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龍的童話故事(上)

本章節 7629 字
更新於: 2019-07-19
  
  「雲雀!站住!」
  
  大街上,山本快步追上正穿得和國中時差不多、正在路上慢悠悠散步的雲雀,那身高和獄寺現在差不多,已經不是之前才十一歲的小孩子。雲雀沒理會他,所以他跑到雲雀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你把獄寺怎麼了?!我回過頭去找已經找了一整天!」
  
  「……扔進河裡餵魚了。」雲雀只看了他一眼,冷冷回答,並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撥開:「讓同伴以生命為掩護好不容易才保住條命的,別來招惹我。」
  
  「你……!」
  
  雖然十分憤怒,但現在也不是和他抬槓的時候。如果雲雀說的是真的,必須快往下游去找人,只有自己一個很難,該找阿綱幫忙嗎?該報警嗎?抬步往警局方向,意外地撞上草壁,而被草壁拉到一旁小巷子裡:「要找隼人先生的話他沒事,你看看。」
  
  草壁拿出自己的平板,畫面上是社交軟體,與草壁對話的正是獄寺,而且最新的訊息才剛剛傳來。最開始是草壁為了工作而連絡,得到獄寺的安排與計畫,之後草壁問【發生什麼事了?昨天到今天都沒見到你的人影,連恭先生也是。】,獄寺回答【昨天在山上玩過頭受了點傷,不過不打緊,雲雀帶我看過醫生了,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他。山本說不定正急著找我們,見到他時幫我向他說一聲。】。之後便是組員的工作調度。
  
  山本打了一段訊息問【我是山本,你現在人在哪裡?】,過了一段時間得到回覆:【在雲雀家裡休養中。】。
  
  總算放心而鬆了口氣,接著打訊息問【傷得很重嗎?】,得到回答:【暫時不能說話也不能隨意活動,但都算輕傷,死不了人的,沒事。】。
  
  【那就好。】
  
  把平板還給草壁,並笑起說了道謝的話,往自個兒家的方向走去。
  
  『那個雲雀是怎麼回事?』
  
     *     *     *     *     *
  
  提著一碗還熱著的魚肉粥,雲雀回到自己的臥房,門一開,便見到穿著一身芋名月時風紀兔裝扮的獄寺,跪在門口並雙手舉上一份文件,重新打上石膏的右手和左手手腕間正掛著一副手銬。雲雀伸手接過,獄寺便放下雙手,仍維持著跪地趴伏的姿態。
  
  那是一份悔過書,以著歪斜不好看的字跡寫著由右到左的文字,內容大概是反省自己對十一歲孩子做過的事之類的。雲雀把悔過書連同粥放到自己書桌上,說著「給你帶中餐了,去吃吧。」並脫下披在肩上的長外套,往椅背上一擱人就倒到床上,雙手交疊在腦後並蹺著條腿,很快地閉上雙眼。
  
  獄寺起身,回看了眼那睡得極快的少年,有很多事不清楚,像是他記得小雀仔時候的事嗎?他現在的記憶到什麼時候?但估計二十歲的記憶是沒有的吧?看著被拔去戒指而空盪盪的十隻手指,心裡空了好大一塊……
  
  撓上頸子纏著的繃帶,別提聲音了,光是稍微用力一點的呼吸就覺得像有刀片割著喉嚨般疼痛,否則他有很多話想說,像是睜眼時第一句就想罵『你想殺了我嗎?!』,像是之後『醫生我自己會去看!不需要你幫我!』、『換洗的衣服不可能只有這一套吧?』、『把戒指還給我,那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喉頭苦澀感湧現,十分難受。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雲雀說了:「傷養好就讓你走,你的東西也會還你。」
  
  睜大了眼,回視床上那人,雖然那人並沒睜眼,但還是朝那方微微一笑。
  
     *     *     *     *     *
  
  再睜眼時,黑色的兔耳垂在床沿,金色的風紀兩字映著陽光有著小小光芒。起身下床,便可見那坐在床下、頭倚著床沿睡著的模樣,用半秒遲疑要把他搬上床還是放置不理,然後就出手讓他側躺在地上,並沒驚醒他。走到書桌前,粥只吃了一半,於是把剩的粥拿到廚房,倒了杯清水到臥房桌上放著。
  
  有很多話想說,卻沒什麼話有必要說。
  
  十一歲的自己不是對他毛手毛腳就是對他示愛,二十一歲的自己直接娶了他,該做的估計都做過了,而現在的自己則差點殺了他。筆墨難以形容的混亂,只認為除了差點殺掉他這件事以外其他都是滿滿黑歷史。
  
  明明應該是不想扯上關係的人,怎麼在未來變成自己伴侶?不過也不用急著知道,反正哪天會想起來的吧?總之先實現了十一歲時的目標,把他關起來,讓外頭的鬣狗們碰不到他,讓人心神不寧的戒指也先沒收,省得每次看到心裡都覺得怪怪的。
  
  至於關到什麼時候,當然是關到自己高興為止。只是給他一個期限,省得每天鬧逃獄,這麼個小房間、區區手銬,想逃是關不住他的。給他一個期限、拿走他的重要物品,那麼至少他不會想著逃走,只會認為忍忍就過了。
  
  看向衣櫃,打開來找到二十一歲的自己所留下的相簿,便離開這房間,並從外面加上鎖。在獄寺的房裡拿回自己的浮萍拐,把獄寺為了小鬼打造的新拐子留下,接著往書房去,把手上的相簿藏在高處的書堆中,便從大門離開這宅子。
  
  『過去和未來的我喜歡你,不代表現在的我就會喜歡你。』
  
     *     *     *     *     *
  
  「在我說好之前不許到這屋子裡。」
  
  晚上,對還在雲雀家大廳的草壁說了這樣的話,在一臉疑惑但還是乖乖聽話的草壁離開後,在廚房發現草壁已經稍微整理過。拿了餐具,和剛剛自外頭買回來的飯盒,往臥房去,一開門就見到仍一身風紀兔裝的獄寺舉著張《要求人權》的牌子,跪坐在門口。
  
  「弱者沒資格談人權。」雲雀冷回,便見到那張精神亦亦的臉嘟起嘴,讓路給他進來。在他把飯盒與餐具放到桌上,要整出兩人份的飯菜時,獄寺在牌子上貼了張紙,大大寫著《我要洗澡》、《我要換衣服》、《我不會逃走》、《請把戒指還給我》。
  
  雲雀沒回應,回過頭去繼續盛飯裝菜,只在心裡按捺著撲上去咬殺他的衝動--那舉著牌子跪著搖來搖去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如果可以出聲大概吵都吵死了。盛好後回過頭,抗議無效的兔子放下牌子,低頭垂耳,苦惱並思考著。把飯菜放在他的面前,見他的眼神怒瞪著單人份的飯菜,牙一咬,拿起便是大口大口地扒進口裡,反正想的大概是『快點養好傷就可以結束這種非人道待遇』了吧?雲雀回自己桌前坐下,慢悠悠地進起晚飯。
  
  吃完後,發現獄寺又在滑手機,所以把手機拿起:「工作的事讓草壁去做,你專心養傷。」
  
  沒意外的手機畫面正是在討論萬聖節晚會的編組事宜。把他的手機關機放進口袋裡,那不滿的眼神立刻別向一旁,像放棄抗爭似的。
  
  把餐具收往廚房,再拿了兩杯水回房,這次兔子乖乖地縮在床腳邊,望著不知何物,面無表情地。思考後,雲雀放下水杯,拿出三枚戒指,將它們扔回給獄寺:「你說過的,不會逃走。」
  
  一見到戒指們回來了,獄寺欣喜地立刻將它們自地上一一拾起,捧在雙手的掌心,並貼向心臟處,開心地落下眼淚。
  
  那笑容很美,卻令人隱隱作痛。記憶中不曾見過那樣的表情,而查覺到了一件事:『他愛著雲雀恭彌,但那個雲雀恭彌不是我。』
  
  像是知道雲雀並不想在他的手指上見到那枚戒指,獄寺解下頸鍊,將婚戒與狗牌套在一起,綁回頸上藏進衣領裡,再將其餘兩枚戒指套上左手食指與中指,並在鳥骨戒上落下一吻。
忘了誰說過的『跟自己吃醋』這種話,而按捺著心中的負面情感,吐出冷漠的言語:「為了個男人露出這種表情,真不像我認識的獄寺隼人。」
  
  聽到這種話,那人也只是露出個極美的笑容,彷彿沒人可以在這件事上傷到他似的。
  
  『因為少了點記憶就被當成他人對待的感覺……』
  
  『對你好那種事就留給記得一切的我去做,我是不會向你低頭的。』
  
  而那人,又開始不知看著何處地,空洞了雙眼。
  
  如果是十一歲的小鬼,會吻上去吧?那嘴唇和舌頭的觸感還沒忘記,沒能忘記。
  
     *     *     *     *     *
  
  『雲雀前輩……』
  
  兔子纖細的雙臂環上頸後,勾引人似地舔了嘴唇:『來做點舒服的事吧?』
  
  『不想和男人做。』冷漠地回答了,手卻不自主地撫上他的腰,迷失在那曲線與觸感中。
  
  『把我關在這,又不讓我做任何事,不就是等我求愛嗎?』
  
  壞笑了一下,嘴唇湊了上,如記憶中的那般溫潤……被兔子的臀部壓上並前後磨擦起,下體感到緊疼。
  
  『喜歡嗎?讓我懷孕吧,我想生前輩的寶寶。』
  
  『你不能生吧?』
  
  驚醒,不禁扶額,那句台詞是從爺爺那的影片裡聽來的,居然在夢裡用上了。下面硬得疼,所以拿了毛巾去浴室,沖沖冷水澡會冷靜下來的。
  
  或許該把手機還給他。
  
  出了浴室,見那人還在地板上打的床舖睡,而窗外已經全亮,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七點了。想著去買早餐回來再叫醒他,而開始著裝,直到穿長褲時不慎碰到他的腿時,那異常的滾燙感才讓他低身查看,那呼吸淺而急,無法喘息而顯得微弱,而身體正發著高熱。
  
  雖然該叫醫生,但現下先試著為他降體溫。雲雀將昏迷不醒的獄寺扶上床,去廚房拿了杯水與退燒藥片,回來試著叫或搖,雖然半睜了眼,卻意識不清,將藥片塞進他嘴裡也沒點反應,而選擇含了一口水,嘴對嘴地慢慢餵給他喝。
  
  雖然溢了些出來,但生理反應還是讓他在嗆到前先吞嚥下。雲雀自認聽到吞嚥聲後應該就沒事,起身以電話連繫過認識的醫生,掛掉電話後,回視著床上的傷患,他正無意識地揪緊被子,伸手撫上,那身子雖然滾燙,卻畏寒似地顫抖不已,所以上床抱緊了他,肌膚有所接觸的地方感覺都像要被灼傷,試圖讓自己思考著『有什麼地方發炎感染了?』,那吐著熱氣的豔紅嘴唇卻勾人似地微啟、一開一闔地。
  
  很美味似的……正因為曾經嚐過,所以知道這個地方的美好,被勾引出的記憶,聲聲催促著。
  
  遲疑間,緩緩靠近,有如被磁石吸引的鐵器,再怎麼堅硬也有無法抗拒的東西,並且一旦碰上就很難分開,高熱而乾燥的唇瓣裡有著濕潤,有如渴水的沙漠,向那綠洲索求清泉,一點一滴、一寸一寸地,滾燙而柔軟,異常甜美。
  
  被傳染似地,急速加劇著心跳與體溫,更多更強的欲求湧現,撓抓上心臟,在血管裡作亂,迫切地,支配著雙手去感受這滾燙肉體的觸感,更多、更深地,迷走在美好的腰與臀上。
  
  沒有多餘的脂肪,也沒有過硬過多的肌肉,引來過多鬣狗覬覦的身體,一切組合都是那麼完美的剛剛好。
  
  像被喚醒似的,獄寺張口徹底迎入雲雀的舌,並回纏上那不懂客氣為何物的侵略者,然而渙散的目光似乎並非完全清醒,被銬著的雙手無法擁抱,只以指尖碰觸著雲雀的臉頰與頸項。
  
  意識很快地集中在下體,不管是昨晚做的糟糕夢境,還是抵著獄寺下體時的觸感,就算有隔著兩層布料好了……
  
  像發現下方的情況,舌上的纏綿沒停,手指下移,解開了雲雀的褲頭,雲雀身子震了一下並推開他,但那方只是給了個笑,身子往下挪,便感到下體被滾燙、濕潤並柔軟細緻的肉壁緊緊包覆,足以令全身為之發麻並放棄掙扎的快感襲上,有很多機會能抗拒的,但也許是嚮往更高的境界,才沒一腳踢開他,任著搞不好連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的傢伙對自己的命根子上下其手。
  
  被小心翼翼地舔舐對待,柔軟濕滑的按壓由下至上、仔細地繞著打圓,再以高熱包覆、以舌尖輕鑽逗弄尿道口,深深沒入直抵上他的喉頭,那是異常舒服的感覺,比起自己擼個老半天要好得太多。伸手自床腳拿起被擱置的黑兔耳,朝下方的銀髮上一戴,就是兔子認真專注地吞吐舔弄著棒狀物。
  
  不由得想起童言童語:『兔子愛吃胡蘿蔔。』
  
  突然覺得這身cosplay挺惡趣味,難怪這傢伙當初死活不答應做這樣打扮。但是,他穿起來挺美的,合身的剪裁,在腰處形成蠱惑人的曲線,所以才有那麼多人趁機把手擱上他的髖部。
  
  分心也分到了極限,下體聚頂的一陣痠後,便是極為舒暢、足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發洩射出,像投出全身的力氣,癱在床上輕喘著。
  
  獄寺摀著口咳了兩聲,也許是藥效發作,也許是喉嚨咳嗽所引起的劇痛,急速聚焦了視線,相當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切,與手上的白色液體,隨即昏倒翻落在床下。
  
  雲雀勉強撐起身子,見到那人又倒在地上失去意識,覺得又愛又煩。
  
  把他抱回床上,再以嘴對嘴的方式餵了他幾口水,便擁著他,等待守衛打電話報告醫生拜訪的消息。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氣味,還被他叫著雀仔的時候,常常在糾纏他時被他這樣擁著安撫,那並不柔軟也並不有力的擁抱,卻十分舒心,雖然不是戀愛對象,卻被相當重視著,無論工作多忙,只要想纏著他,從來沒被他嫌過煩,也從來沒聽過他喊累。
  
  代替成年的雲雀工作,一邊照顧還要一邊陪小鬼特訓,該是他生活重心的彭格列,卻在他現在的生活中占不到一成的比重。這樣的他,想著什麼?
  
  『放棄了成為十代左右手的理想,你對自己失望嗎?』
  
  『你有什麼打算?想回彭格列嗎?當你不再需要陪伴、照顧我的時候,你……』
  
  關於他自己的主張,只記得七夕那天近似告白的宣言,但愛,從來不是束縛或被束縛的好理由。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扣在他左手指間的手指被戒指壓得隱隱作疼,低頭把唇壓上他的肩頸處,而他頸上的繃帶鬆開,露出左側紫黑色的瘀痕,看著令人心驚,若讓這樣的瘀痕繞上一圈,他肯定要死的吧。
  
  『對於你的事情,我似乎不像我所想的那麼從容和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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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沉地睜眼,仍舊是看慣了的天花板,只是躺著的地方比平常要更靠近天花板一些。獄寺起身,便發現在左手臂上的針頭,連接到牆壁上吊掛著的點滴。
  
  『一手打石膏一手吊點滴,這下子還能動嗎?』不禁蹙眉。
  
  回想起到底為什麼要躺在床上打點滴,便震驚地想起,他對雲雀做了十分不應該做的事。發高燒不是理由,夢到了恭彌更不是理由,聽到腳步聲時連忙跳下床,趴跪在床下。
  
  門被打開,也許是見到這一幕,門口的人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在沈默中想著自己該要受到怎樣的制裁才能讓這位太上皇息怒?獄寺也不知該怎麼辦好,雖然想說『要殺要剮隨便你』,但那聽來也不是什麼有誠意的道歉方式。
  
  門口的人在幾分鐘後才進門,把門關上,走到書桌前將手上的提袋放上桌,淡漠地出聲:「針頭要是掉了,我不會弄哦。」
  
  這才注意到連接針頭軟管正回滲著血,而起身,然而一陣暈眩,想著不能往地上倒而勉強攀回床上倒下,感到全身發冷,指尖正不止地顫抖著。
  
  「醫生交待過讓你別亂動。」
  
  這麼說著時,雲雀把他的身體扶正,並倚著牆坐好,把他的手擺正,這時獄寺才注意到,手上的手銬不在了。當雲雀給他一瓶加熱過的溫牛奶時,他以右手抓著,擺在抬起的右腳膝蓋上,以吸管低頭慢慢喝。
  
  看著他,然後想起了……雲雀蹙著眉,轉過身去坐在書桌前,拿起一罐果汁喝起。
  
  『對了,手機……』
  
  『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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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完一袋點滴後,應獄寺的要求,讓他去洗澡。雖然單手有點困難,但一個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
  
  只是在雲雀又拿了一套乾淨的侍應制服回來時,感到不大放心,親自進浴室幫忙洗頭和擦洗背部,獄寺沒有拒絕他的幫手,只是時不時地避開視線。忍著出手撫摸的慾望,沖乾淨他身上的泡沫,為他擦乾身體、圍上一條浴巾。回到房內時,看到被放在床上的乾淨衣服,獄寺一臉不滿地指著並回頭怒瞪雲雀。
  
  「是乾淨的。」雲雀這麼回答。獄寺再用力地指了一次,雲雀仍舊回答:「乾淨的。」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這麼判斷後,獄寺也就不再表示什麼,只橫眉怒眼地。
  
  雲雀把他拉到書桌前的椅子坐下,拿出吹風機為他吹頭髮。
  
  『有多久沒被人這麼溫柔對待過了?』
  
  像是怕弄疼他似的,撥弄銀髮的指頭以著輕輕的力道,梳理頭髮、按壓頭皮,儘管那張臉上仍舊分不清是無感或是生氣。也許是藥效、也許是被撥著頭髮弄得太舒服,身歷其境地回憶著過去的幸福片段,彷彿重回那人懷抱中的安全與溫暖,被那很好聽的聲音輕喚著名字。
  
  老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老是喜歡惹人生氣,在那冷漠的帶刺外表下,藏著柔軟與溫情,如果有幸能窺見那一面,被刺傷個幾次又何妨?
  
  在唇上輕輕撫過的,手指的觸感,感受到微熱的空氣,交換著彼此的呼吸,輕輕碰上了柔軟而溫柔的觸感,而自然地啟口迎入滿載渴望與欲求的舌尖。睜眼,才發現那深沉色彩的瞳孔也正直視著自己,被緊扣著的手腕早就沒有反抗的力氣,只剩被觸碰著身體而發出的輕顫,所以忍痛抬起右手繞上他的肩撫上那頭黑髮,說起來,青春期的男性性慾正強是嗎?
  
  似乎是在椅上睡著後被搬來床上,身上還套著沒扣上的白色襯衫……
  
  『行喔,想做就讓你做。』拉開嘴唇的距離,四目相接時,給了一個應許的淺笑。
  
  許久沒發洩過的身體相當敏感,雲雀在身上的每一度親吻與碰觸,都像被靜電經過似地,震顫不已,急速上升的體溫燒壞了腦子似地,沒辦法思考,像被緊攫了心臟,緊得疼,疼得模糊了視線,濕滑而燙熱著的堅硬觸感抵上後穴時,竟有點期待,而撕裂身體般的被強硬侵入,疼得全身打僵,緊緊抱著雲雀的身子,淚水紛落而下。
  
  回擁著他的雲雀咬緊著牙,忍著差點的噴發,獄寺的體內十分的緊、十分的燙,而那疼得梨花帶淚的神情要勾起憐惜之心是輕而易舉的。在記憶中,時而粗暴時而狡黠、時而嚴肅謙遜時而意氣風發,總是堅強倔強的人,也會露出這樣柔弱的表情,不要說心,連靈魂都想給出去,但現在,還是先把精子給他吧。
  
  那微微發顫的身體像渴求著更多更深的碰觸,緊緊咬著肉柱不放。
  
  讓獄寺的背倚上牆,自己跪在他的下方,雙手扶起他的大腿,奮力將他朝牆上頂撞,那方發不出聲音,只以右手手指摀著口,盡力壓抑著呼吸的深淺。體內所感受到的疼痛,只能以眼淚的形式湧出體外,感受到的每一次侵襲,絞痛著心臟,迷失的意識,只反覆著『恭彌、恭彌在我的身體裡……』,攢緊、發洩了一度白濁。
  
  『這麼舒服嗎?把我咬得好緊……』
  
  恍神般失焦的雙目、發著無聲呻吟的口,當雲雀挪了一隻手撫上他的嘴唇時,便吻上那手心、輕咬上手指,將拇指含進嘴裡,吸吮舔舐著,沉迷並痴纏,並渴求著更多、更多的……
  
  下體一陣痠,獄寺應著被灌入而抽顫了一下身子,便向前倚在雲雀肩上,親吻著那滲著汗的肩膀。雲雀將他放倒在床上,摟著那美好的腰線並低頭親吻豔紅的唇,拉來被子,蓋上兩人仍燙著的身軀。
  
  淚痕未乾,被淚水打濕了的睫毛在自然光線中閃爍細小星光,而原先櫻粉的嘴唇已轉為無血色的蒼白,細細吞吐著不能過重的呼吸。
  
  『勉強他了吧?』
  
  激情時的潮紅退得極快,伸手撫上那開始發冷的臉頰,就被戴著兩枚戒指的左手握著,移往柔軟的唇上,極為眷戀著的,被那嘴唇記憶著觸感、溫度與形狀。帶著波光的銀色眼瞳澄澈而純粹,直視著,並非一時的意亂情迷,而是很清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幾分鐘後,才虛弱無力地閉眼睡去。
  
  那是太過直白反而看不明白的感情,那是太過清楚反而難以理清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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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雀!站住!」
  
  大街上,山本急步追上正提著一袋物品、慢悠悠走著的雲雀,劈頭就問:「雖然我知道獄寺沒事,但也太多天沒他的消息!讓我見他,我要確定他沒事!」
  
  雲雀先是沉默了數秒,才出手撥開他繼續前行:「我沒義務向你報告,想知道,靠自己去掙取吧。」
  
  「你……!」
  
  又是那一套『弱者沒有話語權』的規矩了吧?山本想著如果不是硬和雲雀幹一架,就是偷跑去他家查看了吧?後者比較有機會。
  
  連草壁那裡也完全沒了消息,聽說已經很多天沒有訊息傳來,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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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雲雀,自廚房拿了餐具便往自己的臥房走,門一開,那隻獄寺兔子正舉著一張《家事請求》的牌子正跪在門口,見雲雀逕自往書桌前放東西,又開始像要刷存在感似地東搖西搖,十分可愛可笑。
  
  「骨折還沒好吧?」雲雀這麼說著,走向他低身雙手拉著他的臉頰:「聲音呢?能說話嗎?」
  
  「ba……」先是沙啞地發了個音,隨即避開了視線,赧紅了臉頰:「可以……」
  
  「你還是先別說話了。」
  
  被這麼說時,生氣地回瞪並微嘟起嘴,便立刻被吻咬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