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希—你的死、我的解脫
本章節 3042 字
更新於: 2019-05-27
我承受爸爸的恨一直到他死的前一天。
自從那一天之後，爸爸只要想到，就會把我抓來做，有時候在爸爸房間、有時候在我房間、有時候在客廳，我好希望在爸爸對我做這件事時，會突然有人回家，然後拯救我。
但從來沒有過，像是爸爸算好似的，總是會在其他人回來前十分鐘完事。
我不敢跟爺爺奶奶和姑姑講這件事，我不確定講出來是好是壞，萬一他們是站在爸爸那邊的怎麼辦？萬一他們覺得我很髒不愛我了怎麼辦？萬一、萬一、萬一...
有好多好多的萬一，每次被爸爸壓在下面我都在抉擇到底要不要求救，我能跟姑姑說嗎？我能跟同學說嗎？我能跟老師說嗎？他們會願意幫助我嗎？
我永遠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在我身體體格及年齡逐漸生長，爸爸對我也越來越粗暴，而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姑姑都下課回家了，爸爸卻還摀住我的嘴叫我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下半身持續在我身體內抽插，我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忍受這一切，心想只要再一下下就結束了。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
每天每天，都在心中告訴自己再一下下，今天就結束了；每天每天，都在腦中猶豫不決，我能不能找人救救我、救救我脫離爸爸的惡意；每天每天，都在詢問我自己、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要遇到這種事？我只是想要有一個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童年、正常的家庭，就算家庭不完整，只要有人愛我、我也愛他，那就夠了。
爸爸對此似乎感到越來越不滿足，他開始嘗試許多會在我身上留下傷痕的性虐。有時候用麻繩把我手腳綁起來，持續的摩擦導致手腕腳踝破皮流血，我只好穿過大的長袖上衣和長褲，試著要遮掩這些傷口；有時候會用美工刀在我大腿內側割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若我痛到喊出聲，爸爸便會甩我巴掌叫我閉嘴，不然他會割的更深；有時爸爸會拿用打火機燒過的別針去燙我身上的每個地方，我不想被爸爸甩巴掌，臉上如果有傷口會遮不住，我只能緊緊抓住綁住我雙手的繩子、咬緊下唇忍痛。
因為傷口會痛，我越來越沉默寡言、也越來越不願去做太大動作的事情。同學找我去打球或是玩遊戲，我都搖搖頭拒絕，久而久之，大家都說我很難相處，這個不願意做那個也不願意做、只會一個人坐在座位上不說話、大熱天還穿長袖長褲、每天都只會擺臭臉等等，我很難過，我想跟大家一起玩耍、一起說笑，我想跟所有人做好朋友，但我不敢，爸爸加壓在我身上的恨及不幸，不斷提醒我是個悲劇下而出生的孩子，不能太幸福、不能太快樂，若我得到了爸爸失去的那些事物，爸爸會對我做出更多更可怕的事情，若爸爸殺了我怎麼辦？我想活下去啊！
老師看得出來我的怪異，也曾經找了爺爺奶奶來學校談，他們回家後把姑姑和爸爸也叫來，全部人坐在客廳，爸爸坐在我對面，我不敢抬頭看他，覺得爸爸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萬一被爺爺奶奶發現了這件事怎麼辦？爸爸會不會更殘忍的對待我？
「小湛啊，老師說你最近在學校不跟同學玩也不理人，是被欺負了嗎？」
「奶奶也發現你最近都穿長袖欸，台灣夏天這麼熱，萬一中暑怎麼辦？是怎麼了嗎？」
爺爺奶奶的問題一個一個拋過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雙手只是不斷地抓著袖子又放開、又抓著、又放開。
「爸、媽，我們這樣會讓湛希很緊張啦，來湛希，不然你偷偷跟姑姑說，你也知道姑姑最疼你了！我一定是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抬頭看著姑姑的臉，又用餘光偷看坐在姑姑旁邊的爸爸，爸爸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我，我馬上低下頭，感覺背上冒出一顆又一顆的冷汗，延著背脊上的肌膚滑落，浸濕了衣服。
「我...「爸媽，抱歉啦，是我的問題。」
一直都沒說話的爸爸突然開口，他從沙發上起身移動在我旁邊，把手放在我頭上，這樣的舉動令我全身震了一下，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我發現湛希成績沒有特別出色，最近在幫他惡補功課，告訴他如果成績沒有讓我滿意的話，不能和同學一起玩，玩樂會影響成績的。」
「唉小孩子就是要玩啊，成績不好沒關係不要做壞事就好了，我們也沒這樣教你啊。」
「抱歉嘛，但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輸在起跑點上啊，是不是啊，湛希？」
爸爸左手拇指不斷搔刮著我的後頸，瞇起眼笑著看著我，我偷偷瞄了一下爸爸的笑臉，小聲地說是。
「小湛，不要理你爸，該玩就玩、該認真就認真，你還只是小孩子而已，成績什麼不用太在意，爺爺奶奶不會因為你成績不好就罵你的。」
「你這孩子也真是，讓你兒子這麼不快樂！」
爸爸只是呵呵呵地笑，左手卻已經悄悄地伸入我衣服不斷地用指甲刮著我的背，我全身僵硬地坐著，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詭異。
「那小湛，把衣服換掉好不好？奶奶看你穿長袖都覺得好熱。」
「....我覺得有點冷。」
「冷？今天外面有三十六度欸？」
「啊，因為家裡有開冷氣吧？湛希之前有跟我說他很怕冷，但又不想曬黑，所以才穿長袖長褲，對吧？」
爸爸的左手已經從我的背移動到我的屁股那邊，我好想大哭，但是如果讓這一切敗露，爸爸會對我做什麼？
「我...不想曬黑...」
「男孩子就是要黑一點才看啊！唉唷好啦，小湛你開心就好，但我還是覺得啦，男孩子...」
「好啦，爸媽想問的都問完了吧？今天湛希的功課我還沒幫他看，先這樣吧？」
爸爸打斷爺爺的話，想試著結束這個話題。
「我都不知道你甚麼時候開始擔爸爸的責任了呢。」
「呵呵，畢竟，我是湛希的親生爸爸嘛。」
爸爸轉過頭看著我，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爸爸只要露出這種表情，我今晚都不會太好過。
爺爺奶奶嘆了口氣，又對爸爸講了幾句不要對我太嚴厲，兩人又說要出門散步走走就離開了客廳，只留下我們三個。
「你很聽話，我今天可以考慮一下不要太粗魯。」
爸爸低下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這句話的同時，還在我屁股上面的左手用力捏了一下，我全身一顫，或許是太明顯，姑姑忍不住關心。
「湛希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只是有點冷打了冷顫....」
爸爸什麼話都沒說默默把手抽出來走回自己的房間，在關上門之前轉頭看了我一眼，往上勾的嘴角示意我現在進房間。
「姑姑我...要去給爸爸看功課，明天還有小考...」
「湛希。」
姑姑突然雙手抓住我的臂膀下了我好大一跳，我瞪大眼睛看著姑姑有些嚴肅的表情，心臟碰碰碰的跳好快，緊緊握拳的雙手甚至感覺指甲都要陷入掌心掐出血，是被發現了嗎？我要承認嗎？姑姑會幫我嗎？
「看到你跟爸爸感情變好，姑姑我很開心，但是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有問題也可以問姑姑，姑姑好歹也是要當老師的，一定可以幫助你的！」
姑姑摸摸我的頭叫我要開心，瞬間我全身的緊繃都鬆懈下來，我竟然覺得姑姑沒有發現讓我感到鬆一口氣，為什麼？我明明是很希望他們發現爸爸一直在對我做的事情，而我卻有覺得好險的念頭？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我腦中跑過好多好多思緒，我真的希望被他們發現嗎？我真的希望結束爸爸對我所做的這一切嗎？我真的希望這一輩子一直做爸爸惡意的洩慾工具嗎？我真的想要得到解脫嗎？我真的希望被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
「謝謝姑姑，我最喜歡姑姑了！」
我對姑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姑姑笑著捏捏我的臉頰說好啦去找爸爸吧，我用力點點頭跑過去爸爸的房間，爸爸看著我摸摸我的頭並把我帶進房間關上門，悄悄地鎖住喇叭鎖。
「我的親生兒子，盧湛希。」
爸爸輕輕地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慢慢閉上雙眼，等待熟悉的味道及重量壓在我身上。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於是，我選擇對此保持沉默及承受，這是我的業障、是爸爸最難堪的悲劇，我必須贖罪，我必須讓我的罪過，來抵銷爸爸的痛。
直到爸爸死了，我才真正得到解脫。
自從那一天之後，爸爸只要想到，就會把我抓來做，有時候在爸爸房間、有時候在我房間、有時候在客廳，我好希望在爸爸對我做這件事時，會突然有人回家，然後拯救我。
但從來沒有過，像是爸爸算好似的，總是會在其他人回來前十分鐘完事。
我不敢跟爺爺奶奶和姑姑講這件事，我不確定講出來是好是壞，萬一他們是站在爸爸那邊的怎麼辦？萬一他們覺得我很髒不愛我了怎麼辦？萬一、萬一、萬一...
有好多好多的萬一，每次被爸爸壓在下面我都在抉擇到底要不要求救，我能跟姑姑說嗎？我能跟同學說嗎？我能跟老師說嗎？他們會願意幫助我嗎？
我永遠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在我身體體格及年齡逐漸生長，爸爸對我也越來越粗暴，而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姑姑都下課回家了，爸爸卻還摀住我的嘴叫我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下半身持續在我身體內抽插，我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忍受這一切，心想只要再一下下就結束了。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
每天每天，都在心中告訴自己再一下下，今天就結束了；每天每天，都在腦中猶豫不決，我能不能找人救救我、救救我脫離爸爸的惡意；每天每天，都在詢問我自己、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要遇到這種事？我只是想要有一個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童年、正常的家庭，就算家庭不完整，只要有人愛我、我也愛他，那就夠了。
爸爸對此似乎感到越來越不滿足，他開始嘗試許多會在我身上留下傷痕的性虐。有時候用麻繩把我手腳綁起來，持續的摩擦導致手腕腳踝破皮流血，我只好穿過大的長袖上衣和長褲，試著要遮掩這些傷口；有時候會用美工刀在我大腿內側割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若我痛到喊出聲，爸爸便會甩我巴掌叫我閉嘴，不然他會割的更深；有時爸爸會拿用打火機燒過的別針去燙我身上的每個地方，我不想被爸爸甩巴掌，臉上如果有傷口會遮不住，我只能緊緊抓住綁住我雙手的繩子、咬緊下唇忍痛。
因為傷口會痛，我越來越沉默寡言、也越來越不願去做太大動作的事情。同學找我去打球或是玩遊戲，我都搖搖頭拒絕，久而久之，大家都說我很難相處，這個不願意做那個也不願意做、只會一個人坐在座位上不說話、大熱天還穿長袖長褲、每天都只會擺臭臉等等，我很難過，我想跟大家一起玩耍、一起說笑，我想跟所有人做好朋友，但我不敢，爸爸加壓在我身上的恨及不幸，不斷提醒我是個悲劇下而出生的孩子，不能太幸福、不能太快樂，若我得到了爸爸失去的那些事物，爸爸會對我做出更多更可怕的事情，若爸爸殺了我怎麼辦？我想活下去啊！
老師看得出來我的怪異，也曾經找了爺爺奶奶來學校談，他們回家後把姑姑和爸爸也叫來，全部人坐在客廳，爸爸坐在我對面，我不敢抬頭看他，覺得爸爸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萬一被爺爺奶奶發現了這件事怎麼辦？爸爸會不會更殘忍的對待我？
「小湛啊，老師說你最近在學校不跟同學玩也不理人，是被欺負了嗎？」
「奶奶也發現你最近都穿長袖欸，台灣夏天這麼熱，萬一中暑怎麼辦？是怎麼了嗎？」
爺爺奶奶的問題一個一個拋過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雙手只是不斷地抓著袖子又放開、又抓著、又放開。
「爸、媽，我們這樣會讓湛希很緊張啦，來湛希，不然你偷偷跟姑姑說，你也知道姑姑最疼你了！我一定是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抬頭看著姑姑的臉，又用餘光偷看坐在姑姑旁邊的爸爸，爸爸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我，我馬上低下頭，感覺背上冒出一顆又一顆的冷汗，延著背脊上的肌膚滑落，浸濕了衣服。
「我...「爸媽，抱歉啦，是我的問題。」
一直都沒說話的爸爸突然開口，他從沙發上起身移動在我旁邊，把手放在我頭上，這樣的舉動令我全身震了一下，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我發現湛希成績沒有特別出色，最近在幫他惡補功課，告訴他如果成績沒有讓我滿意的話，不能和同學一起玩，玩樂會影響成績的。」
「唉小孩子就是要玩啊，成績不好沒關係不要做壞事就好了，我們也沒這樣教你啊。」
「抱歉嘛，但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輸在起跑點上啊，是不是啊，湛希？」
爸爸左手拇指不斷搔刮著我的後頸，瞇起眼笑著看著我，我偷偷瞄了一下爸爸的笑臉，小聲地說是。
「小湛，不要理你爸，該玩就玩、該認真就認真，你還只是小孩子而已，成績什麼不用太在意，爺爺奶奶不會因為你成績不好就罵你的。」
「你這孩子也真是，讓你兒子這麼不快樂！」
爸爸只是呵呵呵地笑，左手卻已經悄悄地伸入我衣服不斷地用指甲刮著我的背，我全身僵硬地坐著，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詭異。
「那小湛，把衣服換掉好不好？奶奶看你穿長袖都覺得好熱。」
「....我覺得有點冷。」
「冷？今天外面有三十六度欸？」
「啊，因為家裡有開冷氣吧？湛希之前有跟我說他很怕冷，但又不想曬黑，所以才穿長袖長褲，對吧？」
爸爸的左手已經從我的背移動到我的屁股那邊，我好想大哭，但是如果讓這一切敗露，爸爸會對我做什麼？
「我...不想曬黑...」
「男孩子就是要黑一點才看啊！唉唷好啦，小湛你開心就好，但我還是覺得啦，男孩子...」
「好啦，爸媽想問的都問完了吧？今天湛希的功課我還沒幫他看，先這樣吧？」
爸爸打斷爺爺的話，想試著結束這個話題。
「我都不知道你甚麼時候開始擔爸爸的責任了呢。」
「呵呵，畢竟，我是湛希的親生爸爸嘛。」
爸爸轉過頭看著我，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爸爸只要露出這種表情，我今晚都不會太好過。
爺爺奶奶嘆了口氣，又對爸爸講了幾句不要對我太嚴厲，兩人又說要出門散步走走就離開了客廳，只留下我們三個。
「你很聽話，我今天可以考慮一下不要太粗魯。」
爸爸低下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這句話的同時，還在我屁股上面的左手用力捏了一下，我全身一顫，或許是太明顯，姑姑忍不住關心。
「湛希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只是有點冷打了冷顫....」
爸爸什麼話都沒說默默把手抽出來走回自己的房間，在關上門之前轉頭看了我一眼，往上勾的嘴角示意我現在進房間。
「姑姑我...要去給爸爸看功課，明天還有小考...」
「湛希。」
姑姑突然雙手抓住我的臂膀下了我好大一跳，我瞪大眼睛看著姑姑有些嚴肅的表情，心臟碰碰碰的跳好快，緊緊握拳的雙手甚至感覺指甲都要陷入掌心掐出血，是被發現了嗎？我要承認嗎？姑姑會幫我嗎？
「看到你跟爸爸感情變好，姑姑我很開心，但是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有問題也可以問姑姑，姑姑好歹也是要當老師的，一定可以幫助你的！」
姑姑摸摸我的頭叫我要開心，瞬間我全身的緊繃都鬆懈下來，我竟然覺得姑姑沒有發現讓我感到鬆一口氣，為什麼？我明明是很希望他們發現爸爸一直在對我做的事情，而我卻有覺得好險的念頭？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我腦中跑過好多好多思緒，我真的希望被他們發現嗎？我真的希望結束爸爸對我所做的這一切嗎？我真的希望這一輩子一直做爸爸惡意的洩慾工具嗎？我真的想要得到解脫嗎？我真的希望被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
「謝謝姑姑，我最喜歡姑姑了！」
我對姑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姑姑笑著捏捏我的臉頰說好啦去找爸爸吧，我用力點點頭跑過去爸爸的房間，爸爸看著我摸摸我的頭並把我帶進房間關上門，悄悄地鎖住喇叭鎖。
「我的親生兒子，盧湛希。」
爸爸輕輕地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慢慢閉上雙眼，等待熟悉的味道及重量壓在我身上。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於是，我選擇對此保持沉默及承受，這是我的業障、是爸爸最難堪的悲劇，我必須贖罪，我必須讓我的罪過，來抵銷爸爸的痛。
直到爸爸死了，我才真正得到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