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2 請你忘記我
本章節 2088 字
更新於: 2019-02-11
NO 22 請你忘記我
笑聲漸歇。唐元瑜自蘇靖澤的手底下抽回自己的手，抹乾淚水。語氣凜冽地說：「不過你放心，我應該也不會活太久了吧！前幾天新聞報導說美國一對七歲雙胞胎，哥哥溺水死掉了，過了七個月弟弟也在同一個池塘溺斃。」說完，沒有笑意地扯開了一下嘴角。「你等著瞧！還會有另一對的！」
蘇靖澤呆呆地看著他的轉變，消化著他話語中的意涵。不覺毛骨悚然，唐仲瑜的話是暗示著他也要追隨唐元瑜葬身在大海嗎？
他的媽媽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傷害他？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孩子說這種話？
看著白皙的臉頰上，隱約有著紅色浮腫痕跡，是挨打了嗎？
這麼脆弱的他還能再承受多少傷害？每一個傷害，任是普通人都不能夠承受，而他一併承受下來。
蘇靖澤心疼得幾乎落淚，想將他抱緊安慰，卻又不敢，畢竟自己也是傷害過他的元兇。
「蘇靖澤，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冷冷的話語中，傷痛盡掩。
又是將傷害勉強隱忍下來了吧！
「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元瑜的地方！」蘇靖澤話裡帶著遺憾的眷戀。
「噢！是這裡啊！」唐元瑜努力回想唐仲瑜那一天回來說認識了新朋友的隻字片語。
蘇靖澤在唐元瑜身邊的位子坐下來。
「元瑜就坐在那裡，對著我笑。跟我打招呼。」蘇靖澤伸手指著對面的鞦韆。
唐元瑜沉默。
靖澤！其實跟你打招呼、對你笑的人是仲瑜。
你不知道吧！也不用知道！
反正，這世界就是充滿欺瞞與謊言、怨恨與誤解。
說愛與不愛，都是一種錯覺或戲弄吧！
想起仲瑜說：「世界上我最愛你。仲瑜最愛你。仲瑜最愛元瑜……」
我也是最愛你呢！仲瑜！失去你，我幾乎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怎麼辦？
現在，我卻也以為你一定是在戲弄我，否則你說最愛我，又怎麼能狠心在我面前去死。
你告訴我啊！仲瑜！
唐元瑜霍然起身，迅速將吉他放入背袋。邁步就走，不理會蘇靖澤。
「你要去哪裡？」蘇靖澤追上來。
「你不要跟！」唐元瑜冷峻回話。
蘇靖澤不死心，一直跟著。
上了公車，唐元瑜走去坐在窗邊，把吉他放在旁邊的位子上，根本不管蘇靖澤。
蘇靖澤沒有座位，就站在放吉他座位旁的走道上，默默看著堅持把頭轉向窗外的唐元瑜，也不氣惱他的冷漠。
下車後，蘇靖澤又跟著唐元瑜走了好一段路。走到一棟大樓前，蘇靖澤抬頭望著門口的幾個大字，突然瞭解這是什麼地方。
追思堂。
是放元瑜骨灰的地方。
「你要進去？」唐元瑜終於看向他，開口問。
蘇靖澤點點頭。
唐元瑜沒有拒絕也不表同意，逕自走了進去。
蘇靖澤跟進來，在唐仲瑜停住的地方，不必尋找，輕易地就見到那張燦爛的笑顏。
滿溢的思念此時湧上心間，化作淚水滴落。只是在模糊淚水中，失去元瑜的傷痛似乎在減少，疼痛的感受似乎在減緩。蘇靖澤意識到現在更能讓自己心痛的人是站在身邊的唐仲瑜。
「你最愛的人就在這裡！我最愛的人也在這裡！」唐元瑜蹲下來，伸手輕輕撫摸照片上仲瑜的臉頰。
仲瑜啊！你是不是恨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自殺來懲罰我？
還是，真的是因為靖澤不愛你，所以自殺呢？
你要我怎麼辦啊？
如果我和靖澤在一起，你一定會很傷心吧！
我不跟他在一起，我去陪你，好嗎？你要等我……
蘇靖澤看著唐仲瑜將額頭靠在唐元瑜的照片上。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卻覺得照片上的有些陌生，活生生的這個反而很熟悉。這個照片上的元瑜，好似一直停留在第一次在公園鞦韆上見到的樣子，沒有改變。而活生生的這個，他的一顰一笑，早已牽動自己的所有心思。自己已經完全不能自拔了。
「你在這裡很寂寞吧！我唱歌給你聽！」唐仲瑜突然拿出了吉他，在地板坐下來。
吉他弦聲揚起，低低的哽咽的歌聲飄出。
「應該會，忘記的。從今天開始。就當我從未認識你，就當我從未見過你，就當我們從未擦肩而過，無所謂，都遺忘……就算現在感到心痛，過了一段時間，傷口也會癒合。會的，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忘記的。這並不難，就算今天感到心痛，所有的事情 還是會被遺忘的……連記憶也會慢慢消逝的，是這樣的吧！……會這樣的，會忘記的，一定會忘記的。我會將一切都遺忘的，一定會這樣的……就算現在這樣的哭著，過了一段時間，我也能夠再度展露笑容的 ……會這樣的，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忘記的……」
蘇靖澤聽了第一段，心裡就已經明白，這首歌是唱給自己聽的。
他在拒絕。
他想遺忘！
「靖澤！」
唐仲瑜忽然用以往熟悉的口吻叫他，令他心底一顫。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那樣叫喚自己。
在那段日子，每日每時，見到他都是笑容滿面，溫柔地叫著「靖澤」。
那是多少勇氣與堅強，才能一直一直笑得出來，才能一直一直叫得出來。
而那一直一直摧毀他的勇氣與堅強的人就是冷如冰霜的自己。
蘇靖澤在他身後跪下來，雙臂抱住他震顫的身軀。
那如驟雨一般的淚水，一塊一塊地暈濕蘇靖澤的袖子。
「靖澤！請你忘記我！好不好？」哽咽的聲音說。
蘇靖澤沉痛地點點頭。
「……好……」沙啞的聲音回。
「靖澤！請你不要愛上我！好不好？」哽咽的聲音又說。
「……嗯……」沙啞的聲音又回。
蘇靖澤把臉埋進他的頸窩中。
淚水濡濕了唐仲瑜的肌膚，順著鎖骨的凹陷滑落，滴入他的心間。
看著你這麼脆弱卻這麼堅持。
叫我怎麼忍心拒絕你的請求，再給你傷害？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給！
我知道我已經欠你太多，傷你太重……
笑聲漸歇。唐元瑜自蘇靖澤的手底下抽回自己的手，抹乾淚水。語氣凜冽地說：「不過你放心，我應該也不會活太久了吧！前幾天新聞報導說美國一對七歲雙胞胎，哥哥溺水死掉了，過了七個月弟弟也在同一個池塘溺斃。」說完，沒有笑意地扯開了一下嘴角。「你等著瞧！還會有另一對的！」
蘇靖澤呆呆地看著他的轉變，消化著他話語中的意涵。不覺毛骨悚然，唐仲瑜的話是暗示著他也要追隨唐元瑜葬身在大海嗎？
他的媽媽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傷害他？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孩子說這種話？
看著白皙的臉頰上，隱約有著紅色浮腫痕跡，是挨打了嗎？
這麼脆弱的他還能再承受多少傷害？每一個傷害，任是普通人都不能夠承受，而他一併承受下來。
蘇靖澤心疼得幾乎落淚，想將他抱緊安慰，卻又不敢，畢竟自己也是傷害過他的元兇。
「蘇靖澤，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冷冷的話語中，傷痛盡掩。
又是將傷害勉強隱忍下來了吧！
「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元瑜的地方！」蘇靖澤話裡帶著遺憾的眷戀。
「噢！是這裡啊！」唐元瑜努力回想唐仲瑜那一天回來說認識了新朋友的隻字片語。
蘇靖澤在唐元瑜身邊的位子坐下來。
「元瑜就坐在那裡，對著我笑。跟我打招呼。」蘇靖澤伸手指著對面的鞦韆。
唐元瑜沉默。
靖澤！其實跟你打招呼、對你笑的人是仲瑜。
你不知道吧！也不用知道！
反正，這世界就是充滿欺瞞與謊言、怨恨與誤解。
說愛與不愛，都是一種錯覺或戲弄吧！
想起仲瑜說：「世界上我最愛你。仲瑜最愛你。仲瑜最愛元瑜……」
我也是最愛你呢！仲瑜！失去你，我幾乎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怎麼辦？
現在，我卻也以為你一定是在戲弄我，否則你說最愛我，又怎麼能狠心在我面前去死。
你告訴我啊！仲瑜！
唐元瑜霍然起身，迅速將吉他放入背袋。邁步就走，不理會蘇靖澤。
「你要去哪裡？」蘇靖澤追上來。
「你不要跟！」唐元瑜冷峻回話。
蘇靖澤不死心，一直跟著。
上了公車，唐元瑜走去坐在窗邊，把吉他放在旁邊的位子上，根本不管蘇靖澤。
蘇靖澤沒有座位，就站在放吉他座位旁的走道上，默默看著堅持把頭轉向窗外的唐元瑜，也不氣惱他的冷漠。
下車後，蘇靖澤又跟著唐元瑜走了好一段路。走到一棟大樓前，蘇靖澤抬頭望著門口的幾個大字，突然瞭解這是什麼地方。
追思堂。
是放元瑜骨灰的地方。
「你要進去？」唐元瑜終於看向他，開口問。
蘇靖澤點點頭。
唐元瑜沒有拒絕也不表同意，逕自走了進去。
蘇靖澤跟進來，在唐仲瑜停住的地方，不必尋找，輕易地就見到那張燦爛的笑顏。
滿溢的思念此時湧上心間，化作淚水滴落。只是在模糊淚水中，失去元瑜的傷痛似乎在減少，疼痛的感受似乎在減緩。蘇靖澤意識到現在更能讓自己心痛的人是站在身邊的唐仲瑜。
「你最愛的人就在這裡！我最愛的人也在這裡！」唐元瑜蹲下來，伸手輕輕撫摸照片上仲瑜的臉頰。
仲瑜啊！你是不是恨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自殺來懲罰我？
還是，真的是因為靖澤不愛你，所以自殺呢？
你要我怎麼辦啊？
如果我和靖澤在一起，你一定會很傷心吧！
我不跟他在一起，我去陪你，好嗎？你要等我……
蘇靖澤看著唐仲瑜將額頭靠在唐元瑜的照片上。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卻覺得照片上的有些陌生，活生生的這個反而很熟悉。這個照片上的元瑜，好似一直停留在第一次在公園鞦韆上見到的樣子，沒有改變。而活生生的這個，他的一顰一笑，早已牽動自己的所有心思。自己已經完全不能自拔了。
「你在這裡很寂寞吧！我唱歌給你聽！」唐仲瑜突然拿出了吉他，在地板坐下來。
吉他弦聲揚起，低低的哽咽的歌聲飄出。
「應該會，忘記的。從今天開始。就當我從未認識你，就當我從未見過你，就當我們從未擦肩而過，無所謂，都遺忘……就算現在感到心痛，過了一段時間，傷口也會癒合。會的，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忘記的。這並不難，就算今天感到心痛，所有的事情 還是會被遺忘的……連記憶也會慢慢消逝的，是這樣的吧！……會這樣的，會忘記的，一定會忘記的。我會將一切都遺忘的，一定會這樣的……就算現在這樣的哭著，過了一段時間，我也能夠再度展露笑容的 ……會這樣的，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忘記的……」
蘇靖澤聽了第一段，心裡就已經明白，這首歌是唱給自己聽的。
他在拒絕。
他想遺忘！
「靖澤！」
唐仲瑜忽然用以往熟悉的口吻叫他，令他心底一顫。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那樣叫喚自己。
在那段日子，每日每時，見到他都是笑容滿面，溫柔地叫著「靖澤」。
那是多少勇氣與堅強，才能一直一直笑得出來，才能一直一直叫得出來。
而那一直一直摧毀他的勇氣與堅強的人就是冷如冰霜的自己。
蘇靖澤在他身後跪下來，雙臂抱住他震顫的身軀。
那如驟雨一般的淚水，一塊一塊地暈濕蘇靖澤的袖子。
「靖澤！請你忘記我！好不好？」哽咽的聲音說。
蘇靖澤沉痛地點點頭。
「……好……」沙啞的聲音回。
「靖澤！請你不要愛上我！好不好？」哽咽的聲音又說。
「……嗯……」沙啞的聲音又回。
蘇靖澤把臉埋進他的頸窩中。
淚水濡濕了唐仲瑜的肌膚，順著鎖骨的凹陷滑落，滴入他的心間。
看著你這麼脆弱卻這麼堅持。
叫我怎麼忍心拒絕你的請求，再給你傷害？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給！
我知道我已經欠你太多，傷你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