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說笑
本章節 4146 字
更新於: 2018-12-28
劉治雅坐在司令台上看著孟應凡乖乖地拿著塑膠袋跟鐵夾在操場的草地上撿垃圾，本來很好笑的畫面，他此時可笑不出來。
他不怕髒地直接倒躺在司令台上，一下課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追問他的情況，以往在校外打架沒被發現就算了，在課堂上當著老師的面動粗是吃了豹子膽嗎？劉治雅聽著母親用失望的語氣說好不容易放下心，怎又接到學校的電話，他也只能說對不起，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真的。
因為劉治雅這學期的表現稱得上良好，功課也都排在前頭，連班導都幫他求情，好不容易消完的過，別因此又記上新的，之後申請好的大學會有困難，就約定一星期的午休都要做勞動服務來抵過，第一天就先放學後留下來勞動。
孟應凡沒特別想說的，記過就記過，那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會幫劉治雅撿垃圾是認為先動手的人是自己，他是無意間被牽連的，就算他說兩人一起撿會比較快，孟應凡還是拒絕了。
撿完了滿滿的一袋垃圾，孟應凡走到司令台，「我好了，可以走了。」
「你撿得還滿快的嘛。」劉治雅沒要起身的意思，他把手肘當枕頭，翻過身側躺著，感覺懶洋洋的。
「愛丟垃圾的人太多了。」
「也是。」
見他還是沒要走的意思，孟應凡就站在旁邊待著。
「他們根本就沒說葉允軒的壞話對吧。」劉治雅漠然地說完之後便笑了起來，笑聲裡聽不出來有一絲的快樂。「他們哪敢說葉允軒的壞話，是要等著被修理嗎？你都聽到了吧，說來聽聽，我想知道我在班上被說得多難聽。」
孟應凡對於他人向來的要求都不太拒絕，然而這次他選擇別過頭，「你想聽就自己去問他們。」
劉治雅坐起身，盯了他面無表情的側臉一會，怎覺得這冷大個有點人味了，回話裡有著淡淡的溫柔。「那你動手揍人是幫我出氣？」
「還你幫我在寵物店解圍的人情。」
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劉治雅搭著他的肩躍下有些高度的司令台。「回去吧，別讓教官等太久。」他的手還掛在孟應凡的肩上，順勢拉著他一塊走。「路上我請你喝飲料，用我自己的錢，哈哈。」
朋友般親密的勾肩搭背，是孟應凡從沒有過的體驗，對於施予肩膀上的重量的人正朝他笑得開心，空曠的操場上吹起的微風，拂過他變長的瀏海，劉治雅的眼睛亮晶晶的。
孟應凡強忍心底被吹起的衝動，想親吻他的眼睛。
夜晚的暗巷裡，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孟應凡正冷眼睨著跪在骯髒的地上，吐得唏哩嘩啦的酒客，見酒客還想起來鬧事，他抓住客人黏膩的頭髮往磚牆上撞去，確定人暈了之後就走進後門，不再理會。
在夜店樓上談完事的葉允軒走下樓梯，穿過舞池來到了吧檯，孟應凡邊整理袖口邊走回原本的工作崗位，打開流理臺上的水龍頭，簡單地清洗雙手。
「去醫院後再過來上班的？」葉允軒笑著問。「孟姐她還好嗎？」
「復原的情況還可以，醫生說之前她酗酒的關係，身體有些地方搞壞了，這次住院意外檢查出來的。」孟應凡似乎對母親的健康狀況沒多大的興趣，事不關己地說著。
葉允軒拿過其他侍者主動遞上的氣泡飲料，邊喝邊說道。「今天我接到治雅媽媽的來電，說治雅今天在課堂上打架，問我治雅最近是不是有事在煩惱還是哪裡怪怪的？」
「五班的人在說劉治雅跟你的事，被說得難聽就動手了。」
「喔，聽說是你先揍人的。」向來對啥事都不痛不癢的，難聽話也沒少聽過幾句，學生間的瞎扯蛋就被激怒，更好笑的是閒話的主角還不是你孟應凡。葉允軒瞟了他一眼，仍是張撲克牌臉。
阿葉不像藍六閔好打發，避重就輕的話，他聽得出來。孟應凡沉默以對，不說話就抓不出語病。
葉允軒放下喝空的玻璃杯，視線看向別處，「說閒話的人就交給小色還是小金去處理，我之後要北上了，這邊的事我不太想碰了。」
被放過了？孟應凡不敢掉以輕心。「如果劉治雅沒考上大學，你也要上去？」
「孟應凡，你說笑嗎？治雅沒考上，我替他開後門，雖然他的後門我已經進去過了。」葉允軒說完就自己笑了起來，也不管孟應凡的表情是否變得陰沉。「想說一整天都看不到治雅，就忍不住離開學校前要了他一次，對了，他身體還好嗎？」
葉允軒想到午休時間和治雅兩人躲在理科教室的桌下歡愛時，外頭走動的聲響都會讓治雅不自覺地繃緊身體，就跟他說了，門有好好上鎖，只要別發出太大的聲響，是不會被人發現的。雖然喜歡治雅穿白色的襯衫，但咬著體育服下襬，忍著不出聲而憋得雙頰泛紅的治雅……。想著想著，葉允軒的嘴角勾起了含蓄的淺笑，好掩飾他腦中的美好幻想。
「沒上到課，應該是還好。」
突發的打架事件，動手的兩人被五班的體育老師帶進訓導處，受傷的同學在朋友的陪同下去了保健室，剩下的學生就由六班的體育老師領著繼續上課。
「那我要走了，得趕快回去『安慰』治雅才行。」葉允軒別有用意地看了孟應凡一眼後就雙手插著口袋走向夜店的門口。
對於阿葉在話語中不斷提醒『劉治雅』是誰的所有物，如果某人沒意思就當他無聊在宣示主權，如果某人有……那就是警告他快斷消自己的歪腦筋。
孟應凡解下圍裙綁帶，「我要下班了。」
一旁的酒保趕緊點點頭，雖說孟應凡職位上掛名服務生，實際上他也身兼圍事，基本上沒員工敢說他，而且依年資來講，孟應凡堪稱諾桑的資深員工，從國小五年級做到現在。
孟應凡騎著腳踏車回到住所，都怪阿葉沒事一直提到劉治雅，害他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都開始不對勁，他本來應該要去醫院看母親的，現在卻趕著回來不知要做什麼。
他一開玄關大門就先走到授課的餐桌，批改完的試題卷上還留有劉治雅的塗鴉，他經過餐桌走到設有洗衣機的陽台，撿起洗衣籃裡的體育服上衣，衣背上沾滿灰髒的塵土，是劉治雅脫下來要洗的，怕葉允軒看到衣服髒了會問。結果阿葉今天談事談晚了，要他先送人回去，而劉治雅也沒急著要拿回上衣，就穿著葉允軒的便服回去。
他握緊手中柔軟的衣物湊到鼻下，上頭還殘有很淡的洗衣精香味，一想到劉治雅穿著這件衣服跟阿葉在校園的某處做愛，孟應凡的手忍不住探到自己脹得發疼的部位，解開皮帶，拉下束縛的拉鍊。
「哈……哈，嗯。」手一碰觸勃起的性器，孟應凡忍不住發出了喘息。
劉治雅現在在做什麼？阿葉急著回去是要問今天的事？還是都不問就把人帶上床，或是直接在客廳……。
停不了對他們兩人親密行為的想像，孟應凡背靠著落地窗坐了下來，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手裡的動作也越來越不受控。
他想起了無關緊要的某個夜晚，如往常一般地執行被賦予的任務來到了郊外的洋房，見識到了阿葉的蠻橫無理及在阿葉身下浪蕩的劉治雅。
『還要，再深一點。』
還要再深一點嗎？孟應凡無意間將自己代入了葉允軒的角色裡，似乎還真可以感受到劉治雅的迫切需要。
他將上衣包覆住自己的慾望，搓動幾下後，身體僵直了幾秒，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濕滑感，發洩過後的孟應凡，瞇著眼望著夜空，被烏雲遮蔽的月亮旁邊有幾顆斗大的星星。
「還真像你的眼睛，哈、哈哈……。」
孟應凡對於自己沒理由的發笑，更是多笑了幾聲，笑聲停止後，對於自己一回到住所就幹下的蠢事感到說不出的絕望而低下了頭，最後默默地吐出不曾講過的髒話。
「操你媽的。」
劉治雅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孟應凡的臉色倒是有點僵，他的心裡梗著刺，很想問走在前頭的人昨夜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劉治雅跟照面過幾次的保全打了簡單的招呼，沒想到保全伯伯卻向他招手，他自然地走向警衛室，孟應凡卻皺起了眉頭，也太沒戒心了，人手一招就過去了。
「我老婆昨天多做的小菜，不介意就拿去吃吧。」保全伯伯笑著將裝有便當盒的塑膠袋遞給劉治雅。
意外得到食物的劉治雅道謝完後就很高興地收下，進了孟應凡的住所後就趕緊把提袋放到餐桌上。「孟應凡你要吃嗎？」他打開便當盒，裡頭是涼拌滷味。「哇，是小黃瓜拌雞絲。」
孟應凡在餐桌椅上放下書包後走到陽台，將晾在曬衣架上的體育服上衣收了進來，關上落地窗門後，只見劉治雅喜孜孜地拿著筷子已經在吃小菜了。「你喜歡吃這個？」
「就好吃的東西大家都喜歡吃吧。」保全太太的手藝還真好，酸甜得剛剛好，吃起來很順口，配飯吃更好。
「你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嗎？」
「沒有特別喜歡的，基本上我不挑食，但太辣的東西我沒辦法。」討厭舌頭發麻，嘴巴發燙的感覺。「你要不要吃？不吃我就吃完囉。」
孟應凡將上衣摺好放到他面前，沒回答他的問題。「衣服我洗好了。」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昨天他沒問你的體育服去哪了嗎？」
「昨天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他還沒洗衣服，應該不知道我少了一件上衣，呵呵。」劉治雅這時笑得有點傻，「他應該沒那麼小氣，不過就請你幫我洗一件衣服而已。」而且他還很聰明地穿著葉允軒的衣服回去，要是跟孟應凡借衣服，被發現肯定又要吵架。
孟應凡裝作沒事地點點頭，然後問道。「明天，要不要下課後去超市逛逛，你可以順便買你想吃的東西。」
之前看過孟應凡家的冰箱，裡面有沒用完的食材，不過蔬菜放得太久都乾黃了。「你都自己做飯？還是有人偶爾會回來？」
「之前是做給灰灰吃的，聽說餵寵物吃鮮食比純吃飼料好。」
「灰灰？你養的那隻貓？」
「因為毛色是灰白虎斑。」
「名字很可愛，可惜沒有照片。」真的好奇那隻貓的樣子，「貓咪跟你的感覺很搭，安靜又獨立。」
「灰灰很黏人，出門前一直喵喵叫，回家後只吵著要吃飯。想找一隻類似花色的貓，卻沒看對眼的。」藍六閔傳來的貓照都很可愛，卻沒有想養其中一隻的念頭。
劉治雅見他談起短暫的過客，表情的線條變得較柔和了。「我覺得你不需要急著想去領養新的貓，如果你還沒放下的話，就算花色一樣，你也看不上眼。」所以領養的事才遲遲沒有著落。
原來是我還沒放下嗎？孟應凡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擦得乾淨的桌面。「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釋懷？」
夾起所剩不多的小菜，劉治雅對於他的問題沒法回答。「再過一陣子吧。話說你真的不吃嗎？」
當他要搖頭表示不用的時候，菜卻被送到了嘴邊。面對孟應凡的疑惑，劉治雅沒察覺哪裡不對，很認真地看著他。
「別人的好意，好歹吃一口。」
「我自己來就行了。」孟應凡起身去拿另一雙筷子。
劉治雅將夾起的食物放回便當盒，有點驚訝自己方才的舉動，自己神經也太大條了，竟無自覺地做出那麼丟臉的舉動。「……抱歉。」
「是習慣餵阿葉吃東西嗎？」孟應凡覺得這話回得有點酸了。
「並不是。」劉治雅發窘地皺起眉頭。
「喔。」
正當氣氛變得有點僵的時候，門鈴響了幾聲，這讓劉治雅鬆了口氣，應該是家教老師來了。
他不怕髒地直接倒躺在司令台上，一下課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追問他的情況，以往在校外打架沒被發現就算了，在課堂上當著老師的面動粗是吃了豹子膽嗎？劉治雅聽著母親用失望的語氣說好不容易放下心，怎又接到學校的電話，他也只能說對不起，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真的。
因為劉治雅這學期的表現稱得上良好，功課也都排在前頭，連班導都幫他求情，好不容易消完的過，別因此又記上新的，之後申請好的大學會有困難，就約定一星期的午休都要做勞動服務來抵過，第一天就先放學後留下來勞動。
孟應凡沒特別想說的，記過就記過，那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會幫劉治雅撿垃圾是認為先動手的人是自己，他是無意間被牽連的，就算他說兩人一起撿會比較快，孟應凡還是拒絕了。
撿完了滿滿的一袋垃圾，孟應凡走到司令台，「我好了，可以走了。」
「你撿得還滿快的嘛。」劉治雅沒要起身的意思，他把手肘當枕頭，翻過身側躺著，感覺懶洋洋的。
「愛丟垃圾的人太多了。」
「也是。」
見他還是沒要走的意思，孟應凡就站在旁邊待著。
「他們根本就沒說葉允軒的壞話對吧。」劉治雅漠然地說完之後便笑了起來，笑聲裡聽不出來有一絲的快樂。「他們哪敢說葉允軒的壞話，是要等著被修理嗎？你都聽到了吧，說來聽聽，我想知道我在班上被說得多難聽。」
孟應凡對於他人向來的要求都不太拒絕，然而這次他選擇別過頭，「你想聽就自己去問他們。」
劉治雅坐起身，盯了他面無表情的側臉一會，怎覺得這冷大個有點人味了，回話裡有著淡淡的溫柔。「那你動手揍人是幫我出氣？」
「還你幫我在寵物店解圍的人情。」
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劉治雅搭著他的肩躍下有些高度的司令台。「回去吧，別讓教官等太久。」他的手還掛在孟應凡的肩上，順勢拉著他一塊走。「路上我請你喝飲料，用我自己的錢，哈哈。」
朋友般親密的勾肩搭背，是孟應凡從沒有過的體驗，對於施予肩膀上的重量的人正朝他笑得開心，空曠的操場上吹起的微風，拂過他變長的瀏海，劉治雅的眼睛亮晶晶的。
孟應凡強忍心底被吹起的衝動，想親吻他的眼睛。
夜晚的暗巷裡，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孟應凡正冷眼睨著跪在骯髒的地上，吐得唏哩嘩啦的酒客，見酒客還想起來鬧事，他抓住客人黏膩的頭髮往磚牆上撞去，確定人暈了之後就走進後門，不再理會。
在夜店樓上談完事的葉允軒走下樓梯，穿過舞池來到了吧檯，孟應凡邊整理袖口邊走回原本的工作崗位，打開流理臺上的水龍頭，簡單地清洗雙手。
「去醫院後再過來上班的？」葉允軒笑著問。「孟姐她還好嗎？」
「復原的情況還可以，醫生說之前她酗酒的關係，身體有些地方搞壞了，這次住院意外檢查出來的。」孟應凡似乎對母親的健康狀況沒多大的興趣，事不關己地說著。
葉允軒拿過其他侍者主動遞上的氣泡飲料，邊喝邊說道。「今天我接到治雅媽媽的來電，說治雅今天在課堂上打架，問我治雅最近是不是有事在煩惱還是哪裡怪怪的？」
「五班的人在說劉治雅跟你的事，被說得難聽就動手了。」
「喔，聽說是你先揍人的。」向來對啥事都不痛不癢的，難聽話也沒少聽過幾句，學生間的瞎扯蛋就被激怒，更好笑的是閒話的主角還不是你孟應凡。葉允軒瞟了他一眼，仍是張撲克牌臉。
阿葉不像藍六閔好打發，避重就輕的話，他聽得出來。孟應凡沉默以對，不說話就抓不出語病。
葉允軒放下喝空的玻璃杯，視線看向別處，「說閒話的人就交給小色還是小金去處理，我之後要北上了，這邊的事我不太想碰了。」
被放過了？孟應凡不敢掉以輕心。「如果劉治雅沒考上大學，你也要上去？」
「孟應凡，你說笑嗎？治雅沒考上，我替他開後門，雖然他的後門我已經進去過了。」葉允軒說完就自己笑了起來，也不管孟應凡的表情是否變得陰沉。「想說一整天都看不到治雅，就忍不住離開學校前要了他一次，對了，他身體還好嗎？」
葉允軒想到午休時間和治雅兩人躲在理科教室的桌下歡愛時，外頭走動的聲響都會讓治雅不自覺地繃緊身體，就跟他說了，門有好好上鎖，只要別發出太大的聲響，是不會被人發現的。雖然喜歡治雅穿白色的襯衫，但咬著體育服下襬，忍著不出聲而憋得雙頰泛紅的治雅……。想著想著，葉允軒的嘴角勾起了含蓄的淺笑，好掩飾他腦中的美好幻想。
「沒上到課，應該是還好。」
突發的打架事件，動手的兩人被五班的體育老師帶進訓導處，受傷的同學在朋友的陪同下去了保健室，剩下的學生就由六班的體育老師領著繼續上課。
「那我要走了，得趕快回去『安慰』治雅才行。」葉允軒別有用意地看了孟應凡一眼後就雙手插著口袋走向夜店的門口。
對於阿葉在話語中不斷提醒『劉治雅』是誰的所有物，如果某人沒意思就當他無聊在宣示主權，如果某人有……那就是警告他快斷消自己的歪腦筋。
孟應凡解下圍裙綁帶，「我要下班了。」
一旁的酒保趕緊點點頭，雖說孟應凡職位上掛名服務生，實際上他也身兼圍事，基本上沒員工敢說他，而且依年資來講，孟應凡堪稱諾桑的資深員工，從國小五年級做到現在。
孟應凡騎著腳踏車回到住所，都怪阿葉沒事一直提到劉治雅，害他不管是腦子還是身體都開始不對勁，他本來應該要去醫院看母親的，現在卻趕著回來不知要做什麼。
他一開玄關大門就先走到授課的餐桌，批改完的試題卷上還留有劉治雅的塗鴉，他經過餐桌走到設有洗衣機的陽台，撿起洗衣籃裡的體育服上衣，衣背上沾滿灰髒的塵土，是劉治雅脫下來要洗的，怕葉允軒看到衣服髒了會問。結果阿葉今天談事談晚了，要他先送人回去，而劉治雅也沒急著要拿回上衣，就穿著葉允軒的便服回去。
他握緊手中柔軟的衣物湊到鼻下，上頭還殘有很淡的洗衣精香味，一想到劉治雅穿著這件衣服跟阿葉在校園的某處做愛，孟應凡的手忍不住探到自己脹得發疼的部位，解開皮帶，拉下束縛的拉鍊。
「哈……哈，嗯。」手一碰觸勃起的性器，孟應凡忍不住發出了喘息。
劉治雅現在在做什麼？阿葉急著回去是要問今天的事？還是都不問就把人帶上床，或是直接在客廳……。
停不了對他們兩人親密行為的想像，孟應凡背靠著落地窗坐了下來，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手裡的動作也越來越不受控。
他想起了無關緊要的某個夜晚，如往常一般地執行被賦予的任務來到了郊外的洋房，見識到了阿葉的蠻橫無理及在阿葉身下浪蕩的劉治雅。
『還要，再深一點。』
還要再深一點嗎？孟應凡無意間將自己代入了葉允軒的角色裡，似乎還真可以感受到劉治雅的迫切需要。
他將上衣包覆住自己的慾望，搓動幾下後，身體僵直了幾秒，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濕滑感，發洩過後的孟應凡，瞇著眼望著夜空，被烏雲遮蔽的月亮旁邊有幾顆斗大的星星。
「還真像你的眼睛，哈、哈哈……。」
孟應凡對於自己沒理由的發笑，更是多笑了幾聲，笑聲停止後，對於自己一回到住所就幹下的蠢事感到說不出的絕望而低下了頭，最後默默地吐出不曾講過的髒話。
「操你媽的。」
劉治雅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孟應凡的臉色倒是有點僵，他的心裡梗著刺，很想問走在前頭的人昨夜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劉治雅跟照面過幾次的保全打了簡單的招呼，沒想到保全伯伯卻向他招手，他自然地走向警衛室，孟應凡卻皺起了眉頭，也太沒戒心了，人手一招就過去了。
「我老婆昨天多做的小菜，不介意就拿去吃吧。」保全伯伯笑著將裝有便當盒的塑膠袋遞給劉治雅。
意外得到食物的劉治雅道謝完後就很高興地收下，進了孟應凡的住所後就趕緊把提袋放到餐桌上。「孟應凡你要吃嗎？」他打開便當盒，裡頭是涼拌滷味。「哇，是小黃瓜拌雞絲。」
孟應凡在餐桌椅上放下書包後走到陽台，將晾在曬衣架上的體育服上衣收了進來，關上落地窗門後，只見劉治雅喜孜孜地拿著筷子已經在吃小菜了。「你喜歡吃這個？」
「就好吃的東西大家都喜歡吃吧。」保全太太的手藝還真好，酸甜得剛剛好，吃起來很順口，配飯吃更好。
「你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嗎？」
「沒有特別喜歡的，基本上我不挑食，但太辣的東西我沒辦法。」討厭舌頭發麻，嘴巴發燙的感覺。「你要不要吃？不吃我就吃完囉。」
孟應凡將上衣摺好放到他面前，沒回答他的問題。「衣服我洗好了。」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了。「昨天他沒問你的體育服去哪了嗎？」
「昨天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他還沒洗衣服，應該不知道我少了一件上衣，呵呵。」劉治雅這時笑得有點傻，「他應該沒那麼小氣，不過就請你幫我洗一件衣服而已。」而且他還很聰明地穿著葉允軒的衣服回去，要是跟孟應凡借衣服，被發現肯定又要吵架。
孟應凡裝作沒事地點點頭，然後問道。「明天，要不要下課後去超市逛逛，你可以順便買你想吃的東西。」
之前看過孟應凡家的冰箱，裡面有沒用完的食材，不過蔬菜放得太久都乾黃了。「你都自己做飯？還是有人偶爾會回來？」
「之前是做給灰灰吃的，聽說餵寵物吃鮮食比純吃飼料好。」
「灰灰？你養的那隻貓？」
「因為毛色是灰白虎斑。」
「名字很可愛，可惜沒有照片。」真的好奇那隻貓的樣子，「貓咪跟你的感覺很搭，安靜又獨立。」
「灰灰很黏人，出門前一直喵喵叫，回家後只吵著要吃飯。想找一隻類似花色的貓，卻沒看對眼的。」藍六閔傳來的貓照都很可愛，卻沒有想養其中一隻的念頭。
劉治雅見他談起短暫的過客，表情的線條變得較柔和了。「我覺得你不需要急著想去領養新的貓，如果你還沒放下的話，就算花色一樣，你也看不上眼。」所以領養的事才遲遲沒有著落。
原來是我還沒放下嗎？孟應凡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擦得乾淨的桌面。「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釋懷？」
夾起所剩不多的小菜，劉治雅對於他的問題沒法回答。「再過一陣子吧。話說你真的不吃嗎？」
當他要搖頭表示不用的時候，菜卻被送到了嘴邊。面對孟應凡的疑惑，劉治雅沒察覺哪裡不對，很認真地看著他。
「別人的好意，好歹吃一口。」
「我自己來就行了。」孟應凡起身去拿另一雙筷子。
劉治雅將夾起的食物放回便當盒，有點驚訝自己方才的舉動，自己神經也太大條了，竟無自覺地做出那麼丟臉的舉動。「……抱歉。」
「是習慣餵阿葉吃東西嗎？」孟應凡覺得這話回得有點酸了。
「並不是。」劉治雅發窘地皺起眉頭。
「喔。」
正當氣氛變得有點僵的時候，門鈴響了幾聲，這讓劉治雅鬆了口氣，應該是家教老師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