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我看你的狀況也穩定多了，就這樣吧。」獄寺在貼身跟著山本三天後，判斷山本應該不需要他陪伴而在棒球隊結束訓練時這麼說了。
　　
　　『也好，不然忍得太辛苦了。』山本這麼想著，笑嘻嘻地伸手揉上獄寺的頭：「嗯，這幾天謝了。」
　　
　　「應該的。」獄寺這麼回答，並伸手擋開山本的手，視線沒看向山本而落到反方向的地上，那神情，不知為何，有點冷淡，就像在教室裡對著其他同學那樣。在山本有感於他的態度和平時兩人私下相處時不同而有些呆住時，舉步離開學校操場朝大門方向走去：「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啊，明天見。」山本笑著向他的背影搖搖手，他雖然沒回過頭，但也舉手搖了搖，像是他聽到了山本的道別而給的回應。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校舍轉角，山本難掩心裡的遺憾：『結束了嗎？這三天，跟他在一起玩得好開心啊……』
　　
　　『獄寺也和我一樣，覺得遺憾嗎？大可以裝作我還需要你，繼續纏著我啊……』
　　
　　『雖然忍得很辛苦，但是果然……很想和你在一起……』
　　
　　突然生了個想法：『明天，換我約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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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寺，今晚有沒有空？」「沒空。」
　　
　　「獄寺，明晚有沒有空？」「沒空。」
　　
　　「獄寺，這週末有沒有空？」「沒空。」
　　
　　隔天、再隔天，一早在教室見到面就問他，但卻像和山本作對一樣，獄寺的回答都是沒空。
　　
　　「到底忙什麼啊？這麼難約！之前明明找你都沒問題的？」山本雖然還堆著一臉笑，但難掩心裡一分不悅。
　　
　　「我說過只是剛好有空吧？強尼二要我幫忙裝潢和粉刷。」獄寺冷淡地回應。
　　
　　「咦？裝潢和粉刷你也會嗎？」山本在聽過他的解釋後反而意外，獄寺淡然地：「按比例調水泥和油漆，再均勻抹上牆，這種事哪裡困難了？反正有什麼不懂的，查查網路不就好了？」
　　
　　「看不出來你是做粗工的料啊？」山本這麼說著，獄寺一邊拿出課外讀物一邊回答：「職業無貴賤，人也不可貌相。」
　　
　　聽著他們的對話，旁邊幾名男同學也湊了過來：「這麼說來再過不久我們都要升二年級，再來就是傳說中的進路調查了……山本君肯定是上大學繼續打棒球吧？獄寺君呢？」「對啊，感覺獄寺君很適合當家教，有沒有考慮去考取什麼教師資格之類的？」
　　
　　獄寺沈默了會兒：「……成為一名優秀的黑手黨首領左右手。」
　　
　　他的話讓周圍的同學們臉一呆、坐在稍遠處被京子小春纏著的綱吉噴了一口水。
　　
　　「那個……獄寺君，我們都知道你們黑手黨遊戲從國中開始就在玩了……」「現在問的可是你未來的打算，不是問你的遊戲目標啊。」
　　
　　獄寺怒起眉，在他開口前山本連忙笑著打圓場：「沒事沒事！那你們呢？未來有什麼打算？」
　　
　　「從小就被父親要求繼承家裡的店，所以現在只想在讀書時交個女朋友，等到畢業後就沒什麼閒心跟時間交女友了吧？」「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真羨慕獄寺君，人帥、體力好、學習力又強，感覺做什麼事都會成功。」
　　
　　「羨慕我？」
　　
　　那些照理來說是讚美的話，卻像踩到了獄寺的地雷，臉色變得極難看：「羨慕我之前你有好好努力過嗎？話題除了八卦就是女生，腦袋裝的除了女人也沒別的，所以我才不喜歡跟你們……」
　　
　　「夠了，獄寺，別這麼說我的朋友。」山本收了笑容，顯得有些發怒。獄寺回瞪山本：「……所以我才不喜歡你老是跟他們混在一起，該好好打棒球不打，為了女人弄得自己整天魂不守舍。跟這些傢伙混在一起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那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山本扯起一笑，看來極冷……然後注意到，那對放大了的銀瞳，愣愣地直視著自己，而查覺：『踩到你的痛處了嗎？』
　　
　　「和你們在一起很開心才想和你們在一起，獄寺，你也和他們一樣，怎麼可能想過你能幫助我什麼才想和你做朋友？」
　　
　　『拜託……查覺吧……發現我對你而言是特別的……發現你對我的感情不是友情啊……』
　　
　　注意著獄寺的表情，先是看向了一副不知道該怎麼插嘴的綱吉，才軟了下來，視線回來時，是落在桌面上的：「我知道了，是我不對，對不起。」
　　
　　『失敗了嗎？』山本咬牙：「是真心感到抱歉還是只是為了阿綱才低頭？」
　　
　　「真心的啦！」獄寺暴怒地咬牙直瞪山本：「我就他媽的不該管你閒事！真是抱歉啊！以後不會再管你了！」
　　
　　『生、生氣了！』山本的心情從想踩痛獄寺的黑暗轉為驚嚇只要一秒時間。看著獄寺拎著書包站起，也只剩：「那、那個……」
　　
　　「早退！」獄寺冷冷丟了一句話就快步離開教室。山本急忙追出去，在教室裡的人就呆呆地聽著山本和獄寺的聲音：「你這是逃跑了嗎？！」「是戰略性撤退！笨蛋！」
　　
　　沒多久，就紛紛以關切目光迎接垂頭喪氣走回來的山本。
　　
　　看著那空了的位子，山本趴在自己的課桌上，長嘆口氣：『怎麼可能跟他們一樣？』
　　
　　心裡絞疼著。
　　
　　『拜託你……快點發現啊……你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一般朋友，我對你來說也不只是夥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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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發現，我一直很重視的人，不在乎我……對他來說，我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是玩玩的對象……」
　　
　　電器行前的電視機展示區正試映著午間劇，螢幕裡的女子正含淚低低訴說著她的哀怨。還一身制服揹著書包的獄寺只是站著、靜默地看著，直到里包恩出聲：「獄寺，不好好上課可是不行的唷。」
　　
　　「啊，里包恩先生。」轉頭過來一見到穿著黑色西裝的幼小孩童，立刻堆上了笑臉：「好一陣子不見，您剛到並盛嗎？也是吃午餐的時間，要不要一起去速食店吃點東西？」
　　
　　「也好。」
　　
　　里包恩同意後，在獄寺的隨行下一同進了距離最近的速食店，找好位置坐著等獄寺端了一盤子漢堡、薯條及可樂回來。在大大吸了口冰涼消暑的可樂後，才說：「剛剛說的你還沒回答我呢。不是說讓你好好讀書的嗎？」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也正好需要徵詢您的意見。」獄寺沉下臉，用了些時間整理才再度開口：「同級生裡亂傳了些謠言，大概就是『我和山本是一對的』之類……我知道他們只是說笑的也沒人當真，但是好死不死被山本伯父聽說了。山本伯父說，就算只是謠言，傳久了也會被當真，尤其我和山本走得近，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影響到山本的體育表現……加上我又會打架鬧事，認為我最好和山本保持一段距離，如果還當山本是我朋友的話，就不該害他。但是說要保持距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所以今天早上故意和山本吵了一架跑出學校……」
　　
　　期間，里包恩只是默默地聽著，在獄寺止了話音後，才輕嘆口氣：「你們這年紀的孩子的確對戀愛話題很敏感，山本的爸爸會在意也是人之常情。」
　　
　　「我要是突然冷淡山本感覺也很怪……跟山本伯父說的話也絕對不能讓山本知道。」獄寺皺起眉頭：「但是就這樣和他吵架，我心裡也很不舒服，不舒服的程度強到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山本是我的夥伴，我不想和他鬧得這麼難看……但是我除了您以外，想不到其他可以商討的對象了。」
　　
　　「……原來如此，對不擅長人際關係的你來說的確是大難題。」里包恩在吃了幾口食物加一口飲料後，才像想好了地回答：「不用到撕破臉的程度，你們之所以會被傳出那種流言，和你區別對待山本與其他同學有很大關係，或許試試用對待山本的方式對待其他同學，或是用對待其他同學的方式對待山本，一視同仁，也許能讓謠言熱度冷卻一些。」
　　
　　「嗯……」「……雖然會不舒服，但你做的是正確的，你和山本的羈絆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消失，就算相處的距離遠了，關鍵的時刻你們也會互相扶持，不是嗎？」
　　
　　「……嗯。」此時，獄寺才露出淺淺一笑：「聽您這麼說，感覺舒坦多了。」
　　
　　「說到這個，社交行為的課題，我得警告你一下，未來你可是要替阿綱管理彭格列其他部下的人，連同班同學都處理不來，想當阿綱左右手肯定要不及格的。好好向山本學習吧，那份不論生熟都會被吸引的親和力，是你極度欠缺的。」
　　
　　「……我知道了。」
　　
　　「好，也吃飽了，我去學校觀察觀察阿綱有沒有好好學習。」
　　
　　里包恩說著，跳下了座位。獄寺站起，朝那小小背影九十度鞠躬：「謝謝里包恩先生，祝一路順風。」
　　
　　在送走里包恩後，獄寺回視桌面，兩人份的餐點里包恩只沒動他的可樂，其餘的漢堡及薯條都吃得一乾二淨。
　　
　　『……回家吃泡麵吧。』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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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之後，獄寺不怎麼理會山本，對他的態度一如他對其他同學那樣冷淡。
　　
　　一個星期後，山本在課堂上趴在桌面，看著以奇怪文字寫著絕對不是筆記的文章的獄寺，心裡只有後悔與嘆息：『別說讓他發不發現，根本就是搞砸了……』
　　
　　『我希望他查覺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結果只是讓他把我打成和其他同學一樣等級了……』
　　
　　看著那依舊清秀好看的側臉，想問：『你這麼虐我……都不覺得心疼嗎？』
　　
　　發現了山本的視線，獄寺看了過來，但並沒瞪他，像只是確認了視線的主人，就繼續回到他手上正專注著的工作。山本這才發覺：『從吵架那天之後，他就沒再瞪過我了……以前看我和朋友在一起都會狠狠瞪過來的。』
　　
　　『這算是絕交嗎？』心裡感到相當難受：『要揍我打我罵我都沒關係……拜託，不要不理我……』
　　
　　雖然覺得自己並沒說錯話，但，還是道歉吧……只要能讓他消氣的話。
　　
　　琢磨著，在下課後鼓起勇氣走來獄寺桌旁，低聲問：「還在生氣嗎？」
　　
　　「我沒生氣，有什麼事快說。」獄寺冷冷回應。
　　
　　「對不起，上個禮拜說的話……」「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沒有錯，那件事是我的錯，交情再怎麼好也不應該去管你的交友情形。」「你是真心說這些的嗎？」「麻煩死了。」
　　
　　山本鬆了口氣，笑起：「那今晚有沒有空？」
　　
　　「沒空。」獄寺秒回，在山本一臉失望的氛圍中沈默了數秒，獄寺才再度開口：「我已經知道你交朋友就是要圖個開心，但我先告訴你，我不是用來給你尋開心的玩具，聽到沒有？」
　　
　　一段話插得山本心驚，連忙搖手：「我從沒那樣想過！」
　　
　　「我知道你沒想過，但你的言行就是。」獄寺有了一聲小小並無奈的輕嘆。
　　
　　山本乾笑幾聲。
　　
　　其他幾個觀察著的同學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終於和好了！」「拜託別搞冷戰，這陣子教室氣氛超級差！」「做為慶祝山本君和獄寺君和好，這星期五晚上和我們去聯誼！」
　　
　　一聽到聯誼獄寺的臉就垮了下來，山本撓撓頭笑著：「別聯誼了，到我家玩吧。」
　　
　　聽了山本的建議，獄寺抬頭看著他的臉，思忖著，然後回答：「我去聯誼。」
　　
　　「咦？！」幾乎所有人都極意外地發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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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晚上，在約好的KTV前，大家幾乎都很期待著的人比誰都還早出現在那裡，已經回家換過一身便服，揹著個黑色郵差包，戴著耳機，一對銀色的眸子只是漫無目的的觀察周遭行人。
　　
　　「獄寺！」在馬路對面便急急向他招手的山本堆了一臉笑，在行人號誌燈轉為綠色時以小跑步來到他的面前：「這麼早到啊？」
　　
　　「約會守則，男生要比女生早到，對吧？」獄寺只平淡地這麼說，並拔下耳機，關掉手機正播放著的音樂程式。
　　
　　正當山本還想著要聊什麼話題時，主辦聯誼的三名男生們便來了：「山本君和獄寺君！」
　　
　　「太好了！我們還怕獄寺君不來呢！」
　　
　　「我看起來像沒信用的人嗎？」「不，是你看起來像很討厭聯誼。」「不是討厭，是懶得參加。」「呃……不是一樣嗎？」「嘛，人有來就好了。」
　　
　　獄寺和朋友們一來一回的對話，態度的確顯得有些慵懶沒精神，與之相較，其他人就一副有精神到緊張的程度：「不知道會來怎樣的女孩子？」「網路上看到的照片，都挺漂亮的。」
　　
　　「網路看到的不準吧？」「和主辦的女孩子見過面，真的很漂亮啦。不過主辦的那女生說她有男友，主要是給她的好姐妹找不錯的對象。」
　　
　　正聊著時，五名女孩走來，精心打扮過的外表，卻只有兩名女孩長得不錯，其他三名就顯得尋常多了。可以說是裡面最漂亮的那位主動打招呼：「我們來了，先進去包廂吧。」
　　
　　「也、也好，進去包廂再聊吧！」男生主辦者紅著臉應答。
　　
　　於是五男五女魚貫進入KTV，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進了一間包廂，很快地打點了一桌餐食。
　　
　　期間，山本只注意著獄寺那看來不怎麼感興趣的模樣：『不想來可以不要來，硬要跟過來……不會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
　　
　　想著，難免自嘲一笑。
　　
　　在餐點全上來後，男女分列長桌兩側坐定，看起來頗有聯誼經驗的女生主辦人先微笑開口：「先簡單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
　　
　　安靜地聽著女生們一一自我介紹，姓名、就讀學校、興趣與喜好等等，當女生們介紹完後，輪到男生時，幾乎四名男生全看向坐在最末位的獄寺：「給第一次參加聯誼的人第一個自我介紹好了。」
　　
　　「並不是第一次參加聯誼。」獄寺先是冷淡回嘴，然後正視向女生這方：「獄寺隼人，高中一年級，但是有件事情我得先說明，我是來做社會見習，不是來找對象的。」
　　
　　「社會見習？」女生那方起了不小騷動，畢竟男生這方能看的就獄寺和山本兩人。獄寺正色解釋：「是的，目前我正在學習交際應酬方面的課程，而且也想理解朋友們如何參加、為何樂此不疲的理由，我認為聯誼是浪費時間的活動，但我要批評這項活動之前，我認為我該先理解並參與過。」
　　
　　女生們說起：「……獄寺君光看外表感覺很輕浮，但說起話來意外成熟。」「也沒關係，小愛有男友了，其實是女四男五，如果獄寺君也沒要找對象，那就剛好是女四男四了。」
　　
　　男生們震驚之餘也理解了：「難怪一向不參加的獄寺君突然答應了，原來如此啊。」「是說，交際應酬課程是什麼鬼？需要上那種課嗎？」「這樣也好，不然女生都要讓獄寺君拐走了。」
　　
　　『社會見習啊……』山本看著身旁的獄寺：『理解朋友們？是因為我們之前吵架的關係嗎？他想理解我和朋友們平常是怎麼玩的嗎？』
　　
　　「山本君，換你了。」
　　
　　被旁邊的朋友提醒了才發現女生們幾乎都在看著自己，才連忙堆笑：「啊！山本武，高中一年級，喜歡打棒球，家裡開壽司店，喜歡壽司的人歡迎經常來。找不找女友其實還好，希望大家今天玩得開開心心啊。」
　　
　　對面女生間已經瀰漫起一股『運動系暖男！這個好！』的氛圍了。
　　
　　介紹完，開始閒聊、點歌唱歌、吃吃喝喝，不到半小時，山本左右已經換了兩個女孩來，獄寺主動讓了位坐到女生那排去，另一個男生則在去完廁所回來後發現自己的位子被女生坐走，只得也坐到女生那排去。
　　
　　「山本君家的壽司店在哪兒呀？」「我給妳們名片，歡迎常來，也有外送服務哦。」「山本君到底是來聯誼還是來打廣告的啊？」
　　
　　山本和兩旁的女孩子們嘻嘻鬧鬧的，眼睛卻不時地注意著，斜對角坐在女生最末位的獄寺，戴起了眼鏡拿著筆記本塗塗寫寫著。原先他說要開手機錄影，立刻被女孩子們拒絕，不過像有備而來的，拿出了筆和記事本直接寫起來。
　　
　　被女生主辦人悄悄靠上，偷瞄著他的筆記內容，才出聲：「還以為你在偷偷記錄女生的身材，原來真的很認真在做筆記呢。『女生的偏好，壽司大於棒球』、『蔬果out』、『情歌ok』、『偶像』……」
　　
　　「請不要唸出來。」獄寺瞪了她一眼。
　　
　　「既然都不是來找交往對象的，我想我能和你聊上幾句嘛。」她在獄寺身邊坐下，借著看他筆記本的動作，靠得極近：「一般社交無能的人就是會努力迴避社交場合，既然說是見習，也就是說這是你的弱項，是什麼理由讓你突然想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事？」
　　
　　啟了口，但似乎臨時把話吞了回去，獄寺低下頭，只回她一句：「我不是用來滿足妳好奇心的東西。」
　　
　　『他剛剛是想回『干妳屁事』吧？』山本與其他有注意到的朋友都有這種感應。
　　
　　感覺獄寺的回答似乎刺激到她，雖然堆著笑，卻有一絲怒意：「保持神秘感也是吸引女孩子的關鍵之一嘛？」
　　
　　「是嗎？」獄寺只像想儘快結束這話題而隨口反問一句。
　　
　「獄寺他真的不太擅長聊天，放過他吧。」山本笑著試圖緩和氣氛。
　　
　　「……」該女沈默著，看著獄寺似乎放鬆戒心，視線又回到筆記本上，瞄準了他的眼鏡一伸手就取走，拿著眼鏡嘻笑著：「你度數應該不深吧？我戴戴……你看好看嗎？看起來是不是變聰明了？」
　　
　　看著那女孩一副不怕死的把獄寺的眼鏡戴在自己臉上，山本和其他男生心裡一驚，想著『會不會殺人？！』時，獄寺卻堆起過去只對澤田時才有的一臉純良笑容，對著那女孩把手心打開：「乖，別鬧了，妳這樣讓我很困擾。」
　　
　　在那女孩彷彿被一箭穿心似地紅了臉呆愣在現場時，其他人也傻了：『慢著！這人是誰？！』『這是那個不良獄寺君？！』
　　
　　「嗯……」女孩乖乖地把眼鏡還給獄寺，獄寺則笑容不改地：「感謝，幫大忙了。」
　　
　　「哪、哪裡……」
　　
　　在那之後，獄寺就這麼堆著一臉笑、那女孩就這麼紅著臉低著頭，一直到包廂訂的時間結束為止。
　　
　　「獄寺君的笑容……看久了讓人心裡直發寒啊。」
　　
　　在女孩們都走了之後，男生們的心得。
　　
　　看著一臉氣鼓鼓說著「真想殺了她。」的獄寺，山本心想：『我還以為他是來讓我吃醋的，結果真的只是來社會見習啊？』
　　
　　「照里包恩先生的指導，對付女人的時候就是要笑，挺有用的啊。」獄寺回顧著自己的筆記，山本笑著伸手揉上他的頭：「今天表現得不錯嘛！請你吃壽司做獎賞如何？」
　　
　　獄寺揮開他的手正打算拒絕時，另三人就同時舉手：「續攤！續攤！」「我也要吃山本家的壽司！」「去山本家續攤！」
　　
　　「當然沒問題。」山本嘻笑著，看向獄寺：「你呢？只吃那些披薩薯條不會飽吧？」
　　
　　看向其他人，再看向山本：「也好。」
　　
　　「獄寺君真的有在努力呢，居然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