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季青時生前真的有朋友
本章節 2253 字
更新於: 2019-01-06
「你說課長破例讓我來是為了什麼？」
「你沒必要知道。」
「那你沒事說出來做什麼啊。」青時只覺得這個痞子前輩性格麻煩得跟貓科動物一樣，怎麼摸都是逆毛，他換了個話題：「你剛剛到處去找人閒聊，該不會就是為了問出我的死因吧？」
「不然你當老子吃飽太閒，沒事去找活人搭話做什麼？」
「……謝謝。」
「哼。」
夏佐難得沒回嘴，揚起下顎冷哼了一聲。
好吧，其實這人還不差，就是嘴巴壞了點。
「真是寒酸的喪禮，出席者小貓兩三隻，連麻將桌也湊不齊。」
更正，是嘴巴惡毒至極。
「……有人願意幫我處理後事就不錯了。」青時相當有自知之明。
「現場的人你都認識？」
「親戚的話大致上打過照面，沒說過什麼話就是了。」可能他們也是顧及面子才出席的吧，青時心想。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特別深交的朋友，就算有也早就斷了音訊。
夏佐用下巴點了點遠方，「那個你也認識？」
青時隨著他的指示看過去，正巧是剛才他駐留視線的高瘦身影。稍微服貼的衣服凸顯出女性特有的玲瓏曲線，身材纖細，一頭讓人聯想到搖曳麥田的金髮綁成辮子盤起，在後腦上方紮成髮髻。
金髮女性佇立在青時的遺照前，雙手合十喃喃低語了幾句，而後轉身走向會場門口。女性沒有和青時的阿姨、或是其他主辦人員道上任何一句話，步伐快如風地離開現場。
人影闊開長腿離去，側臉的輪廓橫越過青時眼中。是個肌膚白皙到讓人誤以為浮現出一點青白色的血管、鼻樑高挺、有著優美唇形、眉型細長濃密，姿態宛如走秀台上的模特兒般的女子。
細密睫毛下，深翡翠寶石般的眼珠。青時當初就是被那抹綠意給奪走了注意力。
「那是……」青時也不知怎地，雙腳自己動了起來。
「喂，小鬼？」夏佐的視線才剛從金髮女性上調回來，就發現原本站在自己旁邊的菜鳥竟然不受控制地跑了，「野猴子，你要去哪！」
金髮女性步伐快速，鬢角下沒綁齊的金色髮絲彷彿煙霧般朝身後飄動。青時就以那道金色煙霧為道標，追逐著女性的身影。
他是無人能目睹的亡魂，怎樣快步奔跑也不會有人注意。青時跑出門口來到市井街道，他慌亂地搜尋女性的身影，眼尾查覺到一抹金色麥穗般的光芒後立刻循著金光奔跑，繼續追逐那逐漸走遠的金髮女性。
女性從頭到尾都是步行狀態，但步伐飛快，隨即彎入了小巷裡，青時二話不說也加快腳步跟進，就當他正打算叫住對方時，前方僅有數步之遙的女性猛地拐進有著電線桿的轉角，深怕追丟的青時倒吸一口氣，幾乎是反射性地衝刺追了上去。
「做什麼？」
他才剛衝到死巷裡，就看見那位金髮女性雙手交抱，眼神銳利地瞪著他。
淪為亡魂，照理而言不會被人視及的青時，此刻，正被這位女性察覺了存在。
這下總算一覽無遺女性的正面輪廓，青時直視著女性的綠色瞳孔，驚魂未定地說道：「等等，該不會妳是──」
「青……時？」
女性瞪大雙眼，早在他前一步呼喚出他的名字。
「你是……青時嗎？為什麼會……」
「──死兔崽子，沒事亂跑做什麼！」被丟在喪禮會場的夏佐這下也趕到了，他追著青時的尾巴衝進死巷裡，「……啊？」殊不知現場氣氛微妙，現在是什麼狀況？
身高足足有一百七十公分，下顎與頸部曲線細瘦有致，擁有金髮綠眼的美麗女性，正用著怔忡的神情與青時四目交接。兩人凝視著彼此，遲遲沒有對話。
「妳知道我的名字，還有那個眼睛，妳果然是……」最後是青時打破了沉默，他深深吸口氣，低聲問道：「妳是海絮……對吧？」
「……你是，季青時。」被稱作海絮的女性瞇起翡翠綠眼瞳，「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海絮，這些年來妳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都沒有聯絡我？還有那個髮色，我差點認不出妳來了耶？」
「心血來潮染的，想換點新風格。」
「還有臉！妳是做了什麼？長相也和以前差太多了吧！」
海絮停頓了一下，撩開剛才被風吹亂的瀏海，「整形。」
女性外貌一向是個禁忌話題，雖然當事人毫不害臊地公開「整形」這個真相也相當令人咋舌，不敢胡亂踩地雷的青時還是決定放棄追問下去。
「小鬼，你認識這金髮女？」旁觀的夏佐興趣缺缺地靠在電線桿旁，等待這場相見歡自動告一段落。
「她是我的朋友，叫做海絮。」
「哦？你這種社會邊緣人也有朋友？」而且還是這種氛圍獨特的美人，要不是這菜鳥說謊，就是純粹眼前的正妹可憐他。
海絮瞟了眼中途打斷他們的夏佐，「你又是誰？」
「負責牽狗繩的飼主。」夏佐指指青時的脖子，一邊把正打算抗議的青時推到旁邊去，先發制人地下馬威：「我知道妳想問什麼，我就直接回答妳吧。妳沒看錯，妳眼前的這小鬼正是死去的季青時本人。」
夏佐毫不隱瞞地正視海絮的綠色眼瞳。
「妳所看到的，是季青時的亡魂。」
海絮托住下顎，沉思似地垂下眼簾，「……這樣啊。」
「喂，妳一點也不驚訝嗎？！」青時對這個反應相當不滿意，甚至有點心寒，「妳至少也該尖叫一下吧？昔日好友的亡魂出現在妳面前耶？」他明白對方性格多少有點冷淡，但可不記得自己的好友是這種情感失調的冷血動物啊！
他當初可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接受事實，這女人這麼淡定，是要他把臉往哪裡擺啊？
「你的屍體都躺在會場的棺材裡了，至少可以確認現在的你絕對不是正常人類，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幽靈或亡魂之類的東西了，有什麼好尖叫的？」
「嘎？」
「偶爾就是有這種人類，並非死期將近，但是看得見非人的存在。」夏佐代替當事人海絮做出了解釋，「就類似你們生者俗稱的陰陽眼。」
「看得見，陰陽眼……」青時低喃了起來，不知怎地，他似乎對這個詞倍感熟悉。
不只是海絮，他似乎……也曾在哪裡遇過這樣的人……
「你沒必要知道。」
「那你沒事說出來做什麼啊。」青時只覺得這個痞子前輩性格麻煩得跟貓科動物一樣，怎麼摸都是逆毛，他換了個話題：「你剛剛到處去找人閒聊，該不會就是為了問出我的死因吧？」
「不然你當老子吃飽太閒，沒事去找活人搭話做什麼？」
「……謝謝。」
「哼。」
夏佐難得沒回嘴，揚起下顎冷哼了一聲。
好吧，其實這人還不差，就是嘴巴壞了點。
「真是寒酸的喪禮，出席者小貓兩三隻，連麻將桌也湊不齊。」
更正，是嘴巴惡毒至極。
「……有人願意幫我處理後事就不錯了。」青時相當有自知之明。
「現場的人你都認識？」
「親戚的話大致上打過照面，沒說過什麼話就是了。」可能他們也是顧及面子才出席的吧，青時心想。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特別深交的朋友，就算有也早就斷了音訊。
夏佐用下巴點了點遠方，「那個你也認識？」
青時隨著他的指示看過去，正巧是剛才他駐留視線的高瘦身影。稍微服貼的衣服凸顯出女性特有的玲瓏曲線，身材纖細，一頭讓人聯想到搖曳麥田的金髮綁成辮子盤起，在後腦上方紮成髮髻。
金髮女性佇立在青時的遺照前，雙手合十喃喃低語了幾句，而後轉身走向會場門口。女性沒有和青時的阿姨、或是其他主辦人員道上任何一句話，步伐快如風地離開現場。
人影闊開長腿離去，側臉的輪廓橫越過青時眼中。是個肌膚白皙到讓人誤以為浮現出一點青白色的血管、鼻樑高挺、有著優美唇形、眉型細長濃密，姿態宛如走秀台上的模特兒般的女子。
細密睫毛下，深翡翠寶石般的眼珠。青時當初就是被那抹綠意給奪走了注意力。
「那是……」青時也不知怎地，雙腳自己動了起來。
「喂，小鬼？」夏佐的視線才剛從金髮女性上調回來，就發現原本站在自己旁邊的菜鳥竟然不受控制地跑了，「野猴子，你要去哪！」
金髮女性步伐快速，鬢角下沒綁齊的金色髮絲彷彿煙霧般朝身後飄動。青時就以那道金色煙霧為道標，追逐著女性的身影。
他是無人能目睹的亡魂，怎樣快步奔跑也不會有人注意。青時跑出門口來到市井街道，他慌亂地搜尋女性的身影，眼尾查覺到一抹金色麥穗般的光芒後立刻循著金光奔跑，繼續追逐那逐漸走遠的金髮女性。
女性從頭到尾都是步行狀態，但步伐飛快，隨即彎入了小巷裡，青時二話不說也加快腳步跟進，就當他正打算叫住對方時，前方僅有數步之遙的女性猛地拐進有著電線桿的轉角，深怕追丟的青時倒吸一口氣，幾乎是反射性地衝刺追了上去。
「做什麼？」
他才剛衝到死巷裡，就看見那位金髮女性雙手交抱，眼神銳利地瞪著他。
淪為亡魂，照理而言不會被人視及的青時，此刻，正被這位女性察覺了存在。
這下總算一覽無遺女性的正面輪廓，青時直視著女性的綠色瞳孔，驚魂未定地說道：「等等，該不會妳是──」
「青……時？」
女性瞪大雙眼，早在他前一步呼喚出他的名字。
「你是……青時嗎？為什麼會……」
「──死兔崽子，沒事亂跑做什麼！」被丟在喪禮會場的夏佐這下也趕到了，他追著青時的尾巴衝進死巷裡，「……啊？」殊不知現場氣氛微妙，現在是什麼狀況？
身高足足有一百七十公分，下顎與頸部曲線細瘦有致，擁有金髮綠眼的美麗女性，正用著怔忡的神情與青時四目交接。兩人凝視著彼此，遲遲沒有對話。
「妳知道我的名字，還有那個眼睛，妳果然是……」最後是青時打破了沉默，他深深吸口氣，低聲問道：「妳是海絮……對吧？」
「……你是，季青時。」被稱作海絮的女性瞇起翡翠綠眼瞳，「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海絮，這些年來妳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都沒有聯絡我？還有那個髮色，我差點認不出妳來了耶？」
「心血來潮染的，想換點新風格。」
「還有臉！妳是做了什麼？長相也和以前差太多了吧！」
海絮停頓了一下，撩開剛才被風吹亂的瀏海，「整形。」
女性外貌一向是個禁忌話題，雖然當事人毫不害臊地公開「整形」這個真相也相當令人咋舌，不敢胡亂踩地雷的青時還是決定放棄追問下去。
「小鬼，你認識這金髮女？」旁觀的夏佐興趣缺缺地靠在電線桿旁，等待這場相見歡自動告一段落。
「她是我的朋友，叫做海絮。」
「哦？你這種社會邊緣人也有朋友？」而且還是這種氛圍獨特的美人，要不是這菜鳥說謊，就是純粹眼前的正妹可憐他。
海絮瞟了眼中途打斷他們的夏佐，「你又是誰？」
「負責牽狗繩的飼主。」夏佐指指青時的脖子，一邊把正打算抗議的青時推到旁邊去，先發制人地下馬威：「我知道妳想問什麼，我就直接回答妳吧。妳沒看錯，妳眼前的這小鬼正是死去的季青時本人。」
夏佐毫不隱瞞地正視海絮的綠色眼瞳。
「妳所看到的，是季青時的亡魂。」
海絮托住下顎，沉思似地垂下眼簾，「……這樣啊。」
「喂，妳一點也不驚訝嗎？！」青時對這個反應相當不滿意，甚至有點心寒，「妳至少也該尖叫一下吧？昔日好友的亡魂出現在妳面前耶？」他明白對方性格多少有點冷淡，但可不記得自己的好友是這種情感失調的冷血動物啊！
他當初可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接受事實，這女人這麼淡定，是要他把臉往哪裡擺啊？
「你的屍體都躺在會場的棺材裡了，至少可以確認現在的你絕對不是正常人類，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幽靈或亡魂之類的東西了，有什麼好尖叫的？」
「嘎？」
「偶爾就是有這種人類，並非死期將近，但是看得見非人的存在。」夏佐代替當事人海絮做出了解釋，「就類似你們生者俗稱的陰陽眼。」
「看得見，陰陽眼……」青時低喃了起來，不知怎地，他似乎對這個詞倍感熟悉。
不只是海絮，他似乎……也曾在哪裡遇過這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