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激情上訴》試閱連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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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1-08
「小衛。」
「是?」
小衛從上車開始就發現穆半生不像以往那樣上車就顧著用手機處理公事,反而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窗外,直到車子駛進辦公大樓地下室並停妥,穆半生這才出聲喊他。
「你能聞得到什麼味道嗎?」
「味道?」小衛馬上用力吸氣,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不禁疑惑地皺眉,「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啊……還是要把車子送去保養?早上暮曦也搭過,他沒說有味道……」
「暮曦那個上車睡覺下車尿尿的,哪會聞到什麼怪味道?」穆半生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倒是他最近的狀況還好嗎?還會不會整天喊累、掛黑眼圈?」
「最近比較好了。」小衛說暮曦剛結束一個通告,壓力減輕不少,最近回到家甚至會主動說想吃什麼,雖然進食份量依然少得可憐,卻比前陣子要好上太多。
「那就好。」穆半生一聽也安心不少。
「……老闆今天好像心情不錯?」小衛直直盯著穆半生的臉,除了五官比較柔和外,眼神也變得較有神采,以往總是死氣沉沉的,讓人連靠近都沒有意願。
「看得出來嗎?」穆半生哼笑著問。
「蠻明顯的。」
「是嗎……」揣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思,穆半生再一次詢問「是否真的沒有味道」,得到二度肯定的答案後這才心滿意足下車,「送完暮曦回家你就直接下班,記得回報,我再幫你打卡。」
「謝謝老闆!」小衛樂得很,這換在其他經記公司有很大可能是不算在上班時間裡的,穆半生卻對員工極度慷慨,讓小衛深深感動。
套句他總裁大人的話,對員工吝嗇就是斷自己生路,不如大方點,不差那點小錢。
穆半生看著車子駛離停車場,心底若有所思,千言萬語化做嘴角的一抹微笑並停駐許久。
全公司或許只有一個人知道,他是不用香水的。



相較於穆半生的從容,韓青譽就沒那麼自在了。
自從在餐廳廁所與會議室中近距離聞嗅到那股濃烈的味道後,宛如鬼魅,之後他不管在哪裡、什麼時候、跟什麼人見面,鼻間縈繞的就都是那股味道,一天下來他甚至沒辦法判斷那究竟是真實的,還是過度擬真的幻覺。
「韓檢,你要的口罩。」
助理買來的醫療用口罩他結結實實地戴了三層,卻無法完全阻隔,他只能無奈地承認這股味道並非從外界而來。
這下子無論是多少首《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都無法讓心情迅速平靜下來了。
無奈之下,韓青譽只能強硬著出席今天的唯一一場開庭,指控因為情緒失控而把人打到受傷、目前還在加護病房觀察的暴力傷害案件。
「我有精神病史!」被指控的當事人不改說詞,一樣堅稱自己有情緒相關的病史,說是因為沒有按時服藥而情緒起伏大、無法自控,才會過失傷人。
韓青譽身穿黑袍鑲紫邊的檢察官服坐在指定席上,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想要大罵的意圖,打從第一次開庭開始就死咬著這個說詞不放,對方律師也緊抓著作為辯護工具使,讓韓青譽更感不耐。
以情緒疾病做為手段的當事人大有人在,私底下檢察官們更戲稱這是個「沒一兩個情緒問題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很正常」的時代,真正讓韓青譽惱火的是他太小看被拿來當槍使的病症了。
「法官。」韓青譽舉起手,向法官徵詢許可。
法官其實也對這個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的被告相當頭痛,馬上點頭讓他發揮。
「你說你有病史,會情緒起伏大是因為自己自主停藥,所以才會動手打傷人,是嗎?」韓青譽緩緩站起,手捧本次案件的卷宗,乍看之下還挺像電影中宣判皇室命令的公告員。
「對!我就是一時腦充血、氣不過!才會打他,我打他的時候也沒有意識,等回神的時候就看他倒在地上哀嚎了,我哪知道他會那麼嚴重……」被告慌亂地辯解,佐以過度豐富的肢體語言與不斷飄動的眼神,給人一種奇異的壓迫感,會忍不住想離他遠遠的。
「事實上還在加護病房中的被害者就是這麼嚴重。」韓青譽冷靜地打斷他,少了口罩的阻隔,他的發言鏗鏘有力,「我這裡有一份你的就診證明,你在案發的兩周前還去看過醫生,並領取了一個月份的藥,對嗎?」
「大概……對吧?」被告不斷重複「每個月都要做的事情哪會記得那麼清楚」試圖糢糊教點。
「案發時間九月二十一,你在九月五號掛號、領藥,有什麼要反駁的嗎?」沒打算讓他打混過去,韓青譽直接用日期打臉他。
「沒有。」
「那麼,在看診到案發的十七天內,你應該吃了相應天數的藥量,請問剩下的藥量呢?你放在哪裡?」
「家、家裡,吃完了……」
「吃完了?今天是十月二號,十三天份的藥物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通吃完?而且你說你停藥過,代表你所吃的跟留下來的份量會再增減,請問你能出示停藥證明嗎?」
「我、我藥都吃完了要怎麼提!」
「那麼,你說因為停藥而導致情緒不穩定的說法就不能當成有實質效力的證據做為判決依據,我問完了。」
被告有請律師,但顯然兩方的合作關係並沒有很完美,律師想辯駁,卻也清楚這件事是被告落下風,因此只能向法官提出「會再跟當事人做深入確認,希望能擇日開庭」的要求。
「除了上開陳述外,被告是否還有其他事項需要補充?」
「我、我是因為停藥才控制不住情緒……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是他講話太不客氣,我才……」被告頓時喪失底氣,卻還是極度逞強地抓著王牌不放。
「所以你有沒有打人?」法官不耐地問。
「有……」
「那你要辯駁什麼?你就是打人了,這是『普通傷害罪』,跟你有沒有躁鬱症沒有關係!」
「我是氣不過……」
「氣不過就可以打人嗎?所以被告的意思是你沒有打人囉?」
韓青譽看著法官跟被告一來一往,打過無數次官司的經驗告訴他這肯定又是一個需要另外再開庭的局面,被告死咬的證據雖然不具高度信服力,卻是一個判決的參考依據,除非真正確定他有停藥事實,否則判決會壓很久,最後說不定會告到上訴庭。
「那麼兩造是否還有異議?」
「我沒有異議。」韓青譽說。
「我也沒有。」對方律師顯然沒料到主訴檢察官會提出這樣的證據與推論,有些狼狽。
「那下一次的開庭時間……」
法院的開庭時間很緊湊,韓青譽確認過再次開庭時間可配合後就逕自步出庭間,下一庭得相關人等已經在門口準備進入,韓青譽保持低調地迅速掠過他們,亟欲快速離開。
步出法院,外頭的新鮮空氣暫時讓幻覺消散,韓青譽皺著眉頭深吐口氣,邁開步伐往右手邊走,既然一向有奇效的古典樂都失去功用,那就只剩下一種方式可以讓燥亂的心情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