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Duet for one person (7)

　　「你要是選擇一個人背負一切的話，就要有獨自面對和承擔後果的勇氣。」

　　這種勇氣和覺悟我當然有。瑞爾握緊拳頭，在心裡回答著回憶裡的質問。他望向夜空，但或許是因雲層紛厚、或許是因光害干擾，連一顆星星也瞧不見。

　　就在此時，瑞爾因暑氣而微微發熱的臉頰突地感到一陣刺骨的冰涼。他一驚往旁一靠，這才看清那陣寒氣的來源。

　　「啤酒？」

　　「嘿嘿，嚇到你了吧！」德雷一手提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得意地用另一手晃了晃罐裝啤酒，在瑞爾的身旁坐了下來。

　　「拜託，明天有那麼重要的任務，今天還喝啊？」瑞爾嘆了口氣說道。

　　「一罐而已啦，瑞爾你沒這麼弱吧？」德雷將手上的啤酒硬是塞給了瑞爾：「來，請你。果然晚上出來看風景就是要來上一杯！」

　　瑞爾還猶豫地盯著罐身，就聽到德雷拉開拉環的清脆聲響。儘管心裡還是有著認為不妥的念頭，瑞爾淡淡地笑了聲，同樣開了易開罐。

　　「啊！舒服！」德雷喝了口啤酒，豪氣地舒了口氣：「不過還真是稀奇哪，你竟然會主動找我出來聊天。怎麼啦？該不會失戀了吧？」

　　「才不是咧，我可從來都沒失戀過！」瑞爾莫名得意地挺起胸膛，但德雷也毫不留情地潑了盆冷水：「也是啦，根本沒戀愛過嘛，怎麼失戀？」

　　「呿，就這點說不贏你。」瑞爾嘴上雖這麼說，語氣裡倒也沒太多責備。他微啜了一口啤酒後，望著長水河畔問道：「德雷，關於明天的事情，你會緊張或是擔心嗎？」

　　「沒什麼好擔心的！亨利克教授在、你和佳蒂也在，Server II那些傢伙不管想搞什麼詭計都會被識破啦。」德雷握著拳頭，幹勁十足地揮了一拳：「要是他們敢動手，我也會一拳揍飛他們！」

　　「好，動手就交給你。」瑞爾不禁噗哧笑了聲，用手肘推了德雷一下。

　　「而且呀，在我們之中，瑞爾你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吧！你可是即使被挾持，都還能冷靜推理的人咧！」

　　「唉呦，那次是因為被逼急了嘛。」瑞爾搔了搔後腦，閒適地往後一仰，讓夜空盡收眼底：「時間過得好快，一年前剛來國北市時，哪想得到會有這麼多奇怪的經歷：被挾持呀、撞見兇案現場呀，甚至還加入系上追查殺手的搜查隊。」

　　「嘻，簡直就像輕小說才會出現的大學生活。」德雷喝了口啤酒後續道：「但不管發生什麼危機，大家都一起走過來啦──對！我們這群好夥伴一起！」

　　好像都是些危險或恐怖的經歷，瑞爾自嘲地笑了聲。然而，仔細一想，幫楓榭洗刷偷錢的冤屈、春之祭、會長選舉，都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成果。這一年似乎也沒剛才想的那麼差。

　　「所以明天也一樣啦，只要大家一起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教授一定也是覺得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才會叫我們過去啊！」德雷越講興致越高，好似正在發表演說似地激昂：「一個人做負擔太重，就大家一起來。這就是同伴存在的目的嘛！」說完後德雷自己也害臊地笑了笑。

　　瑞爾一聽不禁愣了一下，儘管德雷說的是些老生常談，卻是自己不知何時遺忘的信念。儘管有些事物，瑞爾仍想選擇獨自背負，但身旁總能有這些朋友相伴。

　　「謝啦，德雷。這麼晚叫你出來吹風，還說了這麼多。」

　　「見外什麼，我才要謝謝你。要是你沒幫忙上次楓榭那件事情，我們才不會這麼快在一起咧！」德雷一把摟住了瑞爾的肩，儘管呼吸間微微帶著酒味，話語倒還是十分地清醒：「成績也好，楓榭也好，要是沒有瑞爾你，我的大學生活一定會是一團亂。」

　　德雷瞥了瑞爾沒喝多少的啤酒罐一眼，瑞爾也馬上理解他的意思，嘴上的微笑雖淺，心情卻深刻無比。

　　「兄弟！」「兄弟！」

　　兩人的啤酒罐交碰，刻下清脆卻堅固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