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約定
本章節 3613 字
更新於: 2019-08-21
「世間任何轉變都不是一蹴可幾。為了適應世界變遷，我們將隨著時間演化成最完美的樣子，那是一段漫長的過程，漫長得足以讓我們忘記自己最初的模樣。」──桑˙桐雪《碧海史話》
清晨的一陣人仰馬翻後，小屋燒毀的插曲在加爾頓的三言兩語之下被揭了過去，但矮人們對葵和銀夕的態度更加不歡迎，還有明顯的嫌惡，而殷......
「哇嗚。」
「哇!」
「我也要舉高高!」
「好好好。」殷心花朵朵開地抱起一名矮人族的小孩，他身邊圍繞著一群剛觸及他膝蓋的孩子，幾個孩子興奮得臉紅緊抱著殷的腿。
「好萌，好可愛啊!」他得意地朝不遠處的葵大喊:「羨慕嗎?羨慕吧!」哼，誰叫他們今早不死不救，嗚嗚嗚，致他失去的清白。
「銀夕，上!」葵惡狠狠地直直指著殷，後者下意識地一抖，立刻轉頭裝無辜。
想想不對，就算銀夕現在想跳出來，第一個阻止的一定就是葵。嗚嗚，都怪葵好幾次都用同一個手勢召喚「跟寵」，看到都心顫顫。
「抱抱。」一名小孩兒軟萌地朝他伸了手。
「啊，好好好。」殷連忙放下懷中這一個，去抱另一個。
一抱起來，殷又感覺到褲管被輕拉，低頭一望──
幾名小孩兒們看著他，一臉渴望，「我們想看小鳥鳥......」
殷挑了眉，笑道:「好哇。」
他變回原形，雖然刻意縮小了許多，但渾身的火紅和幾撇紫毛，都讓小孩兒們激動不已，紛紛往殷的身上爬，快樂地大叫:「真的是烈焰鳥!好漂亮!」
中央廣場，一座約十米高的雕像前。
「銀夕你看，好有趣。」葵仔細瞧著雕像，而周圍幾個經過的矮人用著防備的目光盯著她，似深怕她褻瀆他們崇敬的神祇。
矮人族信仰鍛造之神──斯卡麥汀，不同於矮人族，塑像上的祂有人族一般的身高，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被簡短的布匹纏繞，顯露出壯碩的身材，手裡拿著一隻斧，神情認真嚴肅。
對大多數的種族來說，為神祇建立神像是弔詭的，是莫名其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雖然相信神祇，可深深明白神祇不會施予他們任何力量、祈求不會被聽見，碧海早已失去神的蹤跡。少部分人甚至不信世界曾經擁有神祇，只信元素之靈。矮人族對此現象表示嗤之以鼻，並驕傲地表示，鍛造之神從未遺棄他們，矮人依然擁有著不同於凡人的神力。
「銀夕，你相信神祇的存在嗎?」葵說得很小聲。就怕矮人們毫不掩飾地打量，會因為她的自言自語，添加疑惑、憐憫，和想像。
銀夕縮成不起眼的樣子，黏在葵的肩上。他八隻眼睛同時對著葵眨了眨，道:「相信。」
葵摸摸銀夕，道:「我也相信。元素妖精們有各自專屬的屬性和效果，光主治癒，木主生長、火主破壞......那神祇們一定也是各司其職，矮人們信奉的鍛造之神，賦予他們鍛造的天分......像，我和你的相遇，也一定是命運之神安排的。」
她笑得燦爛，「如果有機會認識祂，我一定要好好說聲謝謝。」
銀夕默不作聲地盯著葵，她的眼角有些水光。他多麼想，讓這份笑容永遠停留在她的臉上，和她一起......
「葵，我要離開幾個月。」銀夕倏然開口。
葵停下悠閒閒逛的腳步，道:「去哪裡?」
「去布奇森林的老巢，然後回魁奇森林的地洞。」
「那麼長的時間?」葵抿著嘴:「不會又是『我想放妳自由』的戲碼吧。你又和心裡過不去想喬裝回來啦，金克斯先生。」
「我會寄信給妳。」銀夕說得沒有一絲猶豫。
這麼果決的?
是誰上次在受傷住院，在她氣呼呼的時候，強辯道「信無法化解思念」?
葵歪著腦袋，問:「你現在就要走?」
「嗯。」
「立刻、馬上?」太陽那麼大。
「嗯。」
「......你自己都決定好了。」葵心裡悶悶的。
銀夕順著她手臂，爬到左手腕的絲帶上。見狀，葵已淡忘的愧疚緩緩湧現，刻石館爆炸時，她明明有一丁點時間抽出髮絲，讓絲繭保護自己。絲帶的作用她忘了一乾二淨，徒留一個裝飾物的功能。
也讓銀夕......
「對不起。」他道。
「明明是我忘記了。」葵神色怏怏，「我下次會記得的!不對......我不會讓自己遇上危險，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嗯。」
她深吸了幾口氣，笑著說:「那你要快點回來呀，我等你。」
「......嗯，」銀夕小小的身軀貼著葵的手腕，道:「愛妳。」
彷彿在等待著什麼，銀夕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那兒。葵踟躕了半會兒，終究是妥協，笑著道:「我也是。」唉，她的愛怎麼就輕易交了呢?
她捧著小蜘蛛，輕輕地吻上。隨後，銀夕一溜煙地跳遠，消失在眼前。
「走得......真快。」
葵垂喪著臉，緩慢慢進加爾頓臨時借來的屋子。殷正馭著幾名孩童經過，孩童停止嘻笑，紛紛給予葵好奇和戒備的目光。
「好啦。你們自己去玩。」殷不理會孩子們的撒嬌，他變為人形回屋，調笑道:「怎麼兩個開開心心的出去，垂頭喪氣回來，銀夕找妳吵架了......銀夕呢?」殷察覺有異，說成這樣都沒感覺出銀夕濃厚的魔獸氣息。
葵噘著嘴道:「走啦!要不是精明的我及時發現，他差點要不告而別!」
「我不相信妳。」殷滿臉黑線。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試著寬慰道:「其實吧。我聽銀夕說，妳之前在地洞時也很不安分啊?」
葵怒瞪，「他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殷無辜，「我們只是在想妳......」
「啊，你是不是和銀夕一起隱瞞我缺乏陽光的事?」她突然靈光一閃。
殷木然，「呵，他都跟你說了?」
葵氣呼呼地走進房間，轉身道:「很好，那你們自己相愛去吧!」重重砰地一聲，關上門扉。
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在闔上門的那一剎那，便稍微平復了心情。此時，門傳來幾聲「咚咚」的輕敲，原來殷還沒離開。
她沒開門，靠坐在簡薄的門板上，道:「對不起朝你生氣了。」
殷鬆了一口氣，笑了笑:「葵寶貝，銀夕先前愛妳的方式的確極端了點，而我確實沒有強硬阻止，但這不代表妳不在我們的心尖上......」
葵撇過頭，她當然知道。
縱使沒聽見回應，他繼續說:「世界每年都會有種族滅絕，就連曾經有龐大族群、力量強大而長壽的龍族也會絕跡。木靈，五百年前出現的物種，因為幼年期弱小、天敵眾多，根本難以在外生存。你們存在的時間甚至不足以讓一頭龍成年，現在卻已近乎無跡可尋，」
「銀夕，他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妳。」殷感慨。
葵愣了愣，心中漸漸晴朗甜蜜了起來。
就算銀夕此刻不在身邊又如何?他們的心依舊是緊緊相連，永遠不會分開啊。
「我也愛著妳。」殷哭嚶嚶地說。
葵輕笑地緩緩起身，正要開門──
「所以，今天讓我和妳一起睡吧!」
葵登時笑容一僵，手一頓，退開三步，不確定地喊道:「什麼?」
「讓我進去吧，葵寶貝。」他大聲哭訴:「只有兩間房啊，銀夕都離開了，為了我的貞操讓我陪伴妳吧!」
「呵呵。」她真想倒回時光，把剛剛被感動到的自己千刀萬剮。
被殷一哭二鬧三上吊般地苦苦哀求，她最終是心軟了。
這晚葵躺在殷的身邊，他有著不同於銀夕的安心感。
銀夕帶給她的是，讓她不由自主靠近的愛，像是互相吸引、無法自拔，不可或缺卻無怨無悔，好像只要有他在，就能天下無敵。
殷呢。看起來輕挑又隨興，他卻給了她不亞於銀夕的溫暖。每當銀夕一有木靈相關的問題，殷便會興沖沖地飛了大老遠到地洞，一有空閒就陪她玩，和她說碧海的傳聞、故事；一得知她生病，他會擔憂地看望她，並生氣地指責銀夕，作勢要帶她離開，後來當然是被銀夕捆成一團、丟出洞外，葵縱使不舒服也笑哭了。
銀夕是愛人，殷是親人，都是她心中最珍視。
察覺到身邊氣息的異常，殷睜開眼。他撫向葵的額頭，立即收回手，驚道:「好冰!」聽見她有些大的呼氣聲，他想了想又覺不對，點燃一簇火光，便看見她面色潮紅、痛苦喘息的模樣。
「發燒了啊!」確定病情，殷腦中馬上排了整個解決流程，自己點點頭後衝出房、打開隔壁房。
若無其事地遠離開隔板，加爾頓驚喜地說:「你終於想到我的好了!」
殷面無表情:「附近哪裡有賣藥劑或藥材?」
-
葵推著沉重的眼皮醒來，全身無力地看看左右，殷的身影立刻出現在眼簾，可是......
「好大。」
殷白了眼，道:「當然大，妳睡迷糊了?」
葵看了周圍一圈，再看了自己的雙手。好吧，她什麼時候變回原形了?
瞧她一臉困惑，殷解釋道:「發燒到一半突然變小了，嚇我一跳。對了，妳現在退燒了，可以下床走走。」
「為什麼?」葵聲音很虛弱，「我才大病初癒，極需休息，肚子太餓，走不動。」
「廢話，昏了一天還不餓。起來，營養劑我放桌上了，自己拿。」殷坐在床邊不動。
「沒良心的。」葵嗚嗚嗚了半晌，見他依舊鐵石心腸，她才不甘心地起身。
這時，她感覺好像身體有哪兒不對勁，摸了摸頭又看看四肢，最後碰上背。葵睜大了眼睛，頭往右一轉，透明的薄翼映入眼簾，有點不敢置信，問:「我長翅膀了?」
殷笑了笑，拍拍她的頭，「對呀，葵長大了。」
隨著他的笑容，葵頓時也跟著傻笑起來，一會兒後又僵了僵，氣呼呼:「本來要給銀夕第一個看的，卻給你佔便宜了......」
「還有我喔。」加爾頓進門，自從知道殷要和葵一房睡，對她便更加仇視了。他「純真」地歪著頭，道:「哇，這一定是碧海史上最大的蚊蟲翅膀了，妳覺得呢?」
葵:「......」
殷怒氣沖沖道:「胡說，木靈的翅膀是兩對!」
葵:「呵呵。」
清晨的一陣人仰馬翻後，小屋燒毀的插曲在加爾頓的三言兩語之下被揭了過去，但矮人們對葵和銀夕的態度更加不歡迎，還有明顯的嫌惡，而殷......
「哇嗚。」
「哇!」
「我也要舉高高!」
「好好好。」殷心花朵朵開地抱起一名矮人族的小孩，他身邊圍繞著一群剛觸及他膝蓋的孩子，幾個孩子興奮得臉紅緊抱著殷的腿。
「好萌，好可愛啊!」他得意地朝不遠處的葵大喊:「羨慕嗎?羨慕吧!」哼，誰叫他們今早不死不救，嗚嗚嗚，致他失去的清白。
「銀夕，上!」葵惡狠狠地直直指著殷，後者下意識地一抖，立刻轉頭裝無辜。
想想不對，就算銀夕現在想跳出來，第一個阻止的一定就是葵。嗚嗚，都怪葵好幾次都用同一個手勢召喚「跟寵」，看到都心顫顫。
「抱抱。」一名小孩兒軟萌地朝他伸了手。
「啊，好好好。」殷連忙放下懷中這一個，去抱另一個。
一抱起來，殷又感覺到褲管被輕拉，低頭一望──
幾名小孩兒們看著他，一臉渴望，「我們想看小鳥鳥......」
殷挑了眉，笑道:「好哇。」
他變回原形，雖然刻意縮小了許多，但渾身的火紅和幾撇紫毛，都讓小孩兒們激動不已，紛紛往殷的身上爬，快樂地大叫:「真的是烈焰鳥!好漂亮!」
中央廣場，一座約十米高的雕像前。
「銀夕你看，好有趣。」葵仔細瞧著雕像，而周圍幾個經過的矮人用著防備的目光盯著她，似深怕她褻瀆他們崇敬的神祇。
矮人族信仰鍛造之神──斯卡麥汀，不同於矮人族，塑像上的祂有人族一般的身高，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被簡短的布匹纏繞，顯露出壯碩的身材，手裡拿著一隻斧，神情認真嚴肅。
對大多數的種族來說，為神祇建立神像是弔詭的，是莫名其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雖然相信神祇，可深深明白神祇不會施予他們任何力量、祈求不會被聽見，碧海早已失去神的蹤跡。少部分人甚至不信世界曾經擁有神祇，只信元素之靈。矮人族對此現象表示嗤之以鼻，並驕傲地表示，鍛造之神從未遺棄他們，矮人依然擁有著不同於凡人的神力。
「銀夕，你相信神祇的存在嗎?」葵說得很小聲。就怕矮人們毫不掩飾地打量，會因為她的自言自語，添加疑惑、憐憫，和想像。
銀夕縮成不起眼的樣子，黏在葵的肩上。他八隻眼睛同時對著葵眨了眨，道:「相信。」
葵摸摸銀夕，道:「我也相信。元素妖精們有各自專屬的屬性和效果，光主治癒，木主生長、火主破壞......那神祇們一定也是各司其職，矮人們信奉的鍛造之神，賦予他們鍛造的天分......像，我和你的相遇，也一定是命運之神安排的。」
她笑得燦爛，「如果有機會認識祂，我一定要好好說聲謝謝。」
銀夕默不作聲地盯著葵，她的眼角有些水光。他多麼想，讓這份笑容永遠停留在她的臉上，和她一起......
「葵，我要離開幾個月。」銀夕倏然開口。
葵停下悠閒閒逛的腳步，道:「去哪裡?」
「去布奇森林的老巢，然後回魁奇森林的地洞。」
「那麼長的時間?」葵抿著嘴:「不會又是『我想放妳自由』的戲碼吧。你又和心裡過不去想喬裝回來啦，金克斯先生。」
「我會寄信給妳。」銀夕說得沒有一絲猶豫。
這麼果決的?
是誰上次在受傷住院，在她氣呼呼的時候，強辯道「信無法化解思念」?
葵歪著腦袋，問:「你現在就要走?」
「嗯。」
「立刻、馬上?」太陽那麼大。
「嗯。」
「......你自己都決定好了。」葵心裡悶悶的。
銀夕順著她手臂，爬到左手腕的絲帶上。見狀，葵已淡忘的愧疚緩緩湧現，刻石館爆炸時，她明明有一丁點時間抽出髮絲，讓絲繭保護自己。絲帶的作用她忘了一乾二淨，徒留一個裝飾物的功能。
也讓銀夕......
「對不起。」他道。
「明明是我忘記了。」葵神色怏怏，「我下次會記得的!不對......我不會讓自己遇上危險，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嗯。」
她深吸了幾口氣，笑著說:「那你要快點回來呀，我等你。」
「......嗯，」銀夕小小的身軀貼著葵的手腕，道:「愛妳。」
彷彿在等待著什麼，銀夕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那兒。葵踟躕了半會兒，終究是妥協，笑著道:「我也是。」唉，她的愛怎麼就輕易交了呢?
她捧著小蜘蛛，輕輕地吻上。隨後，銀夕一溜煙地跳遠，消失在眼前。
「走得......真快。」
葵垂喪著臉，緩慢慢進加爾頓臨時借來的屋子。殷正馭著幾名孩童經過，孩童停止嘻笑，紛紛給予葵好奇和戒備的目光。
「好啦。你們自己去玩。」殷不理會孩子們的撒嬌，他變為人形回屋，調笑道:「怎麼兩個開開心心的出去，垂頭喪氣回來，銀夕找妳吵架了......銀夕呢?」殷察覺有異，說成這樣都沒感覺出銀夕濃厚的魔獸氣息。
葵噘著嘴道:「走啦!要不是精明的我及時發現，他差點要不告而別!」
「我不相信妳。」殷滿臉黑線。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試著寬慰道:「其實吧。我聽銀夕說，妳之前在地洞時也很不安分啊?」
葵怒瞪，「他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殷無辜，「我們只是在想妳......」
「啊，你是不是和銀夕一起隱瞞我缺乏陽光的事?」她突然靈光一閃。
殷木然，「呵，他都跟你說了?」
葵氣呼呼地走進房間，轉身道:「很好，那你們自己相愛去吧!」重重砰地一聲，關上門扉。
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在闔上門的那一剎那，便稍微平復了心情。此時，門傳來幾聲「咚咚」的輕敲，原來殷還沒離開。
她沒開門，靠坐在簡薄的門板上，道:「對不起朝你生氣了。」
殷鬆了一口氣，笑了笑:「葵寶貝，銀夕先前愛妳的方式的確極端了點，而我確實沒有強硬阻止，但這不代表妳不在我們的心尖上......」
葵撇過頭，她當然知道。
縱使沒聽見回應，他繼續說:「世界每年都會有種族滅絕，就連曾經有龐大族群、力量強大而長壽的龍族也會絕跡。木靈，五百年前出現的物種，因為幼年期弱小、天敵眾多，根本難以在外生存。你們存在的時間甚至不足以讓一頭龍成年，現在卻已近乎無跡可尋，」
「銀夕，他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妳。」殷感慨。
葵愣了愣，心中漸漸晴朗甜蜜了起來。
就算銀夕此刻不在身邊又如何?他們的心依舊是緊緊相連，永遠不會分開啊。
「我也愛著妳。」殷哭嚶嚶地說。
葵輕笑地緩緩起身，正要開門──
「所以，今天讓我和妳一起睡吧!」
葵登時笑容一僵，手一頓，退開三步，不確定地喊道:「什麼?」
「讓我進去吧，葵寶貝。」他大聲哭訴:「只有兩間房啊，銀夕都離開了，為了我的貞操讓我陪伴妳吧!」
「呵呵。」她真想倒回時光，把剛剛被感動到的自己千刀萬剮。
被殷一哭二鬧三上吊般地苦苦哀求，她最終是心軟了。
這晚葵躺在殷的身邊，他有著不同於銀夕的安心感。
銀夕帶給她的是，讓她不由自主靠近的愛，像是互相吸引、無法自拔，不可或缺卻無怨無悔，好像只要有他在，就能天下無敵。
殷呢。看起來輕挑又隨興，他卻給了她不亞於銀夕的溫暖。每當銀夕一有木靈相關的問題，殷便會興沖沖地飛了大老遠到地洞，一有空閒就陪她玩，和她說碧海的傳聞、故事；一得知她生病，他會擔憂地看望她，並生氣地指責銀夕，作勢要帶她離開，後來當然是被銀夕捆成一團、丟出洞外，葵縱使不舒服也笑哭了。
銀夕是愛人，殷是親人，都是她心中最珍視。
察覺到身邊氣息的異常，殷睜開眼。他撫向葵的額頭，立即收回手，驚道:「好冰!」聽見她有些大的呼氣聲，他想了想又覺不對，點燃一簇火光，便看見她面色潮紅、痛苦喘息的模樣。
「發燒了啊!」確定病情，殷腦中馬上排了整個解決流程，自己點點頭後衝出房、打開隔壁房。
若無其事地遠離開隔板，加爾頓驚喜地說:「你終於想到我的好了!」
殷面無表情:「附近哪裡有賣藥劑或藥材?」
-
葵推著沉重的眼皮醒來，全身無力地看看左右，殷的身影立刻出現在眼簾，可是......
「好大。」
殷白了眼，道:「當然大，妳睡迷糊了?」
葵看了周圍一圈，再看了自己的雙手。好吧，她什麼時候變回原形了?
瞧她一臉困惑，殷解釋道:「發燒到一半突然變小了，嚇我一跳。對了，妳現在退燒了，可以下床走走。」
「為什麼?」葵聲音很虛弱，「我才大病初癒，極需休息，肚子太餓，走不動。」
「廢話，昏了一天還不餓。起來，營養劑我放桌上了，自己拿。」殷坐在床邊不動。
「沒良心的。」葵嗚嗚嗚了半晌，見他依舊鐵石心腸，她才不甘心地起身。
這時，她感覺好像身體有哪兒不對勁，摸了摸頭又看看四肢，最後碰上背。葵睜大了眼睛，頭往右一轉，透明的薄翼映入眼簾，有點不敢置信，問:「我長翅膀了?」
殷笑了笑，拍拍她的頭，「對呀，葵長大了。」
隨著他的笑容，葵頓時也跟著傻笑起來，一會兒後又僵了僵，氣呼呼:「本來要給銀夕第一個看的，卻給你佔便宜了......」
「還有我喔。」加爾頓進門，自從知道殷要和葵一房睡，對她便更加仇視了。他「純真」地歪著頭，道:「哇，這一定是碧海史上最大的蚊蟲翅膀了，妳覺得呢?」
葵:「......」
殷怒氣沖沖道:「胡說，木靈的翅膀是兩對!」
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