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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4304 字
更新於: 2019-03-03


  「六對二……」

  「剛好,我現在很想砍幾個大神官。」

  「我說靜,冷靜一點。」

  兩名大神官從高速直升機跳下,隨後直升機離開。柴弗和李奧尼達緩步走過來,好像完全不怕他們想逃。他們已經和駐安軍聯絡過了,不管他們往哪裡走,駐安軍都會絆住他們的腳步。

  而另一邊的靜,則是因為目睹了令人震撼的畫面,判斷有些失常。


  「靜!」

  「幹什麼,瓦列斯?我現在心情正好。」

  「好個屁啊,打妳喔。柴弗和李奧尼達,我們打得贏嗎?」

  「……勝算也不是沒有。」

  被瓦列斯硬是把問題塞到腦袋裡面,靜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思考。


  「不過那是對方只有兩個大神官的事。沒辦法,我牽制史岡赫爾,老爺子對付費吉迪安,剩下四個把麥桑德解決之後,我們趁隙逃走。老爺子,小心費吉迪安的身體能力。」

  「了解。」

  「瓦列斯你想一下怎麼逃走,我大概是沒空考慮的了。」

  「我、我知道了。」

  瓦列斯緊張的說,不是因為身負重責大任,而是因為他現在真的很累,要逃連力氣都不知道去哪找。


  「快去!」

  說完,靜和巴斯汀前去和兩名大神官交手。只留下他們四個,看著滿臉輕鬆的賈伯,盧梅娜忍不住開口。

  「你還真等我們啊。」

  「當然,這是基本禮節吧?」

  瓦列斯瞇起眼睛,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怎麼辦?」

  「聽你指揮,吉爾貝特,莎赫拉,沒意見吧?」

  「嗯。」

  「都好。」

  「了解。那就速戰速決吧。」

  現在,威爾蘭人正在外面充當包圍隊伍,不過什麼時候會進來助陣也不知道。瓦列斯如此判斷,決定戰術。


  「盧梅娜,妳試探他一下吧。能夠直接解決他更好,吉爾貝特,莎赫拉離我遠一點支援。我先不用火焰,只用魔法幫忙。」

  「了解。」

  盧梅娜拿起戰錘,往前走去。她警戒著賈伯的槍擊,沒有走太近。至於賈伯,則看他們開始行動,也挺起身子。

  先開槍的是賈伯,盧梅娜則是在看他瞄準的時候就先閃了。鐵鎚順勢飛出,從側面掃向他。他高高躍起,跳的高度明顯異常。吉爾貝特和莎赫拉試著射他,而他以旋轉身體躲過,還開槍還擊。


  「fris』fa。」

  一陣疼痛在賈伯落地的時候貫穿他的右腳,他一個翻滾身體半跪,往一百公尺外的瓦列斯開槍。瓦列斯有不好的預感,雖然他打死都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一百公尺拿手槍一槍命中,但是對方這麼有自信,他還是連滾帶爬的往右邊閃了。

  這是個不錯的判斷,子彈穿過剛才他頭在的位置。賈伯耐著莫名的疼痛站起來,迅速開火,讓盧梅娜和吉爾貝特躲避。安全起見,莎赫拉乾脆躲到剛剛的大殘骸後面去。


  (這是什麼……)

  要說實力強還是不強的話,不強,大概瓦列斯都比他強。但雖然如此,瓦列斯卻又無論如何都沒有穩操勝券的感覺。這不是他太操心,而是賈伯的能力,『英雄主義』。就如電影中的主角一般,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都能發揮出擁有擁有最小限度勝算的實力。


  (什、什麼鬼……)

  瓦列斯一時還沒有理解自己聽到的是什麼意思,賈伯就再次開始行動。在奔跑的同時連開兩槍,準確地打在吉爾貝特和莎赫拉的掩護旁,讓他們一時退縮,同時朝著威脅最高的瓦列斯殺來。盧梅娜試圖從旁攔截,沉重的錘頭攔腰砸去,賈伯則中途轉向,讓錘柄而不是錘頭的部分擊中自己,將傷害減到最低。

  賈伯在空中翻滾,以穩健的姿勢落地,不用槍枝而選擇用拳腳和盧梅娜過招。但這不會持續太久,如他自己所預料的,莫名的疼痛很快就又竄過他的脊背。只要不把瓦列斯解決掉,持久戰就對他不利,他決定犧牲一隻手臂,硬吃盧梅娜一擊,抓住空檔逃離,繼續往瓦列斯的方向衝來。


  (唔。)

  看到自己完全成了對方的眼中釘了,手邊又沒有立即性的殺傷魔法能起作用,瓦列斯只好準備起自己的白火焰當成最後手段。不過就在賈伯拉近一半距離的時候,空中一隻老虎俯衝下來,用銳利的爪子往他的喉嚨抓去。賈伯的速度瞬間加快,避開了致命傷,但利爪在他臉上割出長長的一道。


  「嘖!」

  賈伯好像事情不妙一樣的立刻跳開,用左手確認自己臉上的傷口。銳利的虎爪抓出兩公分深的三道軌跡,從左到右,猛烈的力道還把鼻樑打了個稀啪爛,傷口十分醜陋。

  「嗯,臉被抓花就比較麻煩啦。不過,我的任務也差不多了吧,該是撤退的時候了,我們就在下次的復仇戰中再見吧。」

  他向後退了一步,像是迎接兩位大神官抵達一樣鞠了個躬。



  「後退!!!」

  瓦列斯的聲音帶著急迫,其他人心頭一涼,照瓦列斯所說的拉開距離。他們不知道自己要逃什麼,但很快的,天空中落下的兩人就給了他們答案。他們以超高速墜地,引起驚人的衝擊,震動連外麵包圍的威爾蘭軍都感覺得到。而比這衝擊更驚人的大概就是落的的兩人一點事都沒有,擺出優雅的登場姿勢將周圍的沙塵吹開。

  「呀呵。」

  「我們來了唷。」

  愛佩迪修斯與賈碧妮雅.列古魯斯,靠著『超高空飛行』以及『消除落地衝擊』的能力,從里默趕到這裡,速度是柴弗和李奧尼達的兩倍。


  他們先是輕鬆打過招呼,隨後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小小聲地說:

  「不是都說要你們快點走了嗎?」

  「走不掉啊!給我手下留情一點,不然我告訴柴弗喔!」

  「不不,那樣我可就困擾了。」

  兩人的語氣親暱,動作卻完全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各自找了自己的目標發起攻擊──愛佩迪修斯決定先對付莉迪亞,賈碧妮雅找上吉爾貝特。


  莉迪亞立刻變成獵豹,完全不想和大神官單挑,只想等盧梅娜或是誰都好趕快救她。愛佩迪修斯加快腳步追擊,用『與對手同等』的速度殺到莉迪亞旁邊。莉迪亞心中一驚,打算用下一個變身,而愛佩迪修斯快她一步,『足以貫穿鋼鐵的手刀』刺出,莉迪亞根本閃不掉,左頸上被畫了一痕,噴出血來。

  「莉迪亞!」

  在幫吉爾貝特的瓦列斯聽到這裡,忍不住轉頭。看到莉迪亞按住自己頸部,鮮血不斷湧出。傷口只到靜脈,還不至於馬上死亡,但是不靜下來治療的話,她也撐不了五分鐘。


  「貓!」

  莉迪亞先用熟悉的貓縮小形體,躲過第二次的手刀。接著她在低空二次變形,一隻體型嬌小的鳥類飛出。

  「雨燕!」

  她以高速在低空滑翔,隨後拉高高度,免得愛佩迪修斯追上。而愛佩迪修斯『將空氣壓縮成塊,像子彈一樣擊發』。這些攻擊雖然威力不大,對一隻雨燕來說已經足夠致命。莉迪亞本來打算閃,但是『一陣刺耳的音波』震撼了她的雙耳,讓她頭昏腦脹。

  莉迪亞只好採取最後的手段,變成熊的樣子,硬是吃下了五發『空氣彈』,就像被個職業拳擊手打了五拳一樣。她變回雨燕,但是已經沒有力氣飛行,直直地掉了下來。


  「喔喔!」

  愛佩迪修斯興奮起來,往前趕去。

  「小小鳥兒我就收下了!我會好好疼愛妳的!」

  「去死。」

  「喔幹!」

  一枚鐵鎚從他正面砸來,而精蟲衝腦的愛佩迪修斯竟然差點沒發現。到只剩下十公分的時候才回神,以後空翻閃躲,髮梢被鐵錘掠過。


  「哥……」

  賈碧妮雅在旁邊摀臉,這動作還給了吉爾貝特一個空檔,不過吐槽自己哥哥比較重要。

  「吵死了,妳自己也一樣。」

  「至少卵子不會衝腦。」

  兩人一邊打一邊拌嘴,緊張感全無卻又毫無破綻。這就是第七大神官,愛佩迪修斯與賈碧妮雅.列古魯斯,花拳繡腿之王,只要有弱點的敵人他們都能破解。唯一能夠戰勝他們的,就只有毫無死角的強大。


  「都給你講個好了啊這什麼鬼東西啊!」

  瓦列斯慌張失態,聽到他吐槽,賈碧妮雅轉過頭來朝他拋個媚眼。她正在拿『帶著麻痺毒的爪子』和吉爾貝特對打,只學過一點拳擊的吉爾貝特毫無招架之力,除了躲以外甚麼都辦不到。在攻擊之中,賈碧妮雅還時不時的『放出硫酸』,要不是莎赫拉和瓦列斯一直在旁邊幫他,他早就出局了。

  瓦列斯看這樣不行,換了幾個魔法。痛苦與視力對大神官一點效力也沒有,焦煙他剛剛就試過了,結果賈碧妮雅輕鬆的『聽音辨位』,他只遮到吉爾貝特的視線而已。


  「adav sktia。」

  柏油鋪設的地面化為粉塵,開始鬆動。賈碧妮雅踩空了一步,但很快就察覺是怎麼回事,她『水平地漂浮在地表上』,雖然少了點爆發力,但是速度還是足夠把吉爾貝特逼死。


  「這樣也可以!」

  瓦列斯忍不住捶地板,最近都在練習火焰,他已經沒新招了,接下來只能將自己的王牌暴露出來。但這也是不可不為,看到賈碧妮雅的爪子就要抓上吉爾貝特的臉,他開始聚集火焰。

  不過在那之前,一柄長劍從空中刺向賈碧妮雅,她(還)沒有愛佩迪修斯那麼大意,『感到殺氣』之後,將手臂『硬化』,向後上方一揮。


  「喔,很帥嘛。」

  「多謝稱讚。」

  古斯塔夫抵達,長劍出鞘,犀利的劍法採取攻勢。賈碧妮雅『刺出僅有一公尺的無形之劍』,卻意外地被古斯塔夫輕易閃過,還被他反手一斬,抓著吉爾貝特拉開距離。


  「好帥……換我想做了。」

  賈碧妮雅性奮地舔起嘴唇,準備認真起來。而古斯塔夫則是小聲和吉爾貝特說:

  「再撐一下,援軍很快就來了。多少受點傷也沒關係。」

  「了解。」

  賈碧妮雅同時開了四個能力,他們再次交鋒。


  另一邊,盧梅娜用出了殺手?,將旁邊的大型殘骸當作支點,盧梅娜的兩枚錘頭從各個方向朝愛佩迪修斯飛去。

  「81,15,0.2,40,0.7……」

  盧梅娜絞盡腦汁計算,愛佩迪修斯則是靠著多彩的能力在錘頭和鋼線之間穿梭,觀察這波兇猛的攻擊。他只花了十五秒,露出狠笑,『化成易碎的水煙』。

  他輕鬆穿過鋼線形成的障礙,讓進入盧梅娜也沒辦法攻擊的鋼線內部。


  「欸?」

  盧梅娜無法理解這個畫面,雙手停了下來。愛佩迪修斯筆直地走到她面前,化為實體,『強烈的手刀』往她刺去,盧梅娜在最後一刻拿戰錘的柄擋下,但強大的力道和心理的震撼讓她腳步不穩,坐倒在地,臉上充滿恐懼。

  「啊、啊啊……」

  「不錯的景緻,我最喜歡堅強的女性露出這種表情了。」

  盧梅娜挪動著雙腿往後退,愛佩迪修斯靠近她,彎下身來,撕的一聲,將她的衣服撕破。胸前的雪白肌膚露了出來,讓愛佩迪修斯更加興奮,彎下身來。


  「不、不要……」

  「放心,不會弄痛妳的。只要妳不做傻事的話──」

  「吵死了。戰場少說點話。」

  「嗯?」

  龐大的力道迎面襲來,剛剛才被偷襲過,這次愛佩迪修斯總有了警戒。避開──但是沒有成功,無形的力量砸在他的身上,內臟受到衝擊,差點吐血。要不是他及時『讓全身硬化』,已經重傷倒地。

  他看向來者,佐哈.蘇卡拉在西沉的太陽下,抵達現場。


  「久等了。」

  他將外套披在盧梅娜身上,而盧梅娜雙手顫抖地接過,綁在身前,讓破掉的衣服不要亂飄。

  「還能打嗎?」

  「還……可以。」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戰錘,用能力將鋼絲收緊。但比起身體,更大的問題在於她的精神狀況,自己的殺手一點也沒有用的被輕鬆破解,讓盧梅娜從根本上懷疑起自己的戰力。


  「振作點,妳是神的碎片,相信自己吧。」

  「……」

  盧梅娜沒有回話,擺出戰鬥姿勢。對面的愛佩迪修斯則是因為被壞了好事露出極為不爽的表情,準備把佐哈大卸八塊。

  另一邊,猛烈的槍響響起。大口徑的手槍子彈穿過了柴弗產生出來的槍陣,打斷了柴弗和靜的戰鬥。法路恩也到了,他手持兩隻重型手槍,雙槍,世界上所有槍手都會嗆在拍電影的戰鬥法,對能夠精準控制自己動作的法路恩來說,卻是最適合的戰鬥方式。


  「嘖。」

  柴弗拉開距離,準備看世界之敵還有多少增援,李奧尼達也照做,不過在途中,反物資狙擊槍打中了他的胸口,讓他踉蹌了一下。

  卡米.摩迪,佔據了軍營的一角,瞄準他們。強大的威力連李奧尼達都會受傷,威脅不可說不大。

  瓦列斯現在才發現,遠處已經傳來陣陣槍聲,解放陣線聚集了三倍的兵力,攻擊駐紮在客欽的駐安軍,幫他們解圍。他們原本還沒想到會對上大神官,現在只能慶幸大將們都有來。不過就算這樣,勝率也最多五五對開。

  順帶一提,賈伯已經閃人了,他臉部受傷,還有四名大神官,怎麼算都只能當配角,他的英雄主義一點屁用都沒有。


  柴弗的視線掃過全場,聲音低沉:

  「你們……解放陣線,看來真的打定主意要和世界之敵聯手了。」

  「抱歉了,大神官大人。雖然我們很感激你在布靈頓為我們做的禱告,但是我們真的需要這個盟友。再怎麼說,你們都不會幫我們獨立啊。」

  「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你們做出選擇,應該有心理準備面對後果了吧?我個人很喜歡你們,所以本來打算多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我不打算違背主的命令到放水的程度。」

  「早有這個覺悟。來吧,我們都要和威爾蘭打了,事到如今還怕幾個大神官了嗎?」

  「哈哈,還真是被小看了啊,那你就好好反省吧──拿區區一個威爾蘭和我們來比的錯誤。」

  柴弗重新拿出兩枚鈦合金塊來,殺意滿滿。在他旁邊的李奧尼達沒有這麼激動,在繼續開打之前小聲討論。


  「我說柴弗,和你換個對手行嗎?那邊那個女的我以前遇過,我可以解決她,不過這個輕飄飄的傢伙……我不拿手。」

  李奧尼達神情苦澀的看著巴斯汀。他的能力是超強的肉體,但只限於物理上。神經還是會中毒,身體還是會被腐蝕,毒氣吸太多還是會昏倒。世界之敵裡面,巴斯汀算是他的天敵。


  「我當然好,只是你要小心弒神,她的實力進步了不少。」

  「和這邊這個比都是小意思。」

  另一邊,靜之於柴弗也是一樣。他們兩個很快就做出決定,交換對手。而世界之敵的兩人當然不同意,結果就是柴弗和李奧尼達交叉衝鋒,而靜和巴斯汀交叉攔截。

  毒氣的高牆升起,柴弗的鈦合金化為巨大的薄片,順著勢頭將毒氣吹飛。靜的刀子輕輕鬆鬆就砍到金屬薄片上,讓柴弗難以行動,隨後欺近柴弗身邊,逼他纏鬥。而同時,薄薄一層鈦合金就想擋住李奧尼達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他直接把柴弗的武器拆掉,從側面抓住靜的頸子,重重往地上一摔。


  「咳!」

  靜失去了一秒鐘的意識,吐出血來,旁邊李奧尼達也吐血,他已經吸太多毒氣了,只是神明祝福的肉體讓他還能戰鬥。

  「柴弗你快去對付那個傢伙!」

  「喔!」

  柴弗跳過靜,手中拿出了新的金屬塊,向下向前延伸,既然巴斯汀擅長打遠距戰,他就打遠距戰。無數的尖刺往巴斯汀伸去,但後面來的子彈阻斷了他的攻擊。

  是法路恩,雙槍同時瞄準了他和李奧尼達射擊。他砸了聲嘴,一邊躲一邊持續攻勢,但令人驚訝的是連李奧尼達也後仰躲開,讓靜獲得一瞬間的自由。


  「李奧尼達?只是手槍子彈耶!?」

  「他射我眼睛!可惡,這傢伙比想像得還要棘手喔!」

  「再怎麼說都是解放陣線首領。」

  「好像很了不起一樣!」

  柴弗決定先將法路恩排除,鈦合金的長槍分成四道,從各個方位往法路恩刺去,但超遠距離來的穿甲彈瞄準他的左手,讓他不得不鬆手暫停。法路恩趁這個機會雙槍連射──往李奧尼達的眼睛和耳朵。而靜則是趁他的支援,從地上翻身而起,朝柴弗攻去。


  「去你們的!!」

  焦急的柴弗破口大罵,他們的纏鬥還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分出勝負。



//


  戰場的另一頭,新支援的佐哈加入了戰鬥。但他帶來的優勢只有一開始的偷襲,他並沒有打倒愛佩迪修斯的實力。念動力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圍繞著愛佩迪修斯擊打,而對方『看著風』,身體像是『隨著激流飄盪』一樣,將招招致命的打擊全部躲過。

  不只如此,愛佩迪修斯還抓到空隙拉近距離,『地面隆起』,像是三明治一樣企圖將佐哈和盧梅娜夾殺。他們兩人的腳步都不快,躲無可躲,只能試圖破壞隆起的岩塊。瓦列斯施放了魔法,將盧梅娜負責的左方岩塊化為塵埃,佐哈的念動力則是使盡全力朝右方擊打。但他打下去的同時,『土地轉化成的炸藥』被引爆,盧梅娜和佐哈被爆炸產生的衝擊震倒在地。看見這個機會,愛佩迪修斯趁機上前,打算一次了結他們。

  不過他少算了一個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躺在地上用渦蟲裝死的莉迪亞跳了起來,化身為獵豹,寂靜且兇猛的往愛佩迪修斯背後撲去。要不是愛佩迪修斯『背後有長眼睛』,這一下不死也重傷。

  他在情急中側翻逃開,佐哈趁機用念動力追擊。精準的打擊不可能打到愛佩迪修斯,所以佐哈放棄了。重擊宛如爆炸炸在地面上,就像無數的砲彈一樣,靠著炸開的衝擊波傷害對方。


  (沒想到這把年紀還被逼出新戰術啊!)

  佐哈感嘆著,但是他的新戰術簡直一點用也沒有,愛佩迪修斯仍然安然無恙。只是一時之間思考著該用甚麼能力應對。

  「我來幫你吧,哥。」

  意外的,賈碧妮雅看到這個狀況,從僵持不下的古斯塔夫面前抽身,前來支援。大規模的『硫酸』讓盧梅娜和佐哈閃躲,『高溫的紅色光線』讓莉迪亞不敢久留。他們紛紛閃避,讓出一條道路。


  瓦列斯面前終於沒有人了,賈碧妮雅就趁這個機會『沿著直線高速奔馳』。


  這兩個不正經的傢伙,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殺什麼人,他們的腦子裡只有修幹。而他們最有興趣的,則是賈碧妮雅對瓦列斯,其他都只是順便。所以她才打從一開始就放水,拚命等待這個機會。

  而瓦列斯也知道這點。



  白火焰從他面前的地面噴出,吞沒停在他面前的賈碧妮雅,直上雲霄。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很清楚這兩個傢伙瘋瘋癲癲,但是對性慾忠實這點是肯定的。瓦列斯決定對這值得信賴的敵人賭上一把,而他賭中了。

  白火焰灼燒著賈碧妮雅,她發出的淒厲慘叫打斷了所有的戰鬥。而同時,愛佩迪修斯也慘叫起來,彷彿他也被灼燒一樣。燃燒靈魂的火焰,讓心靈相通的兩人感受到同樣的痛楚。

  慘叫聲持續了十秒之久,十秒之後,火焰散去,兩人倒下。


  形勢逆轉,大神官少了一半,但仍然不是甚麼可以簡單搞定的人。柴弗跪下,單手抵擋靜的攻擊,另一手貼在地面,鈦合金的平台從地面升起,將列古魯斯兄妹抬到碎片們搆不到的地方,讓他們無法下殺手。還順便試著刺殺瓦列斯,然後失敗。

  「可惡!那不是白火焰嗎!為什麼你可以用!迪埃特.紐曼不是死了才對嗎!」

  柴弗一面咒罵著,一面判斷情勢不妙。

  「李奧尼達,撤退!」

  「嘖,好吧,我去回收他們。」

  李奧尼達用力一拳打在地面,衝擊波讓周圍的靜和法路恩迴避。他高高躍起,將昏迷的兩兄妹撿走,而柴弗也抓個機會逃跑。


  「怎麼樣,要追嗎!」

  法路恩保持著戰鬥姿勢,靠到靜的旁邊。

  「不,我們追不上。再說列古魯斯會昏多久都不知道,得抓準這個機會才行。莉迪亞,將軍呢!」

  「將軍躲到一個民家裡了,跟我來。」

  「等等!」

  法路恩舉起雙手,打斷他們。


  「你們不用再插手這件事了。威爾蘭人和他們的將軍,我們可以處理。這是我們的事,你們不用費心。」

  「我們可不會放著無辜的百姓被屠殺。」

  「我們也不會。請放心,我們是有計畫才會這麼說的。」

  「放心吧,靜。」

  這時候,古斯塔夫也從旁邊走上來。


  「是我和他們討論的,我也會幫忙。我認為這個計畫很有用,至少比我們把將軍抓起來恐嚇有用。再說,要恐嚇的話,我們已經達到目的了。」

  古斯塔夫看了看周圍,一片狼藉,第一次來的人根本猜不出這裡是個軍營。

  「我知道了。之後繼續被追殺也很麻煩,我們就先告辭。」

  「你們可以往南邊走,我們的人會給你們留一個開口衝出包圍。我已經給了古斯塔夫一些位置,你們可以經由我們的管道躲藏。抱歉沒辦法幫你們離開,不過多少可以讓你們輕鬆一點。」

  「感激不盡。大家,快逃了喔。」

  靜招呼著其他人,隨後他們飛奔而去。



//


  四小時候,兩名不速之客闖入了總督府。

  「你好啊,總督。」

  「你們是誰!解放陣線嗎!」

  總督愛德加一看到黑皮膚就叫了起來,客欽遇襲的消息讓他神經緊繃,連佐哈和法路恩的臉都沒認出來。旁邊正在向他報告的軍情六處情報員也立刻反應舉槍,但只被佐哈的念動力輕輕打掉。隨後旁邊的房間又衝出來三個人,先前受傷的賈伯也從門外趕來。但法路恩舉槍對著總督,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把武器丟掉。我叫法路恩.班沙爾,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解放陣線首領……!」

  「正是。我今天來這裡,是來和你們講和的。我們還不想和你們正面衝突,只要求你們停止對無辜人民的屠殺。」

  「講和?我們和叛軍沒有講和的餘地。」

  「你確定嗎?」

  佐哈從懷中拿出了兩張一樣的照片,一張丟到愛德加的桌上,另一張丟到賈伯面前。


  愛德加看了一眼,笑了起來。

  「哼,這是什麼鬼東西,誰理你啊。」

  「總督,請您閉嘴。」


  愛德加講到一半,被賈伯打斷,他的面色蒼白,比臉被抓爛還要嚴肅。賈伯惡狠狠地看著佐哈和法路恩:

  「這東西是哪來的。」

  「今天早上看到一群威爾蘭人在某個遺跡裡面鬼鬼祟祟的,就跟他們借來研究研究。怎麼樣,有上談判桌的打算了嗎。」

  「……我會向總理傳達。總督,麻煩您要求將軍克制,向駐安軍下達嚴格的紀律要求。」

  「什麼?」

  「解放陣線的兩位,你們可以離開了。請將貴部士兵調離,既然要停戰,就不應有更多死傷。」

  「我們很清楚停戰的做法,謝謝指教。十二小時後和你們聯絡,期待你們的決定。」

  「……我知道了。」

  就這樣,安拉巴哈激烈化的種族衝突,奇蹟般地停歇了。



//


  兩天後,威爾蘭的總理辦公室,來自世界各地的使節齊聚一堂。

  首先抵達的是波森大使威廉.本賽勒、卡賽大使拉爾斯.登、諾夫卡大使羅瑟夫.克拉夫迪.尤利維奇。從莉迪亞手中流出的血腥照片,登上了世界各國的頭版。威爾蘭人的殘暴行為在各地掀起了譴責的聲浪,而列強大使自然利用了這個機會,以公證人的名義,制衡威爾蘭的勢力。順便,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威爾蘭和解放陣線坐下來談。

  接著抵達的是世界之敵代表,古斯塔夫.布蘭克巴斯頓。他為了確保調停成功而來,而作為帶起反抗的人,他們確實有參與的資格。除此之外,他還有幾個要求要提。

  最後是解放陣線代表,維沙爾.薩林。這名惡名昭彰的走私販、毒販以及軍火販子拿著總理給出的證明,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讓周圍的衛兵又是氣憤,又是驚訝。

  而一開始就在房間裡的則是威爾蘭代表,總理柯迪.瑪芮。他咬牙切齒,看著這一個一個不速之客入座。整個場面沒一個朋友,只有敵人和裝作中立的敵人。


  「開始吧。」

  先出聲的是古斯塔夫,為了取得話語權。


  「這次有榮幸參與這場會議,希望不要再流更多無辜的血了。」

  「無辜的血?你們陪著安拉巴哈人,殺死我們在油田的工作人員,就不是無辜的血嗎?」

  柯迪馬上酸下去,為了戳破古斯塔夫的公正立場。但古斯塔夫也不是省油的燈,早有預想。


  「至少我不記得我們有請他們排排站然後槍決他們。」

  他直接丟了照片,是當初那幾個平民的悲慘死狀。

  「我們在襲擊現場是為了保護平民,可不知道是哪裡的誰想要他們性命。」

  「胡說八道!」

  沒有證據,不過明眼人都想得到,這種死法之後必定另有陰謀。柯迪只能無力的虛張聲勢。


  「無論如何,這和我們要調解的紛爭沒有直接的關係。」

  威廉出來打了圓場,讓柯迪收起演出來的怒氣。


  「我們都清楚世界之敵在這次行動之中,和解放陣線採取相近的立場。聽說和大神官還有激烈的衝突,解放陣線的將士也很優秀,間接和大神官交鋒而沒有太大的損傷。」

  羅瑟夫也跟著說,作為公然否定神明的諾夫卡大使,有意無意地拉一下解放陣線的好感。


  「請開始正式的和談吧,薩林先生。」

  「好。」

  拉爾斯把話題導回正軌,他的立場比較微妙,卡賽很想看威爾蘭吃土,卻又對世界之敵沒太大好感。

  維沙爾點了點頭。


  「這一次,威爾蘭軍的軍紀敗壞,造成了大量的平民傷亡。雖然在世界之敵諸位的英勇行動之下,拯救了上千條生命。但仍然有上萬條生命消逝在槍口下。」

  「你有統計數字嗎?」

  「雖然沒有名單,只是數字還沒有問題。」

  維沙爾將表格發給旁邊的三名大使。


  「這事本來不該是我們來做,而是作為統治方的威爾蘭政府來做才對。不過嘛,我們比較相信自己。前言不提,我們並不要求你們對死去的民眾做出補償,反正補再多也會被你們找名目徵收。

  我們的要求是威爾蘭軍維持軍隊的紀律,停止不人道的屠殺。以及解除安拉巴哈人民的集中命令,避免這次大量傷亡的狀況再次發生。」

  「恐怖分子講人道,我都笑了。」

  「奴役者講人道比較好笑一點。」

  「……」

  面對維沙爾的伶牙俐齒,柯迪恨恨地咬牙,其他人沒說話,等他繼續。


  「你說要維持紀律,難不成你們解放陣線要派人來監督嗎?」

  「關於這點,我想請三位公道主想點辦法,是來自他國的監督團的話,威軍也會收斂點吧。」

  「開什麼玩笑!你是說我國軍隊要受外國人的控制嗎!」

  「監督與控制,我想我的威爾蘭語還分得出這兩者不同。」

  「嗯。」

  軍人出身的拉爾斯舉起手,要柯迪冷靜,稍微思考片刻。



  「可以考慮在營級設立特別監察官,本來威爾蘭的軍制就有這個職位吧。直屬於獨立的組織,也沒有實權,運行上你們應該相當熟悉才對。」

  「這和那是別的問題,我們沒有義務讓外國干涉本國軍務。我們可不是什麼未開化國家!」

  「那就別幹些和未開化國家一樣的事。」

  維沙爾狠瞪了柯迪一眼。


  「作為妥協案,我們也可以把你們的寶貝分兩年還你們。你自己考慮看看。」

  「嗚……不行。」

  「瑪芮總理。」

  威廉語重心長的說。


  「看在兩國的交情上,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雖然我今天是以調停方的身分前來,但要是這種狀況持續下去,我國的議會可是很可能通過經濟制裁的喔。我們好不容易維持了這麼久的和平交流,你想要回到那個封閉的對立時代嗎?大家各自尋找盟友,組成利益團體,為下一次大戰做準備?」

  「…………」

  柯迪緊皺眉頭,沉默片刻,最後做出決定。


  「……不行。我不同意。」

  「總理!」

  他話才出口,外面就傳來焦急的敲門聲。


  「什麼事,我們在開很重要的會議!」

  「有……有個東西想請你看看!」

  「有個東西?」

  他皺起眉頭,和其他人說:

  「抱歉,我們暫時休息一下吧,讓頭腦冷靜點也好。」

  「好。」

  柯迪離席,前去應門。只看到那名隨扈用手帕包住兩個物體,小心的不讓別人看到。


  「這是……!」

  「剛剛被發現放在大門口。」

  一朵白花,以及一個讓人感到骯髒的牌子。那牌子像是個老舊的士兵兵籍牌,沾滿了血跡。

  「請看背面,總理。」

  那名隨扈將兵籍牌翻過來,上面被刻出了好幾個新的字跡。


  『三天內停止你們的行為,不然下一個就是布靈頓。』

  「……!」

  柯迪忍住沒有驚呼,心中冷汗直流。

  「怎麼了嗎,總理?」

  後面,古斯塔夫喊了一聲。


  「沒事,再等我一下。」

  柯迪說完,將聲音壓到最小交談:

  「這個兵籍牌的來源能夠確認嗎。」

  「已經確認了,是我們曾經派遣到節普國的指導教官所持有的,當年在那個恐怖的事件中被他們殺害。若不是真正的淨化者……很難擁有這個東西。」

  「……我知道了,我會列入考量。你去通知國防部,要是和談破局,我們得準備面對任何可能的狀況。」

  「了解。」

  隨扈離開,柯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滿身大汗。


  古斯塔夫抬起一邊眉毛:

  「有什麼緊急的案件嗎,總理?如果緊急的話,我們暫時延期也可以。」

  「不,就這樣繼續。回到剛才監督紀律的事情上,我有替代方案。」

  柯迪絞盡腦汁,努力避開最糟的狀況,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淨化者?在布靈頓?他有自信擊垮對方,但他可沒有自信將傷亡壓在十萬以下。


  「我們同意有限度的開放安拉巴哈。」

  「喔?」

  「意思是?」

  三名大使都表示了各自的興趣。


  「我們同意開放安拉巴哈的新聞業與採訪,也同意開放安拉巴哈的學術參訪。這樣你們沒話說了吧,派記者過來,如果有任何事件發生,你們會以最快速度知道。」

  「喔?」

  「這樣……」

  拉爾斯又考慮了片刻,看來是沒辦法騙到監視軍隊動向的方法了,不過有民間機構成立的話,也不是不能為情報組織提供據點。

  但是在他眼中,這一步對柯迪來說,比剛才的一手還差,讓他起疑。他看了旁邊的威廉與羅瑟夫,他們有一樣的困惑。


  這裡由拉爾斯繼續發言,讓其他兩人裝作沒發現。

  「你確定嗎?瑪芮總理。開放新聞業採訪,代表著今後殖民地的管理也會展現到世界各地喔?有任何不符合世界期望的行為,對貴國都會轉化成敵意。」

  「無妨。」

  柯迪盤算著自己的規劃。今後解放陣線會越來越囂張吧,相對的威爾蘭也打算派遣更多的部隊前往鎮壓。隨著衝突激化,安拉巴哈全體都會陷入緊急狀態,他可不覺得還有這麼多外國人想留在那裡。就算有,也可以用戒嚴之類的方法進行報導管制。運氣再好一點,要是安拉巴哈人誤殺了他們,也可以拿來宣傳。


  「嗯……如果細節無誤的話,我同意。如何?薩林先生。」

  「我可以接受。那麼,關於撤回集中命令?」

  其實比起前者,維沙爾更在意這點,只要安拉巴哈人仍然被集中在都市。就相當於糧食來源受制於威爾蘭,地下接應也會劇烈減少,對於獨立革命,會是非常大的阻礙。


  柯迪沒發現這點,輕易讓了步:

  「我同意,那關於我們的要求。」

  「還沒完,我的要求提了。但世界之敵作為重要的盟友,以及這次戰鬥的當事人,他們有資格提案。」


  維沙爾看著古斯塔夫,後者點頭接話:

  「就在這一刻,我的同伴仍然在安拉巴哈受到大神官與軍情六處的追擊。作為主要的參戰方,我們唯一的要求是撤回軍情六處的搜索。」

  「你要求的和這次事件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在事發之前就在搜索你們了!」

  「要不是為了阻止威爾蘭軍亂來,我們也不會被你們的草包搜索發現。大神官會待在帕羅的飯店,我們輕鬆離開。我認為將事情導回原樣,是最基本的要求。而我們為表善意,並不要求更多。」

  「那你們要怎麼確認我們的行動。」

  「方法很簡單。兩天就夠了,我會和我的同伴連絡,要是他們成功脫離你們的掌握就算達成。反正開放新聞的細節也需要討論吧,就趁這段時間。」

  「兩天……」

  淨化者給的期限是三天,要是這樣的話,還可以接受。



  「我明白了,沒有更多的要求了吧。那我方的要求很簡單,把我們的實驗器材還給我們,不得留存任何紀錄列表。」

  「沒有問題。我們可沒有人員研究那種東西,讓我們討論詳細的清單吧。要是時間拖久了,你們也只會起疑更深而已。」

  他們開始討論細節。古斯塔夫吁了一口氣,看向窗外。



  (能出的牌都出了,接下來就看你們了,各位。)




//


  陰暗的貨車裡,世界之敵一行人閉著眼睛,感受著震動,誰也沒有說話。

  昨天,古斯塔夫前去交涉的消息傳來,威爾蘭的搜索立刻緩解。他們抓準機會,搭上運載鋼鐵的列車,打算前往柯納達港,並從那裏的貨船回到威爾蘭本土。這並不是最保險的方式,但是值得一賭,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可以快速地離開大神官附近的區域。


  「快要到了呢。」

  他們在貨櫃裡面,聽著列車慢慢進站。沒人說話,就怕外面的工作人員聽到任何一個字,起疑檢查。

  列車漸漸減速,最後停下。他們感到貨櫃被巨大的釣手抬起來,放到別的地方。每個碎片都在按耐著心理的不安,只有莉迪亞在吃餅乾。


  「湯瑪斯,檢查貨櫃嗎?」

  「我隨便查一下就好。你先去處理列車手續吧。」

  「了解。」

  他們聽著外面的交談,心跳加速,每個人都做好被查到的準備。聽著除了莉迪亞喀滋喀滋以外的所有聲音。

  貨櫃打開又闔起,湯瑪斯的腳步聲相當響亮,他敲打著每一個貨櫃,用自己的能力檢查內部,一下就來到他們旁邊。


  「……糟糕。」

  「怎麼了,瓦列斯。」

  瓦列斯還來不及回答,貨櫃的牆壁就被敲響。那個叫湯瑪斯的嗯了一聲,瓦列斯差點就要衝了出去。

  但是對方先開口了。


  「什麼,原來你們在這種地方啊。」

  「……哈?」

  「是我。不用緊張,我沒打算叫柴弗和李奧尼達來。」

  語氣一變,對這語調熟悉的七人緊張起來,盧梅娜抓住莎赫拉的衣服,而莉迪亞抓住瓦列斯的。

  瓦列斯撫摸著莉迪亞的背後,讓她冷靜,同時回話:

  「……愛佩迪修斯?」

  「沒錯。我和我妹被你燒的好慘啊,好好記住這筆帳喔。我妹說她有一天要討回來。我不知道她打算在床上討還是戰場上討就是了。」

  愛佩迪修斯說話完全沒有惱怒的感覺,反而帶著笑意,像是在閒話家常。


  靜以不可思議的語氣插嘴:

  「等等,你們不是在追擊我們嗎?為什麼……」

  「有什麼好處嗎?反正我們本來就沒很想殺你們。而且就算我現在通知柴弗你們的位置,你們也會馬上閃人,我又不想為了把你們攔下來賠上後宮生命。你們就快走吧,我當作沒看到就是。也可以考慮和我們上床報答我們一下。」

  「你啊!沒講兩句就要扯到那裡!」

  「人要忠於自己的慾望啊。」

  愛佩迪修斯一邊講一邊笑,拍拍貨櫃的牆壁。


  「好了,再聊其他的工作人員就要起疑了。我們下次見吧,希望別再是這種場合了。」

  「等等!」

  「想聊天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們,號碼你們也知道,不過不是現在。」

  愛佩迪修斯離開,留下又是感謝又是錯愕的世界之敵待在黑暗的貨櫃裡。

  如他所說,到最後大神官都沒有追來。他們成功搭上了貨櫃,抵達威爾蘭,最後回到波森。

//



  在碎片們搭船的同時,古斯塔夫也已經回到基地裡,正把談和的詳細經過報告給預言者聽。談和進行得十分順利,沒有人玩文字遊戲,事情就處理得很快。兩天以內,所有的處置都已經決定,安拉巴哈暫時回歸和平,直到下次的動亂。

  「辛苦你了,古斯塔夫。」

  預言者優雅地喝著茶,這是這幾天來的第一次放鬆。古斯塔夫坐在她對面,恭敬的看著。


  「不敢當,只是盡我所能而已。」

  「別這麼說,最後的一手連我也驚訝呢。」

  預言者嫣然一笑,讓古斯塔夫低下頭。


  「怎麼樣,有比較喜歡這裡了嗎?」

  「……是啊,確實有一點,只有一點。」

  「嗯~~古斯塔夫就是固執呢。」

  預言者懊惱地說,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古斯塔夫看著這樣的她,也微笑起來。而過了一會,他想到一件事。

  「對了,預言者小姐。作為獎勵,可以告訴我一件事嗎?」

  「什麼?不用說獎勵,只要說一聲我都可以幫忙預言的喔。」

  「不,我不是希望幫忙預言。」

  古斯塔夫耐住笑意。

  「我只是想問,聽說預言者小姐有喜歡的人了,是真的嗎?」



  ──────────



  「聖德,幹掉他。」

  「喂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預言者小姐?」

  「怎麼了,聖德?快點啊。」

  「什什什、什麼時候……」

  看來還有一個動搖的人,香菸都掉到地板上。


  「看來只能我自己動手了是嗎……」

  預言者微微睜開眼睛。


  「「等等,等一下,冷靜,冷靜。」」

  兩個人抓注預言者,盡全力安撫她。

  「是我們不好,我沒有問這個問題。剛剛的三分鐘不存在。」

  「……我沒有喜歡的人,知道了嗎?」

  「是,沒有。」

  預言者紅著臉,古斯塔夫忍著心裡好可愛好可愛的感想,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過真的很可愛。


  「………………還有,你是從誰那邊聽見這個胡言亂語的?」

  「欸?這個……」

  「看來有必要處罰一下瓦列斯先生了。」

  「啊、啊……」

  其實是別人,不過古斯塔夫決定就當作這回事。反正平常瓦列斯看起來也和預言者玩得很開心,雖然心裡不是很喜歡這樣,就把這份職責讓給他吧。



//


  「呃,大家?」

  「怎麼了?」

  「我可以先在國外避避風頭嗎?」

  「怎麼,你做了什麼事嗎?」

  「不,我躺著也中槍。」



//

  畫面轉回查特斯,就在預言者三人聊天正愉快的時候,旁邊的黑電話響起。預言者歪了歪頭,覺得直接聽還是比用預言看來得快,接起電話。

  「喂?」

  《預言者大人,我有報告!》

  「怎麼了,拉斐拉?」

  《諾夫卡政府傳來找到北極神器的消息!》

  預言者聽到這句話,切了廣播,讓古斯塔夫也聽到。


  「真的嗎?在哪裡呢?」

  《在史威諾丹!最後的神器在史威諾丹境內!》

  「……喔,幹。」

  古斯塔夫難得罵了髒話,而且還是在預言者面前。



  看來很快的,他也得回家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