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貳:蒼宇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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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9
在大陸北方有著兩座山脈,它們彼此交錯,猶如一個被壓扁的叉,而這兩座山脈,名為太蒼山和太宇山。
此處終年雲霧繚繞,傳言但凡進入山中之人,皆會迷失方向數日,而那些逃出生天者,卻是無一不癡狂瘋癲,儘管人們無法確定傳言的真實性,但出於對未知的恐懼,便也是不敢隨意進山的。
在兩山交界處南北,則各有一個鎮落,分別稱宇蒼鎮及蒼宇鎮。這兩鎮原本都只是個小村莊,是後來當權者在山中建造了一閣樓,並派駐了些許親信,才連帶影響到周遭這兩村落的發展,儘管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鎮,卻也比從前繁榮多了。
當權者佔據兩山後,曾明令禁止人民入山,不過由於村民們本來便不會任意上山,所以也毫不在意。甚至因為當權者沒有派人看守山脈的關係,久而久之,居民們也就遺忘這件事了。
如今,霜正行走於蒼宇鎮內,雙則些許落後於他,跟在他身後幾步遠處。而從方才霜告知姓名開始,兩人之間便再無對話,是以雙也不曉得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師父,您接著是打算……」
儘管霜讓他不用那麼多虛禮,雙仍然認為還是要以尊稱稱對方,畢竟他是師而自己是徒,基本的禮數不能不有。再者,以兩人名字的相似度,直接稱名字也是很奇怪的。
「訪一友。」霜頭也不回地答道。
當前首要目標便是盡快離開此鎮。畢竟那山中閣樓內物品被盜,不派人搜捕是不可能的。但那閣樓之中的成員,可都不是能光明正大派出來的啊……而等到他們聯繫到鎮上的官兵時,八成已經是白天,那時,自己也早已不在此鎮了。
儘管對方也不是沒有擴大搜索範圍的可能性,但那畢竟是建立在他們發現了那物品的真正價值上,然而以它的擺放位置來看,他們估計是完全不知情的。
當然,霜能如此輕易地奪回那物品,這便也是原因之一。
然而,在離開之前,霜還得先去把之前寄放在客棧的馬給牽走,否則若單用雙腳行走,不知何時才能到達目的地。
「汝可有馬?」
霜停住了步伐,並微微回頭望向雙。
雙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停下,於是有些踉蹌,但一下子便又站穩了身。
其實以雙習武之人的身分,是不該如此容易失態的,只是方才思緒全都飄到了「師父的朋友不知會是怎樣一個人」這樣的問題上,又突然被這麼一打斷,於是才造就了一個小小的悲劇。
「……師父,我一直以來皆跟著商隊行動。」
一般來說,平民百姓是一輩子不會離開出生地的,不過也偶有例外。
而這些「例外」之中,若是不想花太多錢的,可以選擇走路或是跟著商隊,前者比較慢,後者則不能選擇目的地,總之各有優缺點。
反之,若是經濟條件許可,則通常會選擇長期雇傭一個車伕,抑或直接購買一匹馬,全憑個人喜好。
至於雙會選擇跟著商隊,一來是因為妖怪繪師的出現地點本就不定,既然如此,到哪個地方也就不是那麼重要,畢竟能否遇到全靠運氣。二來,四處遊歷、多認識這個世界也挺不錯的ーー假如忽視那時不時會看見的通緝令。
「………………無妨,汝同吾乘一馬便是。」
說是這麼說,不過從那長長一串刪節號以及霜皺起的眉頭就可以知道他有多不情願了。
現在的難處就是:若是直接去買一匹馬,那未免也太過可疑,畢竟此刻可是寅時,天還要約莫半個時辰才會亮,等到天亮,他們倆一個全身上下都是白的,一個又帶著面具,怎麼看都是可疑人士,若是被仔細盤查,便會被發現行囊中的夜行衣以及那些記錄妖怪的繪畫。
那麼用走的?鐵定不行。儘管兩人速度遠超一般人,卻也不會比馬快,更別提體力方面的問題了。再說,那些追兵可不是吃素的,一定都會騎馬追趕,速度肯定不慢。
於是,經過重重的考慮,也只剩兩人共騎一匹馬這個選項比較可靠了。
只要到下一個城鎮,被找到的機會就會小很多,那時也已經是白天,在那邊買馬便不會太過可疑,到時,就可以擺脫這種令人煩躁的情況。
霜已經暗自決定,就算是用自己的錢,也要先幫徒弟買一匹馬,大不了之後再讓他慢慢還,總之像現在這樣沒有馬是不行的。
兩人快步走著,卻聽見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照理來說,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天還未亮,街道上便不該有人的蹤影才是,然而從這裡看去,貌似是一小群人圍著一個東西,其中寥寥幾個還拿著火把用以照明,至於那被圍住的究竟是什麼,由於有點距離,再加上被遮擋到的緣故,便無法得知了。
霜不打算多作停留,儘管此時與人們以不同方向向鎮外走去,或許會被察覺不對勁,卻也不得不冒這個險,因為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盡量避開朝這個方向而來的那些人。
然而很不幸的是,此時正有一大波人迎面而來,很明顯的,那群人也是打算圍觀方才的騷動。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蒼宇鎮位於山腳下,也沒什麼人會上下山,平日裡除了少數過路的旅人外,來來往往就幾乎都是固定的那些官員,在這樣枯燥乏味、一成不變的生活之下,便造就了鎮民們喜歡看熱鬧的個性。
反正離起床時間也差不了多久,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鎮民們抱著一點興奮的心情,彼此談論著、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可是夢到自己正要娶親欸!為何要叫醒我!你可知掀紅頭巾時,甫一睜眼便看到個糙漢的感受?!你最好真有重要之事,否則我便每日與隔壁小梅說你的不是!」
「喂……你可不能如此不厚道!我這不是有熱鬧才來與友分享嗎?我如此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明眸皓齒……」
作夢被打斷的那位大漢已經自動忽略他朋友的各種自吹自擂,甚至完全不想提醒他其中混入了奇怪的成語,只是徑直走著。
這時,他看到面前有兩人正往鎮外走去,便叫住了他們,畢竟套用他朋友說的話:熱鬧就是要越多人才叫熱鬧。再說,能稍微遠離他朋友的「魔音」,或是讓他轉移注意力進而閉嘴也是好的。
「誒……你們倆怎麼朝鎮外走?方向錯了!錯了!看熱鬧要往另一邊走啊,來來來,大哥我帶你們走!」
說完也不等兩人回應,便直接搭著其中一人的肩膀把人撈走,而剩下一人也在那大漢同伴們的簇擁之下被帶走了。
沒錯,這兩人便分別是雙以及霜。
霜一度有想不管不顧直接閃人的衝動,但考慮到因此被懷疑、被通報,然後被追捕的可能性,以及那之後會接踵而來的種種麻煩,他就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在有人想拍他的背時,用那能凍死人的眼神掃視了眾人,接著迅速地走到了雙的旁邊。
一路上,霜都在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脫身,最終決定還是到那騷亂地點後再趁機離開。
至於雙則是被那位大漢與他的朋友問了許多問題,諸如: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來這鎮做啥啊?」
「俺聽你聲音,似乎年紀不大啊!是同長輩出來見見世面的嗎?可你跟旁邊那位小哥好像不親,你們家風是否略嚴啊?」
「你怎會戴著面具?那位小哥又怎會一頭白髮?豈不是失戀了吧?無妨無妨,俺認識的妹子可多了!之後便給你們介紹幾個!」
……反正就是一堆廢話。
不過對方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問出些什麼,只是找點話聊罷了,於是有一些比較隱私的問題,雙倒也沒有回答,至於其他的問題也是草草帶過。
在雙經歷一段精神上的折磨後,一群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而從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能夠聽見人們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那一道突兀的慟哭聲。
他們可以說是好不容易才擠入人群,也終於明白中間被包圍的究竟為何ーー那是一個人,更準確地說,那是一個發狂的人。
「阿、阿寮……你到底怎麼了啊……這裡、這裡不會有人欺負你的,你乖乖跟媽回去啊……」
一旁有個婦人摟著那發狂的少年,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斷斷續續地抽泣道。
可是那少年只是滿臉驚恐地推開婦人,後退了好幾步,並戒備地盯著面前的所有人。
「走開!給我走開!你、你們都是妖怪!我知道的!不要……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啊啊!」
說到最後,少年已經一隻手抱住自己的頭,一隻手在前方亂揮,甚至渾身發抖著。
霜與雙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切,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正當兩人決定趁方才那群人沒注意而離開時,那少年突然一把搶過旁邊鎮民的火把,並朝霜的方向丟去。
「妖怪……你這個妖怪!滾開!去死!別靠近我!」
因為距離很短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甚至都無法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火把離霜越來越近。
就在霜快被燒到的剎那,一旁的雙踢中了火把,而火把也因此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但重點是:因為「圍觀」的緣故,基本上一整圈都是人啊!就算那個方向人比較少,卻也仍然改變不了這點!
可在人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怔怔地盯著雙還沒放下的腳時,火把已經悄悄地熄滅了。
當人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已經是聽到木頭落地聲音的時候了。
很快地,那發狂的少年被制伏住,儘管他掙扎著試圖擺脫束縛,但不得不說,繩子綁得實在很緊,連一點成功掙脫的可能性也不給。
那婦人,或者說是少年的母親,雖然於心不忍,但在他兒子的所作所為面前,卻也無話可說,只能屈服。
「你說,他該不會是跑進了山林裡,才受到詛咒,因此瘋掉的?」
「都多久以前的傳說了,你怎還當真?何況,我見那些官員們進進出出的,不也都無事嗎?」
「可……」
「好了,你想多了。我看該是孩子貪玩,卻不熟悉山林,才不小心摔壞腦袋的。」
「……好吧,或許當真如此。可我仍以為別隨意進山為好,這實在有些邪乎。」
在霜跟雙退離人群時,還依稀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儘管雙覺得事有蹊蹺,此時的情況也不容許他多想。
ーー因為,此刻東方正漸漸地升起了魚肚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自騷動開始到現在人群逐漸退散為止,一直都有人坐在旁邊一間客棧的三樓之中,從高處俯視了這一切,當然,也包含途中發生的那場異變。
「溯!你看到了嗎!剛剛那個火把熄滅的很不自然啊!」
一個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語氣激動,卻是不敢把音量放得太大。
名為溯的青年坐在那男孩的對面,他緩緩放下喝到一半的茶,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對男孩露出了一個微笑,並點了點頭。
「哈!我早就說過了嘛!我就知道這兩座山不尋常!果然是有妖怪存在!」
溯依舊沉默著,只是這次,那微笑及眼神讓男孩感到渾身寒毛倒豎。
「我……我當初許是不認為此處有妖怪……可、可我現在就是認為有!雖然我們還未有確切的證據,但你要相信我的直覺!它極為準確的!」
聞言,溯無聲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揉亂苦茗,也就是那男孩的頭髮。
上次某人堅持太蒼、太宇兩山沒有妖怪時,說的好像也是同樣的話呢。溯心想。
他將那隻蹂躪著苦茗頭髮的手從對方頭上移開,然後把一旁的紙筆移到面前。苦茗看著溯的舉動,難掩興奮地脫口問道:
「溯!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好方法了!」
溯都還沒開始動筆,苦茗便撐起身體,想離那張紙近一些,似乎只要這麼做,就能夠早點看到上面的字似的。
只見那提筆之姿如盤蟒,運筆之勢若游龍,收筆之韻似嘯虎,可見其人自信且有大家風範,絕非池中之物。
嗯……不過這些,苦茗小朋友都是看不出來的,只是有種「哇……總覺得好像很厲害啊……」這樣的感覺而已,就算他能看出來,以他對溯的認知,估計也會擺出一副「因為是溯所以絲毫不意外」的表情就是了。
字對苦茗而言其實是倒著的,於是他乾脆直接下了座位到溯的身邊。
紙上磅礡的「引蛇出洞」四個字赫然在列。
溯放下毛筆,並用另一隻手拿起了茶杯,輕啜一口後隨即放下。
茶,涼掉了啊……
儘管如此感嘆著,溯的心中卻是沒有多少惋惜,只是再度望向窗外。
而此時,太陽也已經完全脫離了地平線。
______________
在每個城鎮中,平常為了維持秩序,都會有巡察們例行的巡邏,蒼宇鎮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早要出來工作之前,長官就告訴他們這幾天要加強巡邏,多注意有無可疑人士,如果發現帶著或穿著黑衣的人,就立刻捉拿。由於被盜物品是一把短刀,所以若有人攜帶短刀,則處置方式視同前者。
儘管巡察們對此事不明所以,但隱約能從長官的言語之中推測是跟更上層有關係,因此不論他們在心中對此抱持著何種意見,也只能按命令行事,好在,每次一到溫度較低的時候,總會有善良的鎮民們輪流準備奉茶,出來前喝上一杯,那溫暖簡直讓人一整天都有了動力。
好了,回到正題,另一邊,霜兩人的情形卻是不太順利。
ーー因為,他們便是被巡察隊給攔了下來。
「慢著,你們是何人?來這蒼宇鎮是打算做什麼?」
憑藉著多年來巡邏而對鎮民們的熟悉,以及「若是常住在此,怎麼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到現在才偷」這樣的想法,於情於理,巡察們一致決定先從外來者開始查起。
而被問到的雙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師父是來做什麼的,可是如非必要,自己並不願意說謊,所以也只好老實回答。
「我師父來此收徒,而我則跟著師父。」
這句話表面上的含義是這樣:我跟師父一起來到此鎮,而他打算在這裡收新的徒弟。
實際上則是這樣:我師父來到此鎮,並收了一個徒弟,也就是自己。因為有了師父,所以我跟著他學習,師父到哪我就到哪。
不得不說,中文實在是博大精深啊!
巡察看雙回答得如此坦然,心中的疑慮便少了一點,可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交出行囊讓我檢查,還有你,拿下面具,待我確認過後,若無異處,方可離開。」巡察尤其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雙。
雙此刻身著粗布製成的短打,只是由於時日已久,顏色黑到幾乎看不出來。
他腰部兩側還各繫著一把匕首,臉上的面具則是用木頭削成,上頭凹凸不平、坑坑巴巴的,明顯能看出製作者並不擅長此事。
總之以雙的外觀來看,他不被懷疑簡直對不起巡察們多年鍛鍊的眼力。
雙將他頗為沉重的包袱交與巡察,看著他將結解開,並將其中的物品一件一件拿出來檢查。
「喂,你怎還未檢查完?」
巡察們都是倆倆一組,而方才他們兩人在彼此的視線範圍之內,各自去盤查這區域的可疑人物,由於霜跟雙是最晚才被攔下的,所以其中一人已經沒事幹了,便催促著他的那名搭檔。
「快了,這是最後兩個。」
深秋的威力不容小覷,所刮來的陣陣冷風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他一邊檢查雙的包袱,一邊不耐煩地答道。
畢竟這種天氣,又有誰不希望能待在溫暖的室內呢?
「那你快些,今日這鬼天氣,簡直冷得要我老命。」
由於對方的語氣不善,負責盤查雙的那男人表面上雖沒說什麼,內心卻是抱怨連連,心道:又不是只有你在冷……
他把包袱遞還給雙,接著搓了搓雙手,對它們哈了口氣,然而這麼做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他的眼皮是越來越沉重。
「砰砰!」接連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竟是巡察兩人不知為何倒地不起。
「喂,你怎麼……嘶!」
雙一看巡察倒下,便立刻上前打算將對方扶起,卻在碰到對方的剎那倒抽了一口涼氣,急忙把手縮了回來,因為那巡察的體溫實在是太低了!
且經過測量,他發現兩人竟都沒了脈搏!
儘管雙感到不解,他還是先抓住了一個路過的鎮民,詢問其大夫的所在,鎮民聞言便提出要與雙一同前去,畢竟救人性命事大,總不能讓一外地人慢吞吞地找大夫吧。
然而就在雙要跟著那鎮民走時,卻被霜叫住了。
「且慢。」
語畢,他轉向那鎮民,對他道:「吾等先就官府報此事。吾徒於此鎮不甚熟悉,恐其成汝負累。」
鎮民想了想,也是同意了霜的說法,於是便自行前往醫館。
而附近居民也因聽到動靜逐漸聚集了起來。
霜在那之前便已離開陳屍地點,雙則同樣是跟在後頭,然而走著走著,人煙卻越來越稀少。
「師父,這裡並非往官府的路吧。」
一開始,雙還只是懷疑,但到現在,他已經完全能夠確定,再這麼走下去的話,必然會出鎮。
而霜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連停都沒停下來。
噢,不對,他還是有頓一下的,但那其實是因為他發現他寄放馬匹的那間客棧到了。
霜解開繫繩,翻身上馬,隨即斜睨向雙。
雙立刻明白過來,便也上了馬,只是畢竟沒怎麼騎過馬,儘管他有一番好身手,卻也是不如霜那般俐落的。
所謂熟能生巧,此言非假。
至於雙在習慣了騎馬奔馳的感覺後,才終於想起自己要問的事。
「師父,我們就這麼放著那兩巡察不管,也不報官府,真行嗎?」
「無妨。吾等外人若報官府,恐遭監囚。」
聞言,雙也恍然大悟:當時若巡察死亡,對他與師父而言是最有利的,儘管報官當時他們未必會知道這點,但作為嫌疑人,也一定會更加詳細地盤查自己,到那時候,自己的通緝犯身份必然會被發現。
明顯的動機加上兇狠的身份,不論事情是不是自己幹的,都必然會被安上殺人兇手的罪責。
而逃跑儘管會被懷疑,但那時他與師父兩人早已不見蹤影,官府便也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這樣一想,雙頓覺師父原來早已洞察一切,一股欽佩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再加上師父為了不讓自己被抓捕,而願意冒一同被懷疑的風險,他又更加感動了。
……等等,他有跟師父提過自己是通緝犯的事嗎?
雖然不太記得了,但依師父的所作所為來看,自己想必是有提過吧!
於是雙在確定了答案以後,便果斷地將此事拋諸腦後,只是暗自祈禱那兩巡察能夠平安無事。
不知不覺間,兩人離蒼宇鎮也有了一段距離,總算是真正地離開了蒼宇鎮。
師徒兩人間的誤會可以說是越來越深,且不提會不會有解開的那天,如今蒼宇鎮內,正由於某件重大的事故而導致全體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