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籐的思念（5）

買了新衣服、生活必需品、鹽巴，兩人繼續往市集的盡頭前進。
葵走到盡頭，發現有位老婦人正對她招手。
她小跑步地走向攤位，以為對方需要幫忙，婦人卻告訴葵：「姑娘，要不要算算妳和丈夫的前世今生呢？」
土岐被誤認成她的丈夫，她的雙頰立刻染上紅潤，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解釋清楚，往旁邊一瞧，這話正好讓走來的土岐聽見了。
土岐以耿直的性格搖頭道：「我不是他丈夫。」
「哎呀，那你們是？」
「我是她的家人。」土岐側目著葵，不明白葵為何要臉紅。
老婦人又再度追問：「那是……哥哥？弟弟？或是遠房親戚？」
土岐當時只記得感謝葵讓他成為家人，倒沒想過是什麼身份。葵難為地扯著土岐的衣襬，想離開，卻又不好意思對話停在這裡。
「算是……哥哥吧？」
老婦人看了兩人尷尬的氛圍，擠著魚尾紋笑問：「我多嘴了呢。就算是家人也行，想算算前世今生嗎？」
「能不能算下輩子啊？」葵看著老婦人桌面上擺的器具，她從沒算命過，但倘若算了命能改變命運，她希望下輩子過好些。
「小姑娘想要什麼樣的下輩子。」
見話題轉了方向，葵收回扯著土岐的手，拖著下顎思索著。
「溫文儒雅、善解人意，每天都有甜點可吃，沒有戰爭又可以唸書。」
老婦人笑了笑，「要不要有錢呢？」
「有錢當然是最好的啊，但我不想因為有錢而失去其他的東西，還是溫柔體貼，對對，還有多點害臊，像嬌羞善良的少女一樣。」
土岐看著葵，葵明明也是善良溫柔又靦腆的少女。
「那小哥呢？你想要怎樣的下輩子。」
土岐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沒什麼想法。」
「哎呀，你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土岐看著葵，如果有來生，他想陪在葵的身邊。不過，他秉持著心中想要的東西說出口就不會實現的原則，於是搖頭，假裝沒有。
「好吧，那我為你們的下輩子施了點法術，把這帶在身上，每天摸他們，就能達成願望。」老婦人在木雕品的底座畫了些符號，向兩人半強迫半推銷了幸運物。
葵半信半疑，但因為老婦人年紀也大了，不好意思推辭，就這麼買下了用木頭雕成的奇怪生物。
葵離開攤位後，高舉著那木雕品，想看看下方到底寫了什麼，在她抬頭時，天空落了幾滴雨。
土岐見風雲變色，待會可能要下大雨了，他伸手握住葵的手，語著：「我們去那邊躲一下吧。」邊拉著葵往有屋簷的商店門口走去。
午後來了場大雷雨，市集攤販與人群一鬨而散。葵抱著手中的新衣服，和土岐肩並肩地躲在狹窄的屋簷處。
葵心想著，雖然沒找到夢幻逸品蝦子，但至少東西是都買好了。
她抬頭看著滿佈烏雲的天際，看來雨一時之間是不會停了。真可惜，好不容易能跟土岐散心逛街，天公卻不作美。
她偷瞄著土岐的側臉，土岐剛剛很快就否定了「丈夫」的稱號，這讓她心裡有些落寞。
就在落寞之際，葵一個轉頭，發現遠處有個正在收攤的攤販上有著紅色的生物。
那、那是蝦子！還有賣貝類！
「土岐，我去那邊看看。」葵說完，立刻拔腿衝向那攤位。
土岐趕緊跟上，「別跑太快，天雨路滑啊。」
對葵來說，那可是連貴族名流都不一定吃得到的夢幻逸品啊！
她在攤主收攤時，要求把剩餘的都買起來。
因為大雨加上攤位要收攤，葵用比想像中還要划算的價格買了幾條蝦子。
順利得到蝦子，放心下來後葵才發現自己沒淋到雨，她抬起頭，此時土岐正用脫去了羽織外套，把衣物遮在她的頭頂。
原本開心買到蝦子的心情被擔憂土岐會感冒給取代，買好後，土岐再度牽著她的手躲進附近的屋簷。
她擔心著土岐會不會受寒，鼻子卻突然一陣搔癢，發出「哈啾」的聲音。
她明明沒淋到雨，卻打了噴嚏。
土岐立刻彎下身，擔憂地抹去她髮上被噴到的雨滴，「我們還是先找個能進屋的地方躲雨吧。」
兩人同時往身後看去，他們躲的屋簷處，其店家正是個旅店。
把錢都花在蝦子身上了，葵沒有預定要花錢到外面過夜。不過看雨勢一時是無法停歇，只能把下個月的基金挪來使用了。
葵先到裡頭去交涉，看是不是能用便宜的價格暫時在旅店休息。
櫃台的大媽看著葵與外頭等待的土岐，向葵表示突然大雨，原本要離開的旅客延後退房：「我們這裡只剩下一間房，看妳和妳丈夫都淋了一身溼，過夜的話附妳一頓晚餐吧。」
又被誤認成是夫妻了，這讓葵的胸口微微發燙。
婆婆說得沒錯，到了適婚年齡，走這麼近的男女很容易會被誤會。
但就一點點也好，讓這短暫的誤會來滿足她心裡的希望。
葵偷瞄向門外，土岐正望著灰濛的天空，再垂下頭，忽地轉過身似乎想看葵的狀況，葵趕緊收回視線。
「好，那就買個晚餐和房間，對了你們有布廉嗎？我想隔個空間。」
婦人這才恍然大悟兩人的關係，「有的，我再幫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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