉來,霎眼間,瞥見這盯住自己的雙眼,直勾勾的,她,裂嘴而笑…姬趕緊縮手,同時後躍。
女屍身子一曲,胸骨往上凸起一頂,胸罩崩開、皮肉直裂咽喉、兩顆奶子彈出、落在腋下,緊接住肋骨盡數彈出刺前,整條屍體是直住立起,向姬襲去。
這種變異方式,姬已知是綠又蛙的好事。
姬:「尚未成形的嬰兒,不完全的母體。」側身閃過,就一手抓住女屍後頸、順著她衝前力道,一個轉身將其扔回去。
姬心裡只惦掛住剛才那張卡莉婭的臉,又哪有心機理會這妖化的女屍?正當他試圖感應那臉的妖力時,卻是望到一個又噁心又可悲的畫面… …
那被他推跌的女屍竟趴在地上、浸住血水,一口一口地咬食自己生前那流了出來、沒被妖化的內臟。
「胡…﹗」姬一聲低鳴,隨即抽出四道符、唸咒,將紙符飛出,直直釘住地上女屍四肢,再來抽出一張同樣紙符、唸段較長的咒語,才將此符拋出,同時:「明王火葬。」以明王之焰將女屍燒掉。
瞬間,燈火明亮,好大一個黑影佔據整個上空…數十米高的樓內庭園,天花上有一巨大身影;姬一個抬頭,就見橫樑上有一有著卡莉婭嘴臉的妖怪,不,或許該說是只有頭部尚未妖化的卡莉婭。
姬見她是隻身穿上身睡衣、裸露下身,四肢變得又細又長,身子扭曲、學著大法師模樣伏於橫樑,頂住巨型腹部的卡莉婭離遠望去仿如只巨型盲蛛。
她,想要躲避姬。
姬傻傻的望去她肚皮上傷痕,驚問:「你…難道是…?」
卡莉婭一聲嘯叫,迅速爬往黑暗;姬哪會讓她走得容易?他只喝道:「我叫你等下呀—八婆,已經聽不懂人話了嗎!?」
追。
卡莉婭逃出庭園,到得大樓外走長廊就一躍而下,趕到的姬又如何追上?他望住十數層樓底下的卡莉婭將要逃脫,已是沒時間去想,口袋中抓出大把紙符、唸個法咒,就當是飛標全數擲出;卡莉婭是一身鮮血、痛得慘叫,她頸骨「啪嘞」作響,扭來朝上,仍是人臉的她其面相卻是比妖怪更可怕,一臉憎恨,是恨得雙眼流出兩行鮮紅的血,她臉上皮肉抽動、扯起嘴唇咬牙:「咿…!!」的發出喉聲。
姬只一臉正經的望住:「哼,還認得人嘛~」
卡莉婭逃了。
姬望住眼前這個方向心裡是擔心起另一人了。

三人再次聚到嬰身邊,匯報工作。
七條:嬰,情況良好,無異常。
安傑士:附近四周寧靜,安全。
姬:樓內一切正常。(心虛)

於是乎,三人分頭善後。

首先,有兩個根本不知道卡莉婭出事了,這大宅內外封鎖的問題,在七條力勸之下,姬無奈地接受溝通解決,再講,現在嬰昏倒了,與穆帝德就吸血鬼方面的交接和向王國特務的匯報只得靠姬了。
雖說姬做人有基本的態度問題,但總比動不動就問「能砍嗎?」的安傑士來得正常,而七條總不可能自動送上門去找自己的天敵吧?
七條是三人中跑得最快的,而且他亦不懂累,因而由他聯絡不倒、莉絲。
安傑士就理所當然的只剩留下保護嬰的唯一選擇。
這可令姬和七條是又放心又擔憂,於是安傑士約法:「好了,放心去吧,我答應你們不會亂砍人,這樣總該行了吧?」
二人各自離去。
由於安傑士對自己感應氣息的能力十分自信,因而他盤坐樓頂、閉目養神,做劍心、劍氣、真氣的交換練習。
良久,他張眼望下樓底,只見一行幾十人帶住十來只渾身黑毛的綠色巨蛙往自己這大樓走來。
安傑士一躍而下,手撥起眼前瀏海,慢吞吞的問:「來者何人?」

日出天明、陽光跑進房中,嬰慣性起床,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一結界用的鍊法陣圖案。
嬰滿臉迷茫,心想:這裡是…?我…死了嗎?
身子稍動,只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會痛的,又軟躺下去。
「嗚﹗」嬰想:好痛…我沒死… …是誰救我的?
腦袋是又暈又痛,記憶零碎模糊,最清楚的就是那鐵鞭砸下來,要死的一幕,多點的都想不起了。
嬰竭力去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後來的事我完全想不起?我記得… …我是見到真流他們三個的,這麼說應該是真流他們救我…
「咦—!!?」嬰突然瞳孔放大、吃了一驚,原來是忽然記起了自己向姬求救所說的一番話。
「為…為什麼我會對姬!!?」嬰是害羞得頭腦發熱、忘卻渾身庝痛,彈起自問:「我、我是…要姬帶我回哪裡?」
嬰無奈說道:「嗚…嗚﹗想不起來,這不是真的吧?」心裡叫:羞死了~我﹗
還未冷靜下來傳來了伴和痛楚的絲絲涼意,方才注意到放在床尾上,那染得酒紅的鍊法袍和其餘衣物。
嬰這次是驚呆得連表情都失守了。
但仍是強忍尖叫,縮起身體,雙手抱緊自己…細細聲的說:「身體…被看到了。」
這時才發覺自己除了蓋住被外,還有三人的外衣。
嬰將三件外衣披好,閉上眼睛,靜靜待著… …
三人的外套有著三人的氣味,包裹住嬰,嬰只覺得就像是被保護似的。
此時此刻的嬰只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穩,那是內裡心靈找到依靠的安逸。
一直強迫自己獨自堅強、冷酷無情的嬰,這次終歸是被自己親手埋葬的軟弱打敗。
嬰的內心跟自己這般說:就這麼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只要這一之就足夠了。
第一次痛快地放縱自己。
光住身子去感受三個男子殘留在衣物上的氣息,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只食屍鬼,身為女子、鍊法師,嬰當然明白自己行為既荒唐又胡鬧。
卻又實在是情非得已,是時候堅強地面對自己脆弱的一面了。
嬰只覺七條的妖力是溫柔的,抱得她滿是安全感,心裡踏實、安寧,卻又不得不無奈、苦惱;嬰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是必須消滅掉七條‧真流的,這是她作為鍊法師的宿命,可是這些日子下來一直與七條的相處,一起上課,午間聚在一起用膳,放學後到圖書館做功課,就連難得的閑暇時光也聚到一起了,更甚的是一同處理學校附近的吸血鬼。
這樣的生活,嬰是察覺得到的,自己已經如莉絲所說,不知不覺中已接納了七條,視之為同伴了,就如同見野和真琴二人無異。
嬰回想起最初相遇的情形…面對自己的殺著,七條只一路退讓,甚至會憂慮傷及自己,而且即使面臨死亡之際,所顧及的卻是當時見野等人的安危。
此刻的嬰腦海中滿是平和日子裡、在學校四處助人的七條,溫柔得讓人內心溶化…嬰閉上眼面對腦裡那七條的笑臉,暗自作了一個自己也覺得愚蠢、甚至瘋狂的決定,放過七條‧真流。
感受住七條的妖力,嬰覺得是對自己的關懷、呵護,卻又注意到一股任性、放蕩的氣息—姬的氣味,笑得甜絲絲的嬰「噗~」聲笑了。
嬰:姬,老是跟我作對,又嘴賤又粗暴的,嘻,真是又臭又硬的脾氣呢~
嬰知道這樣的姬正正是他注視自己、保護自己的獨特方式。
此時此刻,嬰已是完全忘掉過去一直陪伴住的孤獨、無助,笑開懷了。
她一個不經意的挪動弄痛自己,也抹不掉臉上的幸福笑容。
卻是注意到安傑士的全身大衣,這種帶有壓迫感的氣勢…嬰只想:安傑士…既然他會救我…應該會幫我吧。
外頭一陣騷動。

騷亂明顯由打鬥生成,外頭出事了。
除了迫使嬰回到現實外,也令她記起此行目的以及偶而遇上的、這大宅隱藏的陰謀。
嬰心裡清楚:不得不立即行動。
雖是如此,嬰卻是閉起眼睛,最後一次用心感受…這種被呵護的幸福感覺…然後,回復昔日神情,張開那滲透著淡淡冷酷氣息的雙眸;嬰重披「戰甲」,扶住四周物件,好不容易來到外走廊,她低頭望下,就見樓下空地的大堆頭,一眾人圍住中央一人打鬥。
獨自迎敵的正是安傑士,憑他的實力,嬰絕不意外,因為她知道安傑士的強已是達到了不是光用數量就可以取勝的程度,叫嬰內心微微一震的,是圍住他打的那一堆。
嬰不禁問:…發生什麼事了?

綠又蛙不是人類,因而在「不會亂砍」的範圍之外,全數被滅,倒地消逝去。
至於由軍人、王國特務軍、修士組成的隊伍,由於是人的關係,安傑士在消滅完綠又蛙後,就讓黑劍變成無刃口的,接著就瞬即全數擊倒…剛好來到的嬰見到他們列隊倒地也想得到是被秒殺的了。
最令嬰驚訝的,是仍與安傑士對峙的兩人…這大宅詭計的主謀、強調自身年齡的女人以及那使鐵鞭要命的、曾做鍊法師的大叔。
嬰見到這大叔,不自主的心中一寒,身體自行地找旁邊一石柱做掩護。

本被安傑士那絕倫的劍技嚇得青了一臉呆望的女人,這時發現了嬰,隨即是氣紅臉;大叔亦察覺到了,趕緊在被責罵之前大喝一聲,壯下聲勢、膽子,就向安傑士攻去。
安傑士側一貫嘴臉、溫吞吞地:「若果光靠個『快』字就被打敗的話,我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爭奪青耀了。」
大叔有惜風速度加持、安傑士說話又慢得離譜,是早已攻上,但大叔的鐵鞭就是奈何不了安傑士;安傑士腳下步法不快,手中圓起舞動的劍輪亦是宛如寂靜流水、緩緩而動,卻竟能將鐵鞭全數擋格。
忽然,安傑士手中劍正轉至反手,他手裡一緊握住、反手插去、劍面一抵,就用劍面與前臂扣住鐵鞭,這邊手同時抽出腰間細劍,白光劃出,「錚﹗」聲作響,就將鐵鞭斬斷;大叔瞪望鐵鞭,腳下立時一蹬後退,卻被早已前躍的安傑士用腳狠狠一伸,踢飛了﹗
安傑士撥起眼前長髮,說:「那麼單調的攻擊…既然看穿了,任你再怎樣的快也沒用…」先行收起手中細劍,才說下去:「你攻擊的位置或是你下一步的行動,我都預料得到…」
安傑士這般的緩慢卻每每早於自己,大叔心知他所言非虛,是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安傑士擺動手中無刃黑劍,換邊側身向前站好,這才慣性動作—手撥瀏海,終於捨得說話:「你們是誰也罷,不想說就算了,再講…我亦沒興趣知道,但是呢…」舉劍指前:「休想走前半步,明白嗎?」

由於保護卡莉婭的守衛軍全滅,自然沒有人定時報平安,防衛塔派人前去卡莉婭的私人樓宇見到那種光境不嚇得發瘋才怪,最重要的卡莉婭也失蹤了,當下是全面搜索,因而這等盤算著詭計的只好先行迴避。
這女人由陰謀開始至今就處處受阻,現已被迫得暫停計劃,先行找地方躲藏起來,卻竟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截住去路、更被打得焦頭爛額,如何不氣?她一下發飆:「咦~吖—!!!」猛一頓足,又立即冷靜下來,令道:「我們走﹗」
當下全場爬起、閃。

嬰:「這…!?」是心裡奇怪,被安傑士打倒的竟無一人見血,全無劍傷。
嬰雖是不知其中原因,但亦知場上形勢,當下叫道:「安傑士,別讓他們逃了,特別是那個女子。」
那女人一聽大驚,連忙就跑,安傑士只懶得問太多,施然的擲出手中黑劍,貫穿遠處女人的小腿且沒入地面,釘死了。
女人跪地慘叫,其餘回頭望來,只見安傑士已喚出波紋在手,簡單的說:「都別想逃…」手中劍刃亮向眾人:「這劍劍刃是收不起的。」

隨後,嬰就想如何安置這堆人,等待轉交王國軍和卡莉婭那邊處置;要全數困於這古舊大樓似乎也不太可能,再講,沒辦法鎖住眾人,自己現在又難以行動,光靠安傑士一個實在難以看守…
「??…」嬰倒是忽然想到一個方法,就打開自己的裝備看一下存貨,竟發現已經被補給了,而且補給的數量和種類就連放置的方式、位置等,都是自己習慣的。
「… …」嬰心想:想不到姬那傢伙竟然會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倒是我意料之外啊。
結果就用銀之牢獄困住所有人。
折騰一番,總算完成,輕輕吁了口氣,嬰合起眼睛稍稍安頓心神…
「沒事吧?」
「!?…」嬰一張眼就見安傑士向住自己望來,嬰望住他那平常的嘴臉,不知為何,心裡有那麼一丁點害羞,只輕輕的:「嗯。」臉就別過一面。
安傑士:「時刻都讓自己處於最佳的作戰狀態,這對於需要長期行走在外的你來說是很重要的。」
嬰聽見後轉過頭看他,安傑士是一貫那平常、冷靜的臉…嬰遲緩半晌,應道:「…嗯,我知道。」
「那就去休息吧,之後的事交給我們三個就好了。」
嬰即時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頓了下又問:「真流…真流呢?姬呢?他們倆去哪了?」
安傑士望住嬰的臉,心想:…變了,這小妞變了…

先看七條。
分頭善後,七條全速奔離大宅,由於嬰的事前通知,是以大宅的內外封鎖都已經解除得八八九九,等候卡莉婭的正式命令,只有象徵式的存在,因而七條比其估計的更快地跑出大宅;之後,就嘗試用無線電與不倒聯絡…豈知,本應獨自先行回去的莉絲竟與不倒同在城中旅館守候大家。
原來是嬰不放心莉絲又再次一人回去時,又生出什麼事來,因而讓不倒陪她等待,待事情完結才一同回校。
雖說不用跑老遠的距離去追莉絲回來是好,但七條本打算只將嬰有一半是大頭怪的事情等等告知莉絲而已,同場的不倒,卻是沒法讓莉絲去好好照料嬰。
七條抱住莉絲和不倒跑回卡莉婭的大宅去…途中,雙方各自將發生的事情相告;七條當然是選擇性的說了,他只說嬰受了點傷,且累極、暈倒在床上休息之類,七條只心急如焚,巴不得就這樣抱住莉絲跑去看嬰,害他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和盤托出,只是礙於姬的先前告誡。

姬:鍊法師這行是死忠天職,即便至親,若是入了邪道也得六親不認、照滅無誤;再者,像嬰的情況,作為行內名門驅魔狼族的我皇氏,是不可能不知道嬰的真實;為何要留下嬰,更培養成鍊法師?像不倒這樣的一個武術流派的掌門,以他的年紀和地位,又為何甘作一個小女孩的侍衛呢?
因而,不倒以及嬰的家族都信不過。
七條只心中苦想撇開不倒帶莉絲去見嬰的方法,不自覺愈跑愈快。
不倒:「… …?」

而事實上,不倒的確被命令過:若嬰變成大頭怪的話需馬上通報。
下達這命令的不是何人,正是嬰的外婆兼師父—真姬。

三人回得大宅,就見正門大樓跑出個姬,七條當下是盡掃心中苦悶、困惑,就衝去叫道:「姬—﹗」
姬一回頭就見七條抱住莉絲跑至,即說:「快,跟上﹗」發動機車就走。

先說姬在分頭行動後,就到防衛塔,簡單的匯報和交接後,將事情和資料就這樣丟給王國特務和穆帝德的修士,也不管人家說什麼,逕自走去正門要回被扣押的機車,想去找卡莉婭了。
雖然姬並不知道這大宅背裡的陰謀,但這異常多的綠又蛙明顯有問題,而且卡莉婭時間無多了,是以姬在隨便搞掂嬰本身的工作後就急忙騎車去找卡莉婭,這一下樓就見七條與其手中的莉絲,心叫:正好﹗
七條還以為是去看嬰的呢。

姬知道,光是嬰的事已足以讓七條和莉絲擔憂、驚慮夠了,本是打算獨自解決卡莉婭的事,卻是沒想到卡莉婭竟討厭自己到那種程度,而且,她的身體狀況已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只好向法力比自己高的莉絲和受歡迎的七條尋求協助,將卡莉婭受綠又蛙襲擊的事告知眾人…
姬即便不望過去也知七條和莉絲的表情,他只簡單、冷靜地繼續說:「…那婆娘是鍊法師之後,所以妖化的速度比常人慢上許多,而且我在她逃掉的一刻強行將法力灌入她的體內,應該會再拖慢她妖化的速度…」

莉絲和七條知道,表面上討厭卡莉婭的姬是了解卡莉婭厭惡自己的原因的,而這原因很大部份是姬自己性格造成,因而姬對卡莉婭的恨只限口舌之上,即便卡莉婭等人有時會因姬又臭又硬的脾氣而惡意刁難,但姬在不留情的毒罵和暴力相向後,發泄過、就完了,從不記恨。
特別是七條,十分了解姬的他心裡明白,能說話如此冷靜的姬正正表明其內心的焦慮…姬,最痛恨的就是其自身的無能為力。

不倒擔心的只是嬰,離隊往古樓去了。

不倒自行消失,姬和七條趁機將嬰有一半是大頭怪的事告訴莉絲。
接著… …
七條用跑的,姬用機車載住莉絲向莉絲所指、卡莉婭可能所在的方向前進(莉絲本身來自異界,因此對這世界的妖怪不熟,而且與卡莉婭也不過幾面之緣,再者其妖力甚微,所以不太肯定)。
然後… …
姬柔聲地向其後坐的莉絲怒吼:「別哭啦,拜託﹗再講現在最危急的是卡莉婭那半死不活的八婆啊﹗」
莉絲只傷心的抓緊姬背後布料,哭道:「嗚…但是、但是嬰實在太可憐了…鳴~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事嘛?」
姬抓狂:「誰知道—!?」頭又轉回前面,正經說道:「別哭了,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靠你早一點找到卡莉婭,處理完了就去找嬰…所以呢,別哭了,明白嗎?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可以靠誰去救她們倆個了。」
聽著姬言語間的焦急、憂慮,莉絲只點點頭應聲:「嗯~」手拭淚珠,哭腔未去:「…對不起,把你後背都弄濕了。」
正當姬想要回話,嬰的通訊器傳來信號,請求通話…三人只迷茫的注視姬拿起的通訊器上的指示燈,都在想:嬰不是暈了嗎?

分開行動,難以聯繫,所以姬事前花費家產購入三部無線電通訊器,按最可能的分離狀況而姬與七條一部、嬰一部、不倒一部… …
此外,嬰還有用法術鎖定了那吸血鬼和七條的妖力,以紙符和風玲來確認其移動和方向;確認七條的紙符仍在嬰手中,至於確認吸血鬼的則被姬離開貨場時,擅自取走了,後來吸血鬼交還穆帝德負責,就丟了。

姬一接,才知是安傑士來電,他說:「喂喂喂,聽得到嗎?」
姬也不知為何,一聽就火,問:「怎樣!?」
「嬰醒了,正去找你們。」
「什麼—!!?」
三人也都大吃一驚﹗
姬責道:「混帳﹗你竟然讓嬰一個人跑來找我們!?你不是不知嬰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讓她獨自一個!?這…﹗你這笨蛋,難道忘記了答應我什麼了嗎!?」
安傑士:「有啊,我當然記得啦,你和真流離開後,我可沒砍傷一個人咧~」
「唔…﹗」姬幾乎氣絕,大罵:「我管你將天下的人都斬了—最好你自己也給我斬一下﹗混蛋,我們最主要的是想你留下保護嬰啊﹗你…萬一、她,嬰途中又暈過去怎麼辦!?」
安傑士沉默半晌,然後正經笑道:「哼,不會啦,嬰不會倒下的,至少在見到你們之前啊…」
「… …」
安傑士內心愉悅:「你們剛才沒有看見,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嬰當時的神情…那堅毅的眼神、不朽的鬥志和強韌的精神力…」
這就連莉絲也聽不過去,她嬌聲一叱:「安傑士﹗嬰、嬰她本來就是這種臉啊~」
安傑士沒有理會,自個喜道:「唔…終歸是前輩的孩子,作為一個劍士最基本的堅強意志仍是有的…」
七條插話:「就說嬰她本來就這個樣子—還有,你這傢伙到底是怎樣思考的!?居然不阻止嬰,讓她好好的休息﹗」
「我當然知道嬰的狀況啦,怎會不阻止她、要她休息,只是咧…」安傑士:「她變了…」咦!!?正當姬三人以為嬰化身大頭怪時,安傑士續道:「強迫武裝自己心靈和真正的強大是不同的,完全不同…」
嬰飛至,踏住飛升陣、感受七條的妖力、向風玲所指方向,來到。
姬望住跑來的嬰,拿住通訊器,說道:「你這滿腦子只有劍、劍、劍的死劍癡,小心有一日我將全世界的劍都扎進你小子腦中。」
莉絲立即上前扶住將要跌倒的嬰,嬰只抱住莉絲,抬起頭來望住三人,喜道:「莉絲、真流、姬…」
望住嬰那閃亮的眼睛,亦是了解了,安傑士所說的話。

安傑士獨自一人看守犯人。
他結束通話,站立樓頂上仰望天空,藍半天,迎面晨光閃耀,安傑士心情格外開朗,心道:怪不得嬰這女孩仍能喚出青耀啊。

對… …
這就是安傑士了,即使在和嬰交談過後,是現時卡莉婭大宅中,對所發生的事知道得最全面的,但他從不覺得有多大問題…
順帶一提,安傑士沒將大頭怪、嬰的事說與嬰本人,只因姬讓其封口不說。
安傑士:「你當我白癡嗎?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
姬:「我知道你不是白癡,你只是沒神經。」

回到嬰這邊… …
不來也來了,所謂來之安之,只得讓嬰也加入搜索卡莉婭的行動;不過,這之前當然要將事情告訴嬰…

七條與莉絲步行,姬則對嬰說:「上來吧。」側頭向推著的機車示意。
嬰只難為情的一怔:「唔…!?」視線不停在三人臉上飄移。
這時,姬別過臉,不讓嬰瞧見:「身體…」
「… …!?」嬰只臉紅,想起一件事。
「身體還未恢復吧,坐上來…我推你。」姬背著嬰說話支支吾吾的。
「嗯。」嬰輕聲應道,只低住頭,用自然的垂髮遮住紅透的臉,上車坐好。
就這樣走了一段沉默的距離。
平復心情的嬰終於說話了,她將這大宅的陰謀的事說出,使姬更覺得找卡莉婭的逼切了。
接著,嬰又說已從安傑士口中得知姬三人分別去善後的事…
嬰說完了,姬三人都只保持沉默,這一刻,嬰也心下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多了…她心裡自問:我這是怎麼了?我…平時,會有這麼多話嗎?
姬一直想說出卡莉婭的事與嬰,但一想到嬰的性情,實在難以開口,至於七條和莉絲則是等待姬將事情說出而不說話,只憋得心裡難耐。
一時間,氣氛古怪尷尬。

嬰只覺好像突然有種無形的隔膜分割大家,忍不住又說:「姬…說起來,你…居然會替我去做交接和匯報的工作啊,還真是令人意外呀。」
「嗚…﹗」姬上身前跌,是被嬰笑話了,隨即還擊:「誰叫你這小三八居然暈倒了,還昏睡幾個小時,只好我來喇﹗」都沒回過頭來瞧嬰的臉。
聽到姬又罵自己「三八」,嬰竟然是淺淺一笑,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些事情,我在抵達大宅後就已經辦妥了。」
「咿…!?嗚…!!」
看到姬那窘樣,嬰在他身後只掩嘴偷笑。
姬聽到嬰那隱隱的竊笑聲,硬要拗:「我…我啊﹗可是帶齊這幾個月來,我們收集到的資料交給那些混球的,這…那個…是倉促了點…」姬想起當時自己一衝入門,就一口氣的將事情重點說了,然後把東西一拋就閃了,原想著這樣子嬰醒了就不用硬撐去幹這些「多餘」事了,誰知道嬰居然是早做完了,霎那間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就無言了。
嬰只含笑應道:「係~係~我知道了。」
本以為姬會立即反駁的,但他卻是意想不到的安靜…好一會兒,嬰望住姬的背影,只覺得寂靜得有點心寒,嬰盯住姬背後,悄悄的:「姬…」
只看見姬的背影:「嬰…有件事…我…」
「有…什麼事嗎?」
隨著姬停下腳步,七條和莉絲也止步望來;姬轉過身,正面望住嬰,仔細的看嬰的臉容,只覺比起以往柔和多了。
嬰倒是被望得心裡奇怪,她嘴唇稍動,眼珠飄去一邊,說:「姬…你…說話啊。」

姬:「這大宅裡有不少的綠又蛙,我想…應該有人受襲了,男性的話倒反還好,女生就…」
嬰立即變回原來模樣,聲線也開始冰冷,她問:「有人受襲、妖化了?」
姬:「… …」
見到姬的無言,嬰心下思索,然後:「你也曾經作為一個鍊法師,應該知道被綠又蛙襲擊的女性會有什麼後果的吧?她們由妖化、捕食、最後產子,不過就是十多分鐘的事情…」
姬即時問道:「所以你就能毫不留情的將她們都消滅嗎?」
「!!?…」嬰正色說道:「我認同那些被綠又蛙襲擊過的女生的確是很可憐,但你又有沒有想過,她們就那樣活下來了或者比死掉更加痛苦?」
「唔…!?」姬只心答道:我知道—
就撇過頭,想避開嬰那尖銳的視線,卻碰巧望到莉絲的臉;姬說:「莉絲的話,說不定…能救她…」
「別開玩笑了﹗」嬰斥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件多麼危險的事嗎!?當完全妖化後,就會徹底的失去人性,能不消滅嗎?你… …請你不要總以為每隻妖怪都…」忽然注意到身旁的七條,就將後半句話吞下去了。

安靜片刻。
姬:「如果…如果說受襲的是真琴和見野…你怎麼辦了?」
「!!!?…」本是低著頭的嬰暗抽一口涼氣,猛一抬頭盯住姬看,這麼個猛烈動作,失了平衡,身子一痛,往前就倒;姬隨即靠來用身體托住,一手扶住嬰的肩膀。
被扶起坐穩的嬰本想道謝,但想起剛才對姬的一番斥喝就止住了。
卻見姬坐上機車,背住嬰、平靜的說道:「扶好了。」嬰簡單一個動作示意扶住。
姬望去七條、莉絲,只待七條抱起莉絲,就開車。
卻是見到七條忽然的深情望住嬰,嬰是被弄得心裡緊張悸動,但仍裝做冷靜的臉聽七條說:「嬰…能請你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嬰:「??…什、什麼樣的請求?」

七條‧真流:「能讓我成為你最後一只消滅的妖怪嗎?」

七條的這番說話,任誰也嚇了一跳;知道他用意的,都沉默不語,默默地看著。
嬰是被嚇得瞳孔放大,呆然地慢慢低下頭…沉思過後,再次昂然抬首的嬰已是完全回復昔日凜然的神情,她決斷的冷然答應:「好的。」
望住嬰這帶著淡淡絕情感覺的臉,七條只報以微笑:「謝謝。」

就這時候,七條身後方傳來一把悽厲的女聲:「救我…﹗」
眾人望去,就見卡莉婭,都只嚇愣了…
卡莉婭已回復人形,她仍舊身穿的那件上身睡衣現已破爛得只夠遮蔽胸脯,其下半身則以結界用的布條包裹、又系上施法用的麻繩,二者末端都綁在大腿上,而腹部更插住一把其家族特有的銀鍊劍…滿是血痕的肚皮劃開了數道開口滲出鬼駭液體,還流出微弱妖氣…
卡莉婭慘道:「死不了啊~死不了…﹗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殺不死的!?啊呀~七條同學…嗚嗚!!」
其腹中同時傳出哀慟的慘叫聲:「痛…痛啊—!!!」
「咦吖呀啊——!!!!」已精神崩潰的卡莉婭雙手抓頭尖叫,然後…兩手緊握插在自己身上的銀鍊劍、瘋狂的疾刺,就往自己腹中肉插去,她聲竭喝道:「死、死、死—﹗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呀﹗」
隨著劍身每一下的沒入骨、肉的撕裂聲響,其腹中就一聲聲的跟住劇烈悲鳴…終於力盡的卡莉婭跪地大聲喘氣…忽然抬頭盯住七條,就用她那既是僵硬又是猙獰的可悲神情,卡莉婭臉容異常扭曲:「七條同學…救我…救我啊—!!!」

空中。
矣卡德菲洛望著眼下的情形,只愉快地舉起手中紅酒向天自言:「嘿,舞台都準備好了,不知有趣的各位會喜歡嗎?」緩緩反轉杯身倒出紅酒落地:「請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