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9 我變成孤兒了
本章節 2792 字
更新於: 2019-03-09
NO 29 我變成孤兒了
兩人奔進急診室時，阿姨趙智妍迎上來，一把抱住唐元瑜大聲哭泣。
唐元瑜全身僵直被擁抱住，眼睛看向圍著布幔看不見裡面情形的病床床腳。裡面許多雙腳來來去去。
「爸爸呢？」顫抖著聲音問趙智妍。
「正在急救，剛剛送你媽媽來醫院時，他還可以支撐，誰知你媽媽急救無效後，他也倒下了。」趙智妍邊哭邊說。
突然布幔掀開，醫生走出來。
「醫生，我爸爸……」唐元瑜迎上去。
「病人內臟出血嚴重，要緊急開刀！家屬過來簽同意書。」醫生一邊走一邊說，隨即又轉身吩咐護士準備開刀事宜。
唐元瑜沒應聲，撲向病床前，看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爸爸。抓住他的手大叫著：「爸爸！爸爸！」
唐京鎬強撐著睜開眼，虛弱地說：「元瑜啊！媽媽走了……撞車時她撲過來保護我，我也要去陪她了……你要堅強。爸爸、媽媽都對不起你。元瑜！原諒媽媽，你要原諒媽媽……」還未說完，護士已經拉開唐元瑜，推走唐京鎬。
趙智妍焦急地追著病床跑。
唐元瑜被推開，一個踉蹌不穩。蘇靖澤在身後扶住他，將他貼靠在自己胸膛，做他的支撐。
「我在這兒！你還有我！」蘇靖澤在他耳畔輕聲保證。
唐元瑜雙眼乾澀，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整個人恐懼得顫抖不停，也很想蹲下來，抱住自己，可是沒有機會。許多單據攤在他面前，要他寫、要他簽，他覺得自己好像連字都不認識了，也不會寫了，求助地回頭望向蘇靖澤。
蘇靖澤把他安置在座位上，幫他寫了資料，握著他的手一張張簽好名字。處理完後，接著帶他去手術室前，坐下等待。
唐元瑜緊抱住自己的雙臂，還是不斷發抖，牙齒也格格作響。
「喝點熱的！」蘇靖澤彎身將一杯熱可可遞到他面前。
唐元瑜順從地喝了幾口，就停住，悲傷的眼睛看向蘇靖澤。那無措慌亂的神情令人心疼。
「靖澤！如果我爸爸也死了，我該怎麼辦啊！」唐元瑜一手揪住他的衣角，小小聲哽咽地對他說。
蘇靖澤伸出空著的手攬住他，用力抱向自己。「你還有我！」
「我好痛！好痛喔！」唐元瑜將臉埋在蘇靖澤懷裡，無法抵禦心痛的感覺，勉強忍耐再忍耐，可是這次好像已經到了極限，再也不可能忍耐得住。終於放棄掙扎，任由傷痛將他淹沒，悲傷地喃道：「為什麼那麼痛苦？」
蘇靖澤眼淚掉落下來，掉在唐元瑜的頭髮上，伸手幫他揉掉，卻越掉越多。蘇靖澤彷彿與唐元瑜感同身受，流不出來的淚水，就由他替他流。
突然間，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走出來，一旁的趙智妍立刻趨近。
「對不起！病人唐京鎬已經往生，請節哀！」
趙智妍聞言，腿一軟，跌落在地。
唐元瑜推開蘇靖澤緩緩站起來，死白的臉，鮮紅的眼，朝手術室內直直探看。可是卻不敢移動腳步，害怕一旦看到父親的遺體，就被迫要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不要！他抗拒！
不！我不接受！我爸爸不會死！不會的！
「元瑜！」袁弘釗焦急地奔跑過來，在唐元瑜面前急急煞住腳步。擔心地問：「情況如何？」
唐元瑜緩緩看向袁弘釗，困難地，一下一下地粗喘著，淚水慢慢在眼眶聚集，淚水滾落之際，哭著說：「弘釗……我……變成孤兒了！」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無法順暢呼吸，也無法站穩，整個人朝袁弘釗胸膛倒去。
哭聲哀厲自袁弘釗懷中迸出。
袁弘釗驚惶地抱住他，看向一樣淚眼婆娑的蘇靖澤，瞬間明白悲劇已然發生，只能任由唐元瑜依靠著自己，發洩悲傷的情緒，再沒有別的辦法能撫慰他。
後頭跟來的白煜修見狀，走到蘇靖澤面前，問清實情，也紅了眼眶。
袁弘釗說過自己是唐元瑜自小到大，悲傷的時候唯一找的朋友。白煜修知道在唐元瑜的心裡，袁弘釗恐怕是比蘇靖澤更能體會與安慰他的人。白煜修看向滿臉哀傷的蘇靖澤，發現他正強自忍耐地看著袁弘釗懷中的唐元瑜，似乎是更難過自己無法安慰唐元瑜。
白煜修示意蘇靖澤看向唐元瑜的阿姨，藉此轉移他的注意力。兩人扶起趙智妍，協助幫忙處理接下來繁瑣的手續與事宜。
晚上阿姨陪唐元瑜回家梳洗，要他好好睡一晚才有體力應付接踵而來的事情。
唐元瑜走進媽媽的房間，第一時間，視線不由自主移向落地窗前的那張椅子。
早上媽媽還坐在這裡，那蒼白絕美的側顏上冰冷無情的神情彷彿歷歷在目。怎麼就再也見不到了……
唐元瑜在椅子旁早上同樣的位置跪下來，雙手緊緊扳在扶手上，手勁大得似乎要將木頭捏碎。
媽媽，您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這次我再也沒有機會向你道歉了啊！
我沒有死，沒有去保護仲瑜，所以你用死來懲罰我嗎？
為什麼您要把爸爸也帶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我永遠是被你們拋棄的那一個。
永遠是被摒除在外的那一個。
這個家永遠沒有我唐元瑜的位子！
唐元瑜閉上眼睛，不斷地將額頭磕在木頭扶手上，想藉由身體的痛覆蓋心裡的痛，卻只徒勞加乘傷痛的感覺。
媽媽，你就那麼恨我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又做錯什麼！」哀痛逾恆地啞聲低喊。
「好殘忍！」哽咽著。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大吼著。
淚水滴落，在地毯上暈開一朵朵錐心刺骨的痕跡。
「元瑜啊！別這樣……要堅強！」阿姨抱住他，制止他的自虐。
「我做不到……」唐元瑜轉身抱住趙智妍無聲地流淚。
「元瑜啊！阿姨會陪你、照顧你，你不要擔心！」趙智妍拍著唐元瑜的顫抖的背安慰。
唐元瑜一邊流淚一邊埋在阿姨的肩上點頭。
兩人互擁安慰了很久，唐元瑜慢慢收斂情緒，離開趙智妍的懷抱。
趙智妍勉強笑笑，伸手捧住唐元瑜的臉，幫他擦乾淚水，說：「我們兩個都要堅強！」
唐元瑜點點頭。「阿姨！謝謝！」知道不該讓阿姨煩惱，不僅只有自己失去爸爸媽媽，阿姨同時也失去了姊姊。
「這是什麼？」趙智妍發現地上、椅子上有散落幾張照片。
撿起，拿近一看。趙智妍突然變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唐元瑜湊近。乍看之下，是父親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的照片。再端詳仔細，發現那不是爸爸。爸爸的微笑從來不是這樣恣意狂放，嘴角也不會笑得只勾起一邊，那不是爸爸，是叔叔！
「阿姨？」發現阿姨的異樣，唐元瑜擔心地叫喚。
「啊？」趙智妍的眼淚湧出，掉落。
「阿姨！你怎麼了？」
趙智妍不回答，一直搖頭，最後丟下照片，起身跑出房間。
唐元瑜將房間裡所有散落的照片撿起，一張一張看過。
叔叔跟這個男人親密依偎，手上有一樣的戒指，所以應該是一對同性愛侶。
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爸爸為什麼會讓媽媽有機會看到這些照片？
媽媽是看完這些照片，受了刺激才瘋狂開車出事的嗎？
媽媽愛叔叔，她一定受不了叔叔愛上別的男人而拋棄她。
媽媽，是不是這樣？叔叔為了這個男人拋棄了妳？
真如妳那天所說，叔叔是我和仲瑜的親生父親？
唐元瑜突然覺得荒謬可笑，蒼涼地笑出聲音來。
「哈！哈！如果真的是，又如何呢？他是不會承認的吧！」
我又要如何自處呢？自己的爸爸如果不是親生爸爸，那麼我就成了私生子了。
爸爸說，他和媽媽都對不起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他們隱瞞的真相？
一直以為的父親不是父親，真的父親又不可能承認你，母親也拋棄你死去了。哈！唐元瑜你這是什麼命運哪！也許你根本就是被命運下詛咒的人。
還是早些從這個世界消失吧！
反正你已經是孤兒了，還留戀什麼呢？
兩人奔進急診室時，阿姨趙智妍迎上來，一把抱住唐元瑜大聲哭泣。
唐元瑜全身僵直被擁抱住，眼睛看向圍著布幔看不見裡面情形的病床床腳。裡面許多雙腳來來去去。
「爸爸呢？」顫抖著聲音問趙智妍。
「正在急救，剛剛送你媽媽來醫院時，他還可以支撐，誰知你媽媽急救無效後，他也倒下了。」趙智妍邊哭邊說。
突然布幔掀開，醫生走出來。
「醫生，我爸爸……」唐元瑜迎上去。
「病人內臟出血嚴重，要緊急開刀！家屬過來簽同意書。」醫生一邊走一邊說，隨即又轉身吩咐護士準備開刀事宜。
唐元瑜沒應聲，撲向病床前，看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爸爸。抓住他的手大叫著：「爸爸！爸爸！」
唐京鎬強撐著睜開眼，虛弱地說：「元瑜啊！媽媽走了……撞車時她撲過來保護我，我也要去陪她了……你要堅強。爸爸、媽媽都對不起你。元瑜！原諒媽媽，你要原諒媽媽……」還未說完，護士已經拉開唐元瑜，推走唐京鎬。
趙智妍焦急地追著病床跑。
唐元瑜被推開，一個踉蹌不穩。蘇靖澤在身後扶住他，將他貼靠在自己胸膛，做他的支撐。
「我在這兒！你還有我！」蘇靖澤在他耳畔輕聲保證。
唐元瑜雙眼乾澀，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整個人恐懼得顫抖不停，也很想蹲下來，抱住自己，可是沒有機會。許多單據攤在他面前，要他寫、要他簽，他覺得自己好像連字都不認識了，也不會寫了，求助地回頭望向蘇靖澤。
蘇靖澤把他安置在座位上，幫他寫了資料，握著他的手一張張簽好名字。處理完後，接著帶他去手術室前，坐下等待。
唐元瑜緊抱住自己的雙臂，還是不斷發抖，牙齒也格格作響。
「喝點熱的！」蘇靖澤彎身將一杯熱可可遞到他面前。
唐元瑜順從地喝了幾口，就停住，悲傷的眼睛看向蘇靖澤。那無措慌亂的神情令人心疼。
「靖澤！如果我爸爸也死了，我該怎麼辦啊！」唐元瑜一手揪住他的衣角，小小聲哽咽地對他說。
蘇靖澤伸出空著的手攬住他，用力抱向自己。「你還有我！」
「我好痛！好痛喔！」唐元瑜將臉埋在蘇靖澤懷裡，無法抵禦心痛的感覺，勉強忍耐再忍耐，可是這次好像已經到了極限，再也不可能忍耐得住。終於放棄掙扎，任由傷痛將他淹沒，悲傷地喃道：「為什麼那麼痛苦？」
蘇靖澤眼淚掉落下來，掉在唐元瑜的頭髮上，伸手幫他揉掉，卻越掉越多。蘇靖澤彷彿與唐元瑜感同身受，流不出來的淚水，就由他替他流。
突然間，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走出來，一旁的趙智妍立刻趨近。
「對不起！病人唐京鎬已經往生，請節哀！」
趙智妍聞言，腿一軟，跌落在地。
唐元瑜推開蘇靖澤緩緩站起來，死白的臉，鮮紅的眼，朝手術室內直直探看。可是卻不敢移動腳步，害怕一旦看到父親的遺體，就被迫要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不要！他抗拒！
不！我不接受！我爸爸不會死！不會的！
「元瑜！」袁弘釗焦急地奔跑過來，在唐元瑜面前急急煞住腳步。擔心地問：「情況如何？」
唐元瑜緩緩看向袁弘釗，困難地，一下一下地粗喘著，淚水慢慢在眼眶聚集，淚水滾落之際，哭著說：「弘釗……我……變成孤兒了！」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無法順暢呼吸，也無法站穩，整個人朝袁弘釗胸膛倒去。
哭聲哀厲自袁弘釗懷中迸出。
袁弘釗驚惶地抱住他，看向一樣淚眼婆娑的蘇靖澤，瞬間明白悲劇已然發生，只能任由唐元瑜依靠著自己，發洩悲傷的情緒，再沒有別的辦法能撫慰他。
後頭跟來的白煜修見狀，走到蘇靖澤面前，問清實情，也紅了眼眶。
袁弘釗說過自己是唐元瑜自小到大，悲傷的時候唯一找的朋友。白煜修知道在唐元瑜的心裡，袁弘釗恐怕是比蘇靖澤更能體會與安慰他的人。白煜修看向滿臉哀傷的蘇靖澤，發現他正強自忍耐地看著袁弘釗懷中的唐元瑜，似乎是更難過自己無法安慰唐元瑜。
白煜修示意蘇靖澤看向唐元瑜的阿姨，藉此轉移他的注意力。兩人扶起趙智妍，協助幫忙處理接下來繁瑣的手續與事宜。
晚上阿姨陪唐元瑜回家梳洗，要他好好睡一晚才有體力應付接踵而來的事情。
唐元瑜走進媽媽的房間，第一時間，視線不由自主移向落地窗前的那張椅子。
早上媽媽還坐在這裡，那蒼白絕美的側顏上冰冷無情的神情彷彿歷歷在目。怎麼就再也見不到了……
唐元瑜在椅子旁早上同樣的位置跪下來，雙手緊緊扳在扶手上，手勁大得似乎要將木頭捏碎。
媽媽，您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這次我再也沒有機會向你道歉了啊！
我沒有死，沒有去保護仲瑜，所以你用死來懲罰我嗎？
為什麼您要把爸爸也帶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我永遠是被你們拋棄的那一個。
永遠是被摒除在外的那一個。
這個家永遠沒有我唐元瑜的位子！
唐元瑜閉上眼睛，不斷地將額頭磕在木頭扶手上，想藉由身體的痛覆蓋心裡的痛，卻只徒勞加乘傷痛的感覺。
媽媽，你就那麼恨我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又做錯什麼！」哀痛逾恆地啞聲低喊。
「好殘忍！」哽咽著。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大吼著。
淚水滴落，在地毯上暈開一朵朵錐心刺骨的痕跡。
「元瑜啊！別這樣……要堅強！」阿姨抱住他，制止他的自虐。
「我做不到……」唐元瑜轉身抱住趙智妍無聲地流淚。
「元瑜啊！阿姨會陪你、照顧你，你不要擔心！」趙智妍拍著唐元瑜的顫抖的背安慰。
唐元瑜一邊流淚一邊埋在阿姨的肩上點頭。
兩人互擁安慰了很久，唐元瑜慢慢收斂情緒，離開趙智妍的懷抱。
趙智妍勉強笑笑，伸手捧住唐元瑜的臉，幫他擦乾淚水，說：「我們兩個都要堅強！」
唐元瑜點點頭。「阿姨！謝謝！」知道不該讓阿姨煩惱，不僅只有自己失去爸爸媽媽，阿姨同時也失去了姊姊。
「這是什麼？」趙智妍發現地上、椅子上有散落幾張照片。
撿起，拿近一看。趙智妍突然變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唐元瑜湊近。乍看之下，是父親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的照片。再端詳仔細，發現那不是爸爸。爸爸的微笑從來不是這樣恣意狂放，嘴角也不會笑得只勾起一邊，那不是爸爸，是叔叔！
「阿姨？」發現阿姨的異樣，唐元瑜擔心地叫喚。
「啊？」趙智妍的眼淚湧出，掉落。
「阿姨！你怎麼了？」
趙智妍不回答，一直搖頭，最後丟下照片，起身跑出房間。
唐元瑜將房間裡所有散落的照片撿起，一張一張看過。
叔叔跟這個男人親密依偎，手上有一樣的戒指，所以應該是一對同性愛侶。
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爸爸為什麼會讓媽媽有機會看到這些照片？
媽媽是看完這些照片，受了刺激才瘋狂開車出事的嗎？
媽媽愛叔叔，她一定受不了叔叔愛上別的男人而拋棄她。
媽媽，是不是這樣？叔叔為了這個男人拋棄了妳？
真如妳那天所說，叔叔是我和仲瑜的親生父親？
唐元瑜突然覺得荒謬可笑，蒼涼地笑出聲音來。
「哈！哈！如果真的是，又如何呢？他是不會承認的吧！」
我又要如何自處呢？自己的爸爸如果不是親生爸爸，那麼我就成了私生子了。
爸爸說，他和媽媽都對不起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他們隱瞞的真相？
一直以為的父親不是父親，真的父親又不可能承認你，母親也拋棄你死去了。哈！唐元瑜你這是什麼命運哪！也許你根本就是被命運下詛咒的人。
還是早些從這個世界消失吧！
反正你已經是孤兒了，還留戀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