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毒血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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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2-05
第九章 毒血攻心

當我悠悠轉醒時,突然想起了出門前有拿起桌上的糕點來吃,那時候的糕點味道很奇怪,詭異甜膩和入喉後的苦澀味讓我深深記得。那時候本來想說會不會只是變質了,可是現在卻覺得大有問題。

尤其是心臟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著,每一下都迫使自己得吸入更多空氣來維持自己的意識。

勉強自己去對焦,眼前所見是那個人單手揮舞著計都刀叱吒戰場的模樣,衣袍飛揚、嘴角噙笑的身影——金黃的戰甲映著刀劍寒光,彷彿是在輕鬆愜意地漫步,悠哉的步伐絲毫不受連番襲擊的阻礙,而他輕蔑的神情也毫不掩飾。

如此的狂妄、如此的霸道,在這世界中,那名無人不折服其下的君皇──武君羅喉。

「呵……若幽蘭,汝醒得正是時候。」他足下踐踏著渲染鮮血的大地,羅喉側首,眼底閃爍著一絲愉悅,嘴角揚起的笑意在我清醒的那刻更是上揚了幾分。對於他這樣的說詞,我只能回以一抹虛弱的苦澀微笑。因為我討厭這樣的戰場,非常的,尤其是這樣身處於血腥味極重的地方。

腥甜鐵鏽味充斥著我的鼻腔,令人倍感暈眩且反胃。一陣接著一陣的不適感伴隨著嗆鼻的鐵鏽味而共鳴,指尖至臂膀都已冰涼且無力驅使。

任由羅喉抱擁在懷,他彷彿無視了我的重量,抱著我直接應敵。

「儘早聽懂吾之言意……」他一刀揮開了素還真等人的連擊,總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應對於我。然而如此輕鬆的他卻在我異常低喘時,微微斂下眼睫掩去他眼底閃爍不定的光芒:「對汝自身自然少不了好處。」

「我看只是為了讓我別哪天把你惹毛……錯手將我擊殺……咳咳……這樣才不會少個玩具……吧?」就像是死前的無懼,我扯唇笑嘻嘻地回嘴,恐懼什麼的,根本傳不到心裡。

「哼……」不否認、也沒有承認,羅喉將我抱穩在懷,伸手抹去我嘴邊殘留的血跡,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清。

「那麼……請你讓我看看吧……在這個地方,你能讓我駐留到何時。」

細若蚊蚋的話語剛落,戰場再次爆發——

雖然眼前的畫面確實是精彩到了能讓我這痛苦到一個境界的傻子,還愣在那邊目瞪口呆的讚嘆,想將這一切烙印在記憶中不要散去。

但我真切沒想到的是,素還真會使出一種極快的身法竄至我面前,一旁的人像是明白素還真的意思一般,聯手吸引走羅喉的注意,並且聯手試圖偏頗羅喉的招式路徑。

「姑娘、失禮了!」溫文如玉的面容,令人難忘的漩渦眉,白髮晶瑩如雪的素還真眼底滿載關懷,認真無比的像我說了聲失禮。他說得很快、手動得更快,快到我連反應都還來不及反應,一掌虛招朝向羅喉,另一手則揣住我的左手欲將我抽離羅喉懷中。

霎那間,我確實從羅喉懷中鬆脫而出。

見我確實從羅喉懷中滑出,素還真立即迎身將我抱擁入懷,企圖運勁速速退離。

然而羅喉可不是什麼能簡單應付得主,足下一沉、旋身以計都刀的刀柄精準地轟向素還真。刀勢快且威猛,纏捲的氣勁完全不顧我仍在素還真手上,磅礡得足以令人心寒。

發現羅喉可沒打算收勁,逼得素還真急忙將我暫且推開,自兒硬生生被刀柄敲在胸腔上。遭受反擊的素還真吐了口血,微微擰起的好看眉型,對上眼的目光滿載萬般真切憂心,看得我都快要能理解當年為什麼那麼多女人想對素還真投懷送抱、甚至是直接下藥企圖猥褻他。

在旁羅喉也不待我多想,輕鬆以氣勁將我扯回懷裡,垂眸看我一眼就是低語一句這才有趣。

我沒理會這個明知我中毒還不快點把我丟去解毒的渾蛋,只顧著繼續望著與素還真對望。

素還真果真是個典型的美型男子,鵝蛋臉啊皮膚白淨,五官端正又有正氣,眼神誠懇又溫柔,武功高強還飽讀詩書通天文學下知地理,他喵的典型白馬王子之萬能書生版本。

真他喵的是個極品。

但很可惜的我偏愛歐美肌肉男。

沒肌肉的只能遠觀——還有調侃,可是這建立在確定對方不會把我秒了的前提上。而喜歡的款當然是盡情的褻玩,玩到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都沒問題。

很抱歉我的節操君在面對長得好看的肌肉男面前時會出去休假,請不用找他,他會害羞跑更遠的,謝謝。

正當我還在用著我的24氪金小狗眼,全力掃描素還真這可口到可以出本寫文的模樣時,羅喉完全不給我再多瞄幾眼的機會,連連發招轟向素還真。

這廝——肯定是故意不給看的啊混帳!

氣虛如我,只能用著可憐兮兮的目光轉向了羅喉那夾帶得意的神情模樣,只差沒舉牌抗議這傢伙的蠻橫。正當我想對著單手對付所有正道的羅喉表示點什麼抗議時,胸口異樣的氣血翻騰感突然一股腦地湧上喉頭……

心臟劇烈地狂跳,腦袋也像是在與心臟共鳴一般傳來陣陣脹痛感,怦怦直響的躍動聲在腦中、胸腔中逐漸擴大……我無法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自己開始吸不進空氣,幾乎令我窒息的痛苦開始蔓延。

異樣的溫暖沾染在手上,艷麗的腥紅色滴滴答答地沾髒了衣袖。我困惑地伸手抹上鼻尖,染得一手鮮紅的血液自鼻腔內泊泊流出,血腥的氣味甜膩到令人作嘔。

梗在喉嚨間的血逼迫我開始無聲猛咳,試圖把那些可能快要結成塊狀的血液逼出。

原來羅喉的傳輸內力只是暫且把毒素壓下,並沒有好心到完全把其逼出。明白體內的空氣已經消耗殆盡,無論自己怎麼咳,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差點沒把心肺給咳了出來。

對著側首沉迷酣戰的狂傲君王伸手試圖抓住他衣襟,嘴裡乾澀的呼喚無法擠出。

明明彼此離不過這幾吋,連那短短的一聲呼喚都喊不出聲。

驟然停止的心跳讓我失去行動能力,最後眼裡所見的、是他癡迷酣戰時的染血笑靨。

「——若幽蘭!」


再次的悠悠轉醒,我回到了天都。

望著這幾日下來已經熟悉記得的拔步床,突然覺得這床真可愛,下意識地想朝旁邊軟枕蹭上兩下,卻發現自己蹭在溫熱的手掌上。

「……唔?」

抬眼望去,那是一張夾雜著焦慮的扭曲神情,怒火翻騰和一分我無法解讀的情緒都交雜在一塊,可是這一切全都在看見我睜開眼睛的那一霎那而軟化收斂。羅喉見我這次是真的清醒,輕撫我臉龐好似在測探我體溫無恙,隨即將手收了回去。

「我、又昏睡了?」昏沉與孱弱的狀態下,我啞著嗓音試圖向羅喉發問。

聽著我能對他發問,羅喉的神情更是和緩上不少:「整整七日。」

「嘛……一三五七,直接跳過五了呢。」完全不意外,畢竟自己是被毒害,身體會虛弱在所難免,可是我慣有的自嘲說詞,使得羅喉的神情與散發出來的情緒緩和很多。但我想這就跟寵物鬧失蹤或者突然重病了一樣,害怕玩具或寵物就這樣「損毀」了的心情。

畢竟我也很明白自己在羅喉的眼中定位應該只是玩具類。

「瞧您這緊張的……這可不像是你呢……」這世界唯獨我這麼一隻狗腿若幽蘭,少了我大概也是挺值得可惜的一件事?腦子暈呼呼的,連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是否還有好好說著敬語也不確定。

在我印象中的他總是很一臉威風又自傲的模樣,沒有多想就伸出手去戳他臉頰,自顧自的調侃他:「不是把我當玩具嗎?別表現出一種玩具壞掉了的模樣嘛……」

「妳……燒壞腦子了。」

「我現在是傷患唷?傷患有權任性呀……」用著還有些孱弱的語氣嚷嚷兩句,看我這般鬧騰,羅喉似乎也不再掛心,朝我臉上一頓狠捏就甩袖離開房間。

見羅喉離開房間,我這才靜下心去回憶、回憶了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我他喵的又夢到什麼。

雖然跟上次重病昏睡一樣很片段,可大致上就是——

有個男的說,這是一個失誤。

我不該來到這世界。

而他們的失誤還無法立即修復,因此我還不能回去原本世界。

後面好像還說什麼會給我補償,像是復活三次的機會跟小寵物之類,最後似乎還有什麼幫助我在這世界找伴侶用的攻略書。

……我一定是燒壞腦子了,不然怎麼會夢到這種東西,就算是嗑太嗨也不會到這程度吧。

也不對、我可是正直善良好市民,那種違法玩意肯定不會碰也碰不到的。

「肯定……是我燒得太兇……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攻……略……」當我正想翻身回去繼續睡一波時,床墊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硬鼓鼓的,我伸手一摸,四四方方的形狀擺明就是:「……書?」

將那玩意從床墊下抽出來,我默默看著上頭印著霹靂布袋戲各角色攻略大全的書,一口老血差點沒直接湧上將我給嗆死。

所以那不是夢?

所以我……

「他喵的其實是穿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