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王的密令2
本章節 1928 字
更新於: 2019-03-17
想歸想，但我被抓住的時候，他們一副我死定了的強硬態度，雖然我不肯承認怕死這件事有夠恥辱丟臉的，但我真的很怕，我只好開始假裝我不在這裡，什麼也沒有聽見，拚命放空。我以為我只不過是運用想像力來逃避我所面臨的災難，當有人說：「你的家人——」，我回過神來，驚悚的看見自己躺在冰冷、堅硬的白色塑膠地板上，天花板是整面擦的晶亮的鏡子，通亮的房間裡四面純白的漆牆，那個說出使我醒來的話的人，隱忍著大呼勝利的激動情緒，繼續壓低他沉得人耳際發麻的渾厚嗓音，威嚇加利誘地說著鬼話：「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只好找你的家人來幫忙。或許，你會覺得不妥，那我們先談談鬆開銀鎖鍊的條件，你不如從實招來，或者直接認罪。緩刑，還有空間可談，只要你肯配合。」
我得跟他們說說，我雖沒犯過罪，卻也不是一派天真的絲毫不懂得法律在公平這點上的盡心盡力。
不過從我被逮捕的方式到這個人剛剛的屁話看來，我想我是百口莫辯了。
「青剛，你先等等。」
語調平和，臉上沒半點情緒的黑衣男子俯下身來，他分邊瀏海垂在我臉上，有淡淡泥土味，其他綁成高高的馬尾。我注意到另一個人退開，是說屁話的那個人，他一頭弄出手抓感的油亮短髮沒有因為猛甩頭而飄動一分一毫，他全身白色衣服，我第一個念頭是這該不會是警匪片裡的黑臉白臉那一套吧？這念頭我都覺得荒謬。
他注意到我停留在鏡面角落的同伴的視線，說話時嘴巴就像沒張開過，這使他看起來臉皮比花崗岩還硬。
「青剛剛才說的話只是他個人的氣話，你不要當真。」
他朝我伸手，我連一根寒毛都來不及豎起，就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只是要把我扶起來。
好近，他的臉蒼白如紙。他，和另一個人，他們的臉色都蒼白如紙。我不禁仰看自己在鏡子裡的樣子（這會兒我才完全恢復意識，所以，吸血鬼在鏡子裡是有反影的。），我的臉色和以前一樣。我比大部份人白皙，因為我不愛戶外活動，緊張時臉頰總要發紅，所以會非常明顯。現在我的臉色像高燒四十幾度，雙眼圓睜，緊咬牙關，彷彿被人做了什麼一樣，羞憤、警戒，感覺隨時要爆粗口反擊。如果我不是被人綁著，我應該會拔光青剛的頭髮，扯破這個人的臉皮。我看見自己是那個樣，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看起來會是那樣，我明明害怕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說了什麼，我只聽進「你犯的案子——」，等等，我臉上沒傷，我一點都不痛，我上下察看，看鏡子裡面的自己，我的衣褲破損、髒汙，但我並沒有受傷。墜落後我沒有受傷，我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血跡，這三天來的汙痕還在，我不認為有人幫我擦過臉。我記得重重墜地後視覺失常了。但我沒有受過傷。
我的驚慌打斷了他的話。忽然一陣透骨的寒冽使我背脊發麻，我的雙肩被緊緊扣住，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皮肉裡，激起震心撼地的痛楚，我嘶聲裂喉的叫了半聲就停下來，我被迫看著他的臉。
「不、要、再、演、戲。」
一字一字，從他嘴裡迸出兩顆尖牙，從他眼底發出怒光，從他鼻翼皺起兇猛的皺褶，聲音出自他喉嚨深處，不高不亢，剛好比狼嚎還恐怖一點。
「我再說一次，你、的、案、子，我們——全世界都已經失去耐心！」
穿白衣的青剛滿臉勸和的過來拍撫他的背，惹得他一陣嘶嘯狂顫。
「追日，這樣就可以了，收起你的獠牙。他如果嚇得說不出話來，我們還得沒日沒夜的繼續下去。」
青剛的話很明白，除非我說出他們想聽的話，誰也不會走出這間暴力室。
可喜可賀的是我也沒讓他們失望。
我哼都不敢哼一聲，驚懼的屏住氣息。
我的心跳像小光打鼓的節奏，抓不著拍子、擊不對力道，可能會心律失調而死。
就在我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第三個人的聲音像降世天音溫馨歌唱，尾音還有迴音效果：
「讓他看看新聞好了了了……」
追日的臉變回花崗岩，轉頭前斜視我的目光亮出蒸騰殺氣。
「這倒是個好主意。」青剛抬頭對鏡子天花板說。
「嗯嗯，我來放精彩的新聞快報報報——還有差點害我們開滅滅——那個愚蠢主播自以為聰明明——的大放厥詞那段段段……」天音說。
刺骨寒氣朝我發射殺虐意圖，令我方寸大亂。我顫抖著，仰望鏡面上撥映的新聞畫面。
看見我的學校名稱被放在新聞標題上，我猛然倒抽一口氣，但真正驚動我的是我的名字。
『為您插播一則新聞快報，今天晚上八點十五分，在知名學府發生了一件離奇的集體昏迷事件。』播報新聞的語調在抑揚頓挫間不流露個人情緒與觀點，平鋪講訴的全與我有關，句句拉扯我回到那一天。『今天是該校夜間輔導的最後一天，大部分班級提早下課，警方稍早獲報，高中部二年忠班的學生全體昏迷不醒，大批救護車趕往救援，已知共有三十五名學生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一名學生下落不明；根據李姓女教師的說法，失蹤的學生今日有正常出席，上一節課也參與了模擬考，無故失蹤可能是遭人綁架。若有人看見這名五官清秀的學生蔡佳爾，請立刻通知警方。記者稍後會在十一點夜間新聞作進一步報導。』
我得跟他們說說，我雖沒犯過罪，卻也不是一派天真的絲毫不懂得法律在公平這點上的盡心盡力。
不過從我被逮捕的方式到這個人剛剛的屁話看來，我想我是百口莫辯了。
「青剛，你先等等。」
語調平和，臉上沒半點情緒的黑衣男子俯下身來，他分邊瀏海垂在我臉上，有淡淡泥土味，其他綁成高高的馬尾。我注意到另一個人退開，是說屁話的那個人，他一頭弄出手抓感的油亮短髮沒有因為猛甩頭而飄動一分一毫，他全身白色衣服，我第一個念頭是這該不會是警匪片裡的黑臉白臉那一套吧？這念頭我都覺得荒謬。
他注意到我停留在鏡面角落的同伴的視線，說話時嘴巴就像沒張開過，這使他看起來臉皮比花崗岩還硬。
「青剛剛才說的話只是他個人的氣話，你不要當真。」
他朝我伸手，我連一根寒毛都來不及豎起，就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只是要把我扶起來。
好近，他的臉蒼白如紙。他，和另一個人，他們的臉色都蒼白如紙。我不禁仰看自己在鏡子裡的樣子（這會兒我才完全恢復意識，所以，吸血鬼在鏡子裡是有反影的。），我的臉色和以前一樣。我比大部份人白皙，因為我不愛戶外活動，緊張時臉頰總要發紅，所以會非常明顯。現在我的臉色像高燒四十幾度，雙眼圓睜，緊咬牙關，彷彿被人做了什麼一樣，羞憤、警戒，感覺隨時要爆粗口反擊。如果我不是被人綁著，我應該會拔光青剛的頭髮，扯破這個人的臉皮。我看見自己是那個樣，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看起來會是那樣，我明明害怕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說了什麼，我只聽進「你犯的案子——」，等等，我臉上沒傷，我一點都不痛，我上下察看，看鏡子裡面的自己，我的衣褲破損、髒汙，但我並沒有受傷。墜落後我沒有受傷，我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血跡，這三天來的汙痕還在，我不認為有人幫我擦過臉。我記得重重墜地後視覺失常了。但我沒有受過傷。
我的驚慌打斷了他的話。忽然一陣透骨的寒冽使我背脊發麻，我的雙肩被緊緊扣住，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皮肉裡，激起震心撼地的痛楚，我嘶聲裂喉的叫了半聲就停下來，我被迫看著他的臉。
「不、要、再、演、戲。」
一字一字，從他嘴裡迸出兩顆尖牙，從他眼底發出怒光，從他鼻翼皺起兇猛的皺褶，聲音出自他喉嚨深處，不高不亢，剛好比狼嚎還恐怖一點。
「我再說一次，你、的、案、子，我們——全世界都已經失去耐心！」
穿白衣的青剛滿臉勸和的過來拍撫他的背，惹得他一陣嘶嘯狂顫。
「追日，這樣就可以了，收起你的獠牙。他如果嚇得說不出話來，我們還得沒日沒夜的繼續下去。」
青剛的話很明白，除非我說出他們想聽的話，誰也不會走出這間暴力室。
可喜可賀的是我也沒讓他們失望。
我哼都不敢哼一聲，驚懼的屏住氣息。
我的心跳像小光打鼓的節奏，抓不著拍子、擊不對力道，可能會心律失調而死。
就在我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第三個人的聲音像降世天音溫馨歌唱，尾音還有迴音效果：
「讓他看看新聞好了了了……」
追日的臉變回花崗岩，轉頭前斜視我的目光亮出蒸騰殺氣。
「這倒是個好主意。」青剛抬頭對鏡子天花板說。
「嗯嗯，我來放精彩的新聞快報報報——還有差點害我們開滅滅——那個愚蠢主播自以為聰明明——的大放厥詞那段段段……」天音說。
刺骨寒氣朝我發射殺虐意圖，令我方寸大亂。我顫抖著，仰望鏡面上撥映的新聞畫面。
看見我的學校名稱被放在新聞標題上，我猛然倒抽一口氣，但真正驚動我的是我的名字。
『為您插播一則新聞快報，今天晚上八點十五分，在知名學府發生了一件離奇的集體昏迷事件。』播報新聞的語調在抑揚頓挫間不流露個人情緒與觀點，平鋪講訴的全與我有關，句句拉扯我回到那一天。『今天是該校夜間輔導的最後一天，大部分班級提早下課，警方稍早獲報，高中部二年忠班的學生全體昏迷不醒，大批救護車趕往救援，已知共有三十五名學生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一名學生下落不明；根據李姓女教師的說法，失蹤的學生今日有正常出席，上一節課也參與了模擬考，無故失蹤可能是遭人綁架。若有人看見這名五官清秀的學生蔡佳爾，請立刻通知警方。記者稍後會在十一點夜間新聞作進一步報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