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最後的決斷04
本章節 2225 字
更新於: 2019-03-04
「國王陛下，請容許我再附加一些條件。」一回到現實中，尤菲米馬上請求。
「你說。」國王還沒做好決定，他好奇尤菲米還想說什麼。
「放過斐倪希少尉和被派來監視我的獠牙靈犬，撤銷處決令；另外，善待歐珀．艾培瑪，不可把他當重刑犯囚禁，做出身心上的欺辱迫害。」
「尤菲米……」吉雷怔怔地望著他，沒料到看似冷血的尤菲米連稱得上陌生人的對象也救。
對面的斐倪希也抬起臉，神情有分動容。
談判是門威脅與利誘並行的技術，目的在於讓雙方達成共識，各取所需。尤菲米的威脅相當有效果，同樣的，拋出的利益也很巨大，而他想要的東西並不難滿足，只要國王願意讓步，便能取得雙贏。
「你為什麼想救他們？」
明知故問。星在心中大翻白眼。「他們於我有恩。」
尋思半晌，國王終於鬆口：「行，我答應你的請求。」
談判已成，接下來尤菲米和國王一來一往討論細部內容，現場擬出文書，將所有條件列出一一檢閱過，他們談成的大致上有：一，不得任意干涉尤菲米和吉雷的正常生活。二，不追究斐倪希、謬珥、依魯這次的違命與過失。三，必須把歐珀當作寶貴的人才善加對待；作為交換，尤菲米必須接受不定期的監視，並在帝國發出通告時，立即前往指定的礦場探勘星隕秘礦。
此外，探勘最多兩個月進行一次，而期間帝國會保障尤菲米的生命安全，也同意吉雷隨行。
紙上洋洋灑灑寫了非常多細則，也有提及不可洩露國家機密，盡量詳密得找不到漏洞鑽，確認整份合約沒有問題，尤菲米簽下名字、蓋上指印，契約魔法隨即在體內紮根生效。
事情辦妥後，切換回主人格的尤菲米走向吉雷，吉雷一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就曉得他熟知的孩子回來了。
「菲菲。」吉雷低喚。他的傷口已經挖齣子彈包紮，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之後還得接受完整的治療才行。
「吉雷，我……」尤菲米內疚不已，他為副人格先前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吉雷單隻手輕輕攬了他一下，下巴蹭蹭他髮頂。「走吧。」
「吉雷，待會我會全部跟你說清楚的！」墊腳摟住吉雷脖子，尤菲米生怕他把不滿全積壓在心底，致使日後產生嫌隙。
「嗯。」吉雷淡笑，沒有生尤菲米的氣，後者彷彿被他的笑容燙到似的偏過臉。
在一隊衛兵護送下，他們跟在國王和軍官身後走進一臺更大的升降機。這臺升降機內部也是四壁光滑不見任何按鈕，尤菲米明白地目睹升降機是自行啟動的，更加深了他的疑惑。
看穿尤菲米的心事，國王主動說明：「特製升降機的控制鈕不在廂內，只能從基地的控制臺進行操控。」
吉雷聞言心想，設備被單向控管的話，基地肯定有除了升降機以外的出入口，但想必國王不會把秘密說出來。
「原來如此，我和尤菲米會闖入地下基地不是意外，是您有意誘導的。」
國王平靜地承認：「你猜中了。如果方道恩脫逃，衛兵會誘導你們往升降機的方向跑。」
「為什麼不直接逮住我們？應該很容易做到吧？」
「也沒為什麼，因為這樣比較有趣。不過你們沒有進入升降機的話，衛兵就會把你們抓過來了。」
「……」吉雷無話可說，很多掌權者會把俘虜當取樂的玩具，但這種玩法他頭一遭碰上。
由始自終，國王都以閒話家常般的愜意態度跟他們交談，可是不論他說話的口氣如何改變，表情都沒有隨之起伏，永遠癱著一張撲克臉，尤菲米篤定他是個怪胎。
然而離開地下基地沒多久，國王深不可測的形象便崩壞了。只見王妃氣勢洶洶殺過來，一把揪住國王的耳朵數落他的種種不是，喝令他趕緊批改堆積如山的公文，國王捨棄面子連聲討饒，但最終仍敗下陣來，面如死灰地被老婆拖走。
凱爾斯慌張地跟上去，忙勸王妃下手輕點。
整個場面實在一言難盡。
「我突然覺得他很像你。」尤菲米忍不住說。
「不！完全不像。」吉雷一秒反駁。
「塔托利昂。」斐倪希走過來，一張敦厚老實的臉恢復了血色。
吉雷轉頭應道：「好久不見了，斐倪希，不過以後麻煩叫我吉雷。」
斐倪希很瞭解吉雷敢愛敢恨的性子，自從當年他選擇冷眼旁觀後，多年來一直害怕著哪天意外跟吉雷重逢時，會在對方臉上看到滔天的恨意。但是現在，吉雷只用平和的目光注視他。
「吉雷，對不起，我沒有幫上你多少忙。」
吉雷搖頭。「你是軍人，我知道你盡力了。說起來，帝國同意緩期的理由你有頭緒嗎？說要給我們七天自由，卻還沒等時間到就動手抓人了。」
「理由很簡單，那些人無非是想剷除異己，找機會把我踢出評議會而已。你有所不知，現在政場分成親王派和革新派兩個陣營……而我是革新派的領頭人之一，評議會哪可能容得下我？」斐倪希壓低音量說。他自願以退出評議會為代價換取緩期，親王派求之不得。
「和國王對立，你好自為之。」吉雷皺了皺眉，掐一把斐倪希肩膀。
「我會的。」斐倪希苦笑，偏頭打量他。「你有發現自己變得不太一樣了嗎？該如何形容呢……比以前還穩重，就是感覺沒有那麼銳利了。過去的你再怎麼表現出親和的樣子，還是隱隱透露著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傲慢。」
「以前我有那麼糟嗎？」吉雷聽到身旁的尤菲米噗哧笑出聲，不懂斐倪希的話哪裡戳中尤菲米笑點。
「糟？不至於啦，但肯定會惹某些人不快。」斐倪希擺手，衝著尤菲米一笑。「方道恩，謝謝你救了我們。」
謬珥也跟進，抱著依魯對尤菲米頷首。
尤菲米抹抹臉把笑容壓下去。「斐倪希先生，我和吉雷看法一樣，你以後行事小心為上，萬一再被抓到把柄對付，我也救不了你。」
心直口快說完，他才猛然醒悟自己講得挺不中聽，但覆水難收，說出口的話便無法抹消，好在斐倪希不介意。
他們被衛兵一路送出皇宮，俯瞰華燈初上的瑪諾瑪拉城，尤菲米終於有一場事故落幕的實感。斐倪希向兩人道別，帶著獠牙離去。
「寶貝，咱們的危機圓滿解除，要不要來歡呼一聲？」吉雷愉悅地咧嘴。
尤菲米含笑，牽起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你說。」國王還沒做好決定，他好奇尤菲米還想說什麼。
「放過斐倪希少尉和被派來監視我的獠牙靈犬，撤銷處決令；另外，善待歐珀．艾培瑪，不可把他當重刑犯囚禁，做出身心上的欺辱迫害。」
「尤菲米……」吉雷怔怔地望著他，沒料到看似冷血的尤菲米連稱得上陌生人的對象也救。
對面的斐倪希也抬起臉，神情有分動容。
談判是門威脅與利誘並行的技術，目的在於讓雙方達成共識，各取所需。尤菲米的威脅相當有效果，同樣的，拋出的利益也很巨大，而他想要的東西並不難滿足，只要國王願意讓步，便能取得雙贏。
「你為什麼想救他們？」
明知故問。星在心中大翻白眼。「他們於我有恩。」
尋思半晌，國王終於鬆口：「行，我答應你的請求。」
談判已成，接下來尤菲米和國王一來一往討論細部內容，現場擬出文書，將所有條件列出一一檢閱過，他們談成的大致上有：一，不得任意干涉尤菲米和吉雷的正常生活。二，不追究斐倪希、謬珥、依魯這次的違命與過失。三，必須把歐珀當作寶貴的人才善加對待；作為交換，尤菲米必須接受不定期的監視，並在帝國發出通告時，立即前往指定的礦場探勘星隕秘礦。
此外，探勘最多兩個月進行一次，而期間帝國會保障尤菲米的生命安全，也同意吉雷隨行。
紙上洋洋灑灑寫了非常多細則，也有提及不可洩露國家機密，盡量詳密得找不到漏洞鑽，確認整份合約沒有問題，尤菲米簽下名字、蓋上指印，契約魔法隨即在體內紮根生效。
事情辦妥後，切換回主人格的尤菲米走向吉雷，吉雷一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就曉得他熟知的孩子回來了。
「菲菲。」吉雷低喚。他的傷口已經挖齣子彈包紮，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之後還得接受完整的治療才行。
「吉雷，我……」尤菲米內疚不已，他為副人格先前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吉雷單隻手輕輕攬了他一下，下巴蹭蹭他髮頂。「走吧。」
「吉雷，待會我會全部跟你說清楚的！」墊腳摟住吉雷脖子，尤菲米生怕他把不滿全積壓在心底，致使日後產生嫌隙。
「嗯。」吉雷淡笑，沒有生尤菲米的氣，後者彷彿被他的笑容燙到似的偏過臉。
在一隊衛兵護送下，他們跟在國王和軍官身後走進一臺更大的升降機。這臺升降機內部也是四壁光滑不見任何按鈕，尤菲米明白地目睹升降機是自行啟動的，更加深了他的疑惑。
看穿尤菲米的心事，國王主動說明：「特製升降機的控制鈕不在廂內，只能從基地的控制臺進行操控。」
吉雷聞言心想，設備被單向控管的話，基地肯定有除了升降機以外的出入口，但想必國王不會把秘密說出來。
「原來如此，我和尤菲米會闖入地下基地不是意外，是您有意誘導的。」
國王平靜地承認：「你猜中了。如果方道恩脫逃，衛兵會誘導你們往升降機的方向跑。」
「為什麼不直接逮住我們？應該很容易做到吧？」
「也沒為什麼，因為這樣比較有趣。不過你們沒有進入升降機的話，衛兵就會把你們抓過來了。」
「……」吉雷無話可說，很多掌權者會把俘虜當取樂的玩具，但這種玩法他頭一遭碰上。
由始自終，國王都以閒話家常般的愜意態度跟他們交談，可是不論他說話的口氣如何改變，表情都沒有隨之起伏，永遠癱著一張撲克臉，尤菲米篤定他是個怪胎。
然而離開地下基地沒多久，國王深不可測的形象便崩壞了。只見王妃氣勢洶洶殺過來，一把揪住國王的耳朵數落他的種種不是，喝令他趕緊批改堆積如山的公文，國王捨棄面子連聲討饒，但最終仍敗下陣來，面如死灰地被老婆拖走。
凱爾斯慌張地跟上去，忙勸王妃下手輕點。
整個場面實在一言難盡。
「我突然覺得他很像你。」尤菲米忍不住說。
「不！完全不像。」吉雷一秒反駁。
「塔托利昂。」斐倪希走過來，一張敦厚老實的臉恢復了血色。
吉雷轉頭應道：「好久不見了，斐倪希，不過以後麻煩叫我吉雷。」
斐倪希很瞭解吉雷敢愛敢恨的性子，自從當年他選擇冷眼旁觀後，多年來一直害怕著哪天意外跟吉雷重逢時，會在對方臉上看到滔天的恨意。但是現在，吉雷只用平和的目光注視他。
「吉雷，對不起，我沒有幫上你多少忙。」
吉雷搖頭。「你是軍人，我知道你盡力了。說起來，帝國同意緩期的理由你有頭緒嗎？說要給我們七天自由，卻還沒等時間到就動手抓人了。」
「理由很簡單，那些人無非是想剷除異己，找機會把我踢出評議會而已。你有所不知，現在政場分成親王派和革新派兩個陣營……而我是革新派的領頭人之一，評議會哪可能容得下我？」斐倪希壓低音量說。他自願以退出評議會為代價換取緩期，親王派求之不得。
「和國王對立，你好自為之。」吉雷皺了皺眉，掐一把斐倪希肩膀。
「我會的。」斐倪希苦笑，偏頭打量他。「你有發現自己變得不太一樣了嗎？該如何形容呢……比以前還穩重，就是感覺沒有那麼銳利了。過去的你再怎麼表現出親和的樣子，還是隱隱透露著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傲慢。」
「以前我有那麼糟嗎？」吉雷聽到身旁的尤菲米噗哧笑出聲，不懂斐倪希的話哪裡戳中尤菲米笑點。
「糟？不至於啦，但肯定會惹某些人不快。」斐倪希擺手，衝著尤菲米一笑。「方道恩，謝謝你救了我們。」
謬珥也跟進，抱著依魯對尤菲米頷首。
尤菲米抹抹臉把笑容壓下去。「斐倪希先生，我和吉雷看法一樣，你以後行事小心為上，萬一再被抓到把柄對付，我也救不了你。」
心直口快說完，他才猛然醒悟自己講得挺不中聽，但覆水難收，說出口的話便無法抹消，好在斐倪希不介意。
他們被衛兵一路送出皇宮，俯瞰華燈初上的瑪諾瑪拉城，尤菲米終於有一場事故落幕的實感。斐倪希向兩人道別，帶著獠牙離去。
「寶貝，咱們的危機圓滿解除，要不要來歡呼一聲？」吉雷愉悅地咧嘴。
尤菲米含笑，牽起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