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仔(六)

本章節 6880 字
更新於: 2019-07-16
  
  「哇!這是什麼漢堡?!那個肉看起來好大!」看著大餐籃裡被整齊擺放的漢堡,藍波流著口水,一平也盯著瞧:「好香!而且閃閃發亮的!」
  
  「是牛肉,雲雀老家給的。」獄寺回答:「算好人數做的,一人一個,不許多拿哦。」
  
  自雲雀老家回並盛後,早就約好的野餐日,一群人來到山野曠地、離河流較近的地方。打開大大的野餐巾,綱吉帶來和藍波一起捏的飯糰、京子和小春帶來自己做的三明治與布丁、山本帶來自家裝滿壽司的大餐盒,獄寺則拿老爺子給的牛肉做了漢堡過來,了平再擺上一箱飲料,一切如此齊備,如果沒有碧昂琪拿出的一盤紫色冒毒氣的盛大料理就更好了。
  
  小雲雀很自然地坐在獄寺盤起的腿窩上,一臉不開心。獄寺自擱在旁邊的餐籃裡拿出一個漢堡給小雲雀:「這個吃完我們就走。」
  
  一大一小黑影自餐籃旁掠過,便聽到藍波大聲嚷嚷並追上去:「里包恩!我也要吃!」
  
  眾人立刻發現,漢堡沒少,但夾著的肉全不見了。被碧昂琪抱著、被藍波追著的里包恩邊嚼著邊評鑑:「肉質柔軟、脂香四溢、火候恰到好處,真是上等的牛肉啊。」
  
  被綱吉要求戴上護目鏡的碧昂琪同樣吃得嘴鼓鼓:「不愧是我的弟弟,絕品。」
  
  「里包恩真是的……」綱吉無奈地嘆氣。
  
  「哼哼,我早就有所準備了。」獄寺奸笑著把籃裡底板掀起,露出下層的漢堡:「這裡還有藏著。」
  
  「結果不是還多做了嗎?」山本笑著伸手去拿,了平也跟著動手:「我開動了!」
  
  「不服氣不要吃。」獄寺回以一瞪。
  
  「怎麼可能不要吃?這看起來很高級哎。」山本一口咬下:「不過做成漢堡不是不容易吃出肉的美味嗎?」
  
  「營養均衡也要考慮,不能只吃肉。」「漢堡怎麼看都不覺得是營養均衡的東西……」「肉類、油脂、蔬菜、碳水化合物全齊了,哪裡營養不均衡?」「嗯……挺好吃的。」「因為我用了高品質的烤洋蔥和香料奶油,可不是一般速食店那種生菜加番茄的漢堡。」「極限美味!男子漢就是要吃肉!」
  
  趁里包恩還沒回頭時一人拿著一個,聽著山本和獄寺的抬槓,默默讚嘆著漢堡的濃郁肉香、鮮甜配菜與外脆內軟的麵包。此時小雲雀拍了拍空著的雙手,並冷淡出聲:「我吃完了,能走了嗎?」
  
  「嗯,那,十代首領、大家再見。這餐籃就隨便你們處置了。」「露個面就要走了嗎?遺憾……」「路上小心。」
  
  一齊起身,獄寺向大家行過禮後便和小雲雀一同往停車的方向去。
  
  接下來便是女孩子們的閒談:「那個孩子長得好像雲雀前輩啊……」「而且好像很不喜歡我們。」
  
  「這麼小獨佔欲就這麼強,長大怎麼得了?」嘻笑著,山本偷偷藏起一個給還追著里包恩沒回來的藍波。
  
  綱吉只是笑著沒應聲,然後想起:『啊……忘了告訴獄寺君那件事的後續了,不過,那些人應該不會來亂找麻煩,沒告訴他也沒關係了吧?』
  
  回到車上,獄寺為副駕駛座的小雲雀繫上安全帶,他看來還是不大高興,但也沒說什麼。把車熱著,獄寺問:「接下來我會去巡視一下,你要和我一起還是分開行動?」
  
  「分開行動。」
  
  車子開動。沈默了些時候,小雲雀才開口:「那兩個女人是兔子王的嗎?所以他們也會做像爺爺給我看的影片那種事嗎?」
  
  「噗!」獄寺忍不住噴了一口,立刻看向窗外:「你這孩子……中毒太深了,老爺子給你看的那些你還是早點忘掉吧。」
  
  但被逼著看那些東西一個星期,也不是想忘就忘得掉呢。
  
  「為什麼?以後想生孩子用得著吧?」「不,用不著。」「你吃醋了嗎?」「為什麼我要吃醋?」「因為我說要生孩子,你說用不著。」「那是本能,不用記得影片的表演,想做就能做。」「是嗎?」「是啊。」
  
  獄寺注視著前方道路,淡然一笑:「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那側臉依舊很好看,比兔子王的後宮美多了。
  
     *     *     *     *     *
  
  「芋名月(日本中秋節)神社要辦燈謎會?這很好啊,那天要加派人手在那裡對吧?」
  
  夜裡,草壁要回家前和獄寺談起工作上的事,而戴上銀色細框眼鏡的獄寺坐在椅上,一手拄著臉頰、一手翻著擱在大腿上的書頁,姿態有些慵懶。草壁顯得有點難以啟口:「被熱烈請求那天要扮成兔子。」
  
  「那就扮啊。」獄寺想也沒想,依舊低頭看書:「你考慮換髮型嗎?飛機頭戴兔耳朵有點困難吧?」
  
  「不是我,是你……」
  
  「又我?」這時獄寺才抬起頭來看向草壁。
  
  「上次夏祭的白狐狸引起不少迴響,所以這次市長和神社都希望你組個兔子小組那天維持風紀。」
  
  「……上次是希望多招客人才扮的吉祥物……」不大情願為了沒好處、幫不上十代首領忙的事去丟人現眼。
  
  「他們連耳朵和尾巴都準備好了,在這裡。」草壁把放在玄關的紙箱拿進來,打開並拿出一副黑色兔耳與黑色毛球給獄寺看,假兔耳有一隻耳朵釘上有風紀兩金色字的黑底金屬製小徽章,黑色毛球則是以別針固定在褲子上使用的。
  
  「這也太有心了吧?」獄寺扶額。
  
  「都準備好了,只能答應。」「我就想唱反調。憑什麼準備好了我就得照做?」
  
  當獄寺還在回嘴時,小雲雀直接把耳朵套到他頭上,並且點頭:「果然是兔子。」
  
  「我不是兔子。」
  
  「答應吧,感覺很討喜。」草壁說著。
  
  「討喜個鬼啊?你知道扮兔子是有別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小雲雀問,草壁回:「小孩子別知道的好。」
  
  「草枝飛機!你知道還敢叫我扮!」獄寺炸毛,草壁挑眉:「你自我意識太高了吧?只是配合時節的扮裝而已。恭先生您也勸他一下,您的話他會聽的。」
  
  「為什麼?隼人這麼可愛的模樣我看到就夠了,不分給別人看。」小雲雀正色回答,獄寺不悅地別過頭去:「不要說我可愛。」
  
  「在工作上這麼任性不像隼人先生的作風呢……」快怒氣爆發的草壁忍著說道理,獄寺回答:「也要看事情。如果是恭彌就不會叫他扮兔子對吧?我討厭出賣色相的工作。」
  
  「我會扮哦。」小雲雀拿了對兔耳往頭上戴:「一點小東西無損我的強大氣場。」
  
  「你還真能說啊……」因為賭氣,獄寺回答:「好啊!戴就戴!你那天也要戴著跟我組隊!」
  
  「怕寂寞啊……」小雲雀淡然低語。
  
  「誰怕寂寞啊?!」爆氣回吼。
  
     *     *     *     *     *
  
  到了芋名月當日,自白天便有神社的祭祀典禮,所以從神社開始準備的早上,特別編出的風紀兔小組便到現場,頭戴打上風紀徽章的黑色假兔耳、在腰後夾上黑色毛球尾巴、穿著白色長袖襯衫搭黑背心黑長褲黑皮鞋的侍應打扮、左胸前別上各自的名字,獄寺多戴上黑色皮革半指手套,小雲雀則在左臂別上風紀臂章。
  
  這樣穿著的五人站在一起格外醒目,雖然有一個是孩子。
  
  「獄寺先生,我們要這樣一直站一整天嗎?」
  
  「不用,你們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不過,要一直待在這附近不能跑遠。」
  
  聽他這麼回答,另外三人便想先去一旁抽個煙,所以立刻離開:「好的,謝謝。」
  
  剩一大一小在神社旁陰涼處看工作人員忙著搬桌椅與擺設,在神社外架祭壇、擺祭品、插芒草等物。
  
  「什麼事都離不開神社呢……」獄寺有感而發。
  
  「為什麼要戴手套?」「只是造型而已,沒什麼特別原因。」
  
  看著那皮革手套,就想到弓道的護手具,小雲雀很自然地想起在人群中偷看到的,那凜然身姿,而不自覺地把視線落到獄寺腰後,穿西裝時不顯眼,黑色侍者背心則能把那腰線脊線展現得極清楚,挺直的背脊在腰處有著極美的曲線,接著聳起的黑色毛毛尾,就是小而結實的臀部,不似女人的渾圓,有點好奇那手感,而伸手摸上,便意外地看到獄寺整個人嚇到彈起來:「幹嘛?!」
  
  「想知道屁股的感覺。」正經的回答,獄寺雙手護著屁股退開三步並怒吼:「摸你自己的不就得了?!」
  
  「感覺不一樣。剛剛我只有摸到布料的感覺,再讓我摸一下。」「絕對不行!」
  
  小雲雀怒起眉:「未來的我一定常常摸吧?為什麼我不行?」
  
  注意到許多投來的怪異視線,想著對這麼小的男孩子還這麼防備,簡直是自我意識過剩的女性作為,而咬起牙站回小雲雀身旁,放開雙手微低下頭。那像是同意了的行動,小雲雀便不客氣地摸上,自肩胛順著腰線摸下,在臀上畫圓般地輕撫,順便抓了抓那球黑色毛尾巴,然後注意到獄寺的臉已經紅透了,但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地忍耐,也許是暑熱的緣故,白皙的肌膚上滲出的汗珠閃著微光,很是吸引目光。
  
  不知為何,很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這模樣,而將手收回,莫名的心跳加速。
  
  「真是的……摸人的人幹嘛臉紅啦……」獄寺紅著臉看向一旁小聲的抱怨。
  
  「還不是讓你傳染的。」冷淡回嘴。
  
     *     *     *     *     *
  
  到了晚上的燈謎會,獄寺身邊一直換著人、閃著燈,這種情況從中午開始就一直有,只是到了年輕人大量出沒的晚上就更誇張了,小雲雀的表情也越來越黑暗。
  
  注意到他的不開心,獄寺也只回答:「穿著這一身的用意不就是如此嗎?所以我才說不要。」
  
  不只是站在一起,有不少男女會假藉擺姿勢把手貼到獄寺胸口或勾上他的肩膀,更過份的摸臉、撫頸、攬腰也有,平時連碰也不給人碰一下的傢伙,意外擺出很習慣肢體接觸似的態度,臉不紅氣不喘的任人吃豆腐。
  
  「因為是工作,要抱怨去找草壁。」獄寺也只這麼說。
  
  不認識的、穿著一身體面的中年男子在幾名男女陪同下出現在獄寺面前,有禮地說著:「獄寺先生好,您能配合真是幫大忙了,很適合您。今天雲雀先生不在嗎?」
  
  「市長先生好。」獄寺看了眼全身聚滿黑色殺氣的小雲雀,再回視那人:「他探親去還沒回來,有事嗎?。」
  
  「待會兒敝人演說完,不知可否讓獄寺先生也上台說幾句話?」「不用了,我只是個一般工作人員。」「這樣啊……可以與敝人合照一張嗎?」「可以。」
  
  旁邊的人退開,為市長和獄寺合照一張後,市長問:「有沒有興趣朝演藝界發展?」
  
  「沒有。」「這樣啊……如果有興趣,敝人可以介紹些門路。」「謝謝,我會記得的。」
  
   簡單招呼後,那群人往講台去,正好主持人已經提到贊助活動的市長,那人便往台上去。
  
  也沒興趣理會那人要說什麼,獄寺見沒什麼人要纏上來便扛起排隊方向的牌子,往出口找位置站。小雲雀跟在他身後,不滿地回瞪講台一眼:『兔子太好吃,引來太多骯髒鬣狗。』
  
  拄著板子,站在月亮下的兔子,銀色眼睛又望著不知何物,看起來很寂寞的樣子。
  
     *     *     *     *     *
  
  燈謎會和平落幕,回到雲雀家都已經過晚上十點,獄寺抱著已經在車上睡著的小雲雀,送上臥房的床上,拆去身上的裝飾,以熱水打濕毛巾為孩子擦擦臉和手腳,再為他蓋好被子。
  
  距離可笑的意外已經過了兩個月,想一想,和當初跑去英國的時間差不多,卻意外的沒有失心瘋,也多虧了這孩子吧?
  
  捧著賞月糰子、提著酒到屋頂去,想著如果恭彌在應該會在屋頂賞月吧?所以在屋頂坐下,夜風輕拂,一輪滿月高高掛著,沒什麼雲的夜空,深沉的藍。給自己倒了一小碟清酒,淺酌一小口,然後笑起。
  
  「月色真美。」『月色從以前就很美。』
  
  「再不回來把你的酒喝光哦……」『要是醉了就把你從屋頂扔下去。』
  
  「……不會真的要我養你十年吧?」『你會等吧?』
  
  「怎麼可能等太久?我要回彭格列啊。」『回不去了吧?』
  
  「告訴你,你要不回來,我一定把雀仔栽培成比你更好的男人!」『然後給他找個漂亮的姑娘。』
  
  「對,我會給他找個……」『對,給他找個合適的女孩。』
  
  「讓他有個正常的家庭。」『讓他有個正常的人生。』
  
  「……」『……』
  
  一顆水滴落進杯中,畫出兩圈漣漪,打散了杯中明月的倒影,但明月很快又回復原狀,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不禁笑出聲。
  
  「以贖罪來說,會不會繞得太遠了?」『以一句玩笑話來說,這後果是不是太重了?』
  
  「若是時間能倒流,我一定不會去招惹你這混蛋了。」『所以神明大人聽到你的願望了。』
  
  「太狡猾了,我許了那麼多年的十代首領左右手怎不給我實現呢?」『當然是因為你太弱了。區區小兔子怎麼服侍一頭獅子?』
  
  「我不是兔子!(怒)」『有兔子在對滿月嚎叫。(笑)』
  
  「囉嗦!可惡!我一定把雀仔教到不像你這傢伙嘴巴這麼壞!」
  
  『辦得到就試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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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星期後,在並盛町外的山林裡,鳥兒紛紛飛避,林間爆炸聲大作。身著特攻長外套的小雲雀高高躍起,自四面八方飛射而出的炸彈追蹤而來,在他週遭炸出大量火花,但在爆炸之後,是大量針球架起的壁壘。
  
  毫髮無傷的小雲雀朝林中一點射出長鏈,緊接著朝另一方射出針球,大量增殖起的針球迅速推倒眾多樹木,自那當中,獄寺急奔而出,因長鏈和針球限制了出路,被小雲雀看得一清二楚,而他也心知肚明,直瞪著朝這方踢下的黑影,朝地面投出了足以把自己衝飛的空氣炸彈,但幾點黑影飛來,雖然知道不妙,但來不及迴避投彈,只在轉眼就被數個手銬銬上手腳,當爆飛的威力弱去時,被掛在右手腕的手銬給掛在一棵樹上。
  
  踢空而落地的小雲雀起身,看著數十步外被高高掛起的獄寺,冷笑道:「這樣算是我贏吧?」
  
  「……但我還不想認輸呢。」
  
  在獄寺打算投彈炸斷樹枝前,急速增殖起的手銬纏上了全身,重量直接扯斷枝幹,讓獄寺掉了下來。
  
  「讓你乖乖聽話……」小雲雀凜然慢步而至,直到發現那並不粗壯的右手臂腫起:「……右手斷了?」
  
  手銬消失,獄寺也解除了一身炸彈,坐起身左手攬上右手,似是忍痛的表情,正冷汗狂流:「先幫我找段樹枝來綁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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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在山本壽司店,一大一小連袂來訪,一見到獄寺的右手臂打上石膏,只剩手指頭露出,以三角巾吊掛在頸子下,山本問:「發生什麼事了?」
  
  「跟小雀仔玩過頭,不小心弄斷了。」獄寺蹙著眉:「所以來拜託你當小雀仔的對手。」
  
  「我?」「我想知道他的程度,他已經能完勝我了。」「你就不怕我落得跟你一樣下場嗎?」
  
  見山本的苦笑,獄寺低頭咬牙,然後說著「我去拜託六道。」轉身便要走,山本立刻拉住他,以著樂天笑容:「先別急,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看向小雲雀,這孩子低著頭一臉鬱悶的樣子,山本猜想他應該很懊惱弄傷獄寺的事,所以也拉著他,讓他倆一同坐上櫃檯前的座位。
  
  一貫嘻笑令人安心:「想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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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山本開著雲雀家的車,帶著兩人來到露營區,停好車後,三人再往山上無車道的地方走。獄寺拆下三角巾,任著不能動的右手跟著腳步前後輕晃。
  
  「拜託手下留情。」在到了之前獄寺和小雲雀鬥過的地方時,山本笑了笑。環顧四周被連根拔起推倒的眾多樹木,以及多棵有火灼燒痕跡的樹木,又補了一句:「你們鬧得真是誇張啊。」
  
  「適當的燒燒樹有助肥沃土壤。」獄寺這麼說時免不了山本一手拍上他的右肩笑回:「才不是放火燒山的好理由哩。」
  
  小雲雀注意到獄寺沒有撥開那隻手,而不大愉快:「可以開始了嗎?」
  
  「哦。」山本拍了下獄寺的肩,像故意刺激小孩子似地,臉頰蹭上銀髮:「獄寺爸爸就在旁邊觀賞吧。」
  
  「只是切磋而已,別受傷了。」獄寺低下頭退到一旁大樹下,雖然並沒想讓山本受傷,但那句『你就不怕我落得跟你一樣下場』相當扎心,而暗暗打定主意情況不對一定要介入。
  
  「小卷。」「次郎、小次郎。」各自站定後,使用了各自的彭格列齒輪:「形態變化。」
  
  「二刀流嗎?」看著山本雙手各持的長刀,小雲雀冷笑著執起雙手上的銀拐,一樣是雙手武器,有咬殺的價值。一衝上前,山本見那無懼黑影急奔而來,左手刀起,架著的攻擊卻不是預料的拐子,而是小雲雀踢上的右腳鞋底,右手長刀立刻擋下由下往上揮的長拐,卻被藉力使力地朝後飛躍退開,留下的針球急速膨脹增殖,而立刻以刀擋下銳利的尖刺並飛快後退,想著『這不是獄寺的招式?』時,也同樣認定小雲雀正在誘導前進方向,而不從上空或側面前進。
  
  『先以小次郎的能力鎮靜它的增殖,再切碎它們。』
  
  自右手長刀放出了雨燕,改以雙手持左太刀:『抓住在盾之後的敵人吧!次郎!』『汪!』
  
  轉眼瞬間斷開已降下增殖速度的黑色壁壘,銀刃上卻傳來金屬交擊聲響,不妙的預感,雨之火炎被針球阻擋,喀鐺喀鐺的細微聲響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不止傳來,突如其來的紅色爆炎在手銬增殖至手上前炸開,有如宣告暫停似的將滿場針球手銬與雨炎炸得不見蹤影,也將兩人的動作從戰鬥轉為掩面舉動。
  
  「山本,你輕敵了吧?」隨著爆風傳來獄寺的聲音,當光芒隨風散去後,獄寺就站在山本面前,面對著小雲雀:「雀仔,今天先到此為止。」
  
  和嘴上說的不同,這動作擺明就是認定小雀仔已經比自己強了吧?山本不自覺地怒上心頭。
  
  而在小雲雀的角度來看,這兩人站在一起就觸動極為令人不爽的感覺,怒意轉為殺意,無視騰騰而起的粉紅色煙霧,快步奔上,一腳踢開雖然一臉驚訝卻沒忘記抬手格擋的獄寺,拐子重擊紛落而至,山本急忙以刀擋開並以最小幅度迴避。
  
  注意到山本朝獄寺那方向投去一眼,雲雀揚起冷笑,朝正向這方投出炸彈的獄寺擲出針球,並騰出一拐追加上急速延長的鎖鍊,同時並至的炸彈爆開無火的爆風,令兩人同時倒退兩步,這並不能造成什麼影響,兩人都這麼認為並揮刀揚拐,只紅火一瞬,山本被巨獸攫走,雲雀揮空了正打算咬斷山本脖子的鎖鍊,遙望轉眼只剩黑點的巨獸背影,放棄去追。
  
  轉身走向黑色針球消去的方向,被固定在樹幹上的人雖然及時將右手石膏插入脖子與鎖鍊之間,但鎖鍊的強度還是壓碎了石膏,因窒息而昏厥過去。
  
  雲雀收回自拐子內投出的鎖鍊,獄寺便墜落於地上。低身探探鼻息,發現他沒了呼吸,便把他放平,令他仰頭,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按上肚子,深吸口氣,徐徐吹入他的口裡,便見他咳了口血出來,並喘起氣。
  
  「還你了,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