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校草與竹馬（一）

萬墨翰自認為自己除了田徑成員之外，完全沒有任何朋友，因此被社員叫上「外找」時，是有些驚訝的。
－－或許是苡萱。
這樣的想法頓時出現在萬墨翰腦內，不過很快就打消這樣的想法。
看著眼前找上門的兩名學妹，萬墨翰完全不知道也從未接觸過，對於現在的情況，萬墨翰有些尷尬。
被社團上的損友嬉笑，什麼桃花期來之類的，但眼前兩位學妹的眼神根本毫無「戀愛」的預感，明顯是那種盯上獵物的視線。
萬墨翰有些緊張的吞了口水，首先先保持笑容，裝作鎮定的開口詢問。
「啊！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學長，對吧！」
不過沒等萬墨翰開口，其中一位嬌小的女同學便率先開口，用手指著眼前的男性，並打斷了萬墨翰的話和開口的勇氣。
「傳說中」這是什麼意思，萬墨翰有些不解的挑眉。
啪－－！
「別用手指人啊，這樣很沒禮貌。」另一位黑髮的女同學拍掉旁邊指著萬墨翰的手指。
「啊、啊～很痛啊，這是霸凌！小千你欺負我！你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看見嬌小的女同學突然哭了起來，萬墨翰開始不知所措，除了博苡萱和家人他從未與其他女性接觸過。
「誒……」
「初回限定……」
於是萬墨翰再一次的被打斷話，不過他沒能理解「初回限定」的意思，便見女同學不再哭泣。
「咳、咳嗯，不好意思獻醜了。萬學長其實我們找你是有些事情要談。啊！不要誤會，不是要向你表白之類的。」
對於女同學的轉變，萬墨翰無法適應過來，還是說這是這個年紀女生之間的「暗號」之類的？而且他自己也從未認為會有女性向自己告白。
「我覺得你可以少說幾句，真的。」
「啊？為什麼啊？」
「你少說話比較好看。」
「真的嗎！」
萬墨翰看見黑髮女同學，她用著相當鄙視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嬌小女性，而對方則是非常開心的傻笑著。
萬墨翰越來越無法理解女性間互動，以及那有些怪異的友情。
「萬墨翰學長對吧？請問你稍後有空嗎？」在詢問的同時，黑髮的女同學頓了會，接著轉變語氣繼續道：「忘了自我介紹，那個……我是一A的蔚千白。至於旁邊那個稍微有點不正常的是我同學黃芷秋。」
「什麼？同學？小千我們只是同學嗎？我們明明是超級好的死黨，一起上廁所的那種！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過河拆橋！」
萬墨翰已經不知道怎麼吐嘈現在的狀況了，但確定的是那位黃芷秋同學是個個性有些怪異的傢伙。
黃芷秋突然抱上蔚千白，並環繞對方的脖子，不停不甘心的打鬧，因為蔚千白用「同學」來介紹自己。
而蔚千白則是被勒到，反射性要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對象排除開來。
看著眼前打鬧的兩位女同學，萬墨翰總覺得心情平復了下來，甚至有點想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眼前的兩位女同學同時停止手上動作，轉眼盯著突然爆笑的萬墨翰。
這時萬墨翰才發覺自己的舉止，真是相當沒有威嚴的學長，有些羞愧的用手半止住嘴。
「哈、誒、痾抱歉，我剛剛只是……脹氣，類似脹氣那種……抱歉，對不起。」拙劣的藉口，讓萬墨翰不停重複道歉詞語。
包括早上發生的事情，萬墨翰覺得面子都沒了。黃芷秋口中的「傳說中」，也許早上事情已經傳了開來。
看著萬墨翰垂下臉的模樣，蔚千白「噗」了一聲，並默默的用手推開身旁的黃芷秋。
「其實萬學長挺可愛的嘛。」
「嗯？」萬墨翰看著眼下直視自己的蔚千白，那與方才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不是令人不舒服的視線。
「萬學長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呢，就是揮灑青春男孩子該有的模樣。」與某個腐敗的學長完全不一樣，蔚千白暗自想著，接著繼續道：「萬學長，你該對自己有信心一點。」
「啊……」被女孩子誇「好看」可是第一次，萬墨翰偏頭不敢直視蔚千白，臉上浮出淡淡的紅暈。
而這樣的舉動全被黃芷秋看在眼裡，瞧見一旁的蔚千白一臉淡定的模樣，想必她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對眼前這位「男孩」有多大的殺傷力。
蔚千白歪頭捕捉萬墨翰的狀態，心理想著該如何幫助他與會長的關係。
這對蔚千白來說有點棘手，雖然身為騎士的自己很受女性歡迎，卻也不懂如何追到女孩。但幫忙是一定的，因為黑化者的事件並沒有完全解決。
蔚千白自己也不知道，暫時存放在水晶中的黑色之花，放太久的後果會是什麼。

稍早，在黑化者事件結束回去上課後，便開始在班上聽見關於早上黑化者的事情，還有關於「萬墨翰與學生會成員的三角戀」。
其中有許多誇大不實的謠傳，坐在蔚千白後頭的黃海莉則是八卦來源。下課時間依舊許多人圍繞在她身邊，聽聞著「校園現報」，理所當然沒人在意事情的真實性。
傳聞當然是越誇張越扭曲，這樣才會吸引人來聽，消息也因此越傳越複雜，而後也分裂出許多分支消息。
下課時蔚千白習慣趴在桌上休息，當看見黃芷秋往這裡走過來時便抬起頭。
黃芷秋借坐在蔚千白前面同學的座椅上，雙手撐著下巴，好奇地看著依舊人潮滿滿的後坐。
「今天的『莉莉日報』真多人阿～」黃芷秋用著十分誇張的語氣說著，接著輕敲桌子兩聲後起身離開教室。
那是僅在蔚千白和黃芷秋之間的暗號，代表著「等會兒廁所外見」。
廁所，那是一個相當常見卻又神秘的地方，不論是男廁、女廁或是公共廁所。通常這裡是用來排除身體多餘的雜物，但卻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謠傳、八卦、談心、躲藏、欺凌、霸凌……等，至於某些非普片級的事情也是，可以說廁所是所有宇宙次元的交界處。
蔚千白才剛要起身卻感覺衣角被拉住，回頭才發覺是鄰座的何景修。
「……聽說你遇見騎士了？」何景修說出這句話時有點小聲，蔚千白勉強才聽清楚他的問話。
「是？」蔚千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用著疑惑語氣回答對方，儘管是肯定句。
「這樣啊……」何景修鬆開手，淡淡的說著，卻另蔚千白有種雞皮疙瘩的感覺。
蔚千白看見何景修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浮現，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為了避免被波及到，蔚千白趕在何景修發話前說話。
「何景修嘛，如果有事等等再跟我說，我現在需要去廁所。」
「……」
接著蔚千白馬上快步走出教室，何景修則是在她離開後，轉頭到另一邊注視著窗外。
－－騎士嗎？還真是相當礙事的存在。

來到廁所旁的走廊，蔚千白看見黃芷秋面無表情地靠在欄桿上向外看望過去。
「秋。」蔚千白直接開口說出對方的名字。
聽見蔚千白喊著她，黃芷秋轉身並拿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露出笑容。
「有查到什麼了嗎？」蔚千白邊詢問邊走到黃芷秋旁邊，也一同靠在欄桿上。
在上課期間，兩人偷偷用手機交流，關於黑化者與萬墨翰學長的事情。
黃芷秋一開始很好奇蔚千白對於這件事情的關心程度，蔚千白則是回答她「騎士的請求」，因此無法拒絕。
看在自家友人這麼關心的情面上，黃芷秋只好犧牲認真上課的時間，開始用手機調查萬墨翰這個人。
「哼哼－－！這種事情小意思啦！」黃芷秋露出狡猾的笑容，繼續道：「萬墨翰，青草高中二年A班，田徑社社員原本能成為社長卻退讓給他人。」
「這些大概學校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似乎也沒重要的資訊，蔚千白如此想著。
「哼呵，是啊。」聽見蔚千白的話，黃芷秋突然笑了幾聲，接著露出嚴肅的表情，彷彿與方才是不同的兩人：「雖然是很基本的資料，但卻非常有用。」
黃芷秋擠向蔚千白，將自己的手機擺在兩人面前，輕輕觸碰螢幕。
解鎖保護螢幕後，出現的是校園的行動應用程式，專門給青草高中學校師生用的交流論壇。
「你看，只有這幾點就能找到萬墨翰平常在學校的所有事情。當然還需要篩選真實性。」黃芷秋邊滑動頁面邊解釋著。
蔚千白雖然不太上網，不過這些事情她也知道，只不過實際做出來感覺還真像……
「跟蹤狂……」這大概是所謂的網路肉搜吧，蔚千白突然敬佩起自家友人。
「我才沒有跟蹤人家，只是看著看著，就找到對方的資料罷了。」黃芷秋收回手機，雙手抱胸抗議。
「這……應該沒有犯法吧？」身為一名英雄，蔚千白可不想以身試法。
「誰知道呢？反正做都做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啦～而且你不是因為英雄的請求才幫忙的嗎？」黃芷秋用這拿著手機的手指向蔚千白：「反正之後把責任推給英雄就好了嘛！畢竟是英雄提出的。」
「誒……」
「那我繼續說囉！」黃芷秋無視蔚千白的糾結，她再次滑動著手機繼續道：「從莉莉日報那邊得到的消息，萬學長和會長與會計之間有三角戀關係，沒想到莉莉日報也會有有用的一天。」
「莉莉日報」是黃芷秋對黃海莉八卦的稱呼，因為那是每天都能在一A看到的風景，比校園論壇的傳播速度還快。雖然其中不實謠傳偏多，但偶爾也會有屬實的消息，大概只佔據一成左右。
「會計和會長兩人的確經常相處，作為異性對象來說，兩人彼此在校相處的時間是最久的。」黃芷秋說到這裡，將視線轉移到蔚千白身上道：「根據我的直覺兩人實際上是沒在交往的，而蕭學長大概也是誤信謠傳的人員之一。」
蔚千白靜靜的聽著對方說著，但卻無法解釋那個時後學長去救會長的原因。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黃芷秋，因為這是身為騎士知道的事情，身為蔚千白的自己不該知道。
因此這也是讓蔚千白矛盾的地方，若不是為了愛人怎麼可能會冒著危險過去。
「你的直覺準嗎？」蔚千白懷疑的問道。
「當然，最少八十七啪！」黃芷秋捶胸保證。
「……你這數據哪來的。」
「直覺！」
「……」蔚千白決定忽略這件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我發覺會長和萬學長兩家是鄰居，他們小學感情似乎很好，不過後來就沒再聯絡了。」
黃芷秋將萬墨翰家中狀況全部唸了出來，蔚千白回想萬墨翰與騎士說話的模樣。
那樣說話有禮，且有些害羞的少年。
是什麼樣的狀況才會改變一個人，以及相處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