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與吶喊(之二)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一陣夜風掠過嶽麓高中寬廣的操場。一前一後模糊的吶喊聲傳入耳中，洛青調轉視線，疑惑的歪了歪頭。
　　「聽起來像是小南跟凌華啊，但是怎麼可能──喂，曜亞，你說呢？」
　　沒有得到回應，洛青嘖了一聲，煩躁的轉過頭去。
　　「渾蛋曜亞，我在跟你說話啊？」
　　少女身後，曜亞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說道。
　　「洛青，看來這場宴會，我跟你都註定都是配角的份了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曜亞？」
　　「喂，還是不懂嗎？你應該沒有遲鈍到這種地步吧？」
　　曜亞停頓了一下，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豎起食指。
　　「『罪的對辭』啊、然後『貫穿四場宴會的即是真實』。這樣一講，就明白了吧？」
　　望向睜大了眼睛的少女，青年哈哈大笑，毫無預警的拉住洛青，朝三棟教學大樓的方向直奔而去。
　　猛然間回過神來，洛青咒罵了一聲，試圖甩開曜亞，手掌卻被青年牢牢的握住。
　　少女瞥了曜亞一眼，憤怒的吼道。
　　「曜亞，這一場蘭亭宴，絕對是我的勝利！」
　　感受著打在臉上的涼風，曜亞不顧身旁又驚又氣的洛青，爽朗的喊道。
　　「──洛青，我啊，說不定只是想要再一次像這樣，跟你還有大家一起在校園裡盡情的奔跑而已。不，一定就是這樣吧？」
　　洛青不由自主的一愣，咬住下唇，從側面注視著青年像是小孩一般，既燦爛又天真的笑臉。
　　
　　「太慢了！你的能耐就只有這點程度嗎？葛薇兒！」
　　「閉嘴，仲鳴雨！你才是，可別被我給拋下了！」
　　從校門口傾斜而上，灰色的中軸穿越教學大樓與操場中間，延伸到嶽麓高中的圖書館前。
　　銀亮的月色下，將中軸作為百米賽跑的舞台，薇兒與鳴雨肩並著肩，互不相讓的向前方展開衝刺。
　　然而，除了速度上的競賽外，兩人猶如在等待著什麼似的，危險的目光不時射向對方。
　　「仲鳴雨，你是個男人對吧？是的話就給我先開口啊！」
　　諷刺的語聲傳入耳中，鳴雨冷冷一笑，不屑的答道。
　　「不，葛薇兒，這種時候是女士優先才對吧？」
　　「混帳鳴雨，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紳士了！」
　　三步併作兩步的衝上階梯，薇兒繞過花壇，手肘立起，順勢重重撞上鳴雨的側腹。
　　鳴雨悶哼了一聲，臉孔在衝擊下劇烈扭曲，腳步卻絲毫不慢，緊緊的保持在薇兒的左側。
　　眼見愈來愈接近圖書館，少女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嘴唇緊抿著。
　　快速把嶽麓之星拋在身後，薇兒終於忍耐不住，自暴自棄的大喊出聲。
　　「啊，真是夠了！希望某個指考笨蛋，能快一點察覺到我的心意！」
　　「哈哈哈，還真是狼狽呢，葛薇兒！」
　　藉著階梯的助跑高高跳起，鳴雨躍過雕像，得意的吼道。
　　「總有一天，我一定親手幹掉曜亞，讓他連一句囂張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果然是個自我意識過剩的笨蛋弟弟。」
　　「你說什麼！」
　　夏季深邃的夜空下，兩人踏上圖書館前的台階，你來我往的鬥嘴聲響徹寂靜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