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本章節 3238 字
更新於: 2019-05-11
第十二章：邪魅貝多芬
仔細回想，自從那天與風衣男子的糾纏後，我就沒再喝過一口蜜豆奶了。這當然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就像大多數人此生沒吸過水煙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道理一樣。人生中確實存在著許多不值得一提的瑣事，想到這便不免教人黯然神傷。
※※※
第一根路燈亮起，群蛾舞動惑亂。我拖著疲憊身心離開公園走回咖啡館。經風衣男子折磨，此刻我只想帶包花生米和折疊凳，到月球背面花上一罐氧氣瓶的時間靜靜放空。
店門甫開，百合和木翼鳴的爭執聲便迎面突擊。他們似乎為了咖啡機的保養方式而喋喋不休。聽異世界來客「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滿滑稽的，但我靜而不語。
一旁方克士只攤在沙發上直盯著我瞧，毫無勸架協調的意願。我向他走去並問道：
「這家好歹也是你的店，去處理一下啦。」
「沒關係啦。反正有人願意認真保養機器我也樂得輕鬆──」
嗶嗶嗶嗶──
忽地震天作響，我們都嚇得轉頭，只見百合在機器前驚慌失措，而牧翼鳴則呆愣於一旁。我說你們是發現了什麼隱藏按鈕嗎？我從來沒聽過任何一台機器較得如此淒厲……
「夠了，我等等自己處理，你們都先過來。」
一開始就這樣不是更省事嗎？
出於理虧，百合和牧翼鳴沒多說什麼就乖乖集合。而在一陣短暫的和平之後──
「老闆，剛剛是她不聽我的話才──」
「什麼『你的話』？分明就是──」
「都給我安靜！如果是為了『祭禮』的程序吵就算了，今天只是一台小小的五洲機器而已，省省力氣吧各位。」
至今我仍摸不透神洲的風格啊。看來晚回來不全然是壞事。
話說牧翼鳴今天出現在這裡，代表有要事？我不禁擔憂地瞥向新裝好的落地窗。他們三人一齊聚，我就感覺又有什麼東西會撞進來。
百合見我神情有異，皺眉問道：
「怎麼今日如此晚歸？」
「還不是因為遇到一個……一隻流浪貓。我看牠很久沒吃東西了，就去買罐罐餵牠，才拖到這麼晚。」
竟然將風衣男子說成喵喵，我一定會遭天譴。但冒著風險這次也得撒謊，我可不想再節外生枝被調侃了。倒是百合又使出少女的敏銳嗅覺，馬上聞出異味來。
「有問題──」
「才沒有問題嘞！我又不知道今天大家都在，不然就會快點趕回來──」
「對了，阿光你今天有去圖書館吧？該不會你其實是跟女神大大去約會才──」
「女、女神？是先前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吧？此言屬實？喂，你說話啊。」
現在兩雙大眼緊抓住我不放。一雙散發狗仔特有的邪念之光，另一雙飽含責備不忠的怨念之彩。無論哪一方都偏題了吧？
「好了，你們別再無聊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喔喔，今晚的方克士似乎靠得住喔。
「直接下結論。憑這小子一副窮酸樣，哪個女孩子會看上？」
……你是打算以戰止戰嗎？不過百合和牧翼鳴聽完此言後竟雙雙點頭稱道，爭論平息。我怎麼又有默默中槍的感覺？
「昨天半夜時我先潛入這小子的學校看過了。傳送陣式弱化了不少，這種術式本來就會隨時間消退，怕再拖下去那位偷渡客就永遠困住了。我們今晚非行動不可。」
「呦呼！拖了這麼久，老闆終於決定要大幹一場了嗎？我早就準備──」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請你來的原因。我怕我們出門後有事變，所以希望你留在這裡接應。」
原先幹勁十足的牧翼鳴瞬間癱瘓，惹來百合一陣訕笑。
「該怎麼說呢？我相信你比百合更懂得臨機應變才如此委任。我應該能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們吧？」
這下情勢逆轉，百合臉露彷彿遭受眾叛親離的沉痛神情，反觀牧翼鳴則血氣回升，明明心情亢奮卻還裝作沉穩地應道：
「承蒙老闆厚愛。幼雛羽翼雖未豐仍有鴻圖之志，不齒鴟鴞之徒。老闆大可放心。」
「我就當作得到你的承諾了。」
「是，比起其他輕浮草率的族類。我以少昊之羽與蓐收之刑起誓！」
完全不懂這傢伙又在自導自演些什麼，配上百合嘟嘴不甘的模樣，實在教人莫名其妙。
「結案。你們兩個，準備出門了。」
「我也要嗎？才剛回來就──」
「之前說過了，有張熟面孔跟著比較方便。況且那隻魔神族小妹不是挺喜歡你的嗎？」
「她是對神信物手套感興趣吧……好啦，我去就是了。」
「對了！還有一件要事。」
我們都屏住氣息等他宣布。
「我們還沒吃飯對吧？」
※※※
抱持著「順便犒賞下員工好了」的佛心老闆心情，方克士先帶我們去家庭餐廳飽餐一頓。正當我心想這下總算能出征時，他又說時辰未至。我們只得又進書店生活館殺時間。
……不是啊？那這麼早出來幹嘛？而且這真的是去營救偷渡客該有的態度嗎？
「你瞧你瞧，主角求愛遭拒後以淚洗面，這表情好逗趣喔──」
「好了啦，妳安靜看行不行？」
百合每下一回評析，我周遭的男性讀者們便震顫一下。礙於認識的字還不夠多，她只能挑漫畫書來看，倒也自得其樂。
「喂，小子，這邊。」方克士突然朝我們走來。
太好了，總算該正式啟程了嗎？我已經快被百合搞得尷尬到──
「你覺得店面如果要重新裝潢，哪種比較好看？我比較喜歡左邊那種，但好像又略顯孩子氣了點──」
「唉唉，你瞧主角又變臉了──」
讓我跟牧翼鳴換，拜託，或是一槍斃了我也行。
時針指向十一點又一刻，我們總算站在校門口前，但計畫還沒開始我就氣力放盡了。
「小子你別一副頹喪樣，待會魔神族那關可能還得靠你。」
呵呵，謝謝你這麼信任我。話說你們還記得要辦正事啊？
「方克士，會不會組織早經手這件事而你尚未察覺？」
「放心，我之前解釋過了，這個傳送陣式有很強烈的特色，若非實際踏點，組織很難感應到。」
這和書店裡的是同樣兩個人嗎？話說該怎麼進去才好？還有警衛伯伯的問題。正當我煩惱之際，方克士突然側臉貼住學校外牆關節敲打猶如骨科醫師。難道這裡藏了秘倒不成？
「有了，這邊夠堅固。」
語畢，只見他一掌拍向牆角，並短暫闔眼。再次睜開雙眼，我卻被嚇得倒退兩步，他的瞳孔竟散發出綠寶石般的飽滿色澤。緊接著一聲低鳴轟隆，偌大的樹幹竟從地下鑽出。待方克士掌心微翻，樹幹儼然形成一平穩的斜面可供通行。
「小的們，出發，動作快。」
雖然我一直都覺得這大叔絕對留了一手，但沒想到這麼誇張。連百合似乎都為之震驚。
恍惚之間，方克士已消失於圍牆另一端，我卻遲遲未能動作。最後在百合半推半拉之下我們才全員進入。只聽見同樣的低鳴，樹幹又縮回地底。一回頭卻又見警衛伯伯倒在地上，姿勢悽悽慘慘戚戚，白眼上吊，嘴角還滴落著口水。
「啊啊嗚嗚嗚嗚──」
感謝百合及時摀住我的嘴巴，否則全臺北可能都要聽見我的哀號了吧。
「放心，我只是暫時弄暈他而已。或者該配合情境改說『幹掉』呢？」
「好了，你別再嚇他，快走吧。」
「知道知道。這次我們先到這小子遇到魔神族的地方。昨天我雖然想直接抵達傳送陣式點，卻遲遲沒見到魔神族現身，只能先在周圍粗略感應。喂，小子你別發楞，快帶路啊。」
好不容易稍微冷靜，我才領著仍顯踉蹌的腳步前進。後方兩組跫音化為無形壓力，逼使我維持等速。以後我該怎麼面對警衛伯伯啊，他明明人不錯……
「到了。我記得是這裡。」
「真是的，你們五洲的學校哪都長一樣，實在很難分清楚。」
「我確定是這裡啦，雖然後來遇到鬼打牆。不過最後也是她主動出現的。」
方克士聽了後也只能聳聳肩並點了根菸。那立刻成了周遭唯一的亮點，閃耀得極其詭譎。我該不該提醒他學校是無菸空間？
「還是我們直接前往傳送點？在此乾等也非良策。」
然而就在百合提議當下，與上回一模一樣的鈴鐺聲細細傳來，清脆的彷彿能在空氣中圈出漣漪。我們立刻繃緊神經，卻不見任何變化。
「怎麼回事？都到這地步了，是害羞嗎？」
「方克士，你確定上回來沒見到任何與之相關的物事嗎？」
「真的沒有，只有蜘蛛和蟑螂而已。」
「那個，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一次來太多人啦？」
「誰知道？別想去揣測魔神族的思維。大家別掉以輕心了。」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雖然給我交付石板，但那位紅衣妹妹頭會認得我嗎？一切都是未知數，和周圍的黑暗一樣。忽地，百合一聲嬌喘惹得我和方克士猛轉頭。在這樣的環境下一舉一動皆可能造成重大影響。結果──
仔細回想，自從那天與風衣男子的糾纏後，我就沒再喝過一口蜜豆奶了。這當然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就像大多數人此生沒吸過水煙卻依然活得好好的道理一樣。人生中確實存在著許多不值得一提的瑣事，想到這便不免教人黯然神傷。
※※※
第一根路燈亮起，群蛾舞動惑亂。我拖著疲憊身心離開公園走回咖啡館。經風衣男子折磨，此刻我只想帶包花生米和折疊凳，到月球背面花上一罐氧氣瓶的時間靜靜放空。
店門甫開，百合和木翼鳴的爭執聲便迎面突擊。他們似乎為了咖啡機的保養方式而喋喋不休。聽異世界來客「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滿滑稽的，但我靜而不語。
一旁方克士只攤在沙發上直盯著我瞧，毫無勸架協調的意願。我向他走去並問道：
「這家好歹也是你的店，去處理一下啦。」
「沒關係啦。反正有人願意認真保養機器我也樂得輕鬆──」
嗶嗶嗶嗶──
忽地震天作響，我們都嚇得轉頭，只見百合在機器前驚慌失措，而牧翼鳴則呆愣於一旁。我說你們是發現了什麼隱藏按鈕嗎？我從來沒聽過任何一台機器較得如此淒厲……
「夠了，我等等自己處理，你們都先過來。」
一開始就這樣不是更省事嗎？
出於理虧，百合和牧翼鳴沒多說什麼就乖乖集合。而在一陣短暫的和平之後──
「老闆，剛剛是她不聽我的話才──」
「什麼『你的話』？分明就是──」
「都給我安靜！如果是為了『祭禮』的程序吵就算了，今天只是一台小小的五洲機器而已，省省力氣吧各位。」
至今我仍摸不透神洲的風格啊。看來晚回來不全然是壞事。
話說牧翼鳴今天出現在這裡，代表有要事？我不禁擔憂地瞥向新裝好的落地窗。他們三人一齊聚，我就感覺又有什麼東西會撞進來。
百合見我神情有異，皺眉問道：
「怎麼今日如此晚歸？」
「還不是因為遇到一個……一隻流浪貓。我看牠很久沒吃東西了，就去買罐罐餵牠，才拖到這麼晚。」
竟然將風衣男子說成喵喵，我一定會遭天譴。但冒著風險這次也得撒謊，我可不想再節外生枝被調侃了。倒是百合又使出少女的敏銳嗅覺，馬上聞出異味來。
「有問題──」
「才沒有問題嘞！我又不知道今天大家都在，不然就會快點趕回來──」
「對了，阿光你今天有去圖書館吧？該不會你其實是跟女神大大去約會才──」
「女、女神？是先前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吧？此言屬實？喂，你說話啊。」
現在兩雙大眼緊抓住我不放。一雙散發狗仔特有的邪念之光，另一雙飽含責備不忠的怨念之彩。無論哪一方都偏題了吧？
「好了，你們別再無聊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喔喔，今晚的方克士似乎靠得住喔。
「直接下結論。憑這小子一副窮酸樣，哪個女孩子會看上？」
……你是打算以戰止戰嗎？不過百合和牧翼鳴聽完此言後竟雙雙點頭稱道，爭論平息。我怎麼又有默默中槍的感覺？
「昨天半夜時我先潛入這小子的學校看過了。傳送陣式弱化了不少，這種術式本來就會隨時間消退，怕再拖下去那位偷渡客就永遠困住了。我們今晚非行動不可。」
「呦呼！拖了這麼久，老闆終於決定要大幹一場了嗎？我早就準備──」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請你來的原因。我怕我們出門後有事變，所以希望你留在這裡接應。」
原先幹勁十足的牧翼鳴瞬間癱瘓，惹來百合一陣訕笑。
「該怎麼說呢？我相信你比百合更懂得臨機應變才如此委任。我應該能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們吧？」
這下情勢逆轉，百合臉露彷彿遭受眾叛親離的沉痛神情，反觀牧翼鳴則血氣回升，明明心情亢奮卻還裝作沉穩地應道：
「承蒙老闆厚愛。幼雛羽翼雖未豐仍有鴻圖之志，不齒鴟鴞之徒。老闆大可放心。」
「我就當作得到你的承諾了。」
「是，比起其他輕浮草率的族類。我以少昊之羽與蓐收之刑起誓！」
完全不懂這傢伙又在自導自演些什麼，配上百合嘟嘴不甘的模樣，實在教人莫名其妙。
「結案。你們兩個，準備出門了。」
「我也要嗎？才剛回來就──」
「之前說過了，有張熟面孔跟著比較方便。況且那隻魔神族小妹不是挺喜歡你的嗎？」
「她是對神信物手套感興趣吧……好啦，我去就是了。」
「對了！還有一件要事。」
我們都屏住氣息等他宣布。
「我們還沒吃飯對吧？」
※※※
抱持著「順便犒賞下員工好了」的佛心老闆心情，方克士先帶我們去家庭餐廳飽餐一頓。正當我心想這下總算能出征時，他又說時辰未至。我們只得又進書店生活館殺時間。
……不是啊？那這麼早出來幹嘛？而且這真的是去營救偷渡客該有的態度嗎？
「你瞧你瞧，主角求愛遭拒後以淚洗面，這表情好逗趣喔──」
「好了啦，妳安靜看行不行？」
百合每下一回評析，我周遭的男性讀者們便震顫一下。礙於認識的字還不夠多，她只能挑漫畫書來看，倒也自得其樂。
「喂，小子，這邊。」方克士突然朝我們走來。
太好了，總算該正式啟程了嗎？我已經快被百合搞得尷尬到──
「你覺得店面如果要重新裝潢，哪種比較好看？我比較喜歡左邊那種，但好像又略顯孩子氣了點──」
「唉唉，你瞧主角又變臉了──」
讓我跟牧翼鳴換，拜託，或是一槍斃了我也行。
時針指向十一點又一刻，我們總算站在校門口前，但計畫還沒開始我就氣力放盡了。
「小子你別一副頹喪樣，待會魔神族那關可能還得靠你。」
呵呵，謝謝你這麼信任我。話說你們還記得要辦正事啊？
「方克士，會不會組織早經手這件事而你尚未察覺？」
「放心，我之前解釋過了，這個傳送陣式有很強烈的特色，若非實際踏點，組織很難感應到。」
這和書店裡的是同樣兩個人嗎？話說該怎麼進去才好？還有警衛伯伯的問題。正當我煩惱之際，方克士突然側臉貼住學校外牆關節敲打猶如骨科醫師。難道這裡藏了秘倒不成？
「有了，這邊夠堅固。」
語畢，只見他一掌拍向牆角，並短暫闔眼。再次睜開雙眼，我卻被嚇得倒退兩步，他的瞳孔竟散發出綠寶石般的飽滿色澤。緊接著一聲低鳴轟隆，偌大的樹幹竟從地下鑽出。待方克士掌心微翻，樹幹儼然形成一平穩的斜面可供通行。
「小的們，出發，動作快。」
雖然我一直都覺得這大叔絕對留了一手，但沒想到這麼誇張。連百合似乎都為之震驚。
恍惚之間，方克士已消失於圍牆另一端，我卻遲遲未能動作。最後在百合半推半拉之下我們才全員進入。只聽見同樣的低鳴，樹幹又縮回地底。一回頭卻又見警衛伯伯倒在地上，姿勢悽悽慘慘戚戚，白眼上吊，嘴角還滴落著口水。
「啊啊嗚嗚嗚嗚──」
感謝百合及時摀住我的嘴巴，否則全臺北可能都要聽見我的哀號了吧。
「放心，我只是暫時弄暈他而已。或者該配合情境改說『幹掉』呢？」
「好了，你別再嚇他，快走吧。」
「知道知道。這次我們先到這小子遇到魔神族的地方。昨天我雖然想直接抵達傳送陣式點，卻遲遲沒見到魔神族現身，只能先在周圍粗略感應。喂，小子你別發楞，快帶路啊。」
好不容易稍微冷靜，我才領著仍顯踉蹌的腳步前進。後方兩組跫音化為無形壓力，逼使我維持等速。以後我該怎麼面對警衛伯伯啊，他明明人不錯……
「到了。我記得是這裡。」
「真是的，你們五洲的學校哪都長一樣，實在很難分清楚。」
「我確定是這裡啦，雖然後來遇到鬼打牆。不過最後也是她主動出現的。」
方克士聽了後也只能聳聳肩並點了根菸。那立刻成了周遭唯一的亮點，閃耀得極其詭譎。我該不該提醒他學校是無菸空間？
「還是我們直接前往傳送點？在此乾等也非良策。」
然而就在百合提議當下，與上回一模一樣的鈴鐺聲細細傳來，清脆的彷彿能在空氣中圈出漣漪。我們立刻繃緊神經，卻不見任何變化。
「怎麼回事？都到這地步了，是害羞嗎？」
「方克士，你確定上回來沒見到任何與之相關的物事嗎？」
「真的沒有，只有蜘蛛和蟑螂而已。」
「那個，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一次來太多人啦？」
「誰知道？別想去揣測魔神族的思維。大家別掉以輕心了。」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雖然給我交付石板，但那位紅衣妹妹頭會認得我嗎？一切都是未知數，和周圍的黑暗一樣。忽地，百合一聲嬌喘惹得我和方克士猛轉頭。在這樣的環境下一舉一動皆可能造成重大影響。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