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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3993 字
更新於: 2019-06-02


  隔天下午,預言者很閒的在酒吧裡面閒晃。看到她這個樣子,瓦列斯放下手邊工作,好奇起來。

  「欸?預言者,妳不是在做蛋糕嗎?」

  「啊?沒、沒有喔?我沒有要做蛋糕。」

  「騙人,妳昨天晚上不是還跟蘇芬說了這麼多?還說大家盡請期待。早上不是也不見了嗎?我還以為妳在廚房裡玩得很開心。」

  「啊,嗚……」

  預言者坐立難安,視線飄移,十分讓人好奇的狀況。


  「怎麼啦?」

  「嗚、嗚……沒有喔?我沒有進廚房。你看錯了,對,一定看錯了。今天的蛋糕,完全沒看過那種東西。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這,你一定記錯了。」

  預言者語無倫次讓瓦列斯睜大眼睛,和注意到的靜對看一眼。


  「哼哼?」

  「……」

  「……」

  「……」

  「靜我掩護妳!快去!」

  啪,喀,砰咚。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位子上站起來,還把椅子翻倒。預言者眼看不妙,一個踏步上前攔截。但雖然她比瓦列斯還快,瓦列斯卻先有心理準備,早預言者一步行動。瓦列斯抓住預言者的右手,將她往旁邊帶,同時用身體把她擋住。靜就趁這個機會幾乎是用拔的把門打開衝出去!

  以上這些都在一瞬間發生,要是他們打大神官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嗚、嗚嗚……瓦列斯先生欺負人。」

  預言者眼淚汪汪的看著瓦列斯,而且不是假的。

  「瓦列斯?就算是你,要是欺負預言者大大,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不不不,我,呃,那個……」

  「還不快放開。」

  莉迪亞瞇著眼說,瓦列斯才把扣住預言者的右手放開。預言者臉紅著低下頭,而沒過多久,靜帶著尷尬的表情回來了,預言著就這樣低著頭瞪她。


  「哎呀……」

  「……」

  「啊……那個,預言者,別介意喔?還有機會啦還有機會。」

  「……」

  看到預言者無言,莉迪亞在旁邊殺氣騰騰,瓦列斯只能用眼神和靜打pass。


  (很糟嗎?)

  (……也沒那麼糟。只是蘇芬的版本放在旁邊,看起來就很慘。)

  (讓我來看看。)

  瓦列斯無言地走出去,也不管預言者想拉他衣服,靜幫他擋了這下。他直接走進廚房,看到蘇芬在那裡,臉上有點歉意。


  「哎呀,你也來啦……搞砸了呢。一個不注意,聊天聊得太起勁了,忘了幫預言者注意。」

  「要我說的話失敗也是料理的一部分所以沒關係……不過預言者沒什麼機會失敗了。蛋糕呢?」

  「那裡。」

  瓦列斯順著蘇芬的手指看過去,比想像中的還糟。蛋糕歪七扭八,看來連裝飾的水果都懶得放了,直接放棄的樣子。


  「哼嗯……半途而廢感覺不像是預言者的性格啊。」

  「啊哈哈,發生了一些事。大概算我的錯。」

  所以蘇芬才待在這裡不好意思回去,反常的滿臉慚愧。瓦列斯看她這個樣子,應該不是惡作劇過頭了,所以也沒打算怪她。

  他沉吟起來。


  「唔……我可以吃吃看嗎?」

  「可以啊,只是型狀醜得要死,味道和鬆軟度應該都很正常,要我把水果放上去嗎?」

  「不用,就這樣。」

  瓦列斯從旁邊架上抽了一把沒那麼利的水果刀,切了三十度的一小塊下來,裡面的芋泥和櫻桃顯露出來,只是夾層並不是水平的。


  「啊,裡面還有夾層喔?」

  「有啊,不過切壞了,本來預言者還不死心要拿刀子修的,結果這也失敗。」

  「難怪要當黑歷史。」

  瓦列斯吃了一小口角落的部分,竟然還有他沒發現的巧克粒碎片,而且不會太甜,他還挺喜歡的。


  「味道還不錯啊。」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只是很醜而已。不過蛋糕不是甚麼高尚料理,味道的表現有限,所以外表分數佔了一半吧。要說失敗是很失敗沒錯。」

  「我覺得還不錯啦,反正我只負責吃。」

  瓦列斯大口把面前的蛋糕吃完,擦擦嘴巴。


  「妳還要待在這裡嗎?我要回去找預言者了。」

  「啊?嗯。現在沒臉回去。」

  「我覺得妳可以不用在意這種事。」

  瓦列斯揮揮手,離開廚房,回到酒吧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預言者趴在桌上,其他人圍在她旁邊,好像在安慰她一樣。

  「呀,我回來了。」

  預言者的身體震了一下,偷偷抬起頭來看他。


  「我覺得還挺好吃的啊,雖然長得很醜。」

  「欸欸!?你吃了嗎!」

  「吃什麼?妳不是說妳沒烤蛋糕嗎?」

  「嗚嗚嗚……」

  「對了大家,廚房裡有個不知道哪來的蛋糕,不是蘇芬做的,不過我覺得還不錯,大家要不要去吃一下?」

  瓦列斯以邪惡的笑容和其他人說,盧梅娜雙手一拍,好像在說還有這招。


  「好!我去!」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碎片們三三兩兩起身,就連絕對站在預言者那邊的莉迪亞也上了,看到這一幕的預言者慌了起來。不過已經吃完蛋糕的瓦列斯負責擋她,抓住她的腰。


  「這裡交給我來擋著,你們就先走吧!」

  「瓦列斯,我不會忘記你的……!」

  兩人不知道開始演那一齣。


  「嗚嗚嗚……嗚啊啊啊!!」

  這時,預言者發揮了瓦列斯想像不到的力量,把他推開,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雙手大張,不讓任何人通過。


  「我去把蛋糕做完!大家在我說好之前都不可以過來!」

  「「「「請便請便。」」」」

  「嗚……」

  查覺到自己被算計的預言者轉頭回廚房去了,眼中還帶了點淚光,不知道是被欺負還是感動。

  這時,彷彿和她換手一樣,蘇芬回來了。


  「預言者說她要自己做我就回來了。」

  「可以嗎?這不是做蛋糕的重點?」

  「這個嗎,看那個氣勢我在那邊還會被她唸。而且外型已經爛掉了救也救不回來,只在不破壞味道的著況下做裝飾的話,預言者自己也辦得到。」

  蘇芬難得安分的找個位子坐,其他人暫時先回到自己位子上,等預言者的蛋糕。


  瓦列斯趁這個機會打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是說蘇芬,你到底和預言者講了什麼啊。」

  「啊……這個嘛。不太好跟人說。」

  蘇芬一邊苦笑,一邊回想起來。

  那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

  稍早,中午過後,蘇芬和預言者在廚房裡準備開工。預言者沒穿平常那套,老實的穿了便於行動的衣服,兩人也都穿了圍裙。周圍的環境十分整潔(比平常還要整潔,老實說是吉瑟聽到預言者要大駕光臨特地叫助手打掃乾淨),工具和材料蘇芬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難度不要太高的蛋糕,應該什麼都可以做。


  心情很好的兩人一邊點著材料,一邊交談:

  「那麼預言者,妳打算做什麼樣的蛋糕?」

  「嗯,其實我沒有決定。只是要可以過生日的,所以我想像應該是那種顏色鮮豔上面還有奶油和草莓的。」

  預言者努力回想了一下,在世界之敵待太久對蛋糕的感覺有點麻痺,主要是旁邊那個人的錯。


  「生日?要給誰過嗎?」

  「我啊。我剛好十二月三十一號生日,既然有這個機會,就自己做蛋糕。」

  「咦咦!?妳怎麼都不講啊!我今天才知道!」

  「又沒有人問。」

  「不行!要是妳覺得妳的生日蛋糕可以自己烤,那就太天真了喔!這是第一次,我一定會做的!」

  「欸欸……可是我想做啊。」

  「沒有人在自己烤的啦,壽星耶。」

  兩人鬧了一陣子,最後蘇芬和預言者決定要是講到一個蛋糕都烤不出來就本末倒置了,決定先動手再說。


  「算了,看食譜好了,這種的怎麼樣。」

  「我看看……」

  蘇芬將自己寫的食譜(附照片)攤給預言者看,預言者專心的評估著,現在還什麼未來都看不到,只能靠感覺選。

  最後她選了一個白色基底混了不少巧克力花紋還有兩層夾層的蛋糕,在蘇芬準備的裡面算是豪華的,就連奶油都要自己調。


  「這個好了,這個。」

  「喔,有眼光。雖然有點難,不過應該做的出來吧,預言者,先問個問題──我要幫妳到什麼程度?」

  「提醒我就好了。」

  「了解。那開始吧,首先打蛋──妳應該會打蛋吧。」

  「別看不起我。」

  預言者賭氣的說,漂亮的把蛋打進分離器裡面,蘇芬揚起一邊眉毛。


  「不錯嘛,那就開始囉。」

  打蛋,和麵粉,和糖,預言者照著蘇芬的指示,連攪和的方向都絲毫不差。很順利的就把蛋糕的麵糊弄了出來,蘇芬看了看,拿長筷戳了兩下。


  「看起來不錯,現在把這個加進去再和。」

  「好。」

  根據類型,做蛋糕會是比想像還要耗體力的功夫,把材料加進去攪和,把下一樣材料加進去攪和,繼續把材料加進去攪和。初學者很快就會手痠,預言者沒這個狀況還讓蘇芬驚了一下。

  不過這個動作十分單調,她們很快就開始同時聊天。從生日蛋糕聊到正式上場的時候打算做多大的,再聊到材料的差異和需要手法的不同,幾乎都是蘇芬在講(而且她講的時候自己還在做另一份一樣的蛋糕)。過了二十分鐘,該加的材料終於加完了,他們準備模子,要把蛋糕糕體烤出來。

  「好,預言者妳把烤紙鋪好了就把東西倒進去吧,記得不要弄歪了。還有中間加少一點像我這樣,不然烤下去會噴出來很醜,切掉又很浪費。」

  蘇芬用一半的精神倒,另一半則是想到了一個她自己想聊的話題。


  「說起來預言者妳不是有喜歡的人?最後不和他找點時間相處嗎?」

  「!!!」

  預言者的身體顫抖,麵糊倒了一大塊出來。


  「…………」

  預言者咬著嘴唇看蘇芬,眼淚汪汪。


  「啊、啊……抱歉,這個不能講啊?」

  「……怎麼辦?」

  「唔─嗯……這樣困擾了,這樣量大概不夠。」

  倒出來的麵糊還頗大一塊,大概有一個拳頭大吧。


  「撿起來倒回去也可以啦,不然我的麵糊也可以分妳。」

  「不要,我要自己做。」

  「確、確定嘛?這好歹也算我的錯喔?」

  「確定。」

  預言者的聲音聽起來像在賭氣一樣。但是麵糊,是麵糊,掉到桌子上攤成一團,也很難拿起來。最後他們只好用湯匙鏟起來,想辦法倒回模子裡,不過凹凸不平的事實不會改變。


  「呃……看來會醜了。沒關係,烤出來的時候把頭去掉就好了,別在意,別在意。好了,剛剛預熱的烤箱好了,放進去吧。」

  「好。」

  烘烤的時間大概一個小時,這段時間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就順便把調理工具洗了,然後坐下來。

  預言者一言不發,蘇芬不知道該怎麼辦,考慮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決定硬著頭皮切進話題。


  「那,有喜歡的人吧?」

  「還提啊。」

  「不,這很重要的說。雖然是妳的私事……但是我希望妳最後至少能幸福一點。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話我就幫拉,別看我這樣,口風很緊的。」

  「不需要。」

  預言者轉過頭去,看起來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蘇芬尷尬的決定不打擾她。趁這個時候回房間拿點東西打發時間。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待了五十分鐘,到旁邊的鬧鐘響起,提醒他們蛋糕烤好了。預言者有點搖晃的站起來,蘇芬也湊到烤箱前看。


  「嗯~~差不多了。預言者借過一下。」

  「好。」

  這種小事沒什麼技術成分,蘇芬就直接把兩人的糕體拿出來,用牙籤戳了戳確定完成。

  之後他們放涼了一下,把糕體倒出來,切成可以用的形狀,裝飾完就算結束。

  然而,預言者在切的時候身體一抖,一個用力就把刀子剁到旁邊。


  「預言者!?」

  「哎、哎呀,失敗了呢……」

  預言者還想做出笑臉,但是她的眼淚背叛了她。


  「視、視線太模糊了,看不清楚……好奇怪啊。」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蘇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很確定,事情和她說的話有關。

  預言者再切了一刀,這刀別說切歪了,連完整切下的力氣都沒有。


  「好奇怪啊,怎麼會這樣呢。難不成我真的體弱多病嗎,哈哈哈……」

  「不用說了,不用說了。」

  蘇芬將她的刀放下,用力抱住她。後悔自己剛剛的自大,預言者這樣的女性,自然是考慮過所有的可能性了,就是在這之後,才決定忘記這件事的。而她不該以為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蠢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預言者抱住蘇芬痛哭起來,兩人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鐘,才冷靜下來。


  回頭,她們發現不只被切到爛掉,還被壓過的蛋糕。

  「啊……」

  「糟糕,壞掉了呢。」

  「嗚嗚……補、補救看看。」

  想到剛才自己混亂的樣子,冷靜下來的預言者又開始臉紅呻吟。她試著動手裝飾,但是一想到剛剛自己的醜態就心神不寧,切也切不好看,芋泥也倒不好,奶油擠到桌上,整個蛋糕變得亂七八糟,就跟瓦列斯看到的一樣。


  不過味道還不錯。



//


  「來不及了,旁白跟我講了。」

  「喔,靠北,別跟別人說喔,預言者好像很在意。」

  「奇怪,到處跟別人說的不知道是誰啊。」

  「是、是誰呢?」

  蘇芬的視線游移,瓦列斯笑了一聲,也不逼她。反正目前看起來預言者打起精神了就好。


  他們待了一會,預言者回來了,臉還是紅的,手上拿了個歪七扭八的蛋糕。

  「這還真的做壞了哎。」

  「瓦列斯說可以吃應該就沒問題吧。」

  其他人圍了上去,從預言者手上接過蛋糕,她小心翼翼的的給他們,看著他們分掉。


  「味道、怎麼樣?」

  「放心拉比蘇芬的好吃。」

  「哇操……」

  蘇芬在旁邊咒罵,不過因為今天是她出包所以沒有罵很大聲。瓦列斯在一旁忍笑。


  預言者看著其他人吃的很高興,心情平穩下來。瓦列斯看她沒問題了,就問個剛剛很在意的問題:

  「對了預言者,妳三十一號生日?」

  「是的。精確的說,是我生日不知道什麼時候,所以一直都是將三十一號當作生日。剛好那是我的最後一天,我想要慶祝一下。」

  「了解,我們也──」

  「大家不用準備,我來準備就好了。而且,收禮物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了。」

  預言者打斷他。


  「……了解。」

  「啊,還有一件事,大家聽我說一下。」

  預言者再次抬高音量,讓在吃蛋糕的人們轉頭。

  「今天晚上我想要玩遊戲。」

  「嗯?什麼意思?平常那種?現在也可以開團啊。」

  莉迪亞口齒不清的說。


  「不是那種的,我想玩一場很長的遊戲,難得有這個機會,我想要通霄玩遊戲看看。」

  「喔喔!」

  通宵,單純講出來就足夠吸引人的詞,通宵玩遊戲,光是想到就讓人興奮的詞。雖然大部分的人到最後都還是會睡著,不過預言者還是想試一次。


  「所以要玩什麼?」

  「文明怎麼樣?」

  「二十四小時的啊……」

  一個超老牌桌遊,規則複雜,計算要求超高,需要交涉的心機,而且幾乎沒有運氣成分。簡直完全沒考慮過玩家的體驗,不過對於真正的(超硬派)玩家來說,這種才是最有趣的。

  而這裡的超硬派玩家有幾個:瓦列斯、古斯塔夫、盧梅娜、蘇芬、弗拉維歐。順帶一提最後一個不是自願成為超硬派玩家的。


  「不,也沒這麼誇張,我不是來邊學邊玩的,我是想要好好盡全力玩一把。所以不用大家都參加,熟悉規則的幾個人就可以了,這樣子可以壓在十二小時內結束。」

  「……先說不能作弊。」

  蘇芬進入了戰鬥模式,用威脅的語氣警告預言者,好像在說要是妳用預言偷看貿易牌會被看出來的。


  「哼哼,要說作弊的話無限的思考時間也算啊。」

  「哈哈哈,我和你們玩桌遊需要思考時間?妳太看得起自己了,預言者。唯一逼我出能力的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喔。」

  「嗯嗯?蘇芬妳話說的這麼滿好嗎?妳也沒贏過幾次啊。」

  「你們在認真什麼東西啊……」

  靜無奈地看著他們,最後決定跟她無關就好。


  「總之今天晚上你們要玩桌遊吧,要找人準備宵夜嗎?」

  「「「「真正的桌遊玩家是不會邊玩遊戲邊吃東西的。」」」」

  「隨便你們。」

  靜不想管了,翻了翻白眼吃蛋糕去。



//

  晚上九點,最終決戰開始,六個人吃完晚餐早早就去洗澡,坐在格狀化的世界地圖之前,確認沒有缺少配件。他們表情輕鬆心情嚴肅,心裡排演著接下來的戰略。

  肅殺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到底是在衝三小……」

  沒有人理會靜的吐槽,無言的丟骰子決定位置。

  「先來制定一下規則,不能用能力,不能作弊,可以說謊,可以玩文字遊戲,但是禁止鑽規則漏洞。」

  「這有困難,我的能力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旁白要說你們手上有什麼牌我也沒辦法。」

  「這不用擔心,旁白先生很會看氣氛的,不會做這種事。」

  「妳相信他幹嘛?」

  瓦列斯聳聳肩,不過既然預言者說沒關係,其他人也不介意。


  「那麼,規則補足照老樣子:貿易的時候要背面朝上將卡攤在桌上,科技演進從三張改成四張,由於是六人遊戲,戰爭的分數三倍。然後為了節省時間,前兩個時期,土地不相連無關的下一個國家可以同時行動,也可以等上家結束再決定。」

  「私下外交?」

  「禁止,暗號也禁止。所有和外交有關的發言都必須在桌上進行,而且所有人都要在。默契不在這範疇裡面,所有使用只有兩人知道的元素進行的對話都叫暗號。」

  「沒什麼問題。」

  「記牌算作弊嗎?」

  「記牌本身不算,記牌背的傷痕算。洗完牌之後就得分不出順序。」

  「思考時間呢?」

  「這個我不想限制,但是不能太久,一個人的一個回合不超過十分鐘吧。啊還有很重要的一眼──不能反悔。」

  「「「當然。」」」

  「弗拉維歐,弗拉維歐快點吐槽。」

  這些人一臉認真的討論著,身為旁觀者的靜沒有吐槽資格,只能尋求場內唯一常識人的幫助。


  「吐槽也沒用,還是放棄吧,靜小姐。」

  弗拉維歐好像已經習慣了,而且他也覺得這些協定很必要,不然蘇芬馬上就會開始鑽漏洞。

  規則也準備就緒,他們各就各位,各自選擇了開始的科技,逆順序配置人口。全部設置完畢之後,第一個動的是瓦列斯,看了看周圍的狀況,開始思考。其他人的配置和他想得差不多,就只有隔壁的預言者,幾乎沒有下來和大家一起玩過,文明更是第一次。

  不過看她很有自信的樣子,瓦列斯假設她不是新手,那她的人口分布就是中期侵略式,和看過的套路有點不同,應該是本人的巧思。不過再怎麼巧思,打中期的缺點還是打中期的缺點,在第一玩家旁邊打中期再怎麼補救也是個錯誤的決定。


  瓦列斯在腦內模擬了一下,將自己的人口擺好。

  「好,那麼我先宣個預言者吧。」


  他直接遞出宣戰卡。



//

  「你們這些機掰人。」

  晚上一點,其他人看累了都先去睡覺了,只剩下六名戰士還在廝殺。瓦列斯的開局十分順利,但是立刻遭到了蘇芬和弗拉維歐的圍剿。這對姦夫淫婦在戰術上不用講話也配合得很好,被質疑打暗號的時候還能解釋的理所當然。

  瓦列斯打得很吃力,幸好盧梅娜從後面捅蘇芬一刀,古斯塔夫則是把快攻配置直接切成大後期配置,躲在世界的角落默默無聞的種田種到世界第一,弗拉維歐只好調人回去威脅他邊境。來自兩方的壓力減輕之後,瓦列斯才終於站穩腳步,土地比開局成長了一點五倍。


  然後他發現國土只有三分之一大小的預言者現在國力竟然比他強。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瓦列斯瞠目結舌的說,這才發現預言者靠貿易已經賺了不少,而瓦列斯周圍都是交戰國,沒得交易。

  預言者搖了搖手指。

  「嘖嘖嘖,瓦列斯先生,天真的是你啊。這個遊戲的平衡從來不是建立在遊戲機制上,而是建立在玩家上的。」

  要說為什麼的話,要是有個人拿到了兩倍的發展空間,順順的發展十五個回合,其他玩家就幾乎不可能勝利。所以瓦列斯的開局雖然正確也不正確,要是和對局勢不夠敏感的玩家一起的話就已經贏了,但是這裡都是高手,那種事不會發生。


  「那,要談和嗎?瓦列斯先生。」

  「談和?」

  「對,打下去也沒好處。如何?」

  「……好啊。」

  「就這麼說定了。」

  預言者高興的收下停戰卡,不過瓦列斯可沒看漏這之後隱藏的陰謀。



//

  「不錯嘛……」

  半夜三點,略顯疲態的預言者瞪著瓦列斯,她靠著和平協定好好種了十回合,同時計畫把瓦列斯開發好的市區搶回去,一個請別人種自家地的概念。不過瓦列斯早就想到這點,和弗拉維歐結盟硬是吃下這波攻勢,預言者的收穫很少,考慮到她付出的成本,還是倒賠的。

  不過瓦列斯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弗拉維歐還是會背刺他,所以再跟預言者談和一次,轉回去把現在的第一名古斯塔夫拉下王座。吃了虧的預言者看到這個情勢,順手算計了古斯塔夫,一直以來的商業夥伴。同時她也想辦法和盧梅娜跟蘇芬同時建立新的外交關係。

  看到這點,瓦列斯有了新的計畫。



//

  「好睏。」

  到了快五點,終於有些熬夜的感覺了,就算他們是常常出任務守夜、整晚行動、輪班監視的碎片們,這麼激烈的動腦還是讓人疲累。而且對蘇芬來說更為嚴苛──她平常可是從不熬夜的人,她都直接時間暫停了睡。


  「等等,我思考一下……」

  蘇芬咬著手指,有種奇妙的感覺。精神很好但是後頸發熱,腦袋硬撐著不可以睡,身體也很配合,不過眼皮一閉大概就會睡死。差不多該有人因為疲累出現失誤了,這也是某種醍醐味就是了。


  「是說我們等等要不要暫停去看日出?」

  「不要,又不是什麼稀奇的風景。」

  「也是啦。」

  不過是個日出,哪個守夜的沒看過,眼下還是面前的勝利重要。

  現在,世界地圖已經變成了奇怪的形狀,從科技進步開放了更多地區供殖民開始,他們的國家就不限於一個角落,現在每個人行動的時候都得走來走去,更加消耗體力。

  然後,就在這個瞬間,蘇芬將一個士兵從瓦列斯的邊境擺到了盧梅娜的國土內,想要借道到另一邊。只是她一個恍神看錯,擺到了弗拉維歐的邊界城堡上。


  「蘇芬對弗拉維歐宣戰?」

  「咦?喔幹,我擺錯了。」

  蘇芬血色盡失。但是說好不能悔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蘇芬對弗拉維歐宣戰。

  然後預言者對古斯塔夫對盧梅娜對瓦列斯對蘇芬宣戰。盧梅娜差點對自己宣戰。

  世界大戰,從一步不小心下錯的棋開始。可以,這很現實。


//



  「贏了!」

  世界大戰整整打了二十五回,也可以說是三個小時,打到早上八點,靜他們都起床觀戰了。經歷了併吞和流亡政府和抵抗和瓜分和背刺還有更多的背刺還有為了背刺把自己滅掉的流亡政府復國結果被背刺,世界大戰從兩邊陣營對抗變成了自由混戰,打到最後全世界的人口數大概和他們遊戲開始的第十回合差不多。最後由盧梅娜獲得勝利。

  他們就這樣迎來空虛的結局,盧梅娜一個人站起來高舉雙手,其他人趴在桌子上。


  然後盧梅娜直接摔倒在地。


  「哇喔!盧梅娜,沒受傷吧?」

  在旁邊的莉迪亞嚇了一跳,趕快跑過去看。小黃也擔心地靠近,莉迪亞將沒反應的盧梅娜翻過來,看到她雙眼閉上,發出平穩的呼吸。

  她這才發現旁邊的五個人也沒反應,所有人都睡著了。


  「哎呀呀、嚇死我了……」

  「真的,我也嚇到了……」

  小黃在旁邊撫著胸口。


  「我們要怎麼辦?把大家搬回自己房間嗎?」

  「嗯……也可以,就丟到旁邊的沙發上也可以,畢竟開鎖專家也睡著了。」

  莉迪亞指指蘇芬,她還來不及用時間暫停就被睡魔擊敗了。


  「呵呵,好啊。對了對了,莉迪亞姊姊,妳覺得這樣如何?」

  「什麼?」

  小黃招了招手,兩人開始咬耳朵。聽著聽著,莉迪亞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好主意。之後跟拉斐拉要些毯子就完美了。」

  他們兩個開始動手,把他們排成歪七扭八的睡姿。



//


  瓦列斯睜開眼睛,已經是中午過後的事情了。

  「嗯,吵死人了,旁白……」

  照例說著不太正常的迷糊話,瓦列斯慢慢回神,下面不是自己的床,有點硬而且凹凸不平,讓側睡的腰有點痛。

  瓦列斯決定挪動一下身體,看能不能無視腦袋裡傳來的聲音繼續睡,不過突然,他發現他的右手沒辦法自由行動,被什麼東西壓著,有點重量,稍微用了點力還是抽不出來。右腳也是一樣,不只如此,自己身體上還有些柔軟的東西壓著,動彈不得。

  「嗯……唉……」


  看來是要放棄了,瓦列斯決定起床,無奈的睜開眼睛。

  然後看到盧梅娜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閉著眼睛睡的正香,兩人距離大概三公分,盧梅娜的呼吸還吹到他臉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瓦列斯嚇得連滾帶爬,用盡吃奶的力氣往後退,盧梅娜被超大聲的慘叫嚇醒,跟著慘叫。結果抱著瓦列斯的手一個用力,緊抓住他,結果就是兩個人同時從沙發上翻下來,纏成一團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撞到桌子。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還在叫,盧梅娜反射性地把瓦列斯踢開,隨後跳上去舉高拳頭。幸好在揍下去之前看清楚那是瓦列斯,才沒有釀成終身憾事。


  「你要嚇死我啊瓦列斯!」

  「不、不是我的錯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有人抱著自己睡覺誰都會嚇死的吧!」

  「加上你的聲音更嚇人啦!」

  「欸……你們好吵喔……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幹幹幹幹幹莉迪亞是妳搞的鬼對吧!」

  有個人叫到一半突然冷靜下來,想必是蘇芬。他直接把慘叫中的弗拉維歐推開,站起來立刻找到酒吧角落看好戲的莉迪亞,破口大罵。


  莉迪亞笑到快死掉了,旁邊還有小黃在忍笑,全身發抖,伊歐瑟夫和靜在另一邊,嘴角偷偷上揚。

  「嗯……」

  新的聲音傳來,又要慘叫了,瓦列斯這麼心想往預言者的地方看過去,不過什麼事都沒發生。預言者揉著眼站起來,滿臉疑惑,和她有段距離的古斯塔夫還在睡。


  「怎麼了嗎?有蟑螂?」

  「沒事,不是蟑螂。莉迪亞整我們。」

  蘇芬一面回答預言者一面狠瞪,不過莉迪亞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感受不到她的視線。

  「媽的我還以為我真的犯下大錯。」

  她一邊唸一邊搖頭。


  「小黃也變成壞孩子了……」

  「嘻嘻嘻,對不起,不過覺得你們兩位應該有點親密接觸……」

  「啊那邊那兩個呢?」

  蘇芬一隻手指指瓦列斯一隻手指指莉迪亞,像是說著就算要玩這套不也該是找那兩個傢伙嗎?

  小黃苦笑著聳聳肩,她還能怎麼辦呢。


  蘇芬哼了一口氣,把嚇呆的弗拉維歐拉起來。盧梅娜則是這個時候發現自己還騎在瓦列斯身上,趕緊爬下來,讓他站起身。

  至於瓦列斯,則是心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


  下午五點,由於預言者今天沒計畫了,所以瓦列斯和靜回歸日常生活,他們來到訓練室。弗拉維歐早就在這裡滅卻心頭了,砍假人砍得滿身大汗。

  「呀,庫爾沃,很拚嘛。」

  「我說靜小姐你看到自己徒弟被整也阻止一下。」

  「哼哼。」

  靜的笑聲像是說著那你就加油點,雖然瓦列斯也想這麼笑,不過他實在是沒資格說人。


  「好了,看來你已經熱身很久了嘛,那麼瓦列斯先去做一般訓練,我來陪你實戰。」

  「好。」

  今天的弗拉維歐氣勢比平常還強了些,答應得非常乾脆,劍也握得很有自信。靜讚許的點了點頭,拿起木刀,開始實戰。

  弗拉維歐先攻,比平常往前更踏一步,從右側猛刺,刺到半途變招斜削,被靜精巧的帶開。

  「喔,今天狀況比平常還好啊。」

  「剛剛打假人的時候整理了經驗。」

  「不錯。」

  靜往右輕跳,試探性地連砍兩刀,弗拉維歐沒閃,對準了真正的第三擊躲開,然後反擊。這進步了不只一個等級,讓靜心中一驚,她以滑行低空躲過,順便斬他腳,卻被跳起閃開。弗拉維歐在空中一個大轉身,用身體的力道往靜的方向砍下。


  靜眉頭一皺,大喝一聲:

  「誰準你跳砍的!」

  她以右腳為軸心轉身,輕易閃過弗拉維歐的劍擊,一刀從他背後劈下去,力道大到把木刀打斷。

  「咕啊!」

  弗拉維歐整個人重重摔到地上。靜單手將木刀稱在地上,俯視著他。


  「誰跟你說可以跳砍的?你第一天練劍嗎?就算是第一天我應該也警告過你了吧。」

  「抱、抱歉,得意忘形了。想到和之前聖戰士的戰鬥,就覺得應該有有個破壞力足夠的招式。」

  「所以就想到卡賽式的雙手劍術嗎?他們也沒跳啊,就算有也沒跳這麼高。」

  「是啊……是我的失誤。因為一般的劍擊,在有阻擋效果的能力之前根本突破不了,我就盡可能的提升威力。」

  「嗯……」

  聽著弗拉維歐的煩惱,身為師父的靜也思考起來。


  「首先,如果你需要重擊,你需要換一把劍。用更重更堅固的材料來打,而且也很難磨到平常那麼利。不然,就算你在怎麼提升力道,你的限制還是在你的劍斷掉的速度。」

  靜變出自己的刀,朝牆上猛砍一刀,雖然砍出一條裂痕卻也應聲斬斷。


  「我沒有這個困擾,但是你有。所以你要換劍嗎,劍鈍了的話,風格也會換喔?」

  「那有別的辦法嗎?」

  「有啊,像個劍士一樣用實力突破,而不是去學克拉科夫用暴力。說到底,你到底遇到什麼敵人讓你覺得要強行通過?」

  「上次在教皇國的戰鬥,有個人用冰柵之類的招式戰鬥。」

  「嗯……那你應該要想辦法瞄準冰柵的脆弱之處來砍,能力做出來的障礙不完美,大多會有兩到三個脆弱的地方。我遇過唯一堪稱完美的傢伙叫做史岡赫爾,我也拿他沒辦法,所以你不用煩惱那種萬一。」

  「是這樣嘛……」

  「對,不然,嗯。」

  靜考慮起來。



  「你也可以練必殺技。」

  「必、必殺技?」

  上次弗拉維歐說必殺技的時候是四年前,還被靜笑了一下。沒想到現在靜自己提。


  「嗯,你也可以說是劍技,奧義,都差不多啦。你知道我其實有流派叫心道流,我師父有給我一本書,上面有記載一些心道流劍技。」

  「有用嗎?我沒看靜小姐你用過啊。」

  「個性不合。這麼講吧,所謂劍技,大概是在什麼場合,該怎麼攻擊的簡化。然後藉由合理的動作,反覆的練習,還有肌肉習慣,讓身體更好發揮,威力比胡亂揮劍還強。例如說這樣──心道流.始之劍。」

  靜將劍舉過頭,在一拍停頓之後,從左方劃成弧形砍下。動作不但流暢且快,斬完之後也很快收為守勢,要是在實戰中運用,不管是瓦列斯還是弗拉維歐都沒辦法正面閃過。


  「就是這樣。你就知道為什麼沒用了。」

  「欸欸?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實戰哪這麼剛好有個敵人在這個距離給你擺姿勢砍啊。這一招只是教你你要從上面砍人的時候不要從頭砍下去,頭蓋骨很硬,轉個彎砍脖子或砍肩膀斜斜的砍下去更有用,然後往左邊斜還可以順邊彈開敵人的劍。雖然我們的敵人不用劍,不過很多戰法可以類比。

  古時候大家不懂這麼多道理啊,就算跟他們解釋也不懂,所以劍技就把它簡化成『你就這樣砍就對了』。搞清楚這點後我就把這些招式丟掉了。雖然練習純熟的話會讓威力強大吧,不過我還是習慣臨機應變。」

  「靜小姐你到底是推薦還是不推薦……」

  「我當然不推啊,可是你又不是我。」

  「好吧,那我可以借書來看看嗎?」

  「嗯,上面都圖,你可以不用擔心看不懂,之後給你。還有,不要再跳砍了。不要跳砍。好了,再練個三輪吧。」

  「知、知道啦。」

  交談到最後靜還是戳了弗拉維歐一下,他尷尬地回答,起來繼續被靜痛宰。


  過了十分鐘,他打的精疲力竭,要求換人。

  「不行,了,換人換人。瓦列斯你上吧,我需要點時間思考一下。」

  「瓦列斯,你準備好了嗎?」

  「我隨時可以。」

  「大家好。」

  突然的話語讓三個人轉過頭,他們發現預言者站在門口。



  「預言者?」

  「嗯?」

  「不,不是嗯呀。有什麼事嗎?」

  「沒事啊。因為沒事所以來看你們練習,也不是真的用看的就是了。」

  預言者的語氣和善,直接在旁邊坐下來。


  「請開始吧請開始,我想見識見識你們練習的樣子。」

  「預言者要給指導嗎?」

  瓦列斯轉著手腕,站到靜的對面,看了眼預言者,開始攪動身邊的魔力。


  「不不,我對戰鬥一竅不通。」

  「欸?真的?」

  「真的。」

  「我還以為妳也懂劍術,最近已經覺得什麼都不奇怪了。」

  「不不,我真的只是來參觀的。請開始吧,別讓我打擾你們了。」

  「好。靜?」

  「我在等你。」

  「了解。」

  瓦列斯長吐一口,這是巴斯汀和莎赫拉死後,他們第一次認真對練。之前不是瓦列斯精神失常,就是被預言者拉著玩。

  他決定提醒靜一下。


  「靜,妳要小心一點。」

  「……那我拿真本事出來了喔。」

  「不要把我的頭砍掉就好。」

  「不用擔心。開始吧。」

  「嗯。」

  瓦列斯身邊的魔力流竄,胸口一陣噁心的感覺。這股魔力已經不是常人可以控制的了,瓦列斯也還不習慣它。不過,只有在面對這過強的力量,連自己精神也被影響的現在,他才漸漸理解到巴斯汀以往教誨的真正涵義。


  「開始吧。」

  不可以對同伴使用魔法,所以他放出白火焰。而像是被點燃一樣,周圍的魔力全部轉化成火焰,一時壟罩了整個空中。

  「魔力即為神力。」

  「唔!」

  靜拉開距離,但是火焰像是龍一樣,分成三方向奔騰而來,是眼熟的攻勢。


  靜找到了安全的位置,切進火焰中間,長刀飛舞,將火焰像是絲綢一般撕裂。

  「學尼傑路思可是打不贏我的喔!」

  「我知道。」

  瓦列斯出現在靜面前,雙方的相對速度讓靜倒吸一口氣,揮刀但是慢了一步。瓦列斯的左拳從下方襲來,拳頭上還帶了火焰,臂力的不足就由能力補強。

  靜仰頭,拳頭從下巴擦過。兩人同時開始下一個動作,靜用刀柄往瓦列斯的側頭敲擊,而瓦列斯用右手硬卡,左手帶著火焰捶下。但他終究不習慣攻擊,身體被從上腹部一撞,微微浮起。


  (糟。)

  瓦列斯看情況不妙,把準備好的噴火先放出了。地面揚起的火柱讓靜錯失攻擊的機會,瓦列斯趁機落地,小退一步的同時烈焰波往下方掃去。

  靜不喜歡跳,必然會以刀阻擋,瓦列斯要在這個時機一決勝負。他抓準位置,朝難以挑刺的左側用力一擊。

  但他揮空了,沒有人在那。


  「我是不喜歡跳,不代表沒有克服的方法。」

  在上面,瓦列斯抬頭想閃,但是來不及了。靜踢著天花板加速下墜,朝著瓦列斯殺來──最後她收手,穩穩落在瓦列斯前面。勝負已分。

  「啊,還是輸了。」

  瓦列斯高舉雙手,稍微有點不甘心。旁邊的弗拉維歐看的目瞪口呆,預言者也輕輕拍手。

  靜鬆了一口氣。


  「不錯嘛。我今天還說弗拉維歐進步很多,沒想到你根本就用飛的了。我看我下次不拿全力出來沒辦法跟你打了吧。」

  「哈哈哈,就跟我的魔法突然變強差不多……嗚。」

  說一說,瓦列斯摀住嘴巴反胃。靜看到他突然的動作,嚇到刀子都差點掉了。


  「怎麼了嗎!?」

  「沒事,最近偶爾會突然反胃,尤其是用魔法或是用能力的時候。」

  「那麼,最好休息一下比較好喔。」

  預言者從旁邊插進話來。


  「預言者,你知道瓦列斯怎麼了嗎?」

  「嗯。恐怕,是瓦列斯先生的身體無法承受了。即使能力是吸收,身體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就和我的眼耳相同。如果,太勉強的話……」

  「太、太勉強的話?」

  靜小心翼翼的問。


  「會有什麼東西被攪得亂七八糟。可能是骨頭,可能是內臟,但是瓦列斯先生的場合……大概會是精神。」

  「現在回床上睡覺。」

  「沒這麼誇張啦!」

  靜的認真的眼神讓瓦列斯叫了起來。


  「呵呵,靜很喜歡瓦列斯先生呢。不過睡眠應該也是沒有幫助的。」

  「那要怎麼辦?」

  「我想就只能盡力習慣吧,還有,感到難過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了。熟悉是需要時間的,而不是需要勉強。」

  「好。」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欸欸……」

  不只瓦列斯,連弗拉維歐都覺得大驚小怪了。


  「真的沒這麼誇張啦。這常常有的事,大概兩三個小時就會有一次,一下就過去了。」

  「……」

  「瓦列斯先生,瓦列斯先生,你再繼續說靜會把你綁在床上喔。」

  「喔好。」

  瓦列斯縮了,他們只好做點基礎的體能訓練。預言者看沒有好戲了,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前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要說。

  「啊對了,等等晚上的時候要開會喔。不要太累了。」

  「開會?開什麼會?下午不是討論過一次防禦計畫了嗎?」

  瓦列斯一邊折返跑一邊問。


  「不是的,我們明天要出任務。」

  預言著又笑著丟下一顆震撼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