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 應對貴族就像應對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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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15
  一打開暮紡家的側門,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大哥回來啦!」黛兒穿著拖鞋跑過來,喜形於色的說道。
  我關上門,脫下兜帽。「妳已經可以跑了?」
  「完全復原!」她跳了幾下,粉色的雙馬尾大幅度晃動。「我感覺現在可以直接跳上屋頂!」
  妳跳的高度連我的頭頂都沒到啊。這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
  「其他人呢?」我一邊往內走一邊問道。
  「還在準備出門。」黛兒說著露出調侃的笑容。「大哥,你是不是比較想跟賽莉絲兩人單獨出去啊?」
  「熱鬧一點也不錯啊。」我毫不動搖的答道。「妳要穿這樣出去?」
  充滿口袋的短褲,白色粗布衣和皮夾克。怎麼說……實在不像女孩子出門玩的時候的裝扮啊。
  「不行嗎?」黛兒雙手叉腰反問道。
  「妳高興就好。」我聳聳肩,走進客廳。
  伊格涅、艾維洛斯和他的雙親待在這。見到我走進來,艾維洛斯一臉高興的招呼道:「師父,看來你請假成功了!」
  「是啊。」我向暮紡夫婦行了個禮,跟伊格涅點了個頭。她穿著少見的便服,是薄長褲和長袖白襯衫。「兩位也跟我們一起去逛?」
  「不了,街上人太多了。」暮紡夫人和藹的笑說。「謝謝你的邀請啊。」
  與此同時,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我先一步打開門,看到賽莉絲站在外面,正發出小小的驚呼聲,眼側的銀羽隨之微微顫動。
  「林你回來啦。」她有點緊張的開口。
  「是啊。」我打量著她的穿著。天藍色的短袖小洋裝,服貼的布料展現出身體曲線,帶有花邊的低領露出了香肩,下擺也只有到大腿的一半,一雙白皙的長腿非常耀眼。
  這好像是我看過她肌膚露出最多的打扮。
  「很奇怪嗎?」賽莉絲扭捏的低聲問道。
  「不會啊,很好看。」好看到我覺得有點危險。我看向她的臉,才發現這裡也跟平常不一樣。「妳化妝了?」
  「呃,只有一點點。跟暮紡夫人借的。」她羞澀的低下頭。
  還真是……認真。某個半身人大概也有起鬨。
  「妳打扮的這麼漂亮,我走在旁邊不太搭呢。」我呵呵笑道。
  賽莉絲連忙抬起頭。「不會的!林你也很——呃,很帥……」她說著又臉紅的低頭。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抬起頭,跟後面的瑟雅娜對上眼。她穿的是深褐色連衣裙和白色薄外套,看起來保守多了。
  「終於發現我了?」她莞爾一笑。「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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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大會開始還有兩個多星期,冒險者區已經人聲鼎沸。還不至於到寸步難行,但走起路來確實比平常慢了不少。
  黛兒打頭陣,開心的晃著手臂大步向前。伊格涅背著大盾——那盾牌真的很顯眼——走在她斜後方,表情也比平常放鬆了些。艾維洛斯也把長劍綁在腰間,和瑟雅娜聊著今天的計畫。
  我則是牽著賽莉絲的手,配合她的步伐,在街上閒逛。既然她如此認真對待這次外出,我也希望能讓她留下美好的回憶。她似乎沒看過這樣的人潮,睜大眼看著熙來攘往的行人。大部分看起來都是冒險者,也有不少人帶著武器。
  「人開始變多啦!」黛兒嘻嘻笑著,看起來很有活力。
  「攤位也變多了。」瑟雅娜開口說道。「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嗎?」
  「學院區那邊有一個我想看看的攤位。」我提議道。「就這樣逛過去,路上看到什麼喜歡的也買一些?」
  黛兒和艾維洛斯表示贊成,伊格涅也默默點了頭。
  「可以嗎?」我向賽莉絲問道。
  銀髮的女孩回握我的手,露出靦腆的笑容。
  「我要去買那個!」黛兒扯著伊格涅的衣服。「伊姐妳要的吧?其他人呢?」
  嗯……好像是醃漬過的某種水果,外觀看起來像小顆的蘋果,串在竹籤上。那家攤位的生意還不錯的樣子,現在有兩個小孩子正在購買。
  伊格涅看了幾眼後還是點了下頭,艾維洛斯則是笑著說不用了。
  「妳要嗎?」我問賽莉絲。
  「好啊。」她也點了頭。
  「我也來一串吧。」瑟雅娜說著掏出錢包。
  黛兒制止了她的動作。「不用啦,我請大家就好~」
  她跑向攤位,抬頭跟老闆說話的樣子,實在太像之前那兩個小孩子,讓我忍不住噗哧了一聲。
  「怎麼了?」賽莉絲頭上冒出問號。
  「沒有,沒事。」我微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
  她也以笑容回應。「你最近越來越常笑了呢。」
  我挑起眉毛。「那要感謝妳們啊。」
  「欸,夠了喔。」一根醃漬水果出現在我們兩個中間。「你們要放閃到什麼時候啦?」
  賽莉絲伸手接下,賠罪的開口:「抱歉,黛兒。」
  「我也不是不想看到你們幸福啦。」黛兒一邊舔一邊說道。「只是你們太常進入兩人世界啦~」
  「嗯……我會注意的?」賽莉絲歪著頭說。
  「別在意,她只是嫉妒你們。」伊格涅也拿了一根,小口小口的舔咬著。
  「伊姐,小心我把妳是甜食控的事情跟他們說喔!」黛兒威脅道。
  伊格涅向來毫無破綻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一絲動搖。「這沒什麼關係吧,喜歡甜食有錯嗎?」
  可惜黛兒的注意力早就被引開。「那是什麼,好香!」
  順著味道看去,原來是香氣的來源是一群冒險者手上拿的肉串。
  「你們那個肉串是在哪裡買的?」黛兒完全不怕生的直接開口問他們。
  照著那些好心的冒險者指出的路,我們在一個街區的轉角後找到了一家烤串店。
  這個攤位的規模不大,區位也不算優勢,卻靠著飄散出來的香氣吸引到大批客人。
  「真的很香呢。」艾維洛斯動了動鼻子。「要排隊嗎?」
  「排吧。」瑟雅娜說著站到隊伍最後面。「這也是逛街的樂趣不是嗎?」
  跟著排進隊伍中,賽莉絲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到底加了什麼呢?怎麼這麼香……」
  「等下問問老闆囉。」我說道。
  「欸,大哥你說想去的攤位是賣什麼的?」黛兒插口問道。
  「炸餅。上次進城時,我跟賽莉絲看到的攤位,後來又去了一次,老闆說要搬到學院區外面。」
  黛兒表情誇張的噢了一聲。「原來大哥你也會有喜歡的食物啊?」
  「正常人都會有的吧?」我不解的反問。
  「我看你吃飯的時候好像都沒什麼喜好啊。」黛兒聳聳肩。「每次問你好不好吃的時候都說好吃。」
  是這樣喔?再怎麼樣也比荒郊野外自己找東西吃好吧。而且我本來就對吃的沒特別挑……
  「對了,既然現在傷好了,我想去看大哥的特訓!」黛兒又換了話題。「我也還沒看過那個鬼族!」
  「別那麼大聲。」我告誡了一句。「那沒什麼好看的,妳還是不要過來比較好。」
  「林之前也這樣跟我說。」賽莉絲笑著說道。「他不想給我們看他特訓。」
  「那位鬼族應該也是種子選手?」前頭的艾維洛斯轉過身。「那她的身份應該很快就會公佈了。」
  也對。那傢伙大概不會隱瞞身份參賽……鬼王這個頭銜,到時候會引起多大的騷動?
  正煩惱著,突然發現已經輪到我們了。隊伍移動的速度還挺快。
  「幾位客人要什麼?」一位略胖的犬族婦人手上不停的轉著烤串,臉上擺出大大的笑容招呼我們。
  「我要……七串烤肉,謝謝。」艾維洛斯看了下我們,打開錢包。
  「老闆娘,我可以問一下妳用的是什麼香料嗎?」賽莉絲靠近烤爐,一臉好奇的問道。
  她們在討論香料的用法時,我的視線被一旁串在竹籤上的黑色物體引誘了過去。
  外觀看起來像黑色的雞母蟲……這東西很久沒看到了。是我想的那個嗎?
  「客人,你對巴卡蟲有興趣嗎?」老闆娘向我問道。「這可是魔大陸進口來的稀有商品。」
  果然是巴卡蟲?雖然比我知道的還小了一點。「這個怎麼賣?」
  「一串五十。看在你識貨的份上,你買兩串我再送你一串。」老闆娘豪爽的笑著,尖銳的犬齒露了出來。
  魔大陸隨地都挖得到的蟲子居然能賣一串五十?進口還真了不起……
  「大哥你要吃那個喔?」黛兒皺起臉表示質疑。
  我雙手抱胸,嗯了一聲。「是有點想,不過這價錢……」
  「想吃就買吧?」瑟雅娜如此說道。
  「客人你也很精打細算呢。」老闆娘哈哈大笑。「其實也沒什麼人敢吃這個。今天我就大放送,你買兩串我再送你兩串,如何?」
  「好。」我點頭答應。
  瑟雅娜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欸欸,大哥你真的要吃蟲子?」黛兒抓著我的手肘搖晃。「你的味覺是真的壞掉了嗎?」
  「其實那很好吃的。」我淡定的表示。「妳等下吃吃看就知道了。」
  「你有吃過蟲子!?」黛兒大吃一驚的問道。
  就算是貧民區的孩子,也對吃蟲子這麼抗拒嗎?雖然說這裡本來就沒有巴卡蟲就是了。
  就在這時,七串烤肉和四串巴卡蟲烤好了。老闆娘把肉串交給艾維洛斯,巴卡蟲則是遞給了我。這時連後面排隊的客人都猛盯著我瞧。
  「要幫我多宣傳嘿。」老闆娘動了動下垂的犬耳。
  接下烤巴卡蟲,我聞著胡椒的味道,在眾目睽睽下一口咬斷第一隻。與此同時,不知道哪邊傳來了驚呼聲。雖然被人看著不太自在,為了幫忙宣傳也只能忍忍。
  嗯。這類似稍軟的龍蝦肉的口感,確實是巴卡蟲沒錯。調味也只有簡單的鹽和胡椒,讓我想到了在魔大陸的時候。
  一開始也是不太能接受呢。黛兒仰視著我,臉上的不可置信讓我很想笑。
  「吃一口看看?」我把另一串遞給她。
  「呃……」她戒慎恐懼的看著巴卡蟲。「我考慮一下……」
  聳聳肩,我轉向其他人。「要嗎?」
  艾維洛斯和瑟雅娜面有難色的搖著頭,伊格涅則是如臨大敵的退了幾步。這時,衣角被扯了兩下。
  「林你喜歡吃這個?」賽莉絲緊張的問道。
  「普通吧。」我把剩下半隻放進嘴裡。「很久沒吃了,有點懷念而已。」
  賽莉絲吞了一口口水。「那,我也要吃吃看……」
  「不用勉強的喔?」我抬起眉毛。
  「沒事。」賽莉絲接下另一串,瞪著蟲子的眼睛。接著她閉上眼,咬了一小口。黛兒在一旁,屏氣凝神的看著她的動作。
  嚼了幾下,賽莉絲吞下蟲肉,睜開眼睛。
  「有一點像海鮮的味道……」她說著又咬了一口。
  「你們不開始吃嗎?」我指著艾維洛斯手上拿的肉串。
  「啊,呃。」他顯然忘了。「好,好吧……」
  我笑了一聲,用巴卡蟲跟他換了一串烤肉。
  另一邊,賽莉絲吃完一隻之後,黛兒終於鼓起勇氣嘗試。
  一邊看著她顫抖著做思想鬥爭,我一邊咬下烤肉。這邊的調味重了些,肉質非常鮮嫩多汁。
  「好吃!!」黛兒咬了幾下,瞪大眼,驚訝的喊道。
  「妳太誇張了吧。」我嚼著第二隻蟲子的頭說道。
  在現場表演吃蟲的加持下,看到的客人幾乎都點了一份巴卡蟲。我們也加點了幾份,這次是好好的每一串都付了錢。老闆娘樂得合不攏嘴,賣力的處理著更多點單。
  不過無論黛兒怎麼勸誘,伊格涅到最後還是沒有嘗試。聽到賽莉絲想把卡巴蟲加入平常的料理,更是讓堂堂的教會騎士整個臉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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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排完隊,跟老闆閒聊了幾句,我們拿著加了蛋的炸餅開始走回冒險者區。
  加了蛋的炸餅確實很好吃。雖然沒有醬油,跟台灣的味道不太一樣,但也只有我會在意這點。其他客人都讚不絕口,加上就在學院區外,造成了午餐時間過後依然大排長龍的盛況。老闆甚至一家老小都出動,只為了應付大量的客人。
  一路走來吃了不少東西,賽莉絲他們還是敗給了炸餅的香味。尤其是黛兒,聽到是我提議要加蛋的時候超驚訝的。
  「我真的對大哥改觀了欸。」她現在還在說這個。「還以為你是什麼都覺得好吃,沒想到是每種食物都能發掘出美味之處的美食家啊。」
  越來越誇張了。
  離開鬧區,進入比較多住宅的區域,我們找到了艾維洛斯推薦的,從埃瑞亞大陸過來開分店的鍛造工坊。那是一家大型的連鎖工坊,有著佔地廣大、採光明亮的店鋪,照著武器分類做了許多隔間。
  「歡迎光臨!」一名明顯是學徒的年輕人迎上來。「各位是要買新裝備嗎?還是委託製作?」
  「我想請你打磨一下這把劍。」艾維洛斯把腰間的長劍卸下,連著劍鞘一起交給學徒。
  「這把是我們家的作品呢。」學徒檢視著劍的狀況。「打磨要一小段時間,各位——啊,伊格涅團長,好久不見了。」
  最後一個走進店鋪的伊格涅點了點頭。「我是陪他們來的。」
  「了解。架上的商品都可以隨意查看,各位慢慢逛,有什麼需要再叫我。」學徒行了個禮,拿著劍走到裡面。
  「原來伊格涅妳也來過這裡啊?」艾維洛斯問道。
  「騎士團配發的武器和盔甲都是在這裡做的。」伊格涅如此解釋。「雖然有些人會自己再訂製武器。」
  聽著他們交談,我開始瀏覽店裡販售的武器。長槍、雙手劍、單手劍、釘錘、斧頭等等,常見的種類都有自己的隔間。鍛材也有很多種,便宜的銅、鐵到貴到要死的秘銀都有。
  「這次不要再殺價了喔。」 瑟雅娜的聲音從旁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賽莉絲站在另外三人旁邊,似乎在聊艾維洛斯第一次來這家店的事。接著我把視線放回身旁的瑟雅娜臉上。
  「妳不也看過我的戰鬥方式?」我打量著她的笑容。「給我用好武器只是浪費。」
  「至少可以選比較堅固耐用的吧?」瑟雅娜呵呵笑著。「你拿個破舊的武器上場的話,翠羽家的臉往哪擺?」
  ……毫無反駁餘地的正論。
  賽莉絲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我走向店鋪深處,尋找比較合用的武器。雖然也可以空手上場,但多方意見都表示還是帶著自己的武器比較好。
  一手半劍?好像還是有點長。雖然說長度有優勢,我還是喜歡靈活點。
  「對了,我決定明天回領地一趟。」瑟雅娜冷不防的說。
  「……決定現在回去的原因是?」我一邊瀏覽一邊問道。身為領主,確實不能放著自己領地不管。
  「跟全知大人談過,有她在,你應該不太需要我幫忙。」瑟雅娜非常理性的表示。「教會的事告一段落,黛兒康復了,魯瓦也開始來煩我了。」
  ……完全忘了這傢伙。
  「他和教會的陰謀沒有關係?」我壓低聲音問。
  「他主張他也是受害者,被蒙在鼓裡。」瑟雅娜無奈的說。「我們也沒有證據足以指控他。」
  像這種大人物,脫罪的手段可不少。我嘖了一聲,繼續往內走。
  「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我計畫跟著商隊移動。」她跟著我走到短劍和匕首區。「應該可以在決賽開始前回來。」
  決賽開始前……預賽的時候不在?不對,問題不在這。
  「妳不參加見面會?」我皺著眉頭問。「賽莉絲知道嗎?」
  「今天早上才跟他們說。賽莉絲不會有問題的。」瑟雅娜的語調帶有一絲驕傲。「魯瓦這次不會參加,她在英雄祭的時候也跟皇女殿下聊過幾次。而且你不也告訴她你的真實身分了?」
  「我不是擔心這個——不,雖然這也很重要……」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拿起一把匕首掂量,稍微測試一下材質強度。
  瑟雅娜沉默了半晌,突然露出促狹的笑容。
  「你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嗎?」
  我看向她那雙深棕色的瞳孔。「對。我希望妳留下來陪我。」
  翠羽家的當家驚訝的眨了眨眼,一時似乎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她眼側的淡綠色羽毛完全豎起,過了好幾秒才緩緩放下。
  「……居然被反將一軍。」她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你是開玩笑的吧?」
  「妳看過我開玩笑幾次?」我把匕首放回架上。「我沒什麼能信任的聰明人。賽莉絲缺乏經驗,我也不希望她變得心機太重。」
  困擾的表情中加入了一些疑惑的色彩。「你不信任全知大人?」
  「她啊……」我微微嘆了口氣。「地位太高,煩惱太多,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我很感謝她,但總覺得,我們的交情沒到那種程度。」
  「原來如此。」瑟雅娜理解的點點頭。「總結來說,就是我心機重、可以信任,又會無條件幫你,對吧。」
  「對。」我毫不掩飾的答道。
  聽了我的答覆,瑟雅娜滿意的笑了。「好吧,看在你這麼仰賴我的份上,我會盡早回來。相對的,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挑起一邊眉毛,我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你可以讓賽莉絲學會怎麼任性一點嗎?」瑟雅娜收起了笑容,認真的提出要求。
  任性,嗎?
  之前坦白身份的時候,擔心的是她的安全感不夠。這兩個似乎有些關係……我得再好好想想。
  「我會認真思考的。」我接下她的目光,誠懇的說道。
  瑟雅娜再次露出笑容。這次的笑容比較含蓄,也更加溫暖。
  逛了一圈,短劍區沒看到比較合適的。正要往回走,就看到艾維洛斯拿著劍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學徒。
  「師父!」他臉色一亮。「你有看到喜歡的嗎?」
  我沉吟著開口:「這裡的短劍大部分都是護身用的,不然就是作為法器。」
  「那要不要訂做一把?。」學徒積極的問道。「可以跟我說您的要求,我轉達給師傅。」
  訂做……不便宜吧?我看了一眼瑟雅娜。
  「就訂做吧。」她瞇起眼笑著說。
  聳了聳肩,我轉向學徒,開始說明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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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都不錯啊。」我拿著兩件禮服,沒什麼精神的開口。
  「你認真點好不?」黛兒氣勢洶洶的表示。「顏色的搭配是很重要的!」
  不,我真的覺得淡綠色和淡藍色差不多……
  「淡綠色如何?」瑟雅娜從旁問道。「跟她的眼睛比較呼應。」
  「好!」黛兒喜滋滋的點頭。「那麼首飾的顏色……」
  艾維洛斯和伊格涅站在另一邊,手上也拿著一堆替換過的配件。至於當事人賽莉絲,則是一臉苦笑的站在中間,乖乖的當個換裝娃娃。她本來還有點害羞的,現在大概已經累了。
  自從我們進來這家貴族區的高級女裝店,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而賽莉絲見面會要穿的服裝搭配才終於有了個雛形。至於我的服裝,半小時內就搞定了。
  「啊!!」黛兒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忘記搭配髮型了!!」
  如果店內有其他人,還真想裝作不認識……
  「賽莉妳當天要綁什麼髮型?」她開始繞著賽莉絲轉圈。
  「我覺得平常的就好啊。」我開口說道。
  「不行啦!」黛兒激動的否定道。「要有點變化啊!」
  我聳聳肩。「我喜歡平常的髮型。」
  拉到胸前的馬尾,看起來很溫柔婉約。很適合她的形象。
  聽到我說的,賽莉絲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潮。「那還是平常的就好了?」
  「唔嗯……」黛兒擺出認真的表情思考。「平常的髮型綁成辮子如何?」
  賽莉絲朝我拋來詢問的眼神。
  「也行。」我妥協道。
  「那就現在綁綁看吧!」黛兒興奮的靠近賽莉絲,開始擺弄她的頭髮。「賽莉妳聞起來好香喔~」
  粉色雙馬尾的半身人的臉上出現慾望橫流的表情,對此賽莉絲只是有些困擾的笑著。
  「幸好我不用煩惱這些。」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伊格涅低聲喃道。
  艾維洛斯呵呵笑著,似乎不覺得累。「這次是剛好有她的尺寸的衣服,不然訂做的話要花更久時間。」
  「林先生……」瑟雅娜前去幫忙身高不夠的黛兒時,伊格涅有些遲疑的開口。「瑟雅娜夫人跟你說她的計畫了嗎?」
  「說了。」我點點頭。
  「其實我在考慮護送她回翠羽領地。」伊格涅面有難色的說著。「但我先答應了要負責武鬥大會的安全維護……」
  我看了教會騎士團……不,前任教會騎士團團長一眼。原來她真的有考慮要當翠羽家的騎士嗎?
  「那條路瑟雅娜走過很多次了。不會有事的。」我看著黛兒又開始爭論領口的高度。「既然妳先答應了武鬥大會那邊,還是以那邊為主吧。」
  「是。」伊格涅簡潔的應道。「那麼,你去訓練的時候,我會保護好賽莉絲小姐的。」
  站在她旁邊的艾維洛斯一臉疑惑的聽著我們的對話。他的視線在我們兩個之間反覆移動,似乎想找出什麼端倪。
  而我決定無視他。「綁好了?看起來不錯啊。」
  「怎麼樣,我的主意好吧。」黛兒得意的挺起單薄的胸部。
  「就這樣決定啦。」瑟雅娜看起來也是很高興的樣子。「差不多該去吃晚餐了。」
  過了一會兒,瑟雅娜在櫃檯結帳,黛兒跟著伊格涅和艾維洛斯走向門口時,賽莉絲從更衣間出來,換回了原本的那套露肩小洋裝。不過髮型沒換回來。
  「林。」她露出溫婉的微笑。「你在等我?」
  「嗯。」我捏捏她的手。「辛苦了。」
  賽莉絲笑著搖搖頭。「還好。雖然還是會緊張,不過我有點期待見面會了。」
  「那,今天的行程覺得如何?」我牽著她,並肩走向門口。「看有沒有下次可以改進的。」
  「我覺得很開心。」賽莉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下次要等到媽媽回來了呢。」
  她所謂的下次,是指大家一起出遊?跟我的下次好像不太一樣。走出服裝店,看到暮紡家的馬車在轉角等我們。
  「下次我們兩個單獨出來逛怎麼樣?」我如此提議。
  兩撮銀羽小小的跳了一下。賽莉絲抬起頭時,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也可以呀。」
  ……還真的是超不任性的答案。
  如果讓她提出一些任性的要求,我來達成的話,能不能增加她的安全感?
  問題是怎麼說服她任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