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擅長劍法的馬尾女孩

　　第二回合。

　　這麼與敵方述說的師傅轉頭看了我一眼，我明白的跟著動作。

　　──由教室前門衝進了一旁的教室之內。

　　「想逃嗎？門都沒有的喔～」

　　馬尾女孩提起劍，由後門追了上來。

　　「並沒有逃的意思～」師傅這麼回答。

　　之所以由走廊轉進教室，有幾個原因，其一是，走廊實在太狹小了，對於講究雙人劍法的洪門來說，不是個適合施展的空間。其二是，教室之中有許多課桌椅，能夠供我們做些應用。

　　好比踩在桌子之上，蹬向一旁牆面，藉此貼上天花板，反轉向下──

　　「「第二式──水火交鋒！」」

　　沒錯，我沒辦法做到像她那樣原地一百八十度的反轉跳躍，師傅大概也不行吧，不過有著能墊腳的地方的話，就算是我也能夠跳的起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這麼說好像不太對，因為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劍法！

　　「「喔喔喔喔喔喔喔──！」」

　　課桌椅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限制對方的活動範圍，感謝這個班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麼模範班級，不怎麼整齊擺放著的桌椅會影響在地面移動的速度，不論是怎樣的高手，要左彎右拐就是比起直線來得緩慢。

　　妳就乖乖待在後方區域，正面與我們對決試試看吧！試試兩人份的強力落下攻擊！真正的同源劍法！

　　「哼。」

　　對方冷笑一下，做出了另一個層面來講正面迎戰的選擇。

　　碰碰碰碰碰碰──

　　「什麼！」

　　她掀起了大氣，直線衝破了課桌椅的屏障，將兩排課桌椅衝的東倒西歪，來到前方的區域，接著一腳踢向講桌桌腳，提劍反身衝向降落在後方的我們。

　　「第七式──」

　　水火分飛？

　　不過那與我所知道的第七式並不是相同的招式。

　　該死的我，為此愣住了幾秒。

　　「尚兒！」

　　師傅以受傷的右手一把拉住我，使出基本輕功，側身飛向教室後方內側的角落。

　　碰──

　　在角落的掃除用具，被撞的掉落於地。

　　被波擊的垃圾桶，裡頭的垃圾飛灑了出來。

　　「嗚……」

　　施力過猛，師傅並沒有真正癒合的傷口又流出了血來。

　　「師傅！」

　　我對不起她……

　　雖說沒有她的援手，在沒有愣住的狀態下我大概也閃不過馬尾女孩的攻擊吧？

　　不……

　　得閃過的……不論有沒有辦法都得閃過去……全力不行，就使出120％的能力，不要再給師傅添麻煩了。

　　那名女孩與過去交手的對手都不一樣，沒有特別的罩門，也沒有特別的依賴，關於武器的、關於場地的，相信她即便手持一支樹枝，認真起來還是能夠打敗我們──基礎就是強的這麼誇張。

　　即便在與螳螂劍的日陽虎對戰之時，我與他也是有著相當差距，但因為師傅並不亞於他的關係，有著閒暇能夠照顧不成氣候的我，可這次的對手，並沒有給她那樣的空間，我得做得更多才行，絕不要到頭來憎恨自己懦弱。

　　沒有用盡全力，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對方一樣的沒有把握機會痛下殺手，又一次的與我們拉開距離，擺回同源劍基本攻擊架式。

　　「剛剛那個……也是同源劍法嗎？」

　　師傅點一下頭回答我道，「是的，只是是尚兒還沒學到的部份，七式改。」

　　也就是七式的應用劍技呀……

　　比我多會了那麼一點嗎？

　　「呵呵。」對方笑了起來，「該不會在想我能夠使用多少的同源劍好做應對吧？可以喔～就告訴你們吧～十二式──也就是說全部的招式我都會使用喔～」

　　！

　　「難道妳也是專精同源劍的高手嗎？只是是不同流派的？」師傅歪著頭問。

　　「專精嗎？」對方提高了嘴角的弧度，「真是謝謝你的讚美，不過我與這套劍法大概就像是只見過幾次面的人吧？稱不上熟悉喔～至於同不同流派……這個我也不清楚～感覺很像，卻又不太一樣，該怎麼說，感覺你們的同源劍，似乎更純粹無雜質一點，莫非……」

　　師傅跟著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是世上最初的劍法喔～」

　　「也就是正宗繼承人的意思吧？有趣，不如再過幾招試試，說不定我也是正宗的喔～」

　　她將劍背到了身後，露出空隙的對我們招了招手。
　　
　　放馬過來，是這樣的意思吧？

　　師傅沒有打算退縮，畢竟被逼到角落的我們，似乎也沒空間退縮，從窗戶跳下一樓的話，頂樓的狙擊手正等著我們，而翻上四樓的話，位置完全不對，我們的偷襲計畫也會被迫中止……

　　硬著頭皮也得打贏這場仗。

　　師傅向前邁出一步，擺起攻擊架式，我也跟在她的身旁，做好萬全準備。

　　對方底子確實硬到不行，但從數次放過我們、不給我們致命一擊、使用同源劍法這幾件事來看，我們也不是沒有半點勝算……

　　她的「玩心」過盛了……

　　同源劍是兩人的劍法，一人使用並沒有特別的厲害，大約略遜於多數單人劍法吧？

　　就因為她是高手，才不該這麼的玩，不一劍放倒敵人的話，有危險的會是自己，因為誰也不知道被逼到絕境的人會如何捨身反擊，看輕敵人可是大忌。

　　然而對她而言，這既不是實戰、也不是比試，甚至連過招都稱不上，如她所說，我們只是她的「玩物」，而這場決鬥不過只是一場「遊戲」，就像三五好友三不五時會約上一場的線上對戰遊戲一般，是虛擬，不會受到真實傷害，因此無須那麼在意輸贏。

　　但，這裡並不是……

　　這裡就是現實，打從開始便認為自己能夠毫髮無傷，如此鬆懈是很容易在發生意外時做出錯誤反應的。

　　這，就是我們的勝算……

　　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必須先製造出「意外」才行。

　　師傅會如何選擇呢……

　　「第三式……」

　　「「水火連擊──！」」

　　我明白師傅的選擇，不要退縮、不要害怕，站在最前方的地方，全力的刺出每一擊劍，這就是我們的回應。

　　面對同樣的招式，對方使用的是與我們截然不同的解法。

　　她一面稍稍的後退，一面使出了第五式，水火日月。

　　不完全的守勢，以速形的一體來對抗速形的攻勢，這是不遜於水火簾盾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更好的選擇，一面以弧撥開刺擊、一面揮斬發動攻擊。

　　刷刷刷刷──
　　
　　我與師傅的身上，又多了幾道淺淺的傷，就像是走進了狂風之中，被風刃切開了肌膚，表層而已，不太要緊，但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好辦法。

　　「尚兒，後退。」

　　我張大了一些眼睛，然後回覆道，「我知道了！」

　　先行退開，留下師傅與她一對一。

　　我不太確定我的解讀有沒有錯誤，畢竟我並沒有讀心的能力，但我想雙修過後的我確實還是比沒雙修時更了解師傅一點的。

　　不，就算解讀錯誤也無所謂，相信師傅，也相信我自己，最重要的是，我想去做，我想要打破這個局面，並非莽撞的，而是認真思考過的──

　　加速前進，衝過師傅與馬尾女孩──

　　其他的招式不好說，但水火日月，絕對是要兩個人一塊施展才有辦法化成一個圓的，一個人使用的話，不是日、就是月，少了一半，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招式。

　　那是不論有多少的速度都無法彌補的缺陷。

　　我衝出了教室，一腳踢在走廊矮圍牆上，反向進擊。

　　對方見我從後方襲來，收起了手，一百八十度的跳到天花板上。

　　「「來了。」」

　　這樣的狀態我們見過，第二式，對吧？

　　然而並非如此，馬尾女孩並沒有立刻的落下攻擊，而是在牆面、地面、桌面、樑柱以及天花板上高速移動跳躍，混淆我們的視線後才發動了攻擊。

　　真的來了！

　　明明是一個人一把劍，刺過來卻像是兩個人兩把劍，更甚至是……無數把劍？

　　但劍，實際上一直都只有一把。

　　不是殘影、不是欺敵、沒有任何的假動作，對方最後的一段路就只有一個扎實的突刺而已，我的道行無法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也無法化解。

　　噗滋──

　　劍刺穿了我的鞋子，左腳掌被開了一個大洞。

　　超級痛的，但我咬著牙、勾起嘴角。

　　水火延綿，讓人誤以為是第二式卻有著巧妙不同而難以防禦的第四式，技形的攻式確實讓我見識到了對方技巧之可怕。

　　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被刺中的這個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那就夠了！

　　「呀啊！」

　　我開始旋轉，因為我知道對方在刺下的瞬間一定會抽出劍來，為了不讓那劍沾上任何的鮮血，所以我的行動並不會受到限制，但她的行動多少會緩下一些。我與她之間的距離並不足夠我施展出完整的第一式，不過靠腰力稍稍強化一下斬擊還是沒問題的！

　　吃我這劍普通橫斬吧！

　　沙──

　　對方一個大於九十度的下腰，以釐米為單位閃過了我的劍身，原以為能夠削到她一點點因阻力沒立即向下的秀髮，但卻沒有成功。

　　「嗚咕──」

　　我的部份只有如此，但我們的「部份」可還沒結束──

　　「水火縱不容──！」

　　師傅從另外一側衝了過來，飛向天際，施展出完美的一式改，注滿陰氣的縱向旋轉斬擊，雖然少了陰陽夾擊的賣點，但這劍下去肯定會讓馬尾女孩受到傷害。

　　「呵。」

　　下腰的馬尾女孩將劍刺進地面，以此為支點，做出了一個漂亮的掃堂腿，逼退了我的腳步，硬是挪出了一點距離，然後反身向上，平行的舉起了劍與劍鞘。

　　鏗鏮──

　　「什麼！？」

　　將下身完全貼緊地面爭取空間，硬是擋下了師傅的攻擊。

　　「這樣算是十一式嗎？」馬尾女孩笑著問。

　　而師傅同樣的笑著答，「不算喔～十一式並不會使用劍鞘進行防禦喔～」

　　氣氛，意外的和諧！？

　　接著馬尾女孩在劍與劍鞘中注入了氣，彈開師傅壓制著她的劍，轉身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不，是三百六十度的超級大跳躍。

　　她以輕功，跳到了教室外的那頭，收起了劍。

　　「那就算我輸了吧……今天玩的相當開心。」

　　「妳要走了嗎？」師傅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

　　「是啊，雖然還想再和你們多玩一點，不過……有人來了呢。」

　　人？我們隨著馬尾女孩的視線看向了後方。

　　靠近操場一側的窗戶，有人飛了過來，似乎是從四樓跳下來的，他一腳踢開窗戶，伴隨著如雪紛飛的玻璃碎片，衝進了我們所在的教室之中，接上一個漂亮的翻轉落地，一腳一張桌子的站在了靠近窗戶的位置上。

　　是之前在影片之中見過，有著一定功力、前髮遮蓋住眼睛的高瘦男子。

　　「他就交給你們嘍～如果你們能解決他追上來且還有時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再陪你們玩一下～」

　　馬尾女孩揮了揮手，輕輕一跳，讓我們連「等一下」都喊不出來就不見了蹤影。

　　那男的沒有說話，但感覺殺氣騰騰。

　　現在是什麼情況……

　　選手交換，第三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