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陸迦儂與伊芙蓉
本章節 3992 字
更新於: 2018-12-17
【第二章】05.陸迦儂與伊芙蓉
陸迦儂仍舊悲傷看著深藍色浪尖潮起潮落，娓娓道出關於人造人編號N6451079的泛黃過往片段。
＊＊＊＊＊＊＊＊＊＊
十多年前，多份相關資料存於龐大容量的數位資料庫中。
資料來源：種子實驗室——人造人開發團隊第五小隊第四類組。
標題：人造分裂人格意識植入異能體技術之實驗觀測紀錄。
實驗個體：編號N6451079
搜尋結果計算：共268份
總和268份資料的大致內容：
在編號N6451079還沒擁有「陸迦儂」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是個讓研究員得費勁千辛萬苦施打過多鎮定劑和超量麻醉藥，才能被銬上手銬腳鐐的野獸。
恐怕野獸都比N6451079還要溫馴。
研究員們以恐懼口吻稱呼他：
「怪物」。
人造的異能軀體意識來源分三種：
一、本體根源意識
（軀體原有意識，已在基因編輯設定成具有強烈殺意）
二、半空殼自我意識
（外力灌入的空白靈魂，輔助異能軀體便於操縱）
三、身體意識
（身體主控權由AI腦晶片掌控，透過刺激本體殺意，發動異能）
身為經過「裂腦手術」的「半空殼」：N6451079。
大腦構造被切成左右兩半。研究員將從普通軀體擷取來的意識（情感穩定度較高）灌進他左邊腦袋，右邊腦袋保持著異能軀體原有意識（情感穩定度較低）。
插在右腦上的AI腦中晶片系統，會要遵循資料設定，統合左右腦波於一個穩定的頻率。兩個腦波平穩的統合意識，會聽命任何從遠端電腦下達的指令去完美驅使擁有異能的身體。
本應如此。卻沒有如此。
N6451079的左腦沒有如預期的發揮作用。情感穩定度較高的左腦意識，被情感穩定度較低的右腦意識綁架。
就這樣，在基因編輯工程寫入極度「渴求殺意」的身體意識，和滿滿殺意的右腦意識互相結伴，異能力還來不及從基因裡發動，滿溢出來的殺意早已凌駕一切操縱著優異性能的身驅。
甫將意識和身體如同電腦般插上電源開機，即奪走電腦主控權的殺意。同時，也奪走大量在場研究員性命和趕到現場救援的警衛性命。最後，是以亂槍打完無數發能用的鎮定劑和麻醉藥讓N6451079倒地收場。
N6451079手腳被通電的桎梏牢牢捆在鋼鐵製成的十字架上。腦袋套著接滿線路的頭罩，以電腦控制他腦袋，關掉意識，避免甦醒。身軀則插滿定時更換的各種藥劑和營養點滴，維持得來不易的異能體的生命機能。含有微電流的桎梏，用以限制身體意識的神經細胞電流傳遞。
研究員們針對N6451079的過強殺意，絞盡腦汁不停研究如何抑制N6451079本體意識的紊亂腦波，努力想辦法增強枷鎖性能。
研究員們相信，如果枷鎖的控制能力能好好發揮，即使人格分裂意識的實驗失敗，第五小隊第四類組也能在眾多人造人開發團隊中，比其它小隊更早開發出擁有超高異能力的人造人。脫穎而出，鶴立雞群。
直到幾年後。
有辦法抑制N6451079過強殺意的「枷鎖」出現：Ｑ0006435——即是現在稱為「伊芙蓉」的女孩——經研究員再三確定過Ｑ0006435腦波抑制功能正常作用著，N6451079才脫離那座十字架。
但他的手腳依然被手銬腳鐐限制行動。像隻受過訓練的野獸，關在有粗鋼條的大型籠子裡。當然，Ｑ0006435也跟著關在裡頭。即使到了研究員的實驗時段，也只是從另一個小一點的籠子換到大一點的籠子，實驗結束再被關回去小一點的籠子。
在N6451079甦醒後，腦袋機能還算能正常的讓研究員們從事各種研究後的五個月之中，已有大量實驗報告存入種子實驗室的資料庫內。
實驗很順利。非常順利。
腦袋剖開再剖開，通電開關按了再按，一次一次又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次。
Ｑ0006435就這樣在另一個鋼鐵籠子裡看著N6451079，在有枷鎖的床上、椅子上強烈顫動身軀。血液順著鐵床和椅子流淌而下，鮮紅蔓延滿地。血不夠了研究員會再幫N6451079輸很多袋血，直到每項實驗做到一個段落為止。
籠子裡的Ｑ0006435高聲哭泣，因為她是基因編輯裡被強調高情感的產物。
她哭得越傷心，躺在那的N6451079才能忍受實驗帶來的痛苦，才能不會觸動異能開關，才能以不會傷著種子實驗室裡的國家棟樑與科技菁英份子的狀況下，完成每項重大甚至偉大的實驗。
如果Ｑ0006435不哭，在一旁觀測Ｑ0006435情感波動的研究員會拿著鞭子鞭打Ｑ0006435年幼的小小身軀。打一下哭得不夠用力，就打得皮開肉綻。
將Ｑ0006435鞭打到鮮血滲出籠子的程度，還可以幫助另一個研究項目。研究標題是觀測N6451079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殺意的濃度可以瞬間提高到多少。一舉兩得。
另外，從N6451079和Ｑ0006435的實驗過程中還得知一件事實。
一般來說，異能力越高的人造人，發動異能時髮色會變更的越完整。
而透過人工精神分裂的人造人，發動異能的前與後，只有單一髮色。
只有黑色。純粹的黑。
搞不好日後還會有純粹的白色出現。研究員們興奮地推測。
非常有效率。人造殺人工具開發技術和枷鎖實驗同步進行。一箭雙鵰。效率得分滿點。
在種子實驗室裡的人造實驗體差不多都是這樣。戴著手銬腳鐐，吃著維持生命的基本食物和水源。如果生病了，就帶去醫務室注射各種測試藥劑或各種嘗試性醫療手術。他們關在有柵欄的房間或籠子，等時間到再讓排隊登記的實驗團隊提領外借到實驗場或手術室中做沒完沒了的實驗。
N6451079和Ｑ0006435也不例外，循環過著這樣的人造人生活。
如此生活，直到將近半年後的某日。
在將裝有N6451079與Ｑ0006435的籠子運送往實驗場途中警鈴大作，有人突破黑色玻璃帷幕建築重重防禦入侵的關卡，一路大開殺戒一路殺到種子實驗室位於地下第十三層的實驗場門口外，裝有年幼孩童的籠子前面。
拿著武士刀的莫寧兒和背著雙槍腰間掛滿彈匣的葉爾欽颯爽登場。
混亂後，種子實驗室這邊留存的紀錄檔以「外來者入侵實驗場，實驗體下落不明」草草作結。
＊＊＊＊＊＊＊＊＊＊
另一邊，莫寧兒、葉爾欽以乾淨利索的方式救出年幼的N6451079與Ｑ0006435帶回卡登諾沙。
當年卡登諾沙咖啡店裡的成員有六人：上官奈、蒲丞京、慕梧介、慕零零、葉爾欽、莫寧兒。
在卡登諾沙咖啡店的成長環境與人類教育之下，N6451079的左腦意識（透過外力灌入從普通軀體擷取下來篩選過的空白人類靈魂）開始有了「靈魂內容」的培養過程，終於擁有了大部分的意識主導權。
大部分的時間，N6451079能良好地自我控制天生含有殺意的右腦意識，以穩定腦波的統合意識過生活。而Ｑ0006435依然維持著穩定N6451079枷鎖的輔助功能，控制地位從主要退居次要。
雖然N6451079擁有了逐漸自我思考的能力，透過恢復有思考能力的左腦意識有效自我控制殺意。但，也只是「大部分」的時間。
少部分的時間，殺意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直不停流淌而出。不僅N6451079控制不住，就連Ｑ0006435也必須花費很大的心力才能有效遏止。然而，隨著少部分時間發作的次數增加，當時的卡登諾沙成員們發現Ｑ0006435有效遏止的功能在迅速退減。
莫寧兒提出一個可能性。或許單純讓N6451079擁有「近似」人類原本的自我意識，腦內自我平衡的機制雖然成功啟動，但原本過高的殺意因為沒有抒發而造成「反彈現象」。
於是，為了解決N6451079殺意過高，與Ｑ0006435枷鎖功能退減的問題，原先由上官奈和蒲丞京擔任卡登諾沙——外表是咖啡店，實質是殺手屋——的殺手經紀人，從接洽普通殺手任務，擴展到接洽「清道夫」的工作內容。（讓他們倆深感意外的是，這個社會似乎很需要「清道夫」。光是「清道夫」的殺人任務單子就接到手軟，日後更成為卡登諾沙咖啡店的主要經濟來源。）
為了一次滿足N6451079累積起的龐大殺意，好換取右腦一段時間的意識平穩。必須讓N6451079每隔一段時間固定執行清道夫任務，每次固定殺完4000人份才能滿足他的殺意。Ｑ0006435的加鎖功能負擔，終於不再那麼承重。至於功能退減問題，只能再想想辦法。
除了滿足殺意，莫寧兒提出必須讓受到基因編輯工程影響，天生缺乏感情的人造人恢復擁有「人類感情」的心智。或許，才是真正解決極度人格缺陷問題，才能得以長久控制天生過多殺意的右腦與身體意識。
至於，要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莫寧兒她說：要先有「名字」。名字，是「人」一生的歸宿。
於是，Ｑ0006435取名為「伊芙蓉」。
「N6451079，你是陸迦儂。」
「N6451079，你是陸迦儂。」
陸迦儂坐在草地上看著藺冬雪的湖水綠眼睛，說出莫寧兒替他取名為「陸迦儂」的同時，藺冬雪不僅同步開口和他說出一樣的語句，嬌小少女身影瞬間就像電視機訊號消失的黑白雜訊一般閃了幾下。
黑白雜訊閃了幾下。
身影重現回陸迦儂黑色雙眼裡的，不是藺冬雪。
是莫寧兒。
莫寧兒從草地起身跪地，傾身向前湊近整個人定格原地的陸迦儂面前。右手撫著他向來蒼白的削瘦面頰，黑曜岩靈動水潤雙眸，溫柔看著陸迦儂充滿驚愕的黑色瞳孔最深處。以他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再聽到的聲音，嬌媚輕柔地說：
「N6451079，你是陸迦儂。是沙利葉。」
「告訴我」
「我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懲罰自己生來背負的罪，還是被他人製造的罪懲罰呢？」
陸迦儂宛如走進時間迴廊裡屬於曾經的那刻，顫抖著手撫上莫寧兒白皙臉頰和烏黑柔順長直髮，凝視她黑曜岩動人雙瞳。很溫暖。是真的。
剎那——
陸迦儂失去意識。
黑白雜訊閃了一下。
莫寧兒的身影消失，恢復成藺冬雪的模樣。應該說藺冬雪恢復成自己原本的模樣。
「藺冬雪！妳做了什麼！！！！！！！！！」
伊芙蓉從海崕平台上的草叢旁走了出來。
怒視著一臉錯愕的藺冬雪。
陸迦儂仍舊悲傷看著深藍色浪尖潮起潮落，娓娓道出關於人造人編號N6451079的泛黃過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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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多份相關資料存於龐大容量的數位資料庫中。
資料來源：種子實驗室——人造人開發團隊第五小隊第四類組。
標題：人造分裂人格意識植入異能體技術之實驗觀測紀錄。
實驗個體：編號N6451079
搜尋結果計算：共268份
總和268份資料的大致內容：
在編號N6451079還沒擁有「陸迦儂」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是個讓研究員得費勁千辛萬苦施打過多鎮定劑和超量麻醉藥，才能被銬上手銬腳鐐的野獸。
恐怕野獸都比N6451079還要溫馴。
研究員們以恐懼口吻稱呼他：
「怪物」。
人造的異能軀體意識來源分三種：
一、本體根源意識
（軀體原有意識，已在基因編輯設定成具有強烈殺意）
二、半空殼自我意識
（外力灌入的空白靈魂，輔助異能軀體便於操縱）
三、身體意識
（身體主控權由AI腦晶片掌控，透過刺激本體殺意，發動異能）
身為經過「裂腦手術」的「半空殼」：N6451079。
大腦構造被切成左右兩半。研究員將從普通軀體擷取來的意識（情感穩定度較高）灌進他左邊腦袋，右邊腦袋保持著異能軀體原有意識（情感穩定度較低）。
插在右腦上的AI腦中晶片系統，會要遵循資料設定，統合左右腦波於一個穩定的頻率。兩個腦波平穩的統合意識，會聽命任何從遠端電腦下達的指令去完美驅使擁有異能的身體。
本應如此。卻沒有如此。
N6451079的左腦沒有如預期的發揮作用。情感穩定度較高的左腦意識，被情感穩定度較低的右腦意識綁架。
就這樣，在基因編輯工程寫入極度「渴求殺意」的身體意識，和滿滿殺意的右腦意識互相結伴，異能力還來不及從基因裡發動，滿溢出來的殺意早已凌駕一切操縱著優異性能的身驅。
甫將意識和身體如同電腦般插上電源開機，即奪走電腦主控權的殺意。同時，也奪走大量在場研究員性命和趕到現場救援的警衛性命。最後，是以亂槍打完無數發能用的鎮定劑和麻醉藥讓N6451079倒地收場。
N6451079手腳被通電的桎梏牢牢捆在鋼鐵製成的十字架上。腦袋套著接滿線路的頭罩，以電腦控制他腦袋，關掉意識，避免甦醒。身軀則插滿定時更換的各種藥劑和營養點滴，維持得來不易的異能體的生命機能。含有微電流的桎梏，用以限制身體意識的神經細胞電流傳遞。
研究員們針對N6451079的過強殺意，絞盡腦汁不停研究如何抑制N6451079本體意識的紊亂腦波，努力想辦法增強枷鎖性能。
研究員們相信，如果枷鎖的控制能力能好好發揮，即使人格分裂意識的實驗失敗，第五小隊第四類組也能在眾多人造人開發團隊中，比其它小隊更早開發出擁有超高異能力的人造人。脫穎而出，鶴立雞群。
直到幾年後。
有辦法抑制N6451079過強殺意的「枷鎖」出現：Ｑ0006435——即是現在稱為「伊芙蓉」的女孩——經研究員再三確定過Ｑ0006435腦波抑制功能正常作用著，N6451079才脫離那座十字架。
但他的手腳依然被手銬腳鐐限制行動。像隻受過訓練的野獸，關在有粗鋼條的大型籠子裡。當然，Ｑ0006435也跟著關在裡頭。即使到了研究員的實驗時段，也只是從另一個小一點的籠子換到大一點的籠子，實驗結束再被關回去小一點的籠子。
在N6451079甦醒後，腦袋機能還算能正常的讓研究員們從事各種研究後的五個月之中，已有大量實驗報告存入種子實驗室的資料庫內。
實驗很順利。非常順利。
腦袋剖開再剖開，通電開關按了再按，一次一次又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次。
Ｑ0006435就這樣在另一個鋼鐵籠子裡看著N6451079，在有枷鎖的床上、椅子上強烈顫動身軀。血液順著鐵床和椅子流淌而下，鮮紅蔓延滿地。血不夠了研究員會再幫N6451079輸很多袋血，直到每項實驗做到一個段落為止。
籠子裡的Ｑ0006435高聲哭泣，因為她是基因編輯裡被強調高情感的產物。
她哭得越傷心，躺在那的N6451079才能忍受實驗帶來的痛苦，才能不會觸動異能開關，才能以不會傷著種子實驗室裡的國家棟樑與科技菁英份子的狀況下，完成每項重大甚至偉大的實驗。
如果Ｑ0006435不哭，在一旁觀測Ｑ0006435情感波動的研究員會拿著鞭子鞭打Ｑ0006435年幼的小小身軀。打一下哭得不夠用力，就打得皮開肉綻。
將Ｑ0006435鞭打到鮮血滲出籠子的程度，還可以幫助另一個研究項目。研究標題是觀測N6451079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殺意的濃度可以瞬間提高到多少。一舉兩得。
另外，從N6451079和Ｑ0006435的實驗過程中還得知一件事實。
一般來說，異能力越高的人造人，發動異能時髮色會變更的越完整。
而透過人工精神分裂的人造人，發動異能的前與後，只有單一髮色。
只有黑色。純粹的黑。
搞不好日後還會有純粹的白色出現。研究員們興奮地推測。
非常有效率。人造殺人工具開發技術和枷鎖實驗同步進行。一箭雙鵰。效率得分滿點。
在種子實驗室裡的人造實驗體差不多都是這樣。戴著手銬腳鐐，吃著維持生命的基本食物和水源。如果生病了，就帶去醫務室注射各種測試藥劑或各種嘗試性醫療手術。他們關在有柵欄的房間或籠子，等時間到再讓排隊登記的實驗團隊提領外借到實驗場或手術室中做沒完沒了的實驗。
N6451079和Ｑ0006435也不例外，循環過著這樣的人造人生活。
如此生活，直到將近半年後的某日。
在將裝有N6451079與Ｑ0006435的籠子運送往實驗場途中警鈴大作，有人突破黑色玻璃帷幕建築重重防禦入侵的關卡，一路大開殺戒一路殺到種子實驗室位於地下第十三層的實驗場門口外，裝有年幼孩童的籠子前面。
拿著武士刀的莫寧兒和背著雙槍腰間掛滿彈匣的葉爾欽颯爽登場。
混亂後，種子實驗室這邊留存的紀錄檔以「外來者入侵實驗場，實驗體下落不明」草草作結。
＊＊＊＊＊＊＊＊＊＊
另一邊，莫寧兒、葉爾欽以乾淨利索的方式救出年幼的N6451079與Ｑ0006435帶回卡登諾沙。
當年卡登諾沙咖啡店裡的成員有六人：上官奈、蒲丞京、慕梧介、慕零零、葉爾欽、莫寧兒。
在卡登諾沙咖啡店的成長環境與人類教育之下，N6451079的左腦意識（透過外力灌入從普通軀體擷取下來篩選過的空白人類靈魂）開始有了「靈魂內容」的培養過程，終於擁有了大部分的意識主導權。
大部分的時間，N6451079能良好地自我控制天生含有殺意的右腦意識，以穩定腦波的統合意識過生活。而Ｑ0006435依然維持著穩定N6451079枷鎖的輔助功能，控制地位從主要退居次要。
雖然N6451079擁有了逐漸自我思考的能力，透過恢復有思考能力的左腦意識有效自我控制殺意。但，也只是「大部分」的時間。
少部分的時間，殺意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直不停流淌而出。不僅N6451079控制不住，就連Ｑ0006435也必須花費很大的心力才能有效遏止。然而，隨著少部分時間發作的次數增加，當時的卡登諾沙成員們發現Ｑ0006435有效遏止的功能在迅速退減。
莫寧兒提出一個可能性。或許單純讓N6451079擁有「近似」人類原本的自我意識，腦內自我平衡的機制雖然成功啟動，但原本過高的殺意因為沒有抒發而造成「反彈現象」。
於是，為了解決N6451079殺意過高，與Ｑ0006435枷鎖功能退減的問題，原先由上官奈和蒲丞京擔任卡登諾沙——外表是咖啡店，實質是殺手屋——的殺手經紀人，從接洽普通殺手任務，擴展到接洽「清道夫」的工作內容。（讓他們倆深感意外的是，這個社會似乎很需要「清道夫」。光是「清道夫」的殺人任務單子就接到手軟，日後更成為卡登諾沙咖啡店的主要經濟來源。）
為了一次滿足N6451079累積起的龐大殺意，好換取右腦一段時間的意識平穩。必須讓N6451079每隔一段時間固定執行清道夫任務，每次固定殺完4000人份才能滿足他的殺意。Ｑ0006435的加鎖功能負擔，終於不再那麼承重。至於功能退減問題，只能再想想辦法。
除了滿足殺意，莫寧兒提出必須讓受到基因編輯工程影響，天生缺乏感情的人造人恢復擁有「人類感情」的心智。或許，才是真正解決極度人格缺陷問題，才能得以長久控制天生過多殺意的右腦與身體意識。
至於，要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莫寧兒她說：要先有「名字」。名字，是「人」一生的歸宿。
於是，Ｑ0006435取名為「伊芙蓉」。
「N6451079，你是陸迦儂。」
「N6451079，你是陸迦儂。」
陸迦儂坐在草地上看著藺冬雪的湖水綠眼睛，說出莫寧兒替他取名為「陸迦儂」的同時，藺冬雪不僅同步開口和他說出一樣的語句，嬌小少女身影瞬間就像電視機訊號消失的黑白雜訊一般閃了幾下。
黑白雜訊閃了幾下。
身影重現回陸迦儂黑色雙眼裡的，不是藺冬雪。
是莫寧兒。
莫寧兒從草地起身跪地，傾身向前湊近整個人定格原地的陸迦儂面前。右手撫著他向來蒼白的削瘦面頰，黑曜岩靈動水潤雙眸，溫柔看著陸迦儂充滿驚愕的黑色瞳孔最深處。以他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再聽到的聲音，嬌媚輕柔地說：
「N6451079，你是陸迦儂。是沙利葉。」
「告訴我」
「我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懲罰自己生來背負的罪，還是被他人製造的罪懲罰呢？」
陸迦儂宛如走進時間迴廊裡屬於曾經的那刻，顫抖著手撫上莫寧兒白皙臉頰和烏黑柔順長直髮，凝視她黑曜岩動人雙瞳。很溫暖。是真的。
剎那——
陸迦儂失去意識。
黑白雜訊閃了一下。
莫寧兒的身影消失，恢復成藺冬雪的模樣。應該說藺冬雪恢復成自己原本的模樣。
「藺冬雪！妳做了什麼！！！！！！！！！」
伊芙蓉從海崕平台上的草叢旁走了出來。
怒視著一臉錯愕的藺冬雪。
