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龍的童話故事(下)

本章節 6756 字
更新於: 2019-07-23
  
  假裝充實與忙碌的每一日,看著自我慢慢死去。
  
  撐著腐肉的屍骸,森森白骨中敲打迴盪而出的聲音,無法不去看、無法不去聽。
  
  『命運之神真是愛開玩笑,才想著將他培養到一定水平,就放生他想辦法回彭格列的。』
  
  『才想著讓他的人生回到正軌,就跟他睡了。』
  
  『睡過也不能代表什麼,對不能生育的男子而言,那只是個娛樂,發洩精力的活動罷了。』
  
  『你重視他,他重視你嗎?』
  
  『剝奪你的人生,並不是愛你的方式。』
  
  『你相信他說的,傷好就會讓你走嗎?你很清楚吧?那只是找個理由囚禁你罷了。』
  
  『兔子本來就該關在籠子裡養著。』
  
  『這是你第幾次差點死在他手上了?』
  
  腳步聲傳來,所以舉起寫著「雜務請求「的木牌,正跪在門後,昂首正色等待。門被打開,出現在門口的那人,也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便關上門往旁邊的書桌走去。
  
  『是女性的話,就能理所當然地自他身後擁抱他,撒嬌說上幾句任性的話吧?像是『好寂寞』、『希望你陪我』之類的吧?』
  
  視線落在匍匐於地、緩緩伸來的枯槁爪子,有聲音笑著:『才睡過一次就當自己是誰了?前後態度轉變太大是很噁心的一件事,亂出手可是會被殺……嘻嘻……』
  
  『我怕的不是被他所殺這件事,而是,對他而言我什麼都不是。』
  
  回過頭去,看向那披著黑色制服外套的背影,正整理著食物而看來忙碌著。
  
  『但是,若是害怕探尋他的真心,那才是自欺欺人吧?』
  
  把牌子放下並起身,雙手搭上他的肩膀,那人的動作停了下。當把只是被披在肩上的外套取下時,那人回頭投以冷淡的一眼。
  
  『要說太好了嗎?不是拐子劈過來還是拳頭飛過來之類的。』
  
  指著外套袖子上的裂開處,回以一瞪,便往衣櫃的小抽屜裡找針線去。
  
  「應該是救樹上小貓時被樹枝劃破的。」
  
  相當難得地聽到雲雀解釋自己做過什麼事,而回以一笑。拿了針線包,坐回床腳邊,找了與外套同色的線,穿過銀白色的細針,低頭專注地縫補起。眼鏡沒有在手邊,拿捏著遠近感到有些吃力。
  
  『並非是因為相愛的記憶才愛著這個人,而是因為愛著這個人,才會有那些回憶。』
  
  『無論他記得多少,不記得也沒關係……』
  
  『雲雀恭彌就是雲雀恭彌,』
  
  『任性、暴力、唯我獨尊、強者至上主義、只對小孩子和小動物好的臭傢伙。』
  
     *     *     *     *     *
  
  『大門有守衛,從旁邊的圍牆爬進去較為可行,但要從哪邊?』
  
  算準了雲雀出去閒逛的時間,山本在雲雀家附近轉圈,突然感到頭上有異樣,伸手摸上,自黑髮上拿下一架紙飛機。以信紙摺成的紙飛機上,有著眼熟的字跡,而立刻朝上看,便在距離較遠的二樓窗戶見到,把窗戶打開探出頭的熟悉身影,還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背心的侍應制服、戴著一對黑色兔子耳朵,對著自己招手,並有著笑容。
  
  招手的動作改成指了過來的動作,發覺自己盯著他太久,似乎是被提醒了快把紙飛機打開來看,才立刻低頭打開紙飛機,上頭寫著:『聲帶受傷現在不能說話,但是人很好沒事,不需要擔心。』
  
  再看向上,那右手的石膏還打著,但人似乎很精神。那身服裝是怎麼回事?受傷的人不應該有這種閒情逸致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也就是說,是雲雀讓他扮成這樣的?
  
  『已經讓雲雀吃過幾次了吧?真羨慕啊。』
  
  並非是女性穿戴起來的性感或可愛,而是令人想玷汙的潔淨與整齊,看著就很美味。
  
  手上的紙被抽走,一轉頭便看到雲雀,隨便讀了一下紙上的字,便將之撕了:「那副色瞇瞇的樣子收歛一點,看著就不舒服。」
  
  再回視二樓窗戶,獄寺以著笑容招手,並再投出一架紙飛機,這次在它降落於頭頂之前伸手接住了,山本打開它來,上面寫著:『並盛町要靠你們了,好好相處吧,自然災害們。』
  
  雲雀在山本旁瞄了一眼,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草食就是草食,除了群聚拿不出別的辦法。」
  
  山本感到困惑:『這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
  
  回頭看向二樓,獄寺朝他搖了搖手,便關上窗退回屋裡去了。
  
  『那是被龍關在高塔上卻不想被拯救的公主嗎?』
  
     *     *     *     *     *
  
  當天入夜,雲雀回到家,一開房門便問:「你想出去嗎?」
  
  而正跪坐在門口處、手持《工作請求》木牌的獄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在幾秒後以疑惑的表情點點頭。
  
  「那好。」
  
  說著,不知從哪兒拿出的項圈與牽繩,在獄寺的表情自困惑轉為厭惡時,雲雀的表情也從冷淡轉為獰笑。
  
     *     *     *     *     *
  
  市民活動中心裡的禮堂,在夜裡聚集了眾多商店與攤販的老闆,講台上掛出了大白板,白板上畫有市集地圖,在桌上則放了抽籤用紙箱。市長在數名人員陪同之下出席主持,拿起麥克風簡單說上幾句:「今晚進行萬聖晚會攤位抽籤,呃……原本是打算請負責維持當天秩序與保全的獄寺先生來主持……」
  
  眾人們跟著市長為難的視線看到出現在白板另一邊,一身風紀兔裝、戴著被貼上黑色大叉的白色口罩、右手打石膏雙手被手銬銬著、還被以項圈鎖著脖子的獄寺,正被許久不見的雲雀大人以牽繩牽著出現,不知為何雲雀大人看起來年輕了一點。
  
  「萬聖節還沒到就開始變裝上台,還真有心。」
  
  一般人只覺得他們是應應景的好玩罷了。
  
  頭頂雲豆的雲雀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呵欠,獄寺瞪了他一眼,兩人身後跟著的草壁一直都是一臉為難的模樣:『向恭先生告知市長先生的請求時,他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我就該想到一定有鬼。』
  
  「獄寺先生似乎不方便開口說話,所以流程如下:請老闆們依序排隊,從抽籤木箱裡拿出一張籤,到我這裡由我公佈號碼,請獄寺先生幫忙寫在白板上。」市長這麼從容地說著,獄寺只想白眼:『這種事任何人都能幹,不用專程叫我來吧?難不成我的定位已經變成花瓶、龍套、搞笑人物了嗎?』
  
  草壁打開一支白板筆筆蓋,將筆交到獄寺手上,安撫幼兒園小鬼似地笑:「請加油。」
  
  『你個混蛋草壁!這該不會是你接下來的工作吧?!』只能無聲的炸毛。一旁雲雀已經坐在不知何時送上的椅子開始打瞌睡了。
  
  「C5,八爪將軍。」
  
  市長開始唸起店名與該店抽到的攤位。雖然不滿,但還是抬手在白板上對應的位子寫入店名。
  
  「A7,西蒙。」
  
  獄寺忍不住後望,便見鈴木紅著臉回吼:「這是為了家族資金!」
  
  『這很棒哦,為了家族。』但是沒辦法出聲,只能在心裡想著,並將西蒙的名字填進白板格子上。再填上幾個店名,又聽到認識的名號:「B5,後藤。」
  
  『後藤龍祥啊……這次又要賣什麼了?我也好想和十代首領一起擺攤啊……』獄寺正寫著時,一龐大黑影自身後籠罩上來,一上望便見體型巨大到可稱為巨人的魁梧女子正低頭看著他,紅豔的嘴唇揚起:「好可愛的兔子先生,這是可以帶出場的吧?」
  
  獄寺倒抽一口冷氣,冷汗直流。
  
  「兔子先生是並盛町公有物,請好好愛護不要任意攜帶出場哦。」市長的擴音發言引來不少笑聲。
  
  「等等啦!優子!我們不是還要去看電影嗎?」後藤趕忙拉著那女子粗厚的手臂,尤其在見到獄寺身旁那雲雀投來的幽暗視線,更是嚇得直打哆嗦,連哄帶騙地把那女子騙出場去。
  
  覺得後藤似乎有一秒和雲雀對上視線,而看向身旁的雲雀,後者依舊閉著眼,不像被驚動到過。疑惑自己多心,而回頭繼續把市長讀出來的店名寫入白板攤販格上。
  
  「C2,山本。」
  
  回過頭,熟悉的笑臉和搖著手打招呼的動作,而以點頭回應:『山本有來啊?要是這次還有彭格列競賽,會不會是我回彭格列的機會?』
  
  「E6,彭格列。」
  
  腦中一片空白,回過頭所見到的十代首領,依舊有著親切的笑容,並招了招手。出聲的是幾乎被獄寺自動屏蔽的小春與京子,對著台下的人們開心大喊:「我們要辦愛心捐募慈善義賣!那一天我們會有二手物資交流,所得都會捐給町內養老院!家裡有不需要的東西歡迎大家捐助哦!謝謝大家!」
  
  『沒有競賽啊……』雖然有點失落,但能見到十代首領還是很高興的,而且那天他所要做的是慈善義賣:『不愧是十代首領,不會總是想著賺錢,也會想著回饋社會。能夠成為您的部下,真是我三生有幸。』
  
  『這次一定可以幫上您的忙!』在白板上寫下,並暗自決定。
  
  用了約半小時的時間,一一抽籤填滿了預劃的攤販區間,市長在最後一攤填完後,接著發佈:「那天我們會舉辦小攤佈置投票,被遊客評選為佈置最優的店家將可得到獎金十萬日元,同時為了鼓勵大家投票,我們將會舉辦抽獎活動!首獎當然是!溫泉旅遊雙人同行!算一算時間還可以邊賞紅葉邊泡溫泉,是非常棒的獎項,由敝人提供。二獎是溫泉旅遊單人行,三獎是日日軒總價一萬日元的餐券,由日日軒提供。」
  
  『來買票吧!』獄寺心裡想著,卻被一旁照理來說一直睡著的雲雀說了:「不行。」
  
  不由得看向已經清醒還坐在椅子上的雲雀,後者看向一旁冷淡地:「反正以你沒用的腦子想到的大概就那些事。」
  
  『這傢伙什麼時候會讀心?!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心驚的獄寺並沒發現在出聲前雲雀就一直注意著他的神色了。聽到攤位評選就眼睛一亮,之後的抽獎似乎沒在聽,還有打定主意似地微微點頭。反正又為了澤田在動腦子,打一見到澤田後就特別有精神。
  
  『怎麼會選上這一個心向著別人的笨傢伙?』
  
  然而,不由得想起獄寺說過的,喜歡澤田但愛著的是……
  
  立刻伸手抓上臉並別到一旁,現在的表情是什麼表情?連自己也不明白,一時間浮現的喜悅、歡欣與心動,是幼年時自己親耳聽聞時並沒有的情感波動,那是……
  
  「獄寺君,好一陣子沒見,你的手是真的受傷了嗎?」
  
  在市長宣佈完並結束今天的抽籤活動後,澤田走上來,又是一臉人畜無害的親切關心神態。在山本也跟著上來「唷!」時,雲雀便起身扯了下牽繩,冷瞪他們一眼,硬是把一臉歉意忙著揮手道別的獄寺牽走。
  
  「聽說他喉嚨受傷暫時不能說話唷,阿綱。」山本說著,澤田只一表遺憾地回應:「這樣啊。」
  
     *     *     *     *     
  
  『的確是,明明是個暴躁傢伙,卻耐心的……不厭其煩的,一直陪著我。』
  
  『一起玩、一起特訓、一起幹傻事……一起渡過只是陪伴在身旁、無所事事的時光……』
  
  『不是和其他人,而是和我。』
  
  『他選了我。』
  
  回到家,一踏入玄關關上大門,便迫不及待地將獄寺推到牆上,解下那個打上黑色大叉的口罩,在那困惑警覺的眼神下,將自己的唇湊上,感受那口中微微吐出的濕熱,並咬上有著嬌嫩粉紅的柔軟,舌尖輕舐,在對方牙關輕啟時直探入內,愛撫著那似乎手足無措的軟舌,但只要繞上一點,就會得到回應,被他的舌纏繞上,但那熱情只有瞬間,便縮了回去,起了掙扎,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硬是推開他。
  
  看到面前微怒的表情,難道是自己會錯意?
  
  獄寺抬起被銬著的雙手,在雲雀正要退開時環上他的頸子,硬是把他圈進雙臂裡,試探般地輕吻。
  
  頸後傳來金屬碰撞的細小聲響。
  
  被帶著涼意手指撫上後頸與頭髮,逗弄似地以鼻尖輕撫著鼻尖,唇瓣淺淺相觸,像想用更多時間感受彼此的呼吸。
  
  不是會錯意,而是一時忘了,面前這人的本性也是爭強好勝的,一直處於被動方會受不了吧?
  
  如果是兔子就好了,那麼至少這份感情只會停止於喜愛。
  
  回吻起,感到他不服輸似地,迎接、回敬、攪纏不放,彼此都是。從背後緊扣著的十指感受到他的沈醉與欲情,撫著他的背與腰感受到細微的律動,那彷彿是跟著樂曲的輕輕擺動,很享受似的。那的確是很享受的事,舌上的觸感欲罷不能,快窒息般地輕喘起,有如更深切的要求,而越發狂熱,移開嘴唇,轉往吻咬起他的耳下,柔軟並有明顯脈動,這才覺得項圈和繃帶礙事。
  
  很輕易就能闖進他的雙腿之間,同時抵著他的大腿,感到下體的脹痛。
  
  說來,原本想著在他右手康復前再弄斷個什麼地方,一條腿之類的,但現在,不想弄傷他。
  
  想起之前做完後,那蒼白得像是快死去的臉,而立刻鬆口,忘了獄寺的手還被銬著,一倒退便把無防備的人拉往前,腳下不穩,自己跌坐在地上,手銬也把那人拉扯下,結實地把臉撞在他的懷裡。
  
  沒意外的被抬起頭的人兇狠瞪著。要是能說話,估計是要飆一大串髒話出來,就算沒有,混蛋雲雀、白痴、倒退什麼之類的大概也少不了吧?
  
  獄寺沉默著,眼神別到一旁,像是接受了現在不能兇人的現實,索性把臉藏到雲雀懷裡,被自己許久沒做的動作羞到臉紅,立刻起身,把纏著雲雀的雙手抬起,放掉了他,脫去黑色皮鞋往屋內快步走上五、六步,然後遲疑了。
  
  「……不曉得該回哪間房嗎?」雲雀起身:『還沒來得及疼惜他就急著跑了。』
  
  獄寺回瞪他的表情既羞又怒,再轉頭不服氣地往廚房走去,這才想到,晚飯還沒解決呢。
  
  荒廢已久的廚房意外的整齊,只有積了少許灰,較大的缺點就是沒有食材,所以先淘洗白米放進飯鍋,再拿出預存在冷凍庫裡應急用的燉菜太空包,只要打開來放進小湯鍋裡放進微波爐裡加熱便行。
  
  剩下的時間便開始擦拭桌面、打掃地面、檢查庫存、用餐佈置。
  
  「簡直像草壁一樣。」
  
  被雲雀冷冷說上這麼一句,獄寺心裡只冒出一句:『敢情草壁是老媽子的代名詞?』
  
  回視了倚在門框旁的雲雀,放下手上的事,走來,在他面前跪下。
  
  下體被一團濕熱咬上,登時紅透了臉,連忙伸手掩上臉,一手抓下那頭冒著黑兔耳的銀髮,下方正咬著勃起下體的臉,笑得一副得逞的得意貌。
  
  隔著布料,獄寺只是輕咬,並不覺得疼痛,反而被搔得更為脹痛。正因知道被那嘴巴服侍有多舒服,所以狠不下手推開他,只是難耐地輕喘著,任他搔弄。
  
  獄寺收了笑咬上拉鏈扣,輕輕慢慢地解開,再靠上以咬的方式,緩緩拉下被繃緊了的內褲,解放出那束縛於兩層布料後的小怪物。鼻息、髮絲與肌膚的輕觸,既癢又舒服,隨即被帶著涼意的濕軟抵上最敏感的地方,一陣痠癢,流了些分泌物,在沒入他的嘴裡後,被高溫所融化般的舒服襲上大腦,恍神之際差點站不穩,幸好是背倚著牆。
  
  試圖把意識集中,而看著下方正專注著吞吐舔弄動作的秀麗臉蛋,明明還上著手銬,一手溫著睪丸一手幫嘴服侍陰莖,抓著吞不進的根部幫著暖機,偶爾指尖和舌尖一齊攻上頂部,好幾次都有要解放出來的感覺。
  
  親吻輕咬頂部的溫順模樣,要是問他一句『好吃嗎?』,會不會被一口咬下呢?
  
  終於在壓抑不住體內狂竄的騷動時,雙手扣上獄寺的頭,使勁地朝濕潤柔軟的深處抵進數次,發洩在那之中。一脫力,獄寺立刻倒退,雙手緊摀上嘴,低下了頭似乎極為難受的模樣,被直接插進喉頭也許是很想吐吧?眼淚泛出,直搖著頭。
  
  估計所有髒話在他腦中至少跑過一輪吧?
  
  但還是很快振作起,該吞的吞一吞、該擦的擦一擦,拿出本小筆記寫上一段文字,撕下扔給還在考慮要取笑他還是安撫他的雲雀,並起身走迴流理台處,而白米飯才正蒸好。
  
  紙上寫著:【草壁可不做這樣的服務!凸】
  
  抬頭看過去,他正戴上隔熱手套,從微波爐中捧出小湯鍋,鹹甜香氣立刻溢滿整間廚房,並小心翼翼地捧往門口這方來,往餐廳桌上去。
  
  整好衣服起身,將紙條摺好收進口袋裡,取碗添上兩碗飯,捧往餐廳去。隨手擱著,拉住正要回廚房拿筷子湯勺的獄寺,為他打開手銬與項圈,換來一個會心的微笑。
  
  「這屋子裡沒什麼非要你做的事,專心養傷吧。」
  
  像解釋方才說那句話的原因,低聲說著。獄寺的回應,則是意會的淺淺頷首。
  
  一起用餐、一起收拾餐具,見雲雀並沒強硬要求他回雲雀的臥室,獄寺回到許久沒回的客房去。到了平時睡覺的時間,雲雀換好一身睡衣,背倚著牆坐在床上,手上翻著本小冊子。雖然沒有下命令,但獄寺打理好自己後就抱著一床被子回來,撤了一身侍應裝扮,換上一件淺色浴衣,一入臥室便著手打地舖。
  
  地舖打好後,抬頭看向仍低頭看書的雲雀,起身,很快地在那黑髮上輕吻一下,成功的吸引到他的目光,以唇語說了『晚安』,回去剛整好的床舖,拉起被子躺入被窩裡,一切都很完美。
  
  雲雀沉默了數秒,下床,掀起被子,鑽了進去,一陣騷動後,成功壓制了對手。直視著距離只剩幾寸的赧紅臉蛋,雖然有想把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慾望,但今晚還是選擇忍耐,而只摟抱著他,親吻有著淡淡洗髮露香氣的銀髮,與染上微紅的臉頰。得到他的回吻,與看似安心的淺笑,在他闔上眼簾後,才流露出溫暖的笑容。
  
  靜靜躺在雪白鎖骨上的婚戒閃著微光,伸手輕撫,內側自己的名字如此深刻鮮明。
  
  意識到當時的淚水是因自己而流,心臟一陣絞痛。
  
  『現在的我沒有戴上這枚戒指的資格。』
  
  『待到我想起那時立下的誓言,我會再親手為你戴上。』
  
  『下一次,不是手銬或項圈,而是這枚戒指。』
  
     *     *     *     *     *
  
  數日後的早晨,雲雀單獨坐在餐廳溫吞地吃著熱騰著的早飯,已經穿好一身外出休閒服的獄寺將裝有便當的小布袋放在桌上,以著有點沙啞但感覺相當愉快的聲音:「出門時記得帶上,那我先出去了。」
  
  「去哪?」
  
  獄寺抬起還打著石膏的右手,手指靈活地抓撓著:「今天終於可以跟這個告別了。」
  
  「……要陪你去嗎?」
  
  「不用,又不是什麼大事。」
  
  低身輕吻一下膨鬆的黑髮,愉快地朝門口移動,回頭對著雲雀搖搖手:「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掰!」
  
  靜默地看著那人離開視線,聽著腳步聲快速遠去,與玄關大門開關的聲音。
  
  『想去的地方……』
  
  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吃完後將碗盤放到流理台,拎起便當袋跟著出門。
  
  『當然是想去有你的地方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