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

看見Dumbledore臉上茫然的表情，Tahlia不禁覺得，就算她這趟過來並沒有真正得到甚麼有用的情報，也值得了。
Dumbledore其實說的也沒有錯。
其實她心裡早知道與其在這兒多想，不如直接去面對Voldemort，反正，現在的Voldemort還認為她有用，是不會輕易下殺手的……
她來到這兒，只是出於習慣。
儘管她總是覺得她摸不透面前的這位睿智的老者，但與他的對話從來都會讓她放下心，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Tahlia緩緩地站起身，又笑了一下。「好了，Albus，你該知道那也只是個玩笑……」
「我已經不年輕了，Tahlia……」Dumbledore乾巴巴的回道。「以後還是別這樣刺激我──」
「我明白。」Tahlia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這幾天會找機會過去一趟……對了。」她突然想到了甚麼，又坐回椅子上。「我想安排你和Lucius見個面，你說怎麼樣？」
Dumbledore愣了幾秒，才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Malfoy先生果真──」
Tahlia露出微笑。「我先前就告訴過他關於他父親死亡的真相了，我想，我認識的那個Lucius非常景仰他的父親……即使在一般人眼裡他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但我知道他絕對也是不希望Voldemort繼續活著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Dumbledore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很期待與Malfoy先生的會面。」
「我會安排好的。」Tahlia又點點頭，這次的起身沒有再停留，對著Dumbledore說了一聲之後，便離開校長室。

Tahlia沒有回到她辦公室去，相反的，她不疾不徐的，好像在散步似的朝著學校大門走去。
反正她待在學校也沒有甚麼工作的，不是嗎？

不久之後，Malfoy莊園內的一男一女，對於突然出現了的黑髮女人，都不自覺地張大嘴，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甚麼。
「你們兩個的表情好像在說，我不能在這時候來這兒……」Tahlia沒好氣地說道。她這才剛站定，沒有想到看見的會是Lucius和Narcissa兩人一點也不優雅的表情。

兩人迅速閉上嘴。

「今天才開學第一天。」Lucius乾巴巴的說道，然後才反應過來，挑起了眉毛。「難道霍格華茲的助教都像你一樣清閒──？」
「喔，Lucius……」Tahlia直接白了Lucius一眼。「我來這裡當然是有很要緊的事，不然你以為我真無聊到要來你這兒消磨時間？」停頓了一會兒，她完全沒有掩飾的皺起眉頭。「我說，我們一定要每次見面都這樣來上一遍嗎？你不煩我都嫌累了……」
Narcissa一時沒有忍住的笑出聲，伸手拍了拍Lucius的胳膊。「好了，Luc，人家Tahlia也說了有重要的事，你就別再這般不正經了──」

Lucius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才揮手，要家養小精靈馬上送上茶點，一邊示意Tahlia坐下，而Narcissa也自覺地說了句她想去外頭散散步之後便離開房間，讓他們兩人能夠不受打擾的討論要事。

「那麼，你找我有甚麼事？」又整理了一下思緒，Lucius才正襟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Tahlia微微一笑。「只是想讓你和Dumbledore見個面──」
不意外的，聽見這句話的Lucius的眉頭馬上緊皺在一起。「我和他有甚麼必要見面？」說著，假惺惺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Tahlia，我恨黑魔王，但你不要以為，我就會歡天喜地的和Dumbledore那老傢伙成為好朋友──」
「我當然知道。」Tahlia沒好氣地打斷了Lucius。「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認識多久了？」
「是有一陣子了。」Lucius勾起嘴角。「既然你知道，那還和我說這些做甚麼？」
「喔，梅林……你先暫時把你的偏見扔到一邊行嗎？」Tahlia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們從來就沒有那麼的認同Dumbledore的理念，但現在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而校長他……他畢竟是Voldemort在這世上唯一忌憚的人，我們必須得和他合作。」說著，緩緩抬起頭，直直的盯著Lucius。「這是我當初會找他幫忙的原因。」
Lucius緊閉著嘴，好一會兒都沒有再說話。

「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和他談好交易，我想你應該非常善於從對方手中找出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來加以利用吧？」Tahlia輕笑。「這可一直都是Malfoy最擅長的。」否則也不會在巫師界立足如此長時間，而且不同於某些現在已經徹底沒落的純血家庭，Malfoy家的家產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累積的也越來越迅速。

「你還是直接說吧。」過了不知道多久，Tahlia才聽見Lucius的聲音，加上面前金髮男人看來頭疼的揉著額頭。「你想要我答應他甚麼？」
Tahlia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伸手拿了前方矮桌上已經被家養小精靈給擺上了的精緻茶點，一口放進嘴裡。
「Tahlia！」

「你早猜到了不是嗎？」Tahlia不慌不忙的嚥下了口中的甜點。「我想，你該開始嘗試著去策反一些食死徒。」
「喔？」
「這並不是件困難的工作，不是嗎？考量到大部分食死徒貪圖的只是自身的利益，一旦他們發現Voldemort無法兌現承諾，當然也不會繼續對他效忠──」
「你忘了考慮一點。」Lucius清了清喉嚨，好意提醒道。「那些你口中貪圖自身利益的食死徒可都是很怕死的，你該知道恐懼這情感究竟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Tahlia頓了一下。「所以我才需要你去交涉。」

他不指望那些食死徒會挺身出來抵抗Voldemort，至少，至少讓Lucius做到，說服他們不要響應他的召喚，如此，即使Voldemort恢復力量，他們這邊還是能夠在人數上取得絕對的優勢。

「只要讓他們任由他們的主人自生自滅就行。」Tahlia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讓他們相信，他們的主人註定失敗──」
「籌碼呢？」Lucius一個抬手，硬生生地打斷Tahlia的話。「你要我拿甚麼讓他們相信這點？」

Tahlia卻沉默了。

籌碼。
她當然有籌碼。
Snape的魔藥絕對會成功，而且絕對不會出錯。

但要是這消息提早洩漏了，恐怕那些個牆頭草會馬上將這事報告給Voldemort以求賞賜，那可不是她所樂見的情況……

「Tahlia？」

「沒有。」Tahlia抬起頭，迅速地說道。「應該說，我有，可是不能告訴他們……」見Lucius開口就想反駁甚麼，她連忙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很強人所難，Lucius……但你自小在這些純血家庭之間成長，我唯一想到能夠做到這件事的就只有你了，你絕對有方法說服他們大多數人……要是Voldemort沒了那些手下，我們就鐵定會獲勝了──」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找到能夠確保黑魔王死亡的方法了？」Lucius挑眉問道，並沒急著答應這件事。

Tahlia停頓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果然Lucius總是能夠從她的話裡拼湊出真相。「嗯，我和Snape打算下毒──在Voldemort本打算用來復活的藥裡下毒。」

Lucius閉上眼，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唔……這的確不能當作可以四處宣揚的籌碼──」然後便不再說話，看來像是又開始思考了甚麼。

「所以……」一會兒，Tahlia等地有些交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會答應……吧？」
Lucius猛的睜開眼，沒好氣地吐出一句。「你有給我機會拒絕？」
「呃……沒有。」Tahlia輕笑出聲。「不過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Tahlia……」Lucius突然嘆了口氣。「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Lord殺了我父親。」
「我們都知道得太晚了。」Tahlia垂下眼。「Voldemort太善於偽裝，我們都被他給騙過……」停頓了一會兒，她握緊拳頭，堅定地抬起頭。「所以我們現在才會在這兒。」
Lucius贊同的點了點頭。

Tahlia露出笑容。
到了這時候，她才又再次感覺到，Lucius究竟是個多麼棒的朋友，想想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她向他提出多詭異的要求，他都沒有拒絕過。
「你……」一個想法突然在腦中竄出，一閃即逝，但Tahlia還是捉住那思緒。「關於Nigel……你知道了多少？」
Lucius愣了幾秒。「你說……Nigel？」
「嗯，你知道他的名字。」Tahlia緩緩地點頭。

Lucius想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不多，Tahlia，你帶著他出現，我好奇過，但你不想說，我也沒打算去試探──」
「但你隱隱約約有猜到一些，不是嗎？」Tahlia追問。「當時你見到他之後的反應，你直覺一向很準，Lucius。」

「……」Lucius閉而不語，直直地盯著Tahlia好長一段時間，才輕聲說道。「他是你兒子。」他知道父母看孩子的眼神，他也沒有漏看Nigel眉宇間和Tahlia的相似之處，他可不會被Tahlia那些個關於那孩子父母都死了的鬼話給蒙騙過去，尤其──「你和……Severus的兒子。」
這才是他唯一搞不明白的地方。
他們有兒子，但Tahlia卻離開……

「而你沒告訴他。」

Tahlia擠出了個微笑。「為甚麼要告訴他？」
「為甚麼要告訴他？」Lucius喃喃的重複了一次。「他和你──」他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之後的句子。
「那只是個魔藥意外。」
「但──」

「行了，Lucius。」Tahlia疲憊地打斷他。「我告訴你這事，可不是為了讓你不斷逼問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Lucius沒有再說話，他現在突然弄不清Tahlia對他開啟這話題的用意了。

「那你的意思是？」

Tahlia深吸一口氣。「我想請你替我保密，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Snape。」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