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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9922 字
更新於: 2019-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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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言者!」

  瓦列斯驚醒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了諾夫卡的國境。四周一片黑暗,搖搖晃晃,只有前面貨櫃的駕駛座窗有光線照進來。

  周圍是世界之敵的夥伴們,大家都坐著,垂頭喪氣,沒有人說話。


  「醒了嗎?你是最後一個,瓦列斯。」

  聲音從駕駛座傳來,是法澤卡斯。瓦列斯趕緊湊到窗邊望外面看。

  「大叔!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們為什麼在諾夫卡!」

  「你其實知道答案吧,我已經解釋了八遍了就不要叫我再講啦,開車很累。」

  「我……」

  昏睡前的最後一幕閃過瓦列斯的腦海,預言者對他們下藥,他們現在在諾夫卡,那麼合理的解釋也只有一種。

  瓦列斯攤坐下來,同時,從來沒有的感覺傳遍瓦列斯全身。


  ──車子往前開,身體往前移動,法澤卡斯看到前面紅燈踩煞車,旁邊的莉迪亞舉起右手搭話,古斯塔夫看著他想說什麼──

  「嗚、嗚嗚嗚……!」

  在他意識到預言者死亡的那一刻,預知的能力開始發揮作用。對於人類太多的資訊量一瞬間灌到他腦中,讓他身體一鬆,倒在地上。頭痛欲裂,好像眼球都要融化一樣的發熱。


  「瓦列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這不是無法控制的,在崩潰的邊緣,瓦列斯發現了矛盾。他的能力是吸收,那麼應該在預言者死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預知的能力才對,要發作應該馬上就發作了。而拖到現在就代表,他能夠靠主觀意識控制能力才對。


  停下、停下、我不想知道、我沒有這個能力、我的能力不強、我沒有繼承完整的能力、我沒辦法知道那麼精確的未來。瓦列斯不停地對自己催眠,想要削弱自己的力量。

  他又想到預言者,失去了視力與聽力就為了讓頭腦的負擔減輕,恐怕就是這種緣故。不過他的運氣很好。因為他本來就只有一隻眼睛,順利的讓新的能力沉靜下來。

  「呼、呼……」

  瓦列斯在癱在地上喘著大氣,周圍的夥伴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湊了上來,不如說,他不知道從他開始慘叫過了多久。莉迪亞還拚命把不知道什麼藥把他嘴裡塞。


  「瓦列斯!瓦列斯!喂!」

  「啊……?」

  「啊什麼啊,你沒事了嗎?怎麼了,生病嗎?敵人攻擊嗎?」

  「呃、等等……」

  瓦列斯覺得自己好像虛脫了,努力坐起來,莉迪亞還是努力把藥往他嘴裡塞。


  「不用吃藥。我沒有生病、我也沒有崩潰,雖然我有點想崩潰。」

  「真、真的沒事嗎?你幾乎沒換氣慘叫了五分鐘喔?」

  「五分鐘?我還以為只有十秒。有水嗎?我的喉嚨好像有什麼卡著,妳到底給我吃了什麼啊。」

  「鎮定劑。」

  莉迪亞一邊說著,一邊把瓶裝水遞給他,瓦列斯一口氣喝下半瓶。


  「所以,剛剛那到底是什麼?」

  「……」

  瓦列斯嘆了一口氣,他真的很不想說,他不想承認。

  「……是預言者的能力。預知太強了,一般人無法承受,預言者的視力和聽力也是這樣才沒有的,你們知道吧。」

  「欸!?那瓦列斯你……」

  「我沒事,我暫時把能力關掉了。據旁白說這是幸好我只有一隻眼睛。」

  瓦列斯安撫嚇一跳的莉迪亞。


  「啊,說起來,應該請靜砍我一下搞不好就沒事了。」

  「呃……我不是很想這麼做。你自己恢復真是太好了。」

  瓦列斯的小玩笑讓氣氛輕鬆了點,他們不再擠在一起,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


  「對了,關於能力,預言的新限制搞不好會和以前不一樣,不過我現在不是很想提……我想以後做點實驗,再和大家報告,可以嗎?」

  「當然。」

  「謝謝。」

  瓦列斯看了看貨櫃中的其他人,蘇芬和弗拉維歐坐在最底的角落,盧梅娜坐在他們對面,靜和莉迪亞在中段左邊,古斯塔夫在右邊,坐在他身邊的是小黃,伊歐瑟夫在更近一點的位置。加上駕駛座的法澤卡斯和另外一車的郭聖德,是僅剩的碎片們。


  (……人也變少了呢。)

  瓦列斯的這句話沒說出口,只是甩甩頭,打起精神。心裡的震撼沒有以往大,究竟是已經麻痺了,或是提前得知預言者的死訊,所以在心底接受了,他也不知道。

  「經過多久了?」

  「從什麼?」

  古斯塔夫的口氣像是死人一樣。


  「我們被迷昏開始。」

  「四十小時。」

  「……是嗎,是郭聖德和法澤卡斯做的嗎。」

  「嗯,不過主謀是預言者小姐。還有,史岡赫爾死了。」

  「柴弗死了?」

  「嗯。赫丘里和他的情報網還在運作,他四個小時前告訴我們的。」

  「預言者那傢伙……她不是說她不懂戰鬥嗎。」

  瓦列斯在驚訝中感嘆。


  「所以,我睡了四十個小時。」

  「嗯,我們大概昨天晚上就醒了,你是最後一個。」

  「可能和你的吸收能力有關吧。」

  蘇芬從旁邊補充。


  「嗯。那,我們現在在諾夫卡?」

  「對,法澤卡斯載著我們一路開過來,旁邊還有四輛車,所有人和家當都打包來了。」

  「那我們以後麼辦?」

  「照預言者的計畫,是我們在諾夫卡設立新基地。這樣最方便也最安全,不過她又說了我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為了她的想法遷就,她可讀不到這麼遠的未來。」

  靜雖然這麼說,語氣中聽來也沒有其他意見的樣子。



  「那、我們決定了嗎?」

  「等你起來啊。」

  「這麼好喔?大家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代表我們可以再不貼心一點?那我可以喝酒了嗎?」

  「謝謝保持。」

  「嘖。」

  盧梅娜把不知道打哪變出來的酒瓶放到角落,看起來很危險,瓦列斯希望不要不小心撞破,貨櫃裡面通風很差。


  「那、大家想怎麼做?就在諾夫卡嗎?」

  「就在諾夫卡有什麼不好嗎?」

  「嗯,問我們的外交專家?」

  所有人往古斯塔夫看去。


  「要說有什麼不好,就是雞蛋全部壓在同一個籃子吧。諾夫卡跟我們關係太好,如果他們再和我們反目成仇,我們很難逃。再來就是我們倚靠他們,會不會讓我們變成他們的棋子。」

  「原來如此。這就靠交涉了吧。」

  靜抿著嘴說。

  「我會盡量不要太卑屈。與此同時,我們最好還是在其他地方準備類似的據點吧。王子,你覺得我們有多少時間?」

  「我認為一年內都是安全的。照目前的狀態,波森是不太可能再回去了,威爾蘭恐怕也不歡迎我們。卡賽還處於中立狀態,我們可以遵循之前的模式設置據點,也不告知他們。」

  「啊對,瓦列斯,補充一下。大叔和郭聖德帶傭兵打爆了波森的追兵,所以我們現在在波森被通緝的樣子。」

  「這麼誇張。」

  「反正我想很快就會撤回了吧。本來也是他們先找我們的麻煩,長期通緝對他們也沒有好處。不過,嫌隙很難消失就是了。我們不打算求他們,他們也不打算拉下臉。要再次合作還得等個契機。」

  「這裡有人說要和波森合作嗎?」

  尖銳的話語撕碎了再次溫暖的氣氛,莉迪亞歪著頭問,不過眼神沒在笑。


  「……嗯,外交就是這樣。不用太──」

  「誰,說要和波森合作。先和我打一架。」

  「好,不提,不提。我也不想提。總之總部位置就這樣吧。」

  「大叔,我們還有多久會到?」

  「照目前車程,明天早上才會到。預言者將位置定在保羅格勒,如果要趕過時間的話,其實現在也可以下車去搭火車。」

  「……不,也不急了。就這樣吧。」

  「不是在諾夫格羅德喔?」

  「我建議的。諾夫格羅德不支援海路,優勢又只有距離諾夫卡政府比較近。剛才古斯塔夫也說了,我們不要和他們有太親密的接觸比較好。不過,他們本來也打算透過KGB和我們聯絡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不便。」

  法澤卡斯從駕駛座解釋。



  「有啊。我對保羅格勒不熟。」

  「跟我無關。」

  盧梅娜的玩笑話被原封退回,她轉頭看其他人,聳聳肩。


  「我還以為你終於打算加入我們的聊天了。」

  「生性不擅長開玩笑。」

  「喔。是說,這樣和你交談的感覺還真稀奇。啊你不是都不理我們的嗎?」

  「……最近,稍微覺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次。」

  「『最近,稍微覺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次。』」

  嘎嘰──一次警急煞車讓裡面的人摔得東倒西歪。


  「喔幹!」

  「不要挾怨報復好嗎!」

  「盧梅娜開的玩笑去找她拉!把我們拖進來幹嘛。」

  法澤卡斯沒回話,他們只好回來自己討論。


  「好吧,總之就先到保羅格勒吧。大家都累了,到了之後要是沒事就先休息一下,這段期間大家可以想想以後要怎麼做……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停住。」

  「也是。」

  他們又沉默了,一路到保羅格勒,都沒有太熱烈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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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羅格勒,諾夫卡第一大港。瓦列斯曾經來過一次,不過帶著完全不一樣的心情。卡車直接停在新的基地之前,那是一棟市區的獨棟房屋,這次不是大樓了,不過本體還是在地下。畢竟防轟炸很有用的。

  「上面就這樣浪費掉嗎?」

  蘇芬看著地表上的部份,看起來就像普通的住家,而且十分寬敞,旁邊還有庭園,陽台看的到海,看得她都想住了。


  「可以當倉庫。」

  「和一般用途完全反過來啊,算了就這樣吧。那這就是拉斐拉領地了。」

  「如果蘇芬小姐想要的話當然也可以用,不過我們可以以後在想要怎麼辦吧。請跟我來。」

  拉斐拉苦笑,帶著他們從正門往地下室。這棟房子才剛建成,沒有以前那種快速來到酒吧的密道,只能慢慢走。

  基地的配置和以前差不了多少,餐廳、醫護室、訓練場、各種支援設施、還有酒吧和寢室,都以項似的風格建成。但不管怎麼相似,就是沒辦法給瓦列斯熟悉的感覺。

  現在瓦列斯才發現那個住了兩年的地方是他的家。



  「……謝謝你的苦心,拉斐拉。」

  「哎呀,怎麼知道是我自作主張?」

  「直覺。」

  瓦列斯苦笑,隨後轉頭問其他人。


  「我們房間就用和以前一樣的位置?還是要來大風吹。」

  「和以前一樣就好了吧,也比較好記。」

  「有雙人房嗎?」

  「「「「……」」」」

  弗拉維歐一問,其他人通通用不敢恭維的表情看他。


  「對不起,因為兩位交往是幾天以前的事情,所以還來不及準備。」

  「拉斐拉其實可以不用理他沒有關係。」

  「為防有雙人房的場合,這次的房間的隔音都有做好吧?」

  盧梅娜舉手,一邊嘴角揚起。


  「不做好就算了,剛好給我們錄音?」

  「白癡喔王子,小黃怎麼辦!」

  「呃,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可以開始準備竊聽器了……」

  幾個人開始計畫起陰謀詭計,看他們這樣熱鬧的樣子,拉斐拉安心了一點。


  「所以各位,需要雙人房嗎?需要的話我可以請支援人員整修一兩間出來。」

  「「「不需要!」」」

  「但是恕我直言,沒有雙人房只會讓放閃的地點從私人空間變成公共空間而已。而且缺少雙人床並沒有辦法阻止什麼東西。」

  「……」

  「……好吧,好像有道理。」

  「那就這麼做吧。」

  「了解。」

  拉斐拉笑著離開了。


  「那麼,就請各位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我會再來通知各位。」

  「舒爾曼,妳等等會在辦公室嗎?同樣位置?我可能會去找你確認一些細節。」

  「對。不過要到兩個小時後才會回去,我還有點事要做。」

  「好,辛苦了。」

  「不會。」

  說完,拉斐拉關上門,只留他們下來。碎片們就拉了被送到的行李,去各自的房間。瓦列斯的東西很少,大部分都是些垃圾所以都丟掉了,只有少數的紀念品,他把它們擺到架子上。

  擺著擺著他突然看到自己的隨身收音機。


  「嗯,這下糟了。」

  他嘆了口氣,繼續把行李整理起來,最後發現忘了帶牙刷和衣架。剛剛拉斐拉也說會忙,反正這也不急,他決定晚點再講。

  他回到集合用的酒吧,酒吧沒有酒,只有法澤卡斯坐在台前,表情好像因為沒酒喝在生悶氣。


  「你還想喝啊,不是說要加油一下嗎?」

  「這和那是兩回事。」

  「好喔。對了,你以後要和我們一起出任務嗎?」

  「我會接受分配。郭聖德應該也是。」

  法澤卡斯指了指角落,郭聖德靠著牆站著。


  「啊,郭聖德……好像沒看過你出現在這裡幾次,還挺稀奇的。」

  「現在大小姐不在了,我會找個空房間,有需要我也會加入任務。」

  「了解,不過等等還是跟靜說一聲吧。不過你這樣抽菸不麻煩嗎?我不記得我們有設吸菸區喔。」

  「戒了。」

  「戒了喔?」

  「嗯。」

  郭聖德沒多說,只是應了一聲。看來這兩個人雖然要加入行動,要真正熟悉還要好一陣子。這個時候,靜和小黃也都出來了,兩個都是東西少到不能再少的人,整理起來很快。


  「這麼快,瓦列斯。」

  「東西隨便放放而已。對了小黃,我剛剛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呢?」

  「這個。」

  瓦列斯伸手轉了電視,現在播放的是午間連續劇,而連續劇的語文是諾夫卡語。


  「我好不容易才學會波森文,現在又要學諾夫卡文,雖然說我有理解可以聽懂啦,要在附近生活的話,果然還是得講吧。」

  「啊,說起來還有這回事。」

  靜右手一敲,她本身會說,所以沒有特別想。


  「沒關係啦瓦列斯我教你就好了。」

  「小黃妳可以教我嗎?」

  「喂。」

  靜瞇起眼瞪他,小黃有點被嚇到,來回看著兩人,最後決定委婉的說:


  「那個,靜小姐好像想要教的樣子。」

  「小黃妳可以教我嗎?」

  「喝!」

  靜一個飛身,抓住瓦列斯的脖子從背後固定起來。


  「我說我教你就行了。」

  「我不要!我反對把學習當作懲罰的教育方式!我要求換人!」

  「喔喔?聽起來很想今天晚上就開始四個小時的課程嘛。」

  「所以說我就是討厭這個!」

  「那個,靜小姐,其實我也覺得這個方式不太好。學習不是花時間硬塞就有用的……」

  「……」

  「為什麼小黃說就有聽!」

  「就跟你不想給我教一樣……」

  靜無精打采地找個位子坐。


  「沒辦法,我就只會這樣學東西嘛。」

  「沒、沒關係啦。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

  「嗯,然後靜擅長的絕對不是學習。」

  瓦列斯坐她旁邊又被她踹一腳,這個時候又有幾個人出來了。


  「對了,我們有需要學諾夫卡文的有誰?」

  「諾夫卡文?為什麼要學諾夫卡文?」

  「因為這裡是諾夫卡,還是你不打算上街?」

  「啊。」

  莉迪亞一拍額頭,她大概是前幾常出門的,通常是買垃圾食物來吃。


  「好吧,算我一個。瓦列斯,我,蘇芬妳會嘛?」

  「問弗拉維歐吧,我自己學比較快。」

  「不愧是作弊能力者。那還有誰,伊歐瑟夫會講對吧。」

  「會講類似的東西,大家聽得懂就好。」

  「好喔,那郭聖德和……大叔?」

  「我不用。」

  「我不想學。」

  「隨你們吧。」

  現在想想反正也沒看法澤卡斯出過門,不學應該也無所謂。結果要學的只有瓦列斯、莉迪亞和弗拉維歐三個人而已。


  「那,盧梅娜來教嗎?」

  「我剛剛拜託小黃了,給盧梅娜教,她應該也覺得很無聊吧?」

  「完全正確。」

  盧梅娜瀟灑的比了個手勢,開始翻酒架,然後因為一瓶伏特加都沒有而表情扭曲。


  「小黃喔?」

  莉迪亞打量了一下小黃,讓她不自主的立正。

  「可以嗎?」

  「我沒教過人,不過我可以試試看。」

  「妳想做嗎?」

  「……嗯,我想試試看。」

  「那就好。那麼之後就找時間學吧,啊不過要不要連卡賽文一起學算了,剛剛在車上不是說可能不會住太久。」

  「可以考慮不過還是一個一個來吧,而且以後的事也還沒確定,那小黃,我們就等妳約喔。」

  「好。我要準備一下。」

  小黃卯足了幹勁,準備有個新的開始。看到她這個樣子,其他人也不自禁的打起精神。

  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能在這裡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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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他們有個意外的訪客。

  「呀。大家,過的還習慣嗎?」

  KGB的娜莎洛娃。原本從來沒讓她到基地裡面過,不過這基地就是她負責監工的,沒什麼不讓她進來的理由。


  「嗯,和原本差不多。」

  「那真是太好了。今天來是跟你們講,電話線路轉移都辦好了。你們和以前打一樣的電話就可以打回來了。」

  娜莎洛娃主要是跟拉斐拉在說,順便讓其他人知道。


  「你們也搞得真夠盛大,電話網路繞來繞去,要轉移花了我不少功夫啊。」

  「辛苦妳了。不過妳才負責四分之一喔。」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我把你們摸透了。」

  娜莎洛娃聳肩。真的給她摸透還得了,拉斐拉可沒打算讓組織的通話全部被KGB聽見。


  「說起來,舒爾曼。以前電話都是由預言者轉接,現在呢?」

  「給赫丘里了,他說他能負責。」

  「好。」

  「不過我覺得這是公關危機。」

  「什麼意思?」

  「靜小姐,妳想想。一個不認識的人,拿到一隻迷之號碼,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撥通。」

  「……嗯?」

  靜皺著眉頭,她還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情境一,預言者小姐接起來。『喂,妳好。』」

  「嗯。」

  靜點點頭,拉斐拉語調學得還蠻像的,靜能回想起每次打電話都能聽見的聲音。


  「情境二,赫丘里接起來。『喂。』」

  「噗咳。」

  那個喂的聲音完美表達了赫丘里語氣中總是會有的微妙冷漠,蘇芬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其他人也都摀住自己嘴巴顫抖,就連娜莎洛娃也是。


  「我看還是雇兩個接線生好了。」

  「完全同意。」

  「不、不要這樣笑赫丘里先生啦。嘲笑別人不好喔。」

  「好、好,小黃乖孩子,開個玩笑而已。」


  他們拍了拍小黃的頭。娜莎洛娃也進入下一個主題:

  「這是我的新聯絡電話,現在回到諾夫卡了,我終於可以住像樣點的地方了。這是保羅格勒KGB分部電話,我有獨立辦公室。」

  「聽起來像陞官。」

  「某種程度是過得比較好,可能沒以前閒就是。我還是可以給你們提供世界各地的支援,要什麼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還有,先前提的那件事,你們真的不考慮嗎?」

  「那件事?」

  「啊,拉斐拉小姐沒說嗎?我們提議把戰鬥人員也從威爾蘭轉移到諾夫卡境內,不只操演或是溝通都比較方便。」

  「不,不移到諾夫卡境內。就和柯爾內研究所一樣,如果沒有強烈動機就留在原地吧。」

  「我可以問問理由嗎?」

  「為了維持分散性和隱密性,戰鬥部隊規模太大的時候我們還想建立卡賽或是其他國家的分部。」

  「……了解。」

  娜莎洛娃頓了頓,她也不覺得世界之敵會就這樣全面依靠諾夫卡,不過上層要她問所以她就問問。



  「那麼,今天只是來打個招呼。你們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時候,再連絡我吧。」

  娜莎洛娃敬了個禮,離開這裡,不過她的場面話倒是提醒了靜:

  「說到戰鬥部隊。法希爾,你先前找的傭兵,還可能再找嗎?」

  「看價錢和勝算。這些人相信我不會婊他們,只要對手沒有出更高價,就沒什麼問題。不過我都引退了,還是少做這種事比較好。」

  「做多了會?」

  「會被以為我們在企業併購。有些傭兵頭頭會不開心。」

  「了解。」

  被娜莎洛娃打斷的組織話題告一個段落,他們各自回到原本的事情上。靜坐回瓦列斯的對面,把刀子叫出來放到旁邊。



  「好了,瓦列斯,我們繼續吧。」

  他們在練習控制瓦列斯的預知能力,雖然進展很快,但瓦列斯還不敢說自己控制得很好,只好請靜陪他,要是有個不對就直接拿刀子刺。

  「剛剛到哪裡。」

  「剛剛我預知了硬幣掉下來的正反,閉著眼睛,一個瞬間一個瞬間看著硬幣的動向。大概以前預言者也是這麼做的……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對。」

  「你想張開眼睛是吧。」

  「嗯。我身上還有許多能力,我不想和預言者一樣退居幕後。」

  「哼嗯,這麼說來,要妥協就只能再捨去能力的一部份了?」

  「是啊,可是怎麼捨去呢……」

  正確的問題是,要怎麼說服自己的身體,『只要這樣我就承受得住』,只挑選最需要的未來預知。瓦列斯必須幫自己想一個適合的制約,就如同預言者做的一樣。

  這比天生的制約難多了,他還在苦惱。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和刻板印象一樣,他只有一次決定的機會。


  「嘿,大家,我們真正想要預知的是什麼?」

  「大神官動向?」

  「太籠統了。」

  「各國政府意圖。」

  「所以說太籠統了,來點邏輯能描述的行不行。」

  「任何因單一事件所影響超過一萬人的未來改變?」

  「單一事件太籠統了。」

  「一個人的行動?」

  「沒辦法,所有人的行動都是互相影響的。」

  「你怎麼這麼麻煩啊瓦列斯……」

  夥伴們七嘴八舌地給主意,都沒有能用的。不過光照著他們的建議嘗試就已經是不錯的練習,瓦列斯沒有怨言。

  他對預知能力熟悉的比他想像的還快,不過應用方面就這樣一直保留著,無法決定。




//


  和平的日子意外地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們才開始熟悉保羅格勒的街道,聯絡網還再慢慢恢復的時候。就來了個大事件。

  「片倉靜,奧德薩政府找我們。」

  「奧德薩?什麼事?」

  「不知道。可能和他們境內最近發生的騷亂有關,實在太亂了,連我都還沒掌握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他們國內最近不安穩。」

  「原來如此。我和他們連絡?」

  「在線上,我幫妳轉過來。」

  「好。」

  赫丘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回自己房間。瓦列斯趁這個時機出聲。


  「靜。大事件,旁白說的。」

  「喔?怎麼說?」

  「不知道。也許聽了就知道,也許對方不會說。」

  「我猜是後者。會說的話密斯科就問出來了,不會到跟我們談了他還不知道。」

  他們說到一半,旁邊電話響起。靜用手勢要旁邊的小黃和莉迪亞先別講話,把電話接起來,直接開廣播。


  「你好。」

  《你好,請問是世界之敵的領袖片倉靜小姐嗎?》

  「是我,還有其他人。你是?」

  《我是奧德薩副總統,傑弗瑞.諾柏。》

  「聽起來總統很忙。」

  《他是很忙,也有可能是你們自視太高。》

  「喔喔喔,真是直來直往。不過我相信是前者,畢竟這種要是傳出去就會被大神官盯上的聯絡,我是絕對不會交給別人做的。」

  靜不慍不火的說,而電話另一端的傑弗瑞則是像是碰到了某種開關。


  《去他媽的大神官。》

  「嗯哼?聽起來我們會很合得來。所以,到底有什麼事?」

  《……在電話裡不好講。我們想委託你們,幫我們對抗敵人。》

  「我們不是傭兵喔。」

  《不是普通的敵人!事情……不對勁。有一些怪物出現……你們也看過吧,不是這個世界的怪物。》

  「喔?」

  靜瞇起眼睛,如果是幾隻巨魔的話,恐怕還算不上大事。奧德薩軍隊自己也能很簡單的解決吧,現在既然要到委託他們,不是個陷阱就是事情真的大條。


  「怎麼回事?」

  《我們不清楚。我們在想可能是遺產或是什麼人的能力,總統也是為了坐鎮指揮才沒辦法親自聯絡。》

  「所以?」

  《我希望你們能協助調查。》

  終於講到重點了,不過靜有點不明白之後的邏輯。


  「如果有很多人遭受生命危險,我們自然會幫忙。不過為什麼找我們。」

  《……這種事本來是教皇國的負責範圍。但是他們連重建的重字都沒著落,所以我們請大神官幫忙,但他們拒絕。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一定和主有所關聯吧,我們能想到有可能迅速解決的組織,就只剩你們了。》

  「原來如此。我們討論一下,確定了之後回覆你。」

  《我們沒有時間了!》

  靜把電話掛了。


  「每個人都說他們沒時間。好了,大家,覺得怎麼樣?」

  「有何不可?假如真的有很多怪物,我也好奇是怎麼回事。」

  蘇芬兩手一攤。


  「先讓赫丘里調查吧。如果事情真的有那麼緊急的話,應該很難掩蔽才對。至少可以簡單判別是不是陷阱。」

  「雖然我同意,不過掩蔽倒不見得很難。」

  「是不是陷阱問瓦列斯不就好了?」

  莉迪亞打斷其他人,看向瓦列斯。


  「聽起來像是說謊嗎?」

  「聽不出來要騙我們,不過我個人覺得他沒有說全部的事實。」

  「政客說全部的事實才是新聞啊。」

  其他人放了點心,不過還是對現狀好奇。


  「瓦列斯先生,能用預知試試看嗎?」

  「嗯,要預知什麼?」

  「像是今天有多少人會死之類。」

  「這……難度有點高。」

  預言者也許能做到吧,不過瓦列斯還沒辦法。


  「抱歉。」

  「沒、沒關係!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小黃跳起來安慰瓦列斯。


  「好了回到話題。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真偽和詳細,我們決定請赫丘里先調查。這樣對吧。」

  「對。」

  「那我去跟他說,大家先就我們要做什麼準備討論一下,瓦列斯幫我主持。」

  靜離開。瓦列斯忽然被丟了份工作來,無辜地指著自己,環視眾人。



  「還真的就我喔,好吧。從旁白那個王八蛋聽起來,這件事看來我們是跑不掉了。雖然我不知道規模多大,不過我想會超過一般任務吧。」

  「瓦列斯,你是不是對旁白的語氣比平常差?我以為你們這幾個月關係有比較好。」

  「我不想提。」

  實際上是由自己被預言者迷昏而起的遷怒,不過瓦列斯心底知道一點道理都沒有,所以沒有明說。


  「總之我們現在人不多。要全去嗎?有誰不想去?還是要做別的事?盧梅娜你的研究沒問題嗎?」

  「我出任務也可以做研究,我會在這個禮拜把會都開完,不用擔心我。謝啦。」

  「嗯。郭聖德,大叔,你們呢?」

  「要我去就去,一個人在這裡也很無聊。」

  「同上,雖然我不會很無聊。給點建議,奧德薩忙到總統親自坐鎮,大概規模很大,叫戰鬥部隊準備好比較實際。」

  「但是我們是要負責戰鬥的嗎?我以為只是調查。」

  莉迪亞不以為然的說。


  「那就要看了。雖然我沒有親自看過,不過稍微想像一下吧。我們看到平民被大量殺戮的情景,會坐視不管嗎?」

  「……不會呢。」

  「不會。」

  法澤卡斯看大家都同意以後,雙手一攤不再發言。


  「嗯,那麼做好戰鬥準備比較好,這次我們是被請去對付怪物,對當地政府的功課應該比較不用做,當然至少還要熟悉一下政府架構啦,看起來他們也不是純白的。另外有什麼需要的……多看點奇幻小說?」

  「那就要靠弗拉維歐了,他以前奇幻小說看很多。」

  「真的假的?Basilisk和Cockatrice的差別是?」

  「雞孵蛇的蛋和蛇孵雞的蛋。」

  「不行啊蘇芬,知道這種事情派不上用場。」

  「對不起。」

  「這很重要!一大堆作品都在那邊亂寫我還是查了才搞清楚差別……!」

  弗拉維歐生氣了,蘇芬決定等等烤個蛋糕安慰他。



  盧梅娜撐著頭,沒有覺得很有趣。

  「嗯,所以我們到底要準備什麼?如果遇到那種傳說中的怪物。」

  「鏡子。」

  「好吧,很實用的建議。說真的,還有呢?」

  她看著瓦列斯問。


  「大家把武器調整一下吧,像是槍枝,以目前看到過的怪物體型來看,普通的口徑也許沒什麼用,大家可能得特別準備重火力。還有知道地點之後,我們也得知道各種鄉間小路。我不覺得怪物會光挑城市裡出現,所以可能會野營。」

  「野營喔。」

  「奧德薩地廣人稀,我覺得很有可能。我們可以期待有一兩台車,不過大概就這樣。可能不會有據點而是到處跑。」

  「好。這比鏡子什麼的有用多了。」

  「……」

  「不要難過,等等烤蛋糕給你吃。」

  「那個,瓦列斯。」

  「嗯?」

  幾個人在看蘇芬與弗拉維歐的互動竊笑的時候,莉迪亞出聲了。


  「奧德薩政府會不會不喜歡我們?還記得我們上次搞了他們一次?」

  「那就要看赫丘里調查的結果了……呃,大家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

  「你們在里默和大神官合作洗他們臉的事?」

  「是。這麼說來他們的政府還是不要太相信比較好。王子你可以打聽打聽嗎?」

  「是沒問題。」

  他們討論到中途,靜回來了。


  「密斯科說給他兩天。還提醒我們現在沒有預言支援,要更小心一點。」

  「我盡量……」

  「不急。剛剛有討論出什麼結論?」

  「嗯,大概是這樣──」

  他們把剛剛簡單的猜測和顧慮告訴了靜,靜點頭同意。


  「了解。就照剛剛的討論準備吧,放輕鬆點,事情都還沒很確定。密斯科準備好之後我再找大家討論。」

  「對了,武器的保養怎麼辦?我的萬聖節一般的維修廠可弄不來喔。還得買子彈。」

  「應該還是可以請柯伯特過來,不過地點要再想想。伊歐瑟夫、大叔,你們呢?」

  「我的槍是制式的。盧梅娜那種武器比較需要擔心。」

  「我也是,短時間沒問題。而且剛剛聽起來可能比較需要火箭炮而不是槍。」

  「我有工具可以自己搞,要有工具就是。」

  盧梅娜敲了敲自己的槌子。


  「我跟諾夫卡政府要吧,額外的重火力要奧德薩人分給我們也行。畢竟帶一堆武器飛過去也怪怪的,大家還是把自己擅長的準備好就好。那麼,大家解散。之後再說。」

  「了解。」

  他們沒有休息太久,又準備投入下一場行動。



//

  赫丘里的調查在兩天後結束,下午五點,他急匆匆的來到訓練場叫人。也不管瓦列斯和靜正在對練。

  「片倉靜,不太妙喔這個,你們最好快點動身。」

  「怎麼回事?」

  靜立刻把練習刀丟到一邊,走上前去,從赫丘裏手中接過短短三頁的報告。


  「……喔天啊。瓦列斯,準備開會,密斯科幫我廣播,我沖一下身體。」

  「怎麼?」

  「死了快十萬了。」

  「這麼慘?」

  「這麼慘還壓得下來讓我更驚奇。」

  他們稍微沖過澡,來到酒吧。其他人都已經就定位,除了出門不在的莉迪亞和盧梅娜以外。


  「現在什麼狀況?」

  「我來解釋。根據我部下的報告,事情是從五個月前開始的。實際時間可能更早,但那是第一起有流傳的謠言。有人說在旅途中看見了巨大的怪物,像是巨人一樣,將一個小鎮破壞殆盡,而他加速逃離現場。

  聽起來很假。不過緊接著類似的謠言也在各個地方流傳。都市傳說這種東西,如果沒有根據的話,內容應該不會改變太多。但是這次,許多謠言的內容都完全不同,破壞者從巨人到野獸,到異形到比人還大的昆蟲都有。而受害者也從村莊漸漸變成軍隊設施,鐵路等等。」

  「地點呢?」

  「好問題,在剛剛等待的時候我把地點標示完畢了。看上面的藍點。」

  所有人朝赫丘里的地圖看去,平均分佈在國土各處,而奧德薩的大城都在沿岸,還沒受到侵襲。


  「就頻率來看,恐怕一天會有兩到三場襲擊,每場襲擊都是相當數量的怪物。奧軍目前正在抵禦怪物的侵襲,但是非常吃力。根據我的情報網,昨天一天,光是中北空軍基地,戰機就出動了至少五千五百架次。而且從武裝看來,恐怕他們的飛彈已經打完了,只剩機砲可用。

  同時,難民──倖存者開始出現。流言不再只是流言,我們向幾個難民打聽,確認了奧軍正在戰鬥的事實。現在難民的數量還少,大部分的人都不以為意,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會掀起恐慌吧。奧德薩政府要壓下事情,沒有這麼容易。」

  「所以他們才找上我們嗎?」

  「這我不清楚。古斯塔夫.布蘭克巴斯頓?」

  赫丘里往古斯塔夫看去。


  「對。這件事在奧德薩政界算不上太秘密,至少有二十個人知道。他們不管哪個黨派都不喜歡我們,畢竟上次莉迪亞嚴重打擊了他們的外交策略。不過他們已經束手無策了,我想身為好人,他們還是願意相信我們的。」

  「原來如此。沒有向外國求助嗎?」

  「這種事不好求助。而且他們在地理位置上又十分孤立。」

  「好吧。那他們會接受諾夫卡以國家身分援助嗎?」

  「恐怕不會。不過再過不久,也許他們沒得選擇,就跟他們現在一樣。但是我還是覺得十分詭異。」

  「太冷靜了?」

  蘇芬不太訝異的說,她打從第一通電話就有這種感覺。


  「對。數量無限,規模無限,同時攻擊。如果我是奧德薩總統我就下令進入全國緊急狀態了,為什麼還有心力掩蓋事實,就為了國內的安穩?相信這說詞就跟相信我父親說要為了國內安穩一樣。」

  「所以王子,你認為奧德薩政府是黑的?」

  「只是我個人感想而已。也許只是還沒空和我們全盤托出也說不定。我們得仔細琢磨要問他們什麼問題,不過就救助而言,我認為我們還是得過去。」

  「那個問題已經不用說了。這麼糟糕的狀況,我們非去不可。已經有十萬人遇害,還在以比例成長。」

  「那個字叫做指數成長。」


  靜踹了赫丘里的椅子,繼續說:

  「舒爾曼,戰鬥部隊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出動。為防刺激到奧德薩政府,我先請摩林小姐以及她麾下的前聖葬隊成員出發。他們會在自由港和你們會合。」

  「好。我們的機票呢?」

  「明天早上起飛。」

  「了解。赫丘里,幫我準備奧德薩的詳細地圖,一是這些怪物的出沒地點,我要小徑和河流,所有對野營有幫助的,二是我要自由港的詳細地圖。同時能請你的線民打探怪物從哪裡來的嗎?」

  「最後一個要求太多,我的線民沒這麼專業。我請KGB去吧。」

  「……不,這樣就算了。KGB先留著,他們在奧德薩的滲透很深嗎?」

  「妳自己問他們如何?」

  赫丘里沒多評論,拿起電話就打。靜接過,娜莎洛娃的聲音隨即傳來。


  《招呼也不打一點禮貌也沒有,我看你是赫丘里對吧。》

  「是我,片倉靜。不過撥電話的是他沒有錯。」

  《害我一瞬間以為我猜錯了。有什麼事嗎?靜小姐。》

  「我想問你們在奧德薩的情報網狀況。」

  《哼嗯……奧德薩嗎。他們找你們去?》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會很感激。」

  娜莎洛娃的試探被打回票,她只好乖乖回答。


  《這個嘛,還不錯吧。雖然他們不強,我們沒有讓最優秀的人在那裡活動。政府只滲透到議員層級,因為不優秀所以沒有太勉強他們。》

  「我對諜報不清楚,要往下鑽要多久?真正的要人,外交部國防部之類。」

  《要以月單位來算了。》

  「太慢了沒什麼用啊。」

  《那還真是抱歉,畢竟我沒想到你們會想搞他們。你們決定要幫他們解決那堆怪物是吧?》

  「妳知道?」

  《是我和赫丘里分享的情報。所以是嗎?》

  「是。這種慘劇不能坐視不管。」

  《與其說是慘劇,我看起來比較像超大的陰謀。》

  娜莎洛娃毫不避諱的說。


  「我們看起來也像,所以才來找妳。妳手上有證據可以證明嗎?」

  《不,直覺而已。所以,妳要我們找尋這方面的情報是嗎?》

  「沒錯。不過詳細之後再跟你們說,你們的人先動起來。」

  《了解,我們追加四十個人過去。我也先過去待命,你們慢慢來。》

  娜莎洛娃掛了電話,靜的視線回到自己人。弗拉維歐確認了一下他們的計畫:

  「我們全部出動對嗎?看起來事情很嚴重。」

  「我是這麼想,有人有別的意見嗎?」

  「我。」「我有意見。」

  瓦列斯和古斯塔夫同時舉手,互看了一眼。另外其實還有蘇芬,看到他們兩個先講就按兵不動。反正要講的大概是同一件事。



  「你先吧,王子。」

  「我覺得我們想的一樣。我們是要解決這個事件吧,讓肆虐在奧德薩的怪物們消失掉。奧德薩政府要是黑的,肯定不會讓我們接觸到核心,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會順便把他們解決掉。」

  「所以你的建議是?」

  「我們兵分兩路。一組暗自調查,一組聽他們的指示行動。查明事件真相之後,我們再合流商討解決方案。」

  「嗯……很合理,怎麼分組?對付怪物的我、克拉科夫、波耶納魯,大叔?」

  「可以。我不擅長偷偷摸摸。」

  「我也去吧、當然弗拉維歐一起。」

  「迪西斯?我還以為妳會想調查。」

  「我只是覺得戰鬥組至少要有個擅長察顏觀色的人,不然被騙都不知道。」

  蘇芬嘻嘻笑,讓靜撇了撇嘴。


  「小黃呢?」

  「我……我覺得我比較適合加入調查。」

  「為什麼?」

  小黃的說法讓其他人不解。


  「嗯……用比喻來說就是,龍捲風有罪嗎?」

  「原來如此。這還挺有道理的。那小黃就去探索組吧,這樣我也安心一點,要好好保護大家喔。」

  「好的!」

  「剩下的人也都是探索組?王子、瓦列斯、我和郭聖德?」

  莉迪亞歪著頭問。


  「沒有特別偏好就是這樣。如何?」

  「我是這樣打算。」

  「可以。」

  「嗯……」

  「瓦列斯?」

  「我和蘇芬調換會不會比較好?既可以看破謊言又可以用白火焰戰鬥。」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我想試一次把手榴彈當垃圾丟想很久了。」

  「好吧既然是為了私慾,我就加入調查組。」

  瓦列斯笑了出來,看來奧德薩人要破費了。


  「我們要私下進行嗎?奧德薩政府那邊交給你們應付?」

  「對。不要被發現,你們的第一要務是隱密。你們被發現,可能會導致奧德薩政府婊我們或是跟我們攤牌。到時候不只你們行動會很麻煩,我們也會很麻煩。」

  「了解。」

  「那麼解散吧,各自準備。兩組的聯絡時間和方式,你們決定一下,之後跟我說一聲。舒爾曼,可能要請妳把瓦列斯他們的班機延後一下。」

  「我會處理。請決定細節再跟我說。」

  「沒問題。」

  搜索組的幾個人立刻聚到一邊,討論起他們的作戰。



  時間不多,他們得加快腳步。



//


  隔天,靜等人率先抵達了奧德薩。由於要幫搜查組掩護,他們特地不隱瞞身份,一下飛機就不意外的感到視線。不過他們裝作沒發現,先前往自由港中央廣場,找到早就在這待命的夥伴。

  「克斯加!藤原!」

  聽到靜的叫喊,廣場噴水池邊坐著的兩個人抬起頭,手上拿著熱狗和可樂,是摩林和敬一。摩林一直都很隨便,不過這是靜他們第一次看見敬一穿牛仔褲和襯衫的樣子,差點沒認出來。


  「靜,伊歐瑟夫。啊人太多了懶得一個一個叫,你們還好吧,聽說本部很慘?」

  不愧是摩林,連打招呼都超級隨便。旁邊的敬一倒是恭敬的一個一個打招呼,對上盧梅娜還緊張了一會。


  「本部很慘,不過就別提了吧。其他人呢?戰鬥部隊有受到影響嗎?」

  「我的隊員還在觀光。至於基地那邊──我是說威爾蘭基地──嗯,多少是有點擔心,不過拉斐拉保證不會有事,大家就專注在訓練上。不過確定我們幾個要正常出動之後,看得出來其他人有鬆口氣。」

  「那就好。」

  靜安心的點頭,同時招手,要大家繼續往前走。奧德薩總統府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他們決定直接走過去。同時順便聊聊部隊據點的狀況,自從上次教皇國一戰之後,他們就忙到沒有時間聯絡了。


  「啊對了,靜啊。」

  「嗯?」

  「我有看到幾個有潛力的一般兵,可以把他們抓來特訓嘛?我覺得他們可以加入特殊部隊。」

  世界之敵的軍事部隊可以大約分成兩塊,一般兵以及特殊部隊。一般兵由拉斐拉從薩德地區招募來的人為骨幹,進行比一般國家軍隊還要嚴格的訓練;特殊部隊則是像摩林的前聖葬隊或敬一的咒術師氏族,比較能和碎片們的作戰配合。

  要的話當然是後者越多越好,不過因為是摩林問的所以靜謹慎了點。


  「舒爾曼怎麼說?」

  「她說道德上不行……」

  「不意外。」

  「怎麼連妳也說這種話。什麼叫道德上不行,看不起惡人啊。」

  「不是看不起惡人,而是妳的個性有問題。」

  「……」

  被說得這麼直接,摩林目光游移。


  「我看妳自己很清楚嘛!」

  「沒有這回事喔?」

  「唉……妳和舒爾曼談吧。妳可以挑選人選,也可以挑選人選進行訓練,不過都要舒爾曼同意。」

  「呿。」

  摩林沒趣的嘆了一聲,不意外就是想找強者打架,找不到自己訓練幾個出來的概念。

  另一邊,敬一終於發現自己要去見奧德薩的政府要人,看著手上的熱口和可樂,還有身上的襯衫。


  「……我是不是換個衣服比較好?」

  「穿那樣就夠了,你有看我穿很正式嗎?」

  盧梅娜彈了彈自己的大衣。


  「至少能代表自己民族。」

  「那你看那邊那個大叔有比較正式嗎?」

  「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小子面對一個第一次見到的人也挺敢說的啊……」

  法澤卡斯白了他一眼,而敬一伸出一隻手。


  「你好,我叫藤原敬一。請問你是?」

  「……」

  法澤卡斯沒理他,逕自跟著走。敬一看了,疑惑地看向旁邊四個人。

  「他就是這樣,不用在意。接下來還得相處好一段時間,你還是快點習慣的好。」

  弗拉維歐拍拍他的肩膀。


  一行八個人來到奧德薩大名鼎鼎的白宮前面,大門理所當然是封起來的,士兵對他們的眼神很懷疑,看起來就是沒收到放人的指示。不知道上層是想刁難顯威風,或是別有用心。

  「啊……遇到這種場合,就懷念起預言者在波森霸氣的表現啊。」

  「那我們不也來一下嗎?」

  蘇芬看起來很有自信。


  「怎麼做?」

  「這麼做。」

  她舉起右手,指向旁邊人群的一個人,深吸一口氣。

  「那邊的FBI!跟你老闆說我們來了,不要玩這種無聊把戲讓我們進去!不要搞錯誰求誰了啊!」

  那個穿著羽絨衣戴鴨舌帽的男性跳了起來,僵在原地兩秒之後一溜煙的跑掉。沒過多久,大門打開,兩個看起來很專業的隨扈走了出來,嚴肅地看待他們。


  「得請幾位把身上的武器交給我們。」

  「喔,我以為剛剛那個探員有聽見我說話?」

  蘇芬先用嘲諷的語氣說,讓隨扈一臉難看。

  「這是規定。現在副總統暫代總統職位,我們不行──」

  「我們可以這樣對波森總統,你覺得我們能不能這樣對你們?」

  蘇芬說完,推著靜逕自走進去。


  「不,這和波森無關!你們想汙辱──」

  「而且我們根本沒帶槍。」

  「……」

  隨扈啞口無言,走在他們前面先進去,跟裡面某個人交談了兩句,滿臉慍容的再次出來。


  「跟我們來。」

  「蘇芬,你這樣有點過頭了,人家也是為了安全。」

  「那他可以好聲好氣的說,還有不要玩這種刁難爛招。」

  「也不是他要玩的啊。」

  「那他可以不要領他老闆薪水。」

  弗拉維歐說不過蘇芬,摸摸鼻子。聽著他們的對話,兩名隨扈也終於取回了專業態度,將他們一路帶到總統辦公室。


  「副總統,這是世界之敵。」

  「謝謝你,理查。」

  傑弗瑞從高級座椅上轉過身來,名為理查的隨扈把門帶上,和另一名一起離開。辦公室裡只有他們九個人。


  「先讓我為我部下的失禮態度道歉,由於請求你們幫忙事機密事項,會變成這樣是無可避免的。」

  「有這麼想隱瞞事實嗎?我們也好,怪物也好,我還以為你們公開呼籲,至少能得到一些外國幫忙。」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總統決定不能讓近神國趁虛而入,我們得在國內解決問題。而且,要是產生恐慌,失去秩序,後果不堪設想。」

  「講的一口道理。那你有解決方案嗎?還是就放著無防備的老百姓受害?」

  「方案是有的,不過需要你們的幫忙。請先讓我解釋狀況吧。」

  傑弗瑞站起身來,一人一份資料夾,親自遞給他們。


  打開第一頁,他們看到熟悉的東西。

  「……這什麼?」

  「如你們所見,是類似『門』的東西。我國CIA在你們與特尼尼亞大神官決戰時,有觀察到一模一樣的現象。這是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們也在調查。目前所知的是,這些傳送門,會以固定頻率出現在奧德薩各地。在消滅以前會不斷有怪物從裡面冒出,怪物的種類不固定,我們的觀察是以一天的頻率更換出現的怪物。而這些怪物會往人多的地方去,發動攻擊。」

  「這些門會自然消滅嘛?」

  「有辦法人為消滅,也可以等待自然消滅。目前已知每個滿月的晚上,所有的門都會一同關閉。其餘的日子,門會不規律地出現在任何地點。」

  「……誰知道上一個滿月是什麼時候?」

  靜轉頭,不過沒人知道。



  「是四天前,也是我們決定向你們求助的日子。這五個月,門的出現頻率不斷加劇,我們已經很吃力了,這樣下去,我們再也沒有辦法控制狀況。」

  「嗯,聽起來,你們有辦法消滅那些門了?人為消滅的辦法是?」

  「用六萬噸TNT當量的炸藥,爆炸的能量可以讓門失去穩定而自行毀滅。」

  「打個岔。」

  盧梅娜看起來有興趣。


  「爆炸是如何讓門失去穩定而毀滅的?分子的碰撞?力場或磁場的改變還是什麼?放射線?」

  「這……這……我不清楚。報告都直接交給總統,我並不知道這麼詳細的事。」

  「嘖。」

  盧梅娜歪了歪嘴,讓靜接下去。


  「如果和我們知道的門一樣的話,我也可以將門關上吧。不過聽起來,這不是你們想請我們幫忙的,那你們想要什麼?」

  「不,我們就是希望藉助你們強大的戰力。照步調,這個月應該每天會有至少兩道門打開。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們抵抗怪物,主要區域是我國北部,可以的話請你們盡量將門關上。我們的高當量炸彈已經所剩不多了。」

  「門出現的源頭呢?總要有人處理吧。治標不治本可不是做事方式。」

  「我們的科學家還在研究中,我們只要再一個月就能完全掌握門出現的原因了。」

  「那你們要和我們報告進度。」

  靜的突然要求讓傑弗瑞愣住。


  「什麼?」

  「進度,我們來這裡可不是來聽你們指揮的,既然要的是平息事件,那我們就是對等的盟友。如果你們覺得說聲再一個月,就能要我們幫忙任何事,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我會向總統報告,請情報局提供資料。但是難不成,要是你們沒有拿到詳細狀況,就打算棄我們而去嗎?」

  「不會,只是我們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事情。就算你們不願意也一樣。」

  「……好。那這段時間你們打算?」

  「要多久?」

  「三天。」

  「三天的話,我們就先去處理附近的門吧,給我地圖。」

  剛剛表現的咄咄逼人,靜決定給傑弗瑞一點甜頭。果不其然他鬆了一口氣,將準備好的地圖和資料一股腦地拿出來,連他們該去協防的地點都標明了,看來對門的出現地做了某種程度的預測。

  他們大略翻過了這些資料,確認無誤之後請傑弗瑞叫人複印兩份,隨後準備離開。


  「作戰的詳細作法都讓我們自由決定是吧?」

  「是的,已經有命令了,沿途的軍事基地都會給予你們完全協助。」

  「別和今天一樣挑釁啊,有消息之後直接看你們要發電報還是什麼吧。我們先走了。」

  「好的。祝武運昌隆。」

  「你們也是。」

  他們打開門,剛剛的兩個隨扈就馬上接應。他們一路被送出白宮,就坐在前面廣場的長椅上討論起來。


  「其實我覺得他看起來很誠懇,是我的錯覺嗎?」

  「那叫誠懇?幸好我有來。」

  蘇芬對靜的評價感到不可思議。


  「支票隨便開,兌現之前都是假的。」

  「妳覺得不會兌現嗎?」

  「大概會吧,兌現了拿到的是真鈔還是假鈔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我們只是要幫王子那邊做掩護……做點白工是也無所謂啦。那麼靜,打架我就不擅長了,該怎麼做?」

  「我想想。」

  靜再次把地圖攤開,和赫丘里準備的地圖比對了一下。看起來是沒有做什麼手腳,奧德薩政府提供的又比較詳細,他們就決定用這份。


  「照這上面的說法,這邊已經有兩座軍事基地正在遭到攻擊了,然後沿著河的附近會有一道門。幸好附近沒村莊。我們先去救人,再解決門。克斯加,召集妳的人,我們現在出發。」

  「好。哪邊集合?」

  「就在剛剛的廣場吧,你們有車?」

  「當然是沒有啦。我還以為奧德薩政府會供車。」

  「我覺得他們比較想假裝自己沒有在監視我們。」

  靜看了看旁邊,對上眼神的女性立刻躲到轉角後,格調遠不如上次KGB,正大光明的派人一起行動,同時再讓人從周圍觀察。


  「或說是假裝尊重我們不想給太大壓力。」

  「算了,無所謂啦,反正拿人手短,這樣正好。克斯加,你們的人會開車吧,大型車。」

  「只有四個左右會開。」

  「好,你們是八個人對吧,包括你們兩個。這種狀況我看也沒火車搭了,我去租兩輛車。待會見。」

  「好喔。」

  他們分頭行動,靜等人直接找了旅客常用的租車行,在拿出大筆押金之前想了想,決定走到隔壁去買兩輛中古但耐用的廂型車。


  反正八成是要壞掉的,就省得麻煩。

  法澤卡斯和伊歐瑟夫兩個人開車,將他們載到剛剛的中央廣場,停在角落等人,頗為醒目。不過沒多久就有一群更醒目的走過來了,教皇國前聖葬隊加一名咒術師。全部都是年輕人,大概也是因為有衝勁才加入摩林的謀反。他們除了自己的武器外還拿著大包小包,花花綠綠的,看起來是在自由港逛街買的土產。


  「靜。這些是我的隊員,需要一個一個介紹嗎?」

  「不用。你們好。」

  「……看起來,好強?」

  隊員們停下動作,其中一人發表評論。


  「嗯,很強。至少比我還強,還有是我們的新老闆。靜,然後呢?我們怎麼行動?」

  「首先把那些花俏的行李收起來。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怎麼戰鬥多有自信,不過以這次的事件規模,行李大概是會不小心就被炸掉的。我們等一下可以先找個郵局給你們把包裹寄回家。」

  靜雙手叉腰,用無奈的口氣說。她知道教皇國常常對付這些怪物,不過這些人很明顯小看了這次的規模。


  「我們分頭行動吧。就碎片一組,你們一組。雖然人數上有點不均衡,戰力應該差不多。大概會有人跟蹤你們,只要不翻臉對你們都沒有危害,也不用忙著把他們幹掉。不過,要是看起來有可疑的行為,不用猶豫。藤原,麻煩用咒術輔助他們一下。還是你想跟我們一起?」

  「個人感情上是後者,不過我想我應該專業一點。幾位聖葬隊雖然戰力高強,不過還是有些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

  敬一看著盧梅娜別有深意的說,不過盧梅娜沒有反應,他只能摸摸鼻子。


  「啊,對了,各位,名字的事情你們要不要趁現在和靜小姐提一下?」

  「名字?」

  「喔,就是我們以前是教皇國聖葬隊。我們反叛了,可是我們還是在一起行動。我們想不到一個好的隊名,能不能繼續用聖葬隊?」

  摩林代表其他人解釋。


  「我們好歹是世界之敵,繼續聖葬好像不太好。葬聖隊倒是可以接受……不,我隨便亂說的別理我。」

  「欸?可是我覺得不錯耶。大家覺得呢?」

  「埋葬聖人嗎?還挺帥的不是。」

  「同意,還剛好是倒過來。」

  「拜託你們別說了……」

  本來只是想要說個冷笑話的靜羞紅了臉,不過再怎麼抵抗都沒用,前聖葬隊的人們很快就認了這個新名字。


  「真是太好了呢,靜,葬聖隊。」

  「克拉科夫你給我閉嘴喔?」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

  「閉嘴。」

  「哼哼。」


  盧梅娜配合的閉嘴,不過還是一直笑。法澤卡斯已經默默的坐上駕駛座了,沒打算打成一片。而伊歐瑟夫則是顯得有點焦燥:

  「靜,那些基地還在被攻擊,我們早點出發比較好吧。」

  「喔,好啊。那就出發吧,你們往南邊那個基地去,解除危機之後和總部聯絡一聲,舒爾曼和密斯科會指揮協調。」

  「好。」

  兩邊分別上了自己的車,朝著不同的高速公路前進。



  在車上,弗拉維歐出了聲:

  「伊歐瑟夫。」

  「嗯?」

  「你剛剛那樣說不對。」

  「我?哪裡不對?」

  「世界上總是有人需要我們幫助,但我們也需要休息。雖然我不願意搬死人出來,但吉爾貝特也會這麼說。」

  「……但是,有人在危險中啊。」

  「我明白,所以我沒有當場反駁你。但是我覺得有些話不能說。」

  「……好。」


  弗拉維歐難得採取了強硬一點的態度,讓伊歐瑟夫低下頭。蘇芬用手肘頂了頂他:

  「真稀奇,你竟然會說這種話。」

  「怕妳累啊。不然其實我也不在意。」

  「喔幹。」

  「到底誰才是聖光碎片阿……」

  在聊天聲中。箱型車往西北方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