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潘朵拉的謎語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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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11
「徽彥,你該不會也想支持……」一聽到Real Mode,久韶的眼神一下子就警戒起來。
「哈哈,別緊張啦!我不認為讓所有人都能使用Real Mode是個好點子。」徽彥連忙澄清,隨即話鋒一轉:「但是呀,就像劍一樣,要是因為劍會砍傷人,就把全天下所有的劍都折斷,那不是矯枉過正了嗎?畢竟要是能由對的人來使用,劍也好、Real Mode也好,都能用來幫助他人。而你呢,一定是對的人。」
久韶一聽不禁愣住,倒不是因為他反對,而是因為這段話出自徽彥之口。平常總是樂天,什麼也不擔心的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想了這麼多。
「這樣拖拖拉拉可不像我認識的宋星‧久韶喔。」蜜諾也微笑著補充道。
「我說妳,怎麼跟鬼步說一樣的話?」
「嘿嘿,那表示他也很了解你。」徽彥臉上浮現出一抹樸實的笑容:「哪,你還記得當初你找我選會長時說的話嗎?」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久韶難得不好意思地搔搔臉頰:「當然……記得。」
也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徽彥下了課,正要和蜜諾一起離開教室之際,一向少與人交談的久韶突然一本正經地叫住他們。他也不像其他人總是先言不由衷地聊著天氣或八卦,開門見山就進入正題。
『徽彥、蜜諾,我想參選系學會長,幫助系上的大家,把數學系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你們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任誰都能看出在有求於人時,久韶是那麼地笨拙,但也正因為如此,任誰也不會懷疑他的真心。
「我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相信你做得到。」徽彥一手握著拳,充滿幹勁地說道:「那時候是,現在只要我們大家在一起,同樣也能幫助人!」
「什麼嘛,這種跟中學生一樣的台詞。」久韶聽了都覺得難為情,托著腮幫子看向外面。他因覺得更害臊而沒說出口的是,這種台詞此時聽來莫名地受用。
或許連久韶自己也沒想過,把徽彥和蜜諾約出來,不只傳達了訊息,更改變了他的未來──不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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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亨利克的指示下,德雷把那封疑似是莫比烏斯殺手寄來的信拿給了瑞爾和長武。儘管各自對如何解讀都理不出頭緒,但三人仍決定找個時間聚在一起,或許就能產生出新的火花也說不一定。
「早安……」
然而週日早上,當瑞爾來到學校宿舍時,他只剩下對來門口迎接的長武說出這兩個字的力氣。眼神渙散,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睡著一樣。
「咦?哈、哈亞士同學,你還好吧?」長武著急地攙住瑞爾,一下瞧這一下瞧那,就是怕出了什麼問題。
「抱歉,我只是……這幾天都睡不太好。」
見瑞爾一手撫著額頭,長武連忙用自己的手背量了下兩人額頭的溫度,確認他沒有發燒。但儘管如此,也沒讓他放下心。
「發生什麼事了嗎?」長武用學生證刷開宿舍的門禁,推開門後,回頭問身後的瑞爾,然而並沒得到回覆。
其實就算瑞爾沒有說,長武心裡也大概有底。從他那天目睹瑞爾和佳蒂的對話後,佳蒂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正常地上下課,偶爾和他及德雷寒暄幾句(但也僅止於寒暄)。反而是瑞爾幾乎沒跟佳蒂對上眼,佳蒂也很有默契地沒去搭話。
兩人並肩走在宿舍的樓梯間之際,長武用眼角餘光偷瞥著瑞爾略為憔悴的側顏,忍不住出聲問道:「哈亞士同學,關於日比同學的事情……」
「怎麼了嗎?」瑞爾講完後打了個哈欠才又說道:「她這幾天不是變回以前的樣子了?那就好啦。」
「哈亞士同學真的認為這樣就好了嗎?」長武的反問讓兩人間又陷入一陣沉默和各自的躊躇。他們的步伐聲迴盪在週末人煙稀少的宿舍間,隨著接近房間,開口的機會如沙漏一點一滴地流逝。
終於,在步上房間所在的三樓時,長武突地停下腳步。他回過身,一手握著拳,卻仍凝聚不出直視瑞爾眼神的勇氣:「那、那個,其實那天哈亞士同學和日比同學在談話,人家都聽到了。」
「你都知道了?」瑞爾先是訝異,隨即長舒了一口氣,面對愧色地問道:「那我也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說她所作所為沒有意義,又說她只是把我當成逃避過去的藉口,後來還不理她。」
是說的有點太直白了,但真要追究起來其實也沒說錯。長武一手抓著下唇,思索著該怎麼回答:「日比同學認為她是在替你著想呀。」
「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她應該了解的吧?我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那麼沒精神的樣子啊!」
「就是因為太為你著想,所以才會忘記在那之前更基本的事物呀!」長武淺淺地一笑:「要是哈亞士同學認為自己真的說得太過分了,那就快去找日比同學把話說清楚嘛。」
瑞爾抿著嘴,無奈地聳聳肩:「事到如今哪有臉說。」
「但一直站在原地也不會前進啊!」長武堅定地回道:「那天你離開之後,日比同學哭得很難過。她一定還是很期待你回過頭。」
瑞爾的面容閃過了一絲的後悔,但旋即被無奈的嘆息所取代:「但是你要搞清楚,是佳蒂自己推開我伸出的手。就算我願意講,她會願意聽嗎?她也……挺愛面子的。」
「也是耶。」長武下意識地用手指纏弄著自己的長髮:「那不然──唔,人家也不知道怎麼做比較好啦!」
看到長武絞盡腦汁思考的困窘模樣,瑞爾不禁噗哧一笑:「真是的,明明是我和佳蒂的問題,你不用這麼煩惱啦!我自己會想辦法。」
「可、可是……」長武本來還想解釋,但隨即靈光一閃,悠哉地邁出了步伐:「那要是有人家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跟人家說喔。」
帶著一抹靦腆卻又有些調皮的微笑,他回過頭說道:「因為人家也不想看到哈亞士同學那麼煩惱,甚至睡也睡不好的樣子嘛!」
瑞爾看著他自顧自離去的輕快背影,心中不知怎地突然有種安心感:說的也是,怎麼能讓其他人為我這麼擔心嘛!
他邊想邊趕緊跟上了長武的腳步,來到他和德雷的房間。才一打開門,桌前的德雷就一手拿著筆記回過頭:「喔,終於來啦?長武下去都好久了。」
「嘻,騎車來的路上有點耽擱啦。」瑞爾搔搔後腦,大喇喇地笑了聲:「話說回來,德雷你竟然在念書嗎?」
「『竟然』是什麼意思嘛,我最近可是很努力的!」德雷不平地撇下筆記,隨即雙手抱胸,神采奕奕地宣告:「告訴你,我昨天可是把微積分作業寫好了喔!」
「可……可是石密同學,作業上禮拜四就要交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在三人之間飄盪。長武自覺戳破了不該戳破的謊言,只能默默地關上門,裝做什麼都沒發生地回到座位;而瑞爾則憐憫地瞥了德雷一眼,隨意地在他身後位子坐了下來。根據德雷和長武的說法,其他兩位室友本週末似乎都回去老家了。
「那麼來做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