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工作是挖心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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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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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回到櫃檯處時,風鈴已經來到公司,而朱藍人已經離開。
  風鈴今天穿的衣服雖然沒像昨天那麼誇張,但也頗華麗,很像漢元素蘿莉塔睡裙,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很引人注目。
  風鈴現在被恕亞單手抱著,雙眼閉上,似乎在睡覺。
  「走。」恕亞與我對上視線後說道。
  「現在嗎?去工作的地點?」
  「是。」
  聞言,我趕忙將梳子還給久然,並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她神情冷淡地回了我一個「嗯」字……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跟天使說上話!
  我忍不住多看久然兩眼,然後才湊到恕亞身旁,好奇問他:「我們要去哪裡?」
  「屏東。」
  屏東?一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地點。
  屏東現在應該還是挺熱的吧?好吧,現在臺灣從南到北都挺熱的,好像沒什麼差……不過恕亞老兄,你這一身黑衣長袖裝真的沒問題嗎?簡直是人形吸熱機啊。
  我沒敢對他的穿衣打扮有意見,便問了別的事情:「朱藍昨天有說要去淨化什麼神泉?」臺灣有神泉?該不會是在什麼森林保護區之類的?
  恕亞沒回答我的疑問,而是唸起不久前我才剛聽過的咒語,銀藍色的魔法陣再次出現在地板上,很快,我眼前變成黑色,緊接著周遭環境變成一片小樹林。
  這樹林就在馬路邊上,透過樹幹的間隔能看到不遠處外頭的街道,說真的,恕亞你難道就不怕被路人看到使用魔法嗎?
  「找一間破屋,無人居住。」施完魔法的恕亞突然開始講解工作內容:「賽恩柯林先前將守護水源的精靈吞噬,後來把心臟埋藏在水中,現在要挖出來。」
  「……挖心臟?」我有沒有聽錯?
  「賽恩柯林是一界的殘狼族,成獸有兩顆心臟。成獸的覓食習慣會將其中一顆心臟置於別地,讓心臟吸收該處的生命靈氣,再回收獲取提升自身能量,通常回收心臟時,也會在當地進行掠食。」恕亞用淡淡的語氣說著,然後將風鈴托到我面前:「你抱著她。」
  我將風鈴接過來抱著,下一刻,恕亞的雙手朝我腦袋兩側伸來:「風鈴說你的雙耳於昨日受損,我能使它們復原並且強化。」
  當恕亞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掌罩住我的耳朵時,我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流在耳道中流動,有點癢癢的,卻也非常舒服。
  沒一下子,恕亞就放開了手,他像是變魔術般地從空氣中抽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白紙,他將白紙在我面前攤開,紙上畫著滿滿的魔法陣。
  「你尚未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這張紙上有十道術式,在危急時可使用。」說著,恕亞將紙遞給我。
  耳鳴消失了!
  恕亞的聲音變得好清楚!
  你不去當耳鼻喉科醫生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
  「哇……我的聽力!感覺比之前更好了欸!謝謝你!」我向恕亞道謝,並將他手上的紙接過。
  「你可以聽到更多聲音。」恕亞補充道。
  是什麼意思?聽到更遠的聲音嗎?
  我沒想太多,轉而往手中的紙張看去,白紙被摺痕分出十格大小相同的欄位,每格裡面都畫著一模一樣的紫黑色魔法陣,筆跡工整得像是印刷產物,但從墨水痕跡和邊緣能看出是手寫的。
  「我……我可以用魔法?」像昨天風鈴用的那種霸氣又威武的魔法嗎?
  在我勉強用單手將紙張摺好塞進褲子口袋裡時,恕亞回道:「低階防禦魔法的複製術式,僅能抵擋數秒較低的攻擊。」
  「呃,好的。」我還以為是什麼很強大的魔法,看來是我這個凡人想多了。
  恕亞接著解釋:「沒有魔力的人在未受訓練的情況下,無法發動較高階魔法的『複製術式』,目前你僅能發動低階複製術式。」
  原來是這樣子啊!不過恕亞這麼說,就代表如果我經過訓練,也是有機會去使用那種強到爆的魔法?
  「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是能學會魔法嗎?」我興奮地問著。
  「本身沒有魔力的人無法學習『正統魔法』,僅能使用『複製術式』。」
  「複製術式是什麼?」
  「所有以書寫成形的法陣統稱複製術式,正統魔法無須依靠法陣即可發動。」
  我快速消化新知,向恕亞確認:「也就是說,能看到魔法陣和咒文的都叫複製術式;省略法陣這步驟的,就是正統魔法?」
  「是。」恕亞說完,便邁開腳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天氣悶熱,我托著風鈴的手很快就滲出薄汗,我不禁低頭看了眼風鈴,沒想到她還在睡!她穿長袖也不會熱嗎……啊,人家貌似是火妖精貴族,應該天生就很耐熱。
  擔心吵醒風鈴,我放低聲音問恕亞:「恕亞,你剛才跟我說『更多的聲音』是什麼意思?」
  「能聽到非常人能聽見的微弱聲音,精靈的低語、異獸的腳步。」恕亞目不斜視,邊走邊說。
  「啊?我聽這些聲音能幹嘛?」
  「對你有益無害,執行任務時,需要有良好的視力與聽力。」恕亞回道。
  雖然強化聽力似乎很不錯,但我心中有個不好的想法:「……那我會聽到鬼叫嗎?」
  「會。」恕亞毫不猶豫地回答:「習慣後,你能聽到更多。」
  「……」我這雙耳朵好像升級過頭了。
  朱藍說二界就是靈界,也就是說真的有鬼的存在!雖然我還沒見過鬼,但我覺得進了公司以後,正式見鬼的日子指日可待。
  這算是好事嗎?其實我不太想見鬼。
  我在恕亞身後走著,老實說,因為剛才的「廁所指路事件」,我有點擔心他會迷路,但好在現在是大白天,能清楚看到樹林外的房子,要走出去應該沒什麼難度。
  果不其然,走了約一分鐘,我們順利走出這片小樹林,看來這種地形簡單又路線分明的場所還是很難讓人迷路的。
  這麼看來,說不定又是朱藍那傢伙在誆我,也許恕亞只是左右不分而已,並不算什麼路痴……
  然而十幾分鐘過後,我想向懷疑朱藍這件事進行懺悔。
  
  事實證明,光是左右不分就會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
  
  剛走出小樹林時,首先看到的是四排民房與十字交叉路口,恕亞先是往左邊一條路口停放著白色小轎車的街道走去。啟程三分鐘後,我有些意外,竟然會再次看到這個帶著刮痕的白色車屁股;再過三分鐘,我又看見一次白色的車屁股;又經過五分鐘,在我以為終於能跟那個車屁股說再見時,它再度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恕亞,可以稍等一下嗎?」我抱著風鈴,快步走到恕亞身旁。
  恕亞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我,沒有說話。
  我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不能嫌棄他是路痴,儘量用最友善的語氣對恕亞說:「我覺得……我們都不熟悉屏東,也許可以先去和別人打聽一下哪裡有破屋,或是查手機地圖也行。」頓了一下,繼續說:「為什你說那個恩賽什麼的心臟在一間破屋子裡?不是神泉嗎?」
  「賽恩柯林。伊魯德前天查到心臟在此,他在發現心臟位置後,遭到襲擊受重傷,只及時向我留下破屋中有神泉的訊息。」恕亞解釋。
  「伊魯德是?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嗎?」
  「不是,是一界烏賽薩斯的刺客。」
  雖然不知道烏賽薩斯是什麼,但是刺客聽起來就挺厲害的,只不過這位刺客同學受了重傷,不知道人是否安好。
  「你們難道都不怕嗎?你和風鈴可以應付得來嗎?」
  我沒有說「我們」,因為我可不敢把戰鬥力幾乎等於零的我算進去,而且我已經決定在他們對付敵人時,乖乖躲在遠處偷看就好。
  恕亞聽到我的疑慮後,依然沒什麼表情,只是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反問我:「為何要怕?」
  這個反問讓我無言以對,他不像是在問我為什麼會可怕,而是在陳述他完全不怕。
  看來恕亞信心滿滿啊。
  不過就算那個賽什麼林的不會對你造成威脅,您大爺好歹也先給我找到路啊!
  找不到路的話,就算戰鬥力有一千點也是什麼都打不到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