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稱作智慧的大圖書館的原因

　　所謂的累積知識，並不只是包括地理學、草藥學、世界歷史、數學等基本知識，當然有關魔法的知識也包含在其中。今天的上午學習的就是基礎魔法理論。畢竟接下來奴隸要去的地方多少有些危險，必須讓她學會些自保的手段才行。
　　『主人！』
　　奴隸一邊舉起手一邊在空中書寫文字。
　　「說。」
　　『為什麼主人只、使用『法陣』呢？明明還有其他兩種使用魔法、的方式不是嗎？』
　　文字的使用還不夠熟悉，導致奴隸對話時還有些斷斷續續，不過已經進步非常多了。
　　這問題的答案會扯到空沒有魔力這個秘密，所以空整理了下思緒後，編織出些許謊言掩蓋。
　　不是擔心奴隸對自己的看法會改變，也不擔心會被她怎麼樣，目前空也沒有跟誰結下什麼仇。預防萬一而已，沒錯，全都是萬一。
　　空也沒料到自己在原世界會連反擊御劍的能力都沒有，連萬分之一都沒想過自己會被最親愛的人給拋下。所以空變得謹慎了。他不怕死，但是他還不能死。
　　「還是從頭跟妳說明好了──」
　　首先，目前的世界使用的是在約八百年前大戰期間由某位人族天才所創造出來的『現代魔法』，其出現的原因主要有幾個，古代魔法學習不易、古代魔法魔力消耗過多、古代語失傳、使用人數過少等等，在戰爭時候人族不僅魔力總量相對低下，只有佔少數的魔法師，說實話根本影響不了戰局。
　　就在這時人族的天才發現了能由共通語使用的魔法，在研究之下創造出的就是『現代魔法』了。
　　『現代魔法』簡單比喻，就好比原本應該要用文言文念的咒語改成白話文一般。那時候的世界已經逐漸沒人能夠理解古代語了，這對一些長生種的種族來說極為有利。畢竟只有他們才能維持使用魔法的人力。
　　現代魔法與古代魔法的差距以應用範圍最為明顯。現代魔法可以說全部都是攻擊用的魔法，強調的是威力、效果以及普遍性，所有具有魔力的人都能夠學習。這也是為什麼八百年後的今日幾乎不存在沒有魔力的個體。
　　另外，跟古代魔法不一樣的是現代魔法只能使用『詠唱』來發動。由於通用語普及，導致現代魔法易學的特性，使得原本就開始逐漸消失的古代語加速消亡。至今還會使用古代魔法的人在全世界可能十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相對的，古代魔法，又有人稱作上古魔法，以泛用性見長，最初古代魔法的創造者是誰已經被歷史埋沒了，不過其發展的歷史已經是現代魔法盛行的時間的數倍，期間也有不少人創造還有改良魔法。
　　言歸正傳，正如之前所說，古代魔法的使用條件即是古代語，已經失傳了的現在自然不可能有人能學會古代語，另外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現代魔法的普及率已經太高了，導致沒有人願意多花時間學習難學又沒有什麼價值的古代魔法。
　　這裡只能說空是個意外，因為他遇上了一位視他如己出的好爺爺。另一個意外是這爺爺的年齡有點大。
　　「還記得我說過古代魔法有哪三種使用方式嗎？」
　　『「詠唱」、「書寫」、「法陣」。』
　　「沒錯。」
　　相較於現代魔法，古代魔法還多出了『書寫』、『法陣』兩種。當然這不是說有誰優誰劣的問題，而是各有優缺點。
　　首先從詠唱開始。
　　從發音的正確性、節奏、還有正確的咒語開始，優點是易學，只要會說話就能夠學會，所以從一開始奴隸就不可能學會了。
　　當然就算念得快些也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是利用言靈的力量只要聲音、節奏正確即可。在沒有學會書寫的特殊用法前，這大概是最快的方式了。
　　缺點則是魔力的使用會變成固定模式，也就是說，無論在詠唱咒語時注入多少魔力都不會影響這魔法本身所需要的魔力量，故而魔法沒有可能發揮越級的能力。
　　再來是書寫。
　　以魔力寫出咒語，進而轉換成魔法就是書寫的最大特徵。使用出的魔法威力強度隨著書寫時灌注的魔力而有所增減。
　　以手指將魔力在虛空中寫出固定形式的咒語，乍看之下會覺得寫出來會比唸出來還要緩慢。但是。有誰說過只能用一根手指頭寫的嗎？
　　沒錯，書寫的優點不只是可控的魔力量而已，一次性的寫出十行咒語都是有可能做到的，如此一來施放出魔法的時間將會被大量縮減，理論上甚至能夠超越詠唱。同時施放不同的魔法也有可能。
　　最後輪到法陣了。
　　所有的魔法在使用時必定會出現其本身的魔法陣，無論是現代魔法還是古代魔法、也不論是詠唱還是書寫，只要魔法發動了，最終必定是以魔法陣的形式。
　　所以法陣即是直接以魔力繪出其樣貌，而省略了轉換的過程，是故法陣是所有方法之中最快得以施放出魔法的辦法。這也是為何空只使用法陣的原因。
　　空沒有辦法以他人的魔力念出帶有魔力的句子，所以無法詠唱。再加上由於使用他人的魔力，導致無法長時間控制魔力，於是書寫也被排除了。
　　唯有一瞬間構築出魔法陣的形狀，才有可能學會魔法。
　　而空為此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努力到習得了三樣特殊技能，也就是【魔法陣創造】【精密操作】【幻想複刻】，以及【智慧的大圖書館】【上古魔法的繼承人】這兩個稱號。
　　這世界已經沒有人族的知識量能夠勝過空了。光論對古代魔法的解讀上，如果空說自己是第二，或許也沒人敢自稱第一了。
　　「我也說過了，我的魔力性質十分容易消散，所以與其著眼於其他兩種辦法，還不如專精於一才更適合我。問妳吧，奴隸，我解釋了這麼多，為何會選擇讓妳學書寫。」
　　奴隸少女彷彿早就知道答案一般，直接抬起食指開始回答。
　　『詠唱自不必多說，我更沒有主人、那般能力琢磨於魔法陣的研究，所以人家不需花費時間、在這些東西上面。主人要求的是、及時戰力，若有必要必須能夠立刻、使用魔法的力量，而我也想要獲得、能與主人交談的能力，無論從哪裡來看，書寫都會是人家的最佳選擇。』
　　其實空原先只是想能夠好好溝通才讓她學會魔文字的，這件事是到如今也說不出口了，既然如此反正也沒有說錯，就索性不去管了吧。
　　「很好。那麼今天先這樣吧，等會吃完飯就準備回訓練室。」
　　『好的！』

　　下午的訓練時間，空沒辦法和奴隸一同進入訓練空間，但這不代表空會閒閒沒事，不如說空除了一些特定時間外，幾乎都不停地做著自我訓練。
　　為了讓自己能夠支配的魔力量增加，所以必須更加習慣痛楚，為了習慣痛楚，就必須讓自己疼痛。不斷做著類似於自虐的行為，不得不說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是只有精神早已崩潰之人才能夠堅持下去的事。
　　手握深紅色的魔石，承受著普通人無法忍受的劇痛。
　　魔石是會自然散發魔力的存在，而空手上這顆更是由完全純粹的魔力所凝聚而成的結晶，會以更加沒有阻礙的方式釋放。
　　空就是將那些魔力一點不留地引導至身上，高速流轉一遍後，魔力自然而然地消散於大氣中。平時能利用的就僅限於那不到一秒鐘積蓄出的魔力。
　　不僅僅是手中這顆魔石，空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力量、知識、甚至是生命全都是老龍所給予的，那位他最敬愛、最重要卻早已不在的存在。
　　「唉……」
　　忍不住嘆了口氣。進步程度跟奴隸相比根本微乎其微。這本來沒什麼好嘆氣的，畢竟空可是從沒有魔力的狀態來到了魔法的深淵，沒有各種機運與奇蹟可做不到現在的程度，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不為過，然而空還是忍不住想嘆氣。
　　當然，也還包括很多其他事情。像是始終沒有進度的委託，以及老龍臨終前要他尋找活著的意義之類的。
　　就連手中這顆魔石殘存的魔力都只剩二分之一了，到那個時候空還會剩下些什麼？是知識嗎？是力量嗎？空捫心自問，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緊握了下魔石，空走到了洞窟入口處。乾燥的風吹拂在臉上，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荒漠，空就這樣看著，腦中難得什麼都沒在想。
　　空想發呆、想放空、想什麼都不再管了、想說這世界所有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想就這樣化作塵土。
　　突然之間握著魔石的左手被什麼給包覆住了。
　　是一雙手，一雙非常靠不住、什麼都握不了的小手。但是，卻是比什麼都溫暖、都還要拚命緊抓著活著的纖細小手。
　　奴隸的表情像是在說著「快誇獎我」一樣，似乎是要空稱讚能一下就從訓練室出來的她，空面露苦笑，看著開心凝視著他的奴隸，摸了摸奴隸可愛的小腦袋。奴隸享受地笑了。
　　「是嘛……還有妳在呢。」
　　不是一無所有，空如此確認了。空還有很多老龍留下來的一切。他的生命、他的價值觀、甚至要是沒有被老龍救，他也不可能與奴隸相遇。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做呢。
　　奴隸歪著頭一臉不解，空則是大力弄亂她的頭髮，嬉鬧般奴隸邊抵抗邊笑著。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有的只有一種屬於主奴二人的輕鬆的、快樂的相處模式。
　　「待會兒教妳魔法好了。」
　　「！？」
　　喃喃自語的音量被奴隸聽在耳裡，立刻綻放起向日葵般的笑容，照亮世間的所有黑暗，填補了空心底些許的虛無。
　　開心地跳來跳去，最後抱住了自己的主人，白皙的臉龐因為興奮染上一抹赭紅，雙眼彷彿閃爍著星星，不住地向空看去。
　　真拿妳沒輒啊……
　　空在心底嘆了口氣，但看見奴隸如同這年齡一般孩子的模樣，他仍是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
　　一邊將奴隸方才被他弄亂的秀髮順過，一邊在腦中想出適合教她的魔法。


【現在奴隸的狀態】
姓名：無
性別：女
年齡：十一歲
種族：混血（人族＋魔人族）
攻擊：２５　防禦：１６　敏捷：２２
靈巧：２６　幸運：１９　魔力：１０６
狀態：
【詛咒】
技能：
【忍耐】【分析】【魔力文字】【魔力感知】
特殊技能：
【空信仰】
稱號：
【禁忌的混血】【空的奴隸】【掌管廚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