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化(上)

本章節 9625 字
更新於: 2019-05-24
  
  山本家的壽司店裡,六道一行人正坐在料理台前的座位,大啖著山本老爹不停端上的美味魚肉。犬像餓了好幾天似地狂嗑,被千種白眼:「吃慢一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骸大人把你餓多慘。」
  
  「但是!姆!這個太好吃了!」就算在回話也停不下塞壽司進嘴裡的動作。
  
  「沒關係啦,吃得開心對我們料理人來說也是一種讚美。」山本老爹很豪氣地笑了笑。
  
  MM很不開心的模樣:「我說骸大人,何必這麼幫那群人?就算壽司吃到飽,您的幻術才不值這麼點價值呢!」
  
  六道笑而不答,坐在旁邊的庫洛姆只紅著臉低頭安靜吃著,弗蘭以著面癱與無起伏的語調回答:「師傅需要刷點存在感,讓人們回憶起鳳梨的恐怖。知道嗎?銀毛貓看到的幻覺,所有人都變成鳳梨妖怪,光想像一下就好可怕啊~」
  
  說完時三叉戟狠狠戳穿了他頭上的蘋果頭套,不停多戳了好幾下的六道依然一臉笑。此時一隻銀毛貓靈巧地以座椅為中繼跳上桌,在庫洛姆面前喵喵叫,推測牠應該是餓了,庫洛姆推了一小塊魚肉給牠。
  
  下了神社來到町裡時,六道又多召喚了許多貓出來,現在的並盛簡直是貓町,在料亭裡正有好幾隻貓漫步中。貓咪低頭吃魚時,庫洛姆低頭輕吻上牠的耳朵,然而並沒有任何變化:「不是獄寺先生呢。」
  
  「幹嘛?妳該不會是要變心了吧?」MM竊笑。庫洛姆紅了臉:「不、不是……我只是想,要是能得到獎金……大家可以再吃很多次大餐吧……」
  
  「幹嘛說得我們很窮似的?」MM不悅地再塞了塊壽司進嘴裡。六道摸了摸庫洛姆的頭,以著很溫柔的神情:「想來我們隨時能來。」
  
  「嗯……」她紅著臉低下頭,惹來MM一瞪。
  
     *     *     *     *     *
  
  猜測獄寺很可能會先回家,所以雲雀離開神社便是先回到家裡,然而喵喵叫的生物只有瓜。雲雀回房換上一套便服,再度出門前摸摸瓜的頭:「我現在要出去找你的主人,要是看到其他的貓出現在家裡,留著牠,等我回來。」
  
  「喵!」瓜像是聽懂了似地挺直身子,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自信態度。
  
  離開家後,雲雀往綱吉家方向前進,雖然對里包恩不滿,但現在更擔心的……
  
  當所有人看起來都是異類時,如果是那個人,會往哪裡去?
  
     *     *     *     *     *
  
  「要在這裡等著嗎?雖然我認為他在冷靜下來後,應該會來向你求助。」
  
  山本和綱吉在綱吉家繞了個遍,確認了沒有銀毛貓在,兩人站在門口討論中。
  
  「拜託媽媽幫忙留意好了。去你家看看嗎?」綱吉這麼說。山本雖然還笑著,但眉頭緊起:「雖然我希望他會找我,但應該不會去,寧可躲在學校或地下基地,也不會來找我吧?」
  
  「……」綱吉找不到話來安慰他,數秒後才接話:「我們去並盛國中吧。」
  
  「也好,再找不到就去高中找找。」
  
     *     *     *     *     *
  
  六道一行人吃得開懷了,回到黑曜樂園時,一隻銀毛貓正等在那大門入口處,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一路走來,沒有要逃開的意思。庫洛姆看向六道:「骸大人……那是……」
  
  「就是啊。」六道走上前去,低身拎起貓咪後頸,站直身子直視著貓兒的銀色眼睛,貓兒沒有恐懼,只是低低地喵了一聲。以著微笑將唇湊上貓咪的嘴,只在一陣霧後,變回了正怒目瞪視著六道、身著白無垢的獄寺,已將唇上的紅給抹去,綿帽子也不知扔哪兒了。六道的微笑轉為冷笑,抬手接下獄寺打來的一拳,聽著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低吼:「搞什麼?!把所有人變成你的樣子有多噁心你知道嗎?混蛋!!!你是有多自戀啊?!」
  
  「啊……」
  
  所有人看向弗蘭,後者依舊面癱並雙手一攤:「我就說過他看到的都是鳳梨妖怪啊。」
  
  六道無視了MM、犬與千種開始各種毆打弗蘭的場景,回過頭來直視著獄寺:「這是里包恩請我們操辦的幻覺娛樂,有什麼要抱怨的去找他。」
  
  「娛樂?」
  
  「就像你看到的人都變成其他樣子,所有人看到你也都只看到一隻……不說了,不讓你知道比較好玩。總之,誰能先找到你誰就贏了。」
  
  「做這種事對你有什麼好處?拿錢辦事不像你的風格啊。」獄寺依舊一張怒火高揚的神情。
  
  「因為弄雲雀很有意思……kufufu……」六道笑起,並伸手撫玩起那銀色的髮絲:「一向沒有死角的雲雀恭彌居然給自己製造了這麼大的弱點,不趁機弄他一弄不是太浪費了嗎?決定了,我要在你身上放一個幻覺陷阱,解除你身上幻覺的人將會受到精神攻擊,會不會發瘋而死呢?」
  
  語畢,直視著六道眼睛的獄寺突然感到全身被凍結般的無法動彈,睜大著眼,無法抗拒地被吻上嘴唇、被六道長驅直入地攪弄著舌頭、被混進了不屬於自己的唾液、被吸吮著舌與唇,精神發麻、混亂、刺痛,被鬆開時,死撐惡狠狠瞪著對方的眼神,怒吼著「你這混蛋!」,眼前的人不再,世界血紅一片,站在眼前的只剩染有血紅液體的黑色骷髏,對著他,無血肉的下巴與牙開闔著,聽不到任何聲音。
  
  又被施了幻術。身體能動時,獄寺轉身朝一旁全染成黑墨色的樹叢奔去。
  
  看著獄寺又被變成銀毛貓,並逃竄離去,MM雖然想抱怨日幣一百萬元飛走了,但更刺激到她的是:「為什麼要吻他啊?!骸大人!明明都不肯親我!」
  
  連庫洛姆都慘白著臉顫抖了。
  
  六道以舌舔去唇上的濕潤,微笑著:「那可不是一般的吻,妳們不需要吃醋。」
  
  「簡單的說,接下來被害者會一直看到鳳梨妖怪的幻覺,很恐怖的哦……」被揍趴在地上、背後許多腳印的弗蘭癱著張臉解說,立馬被六道帶著笑容射來的三叉戟貫穿了頭上的蘋果頭套。
  
  遠遠地,三個熟悉的人影走來,是已經將一身正裝換成便服的綱吉、山本與雲雀,在並盛國中門口碰了面,便一起朝黑曜樂園而來。悠然地等著他們過來,六道冷冷一笑:「你們來晚了,他已經跑了。」
  
  「果然是來過這裡呢。」綱吉蹙著眉。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剛把他嚇了一嚇,現在他會躲著你們,再來就是真正的躲貓貓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山本一表嚴肅。
  
  「會死哦……幫他解除幻覺的人。」
  
  「你們真是……」綱吉氣憤地咬牙,閉眼後睜眼,神情轉冷,周遭旋起一股極強的風,死氣之炎熊熊燃起:「立刻把幻覺解除。」
  
  與橙色火焰一同燃起的,還有並列左右的藍色與紫色火焰。見情況不對,六道的同伴們紛紛圍上六道之前,除了被揍趴在地的弗蘭之外。即將開戰之際,里包恩以數發子彈橫插而入,阻止了雙方的攻勢:「住手吧,只是遊戲而已,你們雙方都太認真了。」
  
  「我沒興趣玩這種讓朋友感到痛苦的遊戲。」綱吉冷眼瞪向里包恩。後者嘆了口氣:「太陽下山時幻覺就會全部解除了,對嗎?六道骸。」
  
  在里包恩看過來時,六道雙手一攤無奈地笑著搖頭。里包恩再看向綱吉:「再三個小時之後一切會恢復原狀,你還要在這裡跟六道骸打個你死我活嗎?」
  
  「解除幻覺會死的那種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山本冷著臉問,藍色的火焰並沒有從刀上退去的意思。六道指向他,獰笑起:「最好是當成真的,這樣遊戲玩起來才有意思啊。你愛他嗎?你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嗎?為了獎賞你能努力到什麼程度?他會為了自己來犧牲你嗎?你能接受這些答案嗎?」
  
  「無聊。」冷冷說著的雲雀收起了武器,步離現場。見著他的反應,山本和綱吉也歛去了火炎。里包恩笑起:「好好享受這遊戲吧,時間已經不多嘍!」
  
  「都要擔心死了,享受什麼呢?」綱吉板著一張臉,跟山本一同離去。在他們走了之後,里包恩看向六道:「你後面多添的一筆太多餘,這樣不就太沉重了嗎?」
  
  「只有你們玩太不公平了,我也想找點樂子啊。」六道笑回。
  
  里包恩臉色暗下:「做得不好以後不找你合作哦。」
  
  六道兩手一攤笑了笑。
  
     *     *     *     *     *
  
  隻身一人躲在狹小但傢具一應俱全的秘密基地裡,這裡是里包恩在並盛國中裡偷挖的個人空間之一,想著主辦遊戲的里包恩不會出來找人,這裡除了里包恩和十代首領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而十代首領並不知道他知道里包恩的哪幾個基地,所以也許可以安全避開十代首領吧?
  
  奔走了一整天,除了喝水也沒能吃得上什麼東西,感到體力已經耗盡,屈著身子抱著膝,闔上眼休息。六道說的事情他都知道,一開始察覺自己的心情時就想過了,明白歸明白,也算不上什麼心理準備,但直接被這麼說時,果然還是感到生氣與難過,變成自己所重視的人的弱點什麼的,真是屈辱啊。
  
  不清楚這場遊戲有沒有時限、時限到了沒解除幻覺有沒有什麼懲罰,可知的事情太少了,只能決定在這裡等到半夜,如果幻覺沒解除也得想辦法弄點東西吃,餓死什麼的也很丟人,並盛就沒引進什麼無人商店嗎?至少有販賣機,手上也有帶點錢啦……應該餓不死,只要避開所有人就好了。
  
  雖然不想變成雲雀的弱點,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把戒指留下,再度逃跑。啊……幻術師真討厭,完全被剋得死死的,變強什麼的、計謀什麼的,想不出來能怎麼對付他們。是說……吃到六道的口水了,這沒問題嗎?會不會得到什麼奇怪的病?操控他人的精神可是他的專長,不會有問題嗎?雖然不清楚,但總覺得問題很大啊……六道總不會是想吻才吻的,一定有什麼貓膩。
  
  摀起嘴時感到身體一陣熱,這種深吻一向只跟雲雀做,催吐也沒用吧?胃裡根本沒東西可吐。要是睡得著,時間就能過得很快了。睜眼看起左手上的戒指,想起了那個笑容,而不自覺地笑起,至少這種時候有個人可以思念,這也不壞。
  
  再度閉上眼,雲雀正急著找人嗎?不需要太擔心,幻覺的時限通常不會太久,也許有什麼裝置可以輔助吧?但那也不需要太煩惱,等著就好了。想告訴他這類的話,可惜手機沒帶著,真沒想到會被陰了一把。
  
  回想起來也挺丟臉的,一看到所有人都變成六道的樣子時嚇得拔腿就跑,回過神來猜測是幻覺時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滿滿的六道骸,恐怖的精神汙染程度又在滿滿的雲豆之上,這下子不知道要做上幾天的惡夢,想到就毛骨悚然。
  
  突然,黑暗中有了光線變化,所以立刻睜眼,在眼前的小門被打了開,以黑紅為背景,看起來格外巨大的黑骷髏正盯著他看,下巴骨開合著似乎說著什麼,恐懼感立刻湧現:能找到這裡的除了里包恩也就只有十代首領了!
  
  但還沒來得及脫身就被揪住,慌亂中伸手推上,自手心傳來的柔軟有點冰涼,睜眼定睛一看,以窗外夕陽為背景,被他按住嘴的人,是雲雀。在光線並不強烈、有點昏暗的教室走廊上,看不清他的面容,而微微打顫地問:「你怎麼會知道這裡?」
  
  「你以為學校是誰的地盤?」雲雀伸手握住壓在嘴上的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結婚戒指,好不容易找回了的寶物,而珍惜地吻上那手心。只是,眼前的人外表是穿著國中制服的未成年模樣,一如初遇時的那身米黃色校服,頭上還多了一對豎直了、毛茸茸的銀貓耳,長長的銀色貓尾也在他身後晃呀晃地,真想伸手摸摸那是真的還假的。
  
  視線從他的貓尾移回到他臉上時,那對銀色的眼睛裡已溢滿了水,痛苦地糾著眉,雙手扯上雲雀的領子帶著哽咽地低吼:「笨、笨蛋!不管我不就好了嗎?!六道說你會死的!」
  
  『被萌死嗎?』「我是不知道六道跟你說了什麼,但你以為我是誰?」雲雀的嘴角淺淺揚起,一如過往的自信。當所有人開開心心地到處抓貓時,只有這傢伙被撒了過份的謊而一個人躲起來緊張,可笑得令人心疼。動手把聞言低頭的獄寺攬進懷裡,軟軟的貓耳刷過臉頰時感覺格外治癒與舒心。
  
  獄寺將頭靠在雲雀的肩,雙手搭在他的肩胛,感受著這熟悉並喜歡的氣息與溫度,但心裡仍舊擔憂著,而閉上了眼。猜測他可能是累了,雲雀撫著他的銀髮:「換個地方休息吧?」
  
  點了點頭並起身,當雲雀也站起時才發現哪裡不對勁,而伸手在頭上比劃著站直也只到雲雀胸口的視角:「不對啊?你變高了?」
  
  「是你變矮了。」雲雀冷淡回答,心裡想著:『現在才發現嗎?』
  
  「咦?!等等!為什麼是國中制服?!這尾巴是我的嗎?!」獄寺在慌亂地查看自己身上時發現了會跟著自己轉的長尾,在雲雀指向他的頭上時,一摸才發現:「貓耳朵?!我變獸人了?!還變成國中生的樣子?!」
  
  「六道骸搞的鬼吧?」
  
  獄寺抓上雲雀的袖子,低著頭,聲音也壓得極低:「太好了……不是對你的精神攻擊……」
  
  『是對我的精神攻擊沒錯。』雲雀對獄寺的毫無自覺感到嘆息,並牽起他的手往前走:「到辦公室去,那裡有毯子也有乾糧和茶水,過一晚不成問題。」
  
  聞言笑起:「你在學校住過?」
   
  雲雀沒有回答。
  
  來到和印象中完全一致的接待室,被擦得晶亮的門外還掛著張【風紀辦公室,擅入者殺】的警告牌,該不會畢業這麼多年,這間房一直沒還給學校過?!獄寺嘴角和眉尾抽了一下。
  
  跟著雲雀踏入,是第一次見到雲雀的地方,那時也夠嗆的,被一擊秒殺的黑歷史啊。那時就覺得,真是個強大到令人憤怒的傢伙,就算是已經接受這現實的現在,有時也會覺得不甘心。但看著雲雀熟門熟路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堆雜糧棒與口糧,開始給茶壺添水時,那些不甘也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裡只有綠茶,喝嗎?」「好啊,謝了。」
  
  自雲雀手中接過泡有綠茶茶包的馬克杯,熱騰騰的,而小口呼著氣喝。雲雀開了窗通風,也讓不知在哪兒飛著的雲豆飛了進,啄起雲雀手中的雜糧棒,窗外的日光即將隱沒,而讓靠著窗的人看來就只是一道清俊的剪影,獄寺靜靜記著那剪影的模樣。
  
  「吃完就睡一下吧。」
  
  看不清面容的影子這麼說著。
  
  「但是我應該打個電話給十代首領他們……」
  
  自胃發出的暖意,暖著全身,所以才覺得眼皮沉重吧?
  
  「我會打電話告訴他們,」黑影走來,動作輕緩地將他放倒在沙發上,並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安心睡吧,隼人。」
  
  「……不行……恭彌……」雖然勉強地說著支字片語,但精神鬆懈後,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而陷入無知覺的泥沼中。
  
  輕輕撥弄銀色髮絲和柔軟貓耳,確認獄寺睡得死沉,回頭看了一眼桌上,他也不過吃了一小片蘇打餅和半杯茶水而已,果然是被折騰過頭了。嘆了口氣時,手機傳來澤田的簡訊,寫著【被召喚出來的小貓都不見了,是時限到了還是有人找到獄寺君?】
  
  所以回了簡訊:【我找到他了。】
  
  【在哪兒找到的?他還好嗎?】澤田幾乎是秒回。
  
  【國中校舍,睡著了。】
  
  【能去看看他的情況嗎?】
  
  【風紀辦公室,想來就來。】
  
  回完後,把澤田最後的簡訊省略不看而關了手機,打了個呵欠,奔走了一天,誰都累了吧?把獄寺剩的茶水一口飲盡,扶起他的頭坐上沙發,讓他的頭躺在自己的腿上,以此保證在他醒來時自己也會醒來,一切就緒後便撫著獄寺的臉龐,把手擱上他的胸口,感受著那平靜的鼓動,低頭淺眠。
  
  多次夢見的場景被實現了,這就是里包恩他們說的獎賞吧?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並悄悄推開門板,先探頭進來的澤田小小聲地:「雲雀前輩,方便進來嗎?我帶了點熱食,你們晚飯還沒吃吧?」
  
  隨後跟著的山本:「能開燈嗎?好暗啊。」
  
  感受到獄寺的貓耳抖了抖,腿上重量消失,便回答:「開燈吧。」
  
  明亮偏黃的燈光亮起,先後進來的澤田和山本手上都提著日日軒的外送鐵盒,跟著他們進來的還有里包恩,手一揮好像沒他的事一樣:「Ciao,今天玩得還愉快嗎?」
  
  澤田和山本傻傻睜大著眼,以著還沒來得及變化的打招呼用笑臉,盯著坐在雲雀旁,正以手背拭著眼皮的獄寺:「怎麼回事?獄寺君的模樣……」「這就是雲雀期待看到的模樣嗎?」
  
  「我是想看到他國中時的模樣,耳朵和尾巴跟我無關。」雲雀冷淡回答時,獄寺注意到門口的人而立刻叩首:「真的非常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綱吉以著笑臉,並把鐵盒放上桌,從裡面拿出包有保鮮膜的湯麵:「不是你的錯,餓了吧?我帶了日日軒的拉麵來,快吃吧!也有雲雀前輩的份。」
  
  山本跟著走來放盒子,一直盯著正起身的獄寺,手指在他頭上騷動著:「可以摸嗎?」
  
  「不行。」雲雀秒回,並伸手接過綱吉遞來的一碗麵。
  
  進門後直接坐上單人沙發的里包恩笑著開口:「我替六道骸帶話,耳朵跟尾巴是他送的新婚賀禮,請笑納。」
  
  「我什麼時候會變回原本的樣子?」「明晚的午夜十二點魔法就會消失了,趁那之前要快點贏得王子的芳心哦。」
  
  「哦……」獄寺坐正,抬眼偷瞄了雲雀,然後笑了一下,便回頭取用起桌上的麵食:「謝謝十代首領,我開動了。」。山本和綱吉也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一人拿了一碗熱騰騰的麵,說了「我開動了」之後也開始用餐,今天忙了老半天,一直沒辦法好好坐下吃點東西。
  
  獄寺想起,剛剛似乎有夢到六道的樣子,具體夢了什麼也說不清,只覺得心情大好。強吻還有恐嚇只是玩笑嗎?一想到如果說了被強吻的事,雲雀會不會衝過去殺人?不只是因為屈辱而說不出口,就連後續會有什麼效應也很擔心,所以不如藏著不說了。
  
  「謝謝招待。」
  
  吃完後,綱吉收拾著桌上的湯碗:「店打烊前要送回去還老闆,所以我先回去了。」
  
  「我拿去還吧!」獄寺豎直著耳朵晃著長尾,很有精神地。綱吉尷尬地笑了笑:「你現在的樣子不好吧?最好等晚一點、路上人少一點再回家。」
  
  「要我留在這裡陪你嗎?」山本話中有話地笑著問獄寺,雲雀秒回:「不要。」
  
  「不要這麼小氣嘛,獄寺這模樣很難得一見,我也想多看幾眼。」山本湊上獄寺另一邊,一手搭上他的肩湊上,被雲雀一掌推開:「已經讓你看了整整六年,所以不行。」
  
  當事人只是以著一張不耐煩的臉被夾在中間,被裡包恩調侃:「桃花期到了嗎?」
  
  「都是爛桃花的話不算桃花期吧?」獄寺從兩人之中起身,尾巴輕巧地刷過雲雀的臉頰與下巴,回眸一笑後,才轉身去給自己沖了杯綠茶。在他背對著眾人時,沒注意到所有人都愣著,數秒後先開口的是山本:「羨慕死我了。」
  
  聞言雲雀才回過神,以冷淡口吻:「羨慕去找六道骸,讓他也給你變一副耳朵跟尾巴。」
  
  「雖然發動一次幻覺的代價很高,不過你給他一本壽司餐券應該也行。」里包恩一本正經地跟話。綱吉一臉尷尬:『歪什麼樓啊你們?』「山本君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也好,店裡大概一堆碗盤等我洗。聽老爹說六道他們去狠狠的爆吃了一頓,他中午都要忙不過來。」一邊說笑著一邊起身,像沒事似地提了一具外送鐵盒,跟著綱吉的腳步:「明天見!」
  
  「謝謝你們專程過來,明天見!晚安!」獄寺停下手邊拆茶包的動作,回以鞠躬。
  
  「晚安,早點休息。」綱吉說著,離開接待室。里包恩也跟著離開:「哼,就不打擾你們的新婚之夜了,明天見。」
  
  在門關上後,獄寺回身動作著,一分鐘後拿著兩杯熱茶來,發現雲雀正以手機發著訊息,便將茶放在桌上,坐到單人沙發去,呼著熱茶喝了幾口,並看著雲雀頭上的雲豆梳理翅膀。像是注意到他的視線,雲豆看了過來,並振翅飛來,停在他頭上,以喙輕啄了一下貓耳,然而就只是這麼輕啄一下,就像是有微弱電流通過了全身,打了個顫,耳朵快速地揮動了幾下並伸手撫上,儘量放輕聲音:「好了,雲豆,下來。」
  
  「啾!」
  
  躍到他指上,再由他帶到面前,貓尾逗弄牠似地在牠面前左右小幅度移動,惹得牠張翼跟著左右移,伺機啄上,像是把貓尾尖端當成毛毛蟲似地抓玩。雖然是幻覺變出來的,但被牠抓啄著時也會有點痛,就當好玩,忍一下也不是不行,而繼續逗著牠玩。
  
  「再玩下去牠會生氣。」雲雀淡然提醒。看得到吃不到,是會讓人抓狂的。
  
  「抱歉,今天因為我的關係,很多工作都擱置了吧?」見他放下手機,才這麼出聲。雲雀將手機擱在桌上,拿起獄寺剛剛放著的熱茶,飲了一口,看向他:「過來。」
  
  雲豆撲撲地飛回去雲雀頭上。
  
  獄寺帶著笑意看這一幕, 被雲雀提醒:「我說的是你。」
  
  「什麼啊?那種叫貓叫狗的方式。」這麼笑著的獄寺耳朵一揚一伏,但還是站到雲雀面前:「有什麼吩咐喵?」
  
  「這種說話方式跟犬不是一樣了嗎?」自我吐槽時還挺不好意思地別過視線。
  
  雲雀伸手攬過他的腰,讓他背對著自己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腰輕撫著他的腹部與肚子,將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搔得他動個不停:「抱著就好了,一直摸很癢啊……」
  
  像是覺得鳥窩一直動個不停不好休息,雲豆早早飛了往一旁壁飾上落腳。
  
  「我呢……有一件事情一直後悔著。」
  
  說著時,止了動作,而緊緊抱著,帶著熱度的呼吸,唇抵上貓耳根部:「反正到最後都會抓著你,為什麼國中時不動手?」
  
  「……因為那時我們都還未成年?」感到莫名的恐慌,而故意死撐著笑臉,說了句冷笑話。
  
  雲雀冷笑起,沒有對這句話回應。右手上移摀上他的嘴,伸舌舔上那毛茸茸的貓耳,剛才雲豆啄的那一下他沒有看漏,只是呼著氣舔了一下,一對貓耳便伏了下,獄寺的身子打著顫,雙手緊扣上他的左手腕與右手臂,像是想阻止他的進一步行動。進一步呢,當然是咬上那對很美味的耳朵,以著不會令他疼痛的程度的輕咬,他的身子不再顫抖,改以加速著的脈搏與高熱,吐著紊亂的呼吸,張開了牙,在他咬上前,雲雀滑進二指入他的口中,儘管他的牙咬上但卻也不使力,任著雲雀的手指玩弄他的舌頭。感受著懷抱的人的動作從抵抗漸漸放軟,只剩長尾還緊緊纏著手臂,便不再攻擊他的耳朵,鬆手將他放倒在沙發上,舔舐著指上的濕潤。
  
  被雲雀玩弄到恍神,好不容易被放了開,稍稍回過神,便別過臉以袖子擦去剛剛被玩到溢出的唾液:「在這裡……做這種事,不好吧?」
  
  下方解著他的褲子的雲雀沒有回答,反正,在喜歡的地方幹喜歡的人這種事……
  
  輕撫著毛髮尚未濃密的少年下體,比起已經成年的身體,更有吹彈可破的細嫩觸感,宛如處女一樣。是說,就算是和他廝混的成年獄寺,也還是個處男呢。想著、笑起,並低身舔舐、輕咬、吸吮起,感受著他劇烈的顫動、意圖反抗卻不得不屈服,低聲喊著「恭彌!不要!」卻也怕抓痛他地,只把難耐快感的爪子撓向自身,最終也放棄而摀著自己的口,緊緊縮屈著身子,不再出聲。
  
  獄寺的身子緊顫了一下,雲雀起身,以右手盛接自口中吐出的白液,吐盡後,低身以左手撫上銀髮,深吻著少年豔紅的唇瓣,以極溫柔的聲音說著「表現得很好,隼人。」,右手手指就著那白液滑入少年緊緻、柔軟並高熱著的穴內。儘管疼得眼淚都掉了下,獄寺還是忍耐並回應著雲雀的溫柔,雙手環上他的頸後,感受著下腹深處被強硬刺入的疼痛,來回摩娑所帶出的刺麻感與些微的癢,有如敞著傷口那般。
  
  『真的是……從這麼久以前,就想對你做這種事了。』
  
  倔強不服輸的眼神、總是隨時等著咬人的牙口,弱小草食動物所害怕的這些特徵,在雲雀看來全只是可愛的虛張聲勢,並不世故的澄澈眼睛會落下純真坦率的眼淚,獠牙上有著並不獻媚的淡粉柔唇,尚顯稚氣的臉龐除了張牙舞爪的一面,偶爾還會有著純潔高貴的風采,尤其是這種時候,平時的倔強全成了矜持,張開雙臂環抱即將撕咬他的猛獸,是怎樣的獻身精神?所以喜歡弄得他哭喊不要,一邊折磨他、一邊心疼他,既要咬他又要舔他,有時雲雀也不大明白自己想怎樣,只很清楚一件事,就是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似乎已經可以了,雲雀起身解開褲頭,抬起獄寺的下半身,待陣已久的陽具早堅硬而滾燙著,抵上柔軟緊實的穴口,身子往下一壓,便順利地完全貫進去,幾乎要把內臟貫穿的劇痛讓獄寺身子一僵,終於抑不住聲音地發出低吟,隨後全身直打顫地,爪子緊緊扣上椅背與座墊,像想分散疼痛的注意力,隨著雲雀緩緩退出、猛地貫進的動作,顫動著,眼淚滾滾而落。
  
  「果然很可愛。」
  
  說著,一手扶著獄寺的腰,低身咬起那對伏著的貓耳,一咬上,腹內的肉壁顫抖地咬緊了堅硬的肉柱,在獄寺失神吟叫起時,雲雀也覺得理智要被夾到消散,起身猛烈地挺進,明明想更溫柔對待他。
  
  最後的猛力一刺,體內的所有彷彿一箭全被帶走,喘息著,壓上胸口同樣劇烈起伏、熱汗淋漓的少年軀體,微微顫抖的小穴擠出已軟下的濕滑陰莖,像是不甘寂寞地,雲雀吻咬起呼吸尚未平伏的唇舌,以舌尖攪弄獄寺口內,獄寺在稍微回神後,回吻起,伸手撫著他的臉頰、環上他的頸後。
  
  溫存著,良久,獄寺才以笑意打破沉默:「飯後運動做得這麼激烈不怕吐嗎?」
  
  雲雀回以理所當然的淺笑,一邊撫弄著柔順帶點冰涼的銀髮:「怕什麼?餵給你不就好了?」
  
  「少噁心了,才不吃呢!」又氣又笑地攬上雲雀的頸子,再度吻上那紅得似要滲血的薄唇,只是輕吻著唇瓣,偶爾以舌尖逗弄逗弄。
  
  玩弄愛撫間,雲雀察覺那條美麗的貓尾總一直纏著他,有時會鑽進衣服裡、有時纏上手臂,現在又撫上他的臉頰,一時好玩便咬上一小口,獄寺一陣激靈,跳起並縮著下半身,臉頰又燙紅起:「混蛋!痛啊!」
  
  「有這麼痛?」
  
  「與其說是痛……」獄寺紅著臉,罕見的扭捏:「不如說,突然很想上廁所,我先出去一趟!」
  
  話一說完人跌跌撞撞地往門口去,雲雀輕嘆口氣,跟了上去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