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水至清則無魚
本章節 3475 字
更新於: 2019-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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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南的義風堂吃過早餐之後，我在霸禹及邯吟的帶領之下前往塔南商業區。
最為光明及熱鬧的角落，勢必有著最深沉的黑暗，無非是所有光鮮亮麗城市的必然現象。可以說不管在哪個世界裡，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不可避免的存在著「分組分堆」與「階級鬥爭」。
我看著在街道上或坐或臥，全身髒兮兮且散發惡臭的夜人乞丐，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慨。
夜裡和劍星聊過之後，看著與光界如此相近的階級呈現，不禁令我懷疑自己的降臨，是否真的為這個世界帶來好的改變？抑或，莫英和我兩人的願望，竟任性地將意念與靈力的世界給定了型呢？
人與人之間的惡意，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會不會是我們所帶來的災厄？
「我們到了，九方俠士。」跟著霸禹來到商業區最為繁華的中心部位，一群衣衫襤褸的夜人流浪者正圍著一個看板。
「這是？」我仔細端詳被使用了相當久的老舊看板，上面橫七豎八、毫無秩序地貼滿了種種告示。
「請求南柯……給奪走我的房子與財產的貴族降下死亡。」
「請求南柯，為我被擄走、賣給萬塔伊成為奴隸的妹妹復仇。」
「請南柯給予我從一無所有的現況當中獲得重新站起來的雙腿與力量。」
細數看板上無數的請求，每一件都來自不平等的剝削、歧視、奴役，是藏於無可申紓的胸膛深處，那些難以對王國貴族追討的壓榨。
「這些委託，全部都是由我和霸禹，以及塔南幾乎半個城市的居民一起共同解決的。然而在這個看板上的委託，依舊永遠都接不完。」 邯吟淡淡地說，帶著深邃的苦澀面容。
「也就是說，城裡除了貴族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是飛賊團『南柯』的一員。」我木然地望著仍被爭相貼上新委託的雜亂告示板，「就連整個義風堂塔南分部也是飛賊團的一份子，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你的任務註定要失敗。」霸禹點了點頭，「九方俠士，不……應該稱您一聲『真神』先生吧。您作為『神』的降臨，究竟能為這個城市帶來怎樣的意義，就由我們的首領來做個確認吧。」
霸禹從懷裡拿出一片潔白的骨片，交到我的手上。從骨片當中，傳出與神道眾一脈截然不同的靈力氣息。
「這是？」我狐疑地望著霸禹。
「這是『引路石』、『道標』、『鑰匙』……愛怎麼稱呼都可以，總而言之，是個能夠帶你到首領身邊的東西。」邯吟撥了撥酒紅色的頭髮。
「在你心中默想著要見到『南柯』的首領，然後試著漫無目的散步看看吧。這麼一來，你將走進他的『寢所』。」
（寢所。）
聽見這個稱呼，我的皮暗暗發麻。
「我知道了。」
帶著踏上未知境地，見到不可思議之人的心情，我手上拽著靈力骨片，往大道的隨便一個方向踏出了步伐。
彷彿受到什麼無形之物的指引，我走在看來稀鬆平常的路上，周遭的景色就像是與某種未知世界逐漸交融一般，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之下發生了轉變。
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走在深邃而濃厚的迷霧當中，視線裡的景色有著微弱的違和感，但我的腦海中的認知，又拚命地把它修正為可觀測的景象。等到我回過神來，已身處於陌生的建築物當中。
冷而灰暗的金屬牆上，有著ＬＥＤ的微光散佈其上，在宣示著它們不容質疑的時空錯置感。由近代科技所構成的機械元件，正顯示著不斷掃掠而過的各種數值。
毫無疑問，這個地方是某個實驗室，而且絕對不存在夜界。
「偵測到人員進入，開啟照明。」
無感情的電子音響生冷地響起，照明設備隨即一同提高了亮度。白淨而有些刺眼的現代化照明，讓我的雙眼隱隱作痛。
「您來了，我在這裡，不算很盛大地歡迎你。」
一位身上披著白袍，掩蓋極端散漫的吊帶西裝，並頂著一頭棕色蓬亂頭髮的男人靜靜地看著我，普普通通的身材，使得他在這個明亮的寬敞空間裡顯得更為矮小。
樣式簡單的金屬圓眼鏡，有著少許扭曲，鏡片上滿佈細微的刮痕，使得他的眼前看起來薄霧一片，難以看清他的眼神。蠟黃膚色，與乾燥雜亂的頭髮組合起來，整體十分頹廢，呈現令我非常熟悉的氛圍。
沒錯，那就像是當年沉迷於研究，與世界近乎隔絕的我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宅男工程師的模樣。
他定定地觀察了我一陣子，露出了微笑。
「還真是誇張的改造呢，那套提供給高強度保全工作使用的『戰術特勤服』。」
「你知道這套衣服？」
「那當然了。」男子點了點頭，「那可是『原點』的大作呢，九方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了。」
這個人不但認識我，甚至和我處在同一個時代嗎？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愴然，縈繞在我的心頭。
「我名叫『九印』，姑且算是飛賊團『南柯』的首領，我想您在『外面』已經有聽說過這件事了吧。」名叫九印的男人，露出了歪斜的笑容，用微弱而乾澀的聲音說著。
「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我還是單刀直入地說吧。」我趨前和九印尋常地握了握手，就像是在「原點」與客戶見面的時候一樣，「我是九方豫，曾是『原點』的專案工程師。照你的穿著打扮，想必你也來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次元吧。」
「正是如此。」九印點了點頭，「您從飛賊團的名稱也大概猜到了吧，恐怕我們來自相同的世界。」
「南柯……」我彷彿咀嚼一般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莫非，您是南柯的員工？」
「沒錯，我是研究發展部的，偶爾跨足能源供給部……我也知道您和『莫英』是我們公司冷凍服務部門的客人。」九印推了推他的圓眼鏡，「但很遺憾，我並不知道冷凍服務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使得次元發生了錯位，最後導致我們落入夜界。」
「照您的口氣說來，您也見過莫英了吧？」
聽到我講的這句話，不知為何，感覺他藏在鏡片後的眼神似乎閃爍了一下。
「接近千年以前，我首次『干涉』這個世界的時候，確實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彷彿要將久遠的記憶吞嚥下去一般，九印以一種接近呢喃的語調說著，「有關我們為什麼要以飛賊團的身份行動，也是基於我的『實驗』和『故人的委託』吧。」九印露出一抹難以揣測的笑容。
「八百年前，你尋找的女孩，也就是莫英再度現身在我的眼前，拜託我協助維護世界的秩序，所以我透過散佈於各處的飛賊團『南柯』，去補足義風堂做不到的事情。」他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普通狀況下，我根本就不會想去做這麼麻煩的事情。這種如此自討苦吃的差事，竟然一作也八百年了。」
想不到我離開朱印，踏上化奇之後所做的第一個決定：加入義風堂，最後竟也將我引導到與莫英有關的因果之中嗎？
「畢竟因為義風堂的運作非常理想化，那是建立在『領導者都是聰明人』的情況下為人民解決困難的組織。很遺憾，這個世界成形的時候，把笨蛋和獨裁者也一起重現了，搞到後來，連塔南的義風堂都因為無法繼續奉行『不干涉國家政治』這個信條，整個加入了『南柯』的行列。」
「那麼具體來說你們都做些什麼呢？」我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九印，「竟然是受莫英之託？」
「我們直接為無力反抗的黎民百姓出力，脫離權貴的蠻橫掌握及剝削，並維持一定程度的階級流動。有必要的話，我們也針對世界情勢去判斷，在各國之間進行間諜、滲透和破壞工作。」男人臉上像是講著別人的事情一樣，風紋不動的表情透發著旁觀者的冷漠，「殺人……集團戰鬥，搧動對立並在其中找到仲裁點，從而建立人民生活的新風貌。就算是再髒的手腕，能作的事情我們都做。」
「這豈不就像是黑道嗎？」我捏了一把冷汗說。
「我不否認。」九印微笑著說，「有句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我想九方先生不會天真到覺得這個世界只需要『檯面上』的秩序就能夠運作吧？」
「確實如此……」
再怎麼不情願，即使夢想很帶感，但現實始終很骨感。有太多事情，是再多規定、法律、正義和社會認同，也難以完備的。
塔南的情況更是如此，在眾多的資源都被王國及封建貴族所掌握的現況下，很難期待弱勢族群可以被公平地對待。
化奇在我和神道眾的強力干涉之下，甚至從封建體制當中獨立，成為新興國家，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南柯飛賊團所做的事，雖然手段上有一些差異，但或許本質上與我們神道眾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從塔南的民眾反應看起來，南柯似乎並不只是個飛賊團，更是他們心中的真正義士。」我帶著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謝謝你為人民做的一切。」
「我？為人民？」九印挑了挑眉毛，「才沒有你講的那麼高尚偉大，哼哼，我只是覺得很好奇我所創建的『潘查』靈術體系有不有趣，而且藉由靈術的使用現況來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而已，幫助莫英這個小妮子，還有她請求我為你準備好的這個『世界』，只是『順便』而已……」
「是叫做『術之國潘查』吧？可以讓夜界的人們透過修行來使用靈術的國家。這麼說來，九印先生莫非也正是『潘查』之王？」
「這麼說不精準。」
九印取下他的眼鏡，散漫的眼神當中透發著獪黠的光芒。
「更準確地說，可以叫我『術神』，『真神』先生。」
在塔南的義風堂吃過早餐之後，我在霸禹及邯吟的帶領之下前往塔南商業區。
最為光明及熱鬧的角落，勢必有著最深沉的黑暗，無非是所有光鮮亮麗城市的必然現象。可以說不管在哪個世界裡，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不可避免的存在著「分組分堆」與「階級鬥爭」。
我看著在街道上或坐或臥，全身髒兮兮且散發惡臭的夜人乞丐，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慨。
夜裡和劍星聊過之後，看著與光界如此相近的階級呈現，不禁令我懷疑自己的降臨，是否真的為這個世界帶來好的改變？抑或，莫英和我兩人的願望，竟任性地將意念與靈力的世界給定了型呢？
人與人之間的惡意，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會不會是我們所帶來的災厄？
「我們到了，九方俠士。」跟著霸禹來到商業區最為繁華的中心部位，一群衣衫襤褸的夜人流浪者正圍著一個看板。
「這是？」我仔細端詳被使用了相當久的老舊看板，上面橫七豎八、毫無秩序地貼滿了種種告示。
「請求南柯……給奪走我的房子與財產的貴族降下死亡。」
「請求南柯，為我被擄走、賣給萬塔伊成為奴隸的妹妹復仇。」
「請南柯給予我從一無所有的現況當中獲得重新站起來的雙腿與力量。」
細數看板上無數的請求，每一件都來自不平等的剝削、歧視、奴役，是藏於無可申紓的胸膛深處，那些難以對王國貴族追討的壓榨。
「這些委託，全部都是由我和霸禹，以及塔南幾乎半個城市的居民一起共同解決的。然而在這個看板上的委託，依舊永遠都接不完。」 邯吟淡淡地說，帶著深邃的苦澀面容。
「也就是說，城裡除了貴族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是飛賊團『南柯』的一員。」我木然地望著仍被爭相貼上新委託的雜亂告示板，「就連整個義風堂塔南分部也是飛賊團的一份子，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你的任務註定要失敗。」霸禹點了點頭，「九方俠士，不……應該稱您一聲『真神』先生吧。您作為『神』的降臨，究竟能為這個城市帶來怎樣的意義，就由我們的首領來做個確認吧。」
霸禹從懷裡拿出一片潔白的骨片，交到我的手上。從骨片當中，傳出與神道眾一脈截然不同的靈力氣息。
「這是？」我狐疑地望著霸禹。
「這是『引路石』、『道標』、『鑰匙』……愛怎麼稱呼都可以，總而言之，是個能夠帶你到首領身邊的東西。」邯吟撥了撥酒紅色的頭髮。
「在你心中默想著要見到『南柯』的首領，然後試著漫無目的散步看看吧。這麼一來，你將走進他的『寢所』。」
（寢所。）
聽見這個稱呼，我的皮暗暗發麻。
「我知道了。」
帶著踏上未知境地，見到不可思議之人的心情，我手上拽著靈力骨片，往大道的隨便一個方向踏出了步伐。
彷彿受到什麼無形之物的指引，我走在看來稀鬆平常的路上，周遭的景色就像是與某種未知世界逐漸交融一般，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之下發生了轉變。
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走在深邃而濃厚的迷霧當中，視線裡的景色有著微弱的違和感，但我的腦海中的認知，又拚命地把它修正為可觀測的景象。等到我回過神來，已身處於陌生的建築物當中。
冷而灰暗的金屬牆上，有著ＬＥＤ的微光散佈其上，在宣示著它們不容質疑的時空錯置感。由近代科技所構成的機械元件，正顯示著不斷掃掠而過的各種數值。
毫無疑問，這個地方是某個實驗室，而且絕對不存在夜界。
「偵測到人員進入，開啟照明。」
無感情的電子音響生冷地響起，照明設備隨即一同提高了亮度。白淨而有些刺眼的現代化照明，讓我的雙眼隱隱作痛。
「您來了，我在這裡，不算很盛大地歡迎你。」
一位身上披著白袍，掩蓋極端散漫的吊帶西裝，並頂著一頭棕色蓬亂頭髮的男人靜靜地看著我，普普通通的身材，使得他在這個明亮的寬敞空間裡顯得更為矮小。
樣式簡單的金屬圓眼鏡，有著少許扭曲，鏡片上滿佈細微的刮痕，使得他的眼前看起來薄霧一片，難以看清他的眼神。蠟黃膚色，與乾燥雜亂的頭髮組合起來，整體十分頹廢，呈現令我非常熟悉的氛圍。
沒錯，那就像是當年沉迷於研究，與世界近乎隔絕的我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宅男工程師的模樣。
他定定地觀察了我一陣子，露出了微笑。
「還真是誇張的改造呢，那套提供給高強度保全工作使用的『戰術特勤服』。」
「你知道這套衣服？」
「那當然了。」男子點了點頭，「那可是『原點』的大作呢，九方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了。」
這個人不但認識我，甚至和我處在同一個時代嗎？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愴然，縈繞在我的心頭。
「我名叫『九印』，姑且算是飛賊團『南柯』的首領，我想您在『外面』已經有聽說過這件事了吧。」名叫九印的男人，露出了歪斜的笑容，用微弱而乾澀的聲音說著。
「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我還是單刀直入地說吧。」我趨前和九印尋常地握了握手，就像是在「原點」與客戶見面的時候一樣，「我是九方豫，曾是『原點』的專案工程師。照你的穿著打扮，想必你也來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次元吧。」
「正是如此。」九印點了點頭，「您從飛賊團的名稱也大概猜到了吧，恐怕我們來自相同的世界。」
「南柯……」我彷彿咀嚼一般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莫非，您是南柯的員工？」
「沒錯，我是研究發展部的，偶爾跨足能源供給部……我也知道您和『莫英』是我們公司冷凍服務部門的客人。」九印推了推他的圓眼鏡，「但很遺憾，我並不知道冷凍服務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使得次元發生了錯位，最後導致我們落入夜界。」
「照您的口氣說來，您也見過莫英了吧？」
聽到我講的這句話，不知為何，感覺他藏在鏡片後的眼神似乎閃爍了一下。
「接近千年以前，我首次『干涉』這個世界的時候，確實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彷彿要將久遠的記憶吞嚥下去一般，九印以一種接近呢喃的語調說著，「有關我們為什麼要以飛賊團的身份行動，也是基於我的『實驗』和『故人的委託』吧。」九印露出一抹難以揣測的笑容。
「八百年前，你尋找的女孩，也就是莫英再度現身在我的眼前，拜託我協助維護世界的秩序，所以我透過散佈於各處的飛賊團『南柯』，去補足義風堂做不到的事情。」他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普通狀況下，我根本就不會想去做這麼麻煩的事情。這種如此自討苦吃的差事，竟然一作也八百年了。」
想不到我離開朱印，踏上化奇之後所做的第一個決定：加入義風堂，最後竟也將我引導到與莫英有關的因果之中嗎？
「畢竟因為義風堂的運作非常理想化，那是建立在『領導者都是聰明人』的情況下為人民解決困難的組織。很遺憾，這個世界成形的時候，把笨蛋和獨裁者也一起重現了，搞到後來，連塔南的義風堂都因為無法繼續奉行『不干涉國家政治』這個信條，整個加入了『南柯』的行列。」
「那麼具體來說你們都做些什麼呢？」我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九印，「竟然是受莫英之託？」
「我們直接為無力反抗的黎民百姓出力，脫離權貴的蠻橫掌握及剝削，並維持一定程度的階級流動。有必要的話，我們也針對世界情勢去判斷，在各國之間進行間諜、滲透和破壞工作。」男人臉上像是講著別人的事情一樣，風紋不動的表情透發著旁觀者的冷漠，「殺人……集團戰鬥，搧動對立並在其中找到仲裁點，從而建立人民生活的新風貌。就算是再髒的手腕，能作的事情我們都做。」
「這豈不就像是黑道嗎？」我捏了一把冷汗說。
「我不否認。」九印微笑著說，「有句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我想九方先生不會天真到覺得這個世界只需要『檯面上』的秩序就能夠運作吧？」
「確實如此……」
再怎麼不情願，即使夢想很帶感，但現實始終很骨感。有太多事情，是再多規定、法律、正義和社會認同，也難以完備的。
塔南的情況更是如此，在眾多的資源都被王國及封建貴族所掌握的現況下，很難期待弱勢族群可以被公平地對待。
化奇在我和神道眾的強力干涉之下，甚至從封建體制當中獨立，成為新興國家，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南柯飛賊團所做的事，雖然手段上有一些差異，但或許本質上與我們神道眾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從塔南的民眾反應看起來，南柯似乎並不只是個飛賊團，更是他們心中的真正義士。」我帶著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謝謝你為人民做的一切。」
「我？為人民？」九印挑了挑眉毛，「才沒有你講的那麼高尚偉大，哼哼，我只是覺得很好奇我所創建的『潘查』靈術體系有不有趣，而且藉由靈術的使用現況來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而已，幫助莫英這個小妮子，還有她請求我為你準備好的這個『世界』，只是『順便』而已……」
「是叫做『術之國潘查』吧？可以讓夜界的人們透過修行來使用靈術的國家。這麼說來，九印先生莫非也正是『潘查』之王？」
「這麼說不精準。」
九印取下他的眼鏡，散漫的眼神當中透發著獪黠的光芒。
「更準確地說，可以叫我『術神』，『真神』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