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故事 - 3
本章節 2518 字
更新於: 2019-03-23
「范欣琳有過幾次想要來這家店,都被我阻止了。我告訴她這是一家不正常的店,她進來也會變得不正常。」陳士凡露出笑容:「范欣琳好幾次背著我,想偷偷來這裡,每一次都被我發現。」
「真是遺憾。」
莫老闆嘴裡這麼說,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失望。
「范欣琳從來都不會因為這樣而生氣,反而還樂在其中,每當我來過這裡,她就會說『下次我們要一起去』這種話,我們就像在玩遊戲,看哪一方先投降。」陳士凡自顧自的繼續說:「還有一次我翹課,范欣琳竟然跟從學校跑出來,說什麼『要一起回去上課』這種笑死人的話,在她的世界裡,或許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阿山瞇起雙眼:「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閃,喵。」
「當全世界都放棄我的時候,唯獨范欣琳相信我。」陳士凡哭笑不得:「范欣琳永遠都是我的女人,就算不在了,也永遠都是。」
莫老闆忍不住打岔:「為什麼你上次來店裡,要和我打聽妖靈的存在?」
莫老闆對上次拜訪的陳士凡印象深刻,妖靈的事情明顯和陳士凡毫無關係,卻從陳士凡口中說出,整體來說相當怪異。
「我認為妖靈是范欣琳。」
阿山愣了好久,才發出聲音:「喵?」
阿山雖然有在推測妖靈的真相,沒想過是這樣的關聯性,比惡靈還要可怕的存在,竟然是人類的靈魂和妖怪的靈魂做結合。
「在我逼問那些妖怪後,打聽出妖靈出現的時間和范欣琳死亡的時間相近。」
莫老闆補充:「所以,你推測范欣琳死後和妖怪結合,成為妖靈?」
「沒錯。」
「你不相信范欣琳的靈魂,已經長眠在大地之中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告訴我,范欣琳根本還沒死,而是痛苦的被迫留在人間,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所以我沒有放棄這個可能性。」
陳士凡雙手握緊,他想和其他人一樣,去試著相信范欣琳的靈魂早已不再,他參加喪禮的那一天,沒有留下任何一滴眼淚,面對范欣琳冰冷的屍體,他才注意到,范欣琳的靈魂根本就不在棺材內,這也是開啟他尋找妖靈的契機。
「很遺憾,我沒有目賭那天范欣琳死亡的過程,無法確定范欣琳的四周有沒有惡靈。」
「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斷去打聽,到底是哪個混帳害的!」
「如果妖靈在你面前出現,你真的會殺死對方嗎?就算裡面的靈魂真的有范欣琳?喵?」
阿山無法想像,一個人需要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殘酷又現實的行為,如果是她或許就下不了手。
陳士凡一陣大笑:「那當然是殺死對方。」
「你真是善良,喵。」
「臭貓在說些什麼鬼話?」
「明明這麼深愛范欣琳,卻有勇氣讓范欣琳離開這個世界,突然覺得你有點帥氣,喵。」
「這、這不是當然的嗎?」
陳士凡不認為做出這件事情有多偉大,他從小到大都是用這樣的心態一路走來,好事就是好事、壞事就是壞事,他把任何事情都清楚劃分,自然不認為直接殺掉妖靈有任何不妥。
這是陳士凡的使命,更是唯一能贖罪的方式。
莫老闆起身:「那我們動身吧。」
「動身?去哪?」
陳士凡一臉看見外星人的樣子,莫老闆要主動出門,可以說是從未見過的場景,就連不常來拜訪的陳士凡都知道這件事情。
「去看看范欣琳被殺的地方。」
「莫老闆竟然要主動出門,真是太讓我意外了,喵。」
「人類不也總是做出反常的舉動嗎?」
莫老闆今天學到的事情,自然要現學現賣。
莫老闆不可能馬上就習慣外面的世界,但他願意嘗試,所有人都在向前的同時,他不想要一個人待在原地。
「把你們這些傢伙拖下水,真不知道是對的選擇?還是錯的?」
「當然是對的選擇,喵。」
兩人一貓在店員的目送下,離開說故事咖啡館。
才剛出門沒幾秒,一行人就因為莫老闆的關係而停下腳步。
「呃。」
莫老闆發出細小的聲音,他想掩飾,卻沒能阻止自己。
莫老闆首度在正中午時段出門,前幾次出門都是在下午時段,他自然不會去在意天氣的變化,面對炎熱的太陽,他開始感到後悔。
「你沒問題吧?喵?」
莫老闆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太陽太大了。」
「這不是廢話嗎?現在是正中午啊。」陳士凡拍了拍莫老闆的背:「像個男人一樣,挺胸啊。」
「就算又過了一千年,我可能也沒有辦法。」
陳士凡上下打量:「你這傢伙在某方面還真軟弱。」
「人類的軟弱也是很難改變的。」
妖怪的軟弱也是很難改變的,莫老闆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或多或少認為──在陳士凡面前提到妖怪並非是好事。
「哈哈哈,我可是把軟弱逼到十萬公里遠了。」
「你剛剛在店裡不就哽咽了嗎?喵?」
阿山清楚記得,陳士凡在提到范欣琳的時候,帶著哭聲把故事說完。
「臭貓給我閉嘴!」陳士凡氣得跳腳:「剛剛的事情給我通通忘掉!」
「怎麼可能忘掉?我還想問呢,假如妖靈裡面沒有范欣琳的話,你要怎麼辦?喵?」
阿山想知道陳士凡面對這樣的可能性,會做出什麼選擇?如果在童話故事中,夏無常是代表白馬王子,陳士凡大概就是保護眾人的騎士。
「你這臭貓在問廢話嗎?」陳士凡「哼」一聲:「我會一直找下去,不管要花多少年,甚至要我休學也可以!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她。」
「士凡,你這樣講我可是會吃醋的,喵。」
陳士凡一臉陰沉:「蛤?妳在說什麼?」
「在現任女友面前講前女友的事情,對女生來說可是禁忌。」
「原來如此,人類的男女果然差很多,我記住了。」
莫老闆雖然身體不適,還是很認真聆聽他們的對話。
自身做出的改變,比想像中還要困難,莫老闆想要輕鬆出門,沒有他想像中簡單。
「你這傢伙,不要給我記下這種東西!還有,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和妳交往啊!」
「士凡總愛說反話,不用害羞,我早就知道了,喵。」
「你們的腦袋都有問題啊!」
兩人一貓在互相鬥嘴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到達目的地。
莫老闆有些吃驚,阿山則張大嘴巴不說話,惹的陳士凡一肚子火。
陳士凡等著一人一貓前進,比想像中還要困難。
「你們兩個愣在那裡做什麼?就在前面了。」
陳士凡指的方向,正巧是十點半帶他們到過的地方,離昨天三人相遇的場所不遠。
「這裡哪會有車子經過?喵?」
「那是因為范欣琳被撞飛啊!你沒看到旁邊是大馬路嗎?」
陳士凡指向另一邊,與小巷相反的方向,外面的確是人行道,在矮欄桿旁邊就是大馬路,不少車子開車經過,從遠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從人行道撞飛到巷口?這也太痛了,喵。」
「我早就說過,被撞飛到很遠的地方了啊!」
「莫老闆,怎麼了?一臉凝重?喵?」
阿山抬頭,注意到沉默不語的莫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