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的記憶 - 1
本章節 2337 字
更新於: 2019-03-06
莫老闆記得阿山昨天說的話，回想開店至今，從未有過一隻「貓」來點說故事咖啡。
阿山一大早興致勃勃，多次和店員私下談論，莫老闆整個過程都被隔絕在外。
莫老闆並不認為阿山真的會說故事，對於此事早已拋諸腦後，享受美好的一天即將開始，他將門上的「休息中」改成「營業中」，這個舉動阿山全看在眼裡。
莫老闆盯著門面：「不知今天會來多少人？」
「請您不要小看現在的客人。」
「小店員被昨天的客人群嚇到了嗎？」
店員用一個鄙視的眼神當作回覆。
莫老闆乖乖走到吧檯，擦拭咖啡杯，不敢吭一聲，就怕下一秒人頭落地。
莫老闆不禁感慨，這陣子店員越來越不好說話，他猜測是否是更年期即將到來？儘管店員還沒到達更年期的年紀。
「我要點一杯說故事咖啡。」
店員抬頭：「好的！」
「嗯？剛剛有人點餐了？」
莫老闆困惑的來回檢查，明明沒有開門的鈴聲，座位上也未見任何人，店員卻回應這謎樣的聲音。
「請問您的眼睛哪裡有問題？您的客人早就在位置上等您了。」
「讓身為客人的我等這麼久，不太好哦，喵。」
在意料之內卻又在意料之外，莫老闆盯著坐在不遠處的阿山。
「阿山……不要坐在桌子上。」
「你的第一句話不應該是這個吧！不是應該要感嘆或是吃驚一下嗎？算了，不管了！我已經準備好故事，隨時奉陪！喵！」
「別鬧了，和小店員一起騙我並不有趣，等等客人就要來了。」
店員端著一杯咖啡走來：「咖啡在這裡。」
「這是認真的？」
莫老闆沒有意識到阿山的宣言是認真的，他一直以為阿山只是說說而已，沒有真的打算要說故事，在尚未恢復記憶的狀況下，他不認為阿山有辦法說出故事。
「我看起來像是在跟莫老闆玩嗎？喵？」
阿山從未如此堅定，她知道不做出一些變化和嘗試，自己真的會永遠被困在這間咖啡館，她是真的想要找回被遺忘的記憶，想讓莫老闆注意到她的堅持，才會拜託店員幫忙。
「但是……妳哪來的錢付咖啡？」
「那是我幫阿山付的。」店員與莫老闆對視：「您如果真的想學習如何當一個人類，就該幫助阿山。」
「這……」
店員無視莫老闆的話，自顧自的說：「把一個人類的靈魂困在這裡，才是真正可悲的，不是嗎？您和我都一樣。」
店員不再開口，專心手裡的工作。
莫老闆沉默一會，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店員所說的話。
「妳要找回記憶才會離開這裡，是吧？」
「這是當然的！喵！」
這一刻，莫老闆才意識到阿山不是表面說說這麼簡單，反而是他小看對方。
既然是認真的，莫老闆也重整心態，決定好好面對眼前的客人，在故事的前提下，他當然不能隨便應付。
莫老闆坐下，咳幾聲：「那我必需問妳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妳是誰？」
「我不記得自己生前的名字，現在的我叫阿山，喵。」
「第二個問題，妳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我附身在中央山脈身上，喵。」
「最後一個問題，妳想告訴我什麼故事？」
「我不記得我是誰、怎麼死的，醒來就發現自己附身在一隻貓身上，為了找回記憶我選擇待在這家咖啡廳裡面，我記得以前很喜歡吃甜食，對於童話故事充滿嚮往，雖然早就對原本的身體不抱任何期望，但我還是想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喵。」
「結束了？」
「沒錯，這就是我的故事，也是我存在過的證明，喵。」
莫老闆欣慰的笑了，是阿山從未見過的表情。
「這、這有什麼好笑的？喵？」阿山用貓掌拍打桌面：「我可是很認真的！喵！」
「真是不好意思，這的確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我沒有想到妳會用這故事來交換。」
莫老闆無法否認，一個人敘述自身的一生，確是最好的故事，儘管是在失意的前提下，也不能否認失意者所經歷的故事。
「莫老闆可不能耍賴，故事就是故事，我可是『相信』這個故事的！喵！」
莫老闆點頭：「我怎麼幫妳？」
「我們要出去一趟，喵。」
「出去？」莫老闆停頓：「可是我……」
「外面的路我已經很熟悉了，而且今天不是假日，喵。」
莫老闆面對阿山眼中的期盼，只能選擇順從。
一切就緒，兩人開始行動。
「謝謝光臨！」
店員在吧檯內目送一人、一貓的離去。
店員把阿山當作憐惜也好、可憐也罷，她只是看不慣莫老闆的作風，還有一直不願出手相救的自己。
「一大早就出來外面，對身體不太好。」
人群比上次出門少掉一半以上，對莫老闆來說還是相當棘手的問題。
「應該是要說『一大早就出來外面，對身體真好』吧？喵。」
阿山在前頭帶路，經歷過兩次和莫老闆同行，她深刻的體會到，要莫老闆走在前方，絕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一路上阿山走得非常快，好像每一條路的交錯點都刻印在腦海中，捷徑也一清二楚。
莫老闆緊跟在後，沒有因為阿山的速度加快而放慢步調。
「那我們要去哪裡？」
「我打算先去十點半上次帶我們去的地方看看，喵。」
阿山會選擇上次的地點，理由很簡單，那是她開始有過去記憶的地方，儘管只是片段畫面，她深信繼續探索下去，就會想起更多事情。
「我明白了。」
一路走來，阿山對幾個景色有所停頓，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莫老闆雖然對外界反感，臉上也沒有透露出一絲厭惡，反而樂在其中的錯覺。
「街道上的人好少，喵。」
「因為現在是上班、上課的時間，在街道上的只會有……啊。」
阿山因為莫老闆「啊」的一聲，轉頭，赫然發現莫老闆被一名婦人纏住，一人、一貓停下腳步。
「這不是莫老闆嗎？竟然在街上遇到你，真是湊巧啊。」
出現在莫老闆眼前的婦人名叫陳媽，曾經到說故事咖啡館點過說故事咖啡的客人，莫老闆一眼就認出對方，原先的緊張感消散許多。
「好久不見，陳媽，我只是出來散步的。」
「莫老闆竟然會出門散步，真有趣。」陳媽笑呵呵的拍了莫老闆的背：「這陣子都沒有時間去你那坐坐，真不好意思。」
「哪裡，陳媽有空再來就好了。」
「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和你說故事呢！最近我兒子又做出許多好笑的事情，都沒人可以分享！」
「好的，我很期待。」
兩人又閒聊幾句，陳媽提著菜籃依依不捨的離開。
阿山一大早興致勃勃，多次和店員私下談論，莫老闆整個過程都被隔絕在外。
莫老闆並不認為阿山真的會說故事，對於此事早已拋諸腦後，享受美好的一天即將開始，他將門上的「休息中」改成「營業中」，這個舉動阿山全看在眼裡。
莫老闆盯著門面：「不知今天會來多少人？」
「請您不要小看現在的客人。」
「小店員被昨天的客人群嚇到了嗎？」
店員用一個鄙視的眼神當作回覆。
莫老闆乖乖走到吧檯，擦拭咖啡杯，不敢吭一聲，就怕下一秒人頭落地。
莫老闆不禁感慨，這陣子店員越來越不好說話，他猜測是否是更年期即將到來？儘管店員還沒到達更年期的年紀。
「我要點一杯說故事咖啡。」
店員抬頭：「好的！」
「嗯？剛剛有人點餐了？」
莫老闆困惑的來回檢查，明明沒有開門的鈴聲，座位上也未見任何人，店員卻回應這謎樣的聲音。
「請問您的眼睛哪裡有問題？您的客人早就在位置上等您了。」
「讓身為客人的我等這麼久，不太好哦，喵。」
在意料之內卻又在意料之外，莫老闆盯著坐在不遠處的阿山。
「阿山……不要坐在桌子上。」
「你的第一句話不應該是這個吧！不是應該要感嘆或是吃驚一下嗎？算了，不管了！我已經準備好故事，隨時奉陪！喵！」
「別鬧了，和小店員一起騙我並不有趣，等等客人就要來了。」
店員端著一杯咖啡走來：「咖啡在這裡。」
「這是認真的？」
莫老闆沒有意識到阿山的宣言是認真的，他一直以為阿山只是說說而已，沒有真的打算要說故事，在尚未恢復記憶的狀況下，他不認為阿山有辦法說出故事。
「我看起來像是在跟莫老闆玩嗎？喵？」
阿山從未如此堅定，她知道不做出一些變化和嘗試，自己真的會永遠被困在這間咖啡館，她是真的想要找回被遺忘的記憶，想讓莫老闆注意到她的堅持，才會拜託店員幫忙。
「但是……妳哪來的錢付咖啡？」
「那是我幫阿山付的。」店員與莫老闆對視：「您如果真的想學習如何當一個人類，就該幫助阿山。」
「這……」
店員無視莫老闆的話，自顧自的說：「把一個人類的靈魂困在這裡，才是真正可悲的，不是嗎？您和我都一樣。」
店員不再開口，專心手裡的工作。
莫老闆沉默一會，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店員所說的話。
「妳要找回記憶才會離開這裡，是吧？」
「這是當然的！喵！」
這一刻，莫老闆才意識到阿山不是表面說說這麼簡單，反而是他小看對方。
既然是認真的，莫老闆也重整心態，決定好好面對眼前的客人，在故事的前提下，他當然不能隨便應付。
莫老闆坐下，咳幾聲：「那我必需問妳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妳是誰？」
「我不記得自己生前的名字，現在的我叫阿山，喵。」
「第二個問題，妳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我附身在中央山脈身上，喵。」
「最後一個問題，妳想告訴我什麼故事？」
「我不記得我是誰、怎麼死的，醒來就發現自己附身在一隻貓身上，為了找回記憶我選擇待在這家咖啡廳裡面，我記得以前很喜歡吃甜食，對於童話故事充滿嚮往，雖然早就對原本的身體不抱任何期望，但我還是想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喵。」
「結束了？」
「沒錯，這就是我的故事，也是我存在過的證明，喵。」
莫老闆欣慰的笑了，是阿山從未見過的表情。
「這、這有什麼好笑的？喵？」阿山用貓掌拍打桌面：「我可是很認真的！喵！」
「真是不好意思，這的確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我沒有想到妳會用這故事來交換。」
莫老闆無法否認，一個人敘述自身的一生，確是最好的故事，儘管是在失意的前提下，也不能否認失意者所經歷的故事。
「莫老闆可不能耍賴，故事就是故事，我可是『相信』這個故事的！喵！」
莫老闆點頭：「我怎麼幫妳？」
「我們要出去一趟，喵。」
「出去？」莫老闆停頓：「可是我……」
「外面的路我已經很熟悉了，而且今天不是假日，喵。」
莫老闆面對阿山眼中的期盼，只能選擇順從。
一切就緒，兩人開始行動。
「謝謝光臨！」
店員在吧檯內目送一人、一貓的離去。
店員把阿山當作憐惜也好、可憐也罷，她只是看不慣莫老闆的作風，還有一直不願出手相救的自己。
「一大早就出來外面，對身體不太好。」
人群比上次出門少掉一半以上，對莫老闆來說還是相當棘手的問題。
「應該是要說『一大早就出來外面，對身體真好』吧？喵。」
阿山在前頭帶路，經歷過兩次和莫老闆同行，她深刻的體會到，要莫老闆走在前方，絕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一路上阿山走得非常快，好像每一條路的交錯點都刻印在腦海中，捷徑也一清二楚。
莫老闆緊跟在後，沒有因為阿山的速度加快而放慢步調。
「那我們要去哪裡？」
「我打算先去十點半上次帶我們去的地方看看，喵。」
阿山會選擇上次的地點，理由很簡單，那是她開始有過去記憶的地方，儘管只是片段畫面，她深信繼續探索下去，就會想起更多事情。
「我明白了。」
一路走來，阿山對幾個景色有所停頓，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莫老闆雖然對外界反感，臉上也沒有透露出一絲厭惡，反而樂在其中的錯覺。
「街道上的人好少，喵。」
「因為現在是上班、上課的時間，在街道上的只會有……啊。」
阿山因為莫老闆「啊」的一聲，轉頭，赫然發現莫老闆被一名婦人纏住，一人、一貓停下腳步。
「這不是莫老闆嗎？竟然在街上遇到你，真是湊巧啊。」
出現在莫老闆眼前的婦人名叫陳媽，曾經到說故事咖啡館點過說故事咖啡的客人，莫老闆一眼就認出對方，原先的緊張感消散許多。
「好久不見，陳媽，我只是出來散步的。」
「莫老闆竟然會出門散步，真有趣。」陳媽笑呵呵的拍了莫老闆的背：「這陣子都沒有時間去你那坐坐，真不好意思。」
「哪裡，陳媽有空再來就好了。」
「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和你說故事呢！最近我兒子又做出許多好笑的事情，都沒人可以分享！」
「好的，我很期待。」
兩人又閒聊幾句，陳媽提著菜籃依依不捨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