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魔王的日常

本章節 7877 字
更新於: 2019-09-24
  
  清晨,天還未全亮,還未完全睜眼,就因為懷中人的體溫,感到安心、溫暖,而再度閉眼,只是低頭輕蹭那頭銀髮的動作已經弄醒頭上的雲豆,令牠撲了撲翅膀啾啾叫上幾聲。
  
  第一件事是先關了獄寺手機的鬧鈴。
  
  第二件事才是往浴室去盥洗。
  
  洗漱完畢後,下樓往廚房的路上回憶著廚房裡現在該有哪些食材,想著早餐該弄點什麼好?獄寺比他外表看起來還好養,日式、西式、中式……幾乎弄什麼給他他就吃什麼,只是有時會不滿地表示:「留點活路給我這種一般人吧?萬能大魔王。」
  
  明明他才是不給人留活路的那個。
  
  淘米進鍋浸泡,拿出肉與豆腐整理,清洗青菜,給蘿蔔與馬鈴薯削皮切塊,煮飯,用了兩個鍋子,一鍋煮湯、一鍋燉菜。在湯燒開後將火關小煮軟食材,拿出味增舀了三大匙進湯鍋裡,取了小碟子盛湯試味道時,一雙手臂越過兩側攔腰輕輕抱上,背後被靠上,以著輕輕的力道與慵懶的聲音:「這些事讓我做就好了……」
  
  側著頭靠上背脊的動作像極了撒嬌,充斥著依戀的溫度,所以他才願意起個大早來處理這些食材。忍著轉過身去將他推倒在餐桌上的衝動,回答一句:「就快好了。」
  
  「還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當他這麼問時,回過身對他一笑:「早安吻。」
  
  便可見到他睜大了眼,臉上立刻一陣紅,但還是會雙手摟上自己的頸子,踮起腳尖,將那洗漱後還涼著的唇瓣湊了上來,在自己的唇上留下一道清涼的柔軟觸感,以著羞澀的表情,低語:「早安,恭彌。」
  
  「早安,隼人。」
  
  這麼回應後,那羞澀的神情,會轉化為甜甜的淺笑……那是會融化人心,宛如天使般的輕軟純真……估計全世界只有自己欣賞得到的美景。
  
  所以說,是要逼死多少人呢?這甜美的小怪物。
  
     *     *     *     *     *
  
  早上的飯菜整理出一半做成飯盒,兩人便往地下基地待了些時候,再出來四處走走。原因是雲雀總跟著獄寺,所以沒幾天就被獄寺提醒:「不能只顧我的工作,你也該在你手下面前露露臉。」
  
  所以雲雀會跟著獄寺在地下基地看資料,獄寺也會在那之後陪著他進行以往都會做的領地巡邏,如果時間在下午,一起去學校頂樓睡個午覺是常態,在傍晚時從商店街一帶買點食材回家。
  
  自從歐洲大戰結束後,並盛也變得安靜許多。雖然之前逮到攜帶黑槍的外來份子時會直接滅了他們,但現在回顧起來,在自己變成小孩子的時候,也許已經有許多勢力試著對並盛伸出黑爪,只是被當成針對獄寺的兇爪而被直接處理了。
  
  安靜和平的城鎮、安靜和平的日常,草食動物們口中枯燥乏味的每一日,因為多了個能一起進入夢鄉的人,一切變得如此不同。
  
  在刻意弄得幽暗的風紀辦公室裡,獄寺坐在辦公桌上,背對著大門正對著坐於辦公桌前的雲雀,緊抓著在雲雀的搔弄間快滑下肩的襯衫與外套,忍著輕喘低語:「就不怕給後輩們看到嗎?」
  
  「門窗都上鎖了,能看就讓他們看吧。」
  
  舔著獄寺的腹部,指尖在他的阻擋下只能以小幅度的動作揉捏那胸前的突起,弄得他咬緊牙關低身抱緊自己不停直打顫,那在耳畔不停自牙關中溢洩的溫暖輕喘與低鳴,終於令他無法按捺而起身將他推倒在辦公桌上,解去他的鞋襪與長褲,將身子抵進那白皙的雙腿之間,以舌進攻那不停發著喘息的嘴裡,一手撫著已被他愛撫到硬挺的小傢伙,吐出的液體像在訴說著急欲交合的慾望……
  
  「不想被後輩們發現的話,你不能叫太大聲。」壞笑地在唇舌稍離幾分時提醒。
  
  「真是喜歡欺負後輩的前輩啊……」面帶赧紅並不悅地低聲吐著抱怨的話語,然而應著入侵的動作,全身一顫後便是咬緊牙關的沈默。
  
  「……」邊為著他擴張,雲雀同時也在忍著自身下體的漲痛,注意著那以手背掩去眼睛的忍耐神情,需要分心而想到了:「你很能忍……沒把你幹到完全失去理智都不願意出聲。」
  
  「你以為我是誰?身為黑手黨人怎能隨便就哀哀叫呢?」說著時,那呼吸被打亂了的嘴角微揚。
  
  「……所以說……被做過遭遇拷問的訓練?」停了手上的動作,拿出預留在抽屜裡的保險套。
  
  「……該怎麼說呢?雖然比起被抓住的措施,里包恩先生更注重別被抓到的要領……嗚……」
  
  應著直直貫入身軀的劇痛,獄寺僵直了身子,在雲雀伸手挪開他用以掩面的手腕時,便可見到那被疼痛硬是擠出的淚光。獄寺的身體咬緊著他的下體,緊緊生疼,灼得他快克制不住地想在那之中融解,但還是咬牙忍著,緩緩抽出,再挺入,感受著獄寺指尖傳來的力度,感受著他全身不停打顫。
  
  心臟被揪緊般的疼,低身安撫似地親吻那咬緊了的嘴,低聲提醒:「在我面前,你可以儘量喊疼,我不會傷害你。」
  
  獄寺蹙緊了眉:「不是喊過好幾次了嗎?被你弄到翻白眼的時候。」
  
  先是一愣,才感到好笑:「也是。」
  
  明明總把他折騰得遍體鱗傷,但他說來總是雲淡風輕……這個人的精神,比起他的外表看來要柔韌太多。
  
  『想把所有的精子都給你。』慾望在心中呢喃起。
  
  伏下身緊擁著他,下半身劇烈地抽插,感受著他灼人的脈搏、扣於肩胛那指尖加重的力度,與即將失控的一切。突然想起了他的夢話,在為了忍耐射精衝動而刻意停下動作時,提及:「……跟你做愛不是為了發洩,而是我認為,這是表達愛意最直接的方式。」
  
  失焦的銀眸在此時才勉強聚焦於他的臉上,然後撐起一笑。
  
  「真的是……太直接了……」
  
  滲著汗水的微紅肌膚,為他的笑容多添了一筆嫵媚。
  
     *     *     *     *     *
  
  『有很多事情想讓你知道。』
  
  『我有多喜歡你、我有多無法忍受失去你、你對我有多重要、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時候想嫌膩、只要看著你,怎樣的群聚現場我也能忍受到底……我喜歡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喜歡你所有的表情,我會故意賴床讓你做早飯,只是因為我喜歡你的料理……』
  
  『表達的力度有時會失控,表達的方式有時會弄錯,但你,無論是好是壞,完全接受了……』
  
  『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
  
     *     *     *     *     *
  
  天色漸晚,才從學校圍牆上跳了下來離開學校,雖然校警和所有老師都知道他們,也不會有人阻攔他們出入學校,但總不想出入都要向人報備,所以常常出入不從校門走。
  
  只是,今天當他們才走上幾步,一道黑影破空而來。
  
  雲雀先注意到的是,獄寺那立刻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著『真是個傻孩子。』,出手攔上他的腰往後躍開一大步,看著那黑影落在獄寺跟前,攤了一地難以形容的紫色冒泡物體,還不停地冒出紫色氣體。
  
  「雲雀恭彌!」出現的是意料中的女性嗓音,那曳著一頭紫紅色波浪長髮的美豔女子,臉上有著殺氣騰騰的怒容。
  
  摟著獄寺的腰的掌心感受到異樣的振動與怪異的絞聲,聽著獄寺咬牙發出的聲音:「姐姐……」
  
  「隼人你讓開!姐姐說過要是見到他非把他滅了不可吧?!」碧昂琪撥開一側長髮,再度拿出兩盤毒料理:「之前看在你的份上對你那身傷不好說什麼,但他又是怎麼對待你的?誰都不許欺負我弟弟!」
  
  「對不起……姐姐……之後我會好好向妳解釋清楚,今天……請妳……」
  
  在那話音微弱到聽不清時,雲雀伸了另一手,將那軟下的身子攬進懷裡。
  
  「你竟敢……!」碧昂琪怒極,一手舉起了劇毒料理,只是當她要用力擲出前,她至愛的柔軟童音出聲制止了她:「妳太激動了,雲雀的事情我能解釋,先冷靜一下吧。」
  
  「里包恩……」那表情一秒軟化,但瞪向雲雀的眼睛還有著殺氣。
  
  穿著一身黑西裝的里包恩正坐在一旁的圍牆上,撫著正棲於他的大腿上的列恩:「先看看吧,他們的左手無名指,那對交換了生命之火色彩的戒指。」
  
  「……復合了嗎?」
  
  「賞櫻的那天晚上就復合了哦。」
  
  聽里包恩這麼說,碧昂琪面露訝異的神色。里包恩補了一句:「獄寺一直在躲妳,也難怪妳後知後覺。」
  
  「……真是個傻弟弟……」碧昂琪咬緊了牙,微低下頭,視線落到一旁:「真是……長越大,就和他媽媽越來越像……傻到沒邊了。」
  
  一直沈默著的雲雀這才出聲:「我沒想解釋,如果妳能解氣,接妳幾招也……」
  
  沒等他說完,碧昂琪便打斷了他:「不行,那會讓隼人傷心。換個地方談,我要聽你好好解釋。」
  
  想起剛剛那立刻阻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雲雀微低了頭:「嗯。」
  
  低身抱起了獄寺,領著碧昂琪與里包恩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因為目前的距離,自己家較獄寺家為近。
  
  懷裡的人緊蹙著眉,不停發著冷汗,並畏寒似地不停顫抖著。
  
     *     *     *     *     *
  
  修整竣工的木造大屋裡,碧昂琪主動自廚房拿了兩杯冰茶水,回到客廳,一杯給里包恩,一杯自用,以著充滿愛意與寵溺的眼神看著那西裝幼童拿起茶水慢慢啜飲。
  
  將獄寺放到過去挪給他用的客房臥床上,為他脫去鞋與襪,為他鬆了領子與腰帶,為他挪好枕頭蓋上薄被,憐惜地拂開掩著眼睛的銀髮,將他的手擺正,低頭親吻他的額頭,才起身回到客廳,見那一看過來就是一臉不悅的美麗女子。
  
  坐在碧昂琪對面,雲雀的視線落在桌面上,沈默不語。
  
  良久,碧昂琪先是嘆了口氣,移開似乎瞪他瞪累了的視線,看向一旁:「……我那個傻弟弟……光看他對澤田那個樣,就知道要是談起戀愛來,絕對是吃大虧的那種……雖然我不知道他看上你哪裡,有什麼好理由可以讓你捨棄他?又有什麼好理由可以讓你回到他身旁?背叛過一次的人是沒資格再被愛的。」
  
  雲雀沒出聲,只是靜靜聽著碧昂琪的話。見他一直沒反應,碧昂琪的怒氣也越來越大:「你知道你背叛的可是在神前的誓言嗎?!做好一生一世相守的約定!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對神起過誓!你絕對會保護他、不讓他受傷害的!但你竟然!」
  
  所以想起了穿著一襲潔白禮服的那人,為他戴上戒指後,露出了十分可愛的笑容。
  
  那本該是最美好的回憶,因為他的決定,那回憶,染上了悲傷的色彩,看著那人,獨自走在無人的小徑上,默默落淚的背影。
  
  最有資格說出碧昂琪這段話的人,隻字未提,一個人承受著不該由他承擔的傷害,安靜地離開。
  
  一直沒出聲的里包恩,這時才開口:「所以說,能讓雲雀做到這種程度,也只有妳的傻弟弟了。妳應該知道雲雀並不是看上了其他人才和獄寺提的離婚吧?」
  
  「里包恩……」碧昂琪的態度立刻軟化。
  
  「是因為太在乎了才會選擇放手。就說剛剛好了,第一盤劇毒料理飛過去時,獄寺想都沒想就出來擋,如果妳是雲雀,老是看他那個樣子,妳不會害怕嗎?就算雲雀再怎麼有自信,那麼多次下來,還讓獄寺當他的面重傷一次,不可能不會害怕的。」
  
  「這……」
  
  里包恩看著碧昂琪低頭蹙眉咬著唇,再啜了一口茶水當休息,才繼續:「至於雲雀會回到獄寺身邊,是我的功勞唷。因為我認為兩個還深愛對方的人就這麼分開是很可惜的事,所以給雲雀好好上了一課,讓他明白不需要害怕還沒發生的事。既然意外什麼時候降臨都不意外,為何不趁人還活著時好好把握時間呢?」
  
  「原來是里包恩你……」碧昂琪再度抬頭望向里包恩時,一臉愛慕崇拜、閃閃發亮:「這麼為隼人著想……」
  
  「所以妳別怪雲雀了,為了妳那個傻弟弟,這回可是徹頭徹尾當個大壞人了。雲雀也還年輕,會犯錯、會衝動,身為年長者的我們,就是要為年輕人製造可以彌補過錯的彈性空間呀。」
  
  聽了里包恩的話,碧昂琪輕嘆口氣,先是瞪了雲雀一眼,才別過頭去:「唉……要是談起戀愛,隼人一定是吃大虧的那個……幸好他看人的眼光還不錯,選了個不會辜負他的男人。」
  
  「嗯,要說獄寺的貴人運不錯,還是眼光好呢?能讓他付出一切的兩個男人--阿綱和雲雀,都是不會辜負他的男人。」
  
  里包恩說著,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雲雀,便是一笑:「時間不早了,我們就此告辭。」
  
  「嗯,也到晚餐時間了。」碧昂琪低身以她纖細的手臂抱起了里包恩。
  
  里包恩噘起嘴來:「不得不說說獄寺,不是當坦的命卻偏偏都要第一個衝出來坦,有幾條命都不夠。」
  
  碧昂琪低頭看著他仍是一臉寵溺:「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媽媽應該有做我們的晚餐。」「嗯。」
  
  聽著那對年齡差情侶越來越遠的閒聊與腳步聲,在大門的開關聲後,才起身,往那未開燈的客房走去。
  
  『那不是用來傷害他的理由。』
  
  『面對懲罰的覺悟,我有,承受痛苦的能力,我有……做下決定,該承擔的我不會有第二句怨言,但他呢?』
  
  開了夜燈,在暈黃的光線下,坐在床沿,看著那咬牙蹙緊眉間的表情,還不停地發著冷汗。雲雀為他拭汗時,勉強睜了眼,看向雲雀,撐起一笑:「都這麼晚了……看來我今天晚餐是別想了。放著讓我一個人休息就好,你快去吃點東西,別把晚餐耽擱了。」
  
  雲雀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稍久,獄寺歛了笑,垂下眼簾:「抱歉……我該早點向姐姐說清楚,光是顧著玩,忘了姐姐有多擔心我的事,讓她來找你的碴……」
  
  「……你不需要道歉。碧昂琪把你託付給我,原本就是我該向她負責。」
  
  獄寺想起了,在義大利總部時,碧昂琪對雲雀說過的話。明明那只是場鬧劇而已……
  
  「……等我能下床,我會去向姐姐說清楚。」
  
  「不是不能見到她嗎?」一見到碧昂琪就夠讓獄寺立刻跪的,雲雀並不怪他為什麼事情拖到現在沒向他姐姐說清楚。
  
  「放心,對策我有的是。」
  
  那自信帶了點狡黠的笑容,莫名讓人安心。
  
     *     *     *     *     *
  
  隔天上午,獄寺一個人站在澤田家大門口,像給自己打氣似地點了個頭,握著拳,按下門鈴,並立刻自口袋裡拿出一副墨鏡戴上,那是一副以奇異筆塗得全黑的不透明鏡片。
  
  兩分鐘後,來開門的是綱吉的媽媽:「哎呀,是獄寺君,可是今天阿綱去上課……」
  
  「伯母好。」獄寺恭敬地敬禮後,說出今天來的目的:「今天我是來找我姐姐的。」
  
  「碧昂琪小姐嗎?」奈奈往內看了一眼,碧昂琪便出現在她身旁,以著嚴肅的語氣:「隼人啊……為了昨天的事來的嗎?」
  
  「是。」雖然看不見眼前的景物,但還是可以透過鏡框下的小道區域見到前方兩名女性的腳部。至少走路時不會跌倒吧?
  
  奈奈堆了滿臉笑:「進來吧,我去拿點飲料給你們。」
  
  跟著伯母與姐姐的腳步,小心著腳下,進了屋,在客廳裡找了位置坐下,聽著小孩的聲音吵鬧了一下,伯母在他面前的桌上放了杯子,聽見玻璃杯磕上木桌發出的小小聲響:「謝謝伯母。」
  
  「剛好我要出去買點東西,家裡就拜託你們了。」伯母這麼帶笑說著,便聽到里包恩自極近距離傳來的聲音:「媽媽放心好了。」
  
  「有小里包恩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一平、藍波,準備好了嗎?要出門了。」
  
  聽著小孩子的哄鬧聲、跑過玄關的腳步聲、門的開關聲後,屋裡便歸於寂靜了。
  
  「隼人……」碧昂琪先出聲。
  
  「是!我今天一個人過來解釋我和雲雀的事情了!」像要鼓足勇氣那般大聲表態。
  
  坐在他對面的里包恩與碧昂琪看著那坐在獄寺身旁的人,再看看獄寺,發了一聲:「喔。」
  
  「對姐姐相當抱歉,賞櫻那天我就該和妳說清楚的,其實我和他早就復合了。」獄寺收歛了音量,微低下頭:「但是我很不安,老實說對於我和雲雀還能在一起多久,這件事我也沒把握……想著才跟妳說我們復合,沒幾天又分了的話,也很麻煩對吧?我不想讓自己的私事一直麻煩到你們,所以才一直拖著沒好好向妳說清楚,反而造成妳的負擔,十分抱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我只是認為我必須代替爸爸和你媽媽,親眼看你得到幸福。」頓了數秒,碧昂琪軟下了音調:「也許我是做得過火了,我才是該道歉……」
  
  「……謝謝,姐姐。」
  
  里包恩問:「既然你感到不安,為什麼又和雲雀復合了?」
  
  「……既然是隨時都要準備赴死的黑手黨人,雖然不安,也許是我的自私,我自己也很混亂,但比起糾結在這上面,若是能讓雲雀開心,過一天是一天吧……」獄寺稍稍停頓,嘆笑一聲後:「所以我決定了,只要他還想跟我在一起,我就會陪他。不安什麼的,可以放著不管,比起我自身,我更在乎他。」
  
  「所以說你傻……」碧昂琪低頭扶著額,低聲地。
  
  「雖然沒什麼確切的跡象,但是,要是我死之前,能讓雲雀更喜歡這世界一點,那就好了。」獄寺輕輕笑起:「因為,你們也知道,那個人除了打架跟變強之外,已經沒其他愛好了。」
  
  「那對他而言沒什麼必要吧?」里包恩冷淡地回問。
  
  「但我也沒什麼能給他的了。」獄寺這麼淺笑回應:「沒有他的日子,我就只是個工作機器,所以我想回報他對我的好。」
  
  「傻到沒邊了……」
  
  感覺壓低了頭的碧昂琪正氣得發抖,獄寺收了笑,吞了口口水,沒意外地聽到碧昂琪生氣地吼起:「你這個笨蛋!你要多為自己想想!如果你不任性!他就沒機會寵你了!多留點機會讓他寶貝寶貝你啊!大傻瓜!!!」
  
  「姐姐,妳知道嗎?雲是繫不上繩子的哦……」雖然看不見,但獄寺還是向著那方向:「與其再失去他時痛得要死要活的,不如現在就別習慣他的溫柔。要得多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這樣不會對他太好了嗎?」碧昂琪的聲音聽來恨恨地。
  
  「別擔心,姐姐,」獄寺偏了頭,扯起一笑:「那是我的覺悟。」
  
  狠瞪了一直看著獄寺的雲雀一眼,碧昂琪不再說什麼。
  
  靜默良久,獄寺問:「姐姐可以別再找他的麻煩嗎?無論之後還會發生什麼事。」
  
  碧昂琪撥了下長髮,蹙著眉:「不會再找他麻煩,你都說到這份上了……」
  
  「那麼,我也該去地下基地看看部下的工作情況了。」獄寺起身,敬了個禮:「祝里包恩先生和姐姐身體健康、一切順心,再會。」
  
  「再見。」
  
  看著獄寺踏出門後取下墨鏡離開的背影,與雲雀在隔了段距離後才跟上的背影,里包恩頗有感慨地開口:「雲都讓他牽著跑了還覺得繩子繫不上嗎?」
  
  「真令人擔心……」碧昂琪蹙著眉低語。
  
  「有雲雀在,不用擔心。」「就是因為是他才令人擔心。」
  
  「就說不用擔心了。」里包恩壓下帽簷,冷淡地低語:「一旦被那暴風捲進去,能脫身的機率幾乎為零。妳不明白,妳弟弟的外表加上他的感情觀有多暴力。」
  
  「?」
  
  「幸好妳弟弟是個中空的笨蛋。」
  
  「???」
  
  「雖然因為中空的關係威力更強。」
  
  「?????」
  
     *     *     *     *     *
  
  傍晚,先回到獄寺家的雲雀等到了獄寺入門時的一句:「我回來了。」
  
  脫了鞋子進屋,問:「今天巡邏情況還好嗎?」
  
  雲雀一直沒作聲,在他朝客廳走來時,迎上,將他緊緊擁入懷裡。獄寺先是一愣,才是一笑:「那是我姐姐,又不會吃了我,放心吧。」
  
  自早上在澤田家就一直忍耐著的,想擁抱他、想碰觸他的慾望……
  
  「恭彌?」雖然被抱得有些疼,但還是以著笑容:「別太用力,壓壞就很可惜了。」
  
  這時才注意到獄寺手上似乎抱著什麼,稍稍退開,注意到那是一個綁上緞帶的白色紙盒。
  
  「是蛋糕。今天五月五日,想起什麼了嗎?」獄寺以著可愛的笑容,轉身將紙盒放上桌子,解開緞帶、拿起盒蓋,展示出那僅有五寸大小的圓形鏡面蛋糕,草綠色大理石紋的鏡面塗層上以巧克力膏寫上雲雀的名字,栗子裝飾並綴上金色簡單紋飾而顯得美麗高貴:「你不喜歡太甜膩的,所以選了抹茶口味,你不喜歡人多,所以沒叫其他人來……不喜歡蛋糕沒關係,吹了蠟燭許過願,不吃也無妨,這種大小我一個人也消耗得掉。要現在慶祝還是晚飯後再慶祝?」
  
  『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訴你。』
  
  『但我發現,我忽略了你的聲音。』
  
  『愛的真諦,你認真並小心地揉進我們的生活裡。仔細地聆聽、安靜地領會,那麼,我就會更愛你。』
  
  『我明白你的不安,因為此刻的我……也會害怕失去你。』
  
  自他的後方擁上他,將下巴抵上那並不強壯的肩膀,低語:「現在慶祝吧,我想許願。」
  
  「嗯。」獄寺回以一笑,為蛋糕插上蠟燭、點上火,低聲為他唱起生日快樂歌,雙手輕輕打著小聲的拍子,在那微弱的燭火躍動間,一切是如此溫暖人心。
  
  在唱完後,帶笑提醒:「許願吧,壽星。」
  
  「我的願望是……」
  
  正當雲雀低聲開口時,獄寺阻止了他:「願望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會實現不了。」
  
  「沒關係,這個一定能實現。」雲雀揚起一笑:「我的願望是,今晚你扮成兔子的樣子,讓我綁在床上玩。」
  
  「你!」獄寺先是臉紅加炸毛,但很快地視線落向一旁:「好啦……今天壽星想玩我就陪你。」
  
  雲雀吹熄了蠟燭。
  
  『不求富貴、不求白頭……不要你比我先走,也不想丟下你先走。』
  
  『我的願望是,和你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