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Snape突然覺得腦中有甚麼線索連在一起。

他早該想到的這一點的。
從以前到現在，Tahlia無論是說話，或是做事，都鮮少是毫無意義的。

他早就該從Tahlia回來後的種種表現，或者從她說出的話中，去試著推論出他究竟做了甚麼事才會讓她如此的氣憤，諷刺的是，他曾經自認為他歸論的能力絕對算是不錯。

就先從剛才那句話開始……

即使他將Tahlia與Bella Lestrange放在一類，那又如何──

或許他必須理解為，他曾經如此批評過Tahlia。
沉下臉。

梅林……如果今日他的立場與Tahlia互換，他不知道他會有甚麼反應……在努力的付出這樣多後，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你和她絕對不同。」Snape說道，用一種異常嚴肅的口吻。「我非常肯定這點──」
Tahlia卻笑出聲，而且是戲謔地笑著。「你肯定？」停頓了一會兒。「但這和我有甚麼關係？」她突然聲音一沉，說道。「我早就知道不該去理會別人對我的任何評斷，Moody先生曾對我這樣說過，我認為他說的對極了……Snape，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究竟是怎麼想我的，那改變不了任何事。」
而這段話透露出的意思，Snape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

或許Dumbledore想錯了，或許無論他做甚麼，都無法讓他們之間的相處回到最早以前。

「你說的沒錯……」最後，他只得這樣說。「即使你一直以來都被別人誤解著，我也從未看你改變過甚麼……」
「你該慶幸那時我沒有這麼做。」Tahlia冷淡地說道。「否則現在我們兩個都不會站在這兒說話──提到這個，我認為你該準備一下，或許不久後，我們就得去見見我們的老主人了。」
Snape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有任何不悅的表示，冷靜的點了點頭，開口。「我明白。」

Tahlia挑眉，Snape前後兩次聽見這事的反應實在相差太多，畢竟先前她可是差點就死了……
那讓她再次認清到，就算Snape表現的再怎樣溫和無害，或者最近總是……該怎麼說，最近總是多管閒事的看起來好像很在乎她的身體一樣──

他還是隨時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沒錯，他遲早會殺了她的，要是她繼續著像從前一樣放任自己陷進去的話──

總有一天。


「我明天再過來。」見Tahlia沒有想說出任何句子的模樣，Snape只得再次開口。「你應該知道放著你的健康繼續惡化，對於我們的計畫是一點幫助也沒有──」
「所以我沒有拒絕替你開門，Snape。」Tahlia冷冷地接話。「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知道這點。」停頓了一會兒。「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知道。」

「顯然你並不怎麼清楚的，不是嗎？」Snape提醒道。「要不是Poppy──」
「我是不是還應該要感謝你？」Tahlia假笑。「否則我怎麼會進醫療翼？」

Snape閉上嘴。

這似乎已經變成常態。

他越來越常被Tahlia的一句話給堵住，而這情況以前可從沒發生過……應該說，以前完全是相反的。
以前總是他惡意的誤解Tahlia的意思──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對的已經是一扇緊閉著的木門了。

這同樣也令人覺得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幾乎全校都知道Snape教授的情緒低落。

其實很好判斷的，因為才短短兩個星期，除了Slytherin外的其他三個學院已經從他那兒損失了不少分數了。
不知道為甚麼，Watson教授突然間不會過來替他們上課了，要不是他們拿回來的作業上的分數依舊和之前一樣高，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被Snape教授給嚇跑了……
在Snape教授重回課堂後，他們又深深的懷念起她來了。

他們以前可從沒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Watson先前的名聲很糟糕，但幾年下來，他們才發現，單論教授能力的話，她絕對不差。
雖然她名義上擔任的是魔藥學的助教，但自幾年前的Bill Weasley首開先例的在某堂魔藥課堂後拿了厚厚一疊其他科目的問題去請教她，而她馬上當著所有學生的面將那些問題全解釋了一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了之後，這件事就傳開了……久而久之，魔藥課下課後總會有幾個學生留下，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奇景──考量到大多數人都不想在陰暗潮濕的魔藥教室裡多待上哪怕只有一秒鐘。

「Hufflepuff扣十分，Tonks小姐，因為你的不專注。」Snape幾乎要破口大罵。「你有將黑板上的注意事項給牢牢記住過嗎？那兒清楚寫著，水蛭汁液要在順時針攪拌四圈後丟入，或許你是認為，你的那點小聰明足夠推翻前人留下的珍貴製作步驟了？」幾乎是嫌惡地抽出魔杖，直接將面前一臉沮喪地女孩的坩鍋內的一團黏呼呼的物體給清除。「重做。」
沒有去理會那女孩因為他的話而跟著轉變成暗灰色的髮色，氣沖沖地轉過身，眼角馬上瞥到教室另一頭的一個坩鍋已經開始冒出陣陣濃煙，心裡狠狠的又咒罵了一句，快步趕了過去──

這些學生幾乎每堂課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到學校裡教書，現在想來，那時自告奮勇對著黑魔王自薦的自己時在愚蠢至極。
當初Tahlia向他說的所有事全都該死的對極了。

沿途又扣掉了不少學生的分數，一會兒，他出現在學校的圖書館門前，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本足夠厚重的書，至少能夠讓他暫時忘掉一些煩心事……

習慣性地走向了放滿魔藥書的那區域，這兒一直都是鮮少有學生出沒的角落，至少在他來到學校裡擔任教授後，就幾乎沒見過學生會閒晃到這兒了……

但今天不同。

不是說這兒突然聚滿了人，事實上，兩個書架中間依舊是一個人影也沒有，就如同他先前無數次來時看見的一樣，冷冷清清。
但當架上的書自動從書架上移動下來，進入了某個區塊後又突然消失不見，那麼顯然就是有著甚麼問題了。

Potter的隱形衣。

他怎麼會不知道James Potter有件隱形衣？他們還在學校時，他就是依靠那東西躲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處罰，而他也完全沒有想向其他人隱瞞的打算，在經過他們一夥人附近時，他最常聽見的就是老Potter是如何得意洋洋地吹噓著他披著那隱形衣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弄了甚麼惡作劇……
而現在，那東西絕對只會在一個人身上──Harry Potter。

他不知道Potter那小子沒事跑來這兒做甚麼，他拒絕相信老Potter的兒子會對魔藥有任何一點興趣，即使Lily的魔藥並不差……

直接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手往前，在感到明顯的布料阻隔後直接一把揪住，然後一個用力往下扯。「Potter，你在這兒做什──」

剩下的話全被他硬生生地吞回肚裡。

面前的人是個小孩子沒錯，但根本不是Harry Potter，縱使這個孩子也生著一頭黑髮，但和Potter那雜亂無章的稻草般的髮型完全不一樣。

「你……」他乾巴巴的開口。「Nigel？」那個跟在Tahlia身邊，總是不怎麼說話的小男孩。
同時也是差點讓他誤會Tahlia和甚麼人在一起的小男孩。
「你在這兒做甚麼？」

Nigel顯然也被嚇住，他完全沒有想到會被人發現他躲在隱形衣裏頭，還直接被扯開了，明明Tahlia很嚴肅地交代過盡量不要讓學校裡的任何人知道他和Harry現在都待在這兒的……
本來看見扯開他斗篷的人不是學生他該鬆一口氣的，但順著看上去，看輕那人的面孔後，他瞬間警戒起來了。

Severus Snape。

不知道為甚麼和他同樣姓氏，總是惹Tahlia生氣，甚至差點殺了他，Tahlia討厭的人，也是他討厭的人。

Tahlia說要自己做判斷，自己判斷甚麼人可以信任，甚麼人要遠離，他馬上下了個決定，就算Tahlia沒有要他這樣做，他也永遠不會和這男人說上任何一句話。

所以他只冷冷的瞥了Snape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放回架上的那些他鍾愛的魔藥書上了，而隱形衣……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他乾脆將它拿在手上，也沒打算再批回身上了。

「你……」Snape第一次被一個小孩子無視的這麼徹底，兩年前的Nigel還會不小心在他面前脫口說出些甚麼的，不像現在……

無論他開口說甚麼，Nigel都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挑選他面前的那些書籍……

不經意的瞥見他手上緊抱著的幾本書名，令他驚訝的是，那些書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會看的……
Tahlia哪裡找來一個對魔藥有著如此濃厚興趣的孩子？
他這輩子也僅只遇過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你喜歡魔藥？」儘管知道大概也不會有甚麼反應，他還是問了。「我知道有幾本書，絕對足夠解答你看完那些書之後會碰上的問題……」突然發現面前的小孩子雖然依舊連個眼神也不想給他，耳朵卻不著痕跡的抖動了一下。

心中不禁微笑。

所以他想的沒有錯，Nigel絕對非常喜歡魔藥。

至少有個突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