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校草與竹馬（二）

萬墨翰颳了自己的臉頰，沒想到會因為社團同學的慫恿而答應這件事情。
看著跟在他身邊的學妹，以及回想起社員有嫉妒又羨慕的眼光，這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那天放學後被她們找了出來，一開始以為自己惹上什麼事情，也或許是來尋求八卦的人，但沒料到卻是因為這件事情。

黃芷秋說完萬墨翰的背景後，抬頭看著陷入思考的蔚千白。
「聽完後有什麼想法嗎？」黃芷秋換一個姿勢靠在欄桿上詢問著。
「恩……差不多知道原因了。」蔚千白搖了搖頭，表示沒問題。
「那有騎士需要的情報嗎？」
「這麼多，一定會有。」
「這可不一定喔。」黃芷秋打斷蔚千白的話，接著道：「有時候，情報上的事情儘管百分之百正確，卻也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改變。」
說到這裡，看見有人經過廊前，蔚千白拉著黃芷秋往角落退後，以防檔到他人經過。
「萬先生和博小姐不就是這樣嗎？裏頭真實的原因只要摻雜感情層面的事情，不管是多麼奇怪且無法理解的理由都有可能出現，最後導致現在這樣的情況。」黃芷秋劃過一旁的欄桿說著。
「你是說以前關係要好，但現在不好這件事情嗎？」蔚千白有些難以理解。
如果是吵架的話，那麼萬墨翰不可能還能和博苡萱正常對話。
不如說，如果只是吵架之類的原因，對於騎士來說還比較好解決問題。
聽見蔚千白的疑惑，黃芷秋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我是很認真的問欸。」蔚千白不甘地嘟嘴。
「該怎麼說呢……我覺得這就是笑點。」黃芷秋把玩著瀏海說著。
「那你慢慢笑，我先走了。」於是蔚千白作勢轉身要走人。
「好啦好啦，等一下嘛，不過實際上的狀況還是找本人最快。」黃芷秋將笑聲吞回去並挽留蔚千白，接著提出自己的想法道：「不如直接問本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蔚千白抓住右手臂有些懊惱的說：「而且，突然找上門說我是騎士派來幫你，這樣子很奇怪吧？換作是我，我只會把對方當作在整人或惡作劇之類的。」
「那麼這樣如何！」黃芷秋露出詭異的狡猾笑容，就像令蔚千白反感的蕭岳鴻一樣，彷彿想出了什麼詭計一般：「那天是第一次見到學長的模樣，彷彿著了魔般不自覺被對方努力的身影吸引。原本只是想默默地守望在一旁，但沒想到學長卻有了喜歡的人……」
「然後哩……講重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演戲起來，蔚千白冷淡的打斷。
「嘛～作為粉絲，約他出來！」黃芷秋對著蔚千白眨眼並吐舌頭。
「我還以為你有麼有用的想法，我錯了。」蔚千白扶額說道。
「話可不能這樣說，根據我知道的情報，萬學長可是對女孩子完全沒有抵抗力的人喔！」黃芷秋拍著蔚千白的肩膀說道：「所以說，這可是最容易突破的防守線。」
「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壞人……」作為正義的英雄，蔚千白突然覺得自己和黃芷秋的對話就像是擬定不太好的計劃。
「嗯哼！這可是為了拯救萬學長不是嗎？」黃芷秋鬆開蔚千白後用手指向天空。
蔚千白只好認同黃芷秋的想法，於是兩人在放學後來到操場，與萬墨翰相見。
只不過黃芷秋沒想到，蔚千白的「美人計」這麼有效。也許對於蔚千白來說，這份誘惑也只是碰巧罷了。
「那秋你呢？」蔚千白突然想起，在黃芷秋的計劃上只有她一個人。
「三個人就不叫約會了好嘛！那是電燈泡！我當然會好好的聲援你啦～」黃芷秋看著到手的「宛若花開」嘿嘿的笑著：「只不過是在家，和我的新老婆～」
「你這傢伙……」蔚千白看著眼前雙眼發光的友人，不禁感嘆道。
－－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

星期六的假日，也是蔚千白第一次的約會，前提是這算約會的話。
偷偷觀察著身邊的萬墨翰，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蔚千白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才好，自己真不該聽信黃芷秋的計劃。
當然，感覺氣氛尷尬的不只蔚千白，萬墨翰也緊張得不停地吞進口水，完全無法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其中，最沒想到傳說中的那位學妹會是自己的紛絲，這讓萬墨翰最為震驚。
那天返校日，社團為了招收新生，萬墨翰也來學校幫忙。在幫忙搬運宣傳用的看板時，看見了霸凌的現場。
那些人是高於自己年級的學長，體格比自己還壯大，在學校一點也沒地位的萬墨翰根本不敢上前阻止，轉身打算離開並當作沒看到得繞路過去。
自己是如此膽怯軟弱，萬墨翰一直以來都是明白的。
如果上前幫忙的話，他們的目標便會轉移到自己身上，萬墨翰根本不敢想像在那之後的結果。
校外比賽以及升學紀錄會有一輩子的前科，校園的暴力事件。儘管起因並非萬墨翰本人，但人數以及校園的地位只會將最終的壞處丟給自己。
就算是學校也沒有所謂公平公正的存在，所以萬墨翰認為遠離這些事情，作為一名平凡的學生是最好的，至少麻煩不會在自己身上。
就在那時，萬墨翰眼角瞧見一名可疑人士翻牆進了學校，停下離去的腳步躲在旁邊偷偷地觀看。
那身並非學校的校服，大概是今年入學的新生。
藍白色簡單的上衣，以及天藍色的牛仔褲，似乎還背著什麼長條的背袋，少女輕鬆地翻牆進來校園並呼了口氣。
大概是遲到的新生，這個時間點大門口已經封鎖了，萬墨翰這樣想著。下一秒卻發覺不對，少女翻牆過來的地方正是霸凌的現場。
萬墨翰瞪大雙眼，害怕事情發展到自己所想像的。
女孩子並沒有力氣反抗，加上對方的身材與對方相差懸殊，會成為下一位霸凌的目標。
萬墨翰害怕的躲藏在一邊，抱緊手上的看板，無力地靠在牆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萬墨翰面露難色的在心中不停的道歉，像是在尋求什麼慰藉。
沒過多久，果然傳出打起架來的聲音，那是萬墨翰最害怕發生的事情。
「……學長？萬學長？」
萬墨翰回神過來，才發覺身旁的蔚千白似乎在叫著自己。才剛要轉頭回話時卻看著蔚千白張口，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萬學長，前面！」
－－碰。
眼前是交通燈的桿子，萬墨翰沒注意到就這樣硬生生地撞了上去，倒在地上。
「萬學長，你沒事吧？你的頭有沒有受傷？」
太丟臉了，竟然在學妹面前分神還讓她擔心，那是萬墨翰當下的想法。
「呃……我沒事，謝謝……」萬墨翰搭上蔚千白伸出的手起身，不知所措的道謝。
看著萬墨翰無精打採的模樣，蔚千白有些懊惱。
蔚千白盯著正在拍褲管的萬墨翰，隨後看見一家咖啡廳。
不知不覺，在沉默的行走過程，已經來到目的地。
不過萬墨翰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那家咖啡廳，筆直的繼續向前走。緊張的模樣，就連身後的蔚千白都能用肉眼看出來。
騎士所教過的禮儀，對於一般男性來說或許太困難了，蔚千白在心中嘆氣。
「萬學長，我們已經到了。」蔚千白向前伸手抓住萬墨翰的手臂，另一隻手指向一旁的咖啡廳。
萬墨翰轉頭望向蔚千白指向，才注意到咖啡廳的存在。於是他停下腳步尷尬的笑出聲。
看著萬墨翰的模樣，蔚千白也跟著尷尬的笑出聲。
兩人來到咖啡廳前，蔚千白才剛要開門，門邊從裡面拉開。
「歡迎回來，主人和大小姐。」那是一名穿著女僕裝的服務生，非常有禮貌的鞠躬並露出滿分的微笑。
「什……？」被眼前的景色嚇到，顯然萬墨翰沒來過「女僕咖啡廳」。
兩人被女僕帶領到座位上點餐，此時萬墨翰仍處於驚嚇後恍神的狀態。
蔚千白聽女僕介紹著，一邊偷偷看著萬墨翰的樣子。
待女僕介紹完後，蔚千白率先開口。
「其實我是希望有人可以陪我來這家店，不過這裡一定要有男性才可以進來。」蔚千白將菜單遞給萬墨翰，接著補充：「聽說這裡各方面都蠻不錯。」
蔚千白還記得黃芷秋說過，這裡的「女僕蛋炒飯」品嚐價值很高，網路上可是無差評的滿意程度，雖然當事人根本沒吃過就是了。
「這個，微笑義大利麵？」萬墨翰看著蔚千白開口。
「噗，萬學長，你要跟女僕說，不是我啦！」蔚千白做出了請的手勢，卻遲遲不見萬墨翰將視線轉向女僕那。
「不好意思，我要女僕蛋包飯，還有請給這位微笑義大利麵。」見萬墨翰依舊沒有行動，蔚千白直接點餐。
「是。女僕蛋包飯與微笑義大利麵各一分，請主人和大小姐稍等。」女僕將菜單收走，並將檸檬水倒進桌上兩杯空杯子裡。
「學長你這樣不行阿。」蔚千白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女僕離開後依舊沒有多放鬆的萬墨翰。
「抱歉，很丟臉對吧，我就是這樣的人，學妹你很失望吧……」萬墨翰低頭把玩著手指，小聲的說著。
「這個時候不該道歉才對，萬學長跑步的模樣，讓人十分崇拜。而且……我今天還見識到學長新的一面，很可愛呢。」蔚千白雖然對萬墨翰的模樣看不下去，但隱約能夠了解他的感受。
根據黃芷秋的資訊，與被稱作校花的博苡萱為青梅竹馬，而導致擁有自卑的感覺。
在青草高中能夠當上會長，必須要有五位老師的推薦，加上成績優良的保持紀錄，才有資格成為候選人，最後再由學生選取出來。
不過當時剛入學的蔚千白，在投票的時候並非投給博苡萱。
「我並不是值得被崇拜的人。」回想起那天逃離現場的自己，萬墨翰不覺得自己能夠被蔚千白崇拜。
「那只是萬學長你太沒自信了，你不是被挖角到體育學校過嗎？」蔚千白喝了一口水之後繼續道：「我記得當時田徑社團還大力的宣傳著。」
「你知道？我以為學校沒什麼人知道，畢竟最後也沒去。」因為各種理由，當時被邀請的時候萬墨翰拒絕了對方。
再加上，雖然田徑算得上社團頂層的運動社團，但在青草學高中卻是冷門社團，幾乎不會受到關注。
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會，或是其他學生。
「誒，因為稍微有興趣。」入學典禮結束後，蔚千白在參觀社團介紹時，學生會的介紹手冊上有紀錄田徑社團的這件事情。
不過翻閱的人佔少數，而且版面也沒有很大，最終也沒有真的過去，理所當然沒什麼人關注。
「你對運動社團有興趣？」萬墨翰沒想過自己真的有粉絲這件事情，他摸著剛剛被蔚千白抓住的手臂，還能感受到被抓住的力道。
對於女性來說，力氣偏大。
「從以前就一直有參加，不過也是冷門的運動社團。」說完蔚千白用手比出握著某種東西的樣子。
「棒球？那不算是冷門吧？」萬墨翰試圖猜測，接著看見蔚千白搖頭否定。
「棒球才不算冷門社團，學校都有二軍了。」蔚千白放棄模仿，提示道：「真的是超冷門的那種，社團人數比田徑社團還少，不過在其他地方卻算普遍。」
萬墨翰再次思考著，學校運動社團多樣，有熱門的也會有冷門的。
籃球、足球、棒球、排球、壘球、羽球、網球……等，幾乎球類運動都是許多人想加入的社團。
相對來說，短跑和田徑就是冷門社團，或許是學校的緣故。
「想出來了嗎？」蔚千白期待著萬墨翰的答案。
「是劍道社，你剛剛的動作加上提示，就是這個答案。」而且人數不到十人，萬墨翰篤定這個答案。
「沒錯！不過因為要打工，放學沒時間參加社團。」蔚千白做出向下揮劍的動作有些可惜的說著。
「那的確挺可惜的，參加社團活動是學生的一種休閒。」萬墨翰也喝了一口水，有種酸酸的味道。
稍微不適應的皺眉，接著環視了一圈女僕咖啡廳，沒想到真的踏進社團成員一直很想來，但不敢進來的咖啡廳。
接著看見女僕推著餐車過來，此時的萬墨翰也沒有剛進來的緊張感。
「請問要畫什麼呢，大小姐？」女僕手握著番茄醬詢問著。
蔚千白思考了一下，決定道：「一個笑臉就可以了。」
女僕蛋包飯正式完成後，蔚千白迫不及待想品嚐味道。
「謝謝。」萬墨翰突然道謝，打斷蔚千白拿起湯匙的動作。
「謝什麼？」蔚千白放下湯匙等待著與萬墨翰的對話。
「謝謝你今天約我出來，不管是什麼原因。」萬墨翰第一次正視蔚千白的雙眼。
「沒什麼……」蔚千白被萬墨翰直接注視，突然有些心虛。
蔚千白拿起湯匙，想要透過開飯遠離這個話題，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還有學妹，其實……你並不是我的粉絲吧。」
「誒？」就說了這不是好辦法，蔚千白在心中怒罵自己。
「你說著我的事情的時候，和劍道社團的事情，情緒起伏有所差異，雖然不太明顯，不過你的眼神出賣了你。」萬墨翰說著，變用叉子捲起麵條：「但我還是很高興，你大概是想安慰我吧，關於最近學校的謠言。」萬墨翰吃了一口義大利麵，很符合自己的喜好，滿意的繼續捲起下一口。
「我……」與此相比，蔚千白突然沒了食慾。
「不，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不過學校的謠言的確是真的。」萬墨翰停下手上的動作說著：「我確實是博苡萱的追求者，為了她來讀這所學校。如果說這是跟蹤狂，那我是的。」
「那才不是跟蹤狂。」蔚千白接著萬墨翰的話，反對道：「為了喜歡的人，是誰都會這樣，那些都是謠言太過頭了。」
「不過，為了喜歡的人，這句話也是藉口，或許會引來犯罪的藉口。」想起那天早上失去的記憶，萬墨翰接續說：「我可能傷害到其他人了，不，是的確傷害到其他人的。」
「萬學長，這不是你的錯……」
「安慰就不用了，不過謝謝……好久沒有人這樣關心我了。」
蔚千白的話被萬墨翰當作是安慰，沒讓她說出「你是被控制」的話。
不過現在說是讓萬墨翰變成黑化者那個人的錯，也會被當作是安慰的手段，蔚千白這樣想著。
「對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看到蔚千白毫無食慾的模樣，萬墨翰突然開口道。
蔚千白抬起頭，不太明白的眨了眨眼。
「我和會長是青梅竹馬喔，這是個秘密，當作學妹關心我的獎勵。」這件事情除了雙方家人知道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真的嗎？」蔚千白故作疑惑的樣子詢問。
「以前會長跟現在完全不同，以前常常跟在我後頭，還說過長大後要和王子結婚。」回憶起過往，萬墨翰開朗的笑了起來。
看著萬墨翰的模樣，蔚千白認為今天來果然還是對的。
至少為了這個笑容，不能再讓女王蜂傷害萬墨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