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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0819 字
更新於: 2019-08-25



  在那之後,因為現場畫面紅紅的很難看,所以他們向其他人報告了以後,換個地方再談。

  在瓦列斯的決定下,他們沒有把信子的事情也跟其他人說。古斯塔夫則是覺得信子的公主身分需要額外護衛,所以也跟著,但是他一跟,信子就緊緊抓著瓦列斯的衣服,躲在另一邊,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

  (……)

  (……不會吧?信子小姐。拜託喔?)

  (吵、吵死了!)

  信子滿臉通紅,抬起右腳想要踢瓦列斯,但是發現古斯塔夫在看他們,又把腳優雅地放回地上。


  (剛剛才說妳自己也沒辦法決定自己要愛誰,妳就找了個比有婦之夫更麻煩的腳色。了不起。)

  (吵死人了。這也沒辦法啊,古斯塔夫王子剛剛……那麼帥……)

  說著說著,信子又往古斯塔夫那邊瞄過去,而他單手扶在劍柄上,正在以精悍的眼神打量周圍。信子只看了一眼,就縮回瓦列斯身後。


  (拜託喔?妳這動作也太顯眼了,就算不是王子也很快就會發現的。)

  (忍,忍不住……)

  (啊……好啦好啦。我問妳兩個問題就好。)

  (什麼?)

  (妳有要追他嗎?先不論難度。)

  (……我、我想。)

  (好吧,我幫妳。第二個問題,妳想讓他知道妳喜歡他嗎。)

  (……)

  信子沒有回答,大概就跟瓦列斯對莉迪亞的感覺差不多吧,信子自己也知道,什麼關係都沒有直接告白就是直接被拒絕,而那很讓人難過。


  (好吧,但是妳至少要表現得普通一點,不然不可能瞞得過的。)

  瓦列斯拍了拍信子的肩膀,提高音量:

  「王子,我覺得這附近就行了,隨便找家店進去談吧。」

  「可以嗎?」

  古斯塔夫先是頗為訝異,不過後來想想,信子可是跑出來和瓦列斯兩個人玩,不會在意店面格調。他看了看附近,適合三個人坐一段時間的只有間看起來有點年代的蛋糕店。


  「那,就那邊那一間蛋糕店如何?」

  「蛋糕店?王子,蛋糕店?」

  「……總是有蛋糕以外的東西,沒別的店了,將就一下。」

  「……好吧,走吧。信子可以嗎。」

  「只要是古斯塔夫王子決定的……」

  「喂,妳誰啊,信子人呢?妳把她藏到哪去了?」

  「藏個屁啊!」

  信子本來要打瓦列斯的頭,發現古斯塔夫在看又馬上收手,優雅的咳嗽。


  瓦列斯嘴角歪了歪,古斯塔夫則是輕輕笑了起來,用幾乎有閃光特效的笑容和信子說:

  「沒關係的,信子公主。瓦列斯也許已經和妳說過了,我現在並非王位繼承人之身,僅是同組織的一員。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不、怎麼敢、怎麼敢……」

  信子的臉更紅了,三人就這樣進了蛋糕店。由於信子怕被認出來,就走在老闆的另一邊,藉由兩人的身高遮住自己的臉。店內沒什麼人,他們挑了個離櫃台最遠的座位。


  「點菜,我吃三明治。」

  「我就吃個聖代吧。」

  「我、我只要一杯茶……」

  「夠了喔。」

  瓦列斯瞇著眼睛瞪她,像是說著妳再這樣我就直接戳破妳。


  「嗚……那我要這個,草莓千層蛋糕。」

  「好。」

  瓦列斯先去點餐,等到三人的東西都送上來之後,信子才開始解釋自己的身分。


  「我是……百岳國公主以及唯一的繼承人,信子。」

  「叫公主比較好還是叫信子比較好?」

  「和以前一樣,叫我信子就可以了。但是古斯塔夫王子……」

  「公主會比較好嗎?殿下。」

  「不,我只是好奇,瓦列斯先生都稱呼您為王子。」

  「啊,那只是我們世界之敵裡面類似綽號的叫法。還有那個敬語拜託,聽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瓦列斯在旁邊挖苦她,被信子用力踩了一下。


  古斯塔夫看著他們的互動,沉吟片刻:

  「恕我失禮,信子公主。」

  「欸?」

  「我對妳沒有抱著男女情份,妳還太小了,連成年都還沒有吧。相對的,我是被從皇室驅逐之身,我們並不適合。」

  信子像是石化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瓦列斯則是在旁邊搔頭。


  「哎呀呀,才不到幾句就看出來啦。」

  「當然,我又不是莉迪亞。但是,信子。」

  古斯塔夫伸出一隻手。

  「我想和妳做朋友,妳能交我這個朋友嗎?」

  「……當然可以!」

  「啊,恢復了。」

  信子一瞬間復活,右手和古斯塔夫交握。


  「只要做朋友,我還是有機會的吧!」

  「未來的事情……也不好說。」

  古斯塔夫苦笑,表明了自己覺得不太可能,不過信子也不氣餒,連語調也恢復成平常沒那麼正式的樣子。


  「好啦,那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本小姐就是百岳國公主信子,有什麼問題想問的?不管是瓦列斯還是古斯塔夫王子。」

  「嗯,與其說是想問,不如說是理解了很多東西……例如說,對方認出妳來。」

  「對,剛剛那些軍人沒開槍,大概就是為了怕波及到我。」

  「妳在說什麼,當然是因為我用魔法把他們槍炸了啊。」

  「欸?騙人,一定有這個成分在。在你用那個什麼魔法之前。」

  「妳這麼堅持就當有好了。」

  瓦列斯聳聳肩。


  「還有妳爸爸……也就是皇帝禁止妳出門,八成也是怕妳被挾持吧。剛剛北衛軍那麼拚命,也是因為抓到妳整個政變就贏一半。這麼一想很多事都解釋得通了。」

  「是啊,在我聽說政變後也是這麼想的……果然,還是該當個乖孩子嗎……」

  「當個乖孩子是好,不過乖乖聽話不見得就是乖孩子。」

  瓦列斯輕搖手指。


  「至少托妳的福,我們終於抓到他們尾巴了。」

  「那有賞金嗎?」

  「我可以和皇帝陛下討論一下,也許他願意親自表揚這個幫助作戰的不知名人士。」

  「拜託不要,我的蛋糕請你吃就是了,拜託不要。」

  信子整個人都趴在桌上了,將自己吃到一半的蛋糕推推推到瓦列斯前面。


  「不要,我最討厭吃蛋糕了。不過……發生這麼大的事,妳應該也瞞不過妳父親吧。說到底妳到底怎麼跑出來的?我好像聽說有特戰隊在御所加強警衛。」

  「啊,有啊。古斯塔夫王子要吃嗎?」

  「蛋糕就免了,妳想吃聖代的話,我是可以和妳分。」

  「這麼冷淡,很好吃喔?」

  「「不是冷淡,是我們單純的不吃蛋糕。」」

  「欸欸……」

  兩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痛苦。


  「什麼意思?世界之敵的人對蛋糕過敏?」

  「喔,這是個好說法,差不多就是這樣。」

  古斯塔夫睜大眼睛,指著信子。


  「哪有這種事啊……」

  「局外人是不可能體會到的。」

  「嗯……真讓人在意。剛剛說到哪,特戰隊?說起來確實,從爸爸下禁足令的時候,他們人數好像就多了三四倍。常常看到他們,我竟然沒想到有這種事……」

  信子閉起眼睛嘟著嘴,努力回想,有點懊惱。


  「不能怪妳,也不會這麼容易想到有政變。妳爸爸也是為了不想嚇到妳才不跟妳說吧。」

  「嗯。但他至少跟我說聲有危險啊……」

  「他不是有說嗎?」

  「沒有。」

  「妳在電話裡自己跟我講的。」

  瓦列斯用力吐槽,信子捎了捎頭髮。


  「啊哈哈……好像是。」

  「那妳是怎麼出來的?」

  「就很普通地用了點言靈要他們忘掉有看到我。」

  「硬幹啊!?」

  「沒辦法,反正之後一定會被發現不見的嘛,那麼怎麼出來就都好囉。」

  「意外的很有男子氣概啊……」

  古斯塔夫小聲地說。


  「那事情變成這樣,你們之後打算怎麼做?瓦列斯、信子,你們約會還要繼續?」

  「「不是約會。」」

  「隨你們說,有要繼續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會回去坐鎮指揮。所以瓦列斯你不回來沒有關係。」

  「唔……」

  「嗯……」

  瓦列斯和信子都考慮了起來。照理來說瓦列斯是要回去,但是信子也是冒著風險才跑出來的,就為了和他一起玩,他不想辜負她。信子的想法也一樣,但是反過來,要是讓瓦列斯全力以赴而不要干擾,也許政變的威脅解除,她就可以天天跑出來玩了。只是還要先挺過父親的責罵才行。


  「那這樣如何?」

  古斯塔夫看著苦惱的兩人,做了提案。

  「如果妳有興趣的話,信子妳就來我們這裡吧。反正現在御所的人也在找妳了,我們找點理由搪塞一下,他們安心,妳也沒那麼無聊。」

  「馬上就會被帶回去的啦……」

  「那我幫妳美言幾句。」

  「有、有辦法嗎……」

  「不試試看很難說。但重要的是,妳有沒有興趣。如果你還是想和瓦列斯到處晃晃,我也不會阻止妳。當然,我今天也沒看到公主,只有個普通的女孩子。」

  「……謝謝。」

  信子考慮了一下,瓦列斯也知道這裡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就等她。


  「嗯……好啊,我跟你們一起去。反正瓦列斯應該沒有很期待和我去玩吧,你都有喜歡的人了。」

  「欸?瓦列斯你自己說了?這還真稀奇。」

  「我只說有,沒說是誰。」

  瓦列斯聳聳肩。


  「那就這麼決定了。只是我有件事要糾正,我還滿期待和妳去玩的。」

  「那就下次吧。你們早早把會談辦完,沒有威脅就沒有禁足令,要去玩幾天都可以。」

  「皇帝不會叫嗎?」

  「他叫我也不理他。」

  信子咧嘴一笑。


  「好,既然這麼決定了,我就先和其他人報告一下這件事吧,我出去講,你們等我一下。」


  古斯塔夫起身離開,只留信子和瓦列斯兩人把剩下的蛋糕和三明治吃掉。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信子才終於提起她一直很在意的事情:

  「是說,就算知道我是公主,你還真的一點敬意都沒有耶……」

  「那邊也有個真正的王子,妳看我像是對他有敬意嗎?」

  「哈哈哈,是這樣沒錯啦。那個……那個……」

  「嗯?」

  「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這麼問的信子,提起了極大的勇氣。


  「當然了。除非妳只要個怎麼樣都不知道妳身分的一般人當朋友。」

  「只要是個不要把我當公主捧的一般人就好啦。」

  「那我離一般人也許有點遠了。」

  「你在說什麼,瓦列斯你足夠一般人了啦。」

  放下心中一塊大石,信子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


  另一邊,古斯塔夫離開蛋糕店來到街上,開啟對講機加入不停交談的話題中。

  「我是古斯塔夫,呼叫靜。我和瓦列斯決定接下來的行動了。」

  《啊,王子。先不提那個,現在情況不妙。御所那邊報告公主不見了,我們得先幫忙找出來才行,要是公主被北衛軍抓走,以此威脅皇帝陛下就不妙了。》

  「公主就在我旁邊。」

  《……哈啊?》

  「公主啊。偷聽了瓦列斯電話,卻沒發現這件事,我也是糊塗了。」

  《……我不太懂,什麼意思。》

  「瓦列斯那個感情好到過火的百岳朋友就是信子公主。」

  《……》

  《……》

  《《《哈啊!!!???》》》

  「就、是這麼一回事。和情報局跟特戰隊轉達一下不用擔心的事。我們接下來會帶信子回我們這裡,就當介紹給大家認識,順便跟她講講我們在做什麼。她是公主,所以我想跟她講沒什麼關係。」

  《那這樣她之後──》

  「喔,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這是以一介朋友的身分說的。她在我們這裡,應該也沒有安全的顧忌才對。」

  《了解。那我們在藤原家據點等你們?》

  「不,我們直接去陸軍情報局。靜妳過去了嗎?」

  《我已經在這了,只有當班的還在主持會議。》

  「好,那我們慢慢過去。」

  《沒問題。等等見。》

  確定接下來的方針之後,古斯塔夫在回蛋糕店之前,又向裡面看了一眼。瓦列斯和信子興高采烈的聊著天,他還是覺得他們兩個很配。

  至少比他自己好太多了。



//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三個人一來到陸軍情報局,一群軍官就圍上來,該跪的跪,該噓寒問暖的噓寒問暖。每個都為了她擅自逃跑感到驚慌,也都為了她沒事感到高興,不然他們就死定了。


  「妳就是信子?」

  靜也在旁邊迎接,其他人則是在後面好奇這個公主兼瓦列斯的好朋友長什麼樣子。

  「沒錯,本小姐就是信子公主,妳們不用跪下也沒關係喔。」

  信子起了玩心,裝模作樣了一下。

  「放心吧我們沒有要跪,又不是百岳人。」

  「不妳明明是百岳人吧。」

  「我受的是西式教育。」

  靜聳聳肩。


  「對了,守仁皇帝說要妳馬上回家。」

  「不要。」

  「我想也是,我和他說自己的女兒請自己領回,他說他晚上過來。在那之前就……請隨意參觀吧,妳是公主,應該也沒什麼不可以知道的。想到什麼隨時開口,不過我們可能會有點忙就是了。」

  靜轉身,左手一揮,要所有人進會議室。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靜,片倉靜,請多指教了。」

  「嗯。請多指教。」

  瓦列斯在路上幫信子介紹了其他人,今天值班的是莉迪亞、法澤卡斯、郭聖德和盧梅娜,其他的人都在。身為小孩子的小黃還特別引起了信子的興趣,她難得有機會和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聊天,很快就黏在一起。

  沒過多久,他們到了廣大的會議室。由於北衛軍的突然出現而陷入混亂的現場,在信子進門的那一刻全體停下,行了標準禮。


  「免禮。」

  信子揮手之後,他們才繼續。她用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瓦列斯:

  「所以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了吧?」

  好幾個百岳官員一起嗆到,用殺人的視線瞪著瓦列斯。


  「我說信子小姐,我覺得那個說法有點引人誤會……」

  「我知道,我故意的。反正瓦列斯很安全,不會誤解。」

  信子環抱著小黃的肩膀,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在世界之敵到了之後,他們可以開始開會了,軍官們請信子坐在主位上,不過她婉拒了,挑瓦列斯和小黃中間的板凳坐下,安安靜靜聽著。


  先是有田站起身來,將現在的狀況總結一遍:

  「多虧了公主殿下和瓦列斯先生機靈。早些時刻,我們終於發現了北衛軍以及第一師的行蹤。他們經由某種能力,將自己石化,便於搬運。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排泄,得以輕鬆的潛伏在京市之內的各個角落。兩位撞見的其中的一個小分支,約八百人的營級部隊,我們已經將他們束手就擒,八百四十人中,有一百零二名死者,七百零五人被我們俘虜,運往收容所,還有三十三人在逃。」

  「只有這麼少?其他部隊呢?」

  「我們還在審問他們。同時我們也派人前往之前從未考量過的地點搜索了,目前還沒有收穫,但我想不會太久。找到他們之後,我還是想請世界之敵的各位幫忙,畢竟我們手上能夠動用的部隊極少。特警的火力不足,特戰隊又得將精銳放在保護御所。」

  聽到這句話,瓦列斯歪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信子,再看回去。


  「……非常抱歉。」

  「也沒有要責備你們。說起來,信子的能力很強,一般人攔不住也是理所當然的,我都覺得妳是不是可以一個人對付那整隻部隊了。」

  「啊,那沒辦法。」

  信子舉手打岔。


  「我的言靈雖然可以命令,但不是無條件的。越強迫別人的意志屈服,消耗就越大。像剛剛那個你們都給我昏倒吧,一次最多對十幾個發揮作用。換成去死吧,也許就只有一個人有效果,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

  「原來如此。那靜,真的要我們自己下去掃蕩埋伏?不會太干涉內政嗎?」

  「雖然不是我們的風格……我們還是盡力幫忙吧。我的條件是,你們至少還是得出一半的戰力。可以嗎?」

  「……我們接受。」

  有田算了一下,只能答應。


  「我的報告就只有到這裡,我們還在討論不同的可能性,一邊搜索。要是各位有什麼想法請儘管提出來。」

  「石化能力呢。」

  蘇芬用手撐著,將身子前傾。


  「石化的能力我聽都沒聽過,還是能經幾萬人同時石化的能力,而且還能復原。你們沒有注意到這種人?」

  「至少……我們的調查裡面沒有。」

  「你能肯定地說百岳軍中沒有嗎?」

  「全百岳的國民我不敢說,但軍中是沒有的。」

  「那就有趣了。」

  蘇芬抿著嘴,手指在空中轉了兩圈。


  「電話借我。」

  「請用。」

  蘇芬馬上撥回基地,響不到一下,就被赫丘里接起來。


  《喂。》

  「赫丘里,我是蘇芬,幫我查個東西。和百岳政變有關,KGB不能幫。」

  《好。查什麼?》

  「擁有大規模石化以及復原能力的……聖戰士。」

  《喔?這麼有趣。他們這次有參一腳嗎。》

  「不知道,如果有這號人物就有可能。你心裡有底?」

  《我有聽說過這麼個能力。但不記得那是不是聖戰士,等我,我聯絡一下下屬。兩個小時後再打過來。》

  「好。」

  蘇芬掛上電話。


  「他說兩小時。」

  「妳認為聖戰士有牽扯到裡面嗎?」

  有田震驚地說。


  「不是不可能,照郭聖德的情報,北衛軍後面還有高人指點,只是不知道是誰而已。別管聖戰士能不能干政的規定了,反正對他們來說,沒暴露就沒關係,就算暴露也沒什麼關係。總之,我有點不好的預感。那邊就等赫丘里的消息吧。我們就專心在搜索北衛軍上面。」

  「好,那我和伊歐瑟夫去換莉迪亞跟郭聖德出來,他們比較適合搜索。」

  「……稍等一下。」

  瓦列斯在靜做出結論之前,再一次打斷他們,同時有旁白和預言,兩個能力讓所有夥伴都注視他。


  「怎麼了?瓦列斯。你知道什麼了嗎?」

  「不、不是能力。但是我有點不安,這樣下去不行……太得意忘形了。大家再冷靜一下,我們還沒有贏,相反,我們快輸了。」

  瓦列斯用沉重的口氣說,一口氣將會議的氣氛帶往相反的方向。


  「有田先生,審問進行的如何?」

  「還到一半。」

  「我是問士兵們願意說話或是不願說話。」

  「……這,我不確定。」

  「去確認。所以我說我們得意忘形,既然這樣,我來悲觀一下。」

  有田立刻打了電話,得到回答。


  「他們供稱的很配合,我們甚至不需要拷問。」

  「為什麼?」

  「為什麼,是指……?」

  「我正面和他們交戰,我不覺得他們是無能之輩。」

  瓦列斯看了其他人一眼,他們剛剛也都有去現場打,看來是有一樣的感想。


  「他們這麼容易就吐露情報?他們本來就預計要吐露情報?或是……吐露也沒關係?北衛軍不是笨蛋,他們知道我們會拷問,他們也知道我們會去找他們,他們也知道我們知道了石頭的事。而他們不會在那邊乖乖等我們去抓。」

  瓦列斯越說越沉。


  「他們會怎麼做?」

  「……先下手為強?」

  靜身體僵直著說。早上瓦列斯和信子撞見的畫面,是他們還在搬運途中,代表他們還沒準備周全。但是這不代表他們突然發難就沒有威脅了,尤其是在情報局徹底大意的狀況下。


  「皇帝現在人在哪?」

  「我馬上聯絡!」

  瓦列斯這麼一搞,整個會議室也緊張起來。不只有田聯絡皇帝,其餘的參謀也連絡前去搜索的各部隊,要他們立刻撤回,重新整編成三倍大的部隊再各個搜索。

  但是太晚了。


  「陛下沒有事,他會前往最近的安全據點,在特戰隊的護送下來這裡。」

  「報告,調查隊沒有回應!不只一個,有三隻沒有回應,恐怕已經遭遇不測。」

  「報告,西市區,第一師的部隊出現在帝國大學旁!」

  「郊外也有,他們沒有全部進市區!」

  「王八蛋,他們真的硬幹……」

  瓦列斯握緊拳頭。


  「能立刻出動的部隊有多少人?全部,不要管御所了,現在是緊要關頭。」

  「特警加特戰,再加上一些憲兵,人數總共四千五百人。」

  「全部出動,以各大行政中心為據點迎擊。能打的全部上,這一波擊退他們就等他們自爆,被他們得手就是我們自爆。」


  雙方的準備都不充足,但是決戰的時刻不是他們選的,他們只能全力以赴。靜也站起身來:

  「我們去現場支援吧,有我們幫助,防守起來應該比較輕鬆。」

  「好,分組嗎?」

  「不,我想一起行動,分頭對我們沒有好處。」

  「了解。信子,妳就待在這裡吧,這裡比較安全。」

  「嗯、嗯……」

  被突如其來的局勢轉變嚇到,信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帶著緊張的心情看他們離開,覺得自己離他們很遙遠。

  她不喜歡這樣。




//

  時間一大清早,百岳諾夫卡會談現場,今天兩邊的官員也是吵得不可開交。莉迪亞一個人在會議室裡面聽著他們吵架,另外三個人則是在外面待命。他沒有坐在桌邊,而是一個人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無聲的打著呵欠。

  「不,如果選在上游的這裡開採的話,輸油管要到我國國內的路徑就變得十分危險,這我們不能接受……」

  「但是以下的任何地方,經由我國的交通都會變得十分險峻。這樣工作人員的居住往返就會……」

  「呼啊……」

  「「莉迪亞小姐,能不能請妳負責一點。妳真的有想要主持會議嗎?」」

  莉迪亞一個不小心哈欠打出聲音來,同時被兩邊官員喝斥。


  「我想啊。」

  莉迪亞懶洋洋地說。

  「我只是搞不懂你們到底在吵什麼而已。你們聽起來都很想開發啊,為什麼不能說聲『就開發』,然後趕快怎麼決定什麼時候動工嘛。這樣為了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到最後,不還是什麼都沒有?」

  「「因為我們不像你們一樣隨便什麼人都願意相信啊!」」

  兩邊異口同聲的說。


  「莉迪亞小姐。我跟妳說,國家之間的會談,就是雙方全體人民利益的會談。我們有義務確保自己不落入任何陷阱,尤其是這種長期合作的計畫,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都無法預測。如果不先對各種情況設想,被坑殺甚至血本無歸是有可能的。」

  「是啊,尤其是百岳這麼奢望石油的國家,又是雙方有摩擦,我們還是得考慮兵力調動。」

  「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互相不信任敵國了,所以我們才在這裡。」

  「是……沒有錯。但是,我們討論的不只是現在的事,還有未來。」

  「嗯,就是說,現在在這個會場裡,你們都相信對方有合作的意願。但是未來說不準,所以很難繼續互相信任?」

  「「就是這樣。」」

  雙方的官員把話講明了,又都同時嘆了口氣。他們確實都贊同共同開發的計劃,但是一想到計畫破局的時候,最糟的可能性又讓他們裹足不前。



  「說是這麼說,我們又不能長時間幫你們溝通啊。」

  例如說,如果由世界之敵來成立民間企業,雙方出資獲利,事情也會簡單的多吧,畢竟兩邊都相信他們不會騙人,也不會輕易倒向另外一邊,這樣就算有所虧損,雙方也都能接受吧。但是世界之敵不可能這麼做,他們還得拯救世界。



  「是啊,就算如你所說的總之先開始,以後在人員的運用方面和研發方面,一定也會有分歧。雙方都會覺得是為了對方國家有所內幕……」

  「那麼,找個另外的中立方來怎麼樣。」

  「妳是說……?」

  莉迪亞本來只是隨口說說,不過黑沼似乎有點興趣,她就繼續說下去。


  「我們不能長時間幫忙,因為我們只是個小組織。但是國家級的就沒有問題──既然如此,就再拉一個國家過來?」

  「再、再拉一個國家?」

  「……果然不行?事關兩國利益,我不知道第三國來湊熱鬧會不會好一點。」

  看萊茲維斯奇傻眼,莉迪亞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這有點難啊,尤其是要擔心的從對方的陰謀詭計,變成另外兩國的陰謀詭計。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稍等一下,萊茲維斯奇先生。」

  黑沼以謙卑的語氣打斷他。


  「也許我們該先放棄成見,先思考看看各種可能性。畢竟如莉迪亞小姐講的,一直吵也不是辦法。」

  「唔……好吧。那莉迪亞小姐,妳說第三國,有什麼適合的國家嗎?」

  「我在想奧德薩怎麼樣?你們知道,他們之前欠了我們一筆還不清的大債。」

  「奧德薩……」

  「奧德薩嗎……?」

  這個微妙的國選讓雙方都考慮起來。奧德薩不是什麼名揚世界的超強國,頂多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中堅分子,地域偏遠,沒有戰略要素,所以也沒有其他國家想要拉攏或是敵視。最重要的是,同樣由於地域偏遠,所以奧德薩的武力投射十分孱弱,無論是百岳或是諾夫卡,都有自信在周邊區域戰勝他們。

  沒有利益糾紛,單獨對立不構成威脅,但敵對起來又不至於無足輕重,奇蹟般適合擔任中立國的國家就在這裡。


  「如果請他們來的話,他們要擔任什麼樣的腳色。」

  「我們可以請他們負責經營監督吧。我們可以分百分之五的利潤給他們。」

  「但是雇員呢?我們都同意無論是技術員或是粗工,都必須是我們兩國的國民。他們會不會另外想要他們國家的技術員?」

  「我們可以用條件限制他們,像是奧德薩人只出任管理階層,而且需要三國同時同意。如果怕我們兩國的核心技術外洩的話,可以交給他們營運,但是我們兩國負責保安,確保沒有洩漏。」

  「嗯……這條件是,所有的核心技術都由我們兩國共享?」

  「是啊,不過本來我想奧德薩在探油方面的技術本來就比我們都好就是了。」

  「確實。」

  奧德薩可是少數幾個石油出口國之一,和諾夫卡這種只勉強夠自己用的水準不一樣。


  「但又有另一個問題了,我們百岳目前有三成的石油是和他們購買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外銷而故意搞破壞?」

  「這我們的稽查員倒是看得出來,應該也可以補救。如果你們擔心的是一時的石油不足的話,我們可以討論怎麼幫你們建立儲備。我國的石油在內銷之餘還有一點點剩餘。」

  「嗯……」

  「那,你們決定之後跟我說。我們再找奧德薩人談談。」

  雙方人馬似乎都開始往這個第一眼看覺得不可思議的方向試著思考,有進展總比沒進展好,莉迪亞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無線電裡異變傳來。

  《王子!!快來幫我,我被北衛軍襲擊!!你們沒聽到槍聲嗎?叫百岳情報局全部去罰站!!》

  是瓦列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緊急,讓莉迪亞身體緊繃。其他的官員看到她的動作,全都轉過頭來看她。而她等到古斯塔夫和瓦列斯說完,立刻開口。


  「我是莉迪亞,小靜,現在狀況如何?」

  《不清楚,我們正在家裡趕過去,釐清狀況之後聯絡你們,在那之前值班的人提高警覺,現場就由你們指揮了。》

  「了解。」

  靜轉頭開始和情報局聯絡了,莉迪亞就先切成收聽模式,同時,盧梅娜、法澤卡斯和郭聖德也開門進來。讓會談中的人們又是一驚。


  「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北衛軍出現了,似乎正在發難,我們也還在確認狀況。」

  莉迪亞代表其他人發言。


  「我們的其他夥伴正在前去阻止他們,我們也得先討論一下。你們可以先談,不過要決定什麼的時候還是要找我們。當然,要是想先暫停休息一下的話我們自然是更歡迎。」

  他們四人走出房間,出去之前又被叫住一次。


  「我有最後一個問題……這裡安全嗎?」

  「我們有把握是全市最後一個淪陷的地方……但就算是最後一個,該淪陷的時候還是會淪陷。我們有準備密道撤離,安全方面不用顧忌。」

  「這樣嗎……」

  萊茲維斯奇安心了一點。莉迪亞把門關上,和其他三個人討論起來。


  「怎麼辦?瓦列斯連約個會也會被追殺。」

  「我們現在討論的主題是要怎麼防守還是瓦列斯的問題。」

  「當然是瓦列斯的問題啦,這裡又是結界又是哨兵的,襲擊難度這麼高。」

  莉迪亞揮揮手,輕鬆地說。



  可惜,兩個小時後,北衛軍不在乎襲擊難度有多高,他們還是來了。



//

「莉迪亞妳烏鴉嘴。」

  就在瓦列斯等人察覺北衛軍即將反攻的時候,他們也出現在會議會場的據點周圍。


  「喂喂,那很明顯是朝著我們來的喔,結界到底有沒有用啊。」

  「一開始就沒期待能只靠防線躲過戰火。」

  莉迪亞從天上飛下來推卸責任,而法澤卡斯一邊檢查武器一邊回答她。


  「有看到對方有多少嗎?」

  「看不清楚,應該只有七八百人。」

  莉迪亞說的是上面一眼望去能看見的人數。他們分成小隊,在街道的隱蔽處,公園的陰暗處前進。一邊警戒著隨時可能襲來的槍擊,從幾公里之外的遠距離慢慢靠近。然而這些只是第一波,而實際上,正從京市各處趕過來襲擊他們的部隊,有五倍之多,會談會場可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莉迪亞,聽得見嗎?》

  「瓦列斯,怎麼了?」

  《有四千人往你們那邊進攻,你們是主要目標,不要太大意了。我們馬上趕過去。》

  「好。」

  莉迪亞剛答應完,法澤卡斯就把話接過去。


  「喂,瓦列斯,幫我個忙。拉警報。我不想戰鬥還要顧及旁邊的路人。」

  《知道了,我幫你轉告情報局。還有什麼需要的?》

  「敵軍的戰略我們知道多少?人數呢?目標呢?分配呢?裝備呢?」

  《還在調查,知道了就和你們說。》

  「好吧,我只擔心真正危險的地方不是我們這裡,這裡有我們在,很安全。要哪邊優先你們自己判斷吧。」

  《好。》

  瓦列斯切斷了無線電,同時莉迪亞懷疑的看著他。


  「你確定?加外面的伏兵也只有五百多,要對付四千人喔?」

  「放心,他們不再多帶一倍的人,是不可能攻下的。」

  法澤卡斯看了看周圍。


  「問題只在於我們會損失多少而已。」

  「法澤卡斯,你的武器都拿來了喔。」

  他們討論的同時,郭聖德和盧梅娜也過來集合。盧梅娜在密集的彈幕中幫不上太大的忙,只能突襲,就和郭聖德一組,先整理防禦所需要的武器。戰鬥的主軸會聚集在法澤卡斯身上,不管是正面交火或是戰術指揮都是。


  《長官!他們靠近了!十一點鐘方向大約兩公里!九點鐘方向二點五公里!》

  「繼續觀察,不要莽撞開火。外圍部隊,聽得見嗎?依照先前的命令,現在開始由我指揮,在我命令之前不得擅自出擊。就算你們皇帝親自下令也一樣。」

  《遵命,長官。》

  「莉迪亞,幫我確認敵人的佈陣,我不能光憑幾公里幾公里指揮,越詳細越好。」

  「你要什麼重點?」

  「分佈和前進速度,妳就對著那邊那張地圖畫就好了。」

  法澤卡斯指了指壓在涼亭裡的大地圖,那裡是他的暫時指揮所。莉迪亞就再次飛天,確認靠近的敵人之後不停更新。


  不吉的防空警報響起,讓人精神緊繃。市民們原本就已經對未知的槍聲感到恐懼,現在更是直接疏散,躲進最近的集合地點。同時,北方的炮聲響起,155mm的砲彈隨後炸在會場的上空。一發接著一發,連接不斷的二十五次爆炸,火焰和碎片落在他們頭上,讓建築內部的官員們嚇得沒有心情再談國家大事。

  「嘖,連火炮都有嗎!莉迪亞,對方的火炮在哪裡!」

  《北邊,距離十公里!在景點的廣場內,超大台有腳架的!十台!》

  「牽引式?連這種東西都拿得出來?百岳情報局到底幹什麼吃的。算了,無所謂。」

  法澤卡斯看了看手邊的武器,看了看忍不住躲在掩體後的士兵,又看了看很閒的另外兩人。


  「雖然火炮打不穿結界,不過震懾力還在,還是挑掉比較好。郭聖德,盧梅娜,十公里你們來回跑要多久?」

  「一個半小時?」

  「兩個小時。」

  「那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雖然我不想這麼快掀王牌。」

  《報告長官,對方趁著砲火掩護,直接衝出掩護往我們這邊衝鋒了!》

  「距離呢!」

  《一千兩百公尺!》

  「忍住!在有效射程內都不要給我亂開火!」

  在砲聲的掩蓋下,士兵的講話都忍不住用吼的,光是這點就足夠看出火炮的震懾力。


  「盧梅娜,郭聖德,幫我裝彈。」

  法澤卡斯將旁邊武器覆蓋的白布掀開──那是個四公噸的龐然大物,有效射程三十五公里。盧梅娜用能力輕易的將四十公斤的彈藥舉起,塞進彈室。


  「摀住耳朵。」

  然後法澤卡斯隨便往上選了個仰角,拉下板機。震耳欲聾的重砲聲響起,炮口吹出的氣流帶起沙塵,傳遍了整個會場。


  魔彈射手,並沒有人說只能用槍。


  砲彈以高角度起飛,朝著正北方飛去。形成不自然的拋物線,朝著排成兩列的火炮陣的中心落下。準確地擊中位於在中心的榴彈砲──的旁邊的整箱彈藥。

  聽著連會場都聽得到的爆炸聲,法澤卡斯知道火炮不再是威脅了。


  《長官,九百公尺!》

  「所有人準備射擊,莉迪亞,快給我方位!」

  「我這不是來了嗎?拿去。」

  飛過頭頂的莉迪亞拋下了一張紙,那是照著法澤卡斯的地圖畫的簡圖,上面以熟練的簡單符號標示出襲擊者的動向,法澤卡斯只看了一眼,就決定了接下來的作戰。


  「優先防禦東方的進攻,北邊和東北邊構不成威脅,有空再把他們解決。預備隊繼續待命,現在開始射擊!」

  法澤卡斯自己也爬到高台上,拿起愛用的重機槍無間斷射擊。北衛軍在東方聚集了將近一百人,分散在三個街區。他們試圖躲到掩蔽後面,探出頭來開槍還擊。但是距離太遠加上仰角,還有結界的光線扭曲,就算是專業的狙擊手一時間也打不中。

  而在那之前,會轉彎的子彈就會把他們一一射殺。傾刻之間,東方的進攻部隊就被他們全滅,而北邊和東北邊的先鋒得知消息,落荒而逃。

  《大叔,主力部隊來了喔!一樣從北邊,數量至少六百!》


  先前的炮擊讓北衛軍知道世界之敵的防禦嚴密,他們不再衝動,集結成較大的部隊。遠程砲擊沒有作用,他們的路只有兩條,一是殺到會場門前,用指向性炸藥直接把門轟掉,破門而入;二則是把他們圍起來,等待其他地方的作戰勝利。而後者對他們來說不是選項,他們選擇強攻。

  六輛裝甲車當開路先鋒,朝他們疾馳而來,步兵跟在後面衝鋒。他們被如雨般的火箭炮炸翻,但是用爬的也要繼續前進。他們人數眾多,連法澤卡斯也沒辦法將他們全部射殺,一下就進到牆邊。

  「地面組準備開火!第二陣地的伏兵現在出擊!現在!」


  近處的爆炸和遠處的爆炸同時傳來,遭到夾擊的北衛軍主力承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但是還有,北衛軍不會就這樣放棄,他們不是來執行戰略的,他們是來拚命的。

  千人以上的部隊出現在東邊。



//

  時間回到稍早,在知道會談地點遭到襲擊的消息之後,靜立刻決定了自己該支援的地方。確實有法澤卡斯在他們不用趕過去也沒關係,但是作戰講究重心,他決定盡可能一次處理一個地點。

  一行人跳上了情報局借給他們的車輛,對開車的幹員下令。

  「直接去會場。」

  「是。」

  油門踩到底,三輛車轉出停車場,


  《瓦列斯先生,我是有田。我們接到消息,內閣府附近有叛軍出沒,我們已經讓非戰鬥人士都去避難了,也會將御所的特戰隊指派過去防禦。》

  「好,我們先把會場周邊的敵人掃蕩完在過去支援。北衛軍應該還沒有輸送完畢,先把京市周邊的橋炸了,免得後續部隊一直進來,我們沒有兵力封路。」

  《了解。》

  對情報局指揮完之後,瓦列斯不但沒有心安,反而更焦躁了。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剛剛就有這種感覺了,現在更糟。

  北衛軍不是笨蛋。確實,他們不是笨蛋。他們知道自己會暴露所以先動手,到這裡為止都還很合理,但是還有一個咬合不起來的齒輪,瓦列斯想要想出那到底是什麼。


  「大家,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的?」

  瓦列斯問同車的靜、蘇芬和弗拉維歐。

  「不對勁的?」

  「是,這個狀況有點不對勁,但我說不出來。北衛軍在準備過程就被我們發現,所以即時發難……這裡面有哪裡不對。」

  「我不懂。」


  靜和弗拉維歐完全不懂瓦列斯在說什麼。至於蘇芬,則是聽了之後皺起眉頭:

  「我思考一下。」

  說完,她停止時間,一個人在靜止的世界裡面思考。


  (瓦列斯和信子,在早上九點十五分撞到他們……這是意外。)

  (他們。八百人要抓兩個人……這也是意外。)

  (十點出頭,被撞見的部隊被我們壓制……這對他們來說是意外。)

  (然後開始拷問……這是意外嗎?)

  (瓦列斯和王子回來的時候是十一點快半,花了點時間。然後我們就開始開會,還不到中午。)

  (我們本來要慢慢搜索一個一個解決的,但是瓦列斯突然發現事情不是這樣。北衛軍已經開始反攻。這是現在,也就是十二點半的事。)

  (他們的反攻是全面性的。內閣府,會談會場,也許還有別的機關也會遭到攻擊。根據大叔的說法還有火炮,裝備精良。)

  (問題在哪裡?)

  (問題在哪裡?)

  (他們進攻,根據瓦列斯說會場那邊至少有四千人,內閣府可能也一樣人數?他們的總人數兩萬五千,這麼多人。)

  (問題在……)

  (問題在……)

  在靜止的世界中,蘇芬想到睡著,又睡到再次醒過來繼續想。她肯定有什麼不對,然而她想不出來,要是平時她會恢復時間流動,多討論觀察獲取靈感,但她有更糟的預感,她只有這一瞬間可以思考。


  (十二點三十分……)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中,時間開始流動。蘇芬拔出萬聖節,抵在司機的腦袋上。


  「調頭!!」

  「蘇芬!?妳做什麼!?」

  「照做就是了,調頭回情報局!不然我把你腦袋轟了!」

  「是、是!遵命!」

  司機顫抖著急轉,一百八十度直接打方向盤到對車道,場面十分驚險,幸好大家都因為警報而去避難,路上十分空曠。


  《靜,發生什麼事。你們怎麼調頭了。》

  「蘇芬,解釋一下。」

  「太快了,北衛軍的行動太快了!總計兩萬五千人的軍隊,分成八百人一組的部隊,怎麼可能協調的這麼快,發起全面襲擊!一開始不是說了嗎,所有的情報組織都在我們掌握之下,這些叛軍就相當於盲人一樣。但是不對,他們表現出來的不是這樣。他們有自己的情報網,而且詳細的程度不是聖戰士可以提供的,那就只剩有一個可能──」

  「情報局有叛徒?」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一個影像閃過瓦列斯的腦海。


  「該死!這是預言,信子會死!」

  《嘖,我先去救人!》

  古斯塔夫先行動了,瞬間從他們的車內消失。同時,靜聽完蘇芬和瓦列斯的話,冷靜下來分析:

  「我們兵分兩路,一半去協助德馬雷他們防禦,另一半回情報局救人。瓦列斯,你跟小黃他們那一車去德馬雷那邊,我們回去。」

  「但是信子……」

  「交給我們。我們不會讓你朋友死,問題是會場。如果情報局有叛徒,那也許我們的防禦措施已經完全暴露了。她們還有外敵壓力,如果你不去,就我去,我們一定要分頭。」

  靜緊抓住瓦列斯的手,讓他冷靜下來。瓦列斯忍不住考慮起莉迪亞和信子誰對自己比較重要,又立刻厭惡起這樣考慮的自己。最後,他決定以他的能力對付大群士兵比較適合。


  「……我明白了。我去幫莉迪亞她們。」

  「好,停車。」

  他們就在路邊停下,瓦列斯被趕到另一台車,疾馳而去。靜、蘇芬和弗拉維歐就一路往回。

  等到他們抵達情報局的時候,戰鬥已經開始了。



//

  情報局的西側角落,一個偏僻的小倉庫裡,信子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膠布封住。三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槍,對著她說話。

  「信子公主,請您不要掙扎。您貴為皇室,我們不想傷害您,但是您的能力太過強大。您明白嗎?為了我們自己的安全,我們可能非得做出不想做的事不可。」

  信子看著槍口,的身體顫抖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還是不明白,和好久不見的朋友再會,出門去玩,應該是開心的一天才對,但現在她卻在死亡邊緣。就算她再有膽量,她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女孩,面對死亡威脅,她不禁流下淚來。


  「沒關係的,信子公主,只要我們能說服那些反賊講道理,就什麼事都不會有。為此妳要多幫幫我們才行阿。」

  一名黑衣男拿出手帕幫信子擦眼淚,但就連這個動作也讓信子感到恐懼,掙扎著扭曲身體,最後連椅子摔到地上。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黑衣男笑著彎腰,準備將信子扶起來,那個笑臉讓信子閉起眼睛。


  (救我……誰都好,拜託,救救我……!)

  忽然,滾燙的液體濺到她臉上,她睜開眼睛,看到視線內一片血紅,三名黑衣男已經倒在地上,站在屍體中間的是古斯塔夫,拿著手帕擦拭自己的劍。

  「沒事吧,信子。」

  說著,古斯塔夫將綁住她的繩子斬斷,順手將貼在嘴上的膠布撕掉。

  「古斯塔夫王子~~」

  信子緊緊抱住他,溫暖的體溫讓她一口氣哭了出來。古斯塔夫溫柔地安慰著她,但他們沒有太多時間。


  「信子,聽我說。現在整個情報局、甚至整個京市都陷於危險之中,有一部分的人叛變了。他們想要做什麼還不清楚。我必須立刻趕去支援她們,將損失壓到最低。妳得跟著我來,至少比躲在這裡安全。」

  「不能,只保護我就好嗎?我是皇族啊!我是公主啊!比起其他人,我應該比較重要吧!」

  信子說出了自私的話,不過古斯塔夫不怪她。


  「不行,信子。因為,妳並沒有比較重要。」

  古斯塔夫拉開了一點距離,稍微彎身,像看個小孩子一樣看著她。


  「妳是皇族,但那些人是妳的國民。當妳認為妳比他們高貴的時候,妳就再也不是她們的皇帝了。國家最終還是屬於所有人的,所以我們得幫助所有人。」

  「我不懂啦!」

  「沒關係,妳以後就會懂了。在那之前,妳可以和我一起戰鬥嗎?就當是幫我這個朋友。」

  「朋友……」

  雖然信子不懂那些帝王學,但是她還知道這兩個字。古斯塔夫需要幫忙,而他所冒的險絕對不會少於她的。那麼該怎麼做就有結論了。


  「我幫你。」

  「謝謝。信子,我的能力是瞬間移動,但只限於不被注目的時候。這段期間盡量不要看我,在我附近用言靈支援。放膽出手,我不會受傷,我也不會讓妳受傷。」

  「好!」

  兩人說定之後,馬上開始行動。古斯塔夫猛力推開倉庫的大門,同時刺出右手的長劍,在把風的還沒轉頭打招呼之前就從後頸刺穿喉嚨。然後向左一扯,砍下第二人的頭。


  「往這邊!妳不怕血吧!」

  「不怕。」

  信子跟著古斯塔夫往前跑去,陸軍情報局的結構是兩棟建築,平常開會和重要的設施都在東棟,而他們現在在西棟的最西邊。古斯塔夫的目的是趕回平常開會的地方,確保那些重要軍官和資料安全。


  「說起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的?」

  「這妳就要謝瓦列斯了,他有些神奇的能力。」

  「謝謝瓦列斯!」

  「他說不客氣。」

  「欸?」

  對著傻眼的信子,古斯塔夫拋給她備用的耳機式無線電。


  「瓦列斯,你自己說吧。」

  《不客氣,信子。》

  「嗚哇,瓦列斯?這是可以講話的嗎?」

  「可以,要講話的時候按一下那個鈕,不然附近的槍聲都會傳進頻道裡面。」

  信子聽了,試著按了一下麥克風的按鈕。


  「……瓦列斯?」

  《歡迎來到世界之敵的專用頻道。》

  「靜?」

  《嗯,是我。我們現在正在趕過去,公主妳先跟著王子。瓦列斯有其他地方要幫,不過會在遠方支援。》

  「嗯,嗯!」

  信子一瞬間感到安心許多,古斯塔夫看了看她,打了個響指把她叫回現實。前方的通道傳來腳步聲,就在他們靠近岔路的時候,三個人從左邊出現。


  「古斯塔夫先生!太好了,信子公主也安全嗎,現在東邊──」

  古斯塔夫沒空聽他們扯謊,華麗的劍技縱向把他們劈成兩半。

  「古斯塔夫王子!?你為什麼……」

  「看他們動作就知道了,是敵人。」

  他們沒有安心,也沒有轉去警戒另一邊,而是直直盯著古斯塔夫看,擺明了接下來就是要瞄準開槍。古斯塔夫只想請他們演戲也演好一點。


  兩人繼續往前跑,沒過多久就遇見了真正的自己人,而且還在混亂之中。古斯塔夫告訴了他們現狀,要他們先去確保和這次政變有關的任何資料。

  就這樣跑了三分鐘,他們終於到了情報局正門,同時,靜他們的特快車也趕到現場。


  「王子,公主。兩人都沒事?」

  「沒事,叛徒比我想像的少。但我們還得確保參謀們,那邊才是主戰場。」

  「好,跟我後面。」

  靜拔刀衝第一個,蘇芬和古斯塔夫跟在後面,信子跟在最後。意外的是弗拉維歐跟在靜旁邊,動作和以前看過的大不相同,是特訓的成果。


  「別讓他們過去!」

  還沒進東側建築,叛徒們就出來迎接。他們毫不顧忌信子就在後面,直接開槍。蘇芬將她拉到水泥掩蔽後面,以手上的萬聖節還擊。弗拉維歐跟在靜後面衝入敵陣,在靜豪邁砍殺的同時,他挑落單的槍手,沿著掩蔽物衝到他們身邊,確實的取下他們首級。比起靜更像是小黃的戰鬥方式,但這是身體能力不足的他最適合的。

  戰鬥沒有持續太久,在古斯塔夫把樓上想要探頭對他們開槍的人解決之後。他們一口進衝進了東棟內部。裡面已經是一團亂,主戰場就在大廳,包含有田在內的多位高級軍官和不知道自己人還是敵人交戰。所有人都把其他人當敵人,除了那些真正的敵人以外。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他們誰都沒辦法相信。

  這道理同樣也適用在世界之敵身上。


  「這下糟了……怎麼辦?叫他們全部停火丟掉武器?」

  「那樣真正的叛徒開槍,他們就慘了。只能一個個找可疑的人……」

  「讓我來。」


  信子舉起右手,讓他們站到一邊。她仰起頭,右手一揮:

  「我乃百岳國第一繼承人信子!叛徒們,你們會為你們的背叛羞愧得窒息!」

  信子沉聲喝道,散發出巨大的威壓。一瞬間,背叛的那些人扔下武器,痛苦的抓著自己的喉嚨。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口吐白沫。只剩下站著的那些,一臉茫然地看著信子。

  古斯塔夫讚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得好。你之前不是說沒有這麼強的嗎?」

  「總覺得辦得到。但是……」

  信子看著倒地的人,愧疚地說。


  「我殺了他們……昏迷的人聽不見我的言靈,我無法解除,他們會窒息而死。」

  「這一點的話,妳不用擔心。靜,幫一下。」

  「喔。」

  靜上去對著昏迷的人一人戳了一下,他們的意識仍然沒有恢復,不過言靈被解除,他們再次開始呼吸。


  「這些就是全部了嗎?」

  靜問向驚魂未定的有田,他才回過神來。

  「還沒有!還有一個沒有臉的──」

  「在那裡!」

  蘇芬直接開槍,一個人從黑暗中掉出來。他的臉像是被燒過一樣,衣服也不是情報部制服,看來他就是煽動叛亂的主謀了。

  靜立刻衝上去將他壓倒在地,他試圖自殺,但是沒有成功。蘇芬看到了他的樣子,瞇起眼睛,去旁邊撥電話。


  「赫丘里,沒有臉的情報員,你找到的和我想的一樣嗎?」

  《沒有臉?看來和妳想的一樣了。沒有臉的男人惡名昭彰,叫做施文清,石化能力者叫張雅恩。》

  「果然如此──」


  蘇芬拿著電話,和在場的軍官們宣布:

  「和北衛軍串通的人是大呂諜報部。」



//

  「哈?妳說大呂諜報部!?」

  另一邊,瓦列斯等人也加入了會場外的戰鬥。他們以敬一的巨大式神為主軸進行戰鬥,容易擊中的目標確實地吸引了不少砲火。瓦列斯的白火焰就爽快地橫掃,把子彈融掉,槍枝融掉,活人燒昏;小黃從開戰開始之後就沒有現出身形過,在陰影中不斷把狙擊手幹掉;伊歐瑟夫則是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能力,把每個想要瞄準的人通通閃瞎。

  他們四個人吸引了整整一隻千人部隊,法澤卡斯則指揮著外圍突擊配合將這些部隊擊潰,毫無壓力。但就在他們順利戰鬥的時候,蘇芬的發現從無線電中傳來,讓瓦列斯狼狽地大喊。


  「這下可不妙了。大呂諜報部讓事件的層級提升了不只一級……情報局,你們對大呂的反間諜掌握到什麼程度?」

  《我們以為我們掌握得很好……但看來不是這樣。》

  「那現在怎麼辦?其他地方的戰況如何?大呂間諜會帶來什麼影響嗎?內閣府?皇帝?」

  《我們還在整理。你們那裡會有所顧忌嗎?》

  「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知道會場在哪裡吧,難怪結界沒有發揮效用。至於內賊……我們指派防禦的時候,就沒有連你們一起相信了,沒有問題。」

  《了解。》

  有田聽起來有點氣餒。


  「那蘇芬,你們那邊要先跟著情報局嗎?還是你們要過來?」

  《不知道,靜?》

  《我們先去會合吧,公主會跟我們一起去。》

  「信子?這樣不好吧,這裡是戰場喔。」

  《我要去,待在情報局也沒有比較安全。而且我好歹也是個公主,雖然沒有爸爸那麼有威嚴,也許還是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決定。那我們就等你們來,這裡──」

  瓦列斯說到一半,眼前出現的東西讓他倒抽一口氣,響亮的砲聲讓地面震動,四人急忙閃躲,但敬一的式神體型太過巨大,被確實的命中,爆炸將他們的身體吹飛,他們被迫分散開來。


  《瓦列斯!?發生什麼事了?瓦列斯!》

  「戰車!這是怎麼回事!橋沒有炸掉嗎!」

  瓦列斯狼狽地大喊,同時沉重的砲管往他這裡轉來,他低下頭,頭上的建築被轟出一個洞。


  《我們炸橋失敗了,前往執行的人員被大呂間諜殺害了,橋梁現在已經被北衛軍掌握!》

  「哈!?你他媽腦子有洞嗎!」

  瓦列斯難得動了肝火。


  「橋沒有炸,對方的增援不斷,我們要怎麼對付兩萬五千人?我們還把所有的守軍調去內閣府,在這狀況下就只是自行被包圍!所有的作戰都建立在炸橋阻絕增援的前提上,你現在跟我說失敗了就想帶過去!?」

  大意了,聽他們說的這麼有自信,瓦列斯還以為情報局只要按個按鈕就能把全部的道路切斷。早知道會這樣,就該無論如何分派部隊去毀掉京市周圍的大橋才對。


  《瓦列斯,你們四個後退。》

  法澤卡斯命令的同時,不輸戰車砲的砲彈劃出拋物線襲來,從正上方貫穿到駕駛艙內。

  《莉迪亞的報告聽起來不太妙。這台戰車只是開頭,還有更多部隊正在趕來。》

  「真的要退嗎?現在退就只剩固守了喔!」

  《還有機會。你們現在的形勢不妙,搞不好會被包圍。至少退五百公尺和百岳的部隊合流。》

  「好吧。小黃、敬一、伊歐瑟夫,都聽見了嗎?我們向後退到那個便利商店那邊。敬一,式神的狀況如何?」

  《戰鬥用的還有兩具。》

  「先靠我們擋著,你用咒術頂一下就好,保存戰力。」

  瓦列斯說著的時候,小黃和伊歐瑟夫都回來了,小黃身上滿是血漬,看起來很疲憊。


  「小黃,妳還好嗎?」

  「嗯……只是……這些士兵……」

  小黃猶豫起來,瓦列斯則是催促她說下去:

  「怎麼了?」

  「……他們是普通人。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沒有傷害過多少人,我的能力對他們沒辦法發揮作用……不……」

  小黃猶豫到最後,還是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為什麼我們要和他們戰鬥?」

  「……」

  到目前為止,和他們戰鬥過的盡是些人渣敗類,紀律鬆散的軍隊、魚肉人民的高官、教會和大神官。但這一次不一樣,他們面對的是北衛軍,雖然手段扭曲,思想偏差,不過內心確實是為了國家。

  小黃第一次面對這種敵人,不自禁的猶豫起來。這是他身為正義的弱點,尤其是她自己還不成熟的狀況下。


  「為什麼要戰鬥嗎……這是個好問題。」

  瓦列斯一邊回答,一邊施放法術,敬一和伊歐瑟夫也來到他身邊。敬一看見瓦列斯,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不像隊長那樣有讓人堅信的答案給妳,我只能說──因為我有想要從他們手上保護的人。」

  他放出法術,黑影從地上往整個北面擴散出去,延伸了一千五百公尺遠。那是濕潤的土壤,水滴的聲音讓再讓上面行走的士兵們不禁駐足。

  而下一刻,黑土化為寸步難行的泥沼,地基鬆脫,房屋開始倒塌,成了難以躍過的路障。幸好周圍的居民早就都避難了,不然瓦列斯也不敢用這招。


  「瓦列斯先生……!」

  「只是點皮毛而已,老爺子的話還能直接噴出大片的毒氣出來吧,趁現在快撤。」

  他們照法澤卡斯的指示退了五百公尺,途中北邊的北衛軍被瓦列斯的大型魔法困住,暫時無法追擊。他們就在郭聖德和莉迪亞的援助之下,一邊擊退從東西兩邊夾擊他們的部隊,撤到了能夠看見正門的位置。


  「瓦列斯,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強了啊?」

  「剛剛。狀況怎麼樣?」

  莉迪亞從旁邊飛過來,降落在瓦列斯附近。


  「大叔一個人撐半場,剩下的敵人不攻會場,往這邊來了。」

  「那是不是剛好嗎?」

  「不好吧,我看那個數量擋不太住喔,所以我來幫忙了。」

  莉迪亞一邊說,一邊抓著瓦列斯,把他拉進旁邊的掩蔽。狙擊手的子彈隨後就到,而作為反擊,伊歐瑟夫直接把透過瞄準鏡看他們的眼睛毀了。同時小黃踩著莉迪亞的肩膀跳上二樓,將頭上高樓內的敵兵砍下來。


  「那真是讓人安心。靜他們呢?」

  「車子還在半路。應該很快就會到了,戰車也是。」

  「是還有幾台啊?」

  「往這邊來的有四台。」

  「四台?北衛軍到底有多少人,不是說四千嗎?」

  「早就超過這個數字了。」

  一整個班從他們後面破門而出,被莉迪亞用力塞回去。瓦列斯隔著門施法,房間裡面傳來陣陣慘叫,然後陷入沉寂。


  「大概六千吧?還有更多部隊在趕過來,黑壓壓的一大片,我都懶得數了,盧梅娜陪大叔裝砲彈就飽了。火炮沒停過喔。」

  「是嗎……」

  《瓦列斯!你剛剛那個超大範圍魔法還能用幾次?》

  「大叔嗎?最多兩次吧,看心情。」

  《看心情是有什麼毛病啊!?》

  「魔法就是這樣啦!」

  法澤卡斯難得吐槽,讓氣氛輕鬆了點,連旁邊的小黃都忍不住蹲下來笑。但是,接下來傳來的消息讓他們笑不出來。


  《世界之敵,轉接中心遭到襲擊──!》

  講話的是有田,才說到一半,爆炸就遮斷了訊號。

  「有田?喂,有田?」

  瓦列斯喊了兩聲,但是沒有回應。


  《他說轉接中心,恐怕是無線電網路中樞。剛剛的爆炸是那裡的話,接下來就只有我們自己的頻道能通了。》

  法澤卡斯冷靜的分析。

  《怎麼做?瓦列斯,要修嗎?事情發展成這樣,如果各部隊聯絡被切斷,就真的一點逆轉的可能都沒有了。》

  「就算你這麼說──」

  兩枚砲彈飛來,打斷瓦列斯的話,北衛軍的援兵又到。火炮先行,戰車部隊則是看了變得濕軟的地面,讓工兵測量要架路還是繞路。


  「我們派幾個人去修也沒用吧,又守不住!沒有百岳的部隊嗎?現在北衛軍有人數優勢喔。」

  《有那種多餘的人就去炸橋了。》

  「那就沒辦法啦。王子!王子聽得到嗎?」

  《要我負責聯絡嗎?》

  「對。辦得到嗎?」

  《多少吧,效率低下是肯定的。》

  「好吧,就先這麼做。其他人快點過來吧,要是我們能擊潰北衛軍的攻勢,也許還能救援其他地方。人到哪了?」

  《快到了,別催。》


  靜才剛說完,東邊就傳來戰鬥的槍響,宣告了了援軍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