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仔(一)

本章節 6794 字
更新於: 2019-06-28
  
  在通訊室裡,小小雲雀坐在角落,桌上攤著獄寺自備的便當,雖然不像雲雀那個刻意用胡蘿蔔刻出雲豆的嘴和眼睛,只是淡黃色的圓型飯糰,但看著還是挺別緻的,所以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小小雲雀拿起來吃了一小口,然後很快地吃起來。
  
  強尼二慌亂地以電腦傳輸數據和文件,屏幕上等著接受的是入江,倚在一旁扯開領帶一臉不爽的是獄寺。在入江說了「資料我都收到了,我研究過後再通知你們。」「有勞你了。」後斷訊。
  
  已經快半小時了,成人版雲雀沒回來,說是殘次品到底殘次到什麼程度?應該是十年後的變成十年前,但看他沒有這十年以來的記憶,應該是十年前的雲雀沒錯吧?現在的雲雀到十年前去了嗎?在那裡做什麼呢?
  
  為什麼該死的殘次品會在那個房間裡?強尼二也說不出來,只猜可能用推車運送的時候從上面掉下來,剛好滾進那房間裡,可能在床腳不小心被雲雀給碰到了……
  
  『可惡……』獄寺的手撫上頸子,雲雀的呼吸還溫熱著,人卻不知道在哪兒。
  
  「獄寺先生……那個、雲雀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
  
  「我知道,先安頓好十年前的雲雀。等他吃飽我會帶他回家。」獄寺沒好氣的回答,現在真想掐死這個老在微妙的地方凸槌的死胖子。
  
  「我不需要回家。」小小雲雀開口,冷淡的眼裡有著異常的光芒:「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誰?這是哪裡?十年前是什麼意思?」
  
  「我是強尼二……」興高采烈的自我介紹時被獄寺一掌推開打斷:「只是個不重要的路人死胖子。」
  
  「獄寺先生?!」強尼二不解,獄寺湊上他的耳朵小小聲地:「如果他真的是十年前來的,知道太多事不怕他改變未來?」
  
  「這、這麼說也是……」
  
  獄寺起身回視小小雲雀,正色道:「這裡對你來說,是十年後的未來,我是你十年後的部下,名字叫做獄寺隼人。」
  
  「十年後的世界?的確,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小小雲雀異常的冷靜,雖然吃得嘴角沾上點飯粒:「你說你是我的部下,我要怎麼相信你?」
  
  「就憑這便當裡沒有下毒,如何?」獄寺走過去,面帶微笑地為他取下臉上的飯粒。思考過後,小小雲雀回了一聲:「嗯。」
  
  「我要帶你回的家也不是你印象中的家,是長大後的你自己置辦的,你自己的家。」「嗯。」
  
  再吞了兩口飯,小小雲雀再度開口:「為什麼我會到這時代來?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強尼二一臉抱歉:「只、只是意外……已經儘量排除這個狀況,會快點讓您回去您的時代。」
  
  「……真是廢物。」小小稚氣的嘴裡吐出意外嚇人的話。
  
     *     *     *     *     *
  
  「這、這是恭先生、的、的、的私生子?!」
  
  在雲雀家大廳,草壁嚇得結巴。
  
  獄寺領著已經在商店街重新置辦一套符合身材童裝的小小雲雀,解釋:「這位是您十年後的管家兼秘書,草壁哲也先生。草壁,這是十年前的雲雀先生。」
  
  「哦,原來是十年前的……等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嚇得草都掉了。獄寺解釋:「被十年後火箭筒砲彈的殘次品打到了,這副模樣不知道要維持多久,總之,先照顧他吧。」
  
  「這是未來我的家、我的管家兼秘書、我的部下……」小小雲雀環視著,雖然面無表情,但眼裡有著閃閃的光芒。
  
  「部下?」草壁困惑地複述一次,獄寺朝他打了個眼色。難免面有難色:『之前恭先生失憶的時候也這樣,隼人先生有多想否認他們的婚姻關係啊?話說這算第二次失憶嗎?』
  
  『但,考慮到這是十年前的恭先生,也許別讓他知道未來他會選擇一個男人比較好……』
  
  滿意地點點頭,小小雲雀開口問:「現在這城裡最強的人是誰?」
  
  「最、最強的人?」草壁矇了,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家主子,因為是「這城裡「,黑曜樂園的怪人可以不計吧?但澤田和雲雀沒打過,這兩人誰比較強他心裡也沒個底,西蒙家族的強度他不清楚,知道的也就彭格列這幾人,腦袋轉了老半天只能苦笑說:「那些人都是成年人,你才十一歲,一個小孩子怎麼打得贏那些大人?」
  
  小小雲雀抬起下巴:「我只問,我沒說要打。還有,不許拿我當小孩子看待。」
  
  來自草壁和獄寺的心音:『少來,你一定會去挑戰。』
  
  雖然態度擺冷,但說來是很得意的:「在我的時代,我已經可以咬殺一大群大人了。」
  
  『那些大人和這些大人的程度很大的不同啊!』草壁心裡吐槽,獄寺想著:『「咬殺「這個詞那麼早就在用了嗎?』
  
  「比起打架,現在這時間應該睡午覺吧?我先帶你去你的臥室。」獄寺指著時鐘這麼說著,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小小雲雀點點頭,並應景地打了個呵欠,跟上往長廊走去的獄寺腳步。
  
  屋子有點歲月的痕跡,而且非常大,但整理得十分乾淨,上樓,在長廊盡頭的房間,素雅整潔,牆上掛著幾幅字畫,並有著摺疊整齊的床舖。於是躺上床端正睡姿,由獄寺為他打開被子蓋上身體。
  
  「你說你是我的部下,你做的是什麼工作?」
  
  當孩子這麼問時,獄寺面露微笑:「保鏢。」
  
  『雖然你不需要。』
  
  「保鏢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被保護……」「嗯,是的呢。」
  
  『如果相愛是必須排除的理由,那麼我還真找不到留在你身旁的其他理由了……』
  
     *     *     *     *     *
  
  睜眼、伸了個懶腰,發覺頭上有點重,伸手一抓便抓住一隻啾啾叫的小黃鳥,於是放輕了動作把牠放回頭上,看了眼時鐘,是下午四點,窗外的天空還亮著。把藏在口袋裡的戒指放在書桌抽屜裡,雖然不清楚手腕上的奇怪裝飾品是怎麼回事,但也沒想拿掉。走出房間、下了樓梯,在大廳處發現草壁:「好了,告訴我這裡最強的人是誰吧。」
  
  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考慮,草壁頗有自信地回答:「想知道的話,先打贏獄寺吧。雖然他的強度在這城裡算中間,但要是打不贏他,更強的人也不用考慮了,對吧?」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強。」
  
  「如果贏了他,我再告訴你比他強的人是誰,你再去挑戰。」草壁心想:『就照著獄寺、山本、澤田的順序告訴他就好,這三個人肯定不會下重手,不需要擔心恭先生受傷,而且十年前的恭先生不可能贏過澤田先生。』
  
  「好。獄寺人在哪兒?」「他等等就回來了。」
  
  獄寺說著「既然雲雀是這樣子,他的工作我暫時接手」就出門去,這下子應該在幫桃巨會收拾欠債不還的人吧?
  
  「帶我去找他。」
  
  「這……不好吧?」這要求,草壁難免有顧慮,畢竟那裡可是黑道的地方,對這麼小的孩子會有不好的影響吧?
  
  小小雲雀屈身執起雙拳冷笑:「看來要先咬殺的對象決定好了。」
  
  「等等!有話好好說!」
  
     *     *     *     *     *
  
  位於並盛町裡一處不起眼的民房,房外停著兩台黑色轎車,大門敞著,門口堵著兩名男子,自屋內傳出的哀嚎求饒聲,令周遭經過的人害怕繞行。
  
  幽暗的屋內十分雜亂,散落四處的酒瓶與餐盒垃圾飄散墮落的氣息,被打破的餐具與傢俱四散。手持棍棒的男人兇狠地猛踹了正跪在地上哀叫的骯髒男人:「哭什麼?靠!你老子還沒開扁!真想挨揍嗎?!」
  
  「啊啊啊!!!好痛!救命啊!!!」「揍死他!」
  
  「住手,打他又不掉錢。」兇神惡煞們的身後,一頭銀髮、西裝筆挺的俊秀青年一臉無趣地翻閱著手上的文件:「帶他去醫院做身體檢查,走吧。」
  
  「你、你們想幹什麼?!」欠錢的男子被兩名流氓架起來,慌張地問。
  
  「當然是想辦法從你身上弄錢了。」獄寺合起手上的文件,冷冷一笑:「欠債千萬、老婆小孩跑了、親戚朋友不敢往來、名下沒有不動產、工作也不願意做,最重要的是看不出你有還款的誠意,就算把你賣了你也不會好好工作吧?所以我要計算你殘存的價值,首先就是器官,至少可以對你的眼角膜、心臟和腎臟抱有期待吧?」
  
  「咦?!你想殺了我?!不、不行!這是違法的!要是有人發現我失蹤的話……」
  
  「嗯,要是有人發現的話呢。」那笑容有如惡魔一般,雖淺卻有深深惡意:「真是諷刺,你死了比你活著要有價值多了。」
  
  一旁的流氓不禁竊竊私語…「該怎麼說呢?雖然雲雀先生很可怕,獄寺先生也很恐怖啊……」
  
  一群人轉身正要帶著欠債者離開這髒亂屋子,便在大門口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草壁與長得極像雲雀的小孩,那孩子還有著一臉閃閃發亮的淺笑,眼睛直盯著獄寺,後者態度自冷傲轉為無言尷尬只有一秒的時間。
  
  「算了,你們帶這傢伙做完身體檢查後,在醫生的報告出來前,先把他關在你們那裡,記得給三餐、不能打太重。」
  
  「是,獄寺先生。」
  
  在兇神惡煞們押著人坐上車離開後,獄寺才看著小小雲雀:「找我什麼事?」
  
  「來咬殺你的。」
  
  小小的孩子有著自信閃亮的眼神,獄寺看了草壁一眼,不過那打腫了的臉上也讀不出什麼訊息,反正大概就是那樣吧。獄寺想到什麼而笑起:「剛好,來下點籌碼吧。我贏了的話,再來你就叫小雀仔。」
  
  小小雲雀沉默了會兒,回嗆:「要是我贏了,我就要叫你小蟲子!」
  
  「很好,開幹吧。」
  
  孩子極富力量的一躍出拳被獄寺後退避開,空中的迴踢以對腿部的側擊避開對頭部的攻勢,小雲雀順勢翻了一圈落地,又是凌厲的直起進攻,獄寺不禁感嘆:『一點都不想體會迪諾的心情啊。』
  
  側身避開小雲雀的拳頭,伸手拎起孩子的後領,提起時順便抓著他的腰帶,向上一舉,小雲雀就只能對著上空揮舞四肢:「放我下來!」
  
  「不要,這可是體型優勢。從現在開始你就叫小雀仔,哈哈!」
  
  「可惡,卑劣的蟲子!我還能打,你不算贏!」
  
  草壁心想:『隼人先生的體型也就只能在女人和小孩間取得優勢了。』
  
  「好了,該把你丟到臭水溝裡還是從十樓以上丟下去呢?」
  
  「我不會放過你的!」
  
  草壁只覺得獄寺是在說笑,直到獄寺真的把小雲雀扔進大排水溝裡,才失聲驚叫:「你做了什麼啊?!隼人先生!!!」
  
  「哇,沖走了沖走了,一下子沖好遠。」獄寺手倚堤防一副望遠的心曠神怡。
  
  十一歲的孩子在急流中掙扎了會兒,很快便游上岸邊,卻被獄寺一腳踩上頭,嚇得原本以為是來救人的草壁驚叫:「會死的!隼人先生!快救恭先生!」
  
  獄寺冷冷笑著:「不行,除非他肯乖乖聽我的話,勝負的世界是很殘酷的。」
  
  『抖S!這個人也是個抖S!』
  
  「要聽我的話就繼續掙扎,不肯聽我的,就放棄掙扎沉下去吧。」
  
  被壓在水面的孩子似乎把話聽得一清二楚,張眼上瞪著,放開了手,急速地被水流走。
  
  「以恭先生的性子是寧死不屈啊!!!」
  
  獄寺沒理會草壁,脫了西裝外套跟著躍入水裡,在距離約五十公尺遠之處將溺水的孩子拖上岸,立刻實施人工呼吸,讓他吐出一口髒水,虛弱無力地躺在地上喘息。
  
  「啊!沒事真是太好了!」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的草壁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不用了,帶回家洗澡。」獄寺撥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一臉淡定:「不想髒車子,走路回去吧。」
  
  「你、你這是虐待兒童啊!」「對付熊孩子這樣只是剛好而已。反正不會讓他死的啦。」
  
  意識模糊間,小雲雀只覺得被拎了起來,然後頭朝下地被扛走了。
  
  「絕對……絕對要殺了你……死蟲子……」
  
  「好好好,請多指教了,小雀仔。」
  
     *     *     *     *     *
  
  意識清醒時是在溫暖的大浴池裡,光著身子、躺在打磨光滑的石台上,除了頭枕著石枕外脖子以下都在溫水裡。霧氣氤氳間,浴池外沖洗的水聲停下,腳步聲只響上兩三步,雪白纖細的長腿自然地踏入他身旁的水中,接著便坐下了那體格並不強壯的白人青年,銀色的瞳孔轉向他:「醒了?」
  
  一手接下突然攻上的小拳頭,獄寺一表嚴肅:「規矩一,一天只能挑戰一次。」
  
  「……規矩二跟三呢?虐待兒童的壞蛋。」小雲雀收回了拳頭,不服氣地問。
  
  「還沒想好。」見小雲雀收拳,便回過頭去直視前方,將鼻子以下的身體全沉進水裡。
  
  「哼!」小雲雀索性閉氣把自己沉進水裡,獄寺見狀,伸手揉揉在水中飄散的黑髮,孩子立刻衝出水面:「摸什麼摸?!不准你摸!」
  
  「又不是愛摸,只是想讓你的頭洗乾淨點。」獄寺不悅地回嘴。
  
  門外傳來草壁的聲音:「新衣服買回來了!」
  
  「哦,你可以出去了。」獄寺漠然提醒,小雲雀一表生氣地踏出浴池:「我討厭你。」
  
  「我也沒說喜歡你。」孩子氣地回嘴別過頭去。
  
  「你這樣也算是我的部下嗎?!」「我是十年後雲雀的部下,不是你的。」「我一定讓你下跪求饒!」「樂見其成。」
  
  小雲雀氣鼓鼓地離開澡堂,在外頭草壁已經等著,拿著幾套衣服問:「您想穿哪件?」
  
  蠻不開心地掃了一眼有可愛卡通圖案的短T,於是選了白色短袖襯衫與黑色吊帶短褲,並生氣地說著:「等我變強我一定每天揍他一頓!」
  
  『十年後的您可是一天不見他就要發瘋的……』草壁心中吐槽著,也難免猜測:『隼人先生這是在報復恭先生平日的欺負嗎?』
  
  才剛幫孩子穿好衣服,獄寺已經著好一身淺色浴衣走出浴室,打開吹風機為小雲雀吹頭髮,被小雲雀賭氣說了:「不要你,草壁來。」
  
  「那好,草壁,交給你了。」十分爽快地將吹風機扔給草壁,帶著一身水氣離開換衣間。
  
  「這、這……」接過吹風機,草壁看著一臉生氣的小雲雀,感到為難:『才第一天就鬧得這麼僵,話說什麼時候會變回來?』
  
  孩子的短髮乾得很快,弄乾後往大廳去,已經可以在走廊上聞到飯菜的香味。這時才注意到,窗外早已入夜,草壁打開平時不大開著的電視,問:「看動畫嗎?」
  
  「隨便。」小雲雀還有點怒意。
  
  過了約半小時後,獄寺才出現在大廳門口:「晚餐好了,來餐廳吧。」
  
  所以一起往餐廳去,桌上擺著三盤咖哩飯,以碗扣出圓型的白飯上還插著日本小旗,燙熟的胡蘿蔔壓成花朵形狀,與青花菜一同作裝飾,一副兒童餐的外表看得草壁覺得尷尬,小雲雀倒是很自然地坐上座位,說了「我開動了」便開始動湯匙。
  
  不知何時飛走的黃色小鳥再度飛來,停在他的盤子旁,獄寺拿了一小碟雜糧出來,放在小雲雀的餐盤旁:「雲豆,你的在這裡。」
  
  小雲雀看向獄寺,後者在他身旁坐下,回答:「十年後你養的鳥,而且交待過別隨便餵牠吃東西。」『其實應該是三年後,但解釋起來好麻煩,姑且這麼說。』
  
  「雲豆嗎?」頗有興趣地看著這小鳥,雲豆回視並回答:「啾啾啾!」
  
  獄寺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看了一眼來電者名稱便慌慌張張地離席,扔了一句「我去接個電話。」便離開餐廳,往他的房間走去。
  
  「入江,知道什麼了嗎?」
  
  「這消息可能不算好,我運算過那砲彈的資料,它應該沒有足夠能量可以達成時空跳躍。也就是說,雲雀可能並沒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而是自身回到十年前的狀態,但這只是推測,如果穿越過時空,身上應該還讀得到殘留能量,你盡快帶他到我這裡來,雖然這裡設備簡陋但應該還能檢測他身上的能量殘留。」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掉電話後,心裡算著時間路程,入江的研究室在其他城市,幸好一樣在日本,兩三個小時能到吧?換上一身外出便裝,回到餐廳時剛好那兩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抱起小雲雀:「草壁,這裡麻煩你收拾,我帶小雀仔去見入江。」
  
  「這麼急?」
  
  「他說雲雀很可能並沒穿越過時空……」看著懷中怒目而視的小雲雀,蹙起眉:「如果穿越過時空應該可以檢測到殘留的能量,現在要去證實這件事。」
  
  「我也去。」
  
  「嗯,也好,一起來吧。」
  
  快步往車庫去,把小雀仔和草壁留在後座,自己坐上駕駛座,稍稍熱車後油門直踩到底,嚇得草壁抓著車門上的把手:「開、開慢一點!會出事的!」
  
  大幅轉著方向盤,獄寺咬牙:「現在別和我說話。」
  
  「咿呀!!!」
  
  只有小雀仔緊抓著把手一臉愉悅。
  
     *     *     *     *     *
  
  「嗯,真的沒有穿越過時空的跡象。」
  
  在雜亂放著一堆說不上名字的物品的實驗室裡,入江讓小雲雀坐在椅子上,連接著儀器的掃瞄機在他身上到處晃動:「過去獄寺也被故障的十年後火箭筒擊中而身體倒退十年過嘛?我想雲雀身上可能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故。」
  
  「但是他連十年份的記憶也消失了。」獄寺倚著牆,蹙眉投以疑問:「有沒有可能像彩虹之子一樣,只能等他慢慢長大了?」
  
  「不清楚,但這還不算最壞的結果。」入江關掉掃瞄器起身:「如果砲彈還殘存效力,就這樣倒回到出生前也是有可能的,但看起來應該避開了這最壞的結果。」
  
  草壁一臉緊張地:「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好?怎樣才能讓雲雀變回來?」
  
  「我認為這十年份的能量不會憑空消失,也許下一秒就能回來,也許會隨著這身軀的成長慢慢收回這身體。我會繼續研究,不過你們別太期望比較好。」
  
  獄寺低下頭,聲音壓得極低:「也就是,我們認識的雲雀恭彌可能不會回來了。」
  
  小雲雀看向他,淡然地:「別哭啊,不是有我在嗎?」
  
  「才沒哭呢,混蛋雲雀。」
  
  草壁與入江看在眼裡,只能安慰:「興許一下子就回來了不是嗎?」「往好處想,過三年就會是你們認識的雲雀了。」
  
  「是臭蟲子就別露出那麼沒用的表情啊。」
  
  草壁忍不住湊上小雲雀耳邊說悄悄話:「那個……恭先生別太欺負他比較好,之後您會後悔的。」
  
  「絕對不會後悔。我才想知道十年後的我為什麼要把這傢伙放在身邊呢。」
  
  「那、那是因為……」「別說了,草壁,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懂什麼呢?」「我什麼都懂,別拿我和一般小孩相提並論。」「那個……我想你們讓他知道多點事也沒關係,不會影響到未來的。」
  
  看向入江陷入幾秒沉默,獄寺像是轉移話題似地看向牆上的時鐘:「……時間也不早了,小孩子還是早點上床睡覺吧。」
  
  「回程我開車吧。」草壁接話。
  
  「我說我不是普通小孩,聽不懂嗎?」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