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本章節 3447 字
更新於: 2019-07-14
「婹娘──」
我夾著疑惑的心情輕聲重複數次，好像在誦念什麼古墓碑文一樣。
「妾身深知此舉或許僭越，但可否請兩位恩人也告知妾身尊姓大名呢？如此好許妾身有個依據稱呼拜見。」
「喔！也是……」
我不禁瞄向百合尋求下一步，畢竟方克士剛剛才提醒說此人仍身分不明。就這樣直接報名道姓，會不會太過大意？我順便瞥了眼仍跪在地上乾嘔的方克士，現在應該暫時不用考慮他。
婹娘似乎也感受到我有所保留，臉上首次掃過尷尬之色。
「果然妾身做人失敗，釀出滿城風雨。相公這般矜持也是合理之事──」
「林蔭光！我叫林蔭光。樹蔭的蔭，光明的光。」
都思考到了這一步，最終我還是屈服於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雖然有點為自己辯護的嫌疑，但我依舊感覺婹娘不像會陰險使詐的異鄉客。當然不敢斷言推心置腹，但絕對人畜無害。
對方面對我突然認同也表示驚喜，只見她嫣然一笑後，逕自拉起我的手來上下搖晃著。小小的手掌冰涼軟嫩，害我不禁有點害臊了起來。
「啊呀！相公名字果然意義深遠。葉蓋成蔭，又透曙光，陰陽和諧，理氣抗衡，宏觀見微，無一疏漏。妾身再次謝過『光相公』救命之恩！」
「其、其實我真的也沒幹嘛啦，哈哈……啊！妳看到旁邊那位『大美女』了嗎？比起我啊，她可是出了更多力喔，真的。」
我會用這麼誇張的方式轉移焦點，是因為背後騰騰的殺氣已無法坐視不管了。為了往後的和平生活著想，眼下還是不能太得意忘形。
婹娘聽了我補充後，一雙靈活大眼也馬上轉向百合，並掛著期待的笑容等待百合釋出善意。雖然外型是接近成熟的少女，但言行舉止仍混著稚嫩童氣，如此實在很難讓人心生厭惡。
「……百合。百合‧幽谷。」
另一名少女低聲嘀咕，還投以我責難的眼神。縱使百合不悅的神情一目瞭然，婹娘仍不屈不撓地上前問候：
「妾身耳聞過花族無論男女皆以花種自視，實在是好秀雅清恬啊！百合……妾身不禁要回憶起曾經讀過的詩詞：『永日向人妍，百合忘憂草。午枕夢初回，遠柳蟬聲杳。蘚井出冰泉，洗淪煩襟了。卻掛小簾鉤，一縷爐煙裊。』竟合乎現在夏夜時節！百合忘憂草，清香盪幽谷，姊姊不僅容顏似花，想必內涵也是谷底飄香啊。」
我愣在原地，瞠目結舌。老實說這已經超越了拍馬屁的境界了吧？
這下百合也忍不住滿臉通紅。她刻意迴避婹娘天真無邪的閃亮瞳孔，嘴角卻在微微抽蓄，眼看就要失守了。難道剛才那番話準確擊中了百合的心坎嗎？
「再說妾身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姊姊的衣裳呢。套身後，妾身便已覺得格調好高，如今親眼見到姊姊，更是相形見絀。這衣裳不知要拉抬妾身到幾層天去了！」
「也、也別這樣啦。只是衣服而已──」
「常人道『衣著如人』。妾身現在好生羞愧啊，姊姊的衣裳都被妾身不淨之身給玷汙了。妾身不配啊！」
「等等等等等！別這樣啦！」
婹娘原本想脫衣懺悔的念頭就這樣馴服了百合。這傢伙，該不會其實非常擅長寄居別人屋簷下吧？要不就是能讀懂人心，迎其所好，再自貶已示謙恭之類的。
「總而言之，姊姊的挑衣品味實在教妾身眼界大開！」
「是、是嗎？妳說話太浮誇了吧？哈哈哈哈──」
廢話，那是五洲的款式，妳當然會大開眼界啊。我看著百合被拱得暖烘烘，這才意識到我們根本早陷入某種包著糖衣的陷阱內了。但我還是想重申一次，婹娘看起來的確不像壞人。
「不對！焦點不該被轉移！方克士，你問過她為何會受困於傳送陣式內了嗎？」
百合懸崖勒馬，轉向正勉強起身的方克士。
「恩公別逞強，妾身給恩公倒杯冷飲去去火──」
「不用妳勞煩！小子，你去。」他抹去嘴角唾液令道。
總算要進入正經的部分了……我在後頭準備飲品時如此默默嘆道。這樣子的偷渡客實在和我原先的想像大相逕庭。怎麼看都只像個迷路的少女，卻還是費盡我們千辛萬苦才瞞著組織成功營救。話說以前看慣了百合的穿搭，如今這身裝扮套到其他女孩子身上，確實營造出了更可愛的風格──
我這麼想是不是很不應該啊？
懷著些許自省跟愧疚，我端著四杯涼茶回到現場。婹娘已在大家催促下開始動筷子了。雖是剩菜剩飯，她仍一臉感恩惜福，吃得津津有味。
我們三人本來亢奮的情緒，在她真誠滿足、雙頰鼓鼓的可愛模樣軟化下，漸漸恢復平靜。目測看來，婹娘的年紀應該只比百合小個一、兩歲。身材不似百合那麼凹凸有致，但五官清秀，仍是個脫俗的小美女。
「真她媽快被搞瘋了，我只是想圖個清靜啊。」
「所以那湯藥真有療效？」
「雖然噁心，但確實有排毒之效。可是根本沒必要下這麼猛的藥啊……」
「或許這就是她知恩圖報的方式吧。」
我們三人額頭靠著額頭低語討論，待婹娘注意到時才趕緊回身。她仍舊笑容可掬。
「還吃得慣嗎？我剛來時花了好些時間才適應五洲的菜餚。」百合為避免尷尬而開口。
「謝謝姊姊關心。婹娘有幸嚐過天下奇食美饌。雖是首次品嚐貴地佳餚，但恩人們手藝精湛，妾身吃得無憂，唇齒留香。」
「靠，真的很會說話……」方克士也不禁承認。
「好……但是，我們還是得釐清事態，所以接下來希望妳能據實以對。畢竟我們為了妳，也吃了不少苦頭。」
「是，姊姊明察，妾身不敢怠忽。」
面對婹娘眼角垂吊的可憐模樣，百合原先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威嚴登時蕩然無存。方克士見狀後趕緊接手：
「先是基本題。那個傳送陣式是怎麼一回事？軒轅時代的歌謠可不是鄉野民俗啊，妳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偷渡傳送？是想避開組織耳目嗎？」
原先大方的婹娘這下終於被逼出窘態。她雙手在衣褲間來回婆娑，水汪汪的大眼輪流注視著我們打轉，先前妙語如珠的小嘴也微微抿唇，兩側串住鬢尾的琉璃珠則在燈光下輝耀閃閃。
雖然現在說這個岔題又欠打，但她真的好可愛喔。
面對如此可人的少女委屈不語，百合的表情似乎也透著不捨之色，剛才的敵意瞬間煙消雲散。我們倆都被不可思議的氛圍征服，難以繼續追究下去。
「我不知道妳現在這模樣是裝的還是怎樣。但既然妳不肯說，我也不是沒辦法自己來推敲。老實跟妳說吧，那個傳送陣式本身就是其他術式失控後所爆發的漩渦，沒錯吧？」
方克士語氣咄咄逼人，婹娘一聽完便全身大震，但最終仍不情願地點頭承認。
「咦？所以傳送五洲本非她列陣意圖嗎？」百合驚異地問道，我同樣丈二金剛。
「簡單來說是這樣沒錯。小姑娘，好歹我們也把妳救出來了，總該跟我們報告一下事發背景才算公平吧？」
婹娘依舊有口難開。沉默佔據了現場好一段時間，我卻一直感覺自己在虐待小動物而全身不自在。最後方克士再也按捺不住，喝了口涼茶後，單刀直入：
「妳不說我也知道。那種術式講求原創性和創意，因為沒什麼人會隨便去接觸那領域。妳想回到過去，對吧？所以列下『時空穿越』的陣式。」
此話一出，百合著實應景地吐出口中冷飲，我卻天真地反問道：
「奇怪，你們辦不到嗎？」
「當然辦不到！這檔事誰能啊？難怪會釀成如此風波……喂！妳到底在想什麼？！」
百合情緒噴發，握住少女的肩頭一邊搖晃一邊質問。深感待遇急轉直下，婹娘顯得不知所措，淚水甚至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妾、妾身自幼便對古籍書冊有興趣，曾有緣讀過先人嘗試過類似陣法，才想姑且一擲──」
「姑且妳個……伏羲神啊！妳是太浪漫，還是無所事事啊？古籍距今遙遠，而『遙遠』之意不正是『時間』所賦予的嗎？想以時間之延伸去影響時間本身，如何辦到啊？再說這樣強大的術式怎麼可能沒有反噬風險？若成功機率大，又怎麼沒有廣為流傳？」
「妾、妾身知錯了！嗚嗚嗚嗚──」
語罷，婹娘竟靈巧地掙脫出百合的掌控，直接撲向我懷中。我只感覺胸前突然一片溼軟，還有清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雙手下意識地撫摸起少女的頭來。
這下百合原先暫時收斂的敵意又再度噴發出來，我一臉無辜地回應她毒辣的視線，只能苦笑示弱。我趕緊又向方克士投以求救眼神，那個死老頭卻只在一旁吹口哨，準備看好戲。
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斡旋：
「好啦，妳也不用這樣逼她嘛。她也受困遇難過，算是以身償還了啦──」
「好啊，現在倒幫來歷不明的姑娘說話啦？我看你現在是舒爽的很！」
「不是，妳不要混淆視聽啦！」
「不，光相公，姊姊教訓的是。妾身該死，受困遇難只算瑣事，妾身該當『以身償還』！」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還不明所以，便感覺右耳被濕潤的小嘴輕輕含住，一震酥麻通流竄體。目睹這一幕的百合簡直可說怒髮衝冠，她一把從後抱住婹娘，想將她拉離開我身上，誰知這位剛康復的大小姐不知從哪招喚出的神力，力道竟大到我們三人失去平衡，在地上跌得東倒西歪。
與此同時，我的右手正好盪到婹娘的下半身，指關節卻傳來奇怪的觸感──
我夾著疑惑的心情輕聲重複數次，好像在誦念什麼古墓碑文一樣。
「妾身深知此舉或許僭越，但可否請兩位恩人也告知妾身尊姓大名呢？如此好許妾身有個依據稱呼拜見。」
「喔！也是……」
我不禁瞄向百合尋求下一步，畢竟方克士剛剛才提醒說此人仍身分不明。就這樣直接報名道姓，會不會太過大意？我順便瞥了眼仍跪在地上乾嘔的方克士，現在應該暫時不用考慮他。
婹娘似乎也感受到我有所保留，臉上首次掃過尷尬之色。
「果然妾身做人失敗，釀出滿城風雨。相公這般矜持也是合理之事──」
「林蔭光！我叫林蔭光。樹蔭的蔭，光明的光。」
都思考到了這一步，最終我還是屈服於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雖然有點為自己辯護的嫌疑，但我依舊感覺婹娘不像會陰險使詐的異鄉客。當然不敢斷言推心置腹，但絕對人畜無害。
對方面對我突然認同也表示驚喜，只見她嫣然一笑後，逕自拉起我的手來上下搖晃著。小小的手掌冰涼軟嫩，害我不禁有點害臊了起來。
「啊呀！相公名字果然意義深遠。葉蓋成蔭，又透曙光，陰陽和諧，理氣抗衡，宏觀見微，無一疏漏。妾身再次謝過『光相公』救命之恩！」
「其、其實我真的也沒幹嘛啦，哈哈……啊！妳看到旁邊那位『大美女』了嗎？比起我啊，她可是出了更多力喔，真的。」
我會用這麼誇張的方式轉移焦點，是因為背後騰騰的殺氣已無法坐視不管了。為了往後的和平生活著想，眼下還是不能太得意忘形。
婹娘聽了我補充後，一雙靈活大眼也馬上轉向百合，並掛著期待的笑容等待百合釋出善意。雖然外型是接近成熟的少女，但言行舉止仍混著稚嫩童氣，如此實在很難讓人心生厭惡。
「……百合。百合‧幽谷。」
另一名少女低聲嘀咕，還投以我責難的眼神。縱使百合不悅的神情一目瞭然，婹娘仍不屈不撓地上前問候：
「妾身耳聞過花族無論男女皆以花種自視，實在是好秀雅清恬啊！百合……妾身不禁要回憶起曾經讀過的詩詞：『永日向人妍，百合忘憂草。午枕夢初回，遠柳蟬聲杳。蘚井出冰泉，洗淪煩襟了。卻掛小簾鉤，一縷爐煙裊。』竟合乎現在夏夜時節！百合忘憂草，清香盪幽谷，姊姊不僅容顏似花，想必內涵也是谷底飄香啊。」
我愣在原地，瞠目結舌。老實說這已經超越了拍馬屁的境界了吧？
這下百合也忍不住滿臉通紅。她刻意迴避婹娘天真無邪的閃亮瞳孔，嘴角卻在微微抽蓄，眼看就要失守了。難道剛才那番話準確擊中了百合的心坎嗎？
「再說妾身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姊姊的衣裳呢。套身後，妾身便已覺得格調好高，如今親眼見到姊姊，更是相形見絀。這衣裳不知要拉抬妾身到幾層天去了！」
「也、也別這樣啦。只是衣服而已──」
「常人道『衣著如人』。妾身現在好生羞愧啊，姊姊的衣裳都被妾身不淨之身給玷汙了。妾身不配啊！」
「等等等等等！別這樣啦！」
婹娘原本想脫衣懺悔的念頭就這樣馴服了百合。這傢伙，該不會其實非常擅長寄居別人屋簷下吧？要不就是能讀懂人心，迎其所好，再自貶已示謙恭之類的。
「總而言之，姊姊的挑衣品味實在教妾身眼界大開！」
「是、是嗎？妳說話太浮誇了吧？哈哈哈哈──」
廢話，那是五洲的款式，妳當然會大開眼界啊。我看著百合被拱得暖烘烘，這才意識到我們根本早陷入某種包著糖衣的陷阱內了。但我還是想重申一次，婹娘看起來的確不像壞人。
「不對！焦點不該被轉移！方克士，你問過她為何會受困於傳送陣式內了嗎？」
百合懸崖勒馬，轉向正勉強起身的方克士。
「恩公別逞強，妾身給恩公倒杯冷飲去去火──」
「不用妳勞煩！小子，你去。」他抹去嘴角唾液令道。
總算要進入正經的部分了……我在後頭準備飲品時如此默默嘆道。這樣子的偷渡客實在和我原先的想像大相逕庭。怎麼看都只像個迷路的少女，卻還是費盡我們千辛萬苦才瞞著組織成功營救。話說以前看慣了百合的穿搭，如今這身裝扮套到其他女孩子身上，確實營造出了更可愛的風格──
我這麼想是不是很不應該啊？
懷著些許自省跟愧疚，我端著四杯涼茶回到現場。婹娘已在大家催促下開始動筷子了。雖是剩菜剩飯，她仍一臉感恩惜福，吃得津津有味。
我們三人本來亢奮的情緒，在她真誠滿足、雙頰鼓鼓的可愛模樣軟化下，漸漸恢復平靜。目測看來，婹娘的年紀應該只比百合小個一、兩歲。身材不似百合那麼凹凸有致，但五官清秀，仍是個脫俗的小美女。
「真她媽快被搞瘋了，我只是想圖個清靜啊。」
「所以那湯藥真有療效？」
「雖然噁心，但確實有排毒之效。可是根本沒必要下這麼猛的藥啊……」
「或許這就是她知恩圖報的方式吧。」
我們三人額頭靠著額頭低語討論，待婹娘注意到時才趕緊回身。她仍舊笑容可掬。
「還吃得慣嗎？我剛來時花了好些時間才適應五洲的菜餚。」百合為避免尷尬而開口。
「謝謝姊姊關心。婹娘有幸嚐過天下奇食美饌。雖是首次品嚐貴地佳餚，但恩人們手藝精湛，妾身吃得無憂，唇齒留香。」
「靠，真的很會說話……」方克士也不禁承認。
「好……但是，我們還是得釐清事態，所以接下來希望妳能據實以對。畢竟我們為了妳，也吃了不少苦頭。」
「是，姊姊明察，妾身不敢怠忽。」
面對婹娘眼角垂吊的可憐模樣，百合原先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威嚴登時蕩然無存。方克士見狀後趕緊接手：
「先是基本題。那個傳送陣式是怎麼一回事？軒轅時代的歌謠可不是鄉野民俗啊，妳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偷渡傳送？是想避開組織耳目嗎？」
原先大方的婹娘這下終於被逼出窘態。她雙手在衣褲間來回婆娑，水汪汪的大眼輪流注視著我們打轉，先前妙語如珠的小嘴也微微抿唇，兩側串住鬢尾的琉璃珠則在燈光下輝耀閃閃。
雖然現在說這個岔題又欠打，但她真的好可愛喔。
面對如此可人的少女委屈不語，百合的表情似乎也透著不捨之色，剛才的敵意瞬間煙消雲散。我們倆都被不可思議的氛圍征服，難以繼續追究下去。
「我不知道妳現在這模樣是裝的還是怎樣。但既然妳不肯說，我也不是沒辦法自己來推敲。老實跟妳說吧，那個傳送陣式本身就是其他術式失控後所爆發的漩渦，沒錯吧？」
方克士語氣咄咄逼人，婹娘一聽完便全身大震，但最終仍不情願地點頭承認。
「咦？所以傳送五洲本非她列陣意圖嗎？」百合驚異地問道，我同樣丈二金剛。
「簡單來說是這樣沒錯。小姑娘，好歹我們也把妳救出來了，總該跟我們報告一下事發背景才算公平吧？」
婹娘依舊有口難開。沉默佔據了現場好一段時間，我卻一直感覺自己在虐待小動物而全身不自在。最後方克士再也按捺不住，喝了口涼茶後，單刀直入：
「妳不說我也知道。那種術式講求原創性和創意，因為沒什麼人會隨便去接觸那領域。妳想回到過去，對吧？所以列下『時空穿越』的陣式。」
此話一出，百合著實應景地吐出口中冷飲，我卻天真地反問道：
「奇怪，你們辦不到嗎？」
「當然辦不到！這檔事誰能啊？難怪會釀成如此風波……喂！妳到底在想什麼？！」
百合情緒噴發，握住少女的肩頭一邊搖晃一邊質問。深感待遇急轉直下，婹娘顯得不知所措，淚水甚至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妾、妾身自幼便對古籍書冊有興趣，曾有緣讀過先人嘗試過類似陣法，才想姑且一擲──」
「姑且妳個……伏羲神啊！妳是太浪漫，還是無所事事啊？古籍距今遙遠，而『遙遠』之意不正是『時間』所賦予的嗎？想以時間之延伸去影響時間本身，如何辦到啊？再說這樣強大的術式怎麼可能沒有反噬風險？若成功機率大，又怎麼沒有廣為流傳？」
「妾、妾身知錯了！嗚嗚嗚嗚──」
語罷，婹娘竟靈巧地掙脫出百合的掌控，直接撲向我懷中。我只感覺胸前突然一片溼軟，還有清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雙手下意識地撫摸起少女的頭來。
這下百合原先暫時收斂的敵意又再度噴發出來，我一臉無辜地回應她毒辣的視線，只能苦笑示弱。我趕緊又向方克士投以求救眼神，那個死老頭卻只在一旁吹口哨，準備看好戲。
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斡旋：
「好啦，妳也不用這樣逼她嘛。她也受困遇難過，算是以身償還了啦──」
「好啊，現在倒幫來歷不明的姑娘說話啦？我看你現在是舒爽的很！」
「不是，妳不要混淆視聽啦！」
「不，光相公，姊姊教訓的是。妾身該死，受困遇難只算瑣事，妾身該當『以身償還』！」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還不明所以，便感覺右耳被濕潤的小嘴輕輕含住，一震酥麻通流竄體。目睹這一幕的百合簡直可說怒髮衝冠，她一把從後抱住婹娘，想將她拉離開我身上，誰知這位剛康復的大小姐不知從哪招喚出的神力，力道竟大到我們三人失去平衡，在地上跌得東倒西歪。
與此同時，我的右手正好盪到婹娘的下半身，指關節卻傳來奇怪的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