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獸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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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05
  牠們來了。
  
  由地面所傳來的震動宣示了牠們的到來,而牠們激起的沙塵足以遮蔽還沒沉入地平線的夕陽。一些沒見過世面小夥子已經嚇到癱在地上,而有一些人...他們更加恐懼,恐懼自己要是失敗了眼前這股天災會如何毀滅他們的家園。
  
  「穩住!弟兄們!你們都知道失敗會有什麼後果。我們是沙丘及荒野的子民,如果我們總有一天會死,也是死在保衛家園的戰場上。握緊武器,弟兄,我們有一群畜生要殺!」那個負責統一各個勢力前來保衛家園的男人如此喊著。他那高大的身形在這股由野獸形成的洪流下顯得如此無力,但他還是站在那,面對眼前的危害。
  
  金錢、名聲、權力,受不同誘惑前來這裡的我們才想起站在這裡共同的目的,就是擋下這群怪物。
  
  如他所說,我們是沙丘及荒野的子民。
  
  ***
  
  零星的死亡花朵在獸群中炸開,迫擊砲小組的傷害對於獸群來說如同將石子入汪洋。但這群野獸感受不到恐懼,被炸傷的格洛獸拖著沾染暗黑色血液的灰白身軀向前爬行,直到被後面的同類碾過。
  
  從這裡進入峽谷的入口被稍微分成三處,位於中間的兩塊巨岩格洛獸絕對無法突破,減少了正面擋住格洛獸的壓力。更別說在岩壁及巨岩上的武器小組,相對安全的射擊空間有助於他們更有效率去獵殺那些露出後背的格洛獸。
  
  隨著格洛獸的逼近,只要進入有效射程內就會遭受無數槍炮的洗禮,可以抵擋大量傷害的腕甲也被打成了篩子。即使有防禦陣地強大的火力宣洩,但格洛獸在槍林彈雨中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前進。
  
  蒙特一言不發看著眼前的戰況,此時的他已經全副武裝。而他所待的高地位於防線的中心,整個防線的狀況都能盡收眼底,

  「格洛獸即將進入雷區,請下達應對措施。」一個操作老舊通訊設備的人員向蒙特問道,他負責傳達即時的指令給那些因地形不容易接收到命令的小隊。

  「告訴他們,等待雷區的炸藥引爆差不多時就衝上去吸引住對方的注意。」蒙特看了眼被記錄於數據版上關於地圖及防禦人員的配置,思考一會後說:「叫他們給我耐住性子,除非想被不長眼的子彈給打成篩子。」 

  他緩緩拿起瞭望遠鏡,看向遠方那無窮無盡的灰白浪潮。比起在這裡頭指揮,他更希望衝丄前線狠狠痛擊那些不知好歹的野獸。然而身為這次計劃的最高領導者之一他必須待在這,即便這些指揮思路都是跟他那下落不明的兄弟學來,他依舊有著責任站在這領導著眾人。

  在各式重型武器形成的交叉火力壓制下,最能拖延格洛獸的是祂們同胞的屍體。即便這群野獸此時已經完全瘋了,但那些死亡的格洛獸屍體依舊能有效拖慢牠的步伐。然而牠們前進的步伐依舊緩慢前進著,只不過牠們的鮮血比牠們更早一步到達罷了。

  格洛獸群很快就步入被稱作『雷區』的地方,各種崎嶇的岩石更加放大了牠們對於崎嶇地形行動的劣勢。許多格洛獸們以為能通過的縫隙,都被暗藏了許多為這群遠到而來的訪客所準備的精心小禮物。

  由幾名富有經驗的老獵人帶領其手下的一些學徒或自由之城前來幫忙的年輕人組成數個小隊,在各式縫隙間都設下特別的爆裂物。這種小型爆炸裝置由這次前幫來幫忙的工匠們所設計,威力足以無視牠們的手甲給與傷害,而這些爆裂物較低的安放位置確保能夠針對格洛獸較為脆弱的腿部。

  每一處陷阱間的距離都有經過計劃,確保後頭的格洛獸花時間踩過垂死的同伴時,牠們也能有幸成為其中的一員。在精心安排的陷阱以及後方火力支援下,格洛獸中於顯示出進攻上的疲態。

  就在一些人以為這樣形成的壓力下,這群野獸會意識到繼續前進是足夠愚蠢的決定而離開時,一陣巨大的咆哮傳遍整個防線。那是一個尖銳並令人不安的叫聲,伴隨著嚼碎骨肉的聲音傳入人們以及進攻放慢的格洛獸群耳中。這群格洛獸就像被火點著一般,不顧前面受傷或是動作較慢的的同類,牠們想用自己的生命直接把這個危險的雷區給填滿。

  「快!通知他們務必擋下獸群!」蒙特立即指示了一旁嚇傻的通訊人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擋住獸群的關鍵已經出現,那就是這群野獸的族長。族長由格洛獸中塊頭最大、速度最快的個體所擔當,成為族長的個體會獲得遠超同類的智慧,即便所謂同類的智慧也是相當低下。族長會以強大的實力逼迫獸群達成延續族群的目標,直到下一個更加強悍的格洛獸出現取代掉牠。

  按照自由之城過去的做法,每當格洛獸群騷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派遣一支經驗豐富的小隊潛入格洛獸的巢穴,用盡各種辦法對格洛獸族長進行斬首行動。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一塊多汁並含有劇毒的蟲肉就足以讓格洛獸族長為牠的貪吃付出代價,必要時會以慘痛犧牲的代價成功殺掉格洛獸族長。

  從組建防線時,蒙特就不斷派出人手去搜尋格洛獸族長的蹤跡,無奈毫無收穫。如果這群野獸是在族長的示意下進攻這裡,那隻要堅守陣線直到族長耐不住性子出現時,蒙特的目標就達成了。

  只要殺掉格洛獸的族長,這些瘋狂的野獸就會像是群烏合之眾般四處逃竄,直到下一個足夠強悍的個體出現並領導獸群。自由之城即便用上所有的身家也沒有足以殲滅整個格洛獸群的武力,單純守住這個在山谷裡頭的綠洲,已經是達成蒙特最大的目標了。

  而隨著蒙特的命令傳達,那些躲藏在一旁山壁上的牽制小隊已經準備就緒,而瓦倫森也在其中。

  「聽好了,小子。」那名長著大鬍子的大漢清了清嗓子,「不要對那些沙包及廢金屬圍牆組成的防線抱有期待,讓格洛獸群衝上去只要來上幾下就爛得差不多了。我們的職責就是拖住格洛獸群,讓後頭那些操著大槍的弱雞能好好開火,明白嗎?」

  「蒙特不是說格洛獸族長可能會出現在前線?到時要怎麼處理,難道要後撤?」一名看起來相對年輕的人員舉手問道,在他提出疑問時很明顯感受到四處傳來令人不適的視線。

  「哈,年輕小子。」大漢聽到年輕人的提問後拍了拍手,「告訴我,大夥。如果你們方發現一頭超大的格洛獸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做?」似乎是為了回應大漢的問題般,在場的眾人紛紛取出自己吃飯的傢伙面露興奮的神情。

  「當然是砍死那狗雜種,小子。一個人殺掉格洛獸族長,那絕對能成為這片土地上的傳奇。」大漢掏出自己腰間的一把鋸齒砍刀,就像是對待分離許久的老情人一樣愛撫著它。

  「那麼,還有誰有問題?」大漢敞開了雙臂,環視了現場的眾人,「如果是屎尿還沒清的,那他媽給我自己去找塊地解決。」大漢的粗俗笑話,逗著在場的眾人哈哈大笑,並緩解了一些人的緊張感。

  「如果你們在死前沒有屁話要問,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一手標槍發射器一手砍刀,那名大漢頭也不回直接從帶著獰笑從山壁上滑行下去,並扯開嗓子大吼:「來會會老子,你們這群屁眼長在臉上的傢伙。」

  眾人也跟隨著大漢的腳步,從山壁上滑行下去加入戰局。瓦倫森摸了摸身上幾根供作彈藥的標槍,配給的人員一再強調不用帶太多彈藥,不夠直接從那些死人身上拿就行。

  「老天,等這堆屁事告一段落後,我需要一段時間休息再找工作。」確認標槍發射器內的壓力足夠後,便跟著眾人的腳步衝下山坡側襲這群野獸。

  能夠加入這些小隊都是近身戰的好手,絕大多數不是有一定名氣的獵人就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單純從山壁上滑行保持平衡,對於這些箇中好手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而瓦倫森在滑行中也沒閒著,他用手中發射器瞄準著下頭像是浪潮的獸群,他並不覺在下頭的射擊環境能比現在好到哪去。

  連續兩發標槍準確的貫穿了一頭格洛獸的臉部,不一定能夠當場毀掉這頭野獸,但爭取到短暫的時間也足夠了。瓦倫森在快落到格洛獸群前,踏著一塊突起的石塊向那隻被標槍打矇的格洛獸跳了過去。

  瓦倫森另一隻手持著那把沾有血漬的長矛,藉著落下的力道狠狠的插入格洛獸的頭部。如果說剛才發射的標槍沒能摧毀這些野獸的腦子,那麼這一槍確確實實把他們的腦子攪成漿糊。

  瓦倫森抽出長矛並拔出那根深入格洛獸體內的標槍,抽出時不忘甩乾上頭濕潤的組織物,看上去這些標槍在不命中手甲的前提下還是能回收利用的。而那頭被瓦倫森擊殺的格洛獸也緩緩倒下,而一旁的格洛獸們視眼前這個大膽的人類所作所為是種挑釁。

  感受到一旁熱烈的視線,瓦倫森活動下筋骨並做好準備,他可有一群激動的客人要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